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营台剑》 第1章 盗果 ----------------------------------- 李正那年一十三,年纪虽小,可惜误交匪类自甘下流,学了一身的坏毛病。 一天天的跟一帮孩子不是偷张家的鸡,就是摸李家的狗,跑到瓜地里踩瓜玩儿,就为了听响儿。九成熟的瓜全都给糟蹋掉。也得亏这几年年景好,家家都有存项,这要是放在收成不好的年月,瓜主非得抓住这几个天杀的,活煽了他们!饶是这样,瓜农老郑,也气得一病不起。只可天天咒骂。 俗话说得好,“家家贩私酒,不犯是好手”,可哪有不犯的呢?总干不占理得事儿,早晚有被人逮住的时候。 “正哥儿,这事太大,只怕要掉脑袋,我害怕,我先回去了啊。” “嗯,你回吧,以后别说是我兄弟,我丢不起那人,寒碜!” “唉,也罢,谁让我上了你的贼船,说好了啊,我娘就爱吃蒸苜蓿糕,我去了可不干别的,我多薅点苜蓿拿回去,让她老人家也得得我的济。” “好狗子儿,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孝子,你把心放肚子里吧,这深更半夜的谁会去看红果园,我上次跟大牙他们去过,果子还没熟,听说咱们村的红果到了京都值老鼻子钱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甭多,咱们摘个十斤八斤的,你小子将来娶媳妇的钱都有了!再说了,咱大周朝还没出能抓住我阿正的人,我这一身的轻功呢!” “哎哎哎,打住!打住,万一咱被抓住了呢,我说的是万一……” “也对,真要有人看着,咱们分头跑,抓住一个不能抓住俩,我的性子你晓得,最倔!嘴最严!绝不能出卖自己的好朋友!那是要天打五雷轰的!要是你被逮住,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嗯,好。” 当地的红果其实名叫朱果,是一种药材,有温补调理之功效,内服也可,外用也可,实是习武之人的必备佳品。大周朝以武立国,习武之人自然是多的,对这东西是供不应求。物以稀为贵,那混儿李正倒也没说假话。此物说来也怪,只在此地生长。不是没人移植过,有人或是栽根或是栽种,俱都落得个南橘北枳。 这果子不到熟成的时候没人去管,皆因为不熟的你摘了也没什么用,又酸又涩,飞虫野鸟都不碰这东西,非得十成熟才有功效,只是每到将熟之际,可就有人要操心了,县里的太爷每年都派得力的干将来护着,就怕有人行将来偷盗。 孙班头来了好几天了,前年是他,去年是他,今年还是他,年年来之前太爷都得嘱咐:“小孙啊,数十亩的果园,你这十几个人也够了,别的树还在其次,俱是凡品。最要紧的是当中这棵,可不敢出了差错啊,大周立国六十年,四代圣君,这可是供奉。宫里的贵人每年都得跟本县要,本县要是拿不出来红果来,我就拿你的脑袋交上去。你,听明白了吗?” “老爷放心,下义明白。”孙班头心里话说,只怕到时候您的脑袋也保不住啊。 数十亩地,上百棵,拱卫着一棵躯干粗壮却奇矮的老树,稀稀拉拉的几个枝子上,就长了几十个出了号的大红果,又大又红,红的发光,夜里你走到这树底下,你要是拿出书本来,站在树下借着红光能看见文字。端的是奇异非常。 每年的七月十五月圆之夜子时,就到了它熟透的时候,摘果子也是有讲究的,不能胡乱的用手去摘,拿藤条编成的篮子接着,得用银剪子一个一个剪下来,红布包好了送到县衙,快马送入京都。这算交差。 孙班头也算轻车熟路,家伙式儿早预备好了,带来的干粮也快吃完了,这几天打地铺睡的人浑身疼,今天就是七月十四。“大伙儿睡。明天最后一天,兄弟们啊。咱们这又算对付一年。” 孙班头说睡,可睡不实着,为什么?干系太大!这事搁谁也睡不踏实,半夜里孙班头正在迷迷糊糊晃晃然之际就觉得有俩小个子儿偷偷摸摸进来了,不对啊?我带来的人没这么矮的啊?孙班头眼睛一下就瞪大了,随后又眯成一条线,坏了!真有贼啊?孙班头没敢声张,一来怕惊扰了贼人,打草惊蛇。二来自己一动抓的住一个,抓不住俩儿。 好胆!多少年了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儿,他又不敢声张,怕惊扰了贼人,自己又没把握一下抓住两个,正在为难之际。来不及多想了,抓住一个算一个,到那时我再大叫一声惊醒其他人一同拿贼也就是了… 七月十四的月亮已然很明了,真得说碧空如洗,李正和二狗看不见孙班头,孙班头可能看见他们,一来孙班头盖的被子灰不拉几,二来他躺在地上地势低,向上看能借得到月光,瞧得真真得…他可就暗自蓄力…蓄势待发 这李正要说倒霉也是真倒霉,误听了同伴大牙吹牛的自吹自擂,又唬了个同伴前来壮胆,合该有此这遭。他俩一进红果园可看花眼了,做贼的就是这样,总想拿最好的。这山望着那山高,一门心思想最好的,也不知道哪个好那个坏,只挑大的看。就看见园中心红光一片,径直奔向园中心,可就忘了警惕二字……正望着中心这棵发呆。 说时迟那时快,孙班头连起带叫,大喝一声,呔!抓贼!他一扑没扑着,其中一个离他近的就地一闪躲过去了,十几个人全醒了,全爬起来了,这功夫只见躲过去的这个贼人如受惊的兔子,一溜烟跑没影了,十几个人全都看傻了,“擦,什么东西?窜的这么快!”大伙儿不约而同又看另一个,老孙又扑向另一个,不亚如鹰拿燕雀的相仿一把薅住,当场就给按地上了。 地上这个语速太快了,真是好嘴皮子!“好汉饶命!别杀我!我叫李正今年十三他叫二狗子家住西河沿爹叫大狗子娘叫老么婶……!!” 第2章 被捉 李正长这么大什么罪没受过?风里来雨里去,那可是土里刨食的孩子,禁得起摔打。今天这罪可没受过,实在是不好受。双臂让人家反剪吊着。 黝黑的脸上两道浓眉毛紧皱着,一双细眼微闭,嘴里楠楠的求饶,本来就不大结实的小褂子勒着脖子,好像主人一动就得撕开。脚上的草鞋还掉了一只。瘦瘦的一条,像是吊着个瘦狗。要不是昨天晚上没怎么喝水,现在非尿了不可,这会儿连惊带吓只有进气没出气了,浑身颤抖体似筛糠,这会儿来个小鬼,一勾就走。 人犯王法身无主,更何况李正的罪过还不小,险些误了太爷和班头的大事。天一亮大家看明白了,是个孩子,身量还没长成。也就十二三的半大小子儿。 “放下来,我审审”这几天闲的五脊六兽的,就拿你小子开开心。 “啪啪啪”就是几鞭子,血当时就下来了。 “头儿,这一看就是惯犯,不打怕是不成” “去!用你教我啊,我审了这么多年案子,还不如你?瞅你们一个个的怂样!要不是我没睡死,不定捅多大篓子,你们都他妈够发配北郡为奴的!我跟太爷脑袋都得搬家,指着你们给我办事,我不定死几回了,哼!” 孙班头昨晚惊魂未定,也没听清李正说了些什么,就听见狗啊猫啊的。然后就吊起来了,注意力全部放在红果树上,吩咐人把树团团围住,直到天亮这才略有精神,提审李正。 依着他本意,就问红果园的事,问清楚来龙去脉也好向太爷交代,晚上就是七月十五,摘了红果,事情也就完了,到时候把小贼教育一通也就是了。奈何这小子事儿太多,绳子一松,扑通就给摔地下了,也给他摔醒了。 “叫什么!” “李正” “多大了!” “十三” “家里大人没教你怎么跪着?”一个捕快一脚踢在他身上。 挣扎着爬起来跪好。 “诸位大人,牛婶的鸡可不是我偷的!我们可没在东河沿烤着吃啊!潘大爷的羊我们可没牵河里淹死扒皮炖了啊!老张头养的信鸽我们是真没祸害啊,我们对宋寡妇洗澡的事是一点也不想看呐…!青天大老爷给我做主啊!”磕头如鸡奔碎米嗷嗷这么一哭。 孙班头一听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捆起来嘴堵上先放一边别耽搁今晚的大事。 原来这李正生时丧母,后又丧父,无人教养,吃百家饭长大,从不知礼为何物,亦不知羞耻二字。自幼泼皮倒也没饿死他。私塾李先生看不过去强拉来认字,管他几年吃喝,随着自己的姓给他起了个名字,单名一个正,字“伟光”,李正李伟光。希望他能以一身正气迎未来,光明磊落奔前程!做得个男儿汉。谁料想,现实是残酷的,先生没两年,死了。李正这可就无法无天了,他要一辈子不识字倒也罢了,关键他还认识几个字。 别的他不懂,这是几个官儿,他可懂。 今天这事小不了,只可避重就轻,装傻充愣,不然难逃一劫。那也肯定没完,现在是顾不上理我,等这班人腾出手来,我绝无好下场,如今被捉难以脱身只怕我的小命丧了。想到此处不由得万念俱灰。 七月十五,戌时。 孙班头这是等的最煎熬的一年,俩贼,跑了一个,心里忐忑。不知如何跟太爷解释,这边只盼着顺利采果好去交差。 “去,打些水来,烧开,我要净手净面。” 孙班头吩咐下边人做些个准备活计。 眨眼来到子时,明月当空照的当中这棵果树红光阵阵霞气腾腾,李正仿佛眼花了就感觉这棵树像是活了一般,还冲着明月伸了伸懒腰。“拿东西来”真够利索的,换别人可没这么快。孙班头白布蒙面,手持银剪,三两下几十个果子落入藤篮。 园外边传来一句:“好手法,你这不该当班头啊,该去当园丁!那个啥那个朱果我要了,树我也要了。你们这些人都得死,好朋友别让我费事。放下篮子,自尽吧。”一边说着,三十多人圈羊一般就把这十几个捕快围住了。孙班头心想哪里来得鸟人,干了半辈子公差,没受过这气,从来都是他戏人,不想今天碰见这个主儿,连官人也敢嘲弄,放下篮子用手一指,“疯了?不知道我是县里派来的?要造反啊!” 当先一人手撩一刀,孙班头手腕齐根断下,进步半尺,向下一刀,孙班头从左脖子到右肋下就连着点皮了。剩下的人纷纷抽刀七砍八剁,剩下的十几个人好可怜,在书里连个人名都没有就死了。 “头儿,地上还有一个,捆着呢” “哦?!真是条好汉!看见咱们爷们杀人,能镇定自若一声不吭,真是个硬骨头” “不是,嘴堵着呢,叫不出来” “那就不问了,挖树吧,树带走,不管死的活的,填树坑,埋了。当家的不知道练的什么邪功,走火入了魔,急需这朱果救命,如今咱们杀了官人,如同造反。顾不得这许多了,既然做了,那就做绝。都说这树是灵根,今天我给它来个断根,我带着朱果先走,你们刨完后边跟随,做干净点。”他说完走了,剩下的喽啰锹镐齐下,有去捡柴木的,还有收敛尸块的,打算着把尸体埋掉,再放一把火,想的还是真周到,院子里一时间忙忙活活。 李正跟随私塾老李几年,深知道大周王法之严,犯坏跟犯法他分的清楚,这帮人不是犯法,是造反!太平年间,杀十几人,还是官人。乱世也说不过去!不是嘴堵着早就吐出来了,胃里一阵的翻浆倒海。 他看清了,一大帮人穿的都是干练的短打扮,脚底下登着快靴,那人走之前说的话他听见了,一会要被活埋可不行啊,那滋味想来是不好受,这要是被闷在地下,估计吃什么也不香了。想到这里,舌头玩了命往外顶,腾出嘴来他好求饶,一顶两顶三顶,可算顶出来了。 第3章 得宝 俩人合抱的大树被连根拔起,硕大的树坑正好埋这十几个人。轰隆轰隆,几辆马车赶过来将大树分开装上车走了。 李正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腾空而起,扑通一下就被扔坑底下了,来不及求饶,也叫不出来,嗓子早就没水了,舌头也不听使唤了。 噼里啪啦一堆碎尸就扔下来了,血屎尿浇了他一头,也顾不得恶心了,下意识的疯狂甩头。突然嘴里多了一块东西,硬邦邦的。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新历六零年七月十五夜,黎明时分,天降大雨,连夜的大雨,像是盆儿泼的一样。 大周共九大州,八十一郡府,县城无数。大周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别人从来没给讲过 冀州凤尾郡晋宁县猴头乡大疙瘩村朱果园里突然伸出一只血红的小手。 京都。茶馆。 “听说了吗,出大事了,当今圣人雷霆大怒,八月十五赏月大会都不过了,连着往南派下好几波钦差,要杀一大批人”。 “是啊,多少年没这阵仗了,真是邪了门了。” “你俩一个卖茶叶的一个卖鸡蛋的,懂个屁。这事我可知道那么一点儿。”一个大胖子面露得意。 “何八爷您神通广大,给说说给说说,我们这都凡夫俗子,哪有您的手眼通天啊。” “小二!何爷的茶钱记我的账,添壶新茶,再加份枣花糕,没看见何爷的盘子空了吗?真没眼力件”来了来了,您别急啊,小二给续着茶,大伙儿也想听。一个劲的往这凑。 何八端起茶来,吹了吹茶叶沫,吸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放下杯子。手撵山羊胡“咱们大周啊,地大物博是人杰地灵,举国九州总有些个天才地宝,一般人你别想受用。你也没那个福份,各州官员对自州的地产十分清楚,为了博圣人之欢,都会采来进贡,以图个晋身之阶。这回事就出在贡品上了。听说有人截了贡品,杀了官差。形同谋反!所以圣人动了真怒” “听说过四大高手吗?” “当然听过,听说这几位的武功以出神入化,个个都是神仙般的人物。” “我要是有幸得见其中一位,死也值了!” “得了吧,那等人物早就返璞归真,就算到了你面前只怕你也认不出来”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杂货铺汪掌柜在吗?你杂货店的车队回来了,快去验验货吧”这就来这就来,诸位失陪,回见啊您呐! 汪掌柜一路小跑回到铺子里清点货物,本次带队的是自己的亲儿子,经过几年历练经验增加了不少,但是还不够老辣,所以车队回来得亲自验看验看成色。看完了货,挥手让众伙计卸货。 嗯?怎么车队后边还有个小乞丐啊?破衣烂衫,连双鞋都没有。身量瘦小,脸庞黝黑,一双浓眉,两只细眼拘谨的看着自己,汪掌柜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爹,这是我路过冀州滹沱河洗手,在河边捡来的,是个哑巴,我看他还有呼吸,灌了点米汤缓过来了,您不是常教育我要多做善举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直接给带回来了。旷野荒郊的别把他饿死。” “而且,爹,咱这回捡到宝了,路上拉硬货的车陷进烂泥坑里,小乞丐单手就给推出来了,真不知道这身力气从何而来,无凭可考,无据可查。” “真的假的” “孩儿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真也罢,假也罢,给他洗个澡换身衣服拿双鞋,留在库房帮工吧。最要紧给他补个卖身契,官服查问起来也好应对。就说是新买的奴仆” “是,您放心” 小哑巴正是李正李伟光,他不得不装哑,嘴里含着一块石头,不能说话。索性就当成个哑巴,汪家少爷给他灌米汤差点就给他把石头顺肚子里…的亏他醒的及时。 在车队一路上他有想明白的地方,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明白的是已经离家几百里了,这地方叫京城,这里的城墙跟山一样高,这里的街像河一样宽,这里的人像潘大爷的羊一样多,又白,穿的也好。大街上卖的那些个玩意儿自己听都没听过,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看花人的二目,各种叫卖小吃食物饭庄子的味道恨不得把他的肠子都给勾出来。没吃过,看颜色就想吃。这个落脚的地方是汪记杂货铺,少掌柜救了自己,还把自己当成了哑巴。老掌柜留下了自己,看着面前的衣服和鞋子,既来之则安之。 想不明白的地方可就多了,自己嘴里到底是啥?一路上也没敢吐出来。自己能活着从地里爬出来全仗着这东西,这绝对是个宝贝!让别人知道,我怕是必死。二狗子跑回家没有?会不会出意外? 杀官差的强人什么身份?自己一身的恐怖力气从何而来?哪里是安全的地方,能让我吐出来看看自己嘴里的东西长什么样?自己这一身的力气跟嘴里的东西有没有关系? 我不能着急,我得慢慢来。先熟悉熟悉环境。我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我如今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千层浪里得活命,百尺竿头又转身。事到如今能得活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万万不可再像以前一样行事不计后果,浑浊猛楞,遇事当三思而后行,李伟光啊李伟光!你要切记啊切记! 哑巴还是要装,最好还得傻,只会吃喝干活的傻哑巴,少抖机灵多干活。嗯啊正该如此 回想起那天夜里还是一身冷汗,好悬闷死坑底,嘴里咬住一块石头,就觉得一股暖流顺入腹内,登时浑身充满了气力,挣开锁绑,伸开蜂腰,十个手指头也不管哪是肠子哪是肚子哪是胳膊哪是大腿,连刨带拱逃出生天。 漫天的大雨跟盆儿泼的一样洗去了他的一身污血,还有一双脚印。当真是天不绝可怜之人。 小哑巴!小哑巴!过来搬货,搬完把马喂喂,多轧上几刀,不许偷吃马的料豆啊,你弄吧,我歇会儿去。 第4章 为奴 大理寺从来都是没事便罢,有事就不是小事。就像这回冀州贡品被劫一案,把大理寺正卿曹大人忙的是焦头烂额,坐多大的位子,你就得担多大的沉重。这事本来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因为拿着大周的俸禄,你就得给大周办事,吃干饭可不行。 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姓陶名叫陶润莲名字温婉,人可不怂,因为办事得力,极少失手。有人送个外号叫“鹞子陶”。形容他像鹞子一样锐利,精准。很少有人知道他年轻时候跟师父学的就是鹰爪力,外加一身极俊的轻功。 “你叫二狗子?” 二狗子跪在地上偷偷看着这位大人的缎子面的官靴,上边居然一尘不染,真不知这位大人是怎么走路的。 “大大大…人让你回话呢!快说,别发愣!” “你叫大狗子?” “回回回…大人,是是是…” “你们是父子?” “回回回…大人,对对对…头。” “好好好…好名字。” “您您您…您学我?” “行了行了别说话了,让二狗说,给我讲讲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我和正哥儿商量好去红果园玩,我们本来打算的是去薅点苜蓿就回来,没想到里边有抓小孩的坏人,我跑的快,可怜正哥儿一身轻功也没跑掉,被大坏蛋抓住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呜呜呜…我可怜的正哥儿啊……正哥儿的性子我了解,最倔,嘴最严…!怕是落不了好下场。 “正哥儿是谁?三更半夜不睡觉你们为什么半夜去玩?他还会轻功?什么长相?” “正哥儿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一般都是半夜出去玩。他自己说他会轻功,长的极为英俊。” 鹞子陶摸排了这一大片,就找到这么一个目击证人,还缺了关键的一步。走,去现场。 现场早被封锁起来,周围都被县里的衙丁看护起来,百米开外都能闻见里边散发的臭味,本县的太爷吓的一病不起,特意叮嘱众衙丁,要对上边来办案的大人小心伺候。 陶大人面色如常走进了红果园,众人脸上都蒙着布遮盖臭味,唯独他没有。“来人,给我挖,一个手指头也不能少,都挖出来。” 不多一时,尸块都被整齐的放在一大片白布上,凑是凑不上了,除了四肢还能分辨,其他的分不出哪是泥哪是肉了。 歹徒的作案手法竟如此残暴,这还都是官人,他们也下得去手,最可惜听二狗说还有个极为英俊的正哥儿,想必尸首也在其中,唉… 他一块一块的扒拉着,有块手腕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刀伤,很快的刀,骨头茬十分整齐。不对,这是由下向上切断的,凶手不是惯用刀的,这倒像是鞭招,很像是九节鞭中的“朝天一炷香”没错就是这样,凶手怕人认出来,故意用刀,可他改不了出手的习惯,哼!自作聪明! “朝天一炷香”用得最好的,要数豫州谭家,当家谭老太爷一身气功,讲究以气预鞭,三十六路天罡鞭出神入化。仅凭这点不足以断定凶手,还是要真凭实据。再者素闻他是正派人士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人。 地形我也勘察过,南边是豫州,向南全是山路,丢的又不是小东西。那么沉得树,必要借用牛马之力。 “来人,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码头,客栈,都给我挨家走访摸排,看看有没有人赶着牛车或者马车运送大宗货物的。一有情况,立马向我汇报”“是” 京都,李正的日子渐渐走上了正规,每天就是搬货卸货,套车喂马,三饱一个倒,都知道他是哑巴,也没人搭理他。他也乐的清净,经过这段时间干活走动,对周围的环境渐渐熟悉了,他发现一个隐蔽的地方。后边库房套间里有个小库房,以前是装药材的,现在空着。他现在睡觉的地方是大通铺,许多伙计在一起,做事不密的话,容易走漏风声。 这天把活都料理完,他假装搬货,来到了小库房以内,从怀中取出那块石头,仔细的端详起来,通体赤红的一块红玉,咦?感觉小了许多,难不成让我含化了?以后每天我都含,看看你到底变不变小。 汪家的伙食还行,顿顿有荤腥是不可能得。糙米饭可管饱,外加每人一块老咸菜,一碗热汤,汤就是白水煮青菜,放把盐,有个咸味,也就是了。一个月能吃上一回烙大饼,就算是改善生活了,当然了这都是伙计们的饭,东家的饭单有小灶。李正自打从园子里爬出来,力气渐大,饭量也见涨。 伙计里边有俩亲兄弟,汪福汪禄,胖大魁梧的身材,一个赛一个的能吃,这俩人加起来也吃不过李正自己,这三个人一吃饭,外人看着都有食欲,带动的这些个伙计饭量也见涨。厨子直骂街,为什么?以前一锅就够,现在不行啦!非得满满两锅。还得单弄锅汤,他这个工作量就凭添一倍,工资可不见涨。 东家不怕你吃的多,你吃的多干的就多,出力多,东家再给你安排别的活儿,反正不会让你闲着。 最近又给他发了合身的衣服,脚底下一双薄底的布靴,裤管收拾的紧称利落,洗完头发净净面,嚯!小伙子大变样,不是刚来得时候那个乞丐样了,现在浑身透着股子精气神,挺着胸收着腹,就是头老低着,尤其两只细长眼睛,偶尔一撇精光乱射。大部分时候都眯着,不管见谁,见面先笑,边笑边点头。脸黑,牙可白,一笑起来一排整整齐齐的大白牙,倒有点青少年阳光灿烂的那么个意思。着实不招人讨厌。 给他月钱按最低的算,一个月六百铜子,别的伙计都是一两二钱银子。因为他是掌柜的捡回来得,所以给的少,他也不争,因为他不花钱。 今天抓紧时间干活,干完我有事找你。 “哑巴,来了咱这一个多月了,没出去逛过吧?”大白牙一漏,摇了摇头。 “这个月刚发的例钱,出去逛逛吧,我带着你,走。” 边说边拉着大白牙走出后门。 第5章 窑子 带大白牙出来的这个伙计都喊他小六,十来个伙计里就属他顶机灵,嘴皮子也好使,眼力件也有,俩人年龄也相仿,嘴里不住的叨叨叨给他介绍京都的一切,一个说一个听,你不嫌我是哑巴,我也不嫌你是碎嘴子。倒也般配。 小六这张嘴,先说海后说山,说完大塔说旗杆,又走到小吃一条街,捡着便宜的小吃买一小份,俩人都尝尝,你来一份我买一份,也是个AA制的意思,直逛到太阳偏西。 俩人走到一个胡同口,小六拉过哑巴,在他耳边轻说道:“下个胡同口你注意点,里边坐着几个女的,走慢点,慢慢瞧,喊你你可别真过去,看看就行了,你那俩钱,连跟人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跟着我” 小六像是走惯了这条路,不紧也不慢的晃悠着,看似漫不经心的把头扭向胡同那边,眼里仿佛空空洞洞,然后又扭了过来。真好一派纯洁少年。 李正学着小六的模样,也不紧不慢的走着,他可没小六的经验老道,把头扭过去可就扭不回来了…只见院里确实坐着几个女人,穿的都挺花哨,五颜六色,俱是绫罗绸缎,上衣收着腰。勾勒出上下不一葫芦般的曲线,漏着白生生的手腕和脚踝,手腕和脚腕上都拴着红线,别有一分滋味。面容乍一看都挺姣好,有打牌的有泡茶的还有追赶笑骂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院子里的条案摆放着干鲜果品,真是惬意啊。 院里的女人眼睛也老盯着外边呢,一看外边俩小伙子就知道是来观景的,有心逗逗这俩孩子。站起身来,款动柳腰,“小哥儿!进来啊,进来给你糖吃”这姐们越是喊,俩小子跑的越快,逗得一众女哈哈的大笑。 一口气跑回杂货铺后门,小六把气喘匀,哑巴,知道刚才那是什么地方吗?摇摇头。 那就是窑子,刚才那群女的都是窑姐,她们会吃人,吃的你骨头渣滓都不剩。一会才开饭,给你讲个真事。 十年前有个阔商来京进货,迷上了窑子里的姐儿,没禁住诱惑,陷进去了。 你要知道,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塚,不管你心多硬的汉子,一旦被女人占住了,也就坏了,做事就有羁绊,放不开手脚去拼。 这个迷住他的窑姐呢,见他出手阔绰,有心从良,想给自己找份好归宿,对他自然是百般伺候,加倍的软款温柔,使出了浑身解数。原来这窑子里也是有自己厨子的,成桌的酒席都是现成的。俩人一吃一喝之际,这个窑姐可就说了,希望他给自己赎身,不想过这种千人尝,万人枕的日子了,从今以后就伺候你一个人,你说可好?我不要求名分,你让我给你做个使唤丫头就行,只求让我陪在你身边。天天的看着你,也就心满意足了,我本是个苦命的人儿,生来遭了无数的罪,自幼被哥哥卖到这风尘场所,积累了半生的委屈。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活着的意义,这辈子要是能跟着你过几天清净的日子,我这辈子就算值了,是一点委屈也没有。嘤嘤嘤这么一哭,直哭的梨花带雨。真把这位阔商说动了。 没奈何,这位阔商明着是做买卖的员外,其实是江湖上独来独往的大强盗,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他在外边做了案子抢了金银就来城中窑子挥霍,这些年积案如山,罪行累累,身上也没积蓄,真有心给窑姐赎身,可惜他从来不存钱,窑子里的妈妈要价一万两白银,他一时又拿不出来,况且这不是赎身就能完了的,还得买宅院买下人,想法安顿她,又是钱。没办法,又实在喜欢这姐儿。他能怎么办?一个字,抢! 这厮从前作案只拿金银,怕的就是犯案。现如今可顾不得了,什么都敢拿,像什么簪环首饰玉器他也带走,为的是向老鸨子赎人,好凑够那笔巨款。 大理寺有个鹞子陶,接到了案卷,采访了受害者家里的丢失物品记录,暗暗的走访一些当铺,窑子。 越是名贵的东西,大多具有唯一识别性,要是人家本主的东西,人家一眼就能认出来。好巧不巧,有个失主撞见老鸨子头上戴着自己的首饰,报告给了官家。 顺藤摸瓜,可就摸到了窑姐这里,趁着大盗出门的功夫,鹞子陶见了窑姐,说你夫君本是杀人如麻的大盗,你有窝赃的嫌疑,可把个女人家吓的不轻,不过你可以将功补过,你把这包药放进他的饭里,迷倒以后大声呼叫于我,就算你的大功一件。 这女人为了自己不受迟累,一咬牙就暗暗给他下了药,早把当初许下的甜哥哥蜜姐姐忘在脑后,一门心思自救,有心算无心,再好的功夫也挡不住背后的刀。 巨盗醒来时被穿了琵琶骨,挑断了手筋脚筋。落得个当街问斩。 被斩当天,是破口大骂,骂那个负心的女婊子,婊子本无情,戏子本无义。自己瞎了狗眼,猪油蒙了心,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那女人呢?收拾收拾铺盖又回窑子了。 李正听完不由得背后发紧,长出一口气。 小六子又说“哑巴,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找窑姐吗?” 李正慎重的摇了摇头 “因为没钱!” 你知道吗?听说咱们少掌柜又要出车队了,去塞北草原,换皮货去,回来就十月底左右了,你肯定会跟着。 到时候京里有件大热闹,咱们一定要去看看。 官家三年一度的招贤纳武令下来了,江湖上的好汉,各州有名门派和世家都会派高手前来,都想列入官家门墙。到时候没别的,就是打。手底下见真章。 我是不会武功,我要是会武功,我也得报名参加,我一身白衣胜雪,手持一把长剑,一剑横空,打的这帮高手一个落花流水,碰见男的直接击毙,碰见漂亮的姑娘啊小姐姐什么的,我再温柔一败,巧得美人心。在天下人面前露露脸,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小六子一边说一边流哈喇子。擦了擦嘴巴,可惜我不会啊,上去也是被揍的份儿。喂!我说小哑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苍天保佑,车队一定要及时回来。可别耽搁了我看比武大会。 第6章 塞北 李正生来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都,这回更远,塞北。 汪少爷亲自挑选了车队的人选,第一个就指出了李正。他必须跟着,在汪少爷心目中,好家伙!这是个人形起重机啊! 车队出去采买是个苦差事,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现成的铺盖,现成的饭食。没有驿站就得自己烧水做饭,洗澡是别想了,刮风下雨就往车底下一钻,雨停出来接着上路。 冀州人早就习惯了二亩地一头牛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作为传统的农耕人,很难适应的了漂泊的生活。李正必须得适应。 离京有些时间了,周围的景址也由农田变成了草原,徒步的农夫不见了,变成了骑马的牧民。 汪少爷骑在马上,牵马的是李正,他不会骑马,他会赛马,别误会。他不是下注的那种赛马。他是亲自跟马比赛,两条腿单纯的跟马四条腿赛跑,现在还没输过…… 草原上的部落在夏天是没有固定的栖息地的,逐水草而居。冬天就不一样了,每年冬天的栖息地一定相同,所有的部落都一样。 羊圈在哪里,羊粪就会排在哪个位置,羊群一踩就会形成一个大型的粪饼,羊粪大多是草纤维,羊粪就是天然的地暖,会在大地之间制造一层天然的防冻层。 迁移到去年的羊圈位置,羊羔的死亡率会显著下降。这是牧民总结了几千年的定律。 中原的商人也学习出了这个经验,每次都带着货物直奔老羊圈。据说最早利用这个习俗的中原人,一个叫卫青一个叫霍去病。 农耕民族和草原民族天生就是敌对的,生存活动敌对,生活习惯敌对,生产方式倒是有相似的地方。 草原民族一生都在路上,带上他们所有的财产,他们必须不断地迁移,停下来就是等死,人没事,羊受不了。羊没草就要饿死,人没羊也要饿死。横不能让草原人民吃马吧?马更重要! 农耕民族什么都不怕,他们种植采集的生活方式能极大的抵御一些天灾,因为他们采集的种子和种植的粮食,还有圈养的鸡鸭都能储存,可就怕迁移,一旦离开自己经常经营的三五里地,他们就会心里发慌。他们也是最好管理的民族,给他们一条小活路,他们就不会造反,但是你不能把他们逼到绝路上。逼急了眼,他们也能战天斗地。 不说大周,就是大周朝以前的历代王朝,塞北的草原民族也经常成群结队的跑到中原去打劫。大周立国以后,武德充沛,这种情况少了许多。 也不能就说草原民族就是坏,他不抢,他就得饿死,雪灾一来,饿死无数牛羊。你要是草原人,你也会去抢的。 草原上不比以前了,以前是部落云集,民风还算淳朴,大周立国以后,许多九州混不下去的巨匪,流寇都来到了这里。 商路一开,情况更是复杂。 前面就是出关前最后一个大驿站,汪记的人要在这里做好充分的补给,水啊,干粮啊,料豆啊,人吃的,马喂的。 驿站房屋不少,占地也很大,驿站外边无数拴马的桩子,隔着老远就能闻见马粪的味道,还有男人身上那股子汗味,大门口有指挥车马和负责接待的伙计,指挥着大家有顺序的落座。一进大门口众人就闻见大锅饭的香味了,稀里哗啦从人群里挤出来,找了个空地坐着吃饭。哑巴端着个大碗,坐在角落里默默扒拉着。 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脱脱不花老爹的部落,汪记每年都要来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大伙儿正在休息,就听见外边吵吵闹闹的,出事了出事了。 大门进来几个浑身带血的人,衣服上写着镇远镖局,你扶着我,我搀着你,好不狼狈。 镇远镖局是出了名的大镖局,全国都有分号,有名的镖师更是无数。趟子手和车把式海了去了。镖局在官家备过案,有权利带着兵刃护镖的。 驿站里的人一下就把这几个受伤的人围住了,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 “别他妈问了,先救人,清出几间空房子来,再打点热水!” 众人只得让开一条路。 “打听清楚了,出关后遇见马匪了!” “消息准确吗。” “你没看见啊,浑身是血,这回镇远镖局的人算是栽了。” 镇远镖局做的都是大买卖,每次出车队都是上百人的大队伍,这次带着兵刃的镖师有十几个,手里边有棍棒的趟子手不下二三十,其余的伙计也不含糊,谁这么大胆子,敢去劫他们啊? 可说是呢,要是能劫百十来人的队伍,马匪少了三百人,绝办不到。 驿站里边一时人心慌慌,这还没出关呢就遇见这种事,大伙商量着要不回去吧。 官府的人来了调查了一通,也没什么好办法,马匪来无踪去无影,集结重兵围剿吧,他们跑了,你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又来了,着实令人头痛。本地的守备来了驿站,说了一堆没用的话,拍拍屁股走了。 汪记的人聚在一起,开了个会。 “掌柜的,咱们还去吗?” “是啊,掌柜的,要不咱别去了吧” “是啊是啊,别去了,咱们铺子里还有些存货,能坚持些时候。” “哎哎哎,有你们什么事,我就问有你们什么事?有马匪怎么了?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看你们吓得那个样子,怂包,天塌下来了,有大个儿的盯着,遇上了马匪,由我姓汪的盯着!” 不是自己的买卖,不知道心疼。汪少爷这可是自己的买卖,他知道心疼,出来这一次,人吃马喂的,开销可不算小,绝不能白来一趟,况且他有自己的主意。 他怎么想的?这帮马匪人数肯定少不了,他们刚刚抢完一票,必定会休息休息,想必又是大酒又是大肉。近期应该不会出来作案了。 我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大伙儿都不敢出关,就我出关,肯定赚大钱。嗯! “定了!今晚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凌晨出发,车队蒙上黑布,马蹄包上碎布。” “哑巴,你断后,我在前边开路!” “伙计们!这次买卖做完,回去我给大伙开双份的月钱,没有胆子,怎么吃卷子?” “要记住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睡觉去吧!” 第7章 马匪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草原和大漠无边的旷野最能孕育像马三爷这样的英雄豪杰。 虽然是马匪头子,可是一点也不把自己的职业看低,甚至于说特别的在乎,他一直不断地学习,半路出家又能如何?抢劫的不专业又能如何?昨天不就抢了一票吗?什么狗屁镇远镖局,浪得虚名的而已。没一个能打的,都是些庸庸碌碌之辈,镖车上的财货总算不少。三四百兄弟能过个肥年。 他深信,勤有功,戏无益,天道酬勤,勤能补拙,还有,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是人你就要吃饭,要吃饭你就要做事,要做事你就要有做事的能力。一个人分能干大事和小事,做大事你要有大能力,做小事你就要有小能力,没能力你就别做事,饿着。 马三的功夫不错,一口大刀,又沉又猛,四十出头,正是好岁数,事业心又强。业务能力那是杠杠的,最关键人家还有自己的团队,手底下很有几个不错的马仔。有能力有团队就要做事,抢劫这码事儿就不错,跟自己的专业对口。几个有点功夫底子的小马仔够厉害的,昨天自己都没出手,光站在一旁观阵,马仔过去就摆平了,时候儿不大,就鞭敲金蹬响,齐唱凯歌还了。 回去以后开了个总结大会,把本次活动好好的总结了一下,并且嘱咐大家不要骄傲,还是要把目光放长远,展望未来,再接再厉。 给几个能力出众的马仔颁发了奖项,其实就是每人赏了碗酒喝。主要还是口头上的嘉奖。 不能因为咱们是马匪,就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咱们要早睡早起,明天一早我带大家出去转转,就算没买卖可做也当练兵了。 第二天夜还黑,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马匪就集结完毕了,天刚蒙蒙亮,马三爷大手一挥,出发! 纵马扬鞭,众匪徒真得说是意气风发。 出来没多长时间,远远的就看见十几辆车,车上还蒙着黑布。必是财物!还真有车队啊? 众贼人挟昨日胜利之威,一窝蜂似的就冲上去了。 “掌柜的!坏了!有贼!” “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你跑什么啊?” “跑啊,哑巴别愣着,快跑!” 李正是怎么想的?我可不能跟你们跑,得分头跑,分头跑才有活路,我现在这脚力,一般的马可追不上我。我可顾不得大伙儿了。 汪记的人都往南跑,唯独小哑巴往西跑,马三爷看见他了,心说大家都往南跑为什么他不往南跑呢,莫非身上有宝贝?好小子!就追你! 李正甩开胯骨轴子,头也不回就知道有人追着自己过来了,心说追我干嘛?追大部队去啊,不管了,爱追追吧,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越追,马三爷越是确定,这小子不简单,一定有了不得的宝贝,不然他不能这么玩命儿跑,太阳已然正午了,别的马仔都累趴下了,只有自己还追,的亏自己是匹宝坐骑。 今天我还就跟你耗上了,看谁先趴下,我让你跑。 李正不管那个,还跑,红玉早被自己含化了,自己的体力和脚力自己清楚,就是跑一天一宿也没事,离自己的极限还早着呢。 太阳偏西,马三爷受得了,马三爷的马可受不了了,扑通就栽倒了,可怜一匹宝马活活累死,饶是马三爷有功夫也好悬摔出个好歹,提起自己的大刀继续追,顾不上看马了,追上前边这小子,啥都有了。又累又饿也顾不上了,我渴我饿我累,前边这小子更累!追! 李正倒没觉得怎么样,又渴又饿是真的,累还不算很累,就是烦!你这不是死心眼吗,追不上你就别追了,死皮赖脸的还追,我他妈又没有急支糖浆!哎呦,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天快黑了,前边一片大山。 马三爷心想坏了,平原上我能看见这小子,仗着自己用内力灌在双腿之上,才勉强跟上,这要是进了山,我一个不留神,眼一花可就算跟丢了。 李正可乐了,这算行了,进了山自己七扭八拐,甩开此人就简单了,想到这里,还提了提速。 天已然黑了,虽然跑进了山,李正也不敢怠慢,继续跑。打定了主意,在这山里我找个地方一猫儿,死活不出声。你啊你找去吧。 马三毕竟是大贼,有些个经验,这小子找个地方一藏,我哪里去找,不如我找到一个地势高耸之所,高灯下亮视野开阔,你不动则罢,你一动我便知晓,我还不信你不吃东西,嗯,静观其变。 真让马三说着了,你再硬的人你也得吃饭,一夜过去李正还真行,人倒也挺的住,李正的肚子受不了,真饿啊,又搭着年轻消化又好。太阳又升起来了,山上有些树木,隐隐的半山腰上好像还有些个山果,我偷摸的过去吃点吧,没让人砍死,自己饿死也不成啊。 他也机灵,猫着腰,顺着石头缝走,蹑手蹑脚生怕弄出响动。眼看离着野果越来越近了,就觉得身后有人,的亏没回头,就地一滚。马三一刀走空,骂上了。 “好小子,真能跑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过了这片大山向西就到雍州了。把爷的卷毛青鬃都给累死了,把身上的宝贝拿出来,爷留你一条活命,不然爷要你的命。” 李正跪爬起来,见一魁梧大汉,手擎一把大刀,恶狠狠地看着自己,说出这套话,听明白了这是怀疑自己身上有宝。这会儿可不能装哑巴了。 “大爷饶命啊,我哪有什么宝贝,小人就是腿能跑,别的啥也没有。您要是不追,我早就不跑了,小人就是个伙计,也是个苦命人,你就饶了我吧,说着不住的磕头。” 马三哪里肯信,心说我先要了你的命,自己再搜。擎刀就捅,就听半空中嗖的一声,马三站立不动了。被定住了。 “孽障,光天化日之下,虽是大山深处,你也敢行凶?还敢杀人吗你,人命关天,你把人命也太不当回事了!老夫要你的命。” 离着马三十丈有余,老者一指点出,马三的脑袋如万朵桃花开放砰的一声炸裂了。马三爷这回吃什么也不香了。 “娃娃,你走吧”说完老者扭头轻飘飘落到另一颗大石之上,几个起落,就快看不见了。 第8章 拜师 “老神仙!老神仙!老神仙?老神仙?等等我!” 山路本就不好走,更何况是跑。荆棘遍布,怪石嶙峋。李正两双小腿处的裤子都磨烂了,顾不上疼,那也得追,先前跑了一天一夜,加上腹内无食,方才又惊又吓,身心俱疲,前边的老神仙也不停留,李正只可又追,实在是顶不住了,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昏死过去,做了个梦。 梦里有他爹,有他娘,还有头老牛。烛光下爹娘算计着今年的几亩地需要播多少种子,时不时的还争吵起来,娘骂爹不懂得节省,爹骂娘不懂得收成,娘骂爹为什么不把牛拉下的牛粪捡回来,好给家里的鸡有个刨食的地方,又骂播种的工具也不知道修修,到用的功夫免不了又得耽搁许多时候,去年的麦子都长牛子了,也不知道铺开晒晒,白白的喂了蚁虫,嫁过来这么长时间,连个猫都没养,不把家里的老鼠治住,瓮里的粮食看你能剩下几斗几簸箕!自己下次回娘家说什么也得找个猫崽子回来镇镇宅。晚上幽静的山村里两口子止不住的斗嘴。 李正不想醒,就想这么一睡一万年。 不醒不行,有人让他醒。 迷迷糊糊,悠悠转醒,环顾四周一个石屋,摆设简单,连张床都没有,自己正躺在地上。屋子的正门右手有个蒲团,蒲团之上坐定一位老者,年纪大约在九旬开外,相貌奇古,鹅黄色的长衫垂在身前,手里捏着一个奇怪的手势,双目微闭,头发胡须满都白了,及胸的长须根根透肉,条条见风,红扑扑的一张面孔亚赛过晚霞。真有个神仙气概! “老神仙,是您救了我吗?” 老头儿睁开双目。 “娃娃,你追我做甚?我本想救人,若任由你昏迷野外,填虎狼之口,却是我的不是了。” “您这有吃的吗?我饿。” “你身后的陶罐里有米,洞外有小溪,自己打水去煮” 李正摸索出洞外,只见洞外树木林立,虽是秋天,倒也有些郁郁葱葱,往前走果真有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趴在地上狠灌了一通。 真甜啊,跪坐着洗脸净手淘米。一路小跑回来洞外,跟老头要了引火之物,煮起饭来。 “老神仙,您先吃。” “好孩子,我不吃,你吃吧” “哎。”李正狼吞虎咽,米一下肚。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真有两世为人之感。 “吃完你就走吧” “走?往哪里走?老神仙,我这回不走了!” “好,你不走啊,我走。” “您也不许走!” 把老头气的直乐。“你不走,也不让我走,那你想干嘛?” “跟您学飞,我看您会飞,我也想飞。” 老头看着眼前跪着的这个小伙子,黑黑的,楞楞的,倒不让人讨厌。自己偶尔路过山腰,见歹人行凶,救了他。他又追自己,跑的还真快。晕倒在地,不忍虎狼伤他性命。把他带回自己的洞中,他倒赖上自己了。看这个孩子根骨倒也上佳,我已百岁有余,大限将至,此时让我碰见这个孩子,莫非是天意?若是将我所学传授于他,也算有个衣钵。 不可,待我考察一番,问清来龙去脉,打听出他的根脚。看看这个孩子的心性,再做决断不迟。 李正想的也简单,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庸庸碌碌的活着吗?与蝼蚁何异?面前一座宝山,自己却空手而归,以后想起来岂不是后悔死,遇高人岂能交臂而失之,我不免拜这位老人为师,学成了文武艺,才能货卖帝王家,帝王不买,卖与识家,识家不买,扔在地下。我连艺都没有,如何去卖?想到这里,跪爬几步,开到老者的面前,哭言道: “老神仙,您不教我,我就去死,横竖都是死,我干脆死在您的面前。” “你这娃娃,好没道理!你从何而来,姓甚名谁,为何来到此地,于我如实讲来。”我再决定收不收你。 “师父,我本是冀州的人士,自幼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得恩于私塾李先生,赐我名姓李正,字表伟光。后又来到京都………” 李正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来历讲明,隐去了朱玉,跪在老者的面前,以头碰地,不说话了。 不是李正刻意隐瞒朱玉,实在是怕了,不知道讲出来对自己是福是祸,所以没敢言讲。 老者虽然武功出神入化,却也不能洞彻人心,况且他句句属实,并无胡编乱造,言辞恳切,听的出来,是个苦命的孩子,姑且信你。 “孩子,你站起来吧,天色不早,说了这许多,你也累了。你就在这洞中睡觉吧。” “我不困,我不睡” “为何不睡啊?” “我怕您跑了” “哈哈,我不跑,我老了,我哪也不去了” 李正连哭带讲,又跪了大半天,早就没精神了,就地一躺呼呼睡了起来。 次日清晨,老者还在蒲团坐着,李正起来先跪着请早安,口尊师父。然后走出洞外,用溪水洗脸净手,烧热水,找了个盆,将热水端进来,让老者用。老者也不客气。 又出洞外找了些树枝,编成条,条成拢,做了个笤帚。开始打扫洞内洞外,然后做饭,让老者先用。闲时就跪在洞内静思,夜晚给老者烧水洗脚,然后跪安,自己去睡。 老者没说传授他东西,他也不问,只是殷勤侍奉,安分度日的而已。 如此这般,一月有余。 老者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吃的了苦头,耐得住寂寞。倒是个修心的好苗子,就是不知天赋如何。这些天对自己侍奉殷勤,自己的心思活动起来,倒有些不忍。 这天李正收拾完洞府,伺候老者用完饭。老者让他过来,坐在自己面前。 “孩子,我记得你想学飞?” “嗯!想学” “想学飞,可要能吃苦啊” “师父,弟子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吃苦” “嗯嗯,好孩子,你可知习武分两种” “弟子不知” 那我给你讲讲这两种习武之法。 第9章 五境 自有史以来,历朝历代,天下武者,分为两类,一者修身,二者修心。有何区别? 修身者,是人就可,不论男女老少,只要能吃苦,肯下苦功,打熬力气,或是吃下什么天材地宝,总会有些收获,经过招式训练。其中的佼佼者动起手来,十几人不得进前,顶尖者练到巅峰,可敌百人。只是年纪到了五十开外,便不得进步,受血脉衰败之累,终究难成大器。 天下多的是修身之人,却难找修心者,为何?天赋使然。 修心最重要的就是感受“气” 能感受“气”者,方可修心,这种人,万中无一。 修心分五境,入,会,通,精,化。 每境又分三层… 入字境分为,采气入体,纳气于心,存气于身。 单单是采气入体,就挡住了大部分人,你都感应不到气,又谈何采气呢?感应不到气,说一千道一万,也是个枉然。 就像是你天生没有长眼睛,却硬是要你描绘花朵的颜色一样,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学会入字境,与常人无异,最多就是寿命有所增长,与武学无关。所以修心者大多寿命悠长,并不会受血脉限制,反而越老越辣。 由入进会,分:运气于身,行气于脉,聚气于端。 到这里才算得,“用气”。 运气于身,将气提起护身,站立不动,棍棒不可伤,却防不住锐利之物,行气于脉,聚气于端,将气传到或掌或拳或脚,可断木石。 真正与修身者分出高下的,就是由会进通。再顶级的修身者也难敌通境高手。 由会入通!难难难!难如上青天!悟性差的一辈子也难! 通境三层,发气离体,屏气如罡,散气如簧。修身者与通境之人动手,不等你摸到我,我发气离体,三丈之外就已将你击杀,就算你能摸到我,我屏气如罡,刀枪不入,任你累死也打不动我,散气如簧,气散脚下,如簧一般,一纵就是三四仗开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奈我何? 所以修身者碰见通境,必败无疑。 由通入精,又是九死一生,因为精境高手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一次次的生死之战悟出来的。要打,就要找比你高的打,每次都在生死线上跳舞。天下精境高手,拢共也没几个,俱都成名。 通境毕竟还有弱点,就是气量不够之辈总有用完的时候,千人围住,早晚耗死。 东海之滨,古武世家龙氏家主,是位通境高手,大周立国时,立下赫赫战功,万军丛中,一口春秋大刀,指东西,削南北。岭南一战,下属全部战死,他遭数千人围攻。最后气竭而亡。若是他能到达精境,必不至此! 精境高手沟通天地,挥气用气,如臂使指 自身精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举一动,法出气随,拈花飞叶皆可伤人,听说还有人隔空取物,奥妙非常!当今四大高手和老夫我就属此列。 学到这里,你就会飞了! 听的李正眼放精光,心驰神往。 “师父,师父,化境呢?化境呢?” “化境?老夫至今也没听谁说过有人进了化境。” 我只知道化境高手,一拳摧城,举掌开天,踏脚裂地,剑指山河碎!称为陆地神仙也不为过。真不知化境高手是何等的风采啊! “师父,我不敢奢求天下无敌的功夫,只求将来行走江湖不受制于人,您就传于弟子吧!”李正匍匐在地,动着哭腔说到。 “傻小子,近前来,山后有座望云峰,明天日出之前,我在峰顶等你,修身还是修心,看你自己的造化。” 李正哪里还有心思睡觉,连夜就去找望云峰了,也顾不上天黑路滑,摸索着往峰顶爬,他从来没爬过这么陡的山,又加着天黑,几次差点摔下去,就仗着年轻,爬了大半夜才爬上去。老头早就立在峰顶,见他上来,点头微笑。 “好孩子,累不累?” “师父,不累!” “你可知道,你要是睡一觉再出发,可就晚了,你立刻出发,到现在正好赶上紫气东来!” “跟我学!” 站在峰顶向东看,东方破晓,朝阳似出未出,老者横跨一步,双腿微蹲,双臂向前伸直,手里捏了个决,左手出,右手回,右手出,左手回。边练边说道:“看见这一缕缕的紫气没有,把它拽回自己的身体里来!” 李正有样学样,跟着老者学了起来。 待到日头出尽,约莫半个时辰,老者来了个收式,问道,你可有所得吗? “弟子有所得” “哦,讲讲” “弟子把紫气拽回体内了” “放你的狗臭屁!我活白了胡子,活白了头发,没听说过,有人第一天就能感受到气的,你说说什么感觉?” “弟子只觉得浑身燥热,好似数条紫虫在体内乱窜” 老者抢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脉门,三指搭上。 手腕上传来砰砰砰砰的宏大脉相,年轻人脉相宏大没错,可这大的有点出奇,这孩子没说谎,确实是采气入体之症! 活见鬼!哪有这样的!难道有修心天赋者在外边这么普遍了?就算是有修心者的天赋,这也好的太过了吧?想我七岁开蒙,家族中的长老教我每天接引紫气,三年都没采成,老夫十岁采气入体,都被家族中人视为盖世奇才。将我送入育英堂着重培养,花费无数天才地宝,打通周身穴位,方才纳气于心,机缘巧合之下,无数名师指点,我一十六岁存气于身。整个豫州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育英堂总部派人将我从豫州分部接到京都,首席传功长老给我护道,日日传授经验,视为我**之人……… 李正就觉得浑身难受,体内几条紫虫乱窜,快入冬的季节,竟然出了一身热汗。热的他就扒自己的衣服。**着精瘦的上身还觉得热,就感觉有两只大手放在自己肩头。 “盘腿坐下,不要反抗,用心去感受它,将它往丹田气海处引。记住下面这段口诀” 第10章 怪胎 “徒儿醒来,徒儿醒来。” “师父,弟子这是身在何处” “望云峰顶,以后咱们就长住此处,不下去了,为师已将生活所需,都带上来了,这块兽皮就是你打坐之处” 原来这望云峰顶也有处洞穴,只是小了些,容纳两个人打坐却是没有问题,最妙的是峰顶还有处泉眼,水流不大。人喝肯定足够。 老者看着眼前的徒弟,越看越出奇,这是个怪胎啊!老夫三十二岁那年由会入通,首席传功长老破格提拔我为传功师,我开始教别人修心诀窍,四十五岁晋升为首席传功师,十三载为人师表,天下的英才都送往育英堂,也没听说此等怪事。是年天下大变,大周攻破京都,育英堂危在旦夕,我不忍逆天而行,潜出京都游历天下,江湖中人送我“中平一剑”的美称,老夫今年一百零六的年纪,试问自己什么怪事都见过。 昨日之事,听都没听过。自己的徒弟竟然入字境连破两层,不仅采气入体,随后就纳气于心,照这个进度,存气于身。指日可待! 万万不可,修心一途,最忌讳根基浮躁,进镜太快,如水中浮木,不可久远,我不如给他打下个万年牢的基础,对他以后得修行,必然大有益处。想到这里,开口言道。 “蠢徒,昨日那么好的时机你竟然只突破两层,想当年为师我可是一日破三层,唉,看来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不过你不必灰心,你虽资质平平,要知道,勤能补拙,你每日要按时接引紫气入体,以口诀引化,方为正途。可能持否?” “你以后不必侍奉于我,我每天给你做饭吃,吃完你就练功,为师壮年之时行走天下,所仗一口长剑,现传授于你。” 老者从身后抽出一口普普通通的铁剑。 “此剑三尺三寸三分长,纯钢打造,无名无姓,并不是什么宝兵刃,但你要善待于它,每日练剑之后,要搽拭长剑,不可让它离你身体一尺开外,要像爱护自己的手一样爱护它,能做到吗?” “弟子能!” “好”,看我用剑。第一式:刺!老者出剑前指,向前一个突击,犹如鬼魅,向前滑出一仗。 转身把剑交到李正之手。 “练吧!”说着进洞去了。 “这就完了?”这算什么?还以为什么精妙的剑招嘞…… 洞里传来一句:“这一剑,你要坚持练一辈子。” 每天天不亮,李正就起来采气,然后吃饭,接着练剑,一剑接着一剑的刺出。 隆冬腊月,雪花飘飘洒洒,小小少年拔剑突刺,一次一次的突刺,雪花也不知道招惹谁了,被小伙子用剑分割着。 师父,给我讲讲您当年学艺的事吧。 “我啊?我可没你这么幸运喽,你现在一开始练,就有自己的剑,我们那时候都是自己找棍子练,先用木棍,后用铁棍,师兄弟们比着练,谁也不服谁,咬着牙练,看谁练的好,看谁练的快,看谁练的准,早先我们都不琢磨着伤人,就图个玩耍。” “师父们也不让我们对战,而且严格限制对战的条件,怕的就是打击我们的自信心,小孩子们嘛,都好胜,我们就偷偷的比试,谁输了谁就去扫厕所。师父我就从来没输过。” “为师平生最拿手的就是剑术,所学名叫:“中平五式”,后来由通入精,也就不带剑了,精境高手用剑,更为可怕。” 精境以气御剑,剑气纵横,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为何要你善待此剑?学剑之人,剑就是你的命。你内修心,外辅剑。日后名扬四海,全都在你自己。 还有,当今天下剑术流派众多,修身之人用剑更多,你通境以前,兵刃还可伤你,就算到达通境,碰上罕见的神兵利器,照样有性命之忧。 从前就有修心者死在修身用剑之人之手,被人用剑将头颅割下,好不丢人! 那个修身者名叫无心,虽然没有修心的天赋,但是在剑道上却有极高的造诣,自创了一套剑法,为师见过一次,甚是精妙,如果我当时不是通境之人,单论剑术,绝难胜他。 此人与一帮志同道合之人,组建了一个帮派,名叫问剑阁。一帮爱剑之人,整日的研究剑术,真不知道如今他们还在不在。如果要是还在,当真不知他们的剑术进境到何种地步! 你早晚要去行走江湖,我要你记住,不可看不起任何人,说不定人家就有要你命的手段,要学会韬光养晦,以存自身。 既然身为我的弟子,你就不可堕了我的名头,不求你给我扬名立万,最起码不能给我丢人现眼。你记住没有? “弟子谨记!” “好,接着练吧” “太慢了,这一剑的精髓就在一个快字,你要快,再快,一快惊鬼神,一慢贻笑大方。” 枯燥,无尽的枯燥,学东西就是这样,每次学到新鲜的东西,才有学习的动力,老是学一样,重复的学,谁也受不了,精力难以集中,不由得你走神。 “李正的手肿了,脚也肿了,每一剑都是机械式的向前突击刺出。也不知道这是谁的腿了,肿的都麻木了。” “行了,过来坐下,我教你如何用气疗伤,化淤止痛” “师父,徒儿每日接引紫气,也要接一辈子吗?” “那倒不用,你进入会境后,为师传你打坐呼吸采纳之法,就不必刻意接引紫气了,紫气乃初创之气,适合入门之人,会境之人就不必了。” “弟子最近几日,总觉得气海丹田之气,有蔓延全身之感,敢问师父,是何道理啊?” “不必理会,专心每日引气,等它蔓延上至大椎,下至三足里的时候,再告诉我” “是,弟子记住了” 这小子怎么练的?这才多长时间,居然要存气于身了,入字境我用十年之功,人家几月有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泥?不可胡来,还是要打好基础,不可贪图进度,等他将根基打牢,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得想点办法拖慢他的进度了。 第11章 学剑 大周王朝,新历61年腊月,对别人来说无关紧要,又是一个普通的冬天,跟往常一样寒冷,雪也想往年一样的白。可是对李正来说,意义就不一样了。今年的冬天格外的郑重。 今天他要存气于身,自己的恩师在侧,他十分心安,有他老人家在,不由得他不踏踏实实的破镜。 气海丹田内的紫气已然上达大椎,下抵三足里。存气于身,已是水到渠成。到达这个程度,饶是老者天纵奇才,他也用了十年有余。 看着自己的弟子一年左右就完成了,不由得老者不动容。心里面爱惜徒弟,面上可不带出来。故作严肃道,今天开始,你不必接引紫气了,为师传你一套呼吸采纳之法。你可要日日勤奋修行。还有为师传了你一式中平剑,你足足练了一年,其余四式该是时候给你了。 中平五式,其余四式为师今日一并传授于你。徒儿,看剑。 李正将剑交于恩师,老者手挽个剑花,你且看好了:中平一式:刺,老者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动如雷霆,犹如鬼魅,快到极点的一剑。二式:撩,老者身形向下一矮,只见一道剑光由下而上,拔地而起,老者身在半空,悠然落地,紧接着就是第三式:削,剑走偏锋,老者脚步飘忽不定,仿佛只看见人影,看不见剑身,猛的一剑,看的李正的脖子直冒凉气,这要是与我对战,此剑我如何去躲?如何去防?恩师这还没用精境修为,仅凭招式,就有这等威力,我早死多时了。专心看!老者大叫!中平四式:砍,霸道一剑。剑身虽薄,在老者手中普通一把巨斧一般,隐有开山之势!中平最后一式:返,何为中正?当持中秉正,不偏不倚。老者持剑护身,三尺青锋犹如一道铁墙横在老者身前。 中平五式演化完毕,老人家收剑在手,面露微笑,徒儿,看明白了吗? “没看明白,就觉得好简单,又不简单。” “无妨,不懂就问,为师为你解惑。” “恩师,我何时才能练到您今天这个程度?也要练白了胡子,练白了头发吗?” “你若是天天去练,很快就到,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辈子也练不到。接剑!” 李正接剑在手,随后练了起来,老者在旁时不时指点一下。中平五式,名字中正平和,招式却稳健霸道,其中许多身形配合步伐之妙,非得前人教授不可,资质平庸之辈,绝难悟透,正所谓,悟道十年,不如明师一点。自己的恩师随手点拨自己,自己就得消化半天,李正如饥似渴,也不说累,缠着老师问东问西,就像久旱逢甘露,疯狂的汲取着营养。一个用心真教,一个用心真学。望云峰顶,又是一段佳话。 白天练剑,晚上打坐修心,暗动修心秘术,呼吸采纳之际回想起这一年以来自己的遭遇,李正不禁唏嘘,大疙瘩村的顽劣少年,误入红果园,险些丧命,后又得朱玉改善体质,游历京都,随汪记众人来到塞北。天杀的马匪头子好死不死的追自己,幸得恩师相救,又传自己修心秘术,这还不算,将中平五式倾囊相授,每日耗费心血指点自己,到现在自己的武学境界一日千里,再碰见马匪头子那样的,自己手起剑落,必让他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老者也十分欣慰,自己前半生风光无限,中年得意,晚年失意漂泊半生,风烛残年之际,救下个孩子,赖着自己,要拜自己为师,本以为大限将至,没想到却收了个徒弟,修心的天赋奇高,进阶神速,自己不想毁了一颗好苗子,强行将他压下,给他打好基础,如今修心入字境的基础打的牢固无此,连自己看着都爱,虽然说剑术天赋不高,却也不辱没自己的中平五式。 自己估计还能有两年可活,用这两年时间,将这孩子带入会境,再有自己的传授的剑术护身,寻常之人很难胜他,想到自己的衣钵后继有人,没有随自己化为枯骨,这样一生,倒也圆满,自己再撒手而去,也就不留遗憾了。 恩师待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等我学成武艺,凭借着一身本事,然后下山寻一门差事,好好敛些财货,让他老人家过几天世俗的好日子。想到此处,又去刻苦练剑。 “徒儿过来” “恩师” “你可知,修心者有四怕。” “弟子不知” 这第一怕,叫做阴谋诡计。世人敬重修心者,却也惧怕修心者,打不过你,就要使些个阴谋诡计,让人防不胜防,虎虽猛,却也逃不出陷阱。你要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使得万年船。 这第二怕,叫做丸散膏丹。天下既有天才地宝,有灵丹妙药,就有蛇蝎之毒,害人之物也不在少数,为师精境之人尚且还有惧怕之毒,更何况你呢?饭来路不明,不可乱吃,水来路不明,不可乱喝。你,要切记。 这第三怕,叫做神兵利器。你若与人对敌,万万不可托大,依仗修为放浪,无论与何人对敌,都要狮子搏兔,以尽全力,尤其不可小视他人的兵刃,别说是死,就是被伤,徒成他人笑柄。总之你要,见面少废话,一拳先砸下,不等他还牙,快剑斩乱麻。 这第四怕嘛,最为致命,叫做心魔,修心者一有心魔,陷入执念,普通堕入魔道,不用他人取你性命,你自己便失去了存在世上的意义。那时你心智全无与禽兽无异。 “师父,您遇到过这四怕吗?” 当然遇到过,不过为师吉人自有天相,都一一化解了。你可知河中之鱼吗,越大越是难掉,为何?因为凡是大鱼,必定经历无数诱饵鱼钩,躲过多少渔网,逃过多少天敌,方能长大。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孽徒!放肆!敢如此说为师!” “嘻嘻”我去做饭啦…!! 第12章 会境 你越是认真的投入到学习当中,时间过得越快,李正一心修炼,一直没有按天数过过日子,只知道自己看了三场大雪,这段时间是他过得最辛苦也是最充实的日子。 修心秘术以由入字境进入会字境,将气运到自己的掌心劳宫穴上,只要一用力,山上的顽石也禁不住自己的一掌,将气运遍全身,飘进林中,三拳两脚,树木俱碎,李正将气收回丹田气海。 自己的剑术也小有所得,尤其是第一式,以得恩师三四分精髓,假以时日,必然又有突破。老者将一粒糙米拋向空中,李正击剑而上,能一分为二,夏日天的蜂蝇也曾是他练功之物,飞舞的蚊子,他一剑击出必中,蝴蝶在他身边飞舞,他能用中平五式,绕着蝴蝶上下翻飞,蝴蝶总离不开他三尺开外,乍一看,分不出是蝴蝶戏他,还是他戏蝴蝶,玩腻了就一剑将蝴蝶削为两半,这几年,李正可称的上昆虫杀手。中平五式,各有所长,其中第四式,砍,李正擎剑在手,将气运到自己的手腕之上,贯到剑尖,一剑砸出,可将一人合抱之树,齐齐分开两半。 “徒儿,进洞吃饭。” 入字境和会字境的口诀你都记牢了没有啊?弟子记牢了,嗯,为师传你通字境决,和精字境决,你要好好牢记。是师父 不一会,老者口传心授完毕。 “你记不记得你我师徒,在一起多久了?” “弟子不记得,但是好像是三年有余了吧” “不错,这三年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的姓名和来历,今天我就对你合盘托出。不然徒弟三年不知自己的老师是谁,岂不是笑话吗?” 老夫姓周,名处,字表华林。豫州人士,有个外号,叫中平一剑。也是自己的平生得意所在,我自幼离家,学习修行之法,与家族之间关系淡漠,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可能是我天生的性情凉薄。家族之情,我并不是很看重。如今到了晚年,我后悔起来。我中年之时就任育英堂首席传功长老,座下弟子无数,多少天之骄子叫我老师。时逢天下大变,我却一人独自逃生。却又是我的不是。李正欲言又止,老者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后半生漂泊四方,晚年落脚在这片大山。上天让我碰见了你,收你为徒,将我一身所学传授与你,也是天意。你是个好孩子,让老夫我在最后的几年,享受了几年天伦之乐。“老师您没事吧”。 “孩子,咱们师徒缘分到了,该分开了” 李正急忙跪倒,您这是要赶我走吗,弟子犯了什么错?弟子改就是!求求您,不要说负气之言啊! “非也,非也,是为师我的大限到了。” 啊?李正楞在当场,仿佛庙里的小鬼,木雕泥塑的相仿,傻傻的楞在原处。 “你不必过于介怀,为师虽然身为精境之人,可终究还是个凡人,凡人哪有不死之理啊?” “让为师欣慰的是,你的修心进度,如今可算小成,会境三层,运气于身,行气于脉,聚气于端,你都已突破,已达会境巅峰。常人几十载苦功,抵不过你三年的修炼。这也是你的造化不小。”你又有中平剑在手,有此剑护身,为师这一去,倒也放心。 “我死之前,求孩子你三件事,行吗?” “您折煞徒儿了,您对我有再造之恩,千万别说求字,您就是有三十件三百件三千件,弟子也应该去做。” “好好好,好孩子” 第一,我死以后,将我火化,把我的骨灰带回豫州老家,如果有可能得话,将我送入周家祖先堂内,落叶毕竟还是要归根啊。 第二,我是前朝之人,大周立国之时,是我倒霉之日,我不恨大周,我恨我自己,我要你,用我传你的武学,去参加招贤纳武大会,提中平剑博一个美名。 第三,我生前没有跟四大高手交过手,也不知谁高谁底,你有朝一日突破精境,提为师我会一会,青锋,明月,重手,琼楼。这四大高手,你可敢吗?“敢” “好,是我的好徒弟,以后要更加用功,不可荒废自己的修行啊!” “弟子谨记” “为师还想再看你练一趟剑,你去练给我看”。 李正走到洞外,专心练了一趟中平五式,回头问到,老师您看我练的可好啊,老师?老师?回头再瞧,老师双目微闭,手中无时无刻都掐着的手决已然散了。走过去探了探老师的鼻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以头碰地。嚎啕大哭。 学艺三载,早把面前的老者当着自己最亲最近之人,自己的恩师每天给自己洗衣服做饭,偌大的年纪,耗费大量精力和时间培养自己,怕耽搁自己的修行,不让自己侍奉于他,还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将自己引入修心正途,自己一门心思等学成以后,报答恩师,如今早早故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世上千般伤心事,唯有生离与死别。 哭罢了多时,李正站起身形,走到洞外小溪打水烧热,给老师搽拭身体,要让老师干干净净的走,在望云峰顶摆了一个火化道场,将自己的恩师放在其中,点染了柴木。自己用剑修了一个木盒。等火灭了以后,将老师的骨灰装在盒中。 又将望云峰顶所有的生活物品烧掉,自己用包袱将老师的骨灰带好,长剑佩在肋下。 此时,空中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而下。 李正在洞中,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年前,大雨之夜,我狼狈逃生,三年后又是大雨,贼老天!你还当今日的李伟光是昨日的李伟光吗!三年前,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三年后,我要做自己的刀,我为刀俎人为鱼肉。哼! 李正将老师托付自己的三件事记在心头,雨停以后,自己下山,先将老师的骨灰送入周家祖先堂,而后云游天下,找到破入通境之机,再去参加官家举办的招贤纳武大会,四大高手不急着会,先去办这头两档子事情。 李正直下望云峰。 第13章 惩凶 李正自己没什么赶远路的经验,每次出远门,不是别人带着,就是别人追着。这回让他自己走,他可傻眼了,豫州?豫州在哪里,老师说自己的周家,是在豫州首府商都,自己身无分文,千里之遥,如何到达?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可不能当饭吃啊。 俗话说得好,活人不能让尿憋死,鼻子底下有嘴,问呗。 出了大山一路向南走,出了山区,来到平原,见着人就打听豫州的方向。 人家告诉他,可以一直向南,先到梁州晋阳落脚,再从晋阳下豫州商都。李正要了碗水,道过谢后又出发。一路之上无非就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 这一天来到了一片密林,李正打算歇歇脚再走,耳中隐约听得有人惨叫,他纵身上树,隐住身形。 十几个人拿着刀追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来到树下,男人一脸的麻子,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后面的人追上来,将他团团围住。麻脸男子一看跑不了,翻身跪倒。 大哥,你别跪下啊,你这一跪,我还真有些瞧不起你,你要是好汉,对我破口大骂,我还不杀你,尊敬你是英雄人物。你这一跪,岂不是辱没你了花面狼王平的名声了吗?同样一个面上全是麻子的瘦小男人戏虐道。 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哥我确实是做错了,我不该杀人灭口以后将金银独吞,没给兄弟们分些好处,是大哥的不是了,大哥以后改还不行吗,以后你是我的大哥,不,是我爷爷!嘴里说着不住的磕头。 “现在你知道错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我还跟你说,弟兄们恨你不是一天两天了,琢磨着杀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想想你干的都是人事吗?弟兄们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跟着你混,容易吗,抛家舍业的,你可倒好,每回都自己拿大份,给弟兄们分小份。”这也还算罢了,抢回个大姑娘小媳妇的,你非得自己玩痛快了一刀捅死,就不能留给弟兄们快活快活吗?你这叫什么?你这就叫自私自利!弟兄们早就恨疯了你了。 实话跟你说,你还别跟我求饶。我花面狈子的性子你最了解。向来都是斩草除根,更何况每回你杀人,别人跟你痛哭流涕磕头求饶,你饶过别人吗?你可没有!今天你就是知道错了也得死!几人上前将跪着的大汉乱刀砍死,有几个没机会凑前的也上前用刀乱捅,把地下这个人捅的像个血葫芦,花面狈子摸了摸他身上,掏出一个包袱,弟兄们看看,这家伙随身带着多少金银?这可是弟兄们的血汗啊。走!回去分了它! 众人兴高采烈的随着他往回走。 李正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纵身一跃而下,站住!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敢以如此凶残的方式杀人,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花面狈子吓了一跳,怎么还有个人啊?定睛一看,是个少年,年纪不大,穿的也不怎么样,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洗的发白了,腰里佩着一把长条的兵器。又是一个人。心里安稳了许多,问到,就你自己吗? “对啊,就我自己”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先来的,你们后来的” “这么说?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 “那今天就不能让你活着” 花面狈子也不想想,这个少年既然敢露面,必然不怕这十几个人,他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先把狠话说给李正听,留个名字吧,死之前让你也痛快痛快。 李正把胸脯一挺,左手按剑,右手捏住自己脑袋后的头发使劲一甩。认真声道: “正义之光!!!” 花面狈子气乐了,好好好,我叫你正义之光,我今天就灭了你的光。 “弟兄们,砍死他!” 李正打这帮人,要是身上溅点血,都有辱自己的老师传授自己的这身功夫,非得把周老先生气活过来不可。李正并不拔剑,只是运用拳脚,众人是挨着死,碰着亡。也没什么招式,躲过一刀就是一拳,躲过一刀又是一脚。如穿花的蝴蝶一样,在人群里游荡。腰粗的树木,望云峰上的顽石也顶不住李正的拳脚,更何况这帮人。一刹那就全放倒了,众人躯体塌陷,四肢扭曲,绝活不了。 李正扭头看向花面狈子,就他一个人还站着,轻声问到,我是谁? “您是正义之光!” 花面狈子扑通跪倒,爷爷饶命,小的知错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冒犯了真神,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把小的当个屁给放了吧…! 让我说你们什么好,你们大白天的就行凶,你们拿人命也太不当回事了!你们要知道,人命关天啊!你们把大周的法度放在何处,要是都像你们这样草菅人命,我大周还有何威严!气死我了! “爷爷不要生气,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这里有些金银,给爷爷作为孝敬”说着把装着金银的包袱向前一推。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正义能用钱买到吗?简直是岂有此理,我告诉你,这点钱,不够!” 花面狈子一听,原来是要钱啊?那好办。 李正就没想让他活,想方设法的要弄死他,就想找个借口而已。这个花面狈子实在怕死,哆哆嗦嗦的说:我们都是前面乌龙镇的人,这点钱不够,我们在镇子里的据点还有大量金银,小的们这些年颇有些个积蓄,都给您,全当买小的一条命。 花面狈子今天算是倒了血霉,他们这伙子儿人,都是乌龙镇的,在镇上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欺男霸女,镇上的人苦他们久以。带头的大哥叫花面狼王平,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惜分赃不均,惹得手下的人造了反,落得个乱刃分尸。凭空杀出个冤家,武功之高,生平仅见,出手就要人的命,比自己这帮人狠辣多啦,听这人意思是想要钱。自己吓得半死,不敢不拿出金银买命。 “那你们的据点在镇子哪里啊?” “回爷爷,就在镇子中心的一处房子内,上边写着土地庙,土地庙神像地下压着的柜子里全是我们这些年,干小买卖攒下的金银” “里边有人看守吗” “无人敢去,都知道那是小的们的据点,镇子里的人都绕着土地庙走。” “好拿吗?” “好拿,土地神是用木头雕刻而成,一个人就能搬动。” “好,你过来。” 花面狈子赶紧爬过来,李正一掌击碎了他的头颅。将装有金银的包袱放在怀中,拍了拍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踱出密林,背着手向乌龙镇走去。 第14章 乌龙镇 李正向南走了有个七八里路,面前一座大镇,人烟不少,赶路赶得口干舌燥,腹内饥饿。行至镇中,找了个酒家,要买点吃的。 酒家名叫乌龙酒家,不仅能吃喝,还能住人,也是个客栈的意思。 店里的伙计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洗的发白的衣服鞋袜,稚嫩黝黑的脸庞,招待的并不殷勤,身子倚着柱子没动,扭了扭头问道,吃点什么啊?李正从怀中摸出金银,放在桌子上,肉饭菜都行,有酒也可以来一些。 “哎呦,我的少爷,您快把钱收起来,当心财不露白啊。”您是生人吧?第一次来本地?我可告诉您啊,您千万别让本地的恶霸看见您身上的钱。不然您可就走不了了。 本地有一伙子强人,领头的有两个人,一个名叫花面狼,一个名叫花面狈。坏事做尽,您可一定要小心啊。 嗯嗯,好,我知道了,这是给你的小费,快去做饭。伙计撒腿就往后厨跑。 有钱,真他妈好。 四个菜,荤素都有,一盘木须肉一盘炒鸡蛋一盘酱牛肉,还有一盘花生米,伙计还给烫了一壶酒。您稍等,还有四个大馒头,马上就来。 李正顾不得别的了,抓起筷子就吃,他没喝过酒,辛辣的酒呛的自己直咳嗽,伙计也不敢笑,只是给他拍打后背。伙计等他平复下来,又给他斟了一杯,李正适应了酒的辛辣,左一杯右一杯,喝着酒吃着菜,又吃了四个大馒头。 问到伙计有没有能住的地方,伙计说这里有上好的客房,嗯,给我开一间,又问有没有做衣服鞋袜的地方,伙计说向南走,有个做衣服的绸缎庄,还能做鞋靴。 “你给我开好房,我出去逛逛” “好嘞,您去吧,我在门口等着您呢。” 李正来到绸缎庄,定做了几身合体的衣服和内衣裤袜,还有双靴子。让裁缝做好了送到乌龙酒家。镇上还有皮匠,让皮匠给自己的长剑做了个皮套,再加一条头层的小牛皮腰带,能跟剑套连在一起。交完定金,回到酒家,伙计还在等着他,将他带到客房之内,又给他打热水,李正好好的洗了洗澡,让伙计出去,擦干身子,盘坐床上,运行起修心秘术,修行起来,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伙计上来敲门,送来早点,早茶。端来热水,伺候李正洗脸漱口,倒是十分殷勤。中午时分,有裁缝铺的伙计来送衣服裤袜靴子,效率真快啊,李正正在换装之际,皮匠铺的人也来了,正好赶一块。由里到外,换上新衣服,穿上新靴子,把牛皮带系在腰中,将长剑悬于肋下,房间内有个铜镜,李正走过去,用目观瞧。 铜镜中,有一身高七尺,中等身材的少年,纯白色的中衣,一袭青衫,十分的合身,兜裆的宽松滚裤,足下蹬着一双黑缎子面的快靴,腰里系着一条牛皮腰带,左肋下佩着一把牛皮包裹的长剑,肩宽腰细,真有个年轻人的样子,脸上看,浓浓的眉毛,一双细眼,黝黑的面庞,头上随意束了个发际,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撒在脑后,一笑起来,两排刷白刷白的大白牙。 李正从房间里,往外一走,伙计就看傻了,哪里还是昨天那个穷酸的少年,这分明是个风流倜傥的少侠啊,看来人们常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是有道理的。少爷,您今天还出去逛吗?今天咱们镇上可是有骡马市,您可以去玩玩,哦?在何处,就在土地庙以西两趟街。好,我知道了。 不用刻意的去找,老远就能闻见牛马身上特有的臭味,尤其是骡马市。顺着味道,李正就走过来了,骡马市上人人侧目,好久没见过如此精神的少年郎了,腰里还佩着长剑,一团精气神十足,哪里来的青年啊?真有股英气啊!自己的马要是卖给这个年轻人,让这个年轻人骑上,就是便宜点也心甘情愿啊。 有老经济人,上来搭话李正。 “后生!想要个啥马,自己骑还是干啥?咱们这里啥马都有。” “大叔,我要贵的,越贵越不嫌贵的那种,还有,我不会骑马,我赶车用。” 老经济人楞了一下,自己当牲口经济三十多年,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要贵的?好,我就把你领到贵的地方去。后生,跟我来。 老张!老张,你的马呢?牵出来!买主到了,骡马市旁边有户人家,李正随着老经济走了进去,环顾院内,三间茅草屋,院里停着一辆带着篷子的马车,从屋里走出来一对父女,男的干干瘦瘦,双手粗糙,骨节粗大,身后怯生生的站着一个小姑娘,双眼滴溜溜的看着自己,老张牵着女孩的手,将她扶到门框边,自己走到马棚里牵出一匹大出了号的大黑马,瘦的皮包着骨头,可是光看骨架也比一般的马大上许多。 跟你说了二百两卖不出去,你不信,今天来了个不怕贵的,你跟买主说吧。老张啥也不说,就一句话,少了二百两不卖。 “马加上马车,一共多少钱?” “你买了马,马车也就没用了,送给你了。” “大叔,这样吧,连马带车,一共这是五百两。” “啊?行行行,我给你套车。” 老张把车套上,嘴里嘟嘟囔囔,“这回有钱还账了,小妮儿不用走了,花面狈子再来我就有钱了应付了。” 李正走到小女孩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头,蹲下来,冲着小女孩笑了笑,问道,有人跟你们要钱啊? 小妮儿看着眼前这个两排大白牙的小哥哥,他一笑,自己不由自主也想跟着他笑,点了点头,“爹爹不卖大黑,妮妮就得跟他们走,用来抵账,妮妮不想走。” “嗯嗯,不想走就不用走,他们再也不会来了。” 小姑娘没听懂,就看这个白牙佩剑的小哥哥递给爹爹五百两银子,牵着马车就走了。 李正回到乌龙酒家,让伙计把马收拾了收拾,喂了上好的料豆,又买了许多。装在马车之上。还买了许多干粮和酒,自从上次喝完,他喝上瘾了。 第15章 诡计 大黑马吃完料豆,被伙计一收拾出来,精神抖擞了许多,这马落在李正的手里,跟在老张手里头可不一样,李正可不心疼钱,他舍得喂,只要你吃的下去,他就敢喂你多少,大黑马一吃上饱饭,它可就忘了旧主了,见了李正格外亲切,用马头蹭着李正。 李正牵着马车,从乌龙酒家出来,直奔土地庙,来到土地庙内,搬开土地神像。果然有个大箱子,打开一看,一箱子金银。这也就是李正,一身的神力,饶是这样,也费了好大劲,才搬上马车。将土地神像复归原位,出门上车盘坐在马车之上,心说有了这些钱,应该能到豫州商都了吧?还是先去晋阳落脚,而后再向商都。轻催着大黑,向南走出乌龙镇。隐隐的听到身后有人高喊。 “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 “北边密林,花面狼和花面狈让人杀了!” “真的假的?” “真的!死的老惨了,一伙人一个没留,全宰了!” “我的妈的,这可真是报应啊!” 老张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跳了起来,小妮妮见爹爹高兴,自己也高兴。是谁杀的坏人呢?是那个一笑露出白牙的小哥哥吗?应该不是的,他那么年轻,又是一个人。应该就是他,他有剑。 李正赶着马车头也不回。 傍晚的晚霞,投射在晋阳城外的护城河内,红红的,艳艳的。让人止不住的驻足观看一番。护城河边上,有两波对峙着的人马,他们可没有心情观看河景,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晋阳城内有三个大的帮派,分别是青龙帮,黑虎帮,和小刀会。原本三足鼎立,青龙帮的赵大年勾结小刀会的南霸天,合适伙儿来挤兑死了黑虎帮,占了他们的地盘,吸收了以前属于黑虎帮的资源。两个帮派都实力大涨,以前还好,很少起争斗,就是有些摩擦,也都很快平息,三个帮派互相辖制,都有所顾及,怕被其他人捡到便宜,坐收渔翁之利。自从黑虎帮覆灭以后,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帮派的地盘可就碰到一起了,昔日的盟友也变成了仇敌,双方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这次护城河边的对峙人马,就是这两个帮派的人。 两个帮派的老大,赵大年和南霸天并不出头,假装不知道此事。可都没有闲着,四处笼络高手,积蓄自己的力量,都想给对方致命一击。 赵大年的夫人,是豫州商都人士,长的极其美艳,这些年嫁给赵大年,可帮了赵大年不少的忙,心思灵活,主意很多,赵大年能联合小刀会的南霸天消灭黑虎帮,这里边就有周九红的功劳。唯一有一点,就是没有给赵大年生下个一儿半女。赵大年心里有些别扭,脸上不带出来。就在外边养了个妾氏,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就是孩子年纪还小。周九红对此事心知肚明,心里边有愧,也没把此事挑明。 青龙帮的第一高手是个刀疤脸,长得很是魁梧,脸上一道红红的刀疤,由太阳穴一直垂到脖子,让人看着就可怕。几年前被赵大年笼络在身边,重金厚赏,对刀疤很是器重。消灭黑虎帮的时候,刀疤出了死力。青龙帮两个重要的堂口,他管着其中一个。整天在晋阳城横行霸道,只知有己,不知有人。 还有一个重要堂口,负责人叫江达。功夫不怎么样,可为人处世,极为老辣,麾下的喽啰最多,地盘也大,对赵大年和周夫人忠心耿耿,不然赵大年也不能把这么重要的堂口交给他 青龙帮的帮主,已经有两个漂亮的妻和妾了,他还不满足,还是在外边沾花惹草,眠娼宿妓,晋阳城里的窑子,他是一个也不落下,哪个都去。 小刀会这边跟青龙帮比起来,无论是人马还是地盘,都稍微逊色一点,也就是说,青龙帮压着小刀会一头。但是小刀会自己内部结构就简单多了,南霸天自己本身的武艺不错,自己能当上会长,靠的就是这身武艺,当初初来晋阳,单枪匹马创出如今这个局面,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南霸天身边有个军师,是个读书人,蔫坏蔫坏的,叫钱秀文。小刀会的人都喊他钱师爷。 这天钱师爷给南霸天出了个主意。 “会长,凡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现如今青龙帮的人压着咱们的人打,情势不容乐观啊!咱们必须想点办法破局了。” “钱师爷有何良策啊?” “会长,兵法有云,两军对峙,以正合,以奇胜。正面咱们刚不过青龙帮,咱们可以出奇制胜啊!” “那又怎么样的出奇呢?”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只要搞死赵大年,青龙帮群龙无首,不用咱们动手,他们自己就得乱起来。到时候您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可是赵大年身为青龙帮的帮主,身边爪牙众多,哪里是那么容易下手的?这个主意实施起来,可有些难度啊!哎呀!我的大会长啊!您怎么糊涂了啊?难道您跟女子欢好的时候,也带着小弟吗?哦,那倒没有…… 还是得啊,据我所知,赵大年很是好色,晋阳城的窑姐就没他不认识的,咱们就在这上边下功夫,不愁弄不死他。 钱师爷言之有理,就这么干! 方法一旦有了,人才就成了解决问题的关键。花蝴蝶就是这个人才,听他的名字就能听出来,这位到了女人堆儿里,能耐可不小,在整个小刀会来说,他说逛窑子数第二,没人敢说数第一,不,在整个晋阳城来说,在这项娱乐活动中,他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晋阳城的这许多窑子,哪里来了新人,哪里走了旧人,他门清儿! 花蝴蝶刚接了任务,会里出钱,让他每天不干别的,专门逛窑子,可把花爷乐坏了!这算行了!人最幸福的事,就是自己所学的专业跟自己的工作能够对口。钱师爷交代他,想着注意点赵老大,赵老大常去的地方,你也常去,什么时候去的?找谁?多长时间?记下来!回来重重有赏! 感谢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充分发挥自己的所长,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您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第16章 巨鹰 李正盘坐在马车之上,信马由缰,体内暗自运行修心秘术,饿了就拿起干粮吃点。车上还有酒,滋润以极。 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到处是鸟语花香,李正感觉心旷神怡,随即停下马车,将大黑马解下来,让它自由的吃草,自己从车上找了一块兽皮,摆好了酒食,一遍吃着,一遍擦拭自己的长剑。 天空中出来几声凄厉的鹰啸,李正并没有在意,突然,他感觉天黑了,下意识的将剑向上一挡,返!正是中平五式最后一式,耳中就听叮的一声,竟是金石相撞的声音,天又明了,李正吓了一跳,原来是天空中的巨鹰袭击自己,鹰爪与长剑相交,剑上居然没有血迹。真是奇哉怪也? 好畜生,连人你也敢偷袭,活腻歪了吧! 这时过来几个猎户,手里拿着钢叉,快速向着李正跑过来,小伙子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刚才有个巨大的老鹰,扑我,被我击退了,几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自己一个人击退的?李正说不然呢? 几个猎户将这巨鹰的来历对李正讲明,说最近这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飞来这么一只巨鹰,栖息在当地的山峰之上。早先还好,捕食山中的野兽,渐渐地山中的野兽数量越来越少,它的胃口也越来越大,山中又没有满足它胃口的野兽了,它就开始袭击人。附近的人被它坑苦了。这才组织了一帮猎户队,想要除掉这只巨鹰,奈何这头巨鹰刀枪不入,几次设下陷阱,都被它轻易逃脱,尤其一双鹰爪,犹如钢铁一般。 小伙子,看的出来,你是个有武艺的人,武艺肯定还不错,要不然也不能一人击退巨鹰,但是你毕竟还是孤身一人,还是要小心啊!李正拱手回道:多谢诸位大叔提醒,我会多加小心的! 说完以后,几个猎人匆匆走了,李正牵过大黑马,套上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上路,走了大约有半个时辰。 不对!我得回去,李正啊李正,你好糊涂啊!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巨鹰再是奇物,它也是肉体凡胎啊,为何鹰爪能如钢铁一般呢。想必是跟我一样,吃了什么天才地宝。导致爪子变异,甚至于说,它的巨大体型应该也是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变得。我应该回去! 得好好的想个主意,上次它偷袭于我,我没注意,才被它跑掉,弄死它简单,关键是搞清楚它到底吃了些什么?这才是关键!嗯,就这么定了! 想到这里,李正调转马头,又回到原处。抬头向四外天空观看,附近果然有个耸立的山峰,直插云霄。就你了! 李正把大黑马和马车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自己将剑解下,背在身后。往山峰走去,山壁十分的陡峭,怨不得众猎户不敢往上爬,这可难不住李正,他双臂双手十根手指,力大无穷,稍微有一点缝隙被它扣住,就能往上攀爬,从下面看,看似惊险无此,其实李正特别安全。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又听见几声凄厉的鹰鸣,原来那巨鹰发现有人在攀爬自己的栖息地,这可不能让人上来。从半空俯冲着就抓向李正,李正这回可有防备,一手扣住岩石的缝隙,单手抽出长剑,回头看向冲自己而来的黑色大鸟,说时迟那时快,不亚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他袭来,李正不躲也不避,回手就是一剑。刺啦就是一道火光。 李正趁机又是向上攀爬几步,巨鹰更急了,盘旋回来,又冲着李正飞来。李正拔剑又再次抵挡。好畜生!你还没完了你!再敢来,我就给你个苦的,让你尝尝! 巨鹰岂能让他继续攀爬,翻身又来,李正这回不急着出手,等巨鹰靠近以后,照着它的鹰眼就是一剑,不多,刺进去半分,那巨鹰也受不了啊,挣扎了一下,疼的从半悬空掉落下去,快落地的时候才稳住身形,踉踉跄跄的飞到别处了。李正没了干扰,爬的更快了,心里想的是,我要是到达了通境,何至于如此费劲啊。只可被动接受巨鹰攻击。等它靠近了,才能被动还手。 通境发气离体,不等它过来,我先发气把它击毙。唉何时才能进去通境啊。 不想了,眼前最要紧的是爬上此峰,去探个究竟。 天黑了,李正才爬到峰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修炼自己的气功。等明天日出,再摸索一番。 师父临终之前,反复叮嘱于我,要我行事要谨慎小心,不可鲁莽大意,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此地我从来没来过,我当放一万个小心,用心戒备的才是,若是无缘无故的死在此处,倒是真应了老师的那句话,徒为笑柄的儿子,嗯,还是不睡了,练功。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李正一夜未睡,因运行功法的原因,倒是不显得疲惫,而是精神抖擞。 环境陌生,李正不敢大意,抽出长剑,按在胸前,向前走去。走了大约有个百十来米,前方豁然开朗。只见树木郁郁葱葱,景色倒也不错,只是突然间一阵微风吹来,扑面而来一股恶臭,和一股血腥之气。李正小心的查看。 一块向外凸起的巨大岩石下,躺着一具死尸,散发着恶臭,旁边还有一只死鹰,巨大的翅膀张开着,头颅伏在死尸的旁边,李正走过去一看,鹰眼被人用利器刺伤,昨天一晚上,流血不止,想必是流血而死。这头巨鹰必然是袭击的那头畜生,可是这个死尸是谁呢?他又为何会在此地?跟这头巨鹰有何联系?他是怎么死的?一脑子的问号在李正的脑袋里打转。 先摸摸他的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李正找了个木棍,挑动了挑动死尸,果然在死尸的下方放着一本手札,李正不敢随意的查看,用木棍将手札挑过来,又用剑修了一个新的小木棍。用小木棍翻动起手札来。 手札上写满了字,李正定睛观看。 第17章 化境的奥秘 我本扬州人士,自幼修行家族修心之法,赖家族培养之功,三十岁进入会境,平生最好游历,天下之大遍布我的脚印,大周王朝九州四海我俱都去过,结交下无数好友,大部分乃修身人士,还有五个修心的至交好友,六十岁时我迈入通境,行走天下更是如鱼得水,少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行至在大周西垂边疆,偶尔得到一本豢养飞禽的密本,我研究多时,有些心得,后又历经千辛万苦,几番周折,得到了一只金鹰的幼崽,我按照书上的方法将它喂养长大,体型比一般的金鹰大上不少,而且一双鹰爪堪比金铁,一般的会境高手都敌不过它,我甚是喜爱,而且还能骑乘,自幼训练它为我所用。友人们甚是羡慕。 好朋友送我一个外号,我叫金鹰道长,金鹰道长韩景和,在修心界还算有些名声。 我偶尔在一个洞穴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秘密,说是在青州御龙山有一处秘境,常人无法走入其中,神妙非常,据墙上记载,里面可能藏着化境的秘密。我心神大惊。我担心墙壁上的秘密被他人看到,于是摧毁了墙壁,走出洞外,骑上金鹰来到青州地界,御龙山。 我几次都想进去,无奈总是迷路,就算是骑着金鹰也不得进入,此事激起了我的好胜之心,我返回家中,苦思冥想,不得其中的秘密,我誓不罢休。 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我将自己的五位修心好友请到家中,对他们讲明此事,其中有位痴迷阵法的朋友,愿意陪我一同前去观看,其余四位也是欣然前往。 我这位朋友名叫八卦妙手张回春,他本是入境中人,因为他一生的心血都放在了阵法之上,从来对武学和修心不放在心上,所以是我们几个人中修为最低的。 可正是因为他,我们才能进去御龙山深处,此人武学修为虽然低下,可是阵法修为奇高,一路破障一路来到一出空旷的所在。 面前出现的场景,险些让我这几十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有一个巨大而又古老的大门,门内波光粼粼,似真又似假,仿佛你走入其中,就能进入另外一个世界,此事倒也并不出奇,最出奇的是门上写着“修真”。 我们一行六人俱都是修心者,从未听过修真二字,修真修真,万物虚妄,修心者戒,以求其真。倒是很有些道理,我们六人都有所悟。 我心中一直牵挂,化境的秘密,提出再深入一些,其他五人都不同意,都想进入这道门看看。我们几人正在商议之际。 御龙山外进来一个绝美的女修,一身宫装,长袖飘飘。二话不说就开始攻击我等,我等只可奋力反击,奈何女主修为太高,我等通境之人,在她面前走不过一个回合,她必是精境高手,我想起了四大高手之一的明月。 我们几人被她一一击伤,我中了她一衣袖,打碎了我的心脉,我仗着金鹰飞行之力,逃出生天,想必其他几位好友此时已经命丧黄泉,都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我勾结他们到此处,他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希望他们不要记恨与我。 金鹰一直飞,带我来到此处。我心知自己必死,所以写下这本手札。希望能将这个秘密留下来,不要随我而去。 另外我一生最傲之处不在于修为,也不在于武学,而在于我一生游历,所见所识。我将一生见闻著录成书,名为景和游记。望有缘人得之。金鹰道长----韩景和。 李正用木棍将手札合上。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好一会,李正才回过神来,唏嘘不已。 一来他有兔死狐悲之感,这是他第一次见师父和自己以外的第三个修心者,还是具尸体。看来就算是进入通境,也不可贸然行事,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山还有一山高啊,眼前的这位通境高手韩景和如何?不也死在她人之手? 二来他也被手札中的秘密,冲击的不轻。嘴里默默地念着,修真修真,难道修真和修心还有区别吗?和化境有什么联系吗?搞不清,真是搞不清。算了搞不清的事以后再搞。不能让这位韩道长就这样曝尸在这光天之下。索性将他火化,让他入土为安。 在韩景和的内衣怀里找到一本,景和游记,并没有翻阅,而是用布包起来,放入自己怀中。 李正找来木柴,胡乱堆了一通,将尸体烧了起来,又看了看金鹰,好畜生,你第一次攻击我,想必是饿了,第二次攻击我,想必是不想让我靠近你主人的尸体,反而伤在我的剑下,却是我的不是了,念你护主心切。忠心耿耿,姑且也让你跟你的主人一起入土为安吧,用大木棍将鹰尸挑着放入火堆。 李正等火势灭了,挑了些土将火灰埋起来。对着埋骨灰的地方轻声说到:放心吧,韩道长,您没有看清的秘密,就由我去一探究竟,到时候我烧纸告诉您。 李正顺着远路爬下山峰,找到了大黑马,大黑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李正从车上拿出料豆喂了喂它。将它安抚好,又取出些酒食,吃喝了起来。 顺便捋一捋自己的思路。现在要做的还是先去晋阳落脚,然后补充补给,再去往豫州,将师父交代自己的事办好,然后再想办法参加招贤纳武大会,问题是自己才会字境,能行吗?通境的高手,自己刚见了一个,还是让人打死的,看来自己的境界还是太低了,不过韩道长也够废物的,三十才入会境,六十才入通境。唉真够笨的,我就够笨的,他比我还笨。 韩道长要是听见李正这番话,能气的活过来。肯定要告诉李正,不服你去试试。 话又说回来,手札中提到了四大高手之一的明月,韩老道死的不冤,她又高到什么程度呢?通境高手在她面前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去,这要是换了我呢?我要是到了人家跟前,半个回合?估计都到不了人家的跟前。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自己的实力不够啊。 最要紧的还是实力啊,通字境我迟迟进不去,想了也是白想,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有这个功夫,我不如多多修行,铁杵磨成针,功到自然成。去她滴吧!喝酒吃饭,吃完赶路要紧! 第18章 赵大年之死 最近这段时间,可把花爷给累坏了,闹了半天这逛窑子也不是个轻松的好差事,还是个他妈体力活儿!要不还得说是人家花爷,不亏是花丛中的老手,也不知道人家吃了什么东西,就是那么的坚挺,当然了,也不排除人家天赋异禀,总之你不服人家,那是不行滴,但凡怂一点的,早就趴下了。 花爷这段时间,每天白天回家睡觉,晚上出来参加工作,真得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最近跟自己众多客户中的一个走的很近,客户的名字叫赛月季。 赛月季的业务水平也很高,跟花爷在一起可称的算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天雷勾动地火,那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天,俩人探讨完业务方面的事情以后,叫了一桌酒席,吃喝起来,酒席宴前,赛月季可就说了,我们这里有个姑娘,最近走运了。 怎么呢,她被青龙帮的老大,赵大年看上了,也不知道这个姑娘哪里长着爱人肉,一连好几天了,一到晚上就被青龙帮的人接走了,接到哪里不知道,总之每次回来,不是穿金就是戴银,很是风光。 赛月季跟花蝴蝶闲聊天,她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只当是喝酒时的闲谈而已,花蝴蝶一听这话里有赵大年的事,他可走心了,也没多问,还是面色如常的吃喝。吃饱喝足,他起身告辞,被赛月季一把拦住。 “花爷,要不咱们再谈会业务?” “不了不了不了,改天!改天?改天我带着合同过来,咱们再谈!告辞,不送!” 赛月季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飞了他一个眉眼,只得任他而去。 花蝴蝶从窑子里出来没有回家,就蹲在窑子的门口,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猫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真让他等着了,果然来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个人,进去接了一个姑娘出来,扶上马车走了。 花蝴蝶在后边远远的跟着,一直来到一个城中不起眼的一处宅院,马车停下,姑娘走了进去,花蝴蝶计算着时间。大约两个时辰左右,那个姑娘出来了,还是那辆马车在门口等着,接上了姑娘,原路返回了。 花蝴蝶没有跟着马车回去,就是在这处宅院死死的等着,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出来一伙子人,有人从后边签过来一匹马,扶着一个人骑上马,牵着马有了。马上不是赵大年又能是谁?花蝴蝶记下时辰,远远的跟着这伙子人,眼看着他们进了青龙的地盘。 花蝴蝶回家睡觉。第二天没去找赛月季,而是等着赵大年接人的马车,果然,又来了。根昨天的流程一样。 花蝴蝶一路跑回小刀会,找到钱师爷,报告了此事。 钱师爷重重的赏了花蝴蝶一笔银子,告诉他,他的事还没完。让他不要出小刀会,就在会中休息,随时听候调遣。花蝴蝶说是,就退下了。 钱师爷赶紧去找南霸天商量此事。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推翻了好几个方案,终于找到一个最容易成功的。 二人定下一计,在赵大年回去的路上设伏,一来他刚会完姑娘,精神和体力都是最差的时候,二来夜色已晚,借着夜色的掩护,成功率更高,正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依着南霸天的本意,那是要召集小刀会的众喽啰,开一个全体动员大会,讲清楚形式,说明白青龙帮和小刀会的处境,诉诉青龙帮是怎么欺负小刀会,挑动起群众的复仇之心,然后找几个想挣钱,敢下手的去砍死赵大年。 钱师爷说万万不可,这事绝不能让大家伙全知道,要在小刀会内部一个很小的范围找几个好手,还不能告诉他们是去杀谁,让花蝴蝶带着他们,到了地方先埋伏起来,就说是弄死一个帮派的仇人,假如让他们知道是去搞死赵大年,恐怕此事会有变故。 南霸天深知钱师爷的厉害,就按着钱师爷说的办。叫来花蝴蝶,叮嘱了一番,许下了重赏,然后就让他们去休息,晚上做事。 赵大年现在是春风得意,自从自己联合小刀会,灭了黑虎帮以后,无论是地盘,还是人马,都壮大了不少,武有刀疤脸,文有江达,自己的妻子对自己也是帮助甚多,小妾又给自己生了儿子。夫妇何求啊,就说小刀会现在有些不服气,要灭了他们也是早晚的事,故而对自己有些个放纵,最近迷上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学过一些推拿手法,每次跟她完事以后,她总是给自己推拿一番,自己呢?甚是受用,所以有点离不开她了还。 今天晚上赵大年又派人去接,姑娘不一会就来了,每天就是这套流程,看书人都懂,作者就不一一描述了,因为作者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还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那种!! 赵大年赏了姑娘一些个穿戴首饰之类的,打发她走以后,自己穿戴整齐,准备回青龙帮。 走至在大街之上,夜里大街之上空无一人,自己的心情不错,还哼起了小曲。手下的人给他牵着马,见自己的老大高兴的很,走的也不急。 就在这时,窜出来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夜行人,提着刀就把赵大年堵在当街,也不说话,往赵大年跟前凑,赵大年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那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看苗头不对,拨转马头就要走,没想到后边也有人,其中一个跳起来一刀砍在赵大年肩头,也得亏赵大年的坐骑高大,矮一点,就正好砍他后脑勺上,跟着他的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纷纷对赵大年拼死相护。 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今天来的这帮黑衣人,个个都很凶悍,没几下就把护着赵大年的人砍倒在地,赵大年趁着这个功夫,护着自己肩头跑出包围圈,后边的黑衣人紧紧追赶,有个人把自己的刀向前一掷,正中赵大年屁股,普通就趴地下了。 后来者追上他,你一刀我一刀,只把个这么大的帮主,像个砍死猪一样,砍成了血葫芦。花蝴蝶见状,嘴里打个招呼,扯乎,众人隐在夜色之中。 第19章 帮主之位 青龙帮总部堂口。 聚义厅坐着几个人,一个刀疤脸,一个中年人,一个极其美艳的少妇,还有一个柔弱的年轻夫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大约七八岁的年纪。坐在旁边的角落哭哭啼啼的。 天井当院里放着一具血葫芦一样的尸首。 “肯定是小刀会的人干的,奶奶的!跟他们拼了!,江达!把你的人都交给我指挥,我带着大家杀到小刀会总部,灭了他们!我自己一个堂口可闹不过小刀会!”刀疤激动的说道。 “刀疤,这样吧,把你的人交给我,我去给老大报仇,你看怎么样?”江达气的冷笑道。 “就凭你?行!咱俩打一场!打赢了我,我就把人都交给你!” “你,你胡搅蛮缠!” “你要是不敢打,就痛快的表态,给不给老大报仇!” “你们两个别争了,小刀会就喜欢看你们这样,你们两个打起来,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那个美艳的夫人说话了。她接着又说。 事情已经这样了,最要紧的是咱们赶紧确立一个领头人,不可以群龙无首!这样只会不攻自破! “我赞成夫人说的话!大哥的仇,肯定要报,先推举出一个领头人,才是最要紧的。我支持周夫人当领头人”。 “说的好!确实是该选出个带头的来!选出来以后再给大哥报仇!”他话风一转。不过,这个家周夫人不可以当,我支持大哥的亲生骨肉当这个家! 周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旁边抱着孩子的女人面露喜色,随即又恢复哭相,只有江达怒容满面。 “你让大哥的亲生骨肉当家,他一个孩子他懂什么,还不是你刀疤说了算?亏你也说的出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哥生前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让大哥的基业落到别人手中,青龙帮的下任帮主,必须是赵帮主的骨肉,不是大哥的亲生骨肉,我誓死不从!” 周夫人对刀疤的打算心知肚明,他想扶持一个孩子和一个小妾上位,孤儿寡母没有什么威信,肯定事事依着他,青龙帮的帮主之位,名存实亡,就相当于落到了刀疤的手里。我跟江达岂能落得好下场? 现在青龙帮内部分成了两派,谁都不肯低头让步,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完了。外有小刀会虎视眈眈,内有内部人员闹分裂,眼看着晋阳城第一大帮就要摇摇欲坠。 周夫人灵机一动。 “诸位,都冷静冷静吧,我出个主意,你们要是同意,就按我说的办,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众人都看向周夫人。周夫人说,这样办吧,谁能把南霸天的头颅带到你们大哥的面前,跟你们大哥的尸首合葬起来,谁就是下一任青龙帮的帮主。即是对下一任帮主的考验,也是为了报你们大哥的血仇。你们看怎么样。 江达肯定支持周夫人,刀疤沉吟了一下,好!我同意,就这样办!空口无凭!应该让全帮的人都知道此事,给我们作证!省的到时候有人反悔!! 刀疤心中大喜,心想真是有人瞌睡了,枕头就送到脑袋后边了,想吃奶了,娘就来了。周夫人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江达有谋无勇,他们岂能成事。帮主之位,必是自己!! 几个人击掌为誓,又把此事通知全帮。然后散了。 江达问周夫人,为何出这个主意,周夫人说,当时自己不这样说,如何能安抚住刀疤?这只是个权宜之计,况且小刀会会长南霸天的头颅是那么好取的吗?不用急,慢慢来。容咱们徐徐图之。江达闻言,也只得如此。 小刀会总部。 庆功宴摆上了,当天晚上去的那些人都在这里,当中坐着的是南霸天,右手是花蝴蝶,左手是钱师爷。南霸天得知事情已经成功,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觉,除去自己的一个大敌,不由得他不高兴! 酒席宴前,南霸天举杯道,诸位兄弟,你们为了咱们小刀会除去了生平大敌,立下如此功劳,不得不赏。来人啊,后边有人抬着成箱的金银走了进来,酒席宴中的众人除了钱师爷和花蝴蝶以外,都变得呼吸急促起来,谁见过这么多的金银啊! 众人将钱分光以后,南霸天右手拉住花蝴蝶,左手牵住钱师爷,说道,从今天起,钱师爷就是小刀会的第二把手,花蝴蝶就是第三把手,以后不要叫我会长,咱们以兄弟相称。兄弟齐心,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哈! 晋阳城外,官道之上晃晃悠悠走来一辆马车,慢慢的由远及近,是一匹黑马,呱哒呱哒的进了晋阳城中。 李正一路之上,坐在马车里,舒服之极,对大黑马满意极了,心里想买它可算是买对了。 进城找了一个名字**来的客栈,打算歇脚住店,将自己的缰绳拴到店家的门前,走了进去,让伙计上些酒菜,顺便弄些好的料豆去喂自己的马。 这家春来客栈是青龙帮江达的地盘,江达手下有个头目,叫秃头虎,因为他是个光头,打架不要命,每次动手都像是一头发狂的猛虎,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秃头虎。 秃头虎生平有个爱好,好什么?好马。看见好马走不动路,非得得到不行,这边区域正是他管辖的范围。 今天他走到这个春来客栈,打眼一看,门口拴着一匹大黑马,高大的骨架,宽阔的胸膛,四条马腿纤细有力,体态昂扬,真是匹好马啊!心里可就爱上了,马的主人必定在客栈之内,我前去问问卖不卖,骑上这匹马出去,那得多威风啊! “门外的马是谁的啊?” “哦!是我的。有事吗?”李正放下酒杯,冲着秃头虎一乐。 秃头虎一看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心里高兴了,这匹马归我了!我一吓唬他,让他把马给我,这算行了! “有事!” “大叔,何事?” “我看它不顺眼!” “那你当如何啊?” “看它不顺眼,我就是看它的主人不顺眼,不顺眼的人,我就要打!” 第20章 引荐 李正端起酒杯,又坐下了。仰头一饮而尽,提起酒壶,又倒上一杯。 “哦?好!大叔,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看不顺眼,就是要打。还不能往轻了打,还得往死了打。那样,才能出气啊。” 秃头虎一看,这个孩子怎么不知道害怕啊,自己的这个长相,够凶恶的啊!自己的大光头,外加一脸的横肉。以前自己一犯横,都怕自己,对自己是唯唯诺诺的,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除非你把马卖给我,我就不打你了,娃娃你说,你是要马?还是要挨这顿打?” “不卖,我想打。” 好小子,真以为秃爷爷吓唬你呢?秃头虎饶过酒桌,直奔李正而来。秃头虎心里想,不挨两下子,你是不知道社会有多复杂啊,好,今天秃爷爷教教你做人!我过去薅住娃娃的头发,狠狠给他两个大嘴巴,这事就算成了。 砰的一声!秃头虎就飞起来了,屁股朝后,后脑勺着地,从春来客栈里边一直飞到春来客栈门外边,整落在大黑马的旁边,大黑马扭头看了看,没理他,继续吃自己的料豆。秃头虎死活不知道,反正没爬起来。 有跟着秃头虎一块来的手下,可就吓住了,你别跑!我去叫人来。扭头就跑,回去搬救兵了。 李正没跑,还继续喝酒。 那个人跑回堂口叫了十几个人,来到春来客栈,砰砰砰!又飞出来几个,还有几个在客栈里边飞。李正掏出银子来,扔到柜台上,冲着吓傻了的伙计说,放心,我来赔。你再去取酒来。 以前这种事情,江达从来不出头,因为也用不着他,今天不一样,为什么?正是跟小刀会结下死仇的时候,江达以为是小刀会派来的人,心想来的好快,江达如临大敌,调了许多好手,他亲自坐镇,也朝着春来客栈来了。 客栈外拴着一匹大黑马,马车也停在旁边。地下躺着几个人不住的**,李正没想要他们的命,他们罪不至死,手底下留着力呢,就是教训教训的意思。 江达在众人簇拥以下走进客栈,扫视四周,客栈里空无一人,都吓跑了,就坐着一个少年郎独自饮酒。 神情泰然,镇定自若。纯白色的中衣,一袭青衫,脚底下是一双黑缎子面的快靴,透着那么利落。腰里一条牛皮腰带,衬托的少年肩宽腰细,左肋下悬着一口长剑,脸上看,一双浓眉毛,两只细眼。年轻人特有的又黑又密的长发随意的在脑后一拢。好精神啊! “阁下就是小刀会派来的吗?好身手啊!” “我不是什么小刀会大刀会的,我是来喝酒的。” 江达一听,难道是误会,找个明白的问问。把伙计叫过来一问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人理亏,想要强买人家的马,人家才出手教训。 江达问明白以后,拱手抱拳,这位小哥,实在对不住了,江某人御下不严,得罪了小哥,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说着一躬到地。 出手不打笑脸人,李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客气到,无妨无妨,也是我出手有些重了,鲁莽了鲁莽了。 江达打蛇随棍上,是我们无理在先,我一定要给小哥赔罪,这春来客栈扫了小哥喝酒的雅兴,小哥神仙一般的人物,江某实在有心赔罪,我在家中另摆一桌酒席,小哥一定要赏光,不然江某万死难辞其咎。 李正还要推脱,奈何江达这个老油条就是不要脸的软言软语相求,任你如何婉言谢绝,他就是一个劲的笑脸相迎,李正也不好翻脸,只好答应,大不了去了以后不吃不喝,待会就走。 江达把李正请到家中,摆上了丰丰盛盛的一桌酒宴,又将自己多年收藏的好酒拿出来,款待李正。江达的心思有两个,一个是,这样的高手不能得罪,青龙帮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冤家多堵墙。二个是,万一这样的高手被小刀会笼络了过去,可就坏了。 江达见李正不吃也不喝,只是客气一下,偶尔笑笑,以一双大白牙应对自己。知道是这个少年郎对自己心存戒备,也不说破,自己挨着吃了一遍。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周夫人到了。 周夫人没等下人说完就进来了,一看江达在宴请客人,自己的夫君刚死,他的雅兴还是不小,刚想问他。就看见主座之上有个少年郎,这事真是新鲜,江达堂堂青龙帮分堂主,怎么会请一个少年郎吃饭?必有隐情,我先不点破,观察观察再说。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周夫人三十多岁不到四十,保养的极好,本身长的就很美艳,夫君新丧,她穿着一身的白色孝衣,往那里一站,倒显得楚楚动人,又自带一股别样的风情。 江达站起来,将周夫人请到酒宴以上,按说应该是坐在主位上的,现在主位上坐了个人,只好安排在副位。 坐在主位上的李正,闻见一阵香气袭来,心中有了主意,自己抽身的时候到了,你新来了客人,我再走,你就顾不上拦着我了吧? 李正站起来,既然您家中来客,小子不便打扰,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有期。 江达赶紧给周夫人使了个眼色。周夫人赶紧站起来,说:可是我打扰了你们二人吗,那我退下,是奴家我的不是了,说着就要往后退。 两位都坐下吧,都是朋友,都是朋友。江达站起来摆手道。 三个人都站着,周夫人也不说走,也不说坐下,一双杏眼就看着李正,李正又尴尬了,你倒是走啊?你一走,我让这个人去追你,我也就走了。你坐下不动,我还是个走。你看看着我,我怎么走?无奈又坐下。 江达见李正坐下,又招呼周夫人坐下,说道,我给二位分别引荐。 这位是我们帮主的夫人,我是青龙帮的分堂主,我叫江达。这一位是个英雄少年,身手不凡,神仙一般的人物,我有意结交,故而请到家中。 周夫人扭身看向李正,奴家这厢有礼了。李正被香气袭的满鼻子满眼,也冲着周夫人咧嘴一笑,白牙相对。周夫人好感大生,这个少年郎虽然不是十分俊俏,可也确实不让人讨厌。 第21章 借刀杀人 江达见两个人都坐定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稳住就好,只要能稳住,凡事就有的商量。 “还不知道小哥你,贵姓高名啊?”江达诚恳的看着李正。周夫人在旁边一听,原来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除了长的不让人讨厌,究竟有什么本事,让江达如此的看重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升起一股轻视之心。 “免贵姓李,单名一个正字。” 李小哥,你要往何处去啊?办什么事呢?老哥我能不能帮助你?不敢说帮你大忙,帮你点小忙也行啊。 李正一听,正好我告诉他,我要去豫州商都,然后跟他打听具体的路程,问完他我就起身告辞。 在下要去豫州商都城,路过晋阳城,进来补充一下给养,然后就出发。您知道怎么去豫州商都吗? “豫州商都,那是奴家的娘家所在,奴家最是熟悉,李小哥千里迢迢,是要干什么去啊?”周夫人搭话了。 李正心想,既然眼有熟悉豫州商都的人,那我再问问周家,看看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我没去商都之前,就搞清楚状况,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要去豫州商都城,找周家,不知道您知道吗?” “奴家的娘家本姓周,姓周的大家族,我都熟悉,不知道小哥说的是哪一个周家?” 李正又说,好像是个修心世家。 周夫人颜色大变,商都城姓周的不少,修心世家就一个,自己本是修心世家周家的人,今天的周家跟六十年前的周家不一样了,落魄了,自己听族里的长辈说过,周家在前朝的时候最是风光,因为家中出了一个不出世的修心天才,后来天下巨变,周家收到牵连,到今天逐渐式微。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要去周家干什么? 实不相瞒,奴家的娘家就是商都城中唯一的修心世家,敢问小哥是去干什么呢?奴家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李正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里也能碰见周家的人,既然说出来了,只能往下说,正色道,我前去报恩。 江达人情世故最是老辣,听见报恩两个字,心里有了算计,他去豫州商都周家报恩,这里有个豫州商都周家的小姐,你直接把恩,报给她不就行了?也不着急说话,继续往下听。 “不知道奴家的本家,有何恩情对于小哥,值得你跑千里迢迢,前去报答啊?” “我与周家颇有渊源,此去报恩,了解一桩心事。李正并没有提起恩师骨灰之事。” 俩人越说越近。周夫人说商都周家,当代的家住是自己的堂叔伯,自己算是直系血亲。” 李正得恩师传艺之故,对老师极为尊敬,也极为亲近,眼前的女子极有可能是恩师的后辈,就算不是直系,估计也离不了多远,自己无法报答恩师再造之恩,对师父心存愧疚。看向这个妇人时,眼睛里就带出亲近之情。 周夫人是青龙帮的半个军师,覆灭黑虎帮,她在其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早就活成了人精一样。这个少年郎从自己一进来的戒备,到江达介绍时的假客气,又到现在眼睛里流露出的和善神态。如果真像他所说,周家对他有恩,想必是恩情不小。对自己一个刚说自己是周家之人的话,而后他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自己也猜不出来周家给过他什么恩惠,而且年轻的过分。 江达最近愁的头发都快白了,被刀疤和小刀会压迫的实在是苦。实在想不出破局之法,眼前这个少年绝对是破局的关键,从第一次在春来客栈见他,他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股自信气质,自己以前见过,那是在京都的招贤纳武大会上,那些飞来飞去的人,对凡夫俗子的淡漠神情。 李正方才没有仔细观察这个女人,也没把她放在心上,听说她是周家之人后,用目观瞧,一身孝装。不由问到,周家小姐,你为何一身孝装啊?难道家中最近有人故去了吗? 他不称呼周夫人,他称呼周家小姐,在他心里,没有什么青龙帮白虎帮的,只有周家。 江达一听这话,来了!你可算来了!他将酒杯重重的放下,唉!深深的叹了口气。周小姐苦啊,他也改成周小姐了。 李正言到,愿闻其详。 周小姐自从嫁到青龙帮,是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咱们青龙帮虽然说不是什么好地方,可也算是遵纪守法,只是做自己的生意,也没坑害过平头百姓,帮主赵大年和周家小姐就是那样恩恩爱爱的过日子。 可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利益,有利益就会有冲突,本地的帮会小刀会南霸天,看上了周家小姐的美貌,奈何无从下手,于是设计杀害了周家小姐的夫君赵帮主,可怜一对贤伉俪,如今却阴阳相隔,不得相见,往日的夫妻感情,只能停留在回忆里。世上千般伤心事,唯有生离与死别。 周家小姐每日以泪洗面,思念自己的夫君,最近小刀会的人找上门来,说周家小姐再不嫁给他们会长南霸天,他们就要集结人马来屠灭我们青龙帮,霸占周家小姐,所以我到春来客栈,以为李小哥你是小刀会派来杀我们的人。说完他把头扭向一边,假装掉眼泪。 周夫人听的好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夫人长得美不假,可南霸天什么时候要霸占我了?江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心思深沉,也不点破,随着江达一样,也是扭转柳腰,用手帕偷偷擦拭眼泪。 “二位,二位!我听明白了,我总结一下,是不是受欺负了?” “李小哥明见啊。”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这件事我不可不管,毕竟有关周家小姐的清誉! 小哥尽管放心,江达没有半句虚言啊。 真也罢,假也罢。就当我还周家之恩了。 头前带路,小刀会在何处?我去去便来。 二位明天早上在此地等我消息,我定为周家小姐讨回公道,告辞。 李正走后,周夫人看向江达,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一个孩子,他要报恩,你这不是让他枉送性命吗?南霸天不得要了他的命吗?你快让他回来!夫人你放心吧,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呢。 第22章 同生死共进退 大周王朝新历64年。 梁州晋阳城小刀会总部。 刚刚被提拔的钱师爷钱爷和花蝴蝶花爷,正在陪着小刀会会长南霸天吃晚饭,三个人坐在一起,面前的桌子上有酒有肉,每个人旁边还有小喽啰伺候着,酒杯空了就给倒上,伺候的十分周到。 花蝴蝶一边跟会长和师爷喝着酒,一边自己在心里不住的感慨,自己前几日还是会里无关紧要的那么一个人,就因为自己办了一件大事,摇身一变。成了小刀会第三把交椅,和会长称兄道弟,出入有人跟随,走动的时候前呼后拥,就连现在吃饭,都有个专门伺候自己,给自己倒酒的人,人生啊,真是跌宕起伏,真刺激,真是有趣。 自己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会长给予的,自己一定要好好报答才是,不能辜负了会长对自己的一片心意。钱师爷也要报答,没有钱师爷给自己实现抱负的机会和平台,自己说什么也难出头。想到这里,他举起酒杯,说到。 “我花子能有今天,全仗会长的栽培,和师爷的鼎力相助,我花子这辈子就跟定小刀会了,生是小刀会的人,死是小刀会的鬼!”说完一饮而尽。 “哈哈哈!花老弟快坐下,咱们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生,但求同年死。”南霸天道。 “是啊,会长待咱们两个恩重如山,我姓钱的,也跟花老弟一个心气,敢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钱师爷这几天也很兴奋,为什么,因为除掉心腹大患赵大年用的是自己的计策,自己还是主要策划人,读书人最讲究什么?知遇之恩啊,会长对自己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从谏如流。自己的一肚子学问知识能得以施展,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土报君。 青龙帮里有自己的眼线,听说他们为了争夺帮主之位,都快闹翻了,还说什么,谁取了南霸天的人头,谁就当帮主。可笑啊可笑,赵大年活着的时候都没办到,他死了还想办到? 等青龙帮四分五裂,我就让会长出头,将他们逐个击破,横扫青龙帮,统一晋阳城。从此以后只有小刀会,到那时我肯定会是新堂口的堂主,要金有金,要银有银。岂不美哉? 几人正在觥筹交错,外边跑过来一个小喽啰,不好了!青龙帮的人杀过来了! 三人大惊,青龙帮杀过来了? “弟兄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对面来了多少人?” “一个!” “多少?” “一个!” “我他妈一嘴巴子踢死你!来了一个还至于大惊小怪的?惊扰了我们喝酒的雅兴。” “会长!别喝了,别看就一个,可厉害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弟兄们都爬下了。都看不清他怎么出手的!” 一帮废物,我南霸天多少年没出过手了,难不成今晚我又得开杀戒,我都多少年没亲手杀过人了?唉,不给我争气!滚一边去! “来的是刀疤吗?” “不是!是个孩子!” “孩子??” 李正摆平了小刀会总部前院的众多喽啰,没有要他们的命,踱着步子走进了后厅,看见一个小喽啰正在汇报,还有三个人站在酒桌旁边,想必是小刀会的管理人员。 “都在呢?那我就省事了,我是来找南霸天的,不相干的现在可以走,我只诛首恶。” 随着他走进来,钱师爷跟花蝴蝶松了口气,原来是个孩子。南霸天的汗毛一下就炸起来了,修心者!绝对错不了!面前这个一袭青衫,肋下佩剑的少年郎绝对是个修心者!自己曾经见过修心者,那种气质很难培养,今天可算是坏了,青龙帮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个人! 花蝴蝶一琢磨,表忠心的时候到了,啊呔!小娃娃,我等岂是那种无义气之人,还让不相干的人走,我呸,我今天就要和大哥同生死,共进退! “嗯嗯嗯,好,有出息!听出来了,你不是南霸天。” 钱师爷也不肯落后,他对南霸天的信心十足,这个小娃娃打娘胎里练武,也绝打不过自己的会长,当下就说,我老钱虽然是个读书人,却也懂得义气二字,我也与会长同生死,共进退! “看来这俩人都不是南霸天,那你就是吧?你是自尽,还是让我动手?” 南霸天一琢磨,宁可让你打死,不能让你吓死,就算你是修心者,我也要跟你比划比划。何况你这么年轻,道行估计高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心神稍微有些安定。 娃娃,过来动手吧!他走出酒桌,脚下不丁不八,侧身对着李正,摆出了个拳式。 李正走过来,南霸天迎面就是一拳,又快又凶,真有奔雷之势,他学的就是奔雷拳。 李正躲都不躲,出拳相对。南霸天气坏了,这个娃娃也太托大了?居然不躲,还要跟我碰拳,好,给你个苦的!咔嚓,南霸天的手腕和胳膊就断了,骨头茬子从露了出来。 钱师爷和花蝴蝶憋足了气,就等着一拳结果娃娃以后,给会长叫个好!看见这一幕,下巴都掉地上了。楞把这口气给憋回去了,憋回去可不好受,好险憋到后门,噗,放了个屁。这可太寒碜了,让娃娃吓得放屁了都。 南霸天单腿跪地,左手扶着自己的胳膊,一琢磨,好厉害的身手,难道这就是修心者的实力吗,看来老师当初说的没错,我们就是练一辈子,也比上修心者。唉,形式比人强,不求饶可不行。当下忍住剧痛说道,这位小哥,青龙帮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你也是算是修身者里的好手,一般人十个八个也打不过你,可要是跟我打,你还差点火候,你要是再下个十来年的功夫,我今天不好赢你,你认倒霉吧,出来混,早晚都要还的,不是吗? 杀你不能用我的剑,我得天天擦,沾了血,难擦着呢。说着从旁边的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把单刀。 再说了不是钱的事,我不要你的钱,我就要你的脑袋,喂,刚才那二位好汉,你们过来,不是要陪着你们会长同生死共进退吗?过来吧。 第23章 你算老几 花蝴蝶和钱师爷这个后悔啊!自己充的什么好汉,表的什么忠心啊,这回好了,人家真要自己的命啊,当然不能给了。 俩人也走过来,跪在地上,说小老爷饶命,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中有结发的妻子,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还望饶自己一命,自己一死可就死了一家啊。 李正说既然这样,那你们走吧,回家以后要尊敬自己的老人,爱护自己的妻子,教育好自己的幼儿,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们一定听从您的劝告,小的这就告辞了,俩人对着南霸天说,会长,我们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啊,您跟小老爷再聊会儿,我们就不陪着了。”说着就要走。 “放屁,一派胡言,我记得你们俩都是单身啊,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家属的?竟敢欺骗小老爷?是看小老爷年纪小,好哄骗吗?”南霸天也两腿跪下了。 李正说,对啊。 哎呀!帮主,您可不能害我们啊!小老爷说的是要您自己的命啊!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不是说好了彼此要同生死共进退的吗?”南霸天认真的问道。 李正实在看不下去了,哎呀哎呀,别争了,这样吧! 我出个主意,要死还是要活你们自己选。 我这里有几个问题,答对了的人就可以活下去,答错了就死。你们看行吗? 小老爷问吧,我们同意。 请听题,问青龙帮周家小姐脸上的痣在什么地方?一,额头。二,人中。三,下巴。 他们三个哪里见过周夫人,没办法,刀架脖子上了,蒙一个吧,蒙一个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活着,不蒙一分都没有。 钱师爷最机灵,我选人中!他是读书人,他明白,选择题答案往往都是第二个。花蝴蝶说我选下巴,因为他没见过额头长痣的女人。他相信自己的经验和业务水平。南霸天更简单了,额头!他就是要为自己争一口气,我就不跟你们选一样的答案,我非得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李正说下一题是抢答,谁快谁赢。 请听题,请用两个字形容一下,青龙帮堂口的堂主江达的性格。 三人同时回答:“阴险!狡诈!毒辣!”。 “恩,都很机灵,也都答对了。我看出来了,你们都是人才,愿意在我手下做事吗?” “回您的话,我们愿意!” “好,我住春来客栈,明天一早你们三个去那里找我,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说完李正就走了。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次日清晨,伙计早早就通知李正,楼下有三个人在等自己,李正挂好自己的佩剑,走下楼梯。三位早啊! “您也早,您也早!” “吃早饭没有,没有我请你们。” “吃过了,吃过了。” “好吧,那咱们出发。” 李正前边走,剩下的三个人在后边跟着,也不敢问,只好跟着他,昨天晚上没要自己的命,今天应该更不会了。 江达家中。 李正昨天让江达和周夫人等消息,这俩人也早早的就起来等着,江达很自信,他不会看错人的。周夫人更多的是怀疑,她虽然出身修心世家,但是她自己不是修心者,也没接触过厉害的修心者,半信半疑的等着。 喽啰说有四个人进来了,四个?哪里来的四个?不是一个吗? 李正带着小刀会三个人往里一走,周夫人不认识这三个人,江达可认识。尤其是现在右手打着绷带的南霸天,那是老对头了。 南霸天在跟着来的路上,心里就直犯嘀咕,带我们来青龙帮的地盘干什么呢,一直到现在看见江达和一个女人在这里,心里更是一头雾水。 李正对着周夫人拱手道,这三位就是小刀会的会长和管理人员。都到齐了,要不您也召集青龙帮的人凑一起,大家开个会吧。 回身又跟小刀会三个人说道,这位就是周家小姐,还有江堂主。 三个人一看,原来这就是周家小姐啊,传说中的青龙帮周夫人啊?长得是不错,可脸上这不没痣吗? 周夫人和江达二人一看,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听从李正的安排了,真不知道这个少年郎用了什么手段?看着他身后的三个,吓的犹如见了猫的老鼠,十分的拘谨,偶尔李小哥看他们一眼,三人眼里对他都是谄媚之色。李正走到哪里,他们的目光就跟着到哪里。 江达心里有数,明白这是李正用了雷霆手段,折服了小刀会三人,但是为什么没杀他们,自己就不知道了。 周夫人对李正更为好奇了,看着这个称呼自己为周家小姐的年轻人,心里一阵的乱跳,像有个小鹿,跟昨天见他的心情又不一样了,呸!想什么呢我,我能当他妈了! 青龙帮总部聚义大厅。 九个人,小刀会三人,青龙帮五人,外加李正。 这里最迷糊的要数刀疤,周夫人通知自己开会,难道她杀了南霸天?不能啊!自己一身好武艺,也不敢说能胜南霸天,就她和江达?门也没有啊,既然叫我,我就去,顺便带着赵大年的小妾和骨肉一起去,看看他们整什么幺蛾子。 进了青龙帮总部大厅刀疤就吓一大跳,南霸天怎么也在!!右手还打着绷带。喝酒喝多了?摔的?看来我以后也得少喝点啊! 还有一个年轻人,倒是很精神,往这里一站,长身玉立,亭亭净植,冲着自己一笑,好白的牙啊。他是干什么的? “我说周夫人,江堂主!叫我来干嘛?为何仇人在此?”他用手一指小刀会的南霸天。 所有人都没说话,都看着李正,李正说话了。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再提什么仇啊怨啊得了,这位大哥想必就是青龙帮的堂口老大了,不知道我说的话,您同意吗?” “你?你算老几啊?” “看来您是不同意了。” “我同意你个头啊!娃娃!你活腻歪了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指手画脚,今天我就要看看,谁敢做我刀疤的主!” 小刀会三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就等着看他是怎么倒霉的。 周夫人和江达心里也恨他,恨他跟自己不是一条心,非要搞分裂。俩人也都不说话,假装没听见。 第24章 民主的会议 李正自从在山峰顶上,见了那具通境高手韩景和的尸体,自己就有了一些感悟。 不管是修心修道修身修真,修什么也好,资源特别重要!尤其是信息资源,自己一个人埋头苦修,是很难的一条路,自己要想突破通境,还是要利用一切手段和资源。 想那金鹰道长韩景和,堂堂通境高手,又有金鹰之力相助,去到青州御龙山秘境,他不是照样也进不去吗,还是得靠自己的好朋友帮助,才得以进入。 这个世上哪里去找,完美无缺的人呢?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总有自己学不到的地方。自己除了会字境界和中平五式,外加一把长剑傍身,可又还会什么呢? 我师父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有人教导我,帮助我,指点我。我进境一日千里,如今他老人家走了。我不能自己一个人闭门造车,我得多方下功夫,想一切办法,尽快进入通境。 世俗的力量也是力量,不可小看普通人,有时候一个有用的信息,就能给我带来无尽的好处。 春来客栈的时候,秃头虎找他的麻烦,强买他的大黑马,他没想着要怎么样,只是玩耍游戏的心态而已。一直到江达出现,将他请到家中,他也是一门心思要走,频频的告辞。先去豫州办自己的事,完成老师的嘱托要紧。 后来见到周家小姐以后,自己将自己的行程吐出,江达得知自己有报恩之心,活动了心思,周家小姐也看出自己有相报之意,在旁相助,江达用言语相激,借刀杀人,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斗小刀会,李正心动了,好机会啊! 我先到小刀会探探虚实,看看南霸天的为人如何,如果是十恶不赦之徒,我要他的命,提了他的脑袋回来,镇住青龙帮,为我做事。 当天晚上到了小刀会,跟南霸天一动手,李正舍不得杀他了,再者南霸天并不是特别坏的人,修身的功夫不错,寻常的人绝难胜他。南霸天左右相陪之人,也是十分机灵。自己很喜欢。 念头一转,我不如将小刀会和青龙帮联合起来,岂不是好?这才以刀相逼,逼三人反目,这三人以后不是仇人,胜似仇人。对我更加有用。 李正现在青龙帮的聚义大厅,看着眼前的刀疤脸堂主。心里告诉自己,不杀一个两个的,看来是镇不住了。 还不能用剑杀他,一沾上血,晚上擦剑的时候,又费事,是又费力,还又搭着费布,讨厌的很。 刀疤要是知道南霸天的胳膊是怎么折的,吓死他也不敢跟李正动手,关键是他不知道啊,他也不琢磨琢磨,为什么小刀会的三个人,会这么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周夫人和江达也不提醒他。刀疤横行霸道惯了,脾气也大,动不动就打人骂人。眼前这个娃娃,不给他点难看。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刀疤动武,向来手黑。他想过来薅住李正,然后脑袋朝下,扔出大厅。镇住厅上的众人。李正呢?也是这么想的! 说时迟那时快,刀疤的大手,眼看着就奔着自己胸前来了,马上就要够着自己了,李正把手举起来,照着刀疤的脑袋顶上,啪一拍,把个脸上带着长疤拉的脑袋,就给拍进胸腔里了,一滴血都没有。跟变戏法一样,把刀疤的脑袋给变没了。李正太快了,刀疤躲都躲不开,腔子往后,直挺挺的扑通一倒。 赵大年的小妾吓坏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孩子也哭。自己还做着帮主母亲的梦呢,看见眼前这一幕,梦碎了。 周夫人和江达这才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手段狠毒老辣,别人不了解刀疤,他俩可知道,刀疤是有名的悍将,青龙帮的第一高手,在人家李正面前,走不过一个回合。这个年轻人在他俩心目中的位置又变了。质疑什么的,全没有了,剩下的全是惧怕。 小刀会的三个人,心里这个痛快啊,可算有比我们还惨的了,刀疤你不是第一高手吗?你不是牛吗?你的横劲呢?你不是要看看,谁做你的主吗?这回你算行了!吃什么也不香了。南霸天除了痛快,还有侥幸的心思,看着李正更尊敬了。 李正问哭起来的母子是谁,刀疤的老婆孩子吗?出来工作,怎么还带着老婆孩子啊? 一打听,明白了,是赵大年的小妾和孩子,李正让众人不要欺负她们,要好好赡养这对母子。 打发了这对母子以后,李正让剩下的五个人坐下,苦口婆心的劝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事故。打打杀杀的,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还是要谈判滴,要规矩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以商量着来嘛。 比如说,我给大家提个建议,晋阳城以后不要有青龙帮,也不要有小刀会了,两家合成一家。大家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力往一处用,多亲多近,做团结友爱,相亲相近的一家人。 并且重申我可没有要搞一言堂的意思啊,大家举行投票制,我们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目的,让大家民主的,自由的,决定以后青龙帮和小刀会的归宿。大家不要有顾虑,可以积极的提建议,踊跃的发言嘛! 大家经过了一番,紧张而又细致的讨论以后,全票通过李正同志提出的建议。 钱师爷说,新帮派要有新气象,还要有个新名字,不如改名,就叫青帮。 李正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众人改口叫李正帮主,李正可不同意了,这可绝对不行,自己可是主角,往后的事情还多着呢,赖在晋阳当帮主算怎么回事?另选一个! 李正说,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过一句话,说路线问题一旦确定,干部就成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我再次提议,由周家小姐做青帮帮主,下设东西南北四个堂口,由南霸天,江达,钱秀文,花蝴蝶四人,分别担任。 大家重新进入了紧张而又细致的讨论中,又是全票通过。 纷纷表示会拥护周帮主政策,紧紧的团结在周帮主的身边,不遗余力的支持周帮主的工作,做好自己的本职任务,全身心的投入到帮派活动和生产中去,为帮派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光和热。 会议,在李正同志的主持下,圆满结束。 第25章 梧桐道长 晋阳城内的事情已经了结,青帮的内部已经走上了正轨,李正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密切搜集关于修心者的事情,有什么线索,不要轻举妄动,先记录下来,再做决定。众人知道了这位少年是个修心者,明白自己的任务。唯李正的命令马首是瞻。 帮派的事可以告一段落,李正要前往豫州商都,周家小姐知道以后,要跟着李正回去,说是要回趟娘家。李正坚决不肯,开什么玩笑,她这个年纪,自己这个岁数,有会说的,可有不会听的,舌头根底下能压死人,跳进滹沱河都洗不清。 自己得顾全自己的脸面,她要是跟着自己回娘家,整日的朝夕相处,这一路上俩人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李正坚决不肯,也没跟众人辞别,自己套上大黑马走了。 一路上李正除了吃饭喝酒以外,就是打坐练功,这天心血来潮,想起自己还有一本,景和游记,拿出来翻了翻,其中有一篇吸引了他的注意。 游记里记载,有一种朱果是大周王朝的供奉之物,十分神异,其实这朱果的生长条件,不分山川平原或是深山老林,满足一个条件就可以,那就是麒麟血滴之处,血会凝成朱玉,朱玉之上,就会长出朱果。 这只是传说而已,毕竟天下之大,谁也没见过传说中的上古神兽麒麟。李正自己可知道,这不是传说,自己就吃过那玩意,未跟老师学习修心之前,自己这一身的神力就是吃这玩意吃的。 李正赶紧往下看,看看这玩意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可惜,景和游记中,对朱玉的描写并不细致。不过是寥寥数语的而已。 李正合上书,不看了,吃都吃了,爱咋咋地吧!又不能吐出来,反正目前为止,还没啥不适的感觉。 大黑马脚程不快,李正也不催促,路上边走边问,打听商都的方向,不断地修正路线,遇上村镇就补充一下给养。外加换洗换洗。 数月有余,终于来到了豫州商都。 商都城是豫州的首府,地处平原。城墙高大巍峨,人口众多。 李正有个习惯,每到一处,必然会仔细观察环境,这是经历过大危险的人,下意识的反应。 他从马上下来,牵着马,信步走进城中,也不打尖,也不住店。边走边扫视着城中的人群,他在找人,找相貌和善,着装整齐,上了岁数的老人,为什么?因为跟这种人打听路,最靠谱。你只要有点礼貌,一般不会碰钉子。 目光扫来扫去,发现一位相貌忠厚的老者,李正牵着马凑上前去道。 “大叔您好,我从外地来,想找周家,您知道商都城的周家吗?” 这位上了年纪的大叔,对眼前这个,笑容灿烂,一口白牙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回答他很是热情。 “咱们商都姓周的居多,你得说出哪个周家啊?我好给你指路。” “他家有个姑娘,好像是远嫁梁州了。” “那我知道,问我你算问对了。你往前走,路过三个街口,右转,看见一个高门大户,周府。就是了。” “多谢大叔,您忙您的,小子去了。”说完对着老者一拱手,牵着大黑马,按着老者所说而去。 周家当代的家主,周通正在家中大厅招待两位客人,厅上坐着一个穿着道袍的老人,和站在老道身后的一个穿着道袍的小道童。 穿着道袍的老人,年纪大约在八十岁开外,过不去九十一大关,名字叫做梧桐道长。身后站立的是自己的徒弟,小道童名叫子奇。 原来这个梧桐道长是个修心者,最近刚刚突破了境界,由会入通。达到了发气离体的境界。在自己八十多岁的年纪,能有此幸事,老道饶出家人,也高兴的不清,平时与他来往的好友,告诉他,听说有一种花,能巩固通境修为,对自己有莫大好处,名字叫做镜海花。 他四处打听,多方辗转,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知道了一处生长此花的所在,但是却不易采到,皆因为此花生在在地下琉璃矿洞,地下琉璃矿洞内有一种镜兽,以此花为食。对镜海花看管极为严密,一身的琉璃镜片,刀枪不入,实力十分凶悍。自己虽然是通境修为,但是也仅仅只是通境一层而已,难以采到。 要想采到此花,必须有一人相助自己才行,最低也要是会境高手。自己的徒弟子奇,今年一十九岁,刚刚入字境一层,帮不上自己的忙。 自己听说,商都城内周家是修心世家,必有会境高手,于是前来相请。想要一同去采镜海花,为表答谢,会将一些镜海花相送,并且告知此物的用法。 所以带着徒儿来到周家,将此事讲明,周通一听,眉头紧锁。犯了难,为什么犯难? 因为周家当代修为最高之人,也就是自己,也才入字境巅峰,几十年不曾踏入会字境。实在是有损祖先的威名。 周家在前朝赫赫有名,听说出过一个不出世的奇才,被保送育英堂,到三十二岁,这位先祖已然由会入通,后来天下大变,周处先祖也不知去想,这么多年以来,也不是是否还在人世。 到今年,恐怕这位先祖得有一百一十岁吧。从周处老祖以后,周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传到自己手上,才是入字境。 自己也不好意思在天下走动,因为太丢人,不想出去。怕人家笑话他的境界。说白了,是个宅男。 周通把自己的窘迫跟梧桐道长一说,梧桐道长大失所望,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起身就要告辞,周通也很尴尬,只可起身相送。 下人来报,有一个少年郎,前来寻找周家家主,说是周家故人。 周通很疑惑,自己并没有什么朋友,而且几十年不出门了,哪里来的故人?还是个年轻人?既然是故人,那也得请进来。 李正进门,梧桐道长和徒弟子出门,三人正好相对,李正龇牙一笑。而后大步进入周府。 梧桐道长愣住了,对自己的徒儿说,咱们不走了,帮咱们采镜海花的人来了! 第26章 结交 周处看着这个,一袭长衫,肋下佩剑的年轻人楞住了,自己肯定不认识他。眼里充满疑惑。 李正上前拱手搭话,敢问是周家主吗? “没错,正是周某人,这位小哥,你说是我的故人,可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咱俩在哪里见过啊?” 您不必疑惑,我与周家一位前辈颇有渊源,说是故人,一点也不假。 周处听到此处,心下了然,快快快,里边请。将李正让至在会客厅,吩咐下去彻去残茶,重新沏上一壶。 “您知道周通,周华林老人家吗?” 周处一听周通,回想起来,正是自己周家那位不出世的奇才的名字。 “我当然认识!那是周家的一位祖先!不知小哥你提他老人家作甚?”周处站了起来。 李正也站起来,我是他老人家的徒弟,我来送我师父回家。 “啊?他老人家还在人世吗?现在何处?” 李正卸下背后的包袱,将其打开,露出里面的骨灰盒,推到周处的面前,他人家现在此处。 周处双手虚摸着骨灰盒,问到李正,他老人家合适故去的,小哥你又是如何拜他老人家为师的?再有,你怎么证明你所言是真? 李正解下腰间的长剑,此剑乃恩师随身之物,后传授于我,做不得假,周家主请看。 周处看完长剑,不疑有他。让李正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一遍。 李正却之不恭,从如何被老师所救,到恩师传授绝技,以及后来恩师临终遗言,俱都对周处言讲。 周处听完,回身让下人打水,然后洗手净面,抱着骨灰盒,带着李正来到周家祖先堂,当着李正的面,将骨灰摆上了供桌,又吩咐下人去准备牌位。 而后带着李正又回到待客厅,做完这套工序,周处和李正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周处让李正按照辈分叫自己哥哥,李正对周处也颇有好感,点头应是。二人正在,联络感情之际,下人又来报,刚才的两个道士又回来了。 小道童子奇问师傅为什么回去?梧桐道长看着自己的徒弟,温言解释道。 “刚才进去的这个年轻人,是个修心者。” “师父,修心者多了,有什么奇怪的?咱们还是修心者呢!” “傻徒弟,修心者不足为奇,要是为师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年轻人可是会字境的修心者。” “师父,您别闹了,徒弟不傻,刚才那个小伙子看着可比我还年轻呢!他能是会字境吗?” “为师要是没有突破通境以前,也不好说能看出来,可是自从突破通境以后,为师对气,又有新的感悟,刚才这个年轻人,神英内敛,一团精气神足满,必是会字境无疑,绝不会看错的。” “他要真是会字境,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人比人,气死人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山更比一山高,你不必气馁,天才毕竟是少数,你只管刻苦用功就是。” “是,师父,弟子受教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来到周家有何事,我既然来找周家家主不成,找这个年轻人也行啊,看他身姿挺拔,肋下佩剑,应该是武艺纯熟之辈,想个办法试探试探他的身手如何。我应当返回周家,通过周家主人,与这个年轻人,结交一番。 梧桐道长这才返回周家,带着自己的徒弟,满面笑容,重又走进周家待客厅。 梧桐道长把浮尘递给徒弟,单手合十,周施主,老道去而复返,又要来讨扰你了。 “您这是哪里话说起,您是我的朋友,您想来就来,看您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有讨扰二字。” “这位小朋友是?” “老仙长您好,我叫李正,是周大哥的好朋友。”说完又是一笑。 “在下姓陈,单字名凤,是个出家之人,有个道号,叫做梧桐道长,向后一指,这是我的徒弟,子奇。”子奇对着李正也是一合十,眼里透露出极大的好奇。 难道他真的像是师父说的那样,是个会境之人吗?皮肤黝黑,浓眉细目,除了牙白点。牙白管什么用啊?也没听说牙白有助于修行啊? 周处看明白了,这是冲着李正来的,哦!对了,老道此次来周家要找会镜之人,自己境界不够,难以帮他,难道李正就能帮他?就算他是周通他老人的徒弟,也不至于就能让老道高看一眼吧?更何况老道也不知道他是中平一剑的徒弟啊?周处压根也没把李正往会字境哪里去想。 他有点以己度人了,他觉得修心五境,奇难无比,一境比一境难,一层比一层高,自己用周家家传之法,苦心钻研,不可说不用功。几十年没什么长进,甚是苦闹。 他自己认为但凡进入会字境和通字境的,都得是七老八十的老人,比如像是周通他老人家,那样的天才,天下也没有几个。 李正就是那种天才都骂怪胎的人。 三人重新落座,子奇站在老道身后侍奉。 “不知李正小友从何处而来啊,刚才与小友在门前一会,感觉小友正气凛然,气度不凡,所以折返,有心与小友相交,不知道小友肯与不肯啊?” 李正也想多结交几个修心界的朋友,听到老道的话,站起来道。 “小子真是受宠若惊,何德何能,得老仙长的青睐,看老仙长您,仙风道骨,飘然出世,小子正想着与老仙长结交一番。没想到老仙长倒先提出来了,小子正是求之不得。” 梧桐道长用双手将李正扶着坐下,回头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心里说,人家不仅修为高,人情世故也是干练通达。说话滴水不漏,这片话说的让人听的那么舒服!自己的徒弟呢?估计比人家年纪还大,整天的玩耍淘气,唉,什么样的老师能教出来这样的孩子啊! 梧桐道长看向李正,越看越顺眼,一时倒忘了自己返回来的目的,也不提镜海花的事。 他不提,有人替他想着呢,他徒弟子奇站在老师的身后,用手偷偷拽了拽老道。 老道才反应过来。只顾着跟这个小朋友攀谈,倒忘了正事! 第27章 镜海花 “我看小友你神英内敛,气度不凡,想必小友已经进入会境,不知老道我说的对与不对啊?” 李正听罢此言,心说这位道长,眼光倒是毒辣,他是如何得知我是会境中人的呢?此时厅上众人都是修心者,自己的境界被人点破,也不好瞒着,也没必要瞒着。不如大方承认。 “老仙长好眼力,小子确是会境,不知老仙长是如何得知啊?” “实不相瞒,在下刚刚进入通境,对气有所感悟,再加上小友你,年纪虽小,却精神足满,所以老道断定你是会境中人。” 在场的四人都还好说,李正自己没觉得什么。梧桐道长也只是佩服李正的老师,能教出如此境界的徒弟。小道士子奇听师父说过一遍了,也还算波澜不惊。周处的心态崩了。 自己刚认的这个小兄弟,是会境中人?梧桐道长不会是想采镜海花,想疯了吧?随便来个年轻人,一出门跟人家打个照面,就说人家是会境!你再迫切需要会境中人,也不能乱点乱认啊! 转念一想,不能不能!梧桐道长年纪已过八旬开外,又是通境之人,而且还当着自己徒弟的面,绝不能说诳语。最可气的是自己这个小兄弟,他自己都承认了。 这茶算是没法喝了,有心自己一走,不听他们说话了,一看周围,这是自己家。自己主人走了算怎么回事?只能端起茶杯喝茶,静静听着。 李正不知老道长点破自己的境界是何道理,自己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老道。 梧桐道长将话题一步一步的引到自己需要的方向上来,他言道。 我有一家好友,得知我突破通境,对我表示祝贺,而后告诉我一桩秘闻,说有一种镜海花,对通境之人大有裨益,如果我能得到此花,对我的修心之路有大大的好处。 我几经辗转,多方打听,花费无数精力,终于被我得知,镜海花的生长地点。原来此花生长习性比较特殊,此花十年大约成熟一次,颜色红艳,黑暗中能发光。大多生长在琉璃矿场的地下深处。不仅难以采摘,而且还有镜兽阻挠,我自知实力不够,所以希望能有一个会境之人,能助我一同去地下,战镜兽,采镜海花。 当然不能让助我之人白去,我愿意将采得的镜海花分一半给助我之人,并且想将此花,之妙用相告知,以为酬谢。 还有,有一件事我不能相欺瞒,就是那镜兽实力十分凶悍,浑身长满琉璃镜片,犹如盔甲。普通刀剑,难伤分毫。我一个通境之人,尚且没有把握战胜镜兽,随我下地下琉璃矿井洞之人,并不是没有危险。 我将此事告诉小友的意思是,希望小友能助我一臂之力,小友不必着急回答我。可以考虑一下,再做回复。我们明天这个时候走,小友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然后又对周处说道,我们师徒希望能在周家讨扰一日。周处连忙应是,吩咐下人准备好房间,梧桐道长和徒弟跟随着下人去了。 周处等他们师徒二人走了以后,拉着李正来到里间屋,问李正是否决定要去。 李正对周处没说假话,告诉周处,自己心动了。心动的原因,就是梧桐道长开出的条件,自己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正是缺乏许多经验的时候。 自己也想到一些天才地宝的生长之处,增加些经验和阅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还有就是镜海花既然对通境之人用好处,自己早晚要入通境,不如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李正让周处给些建议,周处说自己也同意李正前去,自己是境界不够,不然也是要去的。 李正又仔细的问了周处,许多关于梧桐道长的问题,时间来到第二日。 几人又在厅上相汇,李正不等梧桐道长开口,自己主动提出,愿意跟随道长前去采镜海花。祝道长一臂之力。 梧桐道长喜出望外,心想此事成了三分。 周处见此事已成,便在周家摆下酒宴,于几人做个行前酒,预祝几位旗开得胜。梧桐道长说,此行不准备带自己徒弟前去,因为他境界太低。去了恐怕有失,想让徒弟寄住在周家几日,众人不置可否。 梧桐道长是个做事周全之人,事到如今这个地方,他还有一桩顾虑,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那就是只知道,李正会境是有了,武艺却是如何?看着肋下佩剑,别只是个装饰吧? 自己如果直接开口问,显得太过于孟浪,不如自己先露一手,也是个抛砖引玉的意思。自己练完,看李正怎么样,他必然也要练一手。届时便可知晓他的实力。 如今众人都在酒桌上喝酒,他提出来,自己平生所学,是一把拂尘。使得十分顺手,想借着酒劲演练一番,以祝酒兴。 说罢,让徒弟递过来自己的拂尘,老道长走出酒桌,来到天井当院,院子当中有两口装满了水的大水缸?他也没什么招式,说了声,贫道献丑了。 飘身行,冲向其中一口装满水的大水缸,身形奇快,离着水缸还有一丈,老道长挥手探出自己拂尘,只见拂尘好像一把大手,将水缸裹挟起来。老道向后一甩,水缸离地而起,转向后方。老道的身形紧跟着飘起来的水缸又飞向另一口水缸,拂尘探出,将此地的这口裹挟起来,又是一甩,水缸拔地而起。两口水缸硬生生换了位置。缸中的水只是微微有些波澜,一滴也没洒出来。 老道将拂尘收起来,从天井当院中又回到酒桌。 众人齐声喝彩,这才知道老道的本领。 周处自家事,自家知,别人不清楚,自己可清楚,自家院子里那两口装满水的大缸,何止千斤,老道用一把软绵绵的拂尘,居然能将千斤之物高高扬起,轻轻放下,缸中的水,还一滴未洒,真乃神乎其神也。 小道童子奇,见惯了自家师父在道观里演练这个,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惊讶。心里明白,自己的老师在此时露一手功夫,必是试探试探那位李小哥的意思。 待到老道走回酒桌,将拂尘递给自己的徒弟,师徒二人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正。 第28章 修心三姓 李正看老道这一手,也是大为出奇。能将一把拂尘能使到这个地步,可想而知,老道在这把拂尘上,下了多大的功夫。不是经年累月的下苦功,绝难有此神技! 自己想起自己老师,曾对自己言讲,不可小看天下人。身怀绝技者,多如过江之鲫。今天一见,才知道自己的老师没有骗自己。 心下里明白,老道长这是有意试探自己的意思,他怕自己是个银样镴枪头,所以露一手功夫给自己看,希望自己也能展示展示自己所学。 李正心里苦笑一下,无可奈何,举起酒杯,遥祝二人。说老仙长露此绝艺,我们应该当浮一大白。三人一饮而尽。 “老仙长为祝酒兴,显露绝技。小子不才,我没有什么出奇的本事,但是也愿意在诸位的面前,现一现眼,博诸位哈哈一笑,多吃一杯酒。” 说罢站起身形,也来到天井当院。李正面色沉静,问到众人:小子站立之处,距酒桌大约三丈左右,不知准与不准?众人用目观瞧,肯定大于三丈,于是跟他点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李正扬起自己的右手,众人这才发现他右手之中还捏着一个酒杯,只见李正右手轻轻一扬,将酒杯抛向酒桌旁边,三丈的距离,酒杯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酒杯由上而下自由落体,落到众人与目平行之处。叮…酒杯稳稳的落在少年剑尖一寸之处,杯底朝下,杯口朝上。不偏不倚,正在当中! 众人见此情景,尽皆骇然。 周处要是刚才对梧桐道长的绝技,拂尘卷物是深感佩服的话,对李正这手快剑,那就是恐惧!李正的剑,接的是酒杯,要是接的是自己的脖子呢? 自己如何招架,自己的目光一直在酒杯上,连李正怎么起手,怎么过来的,都没看清楚。越想越惊悚,后背的汗出了一身,顺着脊背沟往下流。 小道士子奇没觉得什么,他还不如周处呢。周处还知道害怕,他连害怕也没有,心里只是好奇。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快,一道残影,这也看不出什么厉害之处来啊?跟自己的老师差远了啊!自己的老师多厉害,那么重的水缸抽来抽去的,跟抽陀螺一样,比这个人强多了啊! 梧桐道长又惊又喜!惊的是李小友快剑无双,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是在场境界最高之人,别人看不出这一剑的奥妙,他能看出来,李正从抽剑到接杯,兔起鹘落,身若游龙。接杯之后,戛然而止。这其中的难度比自己刚才演练的难度,一点都不小,甚至难度还在其中之上。 水缸再沉,再重,终究是死物。酒杯抛起来以后,还有旋转之力。要酒杯安稳落在剑尖之上,不难。难的是三丈之外纵剑过来接住。这其中自己对剑的把控,对酒杯的旋转的控制,还有目力反应力,缺一不可!就算自己已经是通境之人了,对上这一剑,又能怎么样呢? 喜的是,境海花一事,成了六分。有此剑相助,不愁采不到镜海花。 李正收剑握杯,回到酒桌旁,拱手道,献丑了。 梧桐道长见李正有如此剑术,也不卖关子了,没有避讳周处。说商都城往南二百余里,有座九龙山,九龙山下有一处地下琉璃矿。曾经有人在琉璃矿内,采出来过镜海花。此事被我得知,咱们要去九龙山。 你我二人事不宜迟,明日出发,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正合小子心意!”李正正色道。 九里山附近有修心世家三大姓。分别是陈,李,云。 陈家家族人口兴旺,当代家主虽然不是修心者,但是很注意培养家中后辈踏上修心之路,家主的子侄一辈,一个有修心天赋的也没有,唯独孙子辈的有一人,名叫陈良峰。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然是会境一层。陈家对陈良峰寄予厚望。 陈良峰也很有良心,对自己的爷爷栽培自己之事,很是感激。特别的孝顺。他也知道镜海花之事。家族中就流传着镜海花的传说。 传说中这种花对修心者有大用,就是普通人吃了也是延年益寿,有百利而无一害。 过段时间就是爷爷的八十大寿,众位叔伯,还有自己平辈的兄弟们,都在积极的准备礼物,十分用心。自己身为修心者,普通的礼物不足以表示孝心,他想起了镜海花。 云家人丁单薄,就一个女儿家,叫云贞,也有修心天赋,入境巅峰。二十大几了,也不嫁人,苦苦的暗恋着陈家的陈良峰。 每天也不勤加修行,脑海里全是自己良峰哥哥的身影,良峰哥哥的身材又瘦了,他那么高,再瘦就不好看了。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呢? 良峰哥哥前天路过我家门口,对我笑了笑,什么意思呢?喜欢我?还有他为什么老是从我家门口路过呢?是不是专门为了看我呢?一定是这样哒! 这个人真是讨厌,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还假装矜持,难道要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和你表白吗?气死个人啦! 我这里有些绿豆糕,我拿一些,偷偷去给良峰哥哥尝尝,就说是我做滴!嘻嘻嘻! 李家三个孩子,都有修心者天赋,大哥二哥境界不高,入字境而已,唯独三弟李叔堂,有些天份,三十来岁,会境一层。 李家大哥二哥都已经娶妻,三弟李叔堂不娶,大哥二哥苦劝不止,没办法,只能由他而去。 原来这李叔堂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别人再入不得他的心。心上人云家云贞。 云妹在干什么呢?她那么乖巧,想必是在专心修行吧!都已经四个时辰没见过她了,有些想她啦。云妹还是穿长裙好看,头发也好看,又黑又亮的,好像瀑布一样。 唉,也不知道她想我没有。我给她送去的绿豆糕,也不知道她爱不爱吃,想必是爱吃的。女孩子哪有不爱吃甜食的呢? 这么长时间不见她,心里毛毛的,扎得慌。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李叔堂洗了个澡,今天刚换的衣服,不满意,又换了一身,穿了一双新鞋。嘴里边哼着修心口诀就出门了,直奔云家。 第29章 累赘 李叔堂扑了个空,问云贞父母,都说不知道。问他如果有事,可以告诉自己,等云贞回来,转告于她。 李叔堂说并无要事,只是想跟云贞请教一下修心方面的问题。真不知道他一个会字境之人,请教入字境什么问题。 李叔堂从云家出来并没有走,静静的坐在云家门口,等云贞回来。 陈家。陈良峰在书屋内,专心查找家中关于镜海花的典籍。有人告诉他,云贞姑娘来了,还端着一盘绿豆糕。他正在专心做事,头也没抬,就说我不在。 云贞满心欢喜的端着绿豆糕等自己的心上人,想看看他吃完绿豆糕时的满足表情,然后夸夸自己。让自己以后多来找他玩耍。 下人告诉她,少爷不在,云姑娘请回吧。 “那我等他一会吧!” “您不必等他,少爷不知何时回来,您有何事,可以告诉小人,等少爷回来以后,小人自会转告于他。” “我并无要事,就是想让他尝尝我刚做的绿豆糕。我放在这里,等他回来以后,你转交给他。多谢啦!”云贞有些失落。 云贞出陈家往自己家走,家门口坐着一个人,看见云贞以后,不由自主的咧嘴傻笑,小跑过来。 “云妹,你刚才去何处了?” “去哪里还得跟你汇报吗?” “云妹,绿豆糕好吃吗?要是好吃,我还给你拿。” “李叔堂,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让你好好修心,刻苦修行。你一天天的不干正事,老是瞎溜达什么呀?” “是是是,云妹教训的是,云妹刚才训我之时,颇有些英姿飒爽之气,让人难忘。以后云妹还要多多训斥于我,我才好长进啊!嘻嘻嘻嘻!” “有事说,有屁放。我还得回去专心用功呢。” “无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这不是看见了吗?行了,回去吧!”云贞扭头进大门了。 这才几个时辰不见,云妹又换了一身衣服,真是个爱干净的奇女子啊。 陈家。陈良峰查到了关于镜海花的资料,资料中说镜海花生在地下琉璃矿井,自己家附近就有一处琉璃矿。镜海花十年一开花,花开之处,必有镜兽守护。浑身上下长满琉璃盔甲,战力十分凶悍。 我一个区区会境,怕是难以成功,必须有人帮助于我。我陈家有修心天赋之人就我一个。唉,连个帮手也没有。 对了,李叔堂可以啊!他是会境之人,身手也还可以,家传的一把短枪,相当了得。我不如去求他帮忙,此事估计能成。嗯,把书合上。去往李家了。 李叔堂听说有人找自己,出来迎接,一看是自己的发小,陈良峰。 “陈大哥怎么有空来找我啊?莫非是有什么好事想着小弟吗?还是你要娶媳妇了,过来给我送请柬的吗?” “叔堂,别胡说,我来找你确实有事,让我进屋。跟你细说。”陈良峰笑言。 李叔堂将陈良峰请进屋中待茶。 陈良峰将镜海花一事对李叔堂讲明,李叔堂欣然应允,同意随他前往。陈良峰说起报酬之事,李叔堂随之生气,说你我二人,发孩提首,总角之交,谈什么报酬不报酬的,倒显得见外了。陈良峰见如此,也不推让了。 心想等采到镜海花,分他一半,也算不白让他帮忙。 李叔堂一直将陈良峰送出府门以外,二人说说笑笑。陈良峰说快回去吧,难道你还要将我送回陈家不成吗?哈哈! 路上整好碰见云贞,云贞看见李叔堂不高兴,碰见陈良峰可开心。上前来深施一礼,良峰哥哥你这是要去何处啊?陈良峰说这不是云贞妹妹吗?我无事,我和树堂说了点事,告辞!告辞。陈良峰扭头走了。 “云妹,云妹!别看了,走远了都。” “良峰哥哥刚才跟你说的什么事?” “左一个良峰哥哥,右一个良峰哥哥,你叫的真亲热啊?你有本事叫他!你有本事也叫叫我啊!” “我的叔堂哥,告诉我吧,你俩刚才说什么呢?哪方面的事?是婚姻大事还是什么啊?” 李叔堂长这么大,第一次听云贞叫他哥,迷迷糊糊的,就把陈良峰跟他说的镜海花一事说了。 云贞一听,俩人要去采镜海花,自己也要跟着去,助良峰哥哥一臂之力。听她说要去,可把个李叔堂吓坏了。 二人这不是去玩耍,是要去玩命,带着你不是个累赘吗?这话又不敢跟云贞说。怕云贞不理自己。 云贞问出了他俩出发的时间,和集合的地点,李叔堂唯唯诺诺的不敢拒绝云贞,合盘托出。 云贞不管那个,回家收拾自己的装备去了,从床底的箱子里找出自己利落的短打扮衣裤,拿出自己心爱的短剑。就等着陈良峰和李叔堂约好的日子,自己也跟着去。 到了约定的日子,陈良峰带着自己趁手的兵器,一把大铁扇子,扇子骨是纯钢打造,扇子面是一种罕见的布料,水火不侵。又能打又能防,煞是厉害。背后背着包袱,包袱里吃的喝的,还有采镜海花用的工具。 李叔堂带着自己的短枪也从家里赶来了,心里一直犯嘀咕,心说云贞不会真的跟着去吧?自己一时嘴快,让云贞听了去,后悔已然晚了。就盼着云贞是一时兴起,希望她自己能知道危险,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云贞比他俩来的都早。躲在暗处静坐。看见良峰哥哥了,没好意思出去,自己从自己背后的包袱里,掏出镜子,梳子,还有一些姑娘家用的水粉。开始打扮上了。每次见良峰哥哥,都得经心的打扮一番。 陈良峰远远看见李叔堂背着短枪赶来了,心下稍定。李叔堂也看见陈良峰了,他还是不住的东张西望。他怕云贞跟来。左看右看,只有陈大哥一个人,他心里也稍定。 “良峰哥哥!人都到齐了,咱们出发吧!” 把李叔堂吓了个魂飞魄散,陈良峰眉头就是一皱,她怎么会在此处?出发?她去干嘛?这是个累赘啊!又看了一眼李叔堂。李叔堂不敢看自己,心下里明白了。 暗道李叔堂做事不密,如此大事,岂可儿戏,可眼前正是用李叔堂之际,也不好发作。只好假装客气,先将云贞劝回去,二人再出发。 第30章 照面 云贞妹妹,我们此去十分凶险,不可儿戏!我与叔堂二人,尚且无有十足把握全身而退。你跟着不是让我二人更加分心吗?你还是回家等我二人消息吧!陈良峰的意思很明显,你就是个累赘,快别跟着了,回家去吧。 云贞一听,良峰哥哥心里,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的安危,怕自己受伤呢?心里还是有我的!我更不能走了,有我在,任它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也休想伤我良峰哥哥一根毫毛! “我不要不要,我要跟着你们去,我也想去看看镜海花!” 李叔堂也柔声劝她,云妹回去吧,确实是挺危险的。等我们采完镜海花,我跟陈良峰要个一朵两朵的送给你,你看怎么样啊? 云贞听完李叔堂,心里想,我看不怎么样,为什么非得三个人去呢?我和良峰哥哥俩人去不就行了吗?多个李叔堂岂不是碍手碍脚吗?唉,真烦! 陈良峰还要再劝,再劝不住,自己可就要翻脸了。云贞妹妹请回吧!说完扭身找了一个大石头坐下,不理云贞了。 云贞尴尬的站在当场,局促的用手揉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头发从脖子垂到胸前,嘟着嘴,眼圈红了。显得十分的委屈。 李叔堂哪里见过云妹如此啊,心里一疼。 “去就去吧,叔堂哥哥带着你去。”李叔堂急言到。云贞瞟了他一眼,继续看陈良峰。 陈良峰心里这个腻歪就别提了,这叫什么事啊?有心自己一个人去,实在是没有把握。出个什么事,连个报信的也没有。李叔堂又如此宠溺云贞。唉,去就去吧,大不了到了地方,不让她下去也就是了。 云贞一看陈良峰点头了,一下就蹦起来了,走吧!良峰哥哥!咱们出发! 三人,一人惆怅,一人欢喜,一人痴迷。踏上九里山琉璃矿。 不多一时,来到九里山前。看着眼前长满了荆棘,荒凉的井口,陈良峰暗道,应该就是此处了。 陈良峰掏出吃食,准备补充一下,恢复恢复体力。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照明工具,然后再进洞。 三人正在休整之际,见远处走来一辆车,拉车的是匹大黑马,好大的个子,十分魁梧。好神骏的马啊! 大黑马很快也来到矿井之前,从车上一左一右下来两个人,右边下来一位道长,年纪在八旬开外,一大关过不去九十。身穿一件道袍脚下一双云履。仙风道骨。手里一把铁拂尘,右手持着,搭在自己的左肩头。单手合十。和善的看着三个人。 左边下来一个少年,一双缎子面的黑靴,轻盈的从车上落下,身穿一件青衫,腰里是一条三指宽牛皮腰带,肋下佩剑。年纪一看就小,十七八岁,绝过不去二十。 少年肩宽腰细,身材挺拔。好似一株青松。面上看,一双浓眉两只细眼,冲着自己三个人咧嘴一乐,一排大白牙。好精神的少年啊! 正是从商都城赶来的梧桐道长和李正。 二人坐着大黑马车,一路上梧桐道长和李正相谈甚欢,虽然年纪差别大。可二人不管是谈论修心还是武学,李正一点也不次于梧桐道长,每每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梧桐道长也没有小看李正的意思。与李正诚心相交。 驾车来到梧桐道长说的地方,一下车李正就看见二男一女。 三人正在进食,其中一个又高又瘦,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衫,面容冷峻。年纪在三十岁左右,手里捏着一把大铁扇子,疑惑的看着自己和梧桐道长。 另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男子,没看自己,眼光一直看着旁边的女子。身后背着一把短枪,长的很是帅气,眉目柔和,脸上时常带着笑意。手里拿着吃的自己不吃,递给那个女孩,又是水又是饭。挺忙活。 女孩一身淡粉色的短衣短裤,手腕处和脚腕处收拾的干净利索,头上的发髻黝黑发亮,一张圆脸,粉中透红,煞是好看。嘴里鼓鼓囊囊的,让那个淡蓝色色衣服的男子,喂的来不及咽下。手里还拿着一把短剑。黑衣男子看向自己,她也随着黑衣男子的目光看向自己。 李正从车上拿出吃食,分给梧桐道长,一边吃,一边准备着,一会进矿的工具。梧桐道长也不帮忙,专心吃饭。任由李正自己收拾。体力活,要交给年轻人去做嘛。 陈良峰走过来向梧桐道长搭话。 “这位老仙长,为何来到此处啊?可有什么事吗?”陈良峰心里想,不会是冲着镜海花来的吧? “这位施主请了,老道来到此处,确实有些事要做。不知你们三人又来此地做甚啊?”老道看出这三个人是修心者了,但是没把他们跟镜海花往一块想,为什么?因为这三个境界太低了,说白了。太菜了。 云贞嘴快,良峰哥哥快些吃点东西吧!一会咱们采镜海花,好多采些! 老道一听就是一楞,就这境界?也敢来采镜海花?这不是作死吗?要真是活腻歪了,你可以去投河觅井,也可以去上吊割腕啊,你发扬什么风格,来喂镜兽啊? 这两位青年男子倒还凑合,看的出来,有些身手。这个小丫头嘛,老道要是没看错,还没踏入会字境呢。怎么也来跟着裹乱啊?这是个累赘啊! 梧桐道长和李正都听见了,没搭理这三个人,专心干自己的事情。地下矿洞七扭八歪,盘根错节。镜海花指不定长在什么地方,谁能采到,算谁的本事。不小心遇到镜兽,算谁倒霉。 陈良峰忍不住了,敢问这位老仙长,可是来采镜海花的吗?他没看出来老道是修心者,他猜的。 梧桐道长点点头,正是。 陈良峰有些着急,倒不是别的,自己这边的实力明显不行,还带着个累赘。镜海花如果多还好办,大家都采一些,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少呢,怎么办? 别看人家就两个人,人家既然敢来,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把握。这个老道长一脸高深莫测,自己看不透。 那边忙活着的年轻人自己更看不透!小小的年纪,一脸的从容淡定,好像对自己三个人一点也不关心,腰里的长剑剑柄,磨的锃光瓦亮。一看就是经年累月的练剑之人,跟云贞的剑可不是一回事。 第31章 慌不择路 梧桐道长一点也不着急,他对自己十分的自信,因为来的时候跟李正早就研究好了。商量着怎么下矿,怎么一路上做记号,怎么找镜海花,怎么采镜海花,怎么全身而退。遇到镜兽如何的对敌,二人如何分工。一路上可没闲着。 尤其是对李正的实力有自信,知道李正这个年轻人身形奇快,剑术无双,早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他没有陈良峰着急。 陈良峰也不好再说什么,扭身和李叔堂就要进矿,让云贞留在此地,等着二人。 李叔堂说让云贞跟着吧,用眼神告诉陈良峰,现在有两个外人在,不好把云贞一个人留在此地。陈良峰无奈,只好一挥手。默认了,三人收拾自己的东西,进矿了。 李正和老道不紧不慢的吃完东西,二人也准备停当。拿出照明的工具,还有能在夜里发光的萤火石,这是用来做记号的。怎么进去的还得怎么出来。没个记号可不行。 先不说能不能采到镜海花,就算是采到了,找不到出来的路,活活憋死在里边,可是个大笑话。前边就有三个笑话进去了。 准备停当,安顿好大黑马。二人也进矿了,进去没有十来丈,就开始做记号,只见洞内十分黑暗,二人目力一时还不适应。等过个一时半刻,眼睛适应了洞里的黑暗,也就好了。 梧桐道长,手里把持着拂尘,在前面探路,李正手擎长剑,按在前胸,在后面断后。二人配合的相得益彰。到好像是磨练了多年的老搭档一样。 又深入百十余丈,墙壁上出现许多的琉璃。经荧光一照,五光十色,煞是好看。梧桐道长提醒李正,要多加小心。越是美丽的地方,越是危险。镜兽的一身琉璃盔甲在此地能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好比如鱼得水,隐蔽性极好,二人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陈良峰心中焦急,犯了大错。按理说第一次来到此处,应该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慢慢探索。他知道外边有人,也要来采镜海花。慌了神!急急忙忙带着三人向前赶,他在前方开路,以大铁扇护身急行,李叔堂手持短枪,在后面断后,护着中间的云贞,深入矿洞二百丈有余。 “良峰哥哥慢些走,小妹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良峰哥哥!”云贞看着良峰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一事。 “云贞妹妹请讲。”陈良峰停下看向身后的云贞。 “不知良峰哥哥可还记得出去的路?” “呃!这个!这个你问问叔堂记不记得!” “李叔堂,你记不记得回去的路啊?” “云妹,我不记得。” “啊?你不记得?你为什么不记得?你干什么来了?你能有什么用?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吃吃,能有点正事吗你!” “云妹不必着急,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已经这样了,往前走吧,找不到镜海花。绝不回头,誓不罢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陈大哥?” “云贞妹妹不必责怪叔堂,此事是为兄我之过也,思虑不周,与叔堂无干。叔堂说的对,咱们还是向前走吧。” “嗯嗯嗯,好,都听良峰哥哥的!” 李叔堂心中老大不乐意,一口一个良峰哥哥,一口一口良峰哥哥。他不记得回去的路,你就没事。我不记得回去的路,你就骂我。 云妹为何待我如此刻薄啊?难道说,在她心中跟较为我亲近,把我当成自己人,所以言语有些偏激,也不怕冲撞到我。她和良峰心中较远,所以比较客气。嗯!定是如此! 三人又往前行。 琉璃矿洞内,通道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梧桐道长今年八十有余,一生谨小慎微,做事老成稳重,事先下足了功夫。来到这琉璃矿洞,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压着自己的脚步。不敢提速,生怕欲速则不达。 李正二人与前面三人,走的并不是一条道路。二人虽然走的慢,但是胜在稳扎稳打,不着急。每行进十丈左右,必要做下记号。 陈良峰现在心中又怕又悔,怕的是,自己将叔堂云贞二人带到此处,没有提前跟云李两家的长辈打招呼,这要是把李叔堂和云贞两个人,伤到其中一个,自己回去也不好交代。而且现在自己如同无头的苍蝇,到处瞎碰。并没有任何的头绪。能不能出去还在两说。 悔的是自己太过于年轻,没有任何经验,就凭着一股冲劲,就敢来到琉璃矿洞。实在是混账之极。悔也无用,只可低头赶路。心中有事,必然慌不择路。 陈良峰正应了四无奈中的,其中一无奈,人生四种无奈叫做: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 人在饥饿之时,什么他都敢吃,是不会挑选食物的。寒冷的时候呢?什么东西都会往身上裹,是顾不得美丑的。心中有事,就不会观看路途上的风景和坐标,也不会去躲避路上的水坑泥泞。没有钱的男人,没有权利挑选自己的妻子,什么样的女子他都会娶,哪怕对方有所残缺。 陈良峰慌不择路,顾不得看坐标物,在琉璃矿洞内,兜兜转转又转回来了。觉得自己好像走过此处,又好像没有。他是三人的领路人,又不能开口询问后边的两人,只好假装镇定,还往前走…… 李正和梧桐道长二人稳扎稳打,反而超过了三人。他二人并不知道自己超过了前面三人,只顾行自己的路。二人来之前知道镜海花的特征。颜色红艳,能暗处发光。于是时时留心发光之物。 又行进了大约三百余丈,前方洞内的景致为之一变,洞壁变得大了许多,洞壁之上的琉璃也越来越多。二人走的更慢了,梧桐道长深知行百里者半九十之理,越是到后面,越是要努力小心。 李正和梧桐道长来到一处极为空旷的场所,二人同时闻到一股清香之气,用目扫视四周空旷的洞壁,在离他二人几十丈外,赫然长着一片,颜色红艳,微微发光的花朵。 正是镜海花。 第32章 镜兽 二人心头虽然狂喜,却并没有上前。而是先观察此地环境,看看有没有危险,尤其是传说中守护镜海花的镜兽。 梧桐道长从背后取出一个木盒,这是用来装采好的镜海花之用,又拿出一把剪子。小心翼翼的向着花圃走过去。 李正没有动,有梧桐道长一个人采花就够了,他擎剑静立,警戒四周。 正在此时,从旁边的一处洞穴冲出一只大约野猪般大小的,好像大号的穿山甲一样的野兽。浑身满是琉璃镜片,在黑暗之中也闪闪发亮,正是守护镜海花的镜兽。疯狂的冲向梧桐道长。 李正口喝一声,道长小心!梧桐道长也发现了此兽冲自己而来,纵身一跳,闪在一旁。 李正手提长剑,宛如飞鸟,从镜兽上方掠过,手中长剑向下一划,只见剑尖与镜兽的脊背之间刺啦一声,眼前就是一道火光。李正落到一旁,持剑而立,心说好硬的畜生。 镜兽感觉到了,有人从上方给了自己一下,但是并没有感觉疼痛,仗着自己刀枪不入。回头冲着李正又是猛冲,李正刺死过金雕。心中暗道,镜兽浑身琉璃盔甲,普通刀剑难以破防,我不仿试试刺它的眼睛。 梧桐道长收回盒子和剪刀,抽出拂尘,要助李正对抗镜兽。他用拂尘卷起一块琉璃石,冲着镜兽一甩。正中镜兽头部,石头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这畜生,只是摇了摇头,竟是毫发未损,止住了冲向李正的步伐。李正趁着镜兽愣神之际,气灌全身,一个突刺就过来了,正中镜兽眼窝。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任不让之势。向后一个鹞子翻身,跳出圈外。好准的剑术!好俊的身手! 镜兽这回知道疼了,疼的打了个滚,挣扎着爬起来,扭头又跑回自己刚出来的洞里了。 梧桐道长见李正一剑奏功,与李正相视一笑,而后又紧张起来,二人不敢怠慢。 李正说道,道长快去采镜海花,我去洞口守着镜兽。留心它再出来! 梧桐道长虽然年纪高迈,可现在这时候手脚却是十分的麻利,纵身行,窜过去,掏出剪刀冲着花圃中的镜海花咔咔就是一顿剪。大约剪了二三十支,能把盒子装满以后,老道住手不再剪。 将盒子包好,背在后背之上。冲着李正打个招呼,李小友!扯呼! 二人此行的目的达到,顺原路退回。 陈良峰带着云贞和李叔堂一行三个人,一路之上东一脚,西一脚,误打误撞的,竟然也来到了此处。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 三人累坏了,跟着陈良峰不知道走了多少的冤枉路。实在是筋疲力尽,溜溜达达的来到这片空旷的区域,也是先闻到一股清香之气。云贞说道,好香啊! “云妹,你的鼻子好厉害啊,我都比不过你。你累不累啊?渴不渴?饿不饿?我这里啥都有。” “良峰哥哥你渴不渴啊?饿不饿啊?叔堂这里啥都有!” 陈良峰没心神也没空理她,只是捏着扇子环顾四周。 陈良峰最先看到镜海花花圃。用手一指,你们看!必是镜海花!与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说着就向花圃走去。 洞里的镜兽知道有人来了,它气疯了,心里边说,你们还没完了是吧!刺瞎我一只眼睛,采我点粮食,也就算了。惹不起你们,我躲得起! 你们欺负兽欺负的也太狠了点吧!还来?我不过日子了,我出去跟你们拼了我! 镜兽钻出来一看,原来不是刚才那两个啊?成了三个?这回行了,刚才那俩狠角色我惹不起,我拿你们三个出出气吧! 后退刨地朝着陈良峰就冲过来了,因为陈良峰离着花圃最近。他感觉得有东西冲着他过来了!等他扭头再看,已然来不及躲了,用大扇子往胸前一横。咕咚!被镜兽撞了个结结实实。 愣是把陈良峰撞出去三四丈远,就觉得胸口里面发闷,嘴里面发苦,嗓子眼里发堵,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来了。 把云贞吓的花容失色,尖叫一声,良峰哥哥!拿着自己的短剑跑向陈良峰。 李叔堂也吓了一跳,看见陈良峰被撞飞,他来不及救援,心里一沉。又看见云贞冲着陈良峰跑过去了!害怕镜兽伤害到云贞!他在后边跑,愣是超过云贞!吸引了镜兽的注意力! 李叔堂手里的短枪,照着镜兽就捅,镜兽躲都不躲,猛的一扭身子,巨大的尾巴扫向李叔堂,打的他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镜兽刚才在李正和梧桐道长手里,怂的一批,什么风浪也没翻起来。还吃了大亏,瞎了一只眼睛。自己一身的本事有十成,七成都还没来得及用,就被人家揍回洞里了。 可它在这三个人面前,威风大了!撞飞一个,而后又用尾巴抽飞一个。摇头摆尾的发狂呢!把它给牛叉坏了! 这镜兽本来就是战力十分凶悍,连梧桐道长通境之人,也不敢独自前来,还得约上朋友帮忙。可想而知此兽的厉害。 云贞跑到了陈良峰身边,用手扶住陈良峰哭腔问道,良峰哥哥你没事吧?!而后拔出自己的短剑,横在镜兽与陈良峰中间。 李叔堂爬起来,也是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用短枪驻地,支撑着身体,半跪着看向镜兽和云贞的方向。 不好!云妹有难!李叔堂吓疯了! 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力气,双腿使劲一磴,扑向云贞和镜兽之间。狼狈的样子连滚带爬,浑身是土。又横在云贞和镜兽的面前。 陈良峰在后边被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就算看见,也动不了了。听天由命吧,心说自己难道要死在此处吗? 云贞心里害怕极了,她哪里见过这么丑的东西!好像穿山甲放大了一百倍!身上还长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害怕又恶心!那个丑东西现在摇头摆尾的发狂,马上又要冲过来,自己不能跑!自己要挡在良峰哥哥的面前! 正在害怕的不知所措之际,面前一个狼狈之极浑身是土的人,连滚带爬的滚到自己面前,替自己挡住了那个丑东西!是叔堂!! 第33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云贞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觉,如此的有安全感!如此的踏实!在她眼里,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全世界都没有了,周围都变得模糊起来。 就剩下眼前这个家伙,特别的清晰。侧着身子,用短枪驻着地,背向自己。脸冲着镜兽破口大骂!张牙舞爪的想保护自己!他就不怕死吗?他知不知道他会死?为了我,死都不怕了吗?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叔堂哥哥的后脑勺这么好看?身材也不差啊?你看他虽然侧着身子,浑身是土,还挺性感的呢!啊呸呸呸!想什么呢!云贞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的锤了一下,而后又充实起来。 李叔堂怕死吗?平时肯定怕!可现在顾不上怕死了,对云贞的爱,让他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他此刻就像是一只雌兽,为了保护自己幼崽,跟比自己强大太多的天敌抗争!!他脑子里想的比谁都简单,杀我?行?伤云贞?不行! 就在这三人都要亡命之际,有人一声大喝?孽畜!休要伤人! 只见梧桐道长极速赶来,手中拂尘卷起一块巨石甩向镜兽。镜兽方才大发神威,战意正酣!硬接了老道一块巨石,掉头向着老道冲撞!真有烈马奔腾之势! 老道长往起一跳,镜兽看见了后边的李正!剩下的一只眼睛,露出惊恐之态! 猛的一个急刹车,夹起尾巴,镜兽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洞穴去了。见此情形,梧桐道长觉得自己很是没有面子。 李正擎剑在手,做好了战斗准备,见镜兽不战而走,也不穷追。而是一个起落,挡在了镜兽洞穴和三人中间。 这二人为何会回来? 原来梧桐道长采完镜海花以后,与李正准备全身而退。退到半路,想起来这琉璃矿内还有三个年轻人,不知状况如何? 李正那一剑也只是刺伤了镜兽,并没有亲眼看到镜兽死亡。如果那三个年轻人,找不到镜海花花圃,也就罢了,如果也找到了镜海花花圃,就凭那三个年轻人的实力,必被镜兽所害。 老道本是出家之人,想到这里,动了恻隐之心。跟李正提出想回去看看,李正不知缘故,只好跟随老道折返。 这才看到如此一幕,二人看着地上的三个人,不由得苦笑。 一个女人要保护其中一个男人,另一个男人又要保护这一个女人,尤其是趴在地上的李叔堂。梧桐道长对着李叔堂点头微笑,痴儿啊痴儿!刚想去搀扶李叔堂。 就见云贞收了短剑,快速跑过去,搀扶起李叔堂来,问他是不是傻?刚才为什么要扑过来?还有伤的怎么样? 梧桐道长看道如此光景,又去搀扶陈良峰。陈良峰被老道长扶起,请求道长想采几朵镜海花,回去给自己的爷爷上寿,当做寿礼,老道应允。这倒是个孝子!身受重伤之际,也不忘自己的孝道,看来自己没有救错人。 等陈良峰采完镜海花以后,老道搀扶着他,先退,云贞搀扶着李叔堂后退。剩下李正断后。 由于梧桐道长和李正在来的路上,做了记号,一行五人退的极快。不多一时,几人就从琉璃矿内退了出来。 李正没别的想法,这会就想找点东西擦试自己的长剑。 陈良峰从洞里出来,真有两世为人之感!自己一时鲁莽,带着李叔堂和云贞,不知分寸的行为。确实太过年轻! 如果不是这位道长和这个少年赶来的及时,自己恐怕此时已然魂归故里了。 陈良峰对着梧桐道长,翻身就要跪倒,感谢老道长救命之恩。梧桐道长将他扶起,说不必客气,这是出家人的本分。 李叔堂和云贞也过来对着老道行礼,说感谢老道长救命之恩。梧桐道长微笑的看着他们两个,云贞搀扶着李叔堂,二人身体离的极近,十分的亲密。但是二人好像都没有察觉。 云贞将李叔堂搀扶到别处,李叔堂冲着云贞撒娇,说自己饿了。云贞掏出吃的,掰碎了,一口一口的喂他吃东西。李叔堂现在是身上疼,心里美。 梧桐道长又给陈良峰介绍李正,陈良峰对李正大为好奇!如此年轻的一个少年,身手如此不凡,真比自己强出百倍!天下之大!看来确有高手!如此凶猛的镜兽,在他面前,如同土鸡瓦犬的一般!真是好手段! 陈良峰对着李正施礼,李正冲他咧嘴微笑,示意不必客气。扭头继续擦剑。 陈良峰说自己家离此不远,想请二人到自己家中盘桓盘桓。梧桐道长执意不肯,说自己二人有事在身,还要速速的赶回去。 陈良峰又打听二人姓名,说好将来报答恩人,二人也不留名姓。只是告诉他,这是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李正此时,牵出大黑马,套好了车。现在路边等着梧桐道长。梧桐道长与三人挥手告别,坐上大车,与李正向北走了。 不提这二人,单说陈云李。 陈良峰将刚才采好的镜海花分给李叔堂,李叔堂看也不看,只是看着云贞。说陈大哥我不要,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云贞也看着李叔堂,眼里满是星星。 陈良峰只好作罢,看着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自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三个人又重新欢声笑语起来。只是有一个人心里空落落的。 梧桐道长告诉李正,说镜海花有两个妙用。其一就是生服,但是会药性大减,普通人吃了延年益寿。对修心者药性就不是很大了。其二就是采集三冬雪,九秋霜,还有中暑雨,将这三种天然之物化到一起,用此水将镜海花的花瓣送服,药性倍增,尤其是对通境之人。可以固本培元,稳定境界之妙用。 梧桐道长掏出一个瓷瓶,连同着十来朵镜海花,递给李正。说自己正好采集的多了些,让李正不必再去费事。 李正接过也不客气。 李正又问道老仙长,为何要回去救人?老仙长回想起第一次见他们三个年轻人时候的场景,尤其是李叔堂对待云贞的态度,梧桐道长嘴脸露出一丝微笑。仿佛沉浸在回忆里。 只是对李正悠悠的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李正心说,看来道长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第34章 参赛规则 商都城,周家。 “师父!你们回来了!事情顺利吗?镜海花采到没有啊?”小道士子奇见二人回来,异常兴奋。 “道长与贤弟面色镇定,偶有欢喜之态,想必是得偿所愿了。我猜你们一定是马到成功!”周处毕竟年长,观察的仔细些。 “呵呵,周施主猜的不错,此去还算是顺利。还要多亏李小友,他的剑术惊奇。让我们少费了许多事!”梧桐道长将自己背后的包袱,和拂尘递给自己的徒弟。 “周大哥,别听老仙长的,他老人家这是抬举小子。此次行动十分顺利,全仗老仙长事先谋划周全,庙算无漏。”李正谦虚微笑。 “我立刻让下人准备酒宴,为二位接风庆功!哈哈哈哈!”周处一手拉住一人,向待客厅走去。 酒席宴间,梧桐道长将此次采镜海花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几人听的是津津有味。讲到镜兽出现,众人十分紧张,后来讲到陈云李三人,众人又是会心一笑。 梧桐道长又拿出几朵送给周处,周处执意的推辞。梧桐道长说要是没有周施主引荐李小友之功,此次九里山之行绝不会如此顺利!再要推辞,老道佯装生气,周处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梧桐道长说此次回去以后,自己准备用镜海花稳固境界,专心修行,认真教导自己的徒弟。 又问李正有什么打算,李正说自己想在天下走动走动,寻找进入通境的契机。 老道长告诉李正,进入通境,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让李正不必焦急。机缘一到,进入通境是水到渠成之事。 又说大周王朝每三年举行一次招贤纳武大会,李小友你这个年龄,境界高超,剑术无双。乃自己平生仅见。为何不准备准备,去参加招贤纳武大会? 李正的老师临终之时,有三件事让李正去做,第一件如今已经做到,第三件太过遥远。这第二件事就是参加招贤纳武大会,去一会天下英雄。 李正说自己也有计划去参加,但是根据自己计算时间,应该是还有两年的时间大会才会召开啊? 周处笑道,贤弟你有所不知。为兄给你讲讲这招贤纳武大会的规则。 原来这招贤纳武大会,并不是想参加就能参加的,首先要划分年龄,分为两个类别。年纪四十岁以下的,参加的是一种比赛,暂且叫它青年赛。年龄在四十岁以上的参加的又是另一种比赛,暂且叫它老年赛。 青年赛没有年龄下限,但是绝不能超过四十岁。老年赛没有年龄上限,只要你还能打,你就有资格参赛。 这其中又有晋级赛和生死局之分,大部分生死局都发生在老年人之间。需要二者签订生死契约。打死无算! 想要参加京都中举办的招贤纳武大会,必须是由天下九州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都是各州挑选出来的优胜者之间的会战。 在那些高手之中决出最强者。界时,大周四大高手,青峰,明月,重手,琼楼,同时在场观战,碰见优秀的参赛选手,收下为徒也不是不可能!而且优胜之人,有着丰厚的奖励! 李正这才明白京都中的大会不是随意就能参加的。看来也是个总决赛的意思。 九州各地的选拔赛也不是随便就能参加的,需要参赛者,根脚清晰,来路明确。有所传承的最好。还要到当地官府报名,有所报备。到时官府安排报名选手选拔赛,胜者晋级。 州下各府县也有自己的选拔晋级赛,优胜者才能通过府县的推荐,送到州中决战。州中的高手再去送入京都。 一级一级选拔,绝不可能一步登天。任你境界超然,武学盖世,想参加大周王朝的招贤纳武大会,你就必须按照规则来! 大赛不分男女,不分武学类别,不分武器长短,不分境界高低,只以输赢论高低!境界低的战胜境界高的人,有没有?有!极少极少! 梧桐道长接过话头,说自己活了七老八十,从来没听过境界低的人在面对比自己境界高的人之时,战斗能够取胜!转头一想,要是李正跟自己对战呢?胜负如何?然后沉默了。 李正听完周处说的这些规则,头大了起来,自己原本以为,想参加就能参加。只要有本事,不怕不出头,从没想过这其中还有如此的规矩,和弯弯绕绕。 回忆起自己从冀州老家偷盗红果园,稀里糊涂被人活埋,天可怜见!让我吞服麒麟血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阴差阳错跟随汪记来到京都,后又跑到塞北。被塞北马匪追杀,一直追杀到梁州边界一片大山,又被老师所救。跟随老师在望云峰学艺三载,修心境界一日千里。剑术中平五式护身。敢说天下之大,任由自己闯荡! 可就是根脚不好,自己去官府报备,如何对人去讲?讲了会信吗?想到此处不由得神色暗淡。 梧桐道长看李正神色有所变化,便问到,小友可是有所顾忌吗?还是有所为难之处?老道或许可以帮忙。 老仙长有所不知,小子有参赛之心,亦有参赛之力,可小子的根脚实在有些离奇。怕官府不信啊! 周处听完哈哈大笑!说这有何难?就是有些委屈贤弟。 梧桐道长和李正看向周处,眼中露出不解之意,静待周处往下说。 周处言道,李正贤弟可以代表我周家出赛。我与商都官府有些关系,只是需要李正贤弟改改姓氏。李正改为周正。所以我说有些委屈贤弟。 李正对此倒是看的很开,说道自己并不在乎这些。况且自己的恩师姓周,自己的恩师对自己有再造之恩。师徒如父子,改姓周也无不可。 周处说那此事包在为兄身上,来来来,继续喝酒喝酒。 第二日,梧桐道长与自己的徒弟与周处和李正辞行,说自己要回转自己的道观。并且对李正说自己一定会去观看下一届的招贤纳武大会,他相信李正一定能够打到京都! 李正说借老仙长吉言,与周处拱手送别师徒二人,一老一少,渐行渐远。 第35章 延寿丹 驻颜丹 大周王朝,京都,育英堂 大周王朝立国之时,前朝的育英堂被打散了。精英丧尽,当时的所有的传功师十不存一。攻破育英堂的有四个人在其中出了大力,青锋,明月,重手,琼楼。这四人就像是凭空而降的一般,大杀四方。后来也被封为四大高手。 本朝第一代圣君觉得育英堂的模式很好,决定保留了下来。沿用前朝的模式,继续培养人才,为大周效力。也成了四大高手的长驻之地。 育英堂占地面积很大,许多高大的建筑耸立其中,大门显得威严庄重。路过此地,不由得让人产生一种卑微之感。 堂中又分很多区域,有供各州选来的精英学员休息区域,有传功师活动的区域,还有专供教学传功修心区域。 每日有无数修心者在其中专心修行,并不从事任何生产活动,整日不是修心,就是磨炼自己的武艺。吃穿用度皆由官家来出。要维持育英堂这种庞大的组织机构,所花费的资源是惊人的。也只有举全国之力,才能供养如此多的脱产者。 育英堂最深处一栋楼祉。孤零零的自己矗立在那里。无人靠近,也无人敢靠近。 走进这栋楼,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吵架声。四个人,三男一女。 “当初我就说了!不该让女人去做选择!好不容易有点功劳,送上去了合适的人。宗内要赏赐我们,她不选对咱们四个最有用的延寿丹,选什么狗屁驻颜丹!都一百多岁的人了,真以为自己的寿命还能有多久?要脸不要命啊!” “重手,你别怪明月了。那驻颜丹你不是也用了吗?用的时候不说感谢人家,现在用完了,又要说人家选的不对。你要是真有志气,那你倒是别用啊” “琼楼,我还告诉你,你别得意,咱们四个人里,就你岁数小。你是没有危机感,你再过几年试试,我看你急不急!我可是时间不多了。资质好的人,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小周国里可不多!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的!” “琼楼阿弟,你别理他,当初让我去选的是他,到现在埋怨我的也是他。我为什么选驻颜丹?我宁可美美的死去,我也不衰老的活着!哼!”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明月当时是咱们公推过去选赏赐的,要怪就怪我吧!你还有时间!这次的招贤纳武会上,育英堂有几个好苗子,我看能挑出一个两个的来送过去。到时候宗内一高兴,又会赏赐,这次让你去选!” “青锋老大,我不敢怪你,宗内派咱们四个人来看守这片疆域,让事事以你为尊。我怎么敢违背你的意思。我重手年纪最大,眼看寿命将尽,谁能不急?哼!”重手说完气哄哄的出去了。 由他去吧,琼楼,育英堂的那几个好苗子你要时刻注意,别出什么意外。咱们四个能否从宗门领到赏赐的延寿丹,就看这次他们招贤纳武会上的表现了。 是,您放心吧。他们能以二十多岁的年龄就能进入,他们划分的所谓的会境之中,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我时刻注意着他们,不会有意外的。说完琼楼也出去了。 明月,让你看管好宗门的传送门,你可倒好!出去瞎逛!美其名曰!买衣服!买衣服重要?还是宗门的任务重要?出了大事,你担当的起吗? 我不是想着他们这个所谓的修心之途,无人能破解咱们得阵法吗?哪里会想得到,真有人破解了。再说了,我也及时赶到了,并没有让他们触碰到宗内的传送门。 当时你都杀干净了没有?没留下什么隐患吧? 都杀干净了,只是当时有个骑着飞鹰的跑了,但是他中了我的流云飞袖,绝对活不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小看修心者!他们之所以实力不济,不是因为境界和他们的修行秘术,而是近乎枯竭的灵气限制了他们!还有这片疆域匮乏的资源!当年这片疆域出现了太多的强者!你都忘了吗? 我们四个本来就是宗内最低级的弟子,突破无望,才被派到此处寻找有天赋的孩子,送到宗门培养,你要是坏了宗门的大事。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我的青锋大哥!咱们宗门内,不!在整个修真界来说,对我最好的就是青锋大哥你了,嘻嘻嘻! 别嬉皮笑脸的,咱们四个既然被安排了这个差事,就要尽心尽力的做好,咱们四兄妹共事这么多年,情同手足,不要因为咱们得一些小疏忽,而少了一个。这百年以来,我只有你们三个,失去谁,我都受不了。 嗯嗯,我知道了大哥。明月也出去了。 青锋自己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屋子里,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担忧,自己的寿命也不多了,再不往宗门输送有用的人才,赏不下来延寿丹。自己就会身死道消。 自己还不想死,哪怕突破无望,也想留着自己这副躯壳啊。修真者,才是最怕死的啊! 凡人没有见过绚丽多彩的修真界,想象不到光彩斑斓,波澜壮阔的浩瀚宇宙,也想像不到无尽的星辰大海。 凡人也不会去追求逆天改命的契机,也不会妄想去追求永恒的长生。 可是自己听过,见过啊!修真界的那些传说中修行者!他们无尽的风采!自己是见过世面的鹰,再让自己当鸡!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 这片疆域的人,把自己四个人称为四大高手,谁又能想到,自己这些所谓的高手。不过是面临天道岁月法则笼罩之下的待宰之鱼? 自己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默默地身死道消!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自己错过了太多的机会,失去了太多的机遇,茫茫天道就要来到自己的身边了。它会无声无息的剥夺掉自己的意识,然后让自己的法体慢慢的随风飘逝。 宗门为什么派寿命将尽的人来,给宗门选拔人才?因为宗门知道,只有临死求生之人,才会尽心尽力的办事! 年纪最大的重手,发起火来,为自己的寿命担忧,自己又何尝不是?两年以后的招贤纳武大会,一会要出现有修真天赋之人,一定啊。天道啊天道,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36章 周正 “姓名?”登记人员面无表情。 “周正。”李正也是严肃稳重。 “年龄?” “一十七岁。” “性别?” “男。” “联系地址?” “周家” 周正,年龄一十七岁。性别男,来自周家,担保人周处。 登记事项进行的异常顺利,不知道周处背后用了什么办法。周正也就是昨天的李正,他从登记人员的手里收到了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刚才登记的信息。 官府的人说是参赛资格证。然后让李正回家备赛,七日之后带着参赛资格证,在商都城育英堂分部大厅,进行自己的首轮比赛。不要迟到,否则视为自动弃权。 李正回到周家,与周处说了七日之后参赛的事情。周处说每次招贤纳武大赛都是提前进行选拔赛的,让他安心备赛,不要多想。 大周新历。64年7月7日。 李正来到商都城育英堂分部,陪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周处。育英堂外部人烟稀少,让李正和周处还以为来错日子了。走进内部以后,大厅里面却是熙熙攘攘。 一处空旷宽广的大堂之内,极为的宽敞。高挑的顶棚,脚下是一种胶质的地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墙上有各种的指示牌,有指示牌指向厕所,还有指示牌,指向取水之处。十分的方便。 很多来参赛的人形态各异,坐着的,活动着腰腿的,练着的。更多的是擦拭自己的兵器,收拾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看哪里有绷挂之处。 大厅里有官府的公人高声喊叫,新来的过来抓阄了登记啊。分配属于自己的小组!本次选拔赛,采用小组淘汰制。先过来抓阄! 李正和周处来到抓阄处,一个黑色的大坛子。排队的人伸手进去摸出一个纸团,然后交给登记的人。李正等前面的人都抓完了,自己也伸手抓了一个交给登记人员。 周正,青年组。第二分队,甲组。 今日的选拔赛共八个分队,每个分队分甲乙丙丁四个小组,每个小组又有四个人。 小组赛四人轮番战斗,击败其他三人,即可出线,然后等待分队赛。 大堂内的官府人员将大堂的中间位置,清出了方圆十丈左右的两块空地,用隔离绳,隔离起来作为战斗的场所。每四个角都有专门的人员维持秩序,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坐在空地的一边,衣服上两个大字,裁判。 这时,一个稍微有点秃顶的男人,向着周正走过来,小哥你也是第二分队甲组的人吗?周正扭头看着这个微微谢顶,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冲着他一笑。点头称是。 小哥,我也被分到了第二分队,甲组。咱俩还真是有缘分啊,一会动起手来,你可要多多的手下留情啊。周正说哪里哪里,您还是要多多的关照。 这个微微有些谢顶的男人,话虽然说的很客气,可是眼睛里的神情带出来了。没瞧得起李正。他一打听周正跟他分到了一个组,心中暗喜。因为第二分队的其他两个人他都有所了解,并不是他的对手。 小组四个人,就剩眼前这个年轻人了,自己正在壮年,而且是会镜一层。打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还是有把握的。所以他心中暗喜,故而前来找李正交谈交谈。一会将李正打趴下后,好安慰安慰他。 李正看出了他的神情含义,没往心里去,只是客气的回应。因为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场中央。 场地之外围满了人,都在等待着比赛开始。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精彩的战斗,和出类拔萃的人物。 场中有人要开始了,裁决之人将二人领到场地中央,交代比赛规则。 一,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有死仇,可以去参加生死局。 二,听从裁判的口令,命令双方停止,双方必须立即停止。 三,场地中央,裁判的话就是一切。输赢胜败,以裁判的判定为准。 四,不同意上述三条,或者违背上述三条,即刻退赛,取消三届比赛资格。 吴成今年七十岁了,做了三十年的裁判。他早先也是参赛选手,后来没什么成绩,就转而当了裁判。官府每年的选拔赛,都会请他来。给哪个组主持裁判,都是随机的。很难通过买通裁判作弊。 这三十年来,还没人投诉过他。说他有不公平的裁判行为,只要有超过三次投诉。他也会被取消裁判资格。 他看过了太多的人物,看过了太多的战斗。要说参加战斗最多的,在场的人没人能比得过他。能不能打不知道,反正最能看别人打。 今天他走到自己熟悉的场地,按照流程将比赛规则说给双方,这是他最享受的时刻。没有比做裁判更好的工作了,这感觉真是美妙,我就是公平的化身,万众瞩目。 每一场战斗都是神圣的,没有不想赢的选手。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十年甚至二十年的苦修,就为了今天这一刻! 吴成不会让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他也不敢让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他是选手过来的,他知道那种感觉。 擂台上的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空着手。脸上长满了胡须,显得十分孔武有力。另一个身材矮小,也是空着手。脸上毫无惧色。对着前边的高大男子拱手傲然道,在下孙斌。请多指教! 这个孙斌一拱手,场外的观战人群里就有人窃窃私语。你看这个小个子的手!绝对练过铁砂掌之类的功夫,不然不会这么粗糙。这个大个子要是不留神,可要吃亏了。 李正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心说场外藏龙卧虎,高人不少。自己还要多加学习,也要多加留意任何选手的变化。 身材高大的男子没有报姓名,只是拱手还礼以后,拉了一个拳式,静静地看着孙斌。 孙斌确实练过铁砂掌,而且练了很多年。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一双肉巴掌,从小到大很少输,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比赛。脸上虽然骄傲,可心里着实的冷静。他才不会小看别人。 孙斌心想,自己是第一分队,甲组,是今天的第一场战斗。如果我赢了,后面还有两场呢。我不能跟这个大个子久战,我要速胜!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气力,后面碰上高手,就不好打了。 第37章 两场战斗 不仅要赢,还要赢的干净利落。这就有难度了。孙斌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知道稳扎稳打不会有速胜的机会,不如自己三招两式过后,卖给大个子一个破绽。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给他来个狠的。 孙斌脚步一变,斜着插入大个子拳式的左边方向,看着不快,却转眼即到! 大个子一看孙斌的进攻方式和进攻方向就知道,别看这个人个子矮小,绝对不好对付。上来就选让自己难受的方向进攻!自己只好改变拳式,一记直拳捣向孙斌。 孙斌上身不动,双腿微微弯曲。正好躲过这一拳。大个子一拳走空,心里有些发慌。孙斌已然近身了,作势扑在大个子怀中。 李正在外圈观看,心说大个子输了。虽然仅仅一招,就能看出来大个子速度太差了,看着拳头挺大,势大力沉。很是唬人!打不着别人,也是个枉然。 孙斌躲过这一拳,心中暗道,自己高看大个子了。就这速度还敢上擂台?自己要想赢他可太简单了。早先自己还打算跟他过个三招两式的,再卖个破绽给他,看来自己想多了! 不跟大个子墨迹了!孙斌在下方,大个子在上方,孙斌右腿蹬地送胯,把腰一涨!右手化掌为拳,从自己的腰里向上吐出,好一个冲天炮!正中大个子的左肋!砰!的一声闷响!把大个子的肋骨都给打断几根! 那么魁梧的身材,愣是被这一拳打的好像脱离了地面,向右侧倒去,魁梧的躯体砸的地面砰砰直响! 擂台外边的人皆是一惊!好厉害的孙斌!众人都以为他掌力不错,没想到拳法打的也好。以小打大,还赢的这么漂亮!那么大个子的人,连孙斌的一拳也挨不住。此人是我等之劲敌啊! 众人皆感慨孙斌的拳力,李正可不然。他觉得孙斌的拳力不过如此,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让孙斌取胜的,是他的速度,还有他的战斗经验。 大个子空有其表,如今挨了一拳。躺在地上,右手护着自己的左肋,疼的不住颤抖。豆大的汗珠子哗哗从脑门上往下淌。 孙斌收了拳式,想要过去看看大个子。裁判吴成抢步上前拦住了他,谁知道孙斌要过去是要干嘛?万一要再次动手,岂不是害了大个子性命?既然已经将大个子打倒在地。吴成有义务保护他。 吴成举起孙斌的一条胳膊,宣布比赛结果孙斌获胜。走到自己的桌子旁边,让吴成签字画押,又让人把大个子扶起来也签字画押。 第一分队,甲组,孙斌胜一场。 吴成让人把大个子搀扶下去治伤,嘱咐孙斌下去休息休息,一会再给他安排和本组的另外两个人对战。 孙斌新胜一局,心情很好。冲着吴成拱手,而后跑出擂台。圈外有几个人围住了他,欢欢喜喜,有说有笑,想必是陪他前来参赛之人。 周处有些担心,第一场就是这么个劲敌。这比赛可不好打啊!不知道后面还有隐藏着多少好手!李正能行吗?自己偷偷用眼观看李正,李正面无表情,也不知心里想什么。 第一分队,已组,对战开始。 李正又继续观战,这个孙斌没去休息。也来到了圈在,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微微迷着,看向擂台。他周围除了跟他一块来的几个人跟他离的很近,别人都自动给他让出了一片区域。强者是有气场的! 李正看了孙斌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擂台以上,这回擂台上出现在两个手里拿兵器的。其中一个人手里攥着一条丧门大棍,另一个手里驻着一口单刀,反靠在背后。这两个人身材都差不多,看长相,年纪都在三十往上。 裁判还是吴成,老规矩,将二人引至在擂台中间,将四条规则对二人讲明。然后让二人分开,自己走到擂台边缘。用手向下一挥!开始! 这二人一准备动手,跟刚才孙斌和大个子动手的时候气氛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两个人手机边有兵器,毕竟刀枪无眼,随时就有可能失手,要人的性命!看着比空手对战可惊险多了!大厅里的众人又围上来了。 李正下意识的把手抚了抚腰里的长剑,心下里告诉自己,不可走神。专心看这一场比赛。正是观摩的好机会。 吴成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这场战斗毕竟是兵器,不可疏忽!假如有什么意外,自己身为裁判要赶快过去救人。 圈外又有人说话了,这口单刀可吃着亏呢。毕竟一寸长一寸强!大棍抡开了,单刀如何对敌啊?一旁还有人跟他抬杠的,你怎么不说还有一寸短一寸险呢?我看这口单刀未必吃亏!你这不是抬杠吗? 台上还没打起来,台下快打起来了!刚才争论的二人,险些就要动手。还没动手之际,台上动手了! 用棍的人没动地方,使刀的先扑过来了。使刀的一琢磨,自己必须要先动手,不惜一切代价,冲过去跟他近战。如果自己不压缩这条棍子的活动范围。等他抡开了,自己可要吃大亏。 擎着刀,迈着花步,极力想靠近丧门大棍的内圈。 用棍的人也不傻,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绝不能让这口刀近自己的身!有单刀破花枪的招数,还有单刀破棍的招数呢!自己要小心对待! 用棍之人把棍头垂下,老是放在自己的身前,棍头就好似一条毒蛇。只要用刀之人一靠近。棍子头就抬起头来咬人!始终不让单刀近身。 这条大棍两头都是铁箍,要是被这条大棍给砸上,轻者骨断筋折,重则可要人性命啊! 单刀心中着急,自己迟迟不能近身。这可如何是好?他心里着急,这条大棍心里也着急。自己总不能老是把棍头垂着啊?这是防守的招数啊,单刀是近不了我的身,我也赢不了了人家啊!我别用这招了,我主动进攻吧! 丧门大棍变换招数,将棍头抬起!气势为之一变!不防守了!换成了主动进攻! 单刀一看,心中暗喜。你不变招,我还没办法,你一变那就好办了! 第38章 要讲武德 丧门大棍舞的虎虎生风,棍山的相仿。单刀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外圈人一看,单刀被欺负的满场乱窜。不由得心里替他捏一把汗! 就在这时,单刀犹如狸猫一个地滚,以刀护体!从棍山的下方欺进内圈!猛的向上站立起来!来到了内圈!丧门大棍冲着他的脑门就砸! 因为是内圈,棍子抡起来的力量弱了许多,被单刀抗住。单刀探左手一把就捏住了这条丧门大棍,就好像捉蛇之人,捏住了蛇的七寸一般! 李正虽然不会用刀,也不会用棍。可他知道用棍的输了!兵器都让人捏住了,还不任人宰割? 果然,单刀一手捏住棍子以后,右手刀顺着棍子向前就削!这要是削上,用棍的两只手可就没了! 丧门大棍被人家欺进身来,就觉得不好,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如今棍身被人捏住,眼看单手顺着自己的手就过来了!他心里做起了思想斗争… 松手,就输了。不松手,手没了。输了没关系,自己回去重新再练,自己还年轻,才会镜一层呢,往后的路还长着呢!犯不着玩命!手要是没了!吃什么也不香了。 心里想到此处,把手一松。跳出圈在,对着单刀拱手,朋友,好手段!意思是认输了。 单刀将自己手里的棍子扔给他,将单刀反手倒提,也是一拱手,哪里哪里,承让了。 观战的群众一看,这才是我辈修心习武之人的风采!一个输了就是输了,光明磊落!一个赢了也不骄傲。大家看向单刀的目光,多了许多的钦佩,看向大棍多了许多可惜之情和鼓励之态。 吴成心里一松,走进场去。眼里对单刀满是赞许,双手将单刀的一条胳膊举起,宣布本场的获胜者。场外的人哄的一声,大声叫好!好! 李正也被感染了,我辈修心习武。还是要以德为重,尤其是自己!身为年轻人,还是要讲武德滴! 李正与周处从擂台边退了出来,走到一旁休息区稍坐一会。周处看着周围热闹的大厅,他也起了想参赛之心,我要再去参赛可就是老年组了。青年组大都是入境会境之人,通境之人很少。 老年组通境之人可就不少了,自己以入境之人去战这帮老东西,无异于取死!算了吧!还是老老实实的观战吧! 周处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得有人喊周正。 第二分队,甲组,第一场,周正! 李正知道该轮到自己上场了,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擂台。擂台之上赫然是早先跟自己搭话之人。已经早早的等待着李正了。 李正看他手里空着,没有兵刃。于是将自己的佩剑解下来,递给身后的周处,说周大哥替我保管一下。周处接剑在手,让他前去。 李正往台上一走,众人就是一愣。怎么上来个少年郎啊,看年轻可太小了,一大关过不去二十岁。不会还是入字镜吧?这不是参赛,这是找死啊!跟他对战的可是高手蒋忠啊!不是无名之辈! 吴成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刚才好几场战斗都没出人命,这个小小的少年。要是在我的眼皮底下让人打死,我可是白干这么多年的裁判了。 唉也不知道谁家的大人,这么狠心,让他出来参赛!我得多加小心,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得救这个孩子! 观战的人群里有人说话了,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谁领来的啊?好狠的心啊!这么精神的小伙子,一会让人打个东倒西歪,鼻青脸肿的,看着可让人心疼啊!周处也不敢还言,脸上憋的通红。 孙斌也在其中观战,面露微笑,双手背在身后跟身边的指着自己有说有笑。 李正听得众人调笑,也不恼怒,只是拱手抱拳向着众人转圈施礼。 这一场比赛的裁判还是吴成,他用手示意双方走到擂台中央,跟他们讲完四条比赛规则,又将俩人分开。自己扭身走到擂台边缘,双手向下一挥,开始! 二人都没有着急动手,跟李正对战的那个人,冲着李正一抱拳,说道,在下蒋忠,还请手下留情。李正拱手回礼,在下周正,您多多指教。然后冲着蒋忠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 蒋忠脸上笑咪咪的,心里可生气呢。这个小小的娃娃有什么可依仗的?第一次见他,就装作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哗众取宠!自己跟他假客气,他还当真了!尤其是最后这一笑,这白牙真让人讨厌,我一会就全给你打下来!我让你还笑! 李正微微侧身对着蒋忠,脚下不丁不八。左手垂在自己的身前,右手背在身后。冲着蒋忠面带微笑,让他先动手。 蒋忠一看便知,这是挑衅!哼!让我先动手,还能有你的好吗?他也不再客气,大步流星,开门见山,冲着李正的面门,举拳便打! 蒋忠心存伤李正面门之意,手里边没留情。撒着狠的全力一击!李正就感觉劲风扑面!杀气腾腾! 心里说你还真是狠啊,这拳我要是挨上了,不死也得破相。你与我何仇何恨呢?动手就要我的命?我给你来个苦的吧! 周处知道李正剑术不错,可不知道空手怎么样?他紧张的有点不敢再看。 周围观战的人也有心软之人,也是把眼一闭,不忍看这个小小年纪的娃娃挨这一下! 蒋忠的拳头离着李正还有三寸左右,李正站在原地,躲都不躲!左手成拳!后发先至!他的全身都没有任何动作,就凭着胳膊的伸缩之力!快速的向蒋忠的肋下,猛的一击,太快了。 电光火石!众人都没看清蒋忠是怎么出去的!好像是他自己撞到了一个大弹簧!把他给弹出去了! 李正手下这还留着情呢,他可没想要蒋忠的命,要是想要他的命,刚才那一拳就击打他的脖子了。无冤无仇,不必施辣手于他。 蒋忠自己也懵了,自己都感觉够着这个娃娃面门了。莫名其妙的自己肋下像是被一头公牛猛的顶了一下,然后自己就飞起来了!飞了那么一段距离,随之就是一个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自己坐在地上,愣是没缓过来,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像个懵逼的木雕…… 第39章 周一拳 巨大的比武大厅内,鸦雀无声。 就好像有大能者施法,让整个大厅的时间定住了一样。静!所有的人傻呆呆的看着擂台上的两个人,都还沉浸在刚才那一拳里,脑回路愣是没反应过来! 刚才像头猛虎一般的蒋忠,如今坐在地上,像只萌萌的傻狍子。让人一拳给打傻了! 最先动的是孙斌!他刚才正跟同伴说笑,现在脸上还带着笑意。看完李正这一拳,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背在身后的双臂改成环抱在前胸,脸色凝重看着李正。双眼的瞳孔凝聚,像只豹子一样。 李正右脚向前半步,双脚平行而立,拱手向着蒋忠施礼道。蒋大哥,承让了。 吴成三十年的裁判职业生涯让他立马反应过来了,战斗结束了! 他迅速走向李正,举起李正的一只手。宣布获胜者!李正签字画押确认比赛结果暂且不提,观战众人一个喊好的也没有。为什么? 原来不管看什么比赛也好,讲究的就是个代入感,把自己代入到选手的视角。然后你来我往,互相缠斗。各自施展绝技,将对方击败!应该是勾心斗角,惊心动魄的过程,这才是正常的轨迹。 这可倒好,这边还没来的及,代入进去呢,那边咕咚一拳就结束战斗了。这也太利落了!所以众人一时都忘了叫好! 李正转身下了擂台,从周处的手里接回自己的佩剑。周处才反应过来,早先他只知道李正剑术无双,没想到空手也这么猛!脸上满是笑意,陪着李正一同走向休息区。周处挺着胸脯,昂着头背着手,刚才的窘迫一扫而光! 等李正和周处都坐定了,众人才陆陆续续变的嘈杂起来,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少年怎么赢的?一拳?什么玩意啊?蒋忠不是高手吗?我看这也不高啊?闹了半天是个纸老虎啊! 众人再次看向李正,眼神就不一样了。就看那个少年此时正襟危坐,一身青衫,周身上下精气神足满。怨不得人家敢上擂台呢?真有两下子啊!刚才都没注意到。人家的肋下还佩着剑呢! 第二分队甲组的其他两个人也在人群里观战,两个人还再一起呢,其中一个就对另一个说。一会咱俩就是要跟这个小子打吗?俩人对视一眼,互相咽了口吐沫。 “孙斌,看出点什么门道没有?”跟孙斌一块来的人问他。 “我要想把蒋忠打出去,打飞,我办得到。但是我要运用浑身的力量,还要在合适的时机出手才行。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这小子仅凭一条胳膊,就办到了!身子动都没动,我看不出什么门道,人家就是个快!” 擂台这边比赛还要继续,今天在这大厅之内要决出八个分队的高手出来。每个分队四个小组,每小组四人,分队里的十六个人中只能有一个出线!时间紧,任务重。不仅对选手的体力是个考验,对裁判也是个考验! 长话短说,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把八个分队的最后一个人选出来了。 分别是第一分队的孙斌,第二分队的周正,第三分队的王辅,第四分队的赵明,第五分队的冯志鹏,第六分队的陈大伟,第七分队的沈阳,第八分队的鲍天历。 八个高手,一字排开。孙斌身材矮小,其中年纪最小的是李正,王辅身材瘦高,赵明和冯志鹏身材中等,年纪都在三十开外了。剩下的三个人都是身材魁梧之辈。 孙斌今天的比赛赢的不算困难,第一分队里有几个高手,但是都没有给孙斌造成多大的困难。也还算顺利。 李正今天可出了名了,打完蒋忠以后。甲组的其他两个人直接弃权了。其他三个组有不信邪的,要跟李正比划比划。本着宁可让他打死,不能让他吓死的心态。上擂台找李正动手,李正也不客气,挨个奉陪,一拳一个。 说来也怪,这几个人一个用兵器的也没有,李正解肋下的佩剑都解烦了。干脆把剑给周处,自己也不佩戴了。 李正今天最省事了,四拳下来。就从分队中出线了!大厅里的人看的都麻木了,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周一拳。 其他六个分队的高手就不一一细致的介绍了,能从十六个人里杀出来的人,没一个怂的。别人不提,单说孙斌。 所有比赛结束以后,李正和周处正在休息区的时候,孙斌过来找李正。 “在下孙斌,敢问可是周一拳吗?” “孙大哥取笑了!小子周正。” “周小兄弟好手段!为兄佩服!” “孙大哥手底下也不弱,小子观战孙大哥你的比赛,确实赏心悦目。” “我看周小兄弟比赛干净利落!一拳一个!知道周小兄弟你的拳法凌厉,就是不知道你的兵刃使的如何啊?今天没看见小兄弟你,用你肋下的佩剑与人对敌,真是遗憾啊!” “小弟用剑,马马虎虎。” “好,那下次如果咱俩碰上,我就用兵刃!”孙斌说完对着李正一拱手,扭头转身就回自己那波人群里去了。 李正苦笑一声,这个孙斌倒是个直性子。过来打听自己的虚实,还直言不讳的告诉自己,下次要用兵刃。也罢!就是不知道他的兵刃是什么呢? 今天的比赛算是结束,决出来的八位高手七天之后还要在此决战。 大厅里的官人让大家解散,各自回家好好休息,准备七天以后得比赛。迟到者,或不到者,皆视为弃权!对手自动晋级。 七天后,八个人抓阄,捉对厮杀! 回去的路上,李正问周处,为什么八个人还要打?周处告诉李正,整个商都城,一共四个区。咱们属于西区,每区只能有一个人代表本区去参加商都城的选拔赛,七天以后的八个分队高手,选出一个来代表西区,你懂了吗。 李正又问,难道最后整个商都城也只是选一个人出来,代表商都城参加豫州的比赛吗?周处说孺子可教也。 整个豫州在未来的两年里会选出四个人来,去参加两年后的京都大比!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招贤纳武大会!到那时九州各地的顶级高手都会云集京都! 李正心里就一个问题,四十岁以下的会有通境吗? 第40章 龙小包 李正和周处回到周府,周处让他好好休息。认真备赛,不要想其他太多事情,又吩咐下人按时给他送饭。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出门四五天,应该能赶回来和他一起去参加分队赛的时间。 李正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周处说不用。自己就是收些城外的房租和地租,不是什么大事。李正不置可否,不在过问。 李正不知道的是,整个大周王朝。在七月七号这一天,九州各地各州城府县。都举行了轰轰烈烈的选拔赛。就像是一台台筛选修心人才的机器,一层一层的筛选着大周的人才资源。 据不完全统计,大周王朝的药材销售量比往常翻了两倍,尤其是跌打损伤的黑红伤药。供不应求!药铺的大夫都满负荷的运转起来。有比赛就会有伤亡,娱乐竞技都难免受伤之事,更何况这是战斗! 东海之滨。比武选拔大厅。 大厅之内,人声鼎沸。唯独在大厅的一角,无人敢过去凑热闹,都离远远的。 大厅一角,一个极其夸张大出了号的罗汉榻上,依偎着一座“肉山”。你不细看,看不出这是个人,还以为这是乡下棉花丰收了,活像农民伯伯堆起来的一大团白棉花。 肉山身穿着纯白色的绸缎,周围有十几个男仆和女仆伺候着,有捏肩的,有捶背的,有给他端着水果的,还有剥水果的,还有专门往他嘴里喂的。胖成一个大肉球了,还在不停地吃。 大肉球的身后放着一把大刀,极为巨大。还有四个男仆,专门给他看着这把刀。这把刀一看,就知道分量绝对小不了。刀上雕龙画凤分金错银,刀把之上镶嵌着各种宝石,刀的主人恨不得把自己能想的起来的珠宝都镶上去。 不出意外,大肉球就是刀的主人,别人的气质也配不上这把刀。 大肉球的脑袋长的也比一般人大的多,硕大的肉脸像普通人家洗脸用的那个脸盆,黑粗的眉毛下边一双母狗眼,这双母狗眼!可真他妈丑!扁塌塌的鼻子都快看不见鼻孔了,一张樱桃小嘴正咀嚼着橘子,橘子瓣不大,刚好能塞进去。他要是不咀嚼,你还以为这不是嘴,就是个大痦子。 龙小包从小就修心习武,古武世家龙家。代代人才辈出,这一代就出了许多出类拔萃的人物,尤其是龙小包,修心天赋极好,别人都是引气入体。他直接吃气入体,吃着吃着,气海丹田就存气于身了。据给他传功授业的老师讲,这孩子不用练,吃就行了!吃什么都行! 龙小包今年二十七八,已经是会镜二层。尤其是手里一把开山大刀,三十六路翻天刀法,用的是炉火纯青。十分霸道! 龙家的下人告诉龙少爷,少爷天生丽质难自弃。必须要穿白的,才显得潇洒!龙小包深信不疑,长这么大,就没穿过别的颜色的衣服!走到哪里都是一身白衣! 只要是他出门,身边不能低于二十个人。必须得前呼后拥,龙家的人也疼他。由着他的性子折腾。就是这位少爷审美有些扭曲,好好的一把大刀,让他鼓捣的像个大号玩具。 他今天也是来参赛的,没有一个人能在他手上走过三个回合。不出意外,他应该还有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 “那边那个人,就是龙家大少吗?怎么这么胖啊?还这么丑!” “嘘嘘嘘!!你不想活了,这位少爷不怕别人说他胖,就烦别人说他丑!据说有一次被他听见了,把那个人抓过来放在屁股底下坐了一会儿,那人回家以后半年没下床!” 说他丑的那人,看了一眼龙小包的屁股。立马用手把自己的嘴堵上了。 龙小包对战贾永刚! 龙小包从罗汉塌上滑下来,飘向擂台。裤子太肥了,看不见腿和脚,好像飘过去的一样。两只小肉手一甩一甩的让人知道他原来是有四肢的。 贾永刚手里一条宣花大斧,整对龙小包的开山大刀!龙少爷走到擂台中间,大喊一声,刀来!四个孔武有力的男仆抬起大刀就送过来了,愣是被这把刀压弯了腰! 裁判讲完规则,手一挥,开始! 龙小包说,且慢。 对着贾永刚想抱抱拳寒暄几句,客气客气再动手。俩手愣是没有拱到一起,龙爷憋了半天。罢了!动手吧! 贾永刚也是从重重高手里杀出来的,这把大斧一点也不弱,势大力沉!提着大斧就冲向了龙小包。恨不得一斧就解决战斗。 好家伙!龙小包看着像个肉山。活动不便,原来都是假像?一动起手来可不一样了,龙小包身材胖大,却极其的灵活!一把开山大刀在他手里仿佛就跟没分量的一样!三十六手翻天刀法行开了,把贾永刚砍的摇头晃脑节节败退!好几次贾永刚险些就扛不住! 贾永刚从一进大厅就看见龙小包了,看着他这副骄奢淫逸的做派,就恨上他了。心里就打算着会会这个丑胖子,教训教训他。这一动手才知道自己差远了,自己的大斧让人家砍的抬都抬不起来! 没有办法,实在是打不过人家,再拖下去。万一被砍上一刀,自己可就真完了。 大喊一声,龙公子! 龙小包收刀停住,不知道什么事情,疑惑的看着贾永刚。 贾永刚走到裁判面前耳语了几句,裁判走到龙小包的面前举起他的手,宣布他获胜。 观战的众人全都唉声叹气,心说贾永刚可太怂了,都指望着贾永刚教训教训龙小包。谁知道也是个绣花枕头。让人砍了个落花流水。 大厅观战的人不止贾永刚恨龙小包的做派,谁不恨呐?几个那么漂亮的女仆,又是给他捶腿,又是给他捏肩。自己看着都心疼,这要是换了自己,哪里舍得让那么如花似玉的姑娘给自己捏腿啊?自己给姑娘捏还差不多!所以心里都恨不得揍他一顿! 没办法,实在打不过人家。今天龙小包所有的比赛都是轻而易举拿下,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看不惯人家,又干不掉人家!最难受了! 第41章 不平事 李正在周家整天没事就是修心练剑,每天都有人负责他的吃喝。日子过得倒也算舒坦,一点也没有比赛前的紧张,反而有股静气,在这个岁数的年轻人身上,显得极为可贵。 这一日,李正练剑完毕,坐到假山石上擦拭自己的长剑。就听得假山石后有人低声抽涕。心下疑惑,打算看个明白。 李正收剑下了假山石,转过石头一看,是这几日给自己做饭的厨娘。此刻正蹲在假山石后掩面哭泣,眼里透露出绝望。 这几日厨娘给李正做饭,十分的周到,人心又善。李正看的出来,这是个柔弱善良的女人,对这个上了些岁数的女人颇有好感,自己自幼无母,从来没有享受过被人伺候的感觉。所以对这个厨娘很是亲近。 此刻偷偷躲在这里哭泣,莫非是自己的问题吗?于是上前搭言。 “大姐,你可是有心事吗,还是小子得罪了大姐,小子自幼失学,无从学礼,若是有何处得罪大姐,还请原谅在下。” 厨娘见有人,赶紧站起来,擦着眼泪慌张的看向李正,看清是李正后又尴尬的笑笑。说自己让周小少爷见笑了。自己实在是没有地方去哭,只好躲在此处。 李正将她扶到房檐以下,让她喝点水洗洗脸,说如果信任自己,心中有什么心腹事可以给自己讲讲。 这几日以来,厨娘也看这个周小少爷不错,自己给他做饭,从来也不挑,自己做什么他吃什么。对待自己甚是和善。知道他是个好人,对他有些信任。自己心中无数的烦恼,或许可以跟他倾诉倾诉。 她说自己本是商都城外李家村的人士,嫁到了大王庄。娘家姓李,夫家姓王。到如今结婚已经一十七栽。生活平淡,二夫妻仅有一女,起名叫做王青霞。有个小名,叫做青儿。 姑娘今年已然十五岁,女大十八变,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到了出嫁的年纪。两口子就想着给闺女找个好人家。但是绝不远嫁,因为就这一个闺女,还指着她养老。 一家女百家问,大王庄方圆十里左右,家里有后生的都来王家提亲。本来是件好事,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自己的丈夫姓王,都叫他王老好。性格懦弱和善,在王家庄是出了名了好欺负。只要是与人打交道,从来都是他吃亏。吃了亏也不说,只是默默地自己咽下。所以都叫他王老好。 大王庄有个常年摆摊算命的地摊,地摊的主人叫王半仙,说是算命,其实就是坑蒙拐骗。谁给他钱,他就替人家说话,靠着一张嘴皮子蒙吃蒙喝,欺软怕硬。专门欺负穷人家。 王半仙今年四十开外,快五十了。长得像个死耗子,瘦小干瘦,年轻时不学好,没讨着媳妇,光棍了一辈子。 他也看上了青儿,每次看到青儿,眼睛都往姑娘的肉里盯!知道王老好好欺负,自己琢磨个坏主意想办法娶青儿为妻! 李厨娘说道这里,有些着急,又要哭出来。李正对她按了按手,示意她继续说。 王半仙如果正经前来提亲,知道自己肯定不会答应,于是他心生一计。 王半仙知道王老好最信鬼神,所以王半仙趁着王老好路过他的算命地摊之时,拉住王老好,说他家中有一个天煞孤星,如果不赶快请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轻则家中主人有血光之灾,重则就是家破人亡。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王老好信了! 他追问王半仙可有解法?王半仙告诉他自己可以解,但是天机不可泄露。自己会折寿的!王老好苦求不止,王半仙假装勉强答应。 王半仙告诉王老好把家人的生辰八字取来,自己要先确定谁是天煞孤星,然后才好对症下药。替他解此灾难。 王老好将一家三口的生辰八字交给王半仙,王半仙假装推算一番,然后一口咬定青儿就是天煞孤星,并告诉必须赶快把青儿嫁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能嫁给普通人,必须嫁个有大福相的人,才能镇住天煞孤星。嫁给普通人,还是无法解王家之难!王老好问王半仙谁是有大福相之人? 王半仙说他自己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有大福相,自己愿意替王老好消灾解难,自己本来能活一百二十岁,取了青儿要减去五十年寿命。但是看在王老好是个好人,又对自己苦苦相求。勉为其难的娶青儿过门。 王老好回到家就病倒了,青儿是他的心头肉。他如何舍得将自己的心头肉嫁给王半仙啊!可又怕王半仙说的是真的,所以这个性格懦弱的男人自己把自己吓病了。整天在床上,无法下地干活,整日就是**叹气。 王李氏和女儿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王老好将遇到王半仙以后得事和盘托出。青儿一听原来是为了自己,爹爹才病倒了,但是自己又不能嫁给那个长的活像个死耗子的老头子,那样还不如去死。这个姑娘是个急性子,也是逼的孩子没有办法。 王青霞可就起了寻死之心,既然自己是天煞孤星,自己活着坑害爹娘,那自己死了不就没事了吗?自己的生命本来就是爹娘赐予,如今还了回去,不是应该的吗? 好一个烈性女!傻青儿寻了把刀就抹了手腕,如果不是王李氏当天无事,回去的早,自己辛辛苦苦养到十五,身上掉下的骨肉可就与自己阴阳两隔了。 直把个王李氏吓的是手脚冰凉,请大夫给丈夫医治,现在又给青儿医治,一家三口,有一对儿都卧病在床,家庭本来就不富裕,现如今连下一顿的药钱都没有着落,只有自己出来奔波讨生计。 自己原本平淡的生活,就这样被王半仙的三言两语给打的支离破碎,自己每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可又不能当着丈夫和女儿的面来哭,只能假装坚强,今天实在扛不住了,才躲在这周府的假山石后哭泣,对自己未来的生活一点也没有盼头。 自己偷偷哭泣,没想到被周家小小爷发现,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第42章 我平之 李正听完以后,面色并没有什么异常变化。转身从自己的包袱里掏出了一块银子,交给王李氏,说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拿去给你的丈夫和女儿抓药看病,王李氏说这如何使得?李正笑着说使得地。就凭这段时间王李氏给自己做饭的辛苦,正可使得。 又从包袱里掏出二十两,再次递给王李氏,告诉她把这银子去送给王半仙,就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将王李氏安稳好以后,让她到后边休息休息。自己抚摸着自己的长剑,剑啊剑,我用你杀这样的贼子,岂不是污秽了你吗?也罢!待我去会会这个狗东西。 王李氏拿着银子跑回家中,抓药请大夫给丈夫和女儿看病已毕。又去卦摊去找王半仙。 “哎呦,您怎么来了?快快快,请坐请坐”王半仙见王李氏来,十分的客气,他岁数其实比王李氏还大,但是他还琢磨着娶青儿,所以把自己摆的十分卑微,将王李氏以长辈待之。 “王先生,我就不坐了。家里还有事,我说完就走。我最近去给大户人家做厨娘,经常跟别人说起我们庄子上有个王半仙,看阴阳,懂风水,测吉凶。十分灵验,还是星宿下凡尘。” 有户贵人对此事也是颇为相信,这不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交给王先生,说遇高人不能交臂而失之。想要让王先生给自己测测吉凶,自己又无法结识先生。故而让我送来二十两银子,想要与先生结交结交。 “王先生如果同意跟这位贵人结交,那就收下这二十两,如果不同意,我就把这二十两还给人家送回去。”王李氏说完将银子放在卦桌之上,看着王半仙。 “呜呼呀!竟有此事吗?我当然愿意结识这位贵人!还是多亏了您啊!不是您我怎能有如此的机缘啊?”他那里见过如此的银子,高兴坏了,迅速的将银子收好。请务必将贵人带来,王某人要诚信相交! 王李氏见目的达到,与他约好了时间。说自己回去向贵人回复,并告诉贵人已经与王先生约好了时间。扭身走了。 王半仙激动坏了,最近这是怎么了?自己莫非要走大运吗?我前半生运气如此的不堪,年岁将至半百,想不到却有如此机缘!先是要娶嫰的能掐出水来的青儿,现在又有贵人来访!莫非我真是神仙转世,星宿下凡吗? 看来这个青儿不仅不是天煞孤星,还是个旺夫之人啊?我这刚要动心思娶她,她的娘亲就给我找了个如此的美差! 管他什么贵人不贵人,你既然肥猪拱门,那我就还客气什么?我三言两语用大话将你哄住,不怕你不送银钱来! 王半仙收拾卦摊,今天不摆摊了。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银子,心里边说,我都多长时间没进城谈过业务了?这回有了本钱,我得进城好好找几个客户,磨炼磨炼自己的技能! 心下又一琢磨,不可!贵人必是城里的人,如果碰见我找客户,谈业务。我还算个狗屁高人?暂且忍耐一时,等我唬了这个冤大头再说吧! 这一日,晴空万里。正如王半仙的心情一般,十分的晴朗。他坐在卦摊之上,眼看着王李氏果真带来一个人,嗯?是个少年郎?不是说贵人吗?难道贵人就是这个少年? “莫非您就是王大娘所说的贵人吗?在下姓王,托人抬举,给我起了个半仙的称号。您如何的称呼啊?”他不要脸,明明比王李氏岁数大,还叫人家大娘。 “呵呵,贵人不敢当,小可姓周。对岐黄之术,我也有所心得。闻听得王大姐说起你的道行深远,特来相会。”李正还叫王大姐。 王半仙一听不对劲啊?这不是来算卦的啊?这是来砸场子的!心下恼怒起来!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能有什么道行?我先吓唬吓唬你! “周先生,我看你印堂发黑,你可有血光之灾啊!我看在你给我二十两银子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讲讲。” “王先生,太巧了,我看你也有血光之灾。你将二十两还我,我给你解解。” “周先生!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不懂得爱惜自己!等出了大事!你后悔莫及!” “哈哈,王先生,你的大难就要临头,你还不自知吗?” “笑话!我是如何的大难?又是怎样的临头啊?你让我瞧瞧?” 李正跟他离得近,心里又恨此人。一把抓过王半仙得手来,说了一声,你来看。 没使什么劲,几个手指头轻轻一碾,就把王半仙的手捏碎了。向下一压,王半仙登时就跪下了。口呼好汉饶命! 说,你是如何的骗的王老好?他现在被你吓的重病不起,逼的女儿寻死觅活。一家三口之家,险些被你三言两语坑杀。你这个害人精!今天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王半仙一听,不是说贵人吗?这分明是个冤家!自己受制于人,手被此人捏住。就好像被一座大山压住,自己实在是恐惧。没有办法,只能将自己的坏主意讲出。 李正听完,点了点头。你今天要想活命,将刚才说的话,再去跑到王老好的面前去跟他说一遍。解了王老好的心头之患,你再回来找我,我给你些好处。去吧! 王老好只得跟随王李氏回家,跟王老好将此事说开,说自己是如何哄骗于他。气的王老好要起床揍他!女儿青儿也是气愤不已,自己险些被此人逼死! 王李氏心下痛快之极,这才知道周小少爷的手段,可又一想。等周小少爷走了怎么办?这王半仙会不会报复自己?心下担忧。 王半仙和王李氏找到了李正。 李正问王半仙想死还是想活?王半仙说想活!好!想活我给你指条路,你收拾自己的东西,从今以后就不要在这王家庄呆着了。远走天涯,老死不要回来! 你身上有我的二十两银子,我不跟你要回。就当做你的路资,商都城,王家庄。方圆千里之内,让我碰见你,就地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你同意吗? 多谢好汉饶命之恩!王半仙今日受了教训,他还真就没做过坏事。远走他乡甚至还做了许多善举。 第43章 分队赛 周处回来了,见了李正说分队赛还有两日。自己总算没有错过,又问李正这几日练功如何?李正说一切如常。 七月十四日,天气晴。商都育英堂分部比武大厅。 虽说这次是分队赛,来的人比上次一点也不少。甚至还多了许多,估计都是来观战的。尤其是上次小组选拔赛结束以后,出了一个周一拳。 这帮人回去一宣传,说有一个年轻的公子,看着像个念私塾的学生,动起手来可真老辣。一拳一个,四拳就闯进分队赛了!小伙子长的也不错,可精神了! 故而许多人都冲着周一拳来的。李正和周处一进大厅就感觉和上次不一样,为什么呢?关注度全在他俩身上!周围的人都看他们。被一个人看,两个人看感觉不出什么来,大伙都看,看的他俩心里直发毛。 李正扭头轻声问周处,大哥,我脸上有东西?今天出门我洗脸了啊?周处说没东西啊?我的脸上是不是有东西?李正也说没有。 二人故作镇定,缓步走到一个角落。把头扭向里面,不看众人。许多来观战的人,都在切切私语。 “那个穿青衫,挂佩剑的。就是周一拳吗?看着确实像个没放下书包的大学生。” “人不可貌相啊,一会动手你看看!哪有这么猛的学生啊?” “听你把他都吹到天上去了,真的假的啊?” “你爱信不信吧,我今天特意就为了他来的!饭都没吃,就为看他!” 孙斌这七天可没李正那么踏实。他自从在七日那天,小组选拔赛见了李正的那四拳。他可睡不踏实了。高手就是这样,能准确的评估自己和对手的实力。 李正的实力他看不透,自己跟李正空手打,还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没关系,还好自己机灵!从李正自己嘴里打听出来了,他用剑用的不怎么样!这算行了! 孙斌本来就擅长使一对护手双钩,这种兵刃最是克制剑一类的武器。这几天也不歇着,找了好几个用剑高手陪着自己练。一门心思要在分队赛上用这对双钩治住李正。 孙斌也看见李正进来了,说实话,他的注意力也全在李正身上呢。人就是这样,对自己没准的事情,反而会付出很多精力。孙斌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按捺不住了,走过来跟李正搭话。 “周小兄弟,七日一别,别来无恙啊?” “小子十分安好,不知您过得怎么样?” “我吃的香,睡得着,还长了两斤肉呢!” “是吗?您果然是久经战场老将了,到底还是沉得住气啊!” “行了,不聊了。一会比赛我绝不留情,咱俩都全力以赴!” “您放心!小子绝不手软!” 孙斌跟李正说了几句,回事走了。周处不知道李正心里怎么想的,他可记得这个孙斌,知道这是个高手。问李正,一会碰上他,能行吗?李正说不知道,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反正就是全力以赴呗。 大厅里有人大喊,第一分队孙斌,第二分队周正,第三分队王辅,第四分队赵明,第五分队冯志鹏,第六分队陈大伟,第七分队沈阳,第八分队鲍天历!请到登记处集合! 八个人来到登记处,面前一个大黑坛子。主持人让他们抓阄,决定谁跟谁对战。 不多一时,几个人抓阄完毕。主持人宣布对战名单:第一分队孙斌对第三分队沈阳,第二分队周正对第五分队冯志鹏,第三分队王辅对第六分队陈大伟,第四分队赵明对第八分队鲍天历。 李正听完对战名单,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冯志鹏。冯志鹏也在第一时间看向了李正,这都是下意识的举动。李正对着冯志鹏点了点头,冯志鹏也对着李正点了点头。二人精神方面的交流已经结束,就看一会肉体方面的交流。 第一场开始了,孙斌对沈阳。 沈阳空手站立在擂台上,身材虽然魁梧。心里直发虚,他知道孙斌不好打。不好打也得打!总不能一下不动手就弃权吧。那可就太丢人了,再说,自己万一要是侥幸赢了他,岂不是也有可能吗? 孙斌的目标是李正,可是对上沈阳他也不敢放松,万一没碰上李正呢,先输给沈阳。那自己这几天的功夫不是白下了吗?而且自己除了李正谁也看不上!那也要全神贯注的先把沈阳解决了再说。 沈阳身材魁梧,腿使的最好。十二路谭腿下过功夫,讲究手是两扇门,全凭腿赢人!你孙斌个子矮小,我一脚就够你的脑袋,不跟你多墨迹。 裁判向下一挥手,开始! 沈阳放下心里包袱,全神贯注盯着孙斌。沈阳毕竟是十六个人里杀出来的,腿法还真可以,冲着孙斌就是一个正蹬!又快又狠?孙斌向后一闪,紧接着就往沈阳的怀里扎。 沈阳防着他这一手呢,这腿刚落下,那腿又起来。这第二腿可就没有第一腿有劲了,第一是这腿起的匆忙,来不及发力。第二是跟孙斌的距离已然近了,达不到鞭腿的效果。 孙斌看他起第二腿就知道自己赢了,正愁找不到你的弱点,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孙斌身子稍微一斜,单臂一抄,就将沈阳的一条腿抄在自己的肋下,沈阳就觉得自己的腿像是被巨蟒裹住一般。动弹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孙斌压根也不给沈阳思考的时间,单手锁住沈阳的一条腿,另一个手顶在沈阳的前胸,自己的腿伸到沈阳唯一站立的那条腿下,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浑身发力。大喊一声!倒! 沈阳就觉得天旋地转,自己随之失去平衡。后背狠狠地砸在擂台上,自己下意识用手护住面门,不护不行。孙斌将自己放倒,肯定会乘胜追击,主攻自己的面门。 自己想象中的暴风雨没有来临,抬手一看。孙斌将自己放倒以后,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跳出圈外看着自己,自己心里明白,孙斌这是不忍心让自己难堪。自己要是恬不知耻,还要跟人家孙斌动手,这才叫不要脸! 第44章 钢矛与草盾 沈阳站起身来,对着孙斌拱手抱拳。多谢手下留情!我输了!然后对着裁判示意可以宣布比赛结果了。 裁判过来宣布孙斌获胜,又让二人签字画押,确定比赛结果。沈阳回到自己的休息区休息暂且不提,单说孙斌。 孙斌获胜以后第一时间就用自己的目光寻找李正,看看李正的表情和态度,对自己获胜以后是吃惊,还是淡然。他十分在意李正的态度。 孙斌的这种表现,是人之常情。自己做出点成绩,或者做出点出人意料的活动,都希望得到反馈。尤其是对于自己在乎的人。让他失望了,李正并没有在他这边观战。 李正干什么去了?他被吴成叫走了。 吴成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太深刻了,自己从事三十年的裁判职业生涯,没有一个选手能给自己留着这么深刻的印象。 吴成今天也是裁判,不过自己手里的名单并没有周正的名字,自己手里的名单是第四分队的赵明对第八分队的鲍天历的。 自己整好碰见了李正,所以过来搭话。 “周一拳!还记得老夫吗?” “大叔,您取笑了。我当然记得您了!” “老夫自从那日以后,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也没来的及和你讨教,你能给老夫解解疑惑吗?” “讨教不敢当!您有事尽管吩咐,小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修心五境,什么境界?” “小子不才,会镜二层。” “嗯嗯嗯!!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 吴成听到这里确实惊住了,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人能练到会镜二层的!怪不得一拳能打出那种力量来,那就说得通了。 李正留了一手,还没告诉吴成自己是会境三层巅峰,这要是告诉他自己是马上就要进入通境之人,非得把吴成吓过去。 吴成看着这个年轻人,自己真是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七十有余跟人家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境界一样,这哪里去讲理?莫非这世上真有天才一说吗?肯定是有的!如果没有?那么眼前这个年轻人,又做何解释呢? 吴成正在发愣感慨之际,就听见有人喊周正和冯志鹏的名字。 “到你的比赛了,快去吧!” “小子告退,改天再与大叔叙谈。” 第二场,第二分队周正,对战第五分队冯志鹏。 李正见冯志鹏没带着兵刃,自己也把佩剑摘下来交给周处。走向擂台。 从他的名字被裁判一叫,大厅里所有的人全围上来了,可算到周一拳了!今天就为了看看这个周一拳是怎么回事。是徒有虚名,还是恰如其分。 上场比赛结束了的孙斌和沈阳也没免俗,都跑到这边看这第二场的比赛,孙斌心里甚至希望冯志鹏能赢,他怯了!宁可面对冯志鹏也不想面对李正! 刚一有这个念头,他猛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简直是混蛋!我怎么能这么想?我就要跟强者战斗,才能进步!孙斌啊孙斌!你算什么好汉! 冯志鹏现在擂台之上,一看周围乌泱泱的人群。自己知道自己要对付的人很强,没想到大家伙也这么关注他。盛名之下无虚士,他必然强!心里也有点虚,都说他强!到底强在哪里呢? 自己修心习武多年,面对一个年轻轻轻的小伙子。居然会心虚?自己强行让自己的心神安定,专心比赛! 冯志鹏先上的擂台,观战的人没什么动静。李正这一上台,好家伙!人群里炸了锅了!有给大声喊好的,还有说想看李正多打一会的!大厅里的气氛一下就火热起来了! 李正抱拳拱手向四外作了一圈揖,然后对着冯志鹏也是一抱拳。冯志鹏抱拳回了回他。 一个陌生的裁判将他二人叫到一处,讲明四条规则。退到一旁,举起的手臂向下一挥,开始! 全场巨静!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李正,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传说的那样,真的能一拳决定胜负! 李正依然左腿在前,右腿在后,站了一个不丁不八。右手藏于身后,左手搭在丹田,微笑着看着冯志鹏。 冯志鹏也是久经赛场的老手,知道这个年轻人看似浑身破绽,松松垮垮的没有什么拳式。也没什么攻击性,其实不然!这种姿势是最好的防守姿态。都说你是周一拳,我看你的路数不过是防守反击罢了! 你不出手,我也不出手,看谁耗的过谁!冯志鹏打定了主意!他绝不首先进攻,他就赌李正只会防守反击。主动进攻未必如何。自己就来个以逸待劳,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两个人老这么待着不打,也不行啊。李正还静静地等着他进攻呢,左等也不来,是右等也不来。你不来?好,那我去。 李正变换脚型,左脚一横,右脚向后一碾。身如硬弓,拳如弩箭!只见一道残影冲向冯志鹏,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冯志鹏脑子反应过来了,身子和四肢反应不过来!靠啊!什么东西?! 等他知道这道残影是李正的时候,无论往哪边躲都来不及了,只能硬矮这一拳!实在是没办法,硬想出个办法!既然非得挨打,那就不能挨要命的地方! 他把双臂握拳,向上护头。打算用自己的双臂做个拳架,硬抗这一拳!李正将丹田气海的真气运送于劳宫穴之中,别说是人肉,就是千斤的磐石也难抗他这一拳! 李正看他拳架护头,知道他要硬抗!自己如他所愿!李正的拳头像矛,冯志鹏的拳架像盾。可惜一个是钢矛,一个是草盾! 拳峰如同钻豆腐一样,把冯志鹏的拳架一击击穿!拳峰在他的鼻头戛然而止!拳头上的劲气吹的冯志鹏两鬓的头发,向后飘起!冯志鹏后背的汗全下来了!眼睛里的瞳孔瞪的老圆! 李正收拳回胸,后退三步。后又抱拳拱手,承让了。冯志鹏脸色凝重,也抱拳拱手,多谢留情! 冯志鹏脸色凝重,有人比他更凝重!谁?剩下的分队高手谁没跟李正动过手?如果此时一一看他们几个脸色,就好像遇见了生平大敌! 其中以孙斌为最! 第45章 两强 孙斌也惊了!靠啊!刚才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就过去了?这小子的拳不讲道理啊!也没什么拳式,也没什么招式!就是直来直往。就是欺负你不如我快!就是欺负你不如我狠!这还怎么打? 观众们等裁判宣布比赛结果才陆续的反应过来,又又又结束了?我为什么要说又? “我没跟你说错吧?是不是一拳?是不是?” “说一拳,还真一拳啊?这家伙够利索的啊!” “那是,不然我能不吃饭就赶过来吗?你看周一拳的比赛,眼睛都不能眨!真是一眨眼就结束了!” “可不是咋滴!刚才我就眨眼了!眼睛一闭一睁,人已经窜过去了!” “你们俩别说了,我看明白了!” “你看明白什么了?给说说!给说说!” “我看这个周一圈就不是人!是个蛤蟆精转世!不然怎么那么能窜呐!” “去你的吧!” 李正缓步走下擂台,和周处汇合。周处问他,兄弟,你跟哥哥我说实话。你是人是妖? 哥哥,我当然是人!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周处道:刚才可有人说你是蛤蟆精转世! 放他二大爷的屁!哥哥,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李正只能连连的苦笑。 第三分队王辅对战第六分队陈大伟,第六分队陈大伟获胜。 第四分队赵明对战第八分队鲍天历,第八分队鲍天历获胜。 八个分队高手已然决出四强。四强还要再战,决出两强,两强相争。决出商都城西区第一高手。 四个人又得抓阄,选出自己接下来的对手。几个人伸手摸出纸条,交给裁判。也是趁着这个功夫,让几个人休息休息。 四个人里有三个祈祷不要碰见周正,不碰到周正,自己很有可能是商都西区第二。也不算丢人,回家以后朋友们问起来,自己也好有说的。 人家一问:“听说你去参赛了?得了个第几名啊?”我要是说第二,还说的出口。败给冠军不算太丢人,要是第三和第四可就说不出口了!第三和第四你也好意思提??丢人呐! 第一分队孙斌对战第六分队陈大伟。 第二分队周正对战第八分队鲍天历。 孙斌和陈大伟长出一口气,加上周正。三个人一起看向鲍天历,孙斌和陈大伟眼里满是鼓励和赞许,李正还是笑眯眯的冲着鲍天历点头。 鲍天历说,我弃权。心说自己刚才看周正的比赛了,自己和人家绝不可能走过一个回合。身法太快,拳太好!自己干嘛非得上去自取其辱呢?不如我不动手,我弃权!动手必输,不动手还有所悬念,我不跟他动手,反正我没输! 陈大伟憋足了劲要胜孙斌!西区第二肯定比西区第三说起来要好听!第二其实已经意义不大了,那也得争! 没参加过竞技比赛的人,不会懂第二和第三的意义,更不会懂第一的意义。陈大伟和孙斌,他们俩懂! 陈大伟手中一条十三节软钢鞭,最不好练!这种软兵刃练不好就打自己。陈大伟在这条鞭上下过很大的功夫,对自己很有自信。 孙斌手里一对护手钢钩,专破刀剑之类的硬家伙,对付软鞭他没什么经验。这几天回家老是琢磨怎么破剑,哪有精力琢磨干别的?孙斌心下里一琢磨,看来我得用着巧。不可强取,万一输给这条鞭,我练的破剑之术不就白练了吗? 所有的观众,也包括李正在内。都想看单鞭对双钩,都觉得稀罕。 擂台上护手钩先动手了,他是一对,一钩在前,一钩在后。前钩试探,后钩伤人。孙斌心里知道,这条鞭打自己,自己绝对不能挡!因为它是软的,一挡正好抽自己,抽上就是一条肉。 陈大伟把一条十三节软鞭一甩,真好看!身法柔美,软鞭随身而动。或是吐,或是缠!招招有法,式式精髓。够着步眼,单鞭向着孙斌一吐,如同一条毒蛇的相仿!孙斌向外一拨,单鞭回撤,扭身又是一鞭! 孙斌心中有个主意,这条鞭实在难缠!我不如拼着舍弃一钩,然后取胜!怎么舍?说白了,就是把钩当暗器。扔陈大伟一下子!趁他一慌,剩下的一条钩再上。 就这么干!孙斌心里主意一定下来,脚底下就有准了,默默地等待着最佳的抛手时机。 陈大伟可想不到这里,他打的正欢!正占着上风!突然面前出现了一支钩!不对啊?怎么还带出手的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来不及了!只能向后一个铁板桥!躲这一条出手钩! 孙斌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就到跟前了!等陈大伟翻身起来,一条钢钩整在他的咽喉! 陈大伟苦笑认输,问孙斌。什么时候你改练暗器了?这招够损的啊! 孙斌知道自己够缺德的,嘿嘿一笑,说自己刚琢磨出来的,实在是没办法。不这么干,赢不了你。孙斌啊孙斌你可真够缺德的!没关系!有收拾你的人! 李正倒是欣赏孙斌的机智,有力使力,无力使智,正是取胜之道。自己站起身形,不等人叫他,走向擂台。 两强,第一分队孙斌对战第二分队周正。 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比赛了,赢了的就是西区第一! 所有的观众都没见过李正用剑,除了周处。周处见过李正的剑,当初梧桐道长在自己家考验李正,李正三丈进剑接杯!自己记忆深刻,他一看李正带剑上场,反而踏实了许多,他对李正的剑,极有信心! 大家都看着这个拳法凌厉的年轻人仗剑走上擂台,哄的一声,大家齐声叫好!为李正的风采叫好!真精神的小伙子啊! 刚才比赛李正没有带着剑,空手比武,是一种气质。这回带着剑!气质为之一变,又是另一种气质。 一袭青衫,肋下佩剑,昂首挺胸,好似松柏。脚下一双黑缎子面的快靴,收拾得那么利落。腰里是一条小牛皮腰的带,勒出狼腰,岁数也年轻,显得肩宽腰细。两条浓眉,一双细眼。这回没笑,抿着嘴唇。自有一股英锐之气,不由得你不叫好! 第46章 周一剑 别说观众们爱看,就连对面的孙斌都爱看!这样风采的人物,才配赢我孙斌!我输了也不丢人! 孙斌捡回自己的那条单钩,双钩握在手中。心里稍微平静,这几天自己研究破剑术。研究的可不少,就是不知道周正的剑术是什么路数? 李正长身玉立,左手按住剑鞘。右手向前一伸,意思是让孙斌动手。 孙斌这几日用钩破剑,可是下了大功!自己找了无数剑术高手来帮自己拆招,自信什么剑术没见过?只要是见过的剑招,自己的护手双钩就有破你的办法! 自己设想了一万多种破剑招的钩法!这就叫兜里有粮,心里不慌。想到此处,也是用钩虚空一点,说了个请字。 请字从喉咙吐出,经过牙齿,又经嘴唇,尾巴还半截在嘴里,请字的声音还没传遍全场,只传到李正的耳朵里。 剑到孙斌脖子了……冷森森的一把长剑让一个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形之人,直直搭在自己脖子的一侧! 孙斌这时候恨周正都恨不起来,如果是自己不够努力,整天的吃喝玩乐,不肯用功。输了活该,总愿自己贪玩。可自己没有啊! 自幼修心习武,从来不敢懈怠。孙斌深知天下英雄无数,必有高人。自己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专心用功。 如果是因为运气,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因素,输了个一招半式。自己不服,回去再练!等自己练好了,练精了,再回来报仇! 孙斌面对这把剑,连报仇的心没有。实在是没有人家快,没有人家好。要想击溃一个人,就从他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他。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也叫杀人诛心。 孙斌双钩嘡啷落地,眼神涣散。好像魂魄都让这一剑击散了。 李正看出孙斌的状态不对了,这个人受了刺激,如果不给他排解排解,怕是后半生都难以寸进。李正撤身收剑,将孙斌的双钩捡起来。 “孙大哥,我本是会境巅峰之人,我习武的过程几经周折还有些离奇,一般人一生也难碰到一次,七老八十的通境之人,我手持长剑,谁也不惧!我赢了您,一点也不稀奇,我要是输给您,我不得拔剑自刎吗?白瞎了我几番奇遇!” 孙斌听到此处,眼神才聚起光来。心道原来如此,我输的不冤!那个精悍的汉子又回来了!冲着李正大喊一声:周一剑! 所有的观众都跟着喊:周一剑!周一剑!要不裁判的职业素养高,恨不得也跟着喊起来!估计下次再有李正的比赛,就不是周一拳,而是周一剑了。 李正见孙斌斗志回归,心下稍安。 如果说孙斌之前对李正的感觉是对手,存在一种挑战的态度,那么经过这一场比赛以后,对李正更多的是钦佩。他知道李正看出自己意志消沉,所以说出一片言语,开导自己。怕自己一蹶不振!心里满是感激这个年轻人。 今天比赛的六个分队的高手都没有走,都等着看完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以后,大家聚拢过来,将李正围在中间。说来年的七月七李正要代表商都西区出战。 因为商都本是豫州的首府,所以整个豫州的高手,都会来商都会战。李正是主场作战,到那时我们七个人来给你加油助威! 李正抱拳拱手,说感谢诸位哥哥! 观众们也不远愿散去,李正不走,他们也不走。还有的观众大喊,李正有没有媳妇!自己有妹妹,愿意给了他!不要彩礼!李正无奈,只好和周处先走。 至此,商都西区选拔赛圆满结束。商都西区第一,周正。 周处乐疯了,回家的路上周处念念叨叨,一会回去非得多几个好菜,多准备一些好酒,庆祝庆祝!李正不置可否。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与周处走到周家祠堂,李正解下腰中的佩剑,放于恩师华林周通之灵位。然后洗脸净手,焚香四注,翻身跪倒于灵位之前。 心中默念道。恩师在上,弟子本是冀州乡野一顽劣子,自幼无父无母,无人教养。就连姓名也是私塾李父所赐,李父一死,顽劣徒更是无法无天。一日起下不良之意,误入红果园。被人生擒活拿,险些就命丧歹人之手! 天不绝竖子!让我吞下麒麟朱玉,体质大变!从尸山血海中逃生!又得汪记掌柜相救,来到京都。不过是与人为奴为仆的而已!机缘巧合,我随汪记车队又前去塞北。 被凶悍之极的马匪亡命穷追,追至一片大山,也是弟子因祸得福。正要被马匪坑杀之际,恩师从天而降!击杀马匪,救得蠢徒。 弟子才得拜恩师!恩师不嫌弃弟子蠢笨,将修心之法和中平五式传于弟子,将弟子三载培养成才,赠弟子长剑一把,用来护身。 三载以来,您与我说是师徒,实则情如父子,弟子心中感恩戴德!本想学成下山,奔个前程,好孝敬恩师。没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痛哉! 若没有恩师三年栽培教养之功,李正今日如何的一剑奏功? 今天弟子得商都西区第一,不敢骄傲。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弟子会更加用功,绝不会堕了“中平一剑”的名头!弟子要用您传于我得这把剑,斩出一个未来! 默念完毕,李正叩头起身。扶起周处,二人携手走出祠堂。 战斗总是能让人进步的!这十几日比赛,李正收货极大,每次都看似轻描淡写,其实不易。自己对运气之法又有感悟! 自己身在周家,吃喝不愁。也无大事每日继续修心习武。一日也不敢间断,比往常更加用功。 这天清晨,李正正在打坐运功,忽觉得丹田气海之内一阵翻涌,真气乱窜?李正心内大惊!莫非自己这是走火入魔之兆? 心下不敢怠慢,默念恩师传授的修心秘术,越念越是烦躁,有压不住之感!丹田气海之内普通沸水沸腾一般! 李正虽然年轻,但每逢大事有静气!按照修心秘术中的口诀,将自己的意念团聚于脐下三寸丹田气海,始用河车搬运,运至周身。 第47章 晋入通境 李正用河车搬运自己的丹田真气,灌于周身,运行一个大周天,而后行收摄之法运回丹田气海。竟无济于事!真气依然沸腾!这也是李正福至心灵! 又是一个大周天,李正不把真气向回收摄,而是顺着周身大脉,运于右臂之上,聚于掌心劳宫。发气成声!发气离体! 李正心内大喜!不由得左右开弓,啪啪啪又是几掌!他面前三丈的树木让他的掌上真气打的随之摇摆,此时晴空万里,哪里来的风?分明是通境之人的掌风! 李正时隔一年,晋入通境! 不知道八十岁的梧桐道长晋入通境以后是什么表现,反正李正跟他绝对不一样!因为李正年轻啊!李正就像是得到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小男孩,不玩个痛快绝不罢手! 也没告诉周处自己晋入通境的事,在周家天天吃饱喝足以后,除了练功打坐修心练剑。又多了一个任务,就是用掌风摧残周家的树木,不把自己气海丹田里的真气发泄干净,誓不罢休! 一晃三月有余,李正突然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自己和梧桐道长采的镜海花来。收起自己的长剑,将镜海花找出。 用梧桐道长留下的瓷瓶之水,将镜海花送服。不多一时,李正只觉得丹田气海一阵暖意洋洋。煞是舒服!梧桐道长没有骗自己,果然对稳定通境有奇效。 自己的掌风虽然能打三丈开外,可是总觉得威力有限,并不能开碑裂石,与自己想象中的威力,差了老远。 将真气灌于剑上,并不能发出剑气。除了自己的掌风有所提升以外,对于剑气发不出这件事,李正是耿耿于怀。 他心想难道要到精境才能发出剑气吗?自己见过唯一的精境中人就是自己的恩师,想当初,自己的恩师就是一指剑气杀了那个马匪。应该是精境才能喷发剑气。想到这里李正不由得感慨起来。 自己这个年纪,能有通境修为。竟还不知道满足,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知足呢? 李正想到这里又一拍自己的脑门!李正啊李正!你真是个混蛋!非也!修行之道,岂能满足!正该勇猛精进!错过机缘,岂不是后悔莫及?要抓住一切可以让自己进步的机缘!才是修行正理! 李正修为进入通境,心境也随之变化! 京都,育英堂总部,孤独小楼。 “大哥,出大事了!”明月进来找青峰。 “慌什么,慢慢说。”青峰坐正身子看向明月。 宗门传信:说原始魔宗的大魔头穆云天抢到了一个天外之宝。被魔头的手下看中,于是暗害魔头,想得到密宝。暗地里将魔头的私人洞府位置出卖给了咱们玄天宗,本宗现任宗主林觉安亲自出手,以御正天心决将魔头打成重伤,抓回宗内。 用宗内的南明离火日日夜夜折磨此魔头,魔头苦熬不住。说出自己被捉之时,自己用无上魔功将那个东西转移进了扶摇山传送门内,宗主一查扶摇山公用传送门的坐标记录。 那个东西极有可能落进了这片疆域,这片疆域又正好是咱们玄天宗管辖的范围。 宗主亲令,凡事玄天宗管辖范围之内,无论是谁,上交此宝。宗内长老,会亲自传授上交之人无上玄功,以及随意挑选宗内道藏正宗,金液化丹之法。大哥!此事如果让咱们办到,岂不是让你我兄妹凭添五百年寿命!” 青锋猛的来到明月跟前,此话当真? 转身又一想,哪有那么容易!且不说穆云天说的是真是假,那种修行了上千年的老魔头心智之坚定,堪比金石。嘴里怎么会有实话?他胡编乱造一个借口,就为躲避刑罚,也未可知。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扶摇山公用传送门,正道也用,魔道也用!四通八达。沟通无数疆域,恐怕就是让那些成真证圣,跨鹤登仙的大能者也猜不出去了哪里。 宗主是如何判断的?宗门说那个东西长什么样子没有?是金是玉,是活物,还是死物?是法宝?还是丹药?多大?什么形状?有具体的信息没有? “没有,连穆云天也没来得及看,宗主就打上门了。” “那怎么找?青州的御龙山传送门有变化没有?” “我时刻关注着呢,没有变化。” 那让我们怎么找?什么信息都没有!就抛出个奖励之法!跟大海捞针有何不同! “大哥不闭着急,要不我把两位哥哥也找来,大家商量商量。” “嗯,也好,你去将他二人找来。” 不多一时,四人齐聚。 “大哥!这事是真的吗!咱们要是真能找到,那可就太好了!” “重手,我看没那么简单,大哥分析的对,这件事无异于大海捞针。” “哎呀,我说大哥四弟,你们平时脑子不是好使的很吗?今天怎么糊涂了?” 青峰琼楼看着重手。 “反正宗主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是什么东西,咱们干脆随便找个东西上交,就说它是!不就行了!” 三个人看傻子一样看着重手。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据我所知,宗主洞破期巅峰修为,半步神魂。一身通天玄功,鬼神莫测。你我能瞒的过去?被宗主知道咱们骗他,我兄妹四人,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想吧!我不管了!” 此事太过于缥缈,不必空费精力,只需要通知九州各地州城府县,时刻注意变化就是。有什么异常,迅速上报,我们再去查探。 当务之急还是为宗门选拔人才的事情要紧,这才是看的见,摸得着的。 “是,大哥。”三人退出去。 青锋何尝不想替宗门办此大事,奈何条件太过于苛刻。自己开识期巅峰都已经一百多年了,迟迟不能成丹,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那金液化丹之法对自己的诱惑力是最大的! 着急要是有用的话,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给你一点希望,然后再给你掐灭。天道最爱干这事。 青锋活了这么多年,深有体会! 第48章 天外来客 “我打死你个败家子!你别跑!你回来!老子辛辛苦苦挣的钱!就是让你这么挥霍的吗!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包!”一个一身绫罗绸缎的员外打扮之人,拿着根棍子追另一个只穿一条短裤的人。 包掌柜今年六十岁了,年轻的时候事业心太重,没娶媳妇。光顾着挣钱了,等自己四十岁时才想起来结婚。夫人过门以后还挺争气,没两年给包掌柜生下个大胖小子。取名包善才。 包善才是真散财!从小到大,包善才是要金给金,要银给银。包家也有钱,搭着包夫人也宠这个孩子,要星星不敢给月亮。正所谓,慈母多败儿,严父出孝子。包掌柜一直忙于自己的买卖,没空管这个孩子。 等想起来管这个孩子,孩子已经长疯了,就跟小树一样,从小不给它修理枝枝蔓蔓。等它长成大树,你可就费事了。 包善才年轻轻轻,养成了吃喝嫖赌的毛病。一天不花个百八千两银子,用他的话来说,那是浑身难受。包公子是东海之滨有名的败家子,干别的不行,花钱可是一门灵。 吃喝花不出什么大钱,没听说吃喝能吃破产的,你只要不浪费。嫖也没什么意思,你总有个够儿吧?总去也没什么意思。唯独这个赌!这可是个无底洞!任你金山银山也扛不住一个赌字。 包少爷最爱赌,每天磨叽着跟自己的娘亲要出钱来,转身就进赌场,不输个精光绝不出来!有人也劝他,让他休息休息,缓缓手气。赌徒要是能被劝住,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坑家败产的事了。 今天包公子正耍着呢,衣服裤子都输进去了!就剩下一条裤衩子。正骂自己的手气不好,点真背的功夫,自己的爹拿着棍子就来了,非要打死自己。顾不得难看不难看了,跑吧! 一直跑到东海边上,天气已然是深秋了,包善才就穿一条短裤,又是海边,海风一吹。把个包公子冻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包掌柜不追了,六十的人了。追不上小伙子,告诉包善才:别回家!回家打死你! 包公子有志气,说不回就不回。天至傍晚,他找了个破杂草跺,掏了个洞钻进去还算温暖。肚子里没食,身上无衣,包公子哪里受过这罪!心里琢磨着要不自己回家吧!让老头打死,也别冻死饿死在外边!自己回家不找爹,先找娘,娘疼自己。 包善才想到此处就往外钻,正看前边天际,突然出现一道火光。一个流星,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带出一条火红的尾巴!速度极快,冲着包善才就来了。噗通一声!落进东海之中。 此时正是天刚黑的时候,四下无人,只有包善才一人看到。他愣住了,什么东西?知道那片水域不深,自己的水性完全够用。可是这会好奇心再大,又冷又饿也得顾全性命!不管了,先回家! 包夫人可就跟包掌柜玩了命了!自己的爱子被你这个老东西赶跑了。到现在也不敢回来,他要是有什么闪失,自己也不活着了。要跟老东西把命对了! 这时下人去告诉夫人,少爷回来了,包夫人把老头一推。找自己的儿子去了。包善才一看见自己的娘,知道自己活了! 水食一进肚子,身上一披衣服。包公子踏实了许多,将自己的娘安抚好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起来刚才看见的事,这会他脑子也清楚了很多,自己不能往外说。 自己非得把它捞上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包公子家里不缺钱,是见过世面的人。那也没见过天上的流星啊?这回我算是能见到了。我得好好谋划一番! 大周新历64年11月,商都,周家。 李正前段时间突破了通境,经过这段时间也掌握了许多发气离体的窍门,又服用了和梧桐道长采来的镜海花,稳固自己的境界。 这一日正在家中打坐,也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忽然就动了心思,想出去转转。 他找到周处,说自己静极思动。想出去看看大周的名山大川,游历游历九州的景致,好增长些个阅历。特意跟哥哥你说一声,自己明天七月七之前一定回来。 周处问他你有什么计划没有?有银子没有?李正说没什么计划,我有一本游记。我顺着游记记载的山水一路闲逛呗,银子我有。还很多!哥哥不必挂念。 辞别了自己的老哥哥周处,又去周家祠堂告诉自己的恩师,自己要出门远游。增长增长自己的阅历。给自己的恩师磕个了头,上了柱香。套上大黑马,出了商都城。 商都城官路之上,李正拿出景和游记。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心下道:我随机打开游记一页,游记上的风景是哪里,我就去哪里。李正随意翻开一页,青州东海之滨!好!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海!就去看海! 架!一辆大黑马直奔东去! 包善才等第二天天气正午,自己来到海边。才一脱衣服,立马又把衣服穿上了。实在是冷!不行,这我怎么下海啊?算了!算了等明年开春再说!他本是意志薄弱之人!稍微遇上点困难,他就放弃了!如果是李正,就是隆冬腊月也要下去! 包善才将这片区域做了个记号,溜溜达达他又回去了。 李正这一出门,才知道大周山河之壮丽,风景之优美。又是深秋季节,路边的树木已然全变黄了,红的黄的。堆堆叠叠,由远及近。不由得让人心境平和,李正从小又是农家顽劣子,别的季节他都不爱,最喜硕果累累的深秋。 大黑马车上,吃喝酒食一应俱全。李正也不着急赶路,走走停停。每当路过一处美景,必要以美景为下酒之物,观景佐酒,颇有些个文人骚客的意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下过小雨的深秋,最让人舒服。大黑马好像也喜欢这种走在路上的感觉,他也讨厌窝在马棚里,每次跟着李正出门,它都十分昂扬,透着那么兴奋。 第49章 千里窥夫 李正东出豫州,豫州边界,一条蔡河横贯在李正的面前。河水清澈见底,岸边树木俱都发黄成斑,河鸭点点,虽然快入冬了,看着倒也有些生机。 停下大黑马,李正手按腰中横剑,长身玉立,站在河堤,揽看河景。 河堤上走来两位公子,一个身穿白色长衫,一个传灰色长衫。头上蒙着文生公子巾,脚下都是布鞋,穿灰色长衫的背后还背着包袱,身材都很瘦小。 脸上看,二位公子都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其中灰色长衫的这位嘴里还不闲着,嘟嘟囔囔的。 “小姐。” “嘘!不是跟你说了吗!叫公子!”白衫公子低声训斥。 “是是是,公子!行了吧!” “记住了啊,再犯这种错误,我把你嫁给后厨老张?”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丫鬟都是陪着小姐走的,小姐嫁给谁,丫鬟也得嫁给谁。难道说公子心中喜欢老张吗?” “我打死你!” “别闹了公子,前面有人。” 这二位公子原来都是女扮男装之人,穿白色衣服的这位叫南宫子娇,灰色衣服的是她的随身丫鬟金环。这位南宫子娇是扬州修心世家南宫一族的小姐,家中有个哥哥,叫南宫子林。 南宫子林一身会境二层修为,在南宫家很是被看重,最近又刚刚结了婚。哥哥结婚是好事,南宫子娇对自己的嫂子很是满意。 这天南宫子娇的母亲将她唤到跟前,说你哥哥已经完婚,该轮到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爹爹和娘亲再舍不得,也得把你嫁出去。 南宫子娇问母亲,也没人来家中说媒,自己就是想俩也没人啊?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嫁吧? 看着出落得白皙娇美的女儿,南宫夫人低声一笑,怎么没有?咱们南宫家和东海之滨的古武龙家十分交好,你还在娘亲腹中之时,就被你爷爷许配给龙家的大公子了。 “娘亲,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啊?” “这些年不是没人上门提亲,都被你爷爷和你爹婉言谢绝,他们可一直还记得和龙家的婚约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龙家老是不开提亲,真是奇怪,总不能让咱们先去提吧?” “娘亲,不来就不来呗,反正女儿也想陪娘过一辈子。”南宫子娇搂住娘亲的手臂笑道。 “那怎么能行啊?傻姑娘,净说傻话。” “娘亲,只是不知道那个龙家大少长的怎么样啊?” “傻闺女,这你放心!我虽然没有见过龙家的少爷,但是我见过龙家家主和他的夫人,龙家家主丰神俊郎,仪表堂堂。他的夫人也是风姿绰约,甜美贤惠之人。不然你爷爷也不能把你许配给龙家!”南宫夫人骄傲的说。 哪个少女不怀春?没有,更何况还不是少女了。南宫子娇已经二十多了,自己从娘亲口中得知自己还有个娃娃亲,这心里就一直放不下这事。 又听自己的娘亲说龙家公子必定是个翩翩美少年,心里更是百爪挠心。她一有心事,平时的行为就能带出来,被自己的贴身丫鬟金环看出来了。小姐最近老是一个人发呆,必定是有心事,我不去问问她,给她排解排解。 南宫子娇被自己的贴身丫鬟一问最近这是怎么了,自己的丫鬟从小和自己一块长大,二人从来没有秘密,对丫鬟合盘托出。丫鬟心里明白自己早晚得跟着小姐出嫁,心里对这位龙公子也是十分期待! 主仆二人从今以后没别的事了,整天的讨论龙家,龙家长,龙家短,龙家的蛤蟆几只眼。越讨论越生气,生气为什么还不来定亲! 南宫子娇从小就受宠无比,无法无天。既然你不来?那我去看看你!看看你这个负心汉!为什么还不来娶本小姐! 打定主意以后,将心中所想对着自己的丫鬟金环一讲,金环也是个糊涂蛋,举双手赞成! 一主一仆哪里出过远门?连扬州都没有出过,让金环和别的下人打听了青州的方向。有找了两身男人的衣服,钱倒是不缺。二人收拾包袱就偷跑出来了。 没想到跑到北方可坏了,北方正值深秋,秋风一吹,冷啊。主仆二人的衣服单薄,正准备找个成衣铺子买两身厚衣服,来至在蔡水河畔。 “公子,公子,你看前面那个少年!”金环偷偷让南宫子娇看李正。 李正最近刚刚晋入通境,正是人生进取得意之时,身材又十分挺拔,好似松柏一般。顺着河面吹来的秋风吹的李正的青衫飘起,乌黑的头发散在后脑,仗剑而立,揽看河景。真好似画中之人。 正所谓,功名看气宇,事业看精神。李正往这里一站,就透出一股与众不凡的气质来。 南宫子娇顺着金环说的一看,心中暗道。好精神的少年!估计和我心中的龙公子不相上下! 李正发现有人看他,扭身对着两位公子一笑,白牙相对。俩人一看李正发现自己偷瞧人家,还对这自己笑了,主仆二人脸上一红。也是对着李正点了点头。没好意思跟李正搭话。 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自己喜欢的人,越不敢说话,怕丢人。怕自己给他人留下不好的形象。 南宫子娇转念一想,我现在是个公子,公子遇公子,应该上前搭话。嗯!应该! “兄台,倒是好兴致啊!” “请了,请了,此处河水清澈见底,视野开阔,倒是个适合游玩的好去处。” “那边的大黑马是你的吗。”金环问他。 “正是在下的。” “你出来玩还带着马啊?” “不是在下带着它,是它带着在下。” “那你知道此处哪里有城镇吗,或者是卖成衣的店铺,我二人都是南方过来的,并不知北方天气如此寒冷。”金环又问。 “在下也是初来此地,并不熟悉此处人情,抱歉了。” “那你要去哪里啊?”金环还问。 阿环!不可无礼!南宫子娇拦住了金环,冒昧的问人家的行程,是不礼貌的表现,所以南宫子娇刚才没有拦着金环,听金环口出纰漏,所以出言阻止。 第50章 讹诈 李正倒是无所谓,大大方方的就把自己的去处告诉二人了。说在下要去青州东海之滨,自己生在大平原上,从未见过大海,所以前去看海。 “太好了,我们也是!大家顺路,不去一同前去吧!”金环兴奋道。 “这个?还是分路走吧!路上大家可能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李正看出来了,这是两个女子! 刚才离得远,自己没注意。等二人离的自己近了,李正就发现不对劲,第一,这二人的虽然身材矮小,骨骼不大,胸肌却是发达!第二,二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不像是男子的皮肤。第三,脖子也太细了,太白了。 自己绝不能跟这二人一同上路!自己这个年纪,她俩这个岁数?有会说的,可有不会听的,舌头根底下压死人,跳进蔡水洗不清!自己得顾全自己的脸面!所以婉言谢绝。 南宫子娇一看人家不同意,与李正笑着告辞。自己带着金环先走一步了,金环给李正做个鬼脸,扭身跟着自己的小姐走了。 李正对她笑笑,回去牵上大黑马,准备寻找过河之路。 过了蔡河,李正问当地之人附近的城镇,当地人告诉他,附近有一座大的镇店,叫做故城。李正答谢告辞。 故城确实不小,虽然没有商都城的城墙高大,可是在这当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城镇了。李正牵马走进城中,寻找可以落脚的镇店。 正在此时,有一伙子人在当街吵吵闹闹。李正无心观看,依然牵着马打算从旁边饶过。他忽然听的声音有些熟悉。放下马车,往人群中一看,正是自己在河堤看到的两位公子。 此时正被一伙子人围在当中,有几个还不老实,想要动手。李正虽然对这二人只是一面之缘,毕竟是两个女子,自己不可袖手旁观。 李正大喝一声,住手!放下马车,来到人群中间。问那两个公子,为何被人围住? 金环嘴快,说自己二人找了一家客栈吃饭,结账走出客栈之时,被人不小心碰到,说自己将别人的胳膊碰断了,要二人赔偿!不然就将我们二人胳膊也打断! 李正环顾四周,见果然有一个面目呆滞的的人,抱着自己已经变形的胳膊,确实是断了!李正心说,两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将此人的胳膊撞断?其中必有隐情!再看周围的人,也都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三个人。 李正心道:这里乃是城中,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有些不太方便!此处不可鲁莽,我不如将他们诳出城去,再做打算! 于是哈哈一笑,说原来如此,我当多大事情?这就是你二人的不是了,撞断了人家的胳膊,你就该赔偿!怨不得人家! 金环刚才还以为这位是来救自己和小姐的,没想到跟他们是一伙的,瞎了自己的眼!南宫子娇也是怒目而视,心说看着这个年轻人挺不错的,没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有一副好皮囊! 李正抱拳拱手说:诸位!这两个不是外人,是我自家的兄弟,我们三兄弟来此处做红货买卖,不小心撞伤了这位朋友。应该赔偿,赔多少由大家定,自己绝不讨价还价!自己也不差钱! 有一个好像是他们当头的,说要赔一千两!不然此事绝不能完! 李正说好。可有一节,自己没有随身携带一千两,自己的货物红货和金银都在城外,如果不信,可以去看看自己牵着的马车上,只有一个箱子而已。 李正说完这片话,扭头训斥南宫子娇和金环: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你们不要惹事吗?买卖要紧还是贪吃要紧?父亲大人将数万两银子的货物交给你我!耽搁了行程,我怎么担待? 南宫子娇和金环不知这个年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搭话,只是看着李正。 领头的一听是做珠宝买卖,猪油蒙了心。他本来就是职业碰瓷的人,专门在这城镇里等着过路的外地人坑骗。今天手下来报,说有两个公子打扮的,看着是外地人,结账的时候包袱里有大把的银子,估计得有上千两! 这才设下圈套,专门碰瓷两位年轻的公子,没想到这两位公子还有个兄弟!是做珠宝买卖的!自己这回不讹他们了,自己抢了他们的!如果干它一票大的!后半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再说了,这一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再加上两个瘦弱的公子,能翻起什么浪来,就算他们城外有自己的车队和人,自己也不怕!自己多带些人前去,况且我们确实是胳膊断了,我占着理我怕啥? 有何不敢!去就去!偷偷嘱咐手下的人,把人都叫上,带上家伙,今天不碰瓷了!改砸明火了! 一帮二三十人,浩浩荡荡的跟着一辆大黑马车出了城,李正牵着马也不回头,你爱跟着多少人就跟着多少人。爱拿着什么就拿着什么。 走至在一处人烟稀少之所,李正不走了。把大黑马一停,将两位公子拉到自己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这帮人。 领头的问,为何不走了?李正扭头告诉他说有个老朋友不让他走了! “老朋友,谁啊?请出来看看!” 李正把自己的右拳头一亮,左手指着它说:就是它不让我走了,它说它有点痒。 领头的一看,气笑了。娃娃,我就知道你有这一出,你不会老老实实的拿出钱来的。我为什么跟你出城来?敢跟着你出来,我就不怕你耍诈! 你有珠宝也罢!没珠宝也罢!就那两个绵羊身上的钱就够兄弟们这一趟了,你非要自己作死,可怪不得我了。这个地方正好没人,把你们三个宰了,然后一埋!这回我连你的马车都给抢了,看你还敢跟我动心眼! 南宫子娇和金环一看,我命休矣!在城中争执,好歹还有些围观者,自己顶多破财!如今倒好,不仅破财,还要亡命! 这个年轻人未免太过于托大,他孤身一人,虽说肋下有剑,可也打不过二三十人啊!这可如何是好?朝思暮想的龙公子没见到!倒是陪着这个小公子要去死了!唉! 第51章 真爱的考验 那个领头的告诉李正,你现在跪下来求饶,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但是要把你的舌头割掉,眼睛扣出来,四肢打断,扔在大街替我们乞讨。 看见这个断胳膊的人了没有?你真以为他平白无故的断了吗?没人帮他,他自己可断不了,一会让你也尝尝! 说完以后一帮人哈哈的大笑,看向三人,就好像看待三条绵羊一般! 李正问:那个断胳膊的人,是你们自己人打断的吗? “不错!他以前也是有名的好汉!老爱替人打抱不平!得罪了我们。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让弟兄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他这条胳膊三年了就没长好过!只要他一好转!我就给他打断,他就是你的下场!” 南宫子娇和金环听完这片话,气的的浑身乱抖!你简直是罪大恶极!她主仆二人都是自小生长在富裕之家,何曾知晓过如此肮脏龌龊之事!一时听来,难以接受! 李正对这种采生折割的事也只是有所耳闻,如今被自己碰到,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畜生,自己的道心怕是要有残缺! 好李正!如同猛虎扑入羊群的一般!李正也是恨这帮人,手下就没留活口!他刚刚晋入通境!在周家只是以掌风劈树,这回该劈人了!掌风过处,就是一团血雾! 南宫子娇和金环看傻了眼,她二人不是没见过高手,自己的哥哥南宫子林就是高手!可要是比起这个年轻人,可还差远了!如此的武艺!简直是生平仅见! 一帮人眨眼间就被李正以掌风活活劈杀!就剩下一个领头之人和那个断胳膊的。李正眼睛微眯,像个鹰隼一般盯着他。 领头之人一看如此情景,假装自己被吓疯了!大喊大叫!鬼啊?!鬼啊!? 李正也不拦着他,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表演,等他喊的差不多了,才出声阻止了他。 “行了行了,别装了,别说装疯,就是装死今天也救不了你,你这个活畜生!我要是杀了你,是便宜了你。这样吧!你既然把这个人的胳膊打断,他以后如何的生活呢?我给他找个饭碗吧!” 李正过来薅住畜生的头发,让他张开嘴。他岂肯听话!李正有办法!单手捏住畜生的一臂,微微用力,将畜生臂膀内的骨骼生生碾碎!不由得这个畜生不张嘴!疼坏他了!你也尝尝这个滋味吧! 李正看他张嘴,猛然间往他嘴里插了个树枝,他向外一吐,舌头正好露出来!李正看准时机,用手一托畜生的下巴,一张狗嘴把自己的舌头就给切下来了!满嘴是血! 李正照着他的后脑一拍,畜生两个小鸡蛋大小的眼珠子就从眼框子里掉落出来,还连着两根肉筋!疼的他自己就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拽下来了!满地的打滚!如同一条被人从水中刚刚捞起来的活鱼!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我要你一辈子都给这个人当饭碗!李正用脚踩住畜生的脖子,用自己的双手活活的将他的四肢寸寸碾碎!大罗金仙在此,也医治不好此人! 李正站起身来,对畜生言道:我还应该将你的蛋黄也给挤出来,可是我又是个干净人,我怕脏,算了吧!估计你以后也没法再用了,留着就留着吧。 世界终于清净了,畜生疼昏过去了。李正走到那个断胳膊的人面前,用眼仔细观瞧。在这个人的眼里看出解气和解脱的神态,李正相信畜生说的话了。 李正为何要去看那个人的眼睛?就怕有漏网之鱼!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万一那个断胳膊的人是自愿的呢?李正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假的,断臂之人必然会露出恐惧! 李正对着断臂之人说道:“这个人以后就归你了,千万别让他死!他可是你的饭碗,你将他扔到大街之上,让他给你讨饭吃吧。他死了,你可就没有饭门了。” 说完也不停留,将南宫子娇和金环扶上大黑马车,悠悠的走了。 南宫子娇刚刚经历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大起大落!这会还没缓过神来,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只知道有个比畜生还狠的魔鬼在赶着马车。不过自己为什么不害怕这个魔鬼呢? 金环忍不住了,在马车上尖叫起来!李正也不阻止,任由她叫。谁经历这种事情也难免紧张一些。等她不叫了,李正才开口。 “车厢中有水,叫累了就喝点水吧,大声的尖叫,通常对嗓子不好。嗓子不好就容易引起发热之症,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金环不再叫了,赶紧拿水,给自己的小姐也拿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南宫子娇看着李正的背影,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李正,那时他按剑而立,气度不凡。第二次见李正,他出言救了自己,自己还以为他也是坏人,险些误会了他。 等到李正收拾那帮畜生,南宫子娇可看不透他了,这分明是个小小年纪的少年郎,为何会有如此的雷霆手段?这个背影深深的刻在南宫子娇的心里! 南宫子娇自己不知道,更有冲击力的还在后边呢!更可怕的事还在东海之滨等着她! 李正怕两个人吓坏了,有心给她二人排解排解,说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也不管她二人听没听,自顾自的讲起来。 一对年轻的男女夫妻被一帮坏人抓住,坏人没打他们,也没骂他们,但是想考验考验他们是否真的相爱。如果是真的相爱呢?自己就放他们走。如果不爱!就将两个人都弄死! 于是告诉夫妻二人,拉些屎出来,让夫妻二人互相吃下对方的屎……如果吃得下去,就是爱对方,坏人就放他们回去。如果不吃?说明不爱!别想回去了! 夫妻二人没有办法,只好照做!都吃下了对方的屎,坏人一看,果然相爱!随即放二人回去。 回去的路上妻子非要跟丈夫离婚,丈夫百思不得其解,你我二人死里逃生!正是情坚意合之时!为何还要跟我离婚啊?妻子说你不爱我!你要是真的爱我,你他妈刚才不会拉那么多!! 第52章 同名同姓 滚滚红尘,茫茫孽海。肮脏烦心的事多了去了,你俩可别在意。还是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对面对未来和人生。李正听着二位假公子发出的笑声,知道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李正自己何尝不是感慨万千?世上的人多了,什么人都有。有坏人也有好人,难道说凭一个两个的李正就能杀干净吗?杀不尽杀不绝的! 南宫子娇故作男声问李正:“公子叫什么名字啊?你救了我二人,我还不知恩人姓名,岂不是岂有此理吗?” “对啊对啊!公子你叫什么?你刚才好厉害啊!什么功夫那是?”金环又恢复了那股活泼劲。 李正见她二人问自己,也不隐瞒。“我姓李名正,字表伟光。不知二位兄台如何称呼啊?” “李恩公,在下南宫子林,这是我的书童,叫阿环。”南宫子娇搬出她哥哥的名字来。 “南宫兄台,千万不要叫我恩公,叫我李正就好。” “好,李兄台!你也看到了,这一路之上我们两个弱小的女,额不男子,不知要遇到多少危险,在下恳求你,和你一同上路。” “不必客气,一同上路吧。” “嘻嘻,李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自从南宫子娇一跑出来以后,南宫家翻了天了!掌上明珠没了!?能去哪里?!这么大个活人,连带着丫鬟,都消失了?给我找!连你妹妹都看不住!你干什么吃的! 南宫子林被母亲骂了个狗血淋头,心说她那么大的活人,我怎么去看啊!没办法,也不敢还言,再说这个妹妹也是自己的心尖!母亲就是不说,自己也会尽力去找。 从下人入手,找了最近伺候过小姐的下人,问问他们小姐有什么异常?又问了和金环相好的,金环有没有什么异常。 其中一个人告诉他,金环跟他打听了青州东海之滨的大概方向和大概路途。听说还置办了两身男人穿的衣服。 南宫子林陷入了沉思,青州?男人?他实在是联系不起来,又去找母亲,问母亲最近跟子娇这丫头说什么了没有?将自己从下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母亲。 南宫夫人一拍大腿,心说必是去偷偷查访自己的未婚夫了!自己跟这个丫头说了她娃娃亲的事,这个死丫头沉不住气!人家不来提亲,她反而先去看龙公子,肯定是这样! 南宫夫人将以往的经过和自己的猜想跟自己的儿子一讲,南宫子林说母亲不必着急,我前去青州一趟,将妹妹寻找回来,也就是了! 南宫子林又叫来那个下人,问清他是如何告诉的金环,怎么说的路途和方向,又问置办的什么样式的衣服,顺着这两条线索,南宫子林也出扬州了。 一路上边走边问,有没有见过两个年轻的公子,一个穿白衣服,一个穿灰衣服。也不管别人说看没看见,总之大方向是青州就对了。 南宫子林毕竟是修心者,脚程快。其实他就在南宫子娇身后不远,李正它们刚过了蔡河,到了故城。南宫子林也到了蔡水河畔。 等李正在故城城外收拾完那帮人,南宫子林也到了故城。事情就是这么巧,他要是早到一步就能碰在城中。晚到一步,李正他们又上路了。 南宫子林在故城打尖吃饭,四处询问有没有见过灰白衣服的公子。伙计说见过! 将二位公子遭到讹诈的事情一说,南宫子林一掌劈碎了店里的桌子!气坏了!自己的妹妹如果有半点闪失,自己可要大开杀戒! 又听说一位年轻的公子救了他们,南宫子林仔细盘问,什么特征的公子?伙计只说是牵着一匹黑马。一帮人出城去了。 南宫子林拔腿便往城外跑,路上看见十分怪异的一幕,一个断手之人,拉着一个肉虫子!看着像个人,又不像! 他本是极其聪慧之人,向前搭话。问有没有见过一匹黑马和三位公子,他这一问可算问对人了!断手之人给他指了一条确切的道路。 南宫子林得了确切的消息,顺着问好的道路一直狂追!他毕竟是会境中人,撒开脚力,比大黑马可快!跑了不多一时,远远的就看见前面有一辆大黑马车! 李正是出来游玩的,并不着急赶路。为的就是观看风景,体味人情。所以他并不催促大黑马,只是信马由缰。 走出故城,向东正往前走。嗖的一道黑影超过了自己的马车,拦在面前!李正勒马止辕,定睛观看。只见一个风流倜傥的黑衣男子,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的马车?” “在下南宫子林!拦住兄台的马车,是有事相问!”南宫子林报名道。 李正回头掀开马车上车棚的门帘,对着里面的人笑道:南宫兄台,有个和你同你同姓的人拦住咱们了,要不你出来看看? 李正都不用猜,脚指头都能想明白。家里的小姐和丫鬟,不定是和家里人犯了什么脾气,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家里人这是找上来了,如果这真是她们的家人,自己把这二人相托,也算有个交代。 南宫子娇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哥哥,可是自己又不能出去!为什么?太丢人了!哥哥一会问自己,你为的什么跑出来?自己如何回答?为了没见过面的未婚夫?自己一个女孩子,如何说的出口啊! 李正急于想把这二人甩掉,于是开口对马车前的人说:“兄台是叫南宫子林吗?我这里也有一位叫南宫子林的朋友,你们居然同名同姓!真是有缘分啊!” 南宫子娇听完知道自己再不出去就不像话了,只能拉着金环扭捏出车棚。对着马车前的人影垂眉道:“哥。” 南宫子林心中一颗大石算是落地,心中狂喜,面上十分严肃。死丫头!胆大包天!可知娘亲在家中是如何的挂念?世上人心险恶,你二人区区女流之辈,就敢自己出来闯荡?这要是出了什么意,你让母亲如何活?让哥哥我如何自处! 还不过来认错!我来问你!你为何跑出来啊? 第53章 包子铺 南宫子娇就怕问这个,哥哥真是讨厌死了!有什么话不能回家再说吗?这里还有李公子?让我如何回答于你啊?太难堪了些! 金环不管那个:“我们是出来看龙公子滴!” 你看龙公子没关系啊,你跟哥哥我说啊!我随便找个理由带你出来青州走一趟,不就行了?为何出此拙智啊?简直是胡作非为! 南宫子娇臊的满脸绯红。无言以对,扭头使劲白眼金环。 李正比他们几个人都高兴,可算能甩开这俩拖油瓶了!一看人家兄妹相认,自己正是抽身之际。 “我说,二位南宫兄台,既然已经相逢,想必是皆大欢喜。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是后会有期!” 南宫子林刚才关心则乱,只顾教训自己的妹妹,忘了这里还有一位,他这一看可跟李正对上眼了。李正看他,他看李正。 常言道,才子遇才子,每有怜才之心,美人遇美人,必无惜美之意!两个帅哥,或者是两个气质相同,又或者是有相同的才能和技能的人,遇到了以后,往往会和对方惺惺相惜,爱惜对方的才华。因为自己也是这种人,知道对方的技能或者才华来之不易。所以并不会嫉妒! 两个美女见了面,表面上姐姐长,妹妹短,看着和气,其实心里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恨不得把对面精致的妆容给她毁掉,对方越是漂亮,自己就越是嫉妒! 南宫子林就属于这种才子遇才子。南宫子林看着面前站立的年轻人,心里先是叫了个好!好精神的年轻人!真有个少年的英姿啊!自己的妹妹女扮男装,显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让人垂目。 可是比起眼前这个年轻的公子来说,又差了些英武之气,终究是落了下乘!我要与之结交结交。可听说李正要走。 “子娇,这位是?还不给为兄我介绍介绍?” “哥哥,这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也要去青州,所以让我们搭车。他叫李正!” “原来是你二人的恩人,即是她二人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恩公在上,受在下一拜!” “岂敢岂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万万不要客气。”李正赶紧上前扶住南宫子林。 寒暄以毕。妹妹告诉自己,既然都快到青州了,不如去看看。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如果没有李正,南宫子林说破大天也得领着自己的妹妹赶紧回家。碰见李正了,他就不着急了,跟李正有说有笑的攀谈起来。 李正一门心思要独自上路,所以显的客气,并不是很热情。可架不住南宫子林热情啊! “听说兄台要去青州,正好,我也要去,咱们四个一同前往吧!” “这个?怕是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都没什么忌讳!而且我也会赶车!不信兄台你看我给你赶车!” 南宫子林冲着南宫子娇和金环一努嘴,示意二人快上马车。自己往车夫这边一坐,三个人在马车上齐刷刷的看着李正。 李正双手掐腰苦笑,还赖上我了。 龙小包龙公子还真就在东海之滨他老人家那里都没去。而且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吃自己家附近的包子,天天早上都得去,一天不吃就想得不行。 龙家为什么不去南宫家提亲?不好意思去呗!龙小包的父亲龙入海没忘跟南宫家的约定。 不是不想把南宫家的女儿娶回来给自己当儿媳妇,实在是一言难尽!自己有时候看着自己的儿子都犯愣,这是我的种儿吗?不能吧?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龙入海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啊。 这个孩子的娘也是有名的美人,我们两个生出来的孩子,不能说风姿绝世!那也得是看的过去啊?这算怎么回事?基因突变?孩子他娘背着我在外边找人了?不能! 有时候自己特别高兴的时候,只要看见这个孩子,心里立马就堵的慌。跟吃了半斤石头一样!每次都怀疑人生! 要不是这个孩子有些修心天赋,自己怕是早就把他送人了。自己真舔着脸去跟人家南宫家提亲,这不是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吗?缺了大德了! 而且最近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一天天的还得让人给他随身带着罗汉塌!前呼后拥,一堆人伺候着!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分明是哗众取宠!哼,看来我得教训教训他! 龙小包的娘可不这么想,天底下没有娘会嫌弃自己的孩子丑,儿不嫌母丑,反过来也一样! 龙夫人自己看着自己的孩子好着呢!无非就是能吃点呗,无非就是胖大一点呗,无非就是穿衣服费点布呗?能有什么啊?龙家也不缺这点钱! 我儿子修心天赋这么好,一把刀耍的又欢,自己最爱看自己的儿子练刀,看着就喜庆!孩子都二十七八了,还不给儿子提说媳妇的事!这个爹当的!龙夫人没觉得自己儿子配不上任何人! 龙小包看着胖憨憨的,他可一点也不傻!沾上毛比猴都精,就冲他这个会享受。一般人就比不了! 龙小包也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不好,自己觉得自己挺潇洒的!一身白衣胜雪,很是**嘛!自己每次去包子铺,包子铺的老板对自己笑的那叫一个美,那叫一个灿烂!说明什么,说明他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包子铺的老板那肯定喜欢龙爷,龙爷撑着包子铺一半的业绩呢!那是主顾中的战斗顾!不管包子铺有多少库存,龙爷一来,这就算行了!能他妈笑的能不灿烂吗? 一辆大黑马车晃晃悠悠进了城。 “麻烦问一下,您知道龙家吗?就是古武龙家。” “知道啊!你们找龙家干嘛?” “不干嘛,我们听说龙家大公子不凡,想结交结交!” “你们几个没见过这位龙公子吧?” “没见过!是慕名的朋友!” 那个人憋着笑,说这位龙公子每天早上都去庆记包子铺吃包子,你们早上等着,肯定能等到的!离这不远,说着向前一指。 “好的,多谢大叔!” 第54章 想回家了 几个人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打尖住店。开了两间上房,李正和南宫子林一间,主仆二人一间。草草用罢了晚饭。早早的休息,养精蓄锐,就为明天留着精神,暗访龙家大少。 次日清晨,四人早早起来洗脸净手刷牙,一同出门,来到了庆记包子铺。 四个人一进包子铺,包子铺的伙计就看愣了。这四个公子好俊秀啊!两高两矮,身材都不算魁梧,但是风度翩翩,而且长得都不难看,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平时这样的客人一个都少见,如今一下出现四个,随即反应过来,过来伺候四个人用饭。四个人本不是为了吃包子,为的是暗访龙大少。所以特意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又不显眼的地方。 四人坐定,点了几盘荤素搭配的包子,又要了几碗鲜鱼汤,各种小菜也被伙计一一的给端上来。汤鲜味美,本来的任务都忘记了,被包子和鱼汤的鲜香勾去了注意力。几个人开动起来。 龙小包来庆记包子铺就不带着人了,罗汉榻和丫鬟什么的,那是给外人看的。去包子铺就不讲究这个排场了,龙大少一个人亲自去就行了,又是在自己家门口,不算费事。 这天早上就见从龙府大门,飘出一团白云,甩着两个肉嘟嘟的胳膊,直飘向庆记。 伙计就等着龙大少呢,天天盼着他老人家来!伺候完他老人家,自己就算是下班了! 四个人一看进来的这团白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哦!这原来是个人啊?!他们几个不认识龙大少!以前也从来没见过,更不会往那去想。 李正和南宫子林心思深沉,就看了一眼,还接着吃自己的包子,南宫子娇也还算有克制力,多看了一会,随即也收回眼神。金环可不行,她直勾勾的盯着这团白花花的一大片。她第一次见这样的人物,难免有些惊奇! 南宫子娇发现她的神态了,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提醒她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很不礼貌!金环反应过来,不再直盯,而是一眼一眼的偷瞄! 龙爷大马金刀的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来庆记包子铺的都是常客们,也都见怪不怪,知道这位是天天来,并没有觉得多稀奇。 “伙计,别愣着了!还有什么都上来吧!” “好嘞!您稍等!早就给您准备出来啦!” 好家伙,这一屉一屉的包子跟流水线一样的就端过来了,龙爷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如长江倒灌,风卷残云的一般!开动起来!一霎时,真得说风云色变! 嘴巴本来看着不大,这时候可不一样了!拳头大小的包子,竟然一口一个。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出来是什么陷的! 龙爷不吃饭的时候,这张脸看着就够渗人的,尤其是那双母狗眼!幽怨里边还带着惆怅!这会儿被包子撑在嘴里,五官挪位!脸盘扭曲!比平时更显得面目狰狞! 李正和南宫家的三位可看傻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物!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几个人想转移视线都转移不开,实在是勾人的眼神,吸引人的注意力! 龙爷发现有人看他了,他一瞅是四位年轻的公子,长得都还行。跟自己的气质差不多!也是那样的讨人喜欢!四个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想必是相同气质的人是相互吸引的吧! 龙大少正好吃了一个韭菜鸡蛋的包子,冲着四位年轻的公子张嘴一笑,一嘴的绿韭菜!李正的深沉大!还颜一笑,没什么异常!南宫子林瞪大了眼睛,连鼻孔都睁圆了!由不得他控制不住自己表情!龙爷的笑实在是看着骇人! 南宫子娇吓的娇躯一颤!赶紧低头!金环比南宫子娇又差远了,金环就觉得自己的天灵盖被人打开了,直吓的三魂袅袅,七魄茫茫!就剩下个躯壳在此!硬是让人给吓傻了! 龙公子不在乎!接着吃自己的包子,别看来的晚!比他们四个吃的加起来翻几倍还多!龙爷吃完一抹嘴,也不给钱,让伙计记账,甩着两个小肉手,溜溜达达回府了…… 几个人的目光把龙爷送出庆记包子铺,硬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收回心神,刚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甚是深刻! 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就剩下他们这一桌,来的最早是他们,目的还没达到,没准备走,南宫子娇和金环还没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龙公子呢。 南宫子林也对自己未来的妹夫也有点好奇,八卦这种事情,不分男女!他也沉不住气了,喊过伙计来问。 “伙计!今天怎么不见龙府的龙公子来吃包子啊?我听说这位龙公子天天来,今天没来,是有事耽搁了吗?” “来了啊!谁说没来!刚才你们不都看见了吗?龙爷的飒爽英姿!” “哪个啊?我们真没注意!” “就刚才坐在那里的那位?”伙计用手一指刚才龙大少的坐过的位置。 “你是说刚才的那一团吗?!” “对啊!除了他老人家,还能有谁?!” “我问的是古武龙家的大少爷!不是一般的龙公子!”南宫子林不信。 “就是他啊!如假包换?”伙计言之凿凿! 饶是李正的城府再深,这时候也顶不住了!不住的低头咳嗽!南宫子林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如堕冰窖! 再看南宫子娇和金环,二人吓得面无人色,脸都白了!眼睛也呆了,汗毛孔也开了,冷汗全下来了!刚吃进肚子里的包子,好像要造反,要出来! 主仆二人硬是捂着嘴,不让自己出丑!憋了半天,才把这股造反的势力给镇压回去!心神稍定以后,拉着自己的哥哥就往外走。 “哥,我想回家,咱回去吧!我陪着咱娘和你还有我嫂子,咱们几个过一辈子!”南宫子娇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恨不得现在就回扬州! “嗯嗯嗯,是哥哥的好妹子,有良心!走走走,咱们回家!”南宫子林拉着妹妹,看得出来,妹妹有点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别说妹妹了,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金环的梦也碎了,碎成了渣。 第55章 长毛怪物 正是隆冬腊月,城外,四人。 “李小兄弟,我们兄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家中母亲挂念,应该回转家中了。”南宫子林对着李正拱手道。 “嗯嗯,正该如此,此去南行,她二人有你陪伴,想必是安然无忧。”李正将他三人送至城外。 “李公子,不如你和我们回扬州吧!北方的冬天太冷了!等明年春暖花开,你再回来可好?”金环舍不得这个少年。 南宫子娇也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和自己兄妹转回扬州,这个心思细腻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她极有好感!但是她没有开口。 “是啊!李小兄弟,随我们回扬州吧,扬州的景致天下无双,你去了以后,哥哥带你好好转转,你说可好啊?”南宫子林更是愿意让李正随他们回去。 “哥哥,小弟做事,讲究从一而终,不可朝三暮四。我等明年开春,看完海,再去扬州不迟。扬州的美景又不会跑?哥哥你说呢?” “也罢!那我就在扬州等你!哪里也不去,说好了啊!你可一定要来!” 李正只能苦笑。 四人互相道别,准备分手。 临行之际,南宫子林又将李正单独拉到一边,避开她们主仆二人。神秘兮兮的说:“兄弟,你跟哥哥我说句实话,你对姐弟恋有什么看法?” “哥哥!小弟年纪尚小,别说是姐弟恋,什么恋也没想过啊!而且小弟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名下无一处宅院!岂能成家?” “没关系!你可以入赘啊!女方出宅院!” “哥哥!小弟家资单薄,怕是会让女方受跟着我受罪啊!” “无所谓!女方家里有的是钱,多给嫁妆!这你不必操心!” “哥哥,天色不早!快上路吧!”李正推着南宫子林往路上走。 再见啦!!! 李正看着他们走远,扭身回了城中。 “哥,你刚才拉着他说什么呢啊,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你说给妹妹听听。”南宫子娇一脸疑惑。 “是啊!少爷,你说出来啊,我看刚才李公子还推你了,你是不是没带着盘缠,跟人家借钱呢啊?”金环问。 “我们男人之间说点自己的体己话,女孩子不方便听,别打听了!赶路吧!” “哼!不说就不说,我们还不稀罕听哩!” 有人说过,男人的心胸要像大海一般宽广,容纳一切。爱看大海的人是极多的,李正没看过海,想看海。马天放也是,他也没见过海,也想看看海。 马天放生在长安,修心世家马家。今年三十开外,前段时间以会境二层的修为,和一柄叫踏浪的巨剑夺得了长安四高手之一称号。来年的雍州选拔赛,他自负手到擒来!必定能代表雍州去京都参加招贤纳武大会! 名剑踏浪,它这次的主人没有辱没它!马天放性格粗狂,天生豪迈!再加上身材魁梧!与此剑正是相得益彰!人魁梧,剑也巨大!好像天生的就该在一起! 马天放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海,那怎么行?西北的爷们,想起来就得干!说走就走!他背上自己的巨剑,大步出了长安。 东海之滨,快到年节,正是赶庙会的好时候。当地的庙会十分的热闹,远处看,城中都变成了一千红色的海洋,红灯笼,红对联,还有红红的糖葫芦。不给孩子买一串,孩子就撒泼打滚,大人无奈,只好给孩子买。热气腾腾的包子,散发着香味,诱惑着赶庙会的男男女女,打把式卖艺的,在这大冷的冬天,硬是出了一身热汗!脱去了自己棉袄,表演的十分卖力!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在今天摆了出来,应有尽有。 伙计告诉李正,可不能错过如此热闹的庙会啊!李正也深以为然,收拾好自己身上的衣服,披了一件毛领的棉大氅,肋下佩好自己的长剑,带足了银两,走出客栈。一路上走走停停,为的是观人看物赏景。 马天放是西北人,饭量大,性子也直,说话更直。从来不拐弯抹角,看见什么就说什么,自己也从来不怕惹祸!有事踏浪顶着呢! 他也来到了庙会,背后背着自己的巨剑,人本来就高!加上剑,活像个铁塔一般。找了一个卖羊肉汤的地摊,准备喝碗羊汤暖暖身子。就看见前呼后拥的一帮仆人,簇拥着一大团子白花花的肉球走了过来。 等他看清了那张脸,和脸上的母狗眼。顺嘴可就说了一句:我的妈!真他妈丑! 白花花的这位好死不死还给听见了!带着自己的人走到马天放的跟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套可吓不住马天放!那也是经常惹事的主,别说再说一遍!就是再讲十遍也没关系!我说:真他妈丑!听见了吗?! 好小子,你这是要找死啊!龙爷今天不把你的屎给你坐出来,算是你小子有造化! 来的正是龙小包,他也爱看热闹!今天带着仆人早早的就出门了,而且他一身的肥肉,不怕冷,还特别的有兴致!就为了买好吃的! 龙爷逛的正开心,走到一处卖羊肉汤地摊,就听见一句自己不爱听的话,于是上前去问,看看是不是说自己呢!不是说自己,这事就算了。要是说自己!薅过来,放屁股底下,当成板凳坐一会。 上去一打听,还真是说自己呢!而且还挺横!两只牛眼睁着自己!一脸的络腮胡子,别看坐着,这个人可是个大身材!身后还背着一条长长的包袱。那龙爷就怕你了吗?! 龙爷怪叫一声,劈手就抓!别看身材肥胖,手还真快!马天放既然敢骂,就一直盯着他呢,见这个胖子出手!自己扭身躲过一招,顺手就从自己背后拔出自己的巨剑!一道寒光闪过,横在自己胸前! 龙爷一看,好家伙!你还敢动兵刃!?抬我的刀来!我今天要砍死这个脸上全是毛的怪物! 马天放的体毛确实是有点多,络腮的胡子爬的满脸都是,也不爱听这种话。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毛长!一听这个胖子骂自己是长毛怪物,双手举剑就冲胖子杀过去了! 第56章 劝架的请客 龙爷转身提刀,铛的一声!整架住一把巨剑!好大的力气!此人气力绝不再自己之下!龙小包提起十二分精神,气灌全身!准备与此人相斗! 龙爷刚才想的是,别看你个子大,让我薅住你,你是插翅难逃!没想到这个长毛怪身手还真好,自己一手抓空,还挨了一剑!气坏了! 马天放也吃了一惊,寻常人挨自己这一剑,早就趴下了?这个胖子动都没动!修心境界绝不在自己之下!也是全身贯注,死死的盯着他! 死胖子实力不容小觑!我不就说了你丑吗?怎么了?你丑还不让说?!你他妈确实是丑,真是岂有此理!还有动手打我!我先打你吧! 长毛怪!敢和你龙爷大战三百回合吗? 死胖子!就凭你也配跟我打三百合?我三招两式就要你的命! 二人一个举刀,一个擎剑,来到了庙会当街之上,哇呀呀的就要动手! 赶庙会的人全都吓坏了,当街动手,又是刀又是剑的,还都出奇的个大!胖胖的那个,是本地人都认识,是龙府的大少爷,高大魁梧拿着大剑的络腮胡子没人认识他!心说你没事招惹龙大少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大家纷纷退开,自动的让出一个大圈来。生怕伤到自己,又舍不得离开,都想看看热闹! 好一场龙争虎斗!龙爷三十六路翻天刀法对上西北马家的三十六路无极大剑,堪可匹敌!刀来剑去,打的甚是好看!两把大刀大剑是上下的翻飞!二人都是身材胖大魁梧之人,境界也不相上下!都是苦战! 一个像是庙里的金刚,一个像是寺里的罗汉!如同疯牛对烈马!叮叮当当!极为渗人!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还有人给叫好!恨不得看一个活劈了另一个!两人没工夫听观众叫好,心里都不敢分神,谁敢分神谁输! 二人越打越勇,慢慢的众人让出来的圈子可就不够用的了,刀法剑法慢慢的都能施展开了,二人的攻击范围也越来越大!都是长大的兵刃,攻击范围本来就大,二人又步伐奇快!大人知道闪躲,一看二人过来了,早就远远的闪开了,小孩子可不知道啊! 俩人都是身材高大之人,又都浑身运气,全神贯注的酣战!不敢分身!哪里会注意小孩子!许多人都看见了那个小孩,再出声叫已经来不及了!刀光剑影就要临身!马上就要伤到这个孩子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长剑横空。身如游龙,翩若惊鸿!一道身形挡在二人和孩子中间!中平五式!第五式!返! 龙小包和马天放就感觉砍在了一道铁墙之上,震的自己虎口发麻,刀剑险些脱手。二人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得一道影子飘了过来。然后就被震开了! 震惊之余,二人一看可吓了一跳,来人单手只用一柄狭长的利剑就挡住了自己的狂刀大剑! 只见面前站定一个少年郎,右手持剑,左手护住那个孩子。将他领到一旁,送剑还鞘,长身玉立,背后的大氅护住身形,看着二人。 周围人一阵叫好!好身手!好气力!好少年!连叫几声好!这是谁家的少年??!真好汉也!! 龙小包压下心中的震惊,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年轻人!却又想不起来了,看这个小兄弟这么年轻,身手为何如此之好? 自己的大刀自己心里有数!别说是这么瘦弱的人,就是一块巨石,自己也是刀过石碎!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什么怪物?必定是修心境界远高于自己,不然绝不可能抵挡的住!这么年轻的俊杰,自己可从来都没见过! 马天放也傻了,顾不上和这个死胖子争斗,只顾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心中不住的称赞!知道自己刚才行为鲁莽,险些误伤了人!若不是这个小少年,自己岂不是个混蛋了吗? 而且自己的踏浪自己心里清楚,本身就是名剑,再加上自己一身的气功,怕不是有开山裂石之力,这个年轻人平平常常的一招,轻松接下,还震的自己的大剑险些出手!这功夫怎么练的?!看样子这个死胖子也是满脸的震惊! 龙小包不理长毛怪,冲着李正说道:“小兄弟,多谢出手阻止我二人!不然恐成大错,在下龙小包!是本地的人士,不知小兄弟贵姓?” “这个死胖子说的对!我马天放也是鲁莽,多谢小兄弟出手挽回!敢问贵姓?!” “不敢,在下李正。我看二位好汉都是身怀绝技之人,长街之上,人群众多,动起手来,难免有所误伤。以后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告辞。” 李正正在庙会上闲逛,溜溜达达。听到有人说前面起了争斗,听说是龙府的大少爷跟人家打起来了!对面也是个狠角色! 李正心里就琢磨了,现在正是庙会,人群拥挤,可别伤了人。边想边往前走,正好赶上这两个猛汉要误伤人命!顾不得别的,自己不出手,这个孩子性命不保!只好使出生平绝技,纵身行,救下这个孩子! 李正心里不愿意搭理这两个浑浑噩噩之人,说完一片话,就要告辞。 龙小包何时见过这样的人物!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如此年轻的少年英雄,自己正有结交之意!身手好就算了,长的也好,跟自己正是惺惺相惜! 赶紧出言阻止:“小兄弟慢走,我龙小包请客,以谢刚才出手相救之恩!” “不行!我请!我请这位小兄弟!我马天放就是要结交这样的好汉!”马天放也不傻!也想和李正做朋友。 “我龙小包请!我先说的!你没个先来后到吗?不懂规矩!一看就是个野人!长毛怪!” “死胖子!必须我请!不服的!跟我这把剑说话!” “怕你不成!来来来!看我不砍死你!” “好了好了,二位!二位!不要再争了!我请!我请!行了吧!”李正怕二人又要动手,只好开口劝到。二人一听,也好! 第57章 李正醉酒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好汉们在一起就必须得喝酒。李正酒量不错,比这俩位猛汉可比不上。而且这两个人都是粗人,喝酒讲究武喝,来不得文雅! 龙小包打发自己的随从回去,自己跟着李正前去喝酒,没办法!长毛怪也要跟着!心里其实不算是特别的烦他,只不过不想给他好脸色! 马天放这辈子就俩爱好,一是练剑,二是喝酒!刚刚跟死胖子练完剑,正是喝酒的好时候!又碰见了一个让自己喜欢的小兄弟,今天必须得痛饮一番! 李正将他二人带回自己的客栈,叫了一桌顶级的酒席,吩咐伙计有啥好酒都搬上来。不要替自己省钱!尽管往桌子上摆! 几句话将二位猛汉逗的是哈哈的大笑!几个人一开始还是酒盅,没一会,就吵吵着用碗!杯杯净,碗碗干! 李正虽然修心境界高,酒量可不高。自己一个人一饮一啄慢慢来,有时候都能给自己喝迷糊,更何况跟着两个人,如此的猛饮!也看出来了,这两个人心里赌气,你干我也干!看谁先爬下! 龙小包觉得自己今天收获不小,虽然跟长毛怪有些个过节,倒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最关键的就是结交了李正这个小朋友,十分的让他痛快!所以喝起酒来,不觉得醉! 他一遍喝酒一边看李正,越看越觉得有自己的影子!越看越觉得跟自己的气质很搭!再看长毛怪!真他妈的丑!身边那么大的一把剑,就不能刮刮自己的胡子吗?搞什么行为艺术?你装什么狂野啊? 马天放也这么想,自己从大西北出来,一路上还没碰见让自己倾心的人物,今天算是碰见了!一碰就是一个半!为什么说一个半呢? 死胖子算半个,第一次见死胖子是由衷的觉得他丑,自己从来没见过让自己这么恶心的人,可是二人一动手,就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了!这个死胖子倒有点本事! 再后来的这个小兄弟可了不得,自己一见就十分倾心!关键是人家这岁数!如此的年轻,还能有如此的武艺!修心境界必然在自己之上!确实难得,比自己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越看李正越觉得顺眼,自己和这样的人物在一起,不算辱没自己的形象!所以他喝起酒来,也感觉不出什么醉意! 死胖子这种不仅丑!还要穿一身**白的男人自己就是觉得恶心!哪里比得上自己!自己这才叫男人味! 李正出言道:“二位哥哥慢些饮,小弟不胜酒力,实在是招架不住,这酒性烈。” “兄弟你慢慢的饮,看哥哥我跟长毛怪一决雌雄!刚才比武没出输赢,酒桌上我可不怕他!一会我就把他灌爬下!”龙小包横打鼻梁,牛气哄哄。 “你这个死胖子!你怎么不上天呢!整个青州的牛加起来不够你一个人吹的!还把我灌爬下?你马爷从小在酒缸里泡着长起来的!兄弟你看着哥哥我的,看我怎么收拾这个死胖子!” 李正赶紧出言相拦!这俩人好像是天生的死对头,一见面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得打起来!唉!真是伤脑筋!想个办法转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李正问道:“不知马哥哥关西之人,来到这东海之滨,所谓何事啊?不知能否方便告知?” 马天放说:“当然方便,只要是兄弟你问,哥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怕兄弟你笑话,哥哥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海,所以心血来潮,想来见识见识大海!所以来到此地!一为开阔自己的心胸,二为结交结交天下的英雄豪杰!” “哈哈,真是凑巧,小弟和哥哥你一样,也是生长在内陆平原,平生也没见过大海!来到此地,与哥哥目的相同。” 龙小包说:“兄弟你信得过哥哥我吗?你要是信得过我,哥哥我从小在此地土生土长!我带着你玩耍玩耍,你看可好?” “那我也得跟着!我兄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说好了啊!可不是跟着你这个死胖子,就凭你,请我我都不去。” “跟着就跟着吧?多你一个长毛怪不多,少你一个长毛怪不少,我看我兄弟的面子,不跟你计较!” 三人又是举杯齐干! 客栈之中也有别的客人,心说这三个人怎么坐到一起来了?这一看就不是一路人啊!两个巨丑的倒是气质很搭,适合在一起喝酒做事!一个赛一个的丑。倒也不算出奇,中间这个可不一样啊! 中间这位少年郎模样虽然不是很精致,肤色也有些黑,可是气宇轩昂,一团精气神十足,十分的英锐。怎么跟这俩能坐到一起呢?白瞎这么俊品的人物了! 众人全都心中称奇,可是不敢出言,看都不敢多看,实在是其中有两位凶神恶煞的,看着就恐怖。惹恼了性子,怕牵扯到自己! 说到这里,你不佩服李正那是不行的。就李正这个定力你就比不了!俗话说,秀色可餐!面对美好的人或者物,你越看越觉得好看,心情舒畅,一高兴,多吃这么两碗饭。你碰见丑的东西,你还能吃的下去吗? 人家李正就能!陪着这两位,是又吃又喝,一点也没影响!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看不见这二位的长相凶恶!永远都是那么的和气淡然。 这跟实力有关系,李正要是当年那个晚上偷偷和二狗子偷红果的土孩子,吓死他也不敢跟这两位这么说话,可能见了这两位,都不看他们。 李正早就不是那个血泥里爬出来,跪在马匪面前苦苦哀求,只求活命的李正了。 过了年,就是十八岁。修心通境之人,一身玄功,不敢说横行天下,最起码不受制于人!外加一把长剑护身!天下像李正这样的,又有几人!! 这两位猛汉够厉害的吧?!长街之上,如同疯牛烈马的一般!在自己的面前怎么样?也没翻出多大的风浪啊?任你狂暴无比,我凭单手按之!! 李正醉了,醉的还不轻。这是他第一次醉,原来喝醉的感觉就是这样啊? 第58章 钟灵石乳 李正醉眼朦胧,看着面前的两位猛汉还在拼酒。不由得自己心情舒畅,喜酒闷茶这话一点没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龙小包提出来去自己家耍耍,有点自己收藏的新鲜玩意给二位看看! 李正和马天放左右无事,欣然接受。 三人一同够奔龙府,正进门,就听见一声很有威严的呵斥声!“孽障!你还知道回来?为父方才听人言讲,你在长街之上与人动手!简直胆大包天!今天若不收拾收拾你,怕是你还要放肆!” 李正转头观看,只见一个台阶之上,站定一个五旬左右的中年男子,长得极有威严。虽说上了一些年纪,可是看的出来这个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风神俊郎之人,就说现在也是气度不凡。 李正和马天放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估计是龙家的长辈,也没还言,只是看向龙小包。 龙小包刚喝完酒,胆子正肥!平时就不是很怕自己的父亲,现在又有两个好朋友在此,心里是一点畏惧也没有。走上前去跟自己的父亲行礼,说:“父亲大人在上,儿子跟您介绍两位新结交的朋友。” 龙入海一肚子的火气直撞顶梁门!好孽障!一身的酒气,刚才听说在长街之人与人动武,自己就在家等着他回来,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这还没等收拾呢!又找来两个狐朋狗友,哼!定是这个孩子误交匪类!看我替他打发了这两个人! “你说的朋友,在何处?”龙入海没下台阶,站在原地背着手。 龙小包拉过李正和马天放来到自己父亲的面前,龙入海定睛观瞧,看见马天放他就是一惊!好一个魁梧的大汉,身材高大,相貌威武雄壮!必是极有勇力之辈!我儿与这样的汉子交往,不算出格。 再看李正,他可有点傻眼,龙入海不是一般的人,那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精!一双风尘巨眼什么人没见过?!眼前站的这个年轻人气宇轩昂,一团精气神足满!肋下佩剑,虽说喝了酒,有点脸红,可真有个少年昂扬之气!不是凡物!可是这样的俊品人物怎么会跟自己的儿子走到一起了? 龙入海准备好的难听的话,又给咽回去了。心想这二位绝不是蒙吃蒙喝之辈,我儿与之交往,不算落了下乘! 李正明白了,这是龙小包的父亲。于是抢步上前拱手施礼:“伯父你好,小子李正,与龙哥哥一见如故,故而饮酒叙谈,酒席已毕,我们三人不舍分手,应龙哥哥邀请,前来府上做客,如果有不方便之处,我等立即告辞。” 马天放没说话,只是一拱手。 龙入海笑呵呵的下台阶,:“哪里的话!即是小包的朋友,快请入府谈话。来人,上茶!” 将李正和马天放让进府中,对二人言道:“我若在此,你们小弟兄肯定放不开,我还有些俗事,你们几个在此慢慢叙谈,小包,你要好好招待这二位朋友,不可怠慢。” 龙小包道:“父亲大人请放心,儿子明白。”龙入海站起身形,笑着走了。 龙小包笑着对二位言道:“还是贤弟你有面子,一见面就折服了父亲,今日若不是你在,我怕是难逃一劫!”李正笑笑不说话。 马天放见长辈一走,他嘴里可就没人话了。“那是你爹啊?不能不能不能!你这个死胖子一点人家的样子都没有!是亲生的吗?不会是抱养的吧!” “你这个长毛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本少爷天生异相!你懂个屁!” 二人又斗上了嘴,李正刚才喝酒太多,正是口渴,频频的喝茶,也不拦着他俩。心说龙大哥刚才要带我来他家中,说让我们看看新鲜玩意,不知道是何物,他不说,我先不问。 马天放和龙小包吵闹一通,灌了几大杯茶,然后龙大少爷拉着二人走到后院自己的房中,神秘兮兮的从自己的床下掏出一个大箱子。他身材胖大,床也出奇的大!不是这么大的床,也藏不住这个箱子。 “什么宝贝,还用得着死胖子你这么谨慎?真是故作悬疑,哼!” “长毛你闭嘴!别看你的毛长!你的见识真不一定长,我取出来,惊破你的狗眼!” 二位请上眼观瞧,龙小包慢慢的打开箱子,里面放的竟然是好几层厚厚的被褥,被褥中间包裹着一个小瓷瓶。龙小包小心翼翼的取出小瓷瓶,递给李正。 李正原以为是什么千年不遇,或者百年难寻的宝贝,原来是个普通的瓷瓶子,不免有些失落,脸上没有带出来,把玩了一番,又把瓶子递给龙小包。 “我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就这个啊?你马爷家里成堆!你还真当成宝贝了,还用被子包着,还藏起来,你穷疯了?”马天放嗤之以鼻。 龙小包这回没有生气,将瓷瓶递给马天放,自己跑到外屋拿个三个小酒杯,放在条案之上,打开小瓷瓶,每个酒杯之中倒出一点。 屋中悠然飘满了一阵异香,这香并不呛人。只是回味悠长,让人不由的沉醉其中。 龙小包一人分了一杯,他将酒杯放在自己的鼻子之下,深深得吸了几口,也不喝,慢慢的开口介绍道。 就在这青州东海之滨,往东百十海里,有一座钟灵岛。岛上物产丰富,鸟兽居多,本是一处世外桃源,岛上有座钟灵山,山上盛产药材,沿海的许多渔民除了平时打鱼,偶尔也会上岛进山采药,其中有一个采药之人进山采药之时,就在这钟灵山上发现了一处山洞。 洞中深处不时的传出阵阵的异香,那采药之人走进洞去,发现里面居然是个溶石洞,在这溶石洞中间,有一个脸盆大小的石盆,石盆正上方,倒悬着一个巨大的尖锐溶石,溶石的下端,正对着石盆。 这还不算出奇,出奇的是这个石盆之内的东西,石盆中有些乳白色的液体,异香正是从此处散发出来。这采药之人不知是何物,不敢乱动,退出洞去。也是他做事不密,嘴上没个把门的,对自己的同伴讲了出来。 第59章 丰富的生活 他这同伴是个有心之人,暗自记下他说的话,和山上石洞的方位。自己回家翻阅典籍,发现跟书上有一种叫做石乳的东西很是相似,于是自己偷偷跑到岛上寻找到了这个山洞。 他用瓷瓶装取了一些带回家中,自己不敢服用,找来一条瘸狗,将其喂下,不想奇迹竟然出现,瘸狗的腿竟然莫名的好了,就在刚才还是一蹦一跳的,喝下石乳,居然能够奔跑如飞! 此人大惊!知道这是宝贝,乃是天生地长的天材地宝,于是连夜前去岛上,想将其全部取出,准备高价卖给药铺。 不想那个采药之人不仅把这话告诉了他,也告诉了别人!其中真有识货的,说这是天然石乳,七日方才滴下一滴,石盆之中不知积累了多久!不敢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治疗一些黑红二伤有奇效,就是普通人喝了,也是延年益寿?大有好处! 等他连夜到了钟灵岛,岛上已经全是人了,都是为了钟灵石乳而来,谁敢上山,立刻打死!大家要均分这石乳! 这个消息惊动了一位惊天动地的大海贼!名叫“”镇海蛟龙展大旺”据说此人修心境界在会镜巅峰!实力强悍无比。而且手下水手喽啰众多!他也来到这钟灵岛上,赶跑了所有人,霸占了钟灵岛,独占了钟灵石乳! 此人将钟灵石乳,分成一个一个的小瓶子,一百两黄金一瓶,高价向外出售。我买到的这瓶,不知道过了几手,到我手中六百八十两黄金买的。 讲到这里,龙小包问马天放:“长毛怪,你家中这种石乳,也堆积如山吗?” 马天放不理他,只是惊叹道:“这么说,这个展大旺岂不是守着一座金山,他什么也不用干,天天就等着接这钟灵石乳,就能发了大财?” 龙小包将自己杯中的钟灵石乳一饮而尽,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的实力不够,不然我一定杀上山去,宰了展大旺!不要他的狗屁金子,只要这钟灵石乳!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没奈何,我这把刀还不够看啊!” 马天放也是一饮而尽,幽幽的说:“死胖子,再加上我这把大剑呢!?够用不够用?能不能宰了展大旺!” “我看咱俩加起来也够呛,要是再加上贤弟的这把剑,我看就够用了!”龙小包说完就看着李正。马天放也扭身看着他。 李正捏着酒杯,沉吟不语。李正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对修心界有用处的人,岂能做这种杀人夺宝的勾当! 义正言辞的对二人道:“二位哥哥此言差矣!绝不能杀了展大旺,要打服他打怕他,让他给咱们日日夜夜的守着钟灵石乳,不然咱们哪里有功夫看着它啊!” 二人一脸的佩服之情,同时对着李正拱手施礼:“还是贤弟你想的周到,是哥哥鲁莽了!” 此事事关重大,哥哥们不可着急,咱们必须从长计议,需要先探明钟灵岛的虚实在做打算。其一,要找到能够知晓钟灵岛准确位置的人,如果能找到龙哥哥口中所说的采药之人,就更好了。其二,要摸清展大王究竟有多少人手,所用兵器,修心境界还有脾气秉性。其三,想一个万全之策,即能够控制住展大旺,又不能要他的性命,还要让他心甘情愿的替我们守着钟灵岛! 二位一听,这哪里是个少年郎?分明是久经考验的大匪!说出话来,有理有据有节,让人好不佩服! “全凭贤弟做主!说吧,让哥哥们干什么,你只管吩咐!” 李正让二人附耳过来,说道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钟灵岛,钟灵山,溶石洞。 展大旺鼻子突然一痒,阿嚏!打了个打喷嚏!心中暗想,这是哪家的黄花大闺女想男人了,想到我展爷的头上!嘿嘿嘿!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这人要是走运啊,干什么都顺!你挡都挡不住!随便干点什么都发财。展大旺应了这句话,他最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日进斗金,挥金如土! 自己听说了钟灵石乳的事,指挥手下的水手,开着自己的海盗船就杀过来了,一群乌合之众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自从自己占据了钟灵岛,自己了就决心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当游击队了,要安营扎寨! 严令自己的手下,不许在岛上搞破坏,不许滥杀滥捕,要保护好岛上的鸟兽树木!我们要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不许在岛上随地大小便,要集中起来进行便溺。要吧这里当成我们的家! 自己这后半辈子算是有着落了,只要守着这座钟灵岛,自己就算是吃喝不愁了,天高皇帝远,自己在这里做个土皇帝,岂不是美滋滋?每天晚上做梦都是笑醒的! 男人有钱就变坏,展大王又是个好女色的。跟自己的手下说,岛上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这样不利于兄弟们的精神建设!应该多开发一些娱乐项目,比如唱唱歌,跳跳舞,组织一些文艺方面的活动。 去!去内陆给我找!多找一些这方面的女性人才!要会唱跳的,还要年轻的,多找点!岛上弟兄众多,不能我一个人娱乐,大家要共同娱乐!告诉她们,咱们不差钱! 喽啰们一听都乐坏了,干别的事干不明白,干这种事可是一绝!真卖力气!手下的人,给展大旺很是搜罗了一些在唱跳方面有特殊才艺的年轻女性。 展爷白天睡觉,晚上喝酒,还要跟刚来的女性朋友们唱唱歌跳跳舞,交流交流一些自己平时的心得,谈谈人生啦,聊聊理想啦。 也没有忘了兄弟们,时不时的还要跟弟兄们聚聚餐,或者是吃一顿海鲜烧烤!娱乐生活过得极为丰富!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什么修心境界,什么武功秘籍,什么发气离体!都滚一边去吧!什么也比不上美酒妇人啊,我真是天字头一号的傻瓜,这么快乐的日子!我早干什么去了? 第60章 贤弟压阵 镇海蛟龙展大旺,不惜花费血本,把一座钟灵山打扮的是花枝招展,铺陈华丽。没见识的要是第一次来,还以为这里是神仙境地。 他最不缺的就是金子,也舍得给自己花钱,刀头上舔血的是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自己也该好好的享受享受,花点钱怎么了?男人不该对自己好一点吗? 昨天晚上展爷放纵了一宿,酒劲还没过去,今天白天刚刚睡着,下边就有喽啰来报,说有四个人登上了岛,其中还有两个怪物。 一个胖的没人样的白色大肉球,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的长毛怪,两个丑八怪相貌极其凶恶!还有一个有人模样的,看着十分的年轻!而且这几个人都有点不讲道理,上得岛来,直奔钟灵山,向着这边来了! 展大旺一听,什么乱七八糟的?推开自己身边的舞伴,穿上自己的衣服,说带上我的兵器!怕是来者不善!我去会一会这几个人!跟随着喽啰出洞去了。 来的正是李正一行,龙小包按着李正的要求,找到了来过钟灵岛上采过药的渔民,又从侧面打听清楚了镇海蛟龙展大旺的势力,几个人一合计,要上钟灵岛找展大旺谈买卖,不用别人,三个人就足够了! 三个人带着熟悉海路的渔民,不多一时就来到了钟灵岛,一登岛就被人家发现了,李正告诉龙小包和马天放不要伤人,只说自己几个人是来谈买卖的,让展大旺出来讲话。又给了带路的渔民一些银子,打发让他回去。 站在钟灵山脚下,李正三人被众喽啰团团围住,就看到从山上拥拥簇簇的又下来一帮,当中有一位五十开外不到六十的老者,穿着打扮,很是阔绰!想必就是镇海蛟龙! 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一双醉眼还没完全睁开,想必是刚刚睡醒,绛紫色的中衣,外套一件黑色的缎子面长棉袍,身材中等,站在高处望着李正三个人。 最扎展大旺眼的,就是那团大白肉球!好家伙!这家里边是有矿吧!不然怎么能吃成这样?你胖也就算了,还穿着一身的白棉袄!真够难看的!一双母狗眼,幽怨的盯着自己,背后背着一把出了号的大刀!这么胖,能耍的起来吗? 还有一个,像是个铁塔一般,好魁梧啊!身后背着一口巨剑!脸上长满了长毛,一脸的桀骜不驯,比刚才那个胖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懒得看自己,一个劲的打量着自己身后的钟灵山!奶奶的!别是冲着钟灵石乳来的吧?那展爷我一会就得要你的命! 再看中间这位可真稀奇,跟这俩的气质完全不搭啊!分明是个相貌堂堂的少年郎!身材挺拔,肋下佩剑,毛领的黑色大氅围在自己的身上,脸上看稚气未脱,一双浓眉,两只细眼,鼻直口正,好精神啊,露着两排大白牙,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看的自己直发毛! 这三个人怎么会能够凑到一起的?要说那两个模样凶恶的在一块,自己还能理解,这个气质不凡的少年郎自己可就看不透了,俗话说,与虎同行焉有善兽!自己不可小看少年! 看着被围住的三个人,一点也没发慌,脸色淡然,神情放松,仿佛视众人于无物,这几个人要么都是傻子,要么都是高手!傻子能来到这座岛吗?必然是高手! 展大旺一想,我先开口吧!:“三位朋友不知道来到我这岛上有何贵干啊?来之前没有打听打听我展大旺是何许人也吗?” “慢着!你的岛?钟灵岛什么时候成你展大旺的了?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谁是你的朋友?!不打听清楚你的底细,弟兄们敢来吗?”大白肉球一张小嘴真横啊! “就是!死胖子说的有道理!我听着对!老东西,实话告诉你!爷爷今天来没别的!就是为了揍你!你是自己过来挨揍,还是爷爷我过去揍你?你自己选!”长毛铁塔更横。 李正是风流人物,不能跟这两个浑人一样,上来就骂,他有素质有涵养,也不说话,手按长剑,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看着展大旺。 展大旺气疯了,哪里来的两个不懂礼数的小辈,长的丑就算了,话还特别的难听!上来就要揍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吧?这我要是不宰了你们,我这个山大王以后就别当了,喽啰们首先就看不起我啊! 展大旺是个土皇帝,整天被人伺候,当领导当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啊!这气都是自己给别人使的!今天有人给自己使上了!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是不知道你展爷是凭什么叫镇海蛟龙啊! 没让手下的喽啰动手,打定主意要亲自下场宰两个!立立威!回身抄过喽啰们给自己带的趁手兵器,一条虎尾三节棍!在手中一擎!口中大骂一声:“小辈!哪个先来受死?” 马天放一边从身后拔剑一边对着龙小包和李正说道:“我先去会会这个老东西,看看他有何能耐,死胖子给我压阵,我要是不行,你可赶紧过去!” “放心去吧长毛怪,我龙小包这口刀盯着呢!” 一截黑铁塔举着一把大剑就和展大旺战在了一处!几招下来还真不见输赢!大剑招招冲着展大旺的身上猛劈,恨不得一剑弄死他!展大旺一条虎尾三节棍,抵挡了一阵,愣是没把人家展大旺怎么样! 四五十招过去以后,大剑有点着急了,来之前知道展大旺是会镜巅峰,比自己高一层。自己想着仗着自己的剑沉力猛,想要一力降十会!看来不成,这个老东西不是好对付的,今天怕是要栽! 虎尾三节棍缓过劲来了!不招架抵挡了,开始反攻了!叮叮铛铛的砸在巨剑之上,只把个黑铁塔一样的马天放砸的是步步倒退!眼看就要落败!后边来了一口大刀! 龙小包一看长毛怪要吃亏,拔刀对着李正说:“贤弟,给哥哥压阵!我再不上,长毛怕是抵挡不住这个老东西,哥哥要是也不行,你可赶紧过去!” 第61章 贤弟凶猛 龙小包怪叫一声!抡着自己的大刀就冲了上去,也加入了战团!展大旺见又上来一个,心中气恼!可自己并未胆怯!反而起了好胜之心!两个人我也不惧!但是龙小包这口刀一来,可解了黑铁塔的围! 马天放总算能松口气,好家伙!这条棍!真有两下子啊!不是死胖子上来的及时,自己真有性命之忧!好厉害的展大旺! 他俩也不说话,但是十分的默契!二人全神贯注的合攻展大旺,展大旺也不说话,也没说他二人为何要以二对一欺负自己!就是让自己手下的喽啰们看看!自己以一敌二!照样不惧!看看你们当家的是不是宝刀未老! 一口分金错银的大刀加上那柄出了号的大剑不亚如雷霆一般,劈的展大旺是左支右拙,把他忙活的够呛,可李正看出来了,俩人一块上也难胜此人! 展大旺看着处于下风,可是步伐不乱,面目沉静,一旦适应了这两口兵刃,就是他反攻之时!李正看着眼前的战斗,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此人,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龙小包和马天放如同熊虎般的暴烈!那也没压过去这条镇海蛟龙!二人招式已然用尽,还未奏功之际,龙小包心中暗道不好!实在是低估这个展大旺了,今天来的可有点鲁莽!没抢了人家的山,反而让人家给做点伤,可是个大笑话,钟灵石乳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马天放也不如刚才狂了,这会举剑进攻不利,甚至说让人家以一敌二,时不时的还能抽空还手!频频的反击!真够丢人的!这算什么事啊?自己一时半会没有主意,此时已是骑虎难下。 众喽啰一看自己的头领如此的神勇,都是一个劲的鼓掌叫好!好啊!当家的!打的好!打死这两个丑八怪!砸死他们!让他们刚才那么横!傻了吧!就这两下子也敢来抢山?! 战团正在发生反转,龙小包和马天放快要吃亏之际,就听得有一人高叫一句:“二位哥哥战罢了多时,想必是累了。且闪在一旁,让小弟来会一会这条镇海的蛟龙。” 龙小包和马天放支撑的十分辛苦,就等着李正开口呢!一听这话,二人同时猛攻展大旺几招,然后跳出圈外!以刀剑护身,看李正如何对敌! 镇海蛟龙刚才正占着上风,心中暗喜,自己就要赢了,一会将这二人打倒,让喽啰捆绑起来,开膛破肚,掏出心肺用来下酒!以解自己心中之气!然后将这两个小辈头颅砍下,挂在海边,用来震慑后来之人!看谁以后还敢来抢山!就是如此的下场! 刚想到此处,就听见有人让这两个凶汉退下,自己要来斗蛟龙!知道是与他们一同来的那个娃娃张口,有些惊奇!自己心里真没看的起他!你长的好不代表你打的也好!你有何本事!?敢出此狂言!? 小小的年纪!不懂的什么叫天高地厚!一味地逞口舌之快,还妄想跟自己动手!刚才那两个猛汉尚且被老夫打的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你凭什么敢出头??! 展大旺擎棍在手,对李正言道:“娃娃,爷爷看你是个俊品人物,刚才有心放你一马,留你一条性命,在我山中当个我的贴身小奴婢,不成想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爷爷我的头上了!” 一会爷爷将你抓住,必要好好的伺候伺候你,让你小子以后长点记性,休要强出头! “大当家的不必对小子有恻隐之心,只管拿出你的手段来招呼小子,小子真想一试你这条蛟龙有多少道行!” “好狂妄的娃娃!好!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镇海蛟龙!”展大旺也不管别的了,爱谁谁吧!我过去一棍先把你放躺下,再慢慢的炮制你!我让你狂! 李正连自己的大氅都没脱,就站在原地等展大旺过来,他心里有数,展大旺打刚才那两个没问题!要想打自己?他可还差点意思!?自己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才能不要他的命,还得制服他!这就有点难度了! 杀一个人简单,背后偷袭或者是正面击杀都不算费事,可是要制服一个人就不容易了,得动点脑筋,实力这需要比对方高出不是一星半点! 李正眼看展大旺的大棍就要落下,这才猛然出手!快如闪电!展大旺打了一辈子的仗,对距离和步眼掌握的那是炉火纯青!自己这条棍在自己的手中那是最了解,自己这个距离出手,算好了能够得上娃娃!他绝对跑不了! 龙小包心里有点着急,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出剑啊!干什么等着挨打啊?让展大旺给吓傻了?哎呦!你倒是用你抵挡我和长毛的那招啊! 马天放也心虚,怎么还不出手!?自己刚才对上这个展大旺打了好一通,深知道这条棍的厉害!先出手尚有赢的局面!你要是等着挨打,你可要倒霉!这可坏了! 一道剑光,斜削向中线!正削在棍子的运动轨迹上,棍子由上而下,剑由下而上!如热刀切凉油,声音都没有!三截虎尾棍,就变成两截半了。 李正不等展大旺还在愣神之际,上步又是一剑,一条两截半的虎尾棍,又变成两条双截棍了!展大旺惊的猛的张大了嘴巴!刚才什么东西划过?!一柄长剑正插入他的嘴里,可没伤着他! 镇海蛟龙就觉得自己的嘴里凉嗖嗖的,好像含着个冰块,这股凉劲渗透到自己的脑子里,让自己不敢再动,生怕用剑之人向前一推。 剑尖抵住他的上牙堂,压住他的舌头,持剑之人微微往下一按,并没有发力,镇海蛟龙展大旺如同推金山倒玉柱的相仿,扑通就趴在地上了!刚才如同出海的蛟龙,狂妄不可一世,现在如同离了半天水的泥鳅,萎靡不振。 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这几招平平无奇,就是一撩一削一刺!没什么奥妙!给所有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拿着那把剑,自己也行!浑然忘了趴在地上的镇海蛟龙展大旺刚才是如何的凶猛! 第62章 盖世英雄 李正收剑回鞘,退后几步。“大当家的,小子得罪了。” 龙小包和马天放这会儿可牛逼坏了!几步就抢过来,一口大刀一把大剑就架到展大旺的脖子上了!往下一压,差点把展大旺的脑袋给按到土里。 “老东西!这回知道小爷的手段了吧!你刚才不是厉害的紧吗!这回怎么蔫了?说!这岛是谁的!不说现在就要你的脑袋!” “对!快说!爷的剑可不留让爷生气之人的性命!说的不对!现在就要你的命!” 龙小包和马天放俩人可是浑人,他们可不管你多大岁数,声头名望的,自己一旦得了上风,先出口气再说! 展大旺到现在也没回过神来呢!自己怎么莫名奇妙的就让人给按住了?我的棍子呢?我刚才不是胜了吗?怎么给我快按到土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海岛之上特有的海泥腥味让他缓过神来了,就听见有人问自己,说这个岛是谁的,是我展大旺的啊!还能是谁的?又听见一个人说别让他生气!生气要我的脑袋!妈呀!脑袋比岛重要! “这岛绝对是二位好汉的!不!是三位好汉的!”展大旺明白了,自己已成阶下囚了!再不机灵点,自己的幸福后半生可就要跟自己说再见了! “小的自从占据此岛以来,是兢兢业业,恪守本份!将这座岛当成自己的家来经营,从来不许他们乱砍乱伐,怕他们破坏这里的环境。并且还将这里收拾的极为干净工整,小的经常做梦就是梦到有一天上天能派下三个盖世英雄,能接管这座小岛,所以小的才如此的行为!小的已经等到了心目中的盖世英雄,就是你们三位!小人总算梦想成真了!小的现在就是死!也瞑目了!” 龙小包和马天放一听,真的假的啊?我们真的是盖世英雄吗?我们的气质就这么出众吗?还是上天派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啊?我们也没接到上天的通知啊?咦?地下这位老伯?你为何爬在地上啊?快快请起! 李正对着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刚刚将展大旺搀扶起来,掰开他的嘴就往里面扔了个药丸,展大旺没防备,生吞下去了…自己一脸的茫然。没敢张嘴问! 龙小包道:“展大当家的,我们兄弟听说这座岛上有座钟灵山,钟灵山上有个溶石洞,洞中生产一种叫做钟灵石乳的东西,是也不是?” 展大旺如实道:“好汉说的不错,岛上确实是有钟灵石乳,每七天一滴,小的贪财,舍不得自己喝,都装到瓷瓶里卖了,得了一些金银,钟灵石乳也还有些存货,都在山中,好汉若是想要,我一会一齐给了好汉!” “我们不要你的金银,对那些东西没兴趣,我们对钟灵石乳有兴趣!当家的!带着马某走一趟吧?让马某也涨涨见识!看看这天材地宝是如何生长的!”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小的正有此意!”展大旺不怕这两个,这两个的实力自己知道,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可他怕这俩人身后那个,真是个狠角色啊!话还不多!任由这两个莽汉拷问自己! 没办法!实在是打不过人家!人家没杀自己,就是留着自己去看钟灵石乳。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人家说什么,自己只好顺着说!嘴里那股冰凉劲这辈子也忘不了了!唉!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几位好汉让路!快回去给几位准备好酒好菜好茶!让咱们岛上的文艺骨干都出来慰问慰问好汉们!快去!” 三人跟随着展大旺上了钟灵山,好家伙,这哪里还有荒芜的海岛景光!分明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庭院!清出了乱石杂草,用上好的红木打造的牌楼,上书四个鎏金大字“钟灵石府”左右有仗高的石兽守门,往里看,洞中石壁被打磨的整整齐齐,还挂着许多的字画,这哪里是强盗巨匪的洞窟,分明是书香门第,积善之家! 这个展大旺真有意思!你装的那门子文化人啊!让人可发一笑。 再往里走,洞中的铺陈奢侈,摆设华丽,俱是上好的红木所制,所到之处分布的圈椅、条案、还有配套的八仙桌、待客的茶具,应有尽有!奇花异朵,精彩纷呈,显得这里十分的文雅。三人都有点称奇! 居然还有女人!三人明显一愣!一群穿着暴露,打扮花哨,异常艳丽的几个年轻舞娘走了上来,身上的衣服不是很整齐,仿佛就要掉下来,眉眼弯弯冲着几个偷笑,故意的显露自己婀娜的身段,姿势放浪,胆子极大。 龙小包倒还好,他家里的女仆比这几个年轻舞娘,那是一点也不次,他是见过世面的!真要比起来,还不如自己的几个侍女呢,所以龙小包倒没觉得什么。 马天放也无所谓,毕竟三十多岁的人了,什么没见过,也不至于露怯。静静地观察着这帮人,看展大旺什么意思。 李正可不行!别看他的修心境界高妙,一身玄功护体,剑术无双,降龙伏虎,恶斗蛟龙都不在话下,唯独这女色他可心虚!他脸色有点不好看,自己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岂能忍受污浊!示意展大旺让她们下去! 展大旺只好让自己的这帮人全都下去,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还没走到传说中的石盆之处,先闻到一股异香,三人并不陌生,在龙小包家中就闻过了。心想应该是快到了! 展大旺用手一指,好汉请看,那就是滴下钟灵石乳的溶石!几个人顺着他的手儿瞧,果见一倒垂下来的乳白色溶石,上粗下细,直指一个天然石盆。也是几个人有造化,七天才一滴的钟灵石乳,正在他们眼前,滴答!落下一滴!落在石盆之中! 几人都滋滋称奇,走到石盆跟前,向内观瞧,其中果然还有些存货,这展大旺也算是个奇人,竟能忍住诱惑,还留了一些。 这要是龙小包和马天放恨不得一次性给它来个底朝天!他俩可不准备细水长流的过日子!也是这个展大旺太过于会算计,准备留着这些钟灵石乳保他的后半生,没成想便宜了这三个人。 第63章 焚心冷凝 龙小包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快要流下来的的口水,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目光从石盆转移到展大旺的脸上,嘿嘿一笑,妈呀!把展大旺吓了一跳,这张脸也太他妈丑了吧! 自己又不敢说别的,看着这个胖子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只能陪着笑脸说道:“您要是喜欢,我一会就安排人,都给您几位装起来,这也算是小人的一点心意,您就当是孝敬您几位的土特产吧!” 龙小包故作惆怅的说:“唉,可惜呦,可惜这钟灵石乳,我也只能喝几次,往后再想喝,可就喝不到了喽。”一边说,一边捅咕身旁也看呆了流着哈喇子的马天放。 “以后喝不到,为什么喝不到,死胖子你这话我就不能理解了!有展大当家的在此!咱们以后还愁喝不到钟灵石乳吗?你说呢?大当家?”马天放一脸质疑的看着展大旺。 “那对!那对!只要这个岛上有小人一天,钟灵石乳永远都是三位好汉的!这是小人后半生都要追求的目标!”展大旺一脸的决绝,仿佛找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心里直骂娘!土匪!比我这个海盗还霸道!拿走这些还不算!还要把以后得也都霸占住!有心跟他们拼了!兵刃都没有,赤手空拳的跟人家拼啊?自己的兵刃下场太惨!斜着眼睛偷瞄了一眼李正,拼命的心又放下去了。 不是自己怂,实在是这个年轻人的手段太过狠辣,剑术之高,自己平生仅见!什么样的老师才能教出这样的学生呢?怎么练的呢?自己会境巅峰尚不是一合之敌!他得高到哪里去呢?我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 这两个人刚才扶我起来的时候,给我嘴里喂了一个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甜不甜,咸不咸的!别是毒药吧?!控制着我!?以后不给他们钟灵石乳,他们就不给我解药!一定是这样!妈呀!这可如何是好!我先不问,看看他们怎么说! 李正深知不能逼的太急,围三缺一的道理,也适合用在这里。要给展大旺留一条后路,还得是一条好后路,要让他有希望,有盼头,不然鱼死网破,大家都没有好处!除了展大旺谁也没有闲心天天盯着这座钟灵山! 自己往后的事情太多了,谁知道老蟾会给我安排什么任务?当个破主角也太难了!这里四个人,看来得由我来定个章程。 “从今以后,四个人,平分。”李正嘴里冒出九个字。 展大旺一听就高兴坏了!自己刚才心里就一直打鼓,看不明白这位是怎么想的,原来人家不是不讲道理啊!还以为人家要平山灭寨呢!要是四个人平分,自己的后半生还是有所保障的!大不了抬高钟灵石乳的价格就是了,这就是垄断的好处! 马天放没什么意见,自己最近结识的这个小兄弟,自己是充分的信任!有手段,有谋略,办事靠谱,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而且这里边自己还占着大便宜,凭自己的剑,展大旺不会服气的!剑,不是越大就越唬人的! “都听贤弟的!我绝对支持贤弟的主意!展大当家的!你呢?你怎么想?”龙小包一双母狗眼,盯着展大旺。 “我当然同意!从今以后有我展大旺一天!都唯三位好汉之命是从!如有违心!天打五雷轰!”展大旺还能怎么说?不这么说,怕是自己立刻就有性命之忧!唉!也只得如此。 “既然展大当家的没意见,那我们就这么定了,从今天算起,三个月以后,东海之滨,庆记包子铺,我希望能见到三份钟灵石乳!与你接头之人会给你一颗冷凝丹,见不到钟灵石乳,没有冷凝丹,大当家的别说我们兄弟不讲义气!”从龙小包嘴里一出冷凝丹三个字,展大旺的心就凉了,自己知道这种丹药。 李正也是从景和游记上得知的这种东西,冷凝丹是一种解药,专解焚心丹之毒,这焚心丹极难炼制,据说炼成焚心丹以后,让人服下,百天以后不吃冷凝丹,必定焚心而死!痛苦无比! 自己只是知道有这种东西,李正可不会炼丹,只会练剑,他从哪里搞这种丹药去?自己偷偷把焚心丹的事告诉了龙小包,说冷凝丹就是为了诓骗展大旺,给展大旺吃的就是普通的糖豆。 他爱信不信,就看他敢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李正没进钟灵山以前,心里没有把握!不知道用焚心丹能不能唬住这个展大旺,一进钟灵山,自己心里就踏实了!如此贪图享乐之人,不怕死才怪!这事稳了! 展大旺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这种丹药,还有一点印象,好像是哪个门派的镇门之宝。炼制极难,门派往往用来控制自己比较重要的门徒子弟,这几个人怎么会有,他们是那个门派的弟子吗? 不能啊?!那个门派听说也就炼丹厉害些,如果真有这种剑术高手,还用丹药干嘛?再说了,你们几个至于不至于的啊!如此的对待我!我这么大岁数了! 奶奶的,为了钟灵石乳,你们还真下血本啊!别说不吃这焚心丹,就凭人家的一把剑,我也得乖乖献出来啊!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明白了!这是怕我不老实!唉! “展大当家的,我们兄弟讨扰多时,也该回转家中了,就不在此地多待了,告辞。”李正对展大旺客气道。 “好汉,再多盘桓盘桓吧!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啊!”心里早就想让他们走,嘴上还得留他们,正是考验自己的时候,可不能放松。 “贤弟,展大当家的如此盛情,要不咱们在次玩几天吧!别辜负了他的一番情意啊!” “是啊贤弟,咱们回去也没事,就在这岛上潇洒几天,再回转家中也不迟啊!” 展大旺心里这个骂娘!两个臭不要脸的丑八怪!自己就是假客气!你们真的听不出来吗? 展大旺又说:“是啊好汉,玩几天吧,岛上的娱乐活动众多,保证让您流连忘返。” “不了!告辞!”李正扭身就走。 没办法,龙小包和马天放只好跟着李正一起告辞。 第64章 无题 压大还是压小?!买定离手喽!开!押宝的伙计,把宝盒一开,有人欢喜有人忧。 “包少爷,您的筹码用完了,您看是不是再去兑点啊?小的们给您跑腿!” “不了,今天不玩了,我回家歇歇,明天再来!明天再来杀你们个片甲不留!”包善才狠狠心从赌坊出来。 看见了吗,刚才那个就是包少爷,在咱们赌坊扔下了金山银海,最近连他们的家的铺子的房契和地契都压在咱们这里了!他爹听说让他气的一病不起,没几天活头了,不知道这位爷还能想什么主意出来。 要说这位少爷也是个人才,那么大的家业,他愣是全给咱们爷们送来了!真是个不多见的好人啊,没有这种人,咱们得老婆孩子都得挨饿。 明天他还要来,告诉押宝的伙计,他不来便罢,他若是来了,绝不能让他翻身!他现在是上头了!咱们赌坊吃的就是这种人!两个伙计看着包少爷的背影,目送他走远,也回去了。 包善才最近走了背字,逢赌必输,一连输了一个多月,愣是没开张!每天都琢磨着把本给捞回来!我前天倒霉,我昨天倒霉,我今天还倒霉,我总不能天天倒霉吧?走背字也得有个完啊?!我总得时来运转啊! 他哪里知道,人家赌坊要是想吃他,跟他的运气有个毛关系!人家的筛子和宝盒都是特制的,里面有机关!开大开小人家说了算!妄想着翻本!那是门也没有!什么时候有吃进去,还能吐出来的? 人家赌坊开的是买卖,是生意!不是搞慈善的,不能天天没事赔本赚吆喝,陪着你穷开心!人家是要吃饭!是要挣钱的! 包善才现在就像是入了大坑,想上岸他迟迟上不了,白日做梦,梦想着一把就能把以前输的全给捞回来!鬼迷心窍了! 家里值钱的都让我偷出来了,老头子的买卖也干不下去了,现在让我气的躺床上了,你说你干嘛那么大气性啊?不就是花你点钱吗?我又不是不能翻本!?唉,对我太没有信心了! 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死了拉倒!省的活着碍我的事!天天的骂来骂去,我这倒霉催的运气,估计就是他骂出来的!一天天的也不说点吉祥话!我能不输吗? 看一个人输钱还是赢钱,从他的动作举止和面目表情就能看出来。赢了钱的,哼着小曲就出来了,见人就笑,看什么都顺眼,花钱也大方,心情一好,精神头都不一样!这位必然是赢钱了! 输了钱了,可就坏了,低着头,心里仿佛有心事,面目沉重,眼镜通红!见人就烦,骂骂咧咧,路上看见狗都恨不得踢一脚,头发也乱,胡子也不刮了,顾不上了自己的形象了!鲜有不中的! 包善才现在就是这副德行,披散着头发,老长时间没刮的胡子,认不出当初那个包少爷了,身材单薄,形容枯槁,仿佛老了十几岁!他有自己的心事!一门心思想着再去哪里搞点钱,好回去翻本! 走着走着,想起来了!对了!祖宅的房契在娘手里呢!我拿了祖宅的房契,不就有翻本的机会了吗?我娘能老老实实的把房契给我吗?估计够呛!老太太再疼我,也不能把祖宅的房契也给了我,我得想个主意! 我回家就直接跟娘要,娘要是给我,那算罢了!等我翻了本,我好好的孝顺孝顺她!她要是不给我!我就用头撞墙,我来个苦肉计!老太太必定见不得我这样!肯定会给我!就这么干! 想到此处,他眼神一定!心里有了主意,人也看着不一样了,这算有了主心骨!加快自己的脚步,紧往家中走,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组织自己的语言,老太太如何问,我如何答!都得在自己的心中算计好! “娘,我回来了!”包善才跟没事人一样。 “是那个畜生回来了吗?让那个畜生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他!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是他的爹!畜生啊!你还有脸回来!你是看我不死,回来要我命的吗?咳咳咳!” “孩子你快出去吧,你爹这两天的病又重了,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你别惹他生气了!听话,快出去吧!”包老太太哭着劝包善才。 包善才回来干嘛来了?是拿房契来了!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能出去,你们以为我想回来啊?我一会把房契拿到手,你就是求着留我我都不稀罕待! “娘,我听您的话,我出去。对了,咱家祖宅的房契是在您这放着呢吗?您给我,我有大用。”包善才跟老太太开门见山。 老太太一双哭的红肿的泪眼,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也不说话,就是盯着他的眼睛,她就是要看看,这个孩子是怎么有脸能把这话说出来的。 他的脸皮再厚!被老太太这么一盯,他也受不了!太不是人了!祖宅的房契就是娘的***,有房契在,老两口子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没房契?住哪?这么大岁数,住大街吗?这就是把两个人往死逼! 包善才要是个人,这会儿就应该走,不能再提拿走房契的事,得给老两口子留一条活路!再提可就真的不是个人了! 他还就不是个人!!就没走!把脸往下一沉!直勾勾的盯着老太太!心说“娘啊娘,你不给我,我可就要撞墙了!你总不能看着你的亲生儿子死在你的面前吧!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如果心肠硬!要是真不给?怪不得儿子我了!我就抢!” 老太太噗呲一声乐了,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说道:“也罢!是娘的好孩子!随为娘我啊,天生的倔脾气!娘要是不给你,怕你又要犯性,你从小就这样,娘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哪回一不随你的意,你就要死要活,你爹要打你,我总是护着,就怕我的儿你受委屈啊!” 她起身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取出一个盒子,拿出祖宅的房契,又走到包善才得跟前,笑着说“孩子,房契在娘这里呢,你拿着用去吧。” 第65章 收破烂的 “老婆子,刚才那个畜生回来干嘛来了?他走了没有?不许你跟他说话!他上辈子是我的债主,这辈子跟我讨债来了!不把我气死,他是不会罢休的!” “走了,走了,孩子让你一骂就走了。老头子!我问你个事吧,咱俩这辈子活到今天,算不算是够了?我反正觉得是够了,再往下,老婆子我想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你说呢?” 包善才接过房契往外一走,老太太就存了要死的心!不是怕没地方住才去死!也不是怕受苦受难去死!而是寒心啊!寒透了心!!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自己如此的薄凉,活着实在是没有意思。 回想自己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经历常人难以想象之痛!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抚养长大,顶在头顶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百般的呵护,千般的宠爱!就落得个如此的地步吗? 回头又一想,不能怪这个孩子,应该怪自己!怪自己从小溺爱,无条件的顺从,自幼对他舍不得严加管教!以至于自己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两口子过了一辈子,别人不了解,自己的媳妇自己是最了解,老头听出来了,老婆子这是不想活着了,自己又何尝贪生呢? 自己辛苦打下的家业,被逆子一朝丧尽!自己比谁都心疼!早就不想活着了,唯一牵挂的就是这个老婆子!你既然想死!正对了我的心气!我早就有此打算! 老头不说话,在床上把脑袋向里面一扭,掉上眼泪了。老太太不管他了,自己去厨房拿了些灯油,开始往屋子里,院子里洒灯油。一边洒,还一边唱着年轻时候学过的小曲小调,节奏轻快,旋律优美,稍带些俏皮。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太太碰上什么高兴的事了! 包善才不会去想那么多的,这种孩子天生的性情薄凉!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天伦在家中一把大火就把祖宅给点了,可怜二老将自己活活的烧死!两夫妻同归于尽! 就在几个月以前,包家还是风风光光,不能说大富大贵,总算是殷实人家!转眼间就家破人亡,可见这个赌字害人不浅!人生的际遇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 包善才这回真杀红眼了,将自家的房契往赌坊一押!就看这把了!赌坊的人也看出来了,这算是到头了!连自己家的祖宅房契都押上来了!也算你小子倒霉! 你敢押!人家就敢接!你爱从哪里弄的就从哪里弄的!开赌坊还就不怕你这个!赌坊的人不知道祖宅正烧着呢,要是知道,赌坊不会接他的房契。 不会出别的意外,又输了。包善才这回可真傻了!三魂七魄没了一半,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就像是庙里的小鬼,木雕泥塑的相仿。整个人就跟死过去一样!呆呆的站立不动了。 “我说包少爷?包少爷?嘿!醒醒!您还押吗?您要是押,您就上来,您要是不押,麻烦您挪挪地儿,人家后边还有人等着押呢,您要是没钱,您就往外溜达溜达,想想办法去。” 有钱你是爷,没钱你是屁!包善才这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可惜,晚了!看着眼前这几个赌坊的伙计,以前自己有钱的时候是殷勤招待,现在开始往外哄自己!自己这就叫落了迫的凤凰不如鸡! 包善才现如今是有家难回,家里都让自己折腾干净了,再回去也是枉然!不如不回!身无分文,腹内无食!刚才心里一直惦记的翻本,顾不上饥饿,这会儿想起来自己好像两三天没吃东西了,真饿啊!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自己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要活活饿死吗?说不后悔是假的!肠子都悔青了!没办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一不做二不休,我不活着了! 来到海边,正打算投海自尽!他也不想想,自己的水性那么好,能不能把自己淹死?!正往海里走,就觉得脑海中一道闪电!这个地方怎么如此熟悉? 对了!自己一个多月以前,被自己的父亲追赶到此处,无家可归,碰巧天上落下一颗流星!正落入这片海中!自己害怕寒冷,没有下海寻找!但是自己做了记号! 如果我找到这颗流星,就说是天外之宝,将它卖掉!岂不是我又能峰回路转!啊!天啊!你不绝我!哈哈! 这回他不怕冷了!回到岸边,找到自己当初做的记号,按着坐标一个猛子就扎下去了,包善才从小海边长大,水性好极了!一直潜到海底,顺着海底的泥沙摸索起来! 不好找!大海捞针一样,他也不知道那个东西长什么样子,就是一通的乱摸乱找!也不知道自己下去多少次,记不清换了多少气!就是一个劲的上下。 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真让他摸上来一个东西!圆圆的!非金非木!沉在海底泥沙当中!与其说是他找这个圆球,不如说是这个圆球找他!自己跑到他的手底下了! 累坏了的包善才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说不上材质的圆球,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宝贝!这要不是宝贝,怎么能从天上掉下来?究竟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个流星?他也不清楚!但是要想骗别人,先要骗过自己! 我就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爱信不信!抱着宝贝就回城了。 先去了当铺!一进门就告诉当铺掌柜的说是天外之宝!他不说天外之宝的事还好一点!掌柜的可能会给他俩钱!把这个东西收了,毕竟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就当收个稀罕玩意呗! 他一说什么天外之宝!玄而又玄的,掌柜的什么没见过?天外的流星陨石自己见过几次!跟这个形状就不对!蒙吃蒙喝蒙到我这里来了?这真是岂有此理!把他撵了出去! 又去了赌坊!把此宝押在赌坊!好悬没挨顿打!人家告诉他,有钱你来押!没钱就滚蛋!装疯卖傻别来这!再来打死你!我们收金收银,也收房屋地契!就是不收这种破烂!真把这里当收垃圾的了? 第66章 因缘际会 大周新历、六十五年、三月,东海之滨。 李正一行从钟灵岛回来以后,李正干脆就住进了龙小包的家里,还有马天放,三个人整天厮混在一起,让龙小包今天带着去这个名胜,明天带着去那个古迹。玩的是好不开心! 三人又都爱喝酒!李正还好一些,最起码修行上从来不敢懈怠!龙小包天赋异禀,人家吃就是修行!马天放就不行了,从来也不见他练功!他和龙小包时常的切磋,慢慢的他可就经常落入下风! 几个年轻人在一起,倒也不觉得时光飞逝!匆匆一个月过去了,李正起了动身的念头。自己去年答应过扬州的南宫哥哥,要去看他,不可失约。 李正将自己的意思对二位哥哥讲明,说自己看海的心愿已经完成,又结识了二位兄长,真是不虚此行,自己还有个约会,要动身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希望两位哥哥能够保重! 马天放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放纵自己!跟死胖子切磋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再不刻苦修行,自己怕是要废了!这样的生活好玩是好玩,可是绝不能够长久! 龙小龙一听李正要走,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屋了,李正和马天放俩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一会就看见龙小包背着包袱和自己的大刀出来了!李正问他,哥哥为什么收拾包袱? “你不是要走吗?没关系!哥哥我陪着你走,我也出去玩玩!你带着我!咱俩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你说好不好!?” “不好!哥哥你可别闹了!带着你我是没什么关系!关键是我的马受不了啊!”李正吓坏了!可不能带着这个活阎王!这一路上不定出多少的事呢!大黑也不干啊!它非得骂娘不行! 龙小包很不乐意,自己的贤弟不愿意带着自己,自己也不好死皮赖脸的的跟着。只好问李正何时动身?李正告诉他,现在就动身!龙小包说好歹吃顿饭再走,就当哥哥给你送行!李正只好同意。 马天放也说要走,龙小包又急了!贤弟要走是有约会!你个长毛怪能有个屁的约会?不许走!就留在东海之滨陪我吧!都走了,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岂不是寂寞! 马天放知道这个死胖子对自己有了感情,舍不得让自己走,那也不行,总不能一辈子都在东海之滨陪着他吧!也没反驳他,心里想的是等李正走了以后,自己来个不辞而别,也就是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几个年轻人彼此都有了一些感情,酒席宴前,氛围有些不对!稍显沉闷,几个人也不复前几日的欢声笑语。毕竟这世上千般伤心事,唯有生离与死别。 李正举杯:“二位哥哥,咱们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何必如此呢?我们如此的年轻!来日方长!祝你我兄弟,还有相见之日!来!干!”三人举杯,一饮而尽。又高兴起来! “哥哥,回去吧!别送了!”长街之上,李正站在大黑马车旁,拱手抱拳对龙小包和马天放说道。 “贤弟,路上注意安全,要小心谨慎,你的本事哥哥我放心,对你的叮嘱多此一举,哥哥我没别的送你,你什么也不缺,我给你车里放了许多干粮和酒,路上你好不受饥饿之苦。”龙小包拉着李正的手叮嘱。 “贤弟,我也没什么送你,我把钟灵石乳多给你带了两瓶,也给你放车上了,喝酒喝腻了,就换换口味!”马天放也上来拉住李正的胳膊。 “多谢二位哥哥,小弟走了!” 一匹大黑马溜溜达达,顺出城外。 李正问好了如何去往扬州的道路,自己先要奔官路,顺着官路走最是方便,官路之上客栈酒店居多,自己补给起来也容易。正在心中暗自盘算,就见一个形容枯槁,衣衫褴褛之人跪倒在路旁。 李正的马走的不快,那个人仿佛在向李正乞讨,说,过路的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喝的吧!自己好长时间没进食了,再无人可怜自己,怕是要饿死了。 李正不是个好人,但是也不算个坏人。眼睁睁看着一个人饿死这事,他受得了!什么情况下受得了?自己也没有食物的时候!关键是他现在有!一点吃食,对现在的李正来说不算什么!给他一点,就能救他一命。 驻马停车,李正从车厢之中找出一些吃食,走到那个乞丐的面前,递给他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都有个为难遭灾之时,你若是不嫌弃,这些食物,你拿去用吧。” 乞丐先看见一双缎子面的黑靴,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立一位少年郎,真有个好人样!纯白的中衣,黑色的绸子面棉袍,肩头披着一个黑色的毛领大氅,腰里还悬着一口长剑! 脸上看,黑黑的皮肤,鼻直口正,两道浓眉,一双细眼,尤其是两只眼睛,皂白分明!一团精气神足满,显得英气十足! 别说现在的已经落魄了的自己,就是自己最风光的时候,站在这个少年郎面前,也如同灯火之萤比皓月之光!实在的让人自惭形愧。 看着人家拿着一些吃食给自己,连忙说了几声谢谢,接过食物就狼吞虎咽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实在是饿坏了! 这个乞丐正是包善才!他为何在人烟稀少的城外乞讨?不去人口密集的城中要饭?因为城中他实在是要不出来!名声有关!大家都知道这个败家子是如何的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没人可怜他!将自己家的剩饭喂狗,宁可倒入粪坑,也不给他! 不管去谁家,都让人一通臭骂,甚至还有那个脾气不好的,看见他就要打他一顿。包善才跟个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久而久之,他发现城外过路的人不认识他,能够讨得一些吃食,所以他就常驻城外了。 刚才自己正在路边歇着,就看见远处来了一匹大黑马,赶紧跪下,装可怜乞讨,希望过路的人能周济周济自己。还行,有效果!看来是个不认识自己的! 第67章 传家宝 李正见他接过吃食,吃的十分狼狈,想必是饿坏了!不知道这个人为何落到如此地步,自己只能帮到这里,不看了,转身要走。 乞丐吃的慌张,一抬头见李正转身就要走,心中一合计,出口将李正叫住了!包善才心中有自己的打算!他看出来了,这个年轻的少年郎的穿衣打扮,是个有钱的主!不是个寻常人家的少爷! 而且看他腰中带剑,想必他会些个功夫,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迷恋江湖中的生活,所以自己一个人带着剑周游天下,这种人最是单纯,也最是大方! 我怀中还有一个破圆球,坑苦了我!给谁谁都不要!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还是个累赘!我不如假装献给这个年轻人,看看他要不要! 自己也就是在一晃神的功夫,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件怀中之物,想靠此物再来翻身,是千难万难!如果给这个年轻人,骗他点钱,看看能不能蒙给他!自己好脱离苦海! 李正听见这个乞丐叫自己,又转身回来了,走到他的面前:“这位大叔,你是不够吃吗?我这里还有,我可以再给你拿一些。” “这位少爷,我够吃的了,你是个好心的人!对我一饭之恩,难以报答,我身无长物,但是我有一件家传之宝相赠!请务必收下!”包善才没有提钱,他说要送给李正! 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圆不隆东的一个球,递到李正的面前。李正没有接,他心里明白,这叫诳钱!随便拿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说是家传之宝,要送给自己,然后看自己给不给钱,拿面子蒙自己,自己总不能一点钱也不给人家!这种套路,自己明白。 李正心中有些不悦,这个人可不老实!自己好心给你饭食,你倒要诓骗自己!真是岂有此理!难怪你会如此?心术不正之人,合该有此下场?哼! 可是转头又一想,算了,这个人已经落到如此地步,自己又何必再与他斤斤计较!已经动了恻隐之心,周济了他一顿饭食。自己再帮他一下,就给他几两银子又何妨? 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扔到乞丐的面前,语气有些冷淡道:“既然是你的传家宝,我自然是不能要,这里有十两银子,足够你做些小本生意了!带上你的宝贝,你走吧!” 包善才自己也记不清多长时间没看见钱了,想当年挥金如土的包家大少爷!现如今看见十两银子,比看见他亲娘还高兴!将手中的圆球一扔!赶紧将银子捡起来,也不顾是不是传家宝了!高兴的喜笑颜开! 对着李正磕头如捣蒜!多谢少爷!多谢少爷!您是有福之人,必定会前程似锦!财源广进,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万寿无疆啊! 李正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区区十两银子,连自己“传家宝”都不顾的人,心中一阵的腻歪!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对他漠言道:“既拿了银子,你走吧,我还要赶路。” “小人这就走,这就走!”包善才怕他后悔!揣起银子连滚带爬的跑了。李正看着他的狼狈样,不由得有些瞧不起他!收拾自己的心情,上车要走之际! 那个圆球自己滚到了李正的脚下!李正吓了一跳!什么东西!自己还会动!难道是个活物!李正向后一纵就是三四丈,眼睛死盯着这个圆球! 圆球慢慢悠悠又滚到李正的脚下!再纵身!又是三四丈!圆球继续跟随!李正不跑了!到底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飞起一脚!踢出了老远!李正本是通境之人,这一脚!直把这个圆球踢出自己视线之外。 李正这才长出一口气,吓坏了!刚一转身,圆球又出现在他脚下了!李正的汗毛立刻就炸起来了!见鬼!任谁遇到这种事情也会不知所措! 官路之上,人烟稀少,一人一球,对峙起来!李正不动,它也不动,李正一动,它跟着动!李正跟它耗上了,我就不动!看你怎么办!心中又想,一动不动是王八!还是得动! 壮起胆子,用自己的长剑扒拉扒拉这个圆球,看着不像个活物,没有腿,就是圆圆的一个球。真是怪了!这超出了李正的理解范围! 没有腿!也没有翅膀!为何行动如此迅速!比自己还要快!也没伤害自己的意思!就是老爱跟着自己!自己身上难道有什么异常之处吗?李正不由得胡思乱想! 看着这个东西没有什么攻击性,李正用手将它拿起,仔细打量起来,重量倒是不重,不像是金也不像是木,材质自己一时也摸不透。 李正的指力和掌力极大,使劲一按这个圆球,纹丝不动!再用力!还是不动!以自己的掌力就是石头,自己也是一碾就碎!它愣是毫发无损!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李正不管了!你爱跟着跟着吧! 反正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李正将圆球放到车上,坐上大黑马车,等自己什么时候有了闲工夫,再好好的研究你,随手一扔,他又上路了。 虽然年轻轻轻已经晋入通境,李正的修行却从未间断,每天必然是运用河车将自己丹田气海内的紫气运行几个周天,灌溉周身,扩充自己的经脉,发气离体的奥妙自己已经掌握,屏气如罡自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散气如簧更是远在天边,师父跟自己说过,等自己从通境晋入精境,自己就会飞了!可进入精境需要炼气化精,需要将浑身的紫气凝聚成实质一般的紫水,其中的困难自己不用想也知千难万难,为了会飞!再难也要上! 这天行至在一片天然空地,前路无村,后路无店。照往常一样,打算停车扎营,把大黑马安顿好,给它喂了些料豆,自己也进了些酒食。然后盘腿打坐,准备修行。 正在运功之际,圆球忽然又出现了!悬停在李正的面前,幸亏这是晚上!这要是大白天,让别人看见,非得吓坏了不可! 肯定误会李正是个妖精,吸收日月精华!在修炼自己的内丹! 第68章 大哉经 李正经过了白天和圆球的遭遇,神经也粗大了许多,知道这个圆球不凡!现在悬停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能接受这个画面!也不管它!还是继续修炼! 圆球似乎有些暴躁!围着李正转了起来?李正赶紧停止!圆球也随即停下来。 李正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为何自己一运气,圆球就会显得如此暴躁!就好像?就好像?对了!就好像狗!饿急了的狗!渴望跟主人要食物! 难道它在跟我要食物?我身上也没带着啊!都在车厢里呢!不对!它在渴望别的东西!我一运气它就发疯!难道是紫气? 李正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小心翼翼的捧过悬停在眼前的圆球,心中暗暗想到,我试着往里灌输一些紫气,看看它有何反应!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 李正将气海丹田的紫气调运到自己的双手之上,稳稳向圆球内部渗透!圆球表现的好像很兴奋,极其渴望的吸收着李正的灌输过来的紫气。兴奋的在发抖! 灌输了没多大一会,圆球不吸收了,而是一抖,脱离了李正的双手。悬停在李正的脑门之前,啪的一分为二,球中飞出一道透明的虚影猛的冲进李正的脑海中! 李正来不及防备,如何能料到圆球会分开!而且里面还有东西!就算他有防备,也绝对挡不住这个虚影!就是一刹那间,李正昏死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正悠悠转醒,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腰中的长剑!一摸还在!自己刚才不知道如何就昏了过去!自从随老师学艺以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醒了?”声音有些苍老。 李正伸手拔剑纵身而起!以剑护身!双眼环顾四周!调运起丹田的紫气暗蓄在左掌!惊声问道:“什么人!暗中窥探于我?还请现身指教!何必的躲躲藏藏?!” “小修士,你的识海都没开,当然看不见我。” “什么这海那海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敢请前辈现身讲话!小子也好于前辈面前见礼!”李正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识海未开,我只好暂时寄托在你的方寸灵台。你不必紧张,我没有要夺舍你的意思。我只是太久没有吸收过灵气了,都快忘了灵气的味道。” “夺什么舍?!老前辈的话!我听不懂!”李正还是没发现声音到底出现在哪里!离自己很近!又好像很远! “小修士,你太弱了,气海之中只有一些稀薄的灵气,甚至都没有炼气化精,什么时候你能修炼到炼精化神,得开神识,开通自己的识海,以神识内照,观照己身,明内外,见性命。达开识之境,到那时才能得见老夫真容。” 李正懵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它说炼气化精自己还能听明白,再往后自己就听不明白了!李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分析这个声音说的是真是假。 还有这个声音为什么像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发出来的?他在自己的身体里?!!为什么叫自己小修士!?还有什么灵气稀薄!太乱了!我一件一件的问!! 李正将剑收回剑鞘,慢慢稳定下来,试问道:“前辈在我的身体里?” “没错,老夫的本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一旦脱离了封印,我只能借助你的这副躯壳暂避一时,不然老夫怕是要随风而散了。” “前辈是谁?为何能存在于我的躯壳里?你是鬼吗?如果前辈是冤死之鬼,恳请前辈出来,小子愿意给前辈报仇!”李正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自己的身体里有个人!这谁受得了?! “老夫名叫大哉,我以自己的先天灵体存在于你的躯壳之内。我不是鬼,我是灵。” “前辈为何存在?”李正疑惑的问。 “你又为何存在?”大哉反问李正。 “我叫李正,被父母所生,后被老师所养,今年一十八岁,修心通境,能吃能喝能撒能拉!所以我存在!”李正准备诳出他的来历。 “不不不,你讲的这些是你如何存在,并不是为何存在。” “好好好,我问错了,我问前辈如何存在?”李正不跟它扯那些哲学问题!就想搞懂它的来历? “老夫的本体是一部经书,现在老夫是先天之灵,年龄嘛我不记得了,好像天地之间还没有修士的时候,就已经有我了。” “那前辈为何偏偏跑到我的体内?你不是乞丐的传家宝吗?你去找乞丐啊?你找我干嘛?你我无冤无仇,还请前辈放小子一马!”李正对它的话是一句都不信。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修士有些意思!老夫自诞生以来,世间修士得知老夫的存在以后,无数成真证圣,跨鹤登仙的大能者,俱都争先恐后的想拥有老夫,甚至屠星灭域,轰杀亿万生灵也在所不惜,就为一睹老夫的先天经文!你可倒好,生怕老夫加害于你,娃娃,你可知老夫的无穷好处?” “小子什么好处也不想要!小子有手中长剑就足够了,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李正只信自己手里的剑! “哈哈哈哈!你这也叫剑?哈哈哈哈!你这也叫剑?”大哉在李正的体内不住的狂笑,仿佛在嘲笑李正所说的话,李正说自己的剑天下都能去得,把大哉逗乐了。 “你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李正有些不太乐意!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手中长剑,被人如此讥笑,还是头一回! “老夫见过剑修,剑修分两种,有形之剑和无形之剑,有形之剑暂且不提,老夫瞧的上眼的也就那么几把,其他的都是些庸庸碌碌之辈!无形剑修老夫倒是记得几个,不记得多少万年,他们在体内修无形之剑!锐利无比!剑诀精妙!以自身神识御剑!剑气浩然鼓荡!剑光一展就是十万八千里!剑气一散就是十万八千剑!剑遁一走横星跨域无所不能!但凭一剑在,万法不沾身!那才叫做剑!”老夫笑你如井底之蛙不应该吗? 李正仿佛个傻子嘴里念念叨叨,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是不是这样的剑修才能够不受制于人? 第69章 闯出一个未来 大黑马车呱哒呱哒的赶路,车上有个赶车的年轻人,双眼无神,看着有点魂不守舍,没人能知道他其实在跟自己体内的大哉之灵对话。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李正费了好大的劲,才转变过来自己的思想。他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太过于复杂,稍微心里素质差点的,还以为自己疯了! “老爷子,那你会不会那种剑诀啊,知不知道如何成为那种剑修?”李正接受了自己体内有个灵的现状,不接受也没办法!聊着聊着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跟他熟悉了起来。 “小子,老夫当然不会!更不知道怎么修炼剑修!老夫的长处不在这里!老夫又不是万能的!”大哉老爷子理直气壮的告诉李正这个残酷的事实。 “那您说的那么邪乎!说的那么热闹!敢情您不会啊!那您吹什么牛啊!我还以为您多厉害呢!白高兴了!唉!” “你以为修真界就全是那种剑修啊?他们在哪里都是少数!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修行之路,本就是千难万险,要做那种无敌的剑修,所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更是修士的噩梦。” “那您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您还会干嘛?天天吸灵气?吸饱了浑天黑?三饱一个倒?那您够滋润的!” “你懂个屁!老夫比他们牛多了!这片疆域的灵气几乎完全枯竭,资源完全没有!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修炼的!不然老夫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老爷子脸上有点挂不住! “您说的那个灵气充足的修真界在哪里啊?那里的修士们也是修心五境吗?它比大周王朝九州之地还大吗?怎么才能去哪里呢?”李正试着接受大哉传输给他的信息。 “老夫被人封印以后的事情记不得了,不是你给我灌输了灵气,我还苏醒不过来呢,我也不知道如何去修真界,修真界如果是一片海,那么你所说的大周就是水一滴!” “修士也是按照修心五境来修炼吗?您还没回答我呢!”李正最想知道这个。 “什么修心五境八境的?没听过,按你说的入会通精化,到化境以后,才正好比得上开识境的修士。修真界的修士最低也是开识境,然后金液凝丹,以先天之大药,成就先天之大丹,丹分五色!以金为最!……这个跟你说了你现在也理解不了。” “老爷子,我跟你说个事呗?” “说吧,只要老夫知道的,我都告诉你这个小家伙,你很对我的脾气。” “我们这里有四大高手,个个都厉害到不行,听我老师说,他们都是最低都是精境!我有了您,是不是就能横着走!不管是谁!见一个灭一个啊!”李正有些兴奋!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恐怕不行,老夫虽然博古通今学究天人,乃天生之灵,但是现在嘛……说白了吧!离开你,我立马就死!你死,我也就不存在了!所以你最好别死!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你到死都有老夫陪着你了。你能听懂吗?” “懂了,意思就是指望不上您呗?您就是动动嘴皮子呗?还得靠我手里的长剑呗?那您还瞧不起我得剑!哼!” “小子,你别阴阳怪气的!我还实话告诉你!能拥有老夫!是你万世修来的福气!大哉经文晦涩难懂,有我助你,事半功倍,没我助你,事倍功半,弄不好你就是身死道消!” “说的这么热闹,您倒是露露您的本事啊?光说不练,谁不会?光会耍嘴皮子?我还说我是神仙呢!” “大哉经文乃恒古绝今的奇文!必须以神识观看,你连所谓的精境都没有!就算我是大哉之灵也帮不了你。” “是不是我找到去往修真界的方法,达到开识境,就能有机会见识那个浩瀚无边的世界!?” “你先醒醒,慢慢修炼吧,练到精境再说不迟,岁数不大,野心够大的!专心赶你的路吧!还有!千万别死啊!” 李正的思绪回到了自己刚刚从望云峰出来的时候,那时自己被金鹰偷袭,自己反而刺死金鹰。从而得知了金鹰道长韩景和的秘密! 金鹰道长韩景和怎么死的!?自己记忆犹新!?他的景和游记还在自己怀中!韩景和和自己的五位好友误闯青州御龙山,被四大高手之一的明月一一击杀! 韩景和仰仗金鹰之力逃出生天,自己才能得以知晓这个秘密,说来也是自己胆大!如果当时自己不会回去,恐怕永远也无法得知这件事! 青州御龙山的大门!还有四大高手之一的明月!究竟有什么秘密?她为什么要击杀闯入秘境的那几个人!她的动机是什么? 我现在只有好好修炼!等我到达精境!再去一探御龙山!我要搞清楚这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弄不好去往修真界的方法就隐藏在青州御龙山中! 还有!四大高手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实在不行可以从他们身上找突破口!今年的七月我一定要赢豫州的选拔赛!只有这样,我才能去参加京都的招贤纳武大会,听说他们四个也会去观赛,到时我再相机行事! 在心中想明白了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稍微有些安定,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李正抚摸着自己的长剑,心中暗道:“剑啊剑!我以为有了你,天下之大,皆可去得!没想到我终究是井底之蛙!没关系!你陪着我,咱们一块去闯!闯出一个未来!” “小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老爷子,咱们去扬州!扬州城内有我一个好朋友,我答应过他,要来扬州做客。” “老夫如果告诉你,这是老夫出世以来,赶路赶的最慢的一次,你信不信?”李正要是开了神识得话,这会儿他以神识观照己身,就会发现,有个白胡子的胖老头,盘腿坐在自己方寸灵台之中,一个手指扣着自己的鼻子,翻着白眼!对自己露出鄙视的神情! “我信!我信!您多牛啊!嫌慢啊?有本事您自己飞啊?切!” “哎!有你这么跟老夫说话的吗?!” 第70章 妒字 “子娇姐姐,那个少年郎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早慧之人?你别是给我编故事呢吧。”一个身材婀娜,长相甜美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块点心正往自己的嘴里送。 南宫子娇回忆道:“他也不是多么的好,就是给人的感觉很特别,极其的自信,让人一见难忘,我骗你可有什么意思?不信你问问金环。”南宫子娇说完端起自己面前的小茶壶给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子续水。 “月如小姐,是真的!那个少年郎真的特别少见!我们家子林少爷对他也是推崇倍至!上次我们从青州回来,子林少爷还邀请他来我们南宫家呢!李正他说看完海,会来的!”金环抢过自己小姐手里的茶壶说道。 旁边还坐着一个面色白皙,脸型消瘦的男子,他是陪着这个叫林月如的姑娘一块来的,是林月如的爱慕者,听着南宫家的小姐和丫鬟如此的吹捧李正,他可不乐意了! 男人怎么会受得了别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说另一个男人的好?而且还是在自己暗恋的女人面前!一时间他有些头脑发热! 他抢声道:“你们都把这个李正捧到天上去了!本少爷就不相信有这种人!月如!别信子娇说的!如果有机会见了他,我一定要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怎么样!” 南宫子娇赶紧拦着他:“你可别胡来!小心他伤到你!我和金环见过他出手,你肯定不行的,张少爷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南宫子娇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么一说,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更加让张旺反感这个叫李正的了!张旺自己心里想着。让我别胡来?还怕他伤到我?谁伤到谁还不一定呢!哼! 他脸上呵呵一笑:“是是是,我冲动了!刚才我失言了,我怎么能这样对待朋友呢?” 月如道:“我对你说的这个李正还真有些好奇!他说什么时候来找你哥哥没有?等他来了,子娇姐姐你叫上我,我也见识见识你和金环嘴里这个了不得的小少年!” “算着日子,他应该快来了,他要是来到扬州,肯定会先来我家找我哥哥,他也算我和金环的救命恩人,哥哥必然也会叫上我的,到时我给你引荐引荐这位少年的英雄!” 张旺听着两个女人谈话,就好像有人拿刀扎自己的肺腑一般,尤其是听得自己喜欢的女人对李正有些感兴趣!张旺顿时醋意大发! 哼!他不来便罢!他要是真来了!我就想个主意杀杀他的脸面!将他踩在脚下!以我的会境二层的实力,欺负他还不算手到擒来?也好让月如和子娇看看,谁是真的英雄! 张旺的想法幼稚吗?幼稚!合理吗?合理!吃醋的女人不可理喻,吃醋的男人更加不可理喻!可怜李正无缘无故的就被人记恨上了,他自己要是知道自己是这样被记恨的,估计除了苦笑,也没别的办法。 林月如的姑姑是南宫子娇的亲娘,两个女孩是表亲,算起来两个人关系极近,从小玩到大,彼此都没有什么秘密,这次她来找自己的表姐玩耍,张旺张公子非要跟着自己,自己婉言谢绝,奈何张旺苦苦相求,只好让他也跟着来了。 林月如知道南宫子娇这次去青州的目的,南宫子娇不说,自己的姑姑也跟自己说了,她对于这个传说中的龙公子,也就是南宫子娇的未婚夫,也很感兴趣! “子娇姐姐,你这次去青州是不是去看你的未婚夫了?怎么样啊?是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样子?比我子林哥哥如何?” 南宫子娇和金环浑身打了个冷颤!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双臂交叉抱在怀里,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肩膀。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大的痛苦往事!主仆二人都是眉头一皱! “月如,以后不要再提龙这个字,一听见这个字,我就有点想吐!你记住了吗?”南宫子娇极为严肃的冲着林月如说道。 林月如和张旺都很意外,看着眼前状态突然变得异常的主仆二人,心里冒出来一万个问号!但是既然自己的姐姐不让自己再提,自己也就不再追问了。 上次南宫家兄妹还有金环三人,从青州回到南宫家以后,不跟着南宫子娇去找娘亲,南宫子林先去找自己的父亲了!说自己替妹妹做主了!妹妹就是老死在南宫家!也不能嫁给龙家! 南宫老爷子看着这个从小对自己万分尊敬的儿子,如今以决死之态跟自己说这些话,自己也有些纳闷,这个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来都没这样过!奇了怪了!只好追问他事情的始末缘由。 南宫子林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将自己在青州东海之滨庆记包子铺所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对自己的父亲一回禀,南宫子林口才相当不错,让自己的父亲如同身临其境的一般! 将龙爷当天的飒爽英姿这么一描述!南宫子林也没有添油加醋,句句都属实!说完以后看着自己的父亲,看他如何决断! 南宫老爷子听完以后,也是眉头一皱!自己总算明白了,龙家为何不来扬州南宫家提亲呢?是自己的这个未来姑爷实在的拿不出手啊!唉! 自己的女儿可是自己的心头肉!不能眼睁睁看着往火坑里推!告诉自己的儿子,你下去休息吧!以后得事自己来处理,让他不必管了,以后龙家不提这回事,自己家也永远不提了! 南宫子林见自己的父亲听进自己的话了,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自己的妹妹算是得救了!好家伙!真要是嫁给那一团大白棉花!自己的妹妹非得恨死自己不成! 南宫子林又跑到后院找自己的娘亲,看见自己的妹妹和金环抱着南宫老夫人正哭呢!自己就明白了,看来不用自己再费口舌,自己的妹妹肯定是跟自己一样,也把那天看到的事在跟娘亲讲述。 他没有进门请安,让她们娘俩消化消化吧!妹妹肯定是吓坏了!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见自己的妻子去了。 第71章 故人来 虽然说这次青州之行不算是很圆满,本以为自己的妹夫是个俊品人物!没成想在包子铺里四个人暗访之时,看见自己未来的妹夫如此的凶猛!让自己和妹妹吓了一大跳! 好歹妹妹肉体没有受到伤害!被自己安全的带回来了,精神上的创伤,慢慢就会好的。这个倒不是很担心。 这次出去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还有一个很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一个自己十分钟意的少年郎!也不知道李正贤弟现在有没有出来来扬州的路上! 自己回来以后就天天盼着他来找自己!和这样的人物交往,不算辱没了我南宫家的名头!就是和他在一起吃饭!自己都能多吃两碗! 算来也有几个月了,小兄弟也该来了。南宫子林正想着呢,院子来报:“有一个年轻人说要找子林少爷,他说是您的故人,与您有约,如今前来赴约了。” 南宫子林忙问:“长什么样子!”“很精神的一个年轻人!肋下佩剑,还牵着一辆车,是匹大黑马!”。“快快有请!算了!我自己亲自前去!”南宫子林急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李正看着慌里慌张跑出来接自己的南宫子林,也是急忙跑上前去,二个人四只手就握到一起了:“哥哥为何如此慌张?” 南宫子林笑到:“听院子来报,描述的特征,必是贤弟无疑,着急出来相迎,所以慌张!” “哥哥错爱了!小弟受之有愧!” “这里不是讲话之所,快快随我进府!”二人携手揽腕一同走进南宫府,来至在待客厅中。 南宫子林早已命府中的下人,摆下酒宴,为李正接风洗尘。二人虽然相交时间不长,可是颇为投缘,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 南宫子林问李正这段时间的经历,可有什么稀罕之处,或者是什么新闻没有?自己爱听李正讲话!让他将青州分别以后的事情讲给自己听,就当做下酒之物了。 李正听完以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两个瓷瓶,说自己第一次来到南宫家,自己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里有两瓶钟灵石乳,孝敬给哥哥的二位天伦双亲。南宫子林也不拒绝,命人收下,给二老送过去。 李正和南宫子林一边喝酒,一边讲述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跟南宫子林说自己如何结识的龙小包和马天放二人,又是如何得去钟灵岛三人大战镇海蛟龙展大旺,强取钟灵石乳等事。 一直讲到自己要动身来扬州,龙小包也要跟着来,南宫子林明显的打了个冷颤!又听见李正没让他跟着来,这才长出一口气,佩服的看着李正! 心中暗道:“自己的这个小兄弟真是个奇人,面对着龙大少爷居然能吃下饭去!还能和他成为朋友,不由得让人不佩服!换了自己绝无可能!不打起来就是好的!” 盘踞在李正灵台之内的大哉老爷子也是听的津津有味,他多少年都没听过故事了,早就寂寞的火烧火燎,听李正讲述自己以往的经历,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遇见李正,不然也跟着他去见识见识钟灵岛上的文艺骨干,和娱乐活动! 酒桌上明着两人,还有暗中一灵,都沉浸在或是相逢的喜悦,或是畅享在回忆过去的快乐之中,二人正在把酒言欢之际,就听屋外自己的妹妹叫自己,说恩人来了,为何不通知自己,妹妹我岂不是失礼了吗? 往南宫子娇的身后看,还带着表妹月如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年轻人。南宫子林放下酒杯,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李正前来找自己,自己一时之间太过兴奋!把这件事给忘了!真是岂有此理!是哥哥的不是了!妹妹不要怪罪! 原来李正从一进门,底下的下人和丫鬟们就开始议论了,说府里今天来了贵客,少爷交代大家要小心伺候,不可怠慢了贵客!听说还是个年轻的少年郎!真不知是什么来头! 正巧被出来打水的金环听见,连忙追问具体细节,这位少年的公子什么长相?什么特征?听大家这么一说,心中想着别是李正李公子来了吧!估计八九不离十! 跑回后花园,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小姐,南宫子娇不知为何就是一阵惊喜!心中如同一只小鹿乱撞!随即收敛自己的心思!不可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正好林月如和张旺也在,南宫子娇没有表现出喜悦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果真是恩公来到此处,他对你我有救命之恩,你我二人理应前去拜望。” 林月如说姐姐要带着我!我也要去!张旺也说自己也想见识一下李正。南宫子娇同意了,让他们在此稍等片刻,自己要到后面拿点东西给恩公。 其实是跑到自己的闺房,梳妆台前面梳理自己的仪容,生怕自己出什么洋相。对着镜子前看后看,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毛病,这才出来和自己的表妹还有张旺,让金环领着一起前去哥哥的待客厅。 李正见进来四个人,三女一男,两个认识,两个不认识,想必都是南宫兄妹的朋友。于是赶紧站起身来,不可失了礼数,一一对着几个人展颜微笑,面色十分的和善。 李正笑着对南宫子娇和金环说道:“二位,青州一别,可无恙否?” 南宫子娇回应道:“奴家一切都好,不知李公子你还好吗?”南宫子娇神色如常。 “李公子你怎么来的啊!还是赶着你的大黑马吗?”金环很是兴奋。 “我这次来,还是依仗大黑的脚力!你们还真别说,扬州确实比青州更养人,风景也更胜一筹。我一路向南,越走越是欢喜。” 林月如一进门目光就落在李正的身上了,一双杏眼好奇的眼神上下的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只把个李正看的心里发毛,心中暗道:“这个女子为何如此的不礼貌?看的人心里好不自在!” 林月如这是第一次见李正!她的目光可就离不开了!以前只是从姐姐嘴里听说他如何如何!今天一见!姐姐说的不对! 第72章 不欢而散 林月如见李正的第一感觉就是遥远!看着很近,其实离自己很远!这种气质已经超脱了长相的范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小年纪的人会给自己这种感觉。 仿佛和自己不是一个世间的人!这种气场比自信更加的出格,他到底有什么啊?他凭什么啊?自己以前见过无数优秀的青年才俊,没有一个人给她这种感觉!林月如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其实南宫子林和南宫子娇也看出来了,短短的几个月不见,李正的气质又变了!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也更加出尘! 李正还是那一身青衫,肋下佩剑,身材挺拔,好似一株青松!一团精气神十足!模样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甚至比以前更加和人亲近了!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高山仰止。 李正要是没有变化,那才是真的奇怪!以前的李正是傲!打心眼里傲!任谁在这个年纪能达到通境!他也得傲!况且还有护身绝技中平五式!可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那天和大哉老爷子遇到,只言片语给他开拓了无限的眼界!李正明白了自己不过就是个凡夫俗子的而已,连个修士也算不上!他不傲了!再傲就是个笑话了! 那大哉经本是天地间修真第一等的奇书,其中天生孕育的精灵更是不凡!李正虽然跟大哉就接触了几天而已!那也受了许多的熏陶。跟着什么人,就会变成什么样!这话一点也不假! 这边几个人只顾着自己分析李正的气质,却惹恼了一个人!正是张旺!看着自己暗恋的女孩盯着人家,眼珠都不带动的!热血冲头!张旺可忍不住了!醋意大发! 先前在后花园听南宫子娇说起这个李正,自己心里就有些不服,更是气恼月如也对这个人青眼相加!心里拿定了主意,要踩踩这个李正,好在月如的面前显示显示自己的威风! 这个场合本来不该他说话,应该是由南宫兄妹给大家分别引荐,等李正和他们稍加叙谈以后,再分别的指引介绍,这才是礼节。 张旺上前几步,挡在林月如的面前,眼睛冲上看,不看李正的眼睛,看李正的脑门!用自己的鼻孔盯着李正,傲的不可一世!冲着李正说道:“看你腰中带剑,想必小朋友你会两下子了?我也好练!一会咱俩交流交流如何?” 李正愣住了,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还有点尴尬,刚才从这个人一进来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心想自己也没招惹别人啊!别人也不招惹自己啊!招惹自己的一般当场就打残了!从来也没给自己留过后患啊?莫名奇妙! 到现在这个人如此突兀的要跟自己动手,李正更是想不明白!可是碍于南宫兄妹的面子,李正又不好说别的,只好拱手抱拳,面带微笑对着面前的人说道:“小子微末之技,都是些花拳绣腿,如何敢于这位兄长动手,还是不要了。” 南宫子林有些不高兴!哪里来的人!如此的不通礼数!李正是自己请来的朋友,自己正在与之交谈甚欢!被人打扰,本就有些不悦!这可倒好,第一次见面就要跟人家交流武艺,你算干什么的?这岂是南宫家的待客之道? 本来还打算给大家互相引荐引荐,分别的介绍一下,现在看来不引荐也罢!心中有气,脸上并没有带出来!本想让人将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请出去,转念一想还是不妥。 他也是看自己妹妹的面子,又是跟着自己妹妹来的,也不好说别的!只好冲着自己的妹妹说道:“子娇,你带着你的朋友去后边玩耍玩耍,我和贤弟多日不见,还要叙谈,你去吧。” 南宫子林说完以后,拉着李正又坐下了,也不看刚来的这几个人,端起酒壶又给李正倒上了,仿佛和刚才一样,浑然没有把刚来的几个人当回事! 南宫子娇这个后悔啊!自己一时糊涂!带他们两个人来干嘛啊!现在好了!哥哥有些生气!张旺啊张旺,你也真是鲁莽!南宫子娇尴尬在原地,脸色憋的通红! 还是李正给了她台阶,对她说道:“子林哥哥看我不胜酒力,怕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故而有此言语,哥哥对我真是错爱啊。” 南宫子娇听完李正的话,说了声奴家告辞,只好带着几个人又返回到后花园,本以为可以和李正坐在一起叙谈叙谈,没想到被张旺言语冲突,得罪了哥哥,心里有些不悦! 返回后花园的途中,南宫子娇气的快要哭出来了,急急的前行,也不管后面的几人,一看就是生气了。 林月如也是后悔万分,自己干嘛要答应带他来此?这不是给自己丢人嘛!也太过于幼稚了些!竟如此的沉不住气!捎带着自己在子林表哥面前都没有面子。 等这次回去,自己必须要跟张旺做个了断,如此行事幼稚,沉不住气的男人,绝对配不上自己!自己以后怕是要受他的迟累! 张旺也不高兴!南宫子林分明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张旺不在乎别的!他在乎自己的面子!他觉得自己刚才做的对,练武之人不就是为了切磋交流的嘛?自己直来直去也没有错啊! 干嘛装出一副不爱动手的样子?除非你怕我!怕我揍你!那你别带着剑啊!带着剑还怕挨打!?哼?! 张旺还想在月如和南宫子娇面前表现表现自己,没有成功踩到李正,自己也有些失望,谁能想到李正不接自己这一套啊!李正的怂,让他有些膨胀! 他是不知道李正是何如人也,他要是知道李正的行事作风,和治人的手段!吓死他也不敢跟李正动手! 金环都看出来了,自己家小姐是真生气了!心底里也是暗自埋怨这个张公子,为何要如此的行事!脸上可就带出来了,她没有什么城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金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本来对林月如和张旺招呼的十分殷勤,现在他们惹了小姐不高兴,金环也不搭理他们了,忙自己的活去了。 第73章 爱吃枣花糕 南宫子林打发走自己的妹妹,继续和李正坐下喝酒,经过刚才一段事情,二人的兴致都不如刚才了。李正并没有往心里去,倒是南宫子林脸上不好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又匆匆用罢了饭,南宫子林将李正安排在自家的客房之内,一直交谈到傍晚,也不说走,说要效仿古人,与李正同塌而眠!李正说只要嫂子同意!自己没有什么意见! 二人又交谈至半夜,两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你讲一段,我讲一段,愣是不烦!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大周王朝三年一度的招贤纳武大会。 南宫子林告诉李正,自己也参加了扬州的选拔大赛,经过几番苦战,为兄侥幸晋级了,今年七月还要再比!不知贤弟你呢? 李正讲自己化名为周正,然后将自己代表周家,去参加豫州商都选拔比赛的始末缘由,通通告诉了南宫子林,并没有对他隐瞒。 还告诉南宫子林,说来也怪,自己从豫州商都出来以后,几乎所结识的朋友都参加了比赛,也都晋级了!近在眼前的比如子林哥哥你。 还比如在青州结识的龙小包,与他结伴游玩之时,他告诉自己也参赛了,还有踏浪巨剑马天放。说起来这真可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南宫子林也是大乎过瘾! 二人实在是讲的太困,才同在一张塌上沉沉睡去,南宫子林来了好朋友,连自己的媳妇都不顾了。 次日清晨,李正和南宫子林净手净面,一同用罢了早餐,南宫子林提出要带李正去面见自己的二老双亲,一同去给他们请安。 李正跟随着南宫子林来到一处摆设的十分别致的庭院,南宫子林问下人二老起来没有?下人回复家主已经早早起来了,二老现在都在屋中。 正房屋午门位置,一进去就是一张巨大的八仙桌,左右两边的圈椅之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左边做的这位长得极有威严,一看就是常年发号施令之人,两道法令纹让一张脸显得不怒自威。右边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笑盈盈的看着南宫子林和自己。 大早起的正在喝茶,李正心想这应该就是南宫兄妹的二老天伦了,看着南宫子林双膝跪倒,给二老请安,李正也跟着双膝跪倒。李正为什么也跟着跪?皆因为:交其父必爱其子,交其子必敬其父之理。 与人交往就是这样,我和你交朋友,你的孩子就如同是我的孩子一般,我看着也爱,你的父亲就如同是我的父亲一般,我要像你一样的那样尊敬于他,这才是好朋友。 二老让南宫子林和李正站起来,南宫老爷子问自己的儿子,听说你来了一个好朋友,还给为父送来了一样礼物,难道就是眼前这位少年吗?还不给为父我指引指引啊。 李正上前答话:“小子李正,与伯父伯母见礼,我本是豫州商都人士,因为前去青州看海,得遇子林哥哥,我二人一见如故,结为好友,小子闲来无事,故而前来讨扰。” “哦哦哦,子娇那个丫头跟我说过,说她主仆二人在路上遇到强人,被一个叫做李正的恩公所救,难道说的就是你吗?”旁边坐着的南宫老妇人说话了。 “不错,正是小子,不敢说恩公二字,是小子举手之劳,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修心习武之人的本份。” “哦?原来你也是修心之人吗?怪不得敢于出手救人!真是一位少年的英雄!颇有老夫当年的风范。”南宫老爷子听李正这样说,连夸李正,顺带着夸自己。 南宫老夫人看着面前站立的李正,是越看越喜欢,这个孩子一身的英气十足,气度不凡,真精神啊!好一个翩翩少年郎!而且对自己恭敬有加,自己越看越爱看! 而且这个少年也是修心之人,与自己家的门风也相匹配,最难能可贵的是还有一颗赤子之心,不然怎么会对子娇出手相救? 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样的才俊才配的上我家阿娇!念头一起,可就收不回来了,又用眼睛看向李正,越看越顺眼!直把个南宫老夫人给看乐了。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多大了?有没有婚娶的对象?家中有没有妻室?父母是否还都健在?家中资产如何?有无怪癖?不着急! 我一会将子林叫过来,仔细的问问他,看看他是什么主意,再做打算不迟!用眼神示意南宫子林,南宫子林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意思,只好等一会再来询问。 南宫子林和李正请完安以后,双双告退,南宫子林带着李正又回到客间。刚刚坐稳,就听外边有人喊,原来是金环来了,说自己的小姐在后边做了一些枣花糕,想请李公子前去品尝一下,特来有请。 李正说既然如此,子林哥哥和我一同前去吧?南宫子林心中惦记着母亲的事,没有答应,说贤弟自己去吧,哥哥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会处理完毕,自会前去寻找。李正也不追问,跟着金环走了。 原来昨天的事情让南宫子娇非常过意不去,心中虽然对张旺有所埋怨,可是看在自己表妹月如的面子上,也不好发作,只可自己忍下,也是无可奈何。 今天一大早南宫子娇做了些枣花糕,想给昨天的事情向李正赔罪,这才打发丫鬟金环前来相请,这是以往的经过。 李正开到后花园,正看见南宫子娇坐在亭中小凳上等着自己,见自己来了,起身给自己施了一礼,说昨天之事是自己鲁莽,不该带人一同前去,打扰了李公子,实在是自己的过错。 李正摆摆手假装不知道,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自己昨天吃酒吃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南宫小姐说的是什么,自己腹中饥饿,听说你给我做了一些枣花糕,快快让自己吃一些,好安慰安慰自己胃肠。 南宫子娇见他如此,只是捂嘴一笑,让金环快快去将枣花糕端上来,金环也是欢天喜地,不大一会就一路小跑的端来了一盘精致的糕点。 第74章 爱婿 “母亲大人刚才示意儿子,不知所谓何事啊,儿子猜不透,特来询问母亲。”南宫子林又折回母亲的的庭院。 “儿啊,我来问你!这个李正你觉得怎么样啊?你要如实的对为娘我言讲。” “儿子认为李贤弟乃是人中的龙凤,第一次见面时,被他不凡的气质吸引,后来相交,被他的纯洁品格折服,这才倾心相交!不然儿子也不能带到二老的面前来啊!” “嗯嗯,好,那我来问你,他今年多大了?” “儿子要是没有记错,李贤弟今年一十有八,刚刚双九年华。不知母亲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老夫人听完,觉得岁数是小了一些,不过不在乎!人总要长大的嘛!没关系!咱等得起! “那他可有妻室吗?”老夫人又问。 南宫子林这回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自己带李正过来请安,被自己的娘亲看中,必是想撮合子娇和李正,心中苦笑一番,自己早就问过人家了,人家不同意啊! 又不能直接告诉自己的母亲,怕老人家伤心失望,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提李正遮掩。 “回母亲大人,李贤弟虽然没有妻妾,但是他是个孤儿啊!父母都已不在,一个人漂泊在外!而且家资单薄,怕是难以为生。”南宫子林的意思是李正居无定所,而且没钱!让母亲死了这条心。 老夫人心中暗道,这可太好了!让他当上门女婿!穷不怕啊!南宫家有的是钱!多给自己的女儿准备些嫁妆全都有了,不就行了吗?这算多大点事啊? 这要是天天有这么一个俊品的爱婿和自己的儿子早上过来给自己一磕头,一请安,这多美啊!岂不是以乐晚年?还不得把老头子也高兴坏了吗? 而且自己女儿也能长久的守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又是儿子又是女儿还又是女婿的!这才叫做幸福美满,好事多多啊!老夫人一边想,一边乐,都乐出声来了! 南宫子林一看就坏了,心说老娘净想美事了!这可如何是好!只能装作不知,问自己的娘亲因何发笑啊? 老夫人告诉南宫子林,既然龙家那边的亲事成不了,不如把你妹妹给了这个李正,你看怎么样啊?为娘我对这个孩子很是喜欢,想听听你的意见。 南宫子林说:“我还真没往那里想!您要是有这个心思,不如您去问问小妹,我去探探李正的口风,然后再做打算不迟!您看可好啊?” 南宫子林不想让母亲失望,只可如此的回应,自己也是打着再试试的心态,万一李正又同意了呢?您看着他好,想把闺女给他,我看着他更好,早就憋着当他的舅哥了! 老夫人一拍桌子,说你现在就去把阿娇这个丫头喊过来!我等不了了!现在就得问! “娘啊,您别急,这事急不得!金环刚刚把里李正叫走,说妹妹做了枣花糕,想让李正过去尝尝呢。我这会去,有点不合适。” “嗯嗯,嗯嗯!你考虑的对,你想的周全!这样吧,等你看着什么时候有空,你再把她叫过来吧!这会儿你先别去了!” “我给您揉揉肩吧,儿子都多长时间没好好陪着您说过话了”…… 李正其实用过早饭了,但是年轻人就是这样,吃的多,消化的也快,为了不让南宫子娇再提昨天的事,也为了让她宽心,李正狼吞虎咽,没几下就消灭了一盘枣花糕。 “李公子慢些吃,你要是喜欢,后边还有呢,金环,再去拿一些。”南宫子娇看着李正的吃像,越看越觉得这个少年纯真浪漫。 金环端着盘子从里面往外走,正碰见外面来了两个人,是昨天不欢而散的林月如和张旺,张旺一看金环端着枣花糕,自己没吃早饭,正是腹中饥饿,伸手就要拿。 金环本来就不待见他,这枣花糕可是小姐给李公子做的,你那里配吃!扭身一躲!让张旺抓了一个空!张旺可没想到金环居然敢躲!你一个下人,敢这样对待主人的朋友! 张旺一张白皙的脸庞瞬间就变红了!你一个个小小的丫鬟也敢欺我吗?反了你了!他被气坏了,心说我打你一个小丫鬟,谅南宫家的人也不会为了你跟我翻脸! 张旺的行为全部落在李正和南宫子娇还有林月如的眼中,李正眼看张旺恼羞成怒!正抬起手来准备从后面打金环,心中也是一惊!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怒气! 张旺的手刚一抬起来,作势要打!眼前就是一黑,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是李正!他怎么过来的!这么快!然后就看着自己抬起来的手被李正捏住了,后腰被李正揽住! 紧接着自己就飘起来了,自己也不知怎么飘过来来的,一直飘到亭子之中?然后被一股巨力给按到小凳之上!张旺被李正这鬼一般的操作吓了个魂飞魄散! 自己挣扎着就要起身!肩头的一只手仿佛一座大山一般!让自己纹丝都动弹不得!想抬起自己左手反击!就感觉自己被人家捏住的右手一阵剧痛!疼的自己险些叫出声来!还是没敢动! 金环甚至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没发现有人要打自己,也没看见李正为什么突然跑到自己的身后去了,就看见李公子一只手拉着张旺的手,一只手扶着张旺的腰,眨眼就到亭子了,心中还纳闷呢,为何俩人如此亲密? 林月如没看见金环躲张旺,但是看见张旺抬手要打人了!还没等自己开口,张旺就被那个人十分亲密的接近亭中了!张旺在那个人手里如同提线木偶的一般!要他如何他便如何! 南宫子娇长出一口气!虚惊一场的看着金环,又看着跟张旺在一起十分亲密的李正,心里一阵的后怕! 李正捏着张旺开口道:“这位兄台,昨日一见,小弟甚是想念!想不到在此处又相逢了,你我二人还真是缘分不浅啊!你我今天可要好好的叙谈叙谈啊。” 张旺身形被制住,身体想动一分,是万万不能!心中惊骇!又听着这个李正说出来的话,不由得他不连连的应是! 第75章 你姑想你了 别人不了解张旺!林月如可了解他!张旺整天在自己耳朵边上吹嘘自己,说自己是什么修心之人会境二层,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珍贵!自己都听烦了! 也亲眼见过张旺的本事!确实不算吹牛!很有几次,自己被登徒子骚扰,都是张旺出手将他们打发掉,很是干净利落!可是今天的张旺如同土鸡瓦犬的一般被人轻松制住!林月如看呆了,半天没缓过神来,也忘了跟南宫子娇说话。 南宫子娇看明白了,她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知道李正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没有给张旺难堪!给他留着面子呢,也没捅破,只是将金环揽到自己的身边,心中一阵后怕的同时,也庆幸还好李正在此!不然怕是委屈了金环。 然后接过金环手中的枣花糕,放到亭中小桌之上。自己本来没有叫这二人,这二人又来找自己,想必是前来告辞的!算来她二人也该回去了,我问问月如:“不知妹妹过来找我,有何事啊?” 林月如本来就是找她告辞的,昨天的事搞的有些不愉快,看出姐姐对自己有些冷淡,自己也觉得尴尬,所以今天打算回家,这才带着张旺一同来找姐姐准备辞行。 出现了刚才的一幕,把她给吸引住了,林月如转念一想,她不打算走了!她还得在这里玩几天!到底看看这个李正是何方神圣!好奇害死猫! 可是张旺老是跟着自己,总有些碍手碍脚,得赶紧甩开他,不然自己迟早都要张旺所迟累!就如同刚才,他居然要动手!可见此人心胸狭隘!想到此处林月如心中定下主意。 “姐姐,我今天来是想找姐姐给我引荐引荐李公子的,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啊?”林月如没说自己要告辞的事情。 南宫子娇看着林月如的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李正,心中莫名得有些不舒服,她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就好像是自己的玩具被别人看上了,要买走一般! 南宫子娇听完林月如的问话,心底里想拒绝她!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尤其是正主李正也在,自己如何的拒绝?只好开口道:“妹妹这是哪里的话?李公子不就在这里吗?你自己上前问他就是了。” 林月如胆子颇大,没有一般姑娘的扭捏,她身材高挑,曲线婀娜,几步就走到李正的和张旺的面前,对着李正深施一礼,开口软糯道:“小女子林月如,见过李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李正还没来得及回她的话,就听见后花园外边进来一个人,正是南宫子林,他一进来就看见怪异的一幕,贤弟为何跟这个脸色白皙的人如此亲密?难道二人成为好朋友了?昨天他还冲撞了贤弟,今天就成好朋友了吗?这倒是可喜可贺! 于是南宫子林开口说道:“大家都在呢?贤弟你和这位朋友为何在一起如此的亲密啊?难道说你二人要成为朋友了嘛?快给为兄我引荐一下啊!” 李正放开张旺,走到南宫子娇的旁边,对着刚才的南宫子林说了声:“哥哥,可不是嘛!我与这位兄弟也是朋友了,对了!我刚才吃了几块枣花糕,很是对口,哥哥你也快尝尝。” 又对着林月如抱拳拱手,说自己名叫李正,以后大家都是朋友,然后呵呵一笑,不理她了。 南宫子林把李正的话当真了,既然和贤弟是朋友了,那就是我的朋友!眼看将到正午,我不如摆下酒宴,与贤弟和他刚认识的朋友,喝上几倍,好尽尽地主之谊。 心中把主意打定,对着李正和张旺言道:“既然如此,那哥哥我摆下酒宴,在待客厅等你们,二位可要速速前来啊!咱们三个一醉方修!哈哈哈” 扭头又对着自己的妹妹说道:“你去看看娘亲,她老人家可能有些事情找你,中午陪她吃个饭吧。”他心中还记着母亲交代的事情呢,所以打发自己的妹妹前去找老娘。南宫子林安排好以后,直接先走了。 张旺稀里糊涂的,哪跟哪啊就是朋友了?自己从一进后花园就被按住!半天了!自己还没张嘴说话呢!这就给安排了?可是看着李正又不敢说别的!被安排了也没别的办法。 后花园中还剩下刚才的那几个人,南宫子娇正要带着金环去找自己的娘亲,刚走了两步,正看见林月如目不转睛的看李正,于是对她说道:“妹妹,你也跟我一块去吧,咱们中午就在母亲那里吃了。” “姐,你去吧,我不去,我要和李公子他们一块吃。”林月如头也不动,眼睛还是看李正!都没空看南宫子娇。 “跟几个男人有什么好吃的,母亲哪里的饭菜十分精致,还是随姐姐一同前去吧。” “没关系,我看这李公子他们吃就行,我不在乎。” “不成!你姑姑想你了!陪你姑姑的事情要紧,跟着姐姐走!”南宫子娇硬是拉着林月如出去了。 金环好像明白点什么了,也帮着自己的小姐前来扶着林月如,主仆二人愣是把这么大一个活人给拖走了! 场中还剩下最尴尬就是咱俩的二人,李正和张旺!李正还好一点,尤其是张旺!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闭口不言! 张旺回想起自己从南宫子娇的口中听到李正这个名字,自己就有些不服,后又在酒桌之上挑衅此人,见此人如此的怂样,自己甚是满意!你们口中的李正就是如此的懦夫?哼!不过如此! 一直到刚才自己进了后花园为止,自己都没有什么反应!就被人家制的死死的!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到了人家的面前,就像是笑话一般! 我还觉得自己牛哄哄呢,李正这是没想要我的难堪,这要是想给我一个难堪,我岂不是也得受着吗?唉! 不由得心灰意冷,面色越发的苍白起来,眼神发凝,精神头都被李正按下去了。 李正没往心里去,不是看在南宫子娇的面子,李正一掌就得结果这个张狂之人的性命!眼下既然说跟哥哥了他是自己的朋友,只好拱手抱拳,对他言道:“哥哥在前厅相侯,咱们一同前去吧?” 第76章 五亭桥 张旺没有跟着来。他连林月如也没通知,自己走了,剩下李正自己去找南宫子林。兄弟二人自然又是一番畅饮。 南宫子林问李正为何是他一个人前来,刚才你的朋友呢?李正只好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南宫子林叙述明白。南宫子林听了也是大为光火! 贤弟不必理他!你我二人且饮酒用饭,一会哥哥带你出去,转转这扬州的景致,扬州城内不可不去的乃是瘦西湖,我南宫家的产业也大多依靠此湖,瘦西湖之中有座五亭桥,哥哥我每当喝酒烦闷之时,必要前去消遣。 李正不置可否,自己此次来到这扬州,一路之上所见景致与北方大不相同,自己瞎逛,总是逛不到好处,由人带着,必定是比自己瞎逛来的舒服,听着南宫哥哥给自己介绍,自己也是十分的期待。 二人饮罢了酒,由南宫子林带着李正,直奔瘦西湖,他心中有两个目的!南宫子林心中还惦记着母亲交给自己的任务,第一为的是试探李正,让李正看看这扬州的美景,顺便自己探探李正的心意。第二要去看看自家的船队回来没有,算着日子也快回来了! 李正不知道南宫子林的花花肠子,只道是哥哥专门陪着自己前来玩耍,二人不多一时到了瘦西湖,南宫子林用手一指前方颇为广阔的水面,说贤弟你看,这就是瘦西湖了! 李正自幼在北方土生土长,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除了到青州见了大海,何曾见过如此大的水面,北方多是小水面,而且河流稀少,李正看见大山大水就是莫名的兴奋! 瘦西湖与大海给人的感觉又不相同!青州东海之滨的大海给人以吞吐天地万物包容一切的气魄,让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地之间,心胸无比的开阔!波涛汹涌的海浪能冲走你无尽的忧烦! 而扬州的瘦西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本书,一本装订的十分精致的书,你都不用去看其中的内容,光是粗恍一眼,就已经惊艳到你。让你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李正刚刚饮完酒,正是心情疏放之际,又见到如此的美景,脸上不由得露出兴奋的姿态,跟随这南宫子林来到五亭桥之上。登高望远!微微的清风吹抚着湖边的树木枝条。 五亭桥之上,李正长身而立,眺望瘦西湖的湖面,只见他一袭青衫,肋下佩剑,挺拔的身姿,衬托出少年的一股英锐之气,肩宽腰细,鼻直口正,凛凛一股出尘之态!漆黑浓密的长发,连同身上的青衫被湖风吹的随风飘荡,真好似画中的人物一般! 李正这次的状态和南宫子娇第一次见他绝不一样!在蔡水河畔,李正想的是青州大海,想的是游历九州山河,多多增长自己的阅历,那个时候的李正还没得大哉经。 今天在这瘦西湖五亭桥,李正想的可就长妙高远了,他琢磨的是星辰大海!他再想的就不是这九州山河了,而是自己的心!他问自己:李正啊李正!你何时才能做那不受制于人的绝世剑修!!!? 不仅南宫子林看呆了,就连五亭桥上的其他游玩的人都看呆了!尤其是过路的大姑娘小媳妇!她们何时见过这样的人物!纷纷的驻足停留,不敢正要观看,而是假装观看湖景偷偷的观看李正! 要说比李正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有的是!却没有他的英锐气质!比李正有气质的好少年也不在少数!却没有李正这一身的出尘之态! 南宫子林心中暗暗叫好!除非是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我妹妹!不然我这个当哥哥的都不答应!怨不得我娘见他一次,就想把闺女给他!别说女人爱看他,我一个大男人都爱看! 李正收回自己的心思,转身一看南宫子林正呆呆的看着自己,有些疑惑的问道:“哥哥,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为何如此的望着小弟啊?” 南宫子林微微一笑,说贤弟的风姿超然,让哥哥一时看的醉了,刚才的烈酒没让哥哥发呆,贤弟你的英姿却让哥哥我出神了!能够结识贤弟你这样的少年郎,真是哥哥我的人生一大幸事啊 哥哥取笑了,小弟乃是土生土长的庄稼儿郎,自幼见惯了农家因水而兴,因水而亡。庄稼无水,如同今年无饭一般,所以见水如同见到亲娘一般,如今见到如此的水面,所以看的呆了,倒被哥哥取笑于小弟。 还是哥哥好,能天天见到如此的美景!真是让小弟羡慕之极!羡慕之极啊!李正本来是有感而发,说的是羡慕南宫子林的生活环境太过去优美,所以说羡慕他。 南宫子林一听!问道:“贤弟你想不想也天天观看这样的美景?哥哥有办法让你天天都看!而且扬州城中如此的美景多不胜数!绝对让贤弟你大饱眼福!” 南宫子林的意思是,你给我当妹夫!不就能天天看见了吗?而且还让我妹妹陪着你看!携美观景,岂不是美哉,这样的生活,夫复何求啊! 李正没往那里想,也没听出南宫子林别的意思来,只听说让他天天过这样的生活,日日看这样的美景,李正就把南宫子林的话拦住了,不让他往下说了。 李正对南宫子林道:“哥哥,如果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能仗剑天涯,载酒而歌,我觉得活着也没多大意思!如此美景不由得让人沉醉,好是好!可也是我修心习武之人的大忌!只可浅尝而止,不可沉迷啊!” 南宫子林一听,不由得心中失望,自己这个贤弟根本就不是个能闲的住的!听他话里的意思,他这辈子就没打算老死在一个地方,唉,看来自己的妹夫梦是做不成了! 南宫子林缓过心神,对着李正遥遥一指,兴奋的说:“看啊贤弟!是南宫家的船队!是咱们的船队!哈哈,他们平安回来了!” 南宫家在整个扬州来说,都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不敢说富可敌国,那也得说是日进斗金!家中大半的进项,都是南宫家这支船队的功劳。 第77章 盐帮 大周九州之地,一半的盐都要从南向北运输,大部盐运都要从扬州经过。自古以来,水运就要比路运更加快捷方便,成本也更低!省了大量的人力和畜力,因为水运可以借助水的浮力和风力。 你要走水运,就要用船,所以在扬州养活了许许多多以船为生之人。整个扬州的造船业和船运业是十分的繁华! 其中南宫家的船队,规模在整个扬州来说是数一数二的,还有一支船队跟南宫家的不相上下,就是扬州城内的第一大帮,盐帮! 今天南宫子林带着李正前来观看湖景,也为的是迎接自己家的船队,问问这一路之上,可还太平,收获如何,船资交接的可还算顺利,自己作为南宫家的少主,必须了解这些情况。 南宫家船队领头人的叫武大开,船队的伙计们都喊他武老大!因为他入船队最早,而且最有经验,是船队的领军人物,身受南宫家的器重! 往常武大开只要一回扬州,总是站在船队的第一艘船上眺望景色,从无意外,南宫子林总是能一眼就看到武老大,今天却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南宫子林有些纳闷,自己家船队的第一艘船上,并没有武老大的踪迹,奇了怪了!心里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和李正从五亭桥上下来,说贤弟随我去码头一趟,今天咱们的船队有些异常之处,待哥哥我去探个究竟。李正随着南宫子林绕过一片湖水,来到了船队停靠的那头。 南宫子林当先找到了自己的船队伙计,问道:“为何不见武大哥的人呢?他每次回来,都会站在船头,为何今日破例?是何道理?去找武大哥,就说子林找他。” 船队的伙计一看是自己的少东家,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十分的委屈!泪眼模糊的对着南宫子林说武老大站不起来了!他让人给打伤了! 南宫子林一听就愣住了,来不及细问是谁所伤!为何所伤!抓住这个伙计的双肩,追问武大开现在何处?我要见他!伙计晃晃张张领着南宫子林来到一条船上,还没上船,迎面就闻到一股药味。 抢步进了船舱,只见船舱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双腿被白纱布包裹,头上也带着伤,被裹得严严实实!看身形正是自家船队的老大武大开。 以往那个精神干练的船老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床上这个双目紧闭,奄奄一息之人,南宫子林如何敢信?走到床边,轻声呼唤武老大,武大开才悠悠转醒,见眼前是自己的少东家,挣扎着就要起身。 南宫子林赶紧扶住他!说武大哥不必起身!你这是怎么了啊?因何事至此?又是被何人所伤?一一对我讲来。 武老大强打着精神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啊,这南宫家的船队是常年的在这条运河上经营船运买卖,许多的盐商都只认南宫家船队的字号,皆因为南宫家的船队,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而且南宫世家是修心世家。 一些贵重的货物放到南宫家的船队之上,让人十分放心,几乎没出过意外,就算有所闪失,或是碰见什么水贼,丢失了货物,只要南宫家的人一出马,准能把东西找回来,就算找不回来,南宫家是巨富,也不会让货主吃亏,总要给货主一个交代,包赔货主的损失。 一来二去,扬州大半的商人货主都很信赖南宫家,南宫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好,越来越顺。自家的船队都没有休息的时候,走了一趟,又是一趟!川流不息! 可有一节,做买卖就是这样,有顺的,他就有不顺的!市场一共就这么大!你都占了,你吃饱了,就要有饿着的,吃不饱的。吃饱了的没话说,这没吃饱的就要搞事情! 盐帮就越来越饿!以前的扬州水运,两大船队几乎不分高低,倒也相安无事,都能吃上饭,最近盐帮有点吃不上饭了!为什么呢?原因有两个。 第一,盐帮人的素质不行!在盐帮混饭吃的,大多都是些好狠斗胜之辈,江湖流浪之徒,或是当地无赖混混,说话做事,十分的粗鲁!对待自己的货主也是从来没有好脸色!总是给人家闲气受!人家放着服务态度好的不去用,为什么偏偏要受你的闲气呢? 第二,盐帮的带头人不行!带头人不行,最能反应到帮中的买卖上去!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头的位置没摆正,底下的人就要模仿!正应在盐帮的身上。 早先盐帮的老大叫做马居,为人豪爽仗义,待人宽厚,真有长者之风!颇有些威望!当时的马居马帮主,和南宫家的老爷子二人合称扬州双杰。那时也是盐帮最辉煌的时刻! 后来盐帮出了内部出了大事,马居莫名其妙得死了,新上任的这个帮主,也就是现任的盐帮老大,就不行了!现任帮主名叫白贵,为人心胸狭隘,待人刻薄,贪图享受,挣了钱不往下分!而是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手下的人渐渐离心离德,对他是极为不满! 不满也没什么办法!由着他胡来!对他是敢怒而不敢言!为何!皆因为这个白贵乃是修心之人!听过他最近由会境晋入通境!更加不可一世! 这个白贵是何来历呢?他本是马居的一个手下头目,也是马居最信中之人,因为盐帮中人,个个都是爱好习武之人,修心者却是凤毛麟角,白贵就是个修心者,五十多岁的白贵,已然是会境巅峰!一身气功十分的辣手! 帮中很有几个不服管教之人,白贵一出手,都被轻易镇压!故而大家对白贵都有所惧怕,马居用白贵镇压住盐帮这些争强斗狠之人,十分的顺手! 渐渐地,白贵就成了盐帮的二把手,在盐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不知怎么回事,马居正在壮年,也没什么病痛,突然就暴毙了,白贵理所应当的当上了盐帮的帮主!盐帮从此走向下坡路! 第78章 白贵的好兄弟 不管是小到几个人的团体也好,还是大到一个帝国也罢!利益的分配一旦不均匀,就是要出事的前奏,盐帮就快出事了,一点也不新鲜。 有不少人怀疑老帮主的死,太过于蹊跷了!帮主的身体大家都知道,一点毛病都没有!为何突然去世?你白贵休想逃脱干系!我们要追查到底!不会是被人害死的吧! 这些话一传出来,盐帮可炸了锅了!为帮主报仇!查明真相!还老帮主一个清白!我们要手刃凶手!众人没有证据,只会一个劲的瞎嚷嚷,红口白牙的乱咬。 白贵要是刚一当上帮主的的时候,对大家好一点,不要太苛刻,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他的手段要是真的高明,一上任,先给大家一些好处,给大伙不管是大份还是小份,有这么几两或者是几十两银子,大家绝对跟着他走。 大家跟着谁都是混饭吃,跟着马居是吃饭,跟着你白贵也是吃饭,我们不管你谁是帮主,让我们吃饱就算没事?不让我们吃饱,我们就给弄出点事看看。 白贵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是帮主,整个盐帮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帮中的钱都是他一个人的钱!我一个人的钱,干嘛要给你们呢?这不是岂有此理吗?帮中不管有什么进项,他都留着,也不往下发。 这样一来,大家可不干了!你白贵太不是人了!你是吃饱了?吃饱了撑得你出去找娘们!我们还饿着呢!大家对新上位的这个帮主是十分的不满!甚至于说是恨!众人借着马居的死,要推倒他! 就算是没证据!也不管了!就是一口咬定老帮主是被人害死的,明里暗里的往白贵身上指,暗里里还推出几个带头的人来,跟白贵对抗,要争夺这个帮主之位! 帮主的死对谁有好处?对谁有好处谁就是有嫌疑!肯定是帮主的继位人!你要想摆脱自己的嫌疑,你就不许上位!别的兄弟们中选出一位帮主!我们就信服! 有带头的就好办了,众人跑到帮中找白贵逼宫,说要重新选帮主!不能由你一个拿主意!顺便把老帮主得死,也给我们说清楚!今天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你白贵休想讨得便宜! 白贵的回应也简单,一个字,打!虽然那时的白贵还没晋入通境,可收拾这帮人够用的了,噼里啪啦,一顿的拳脚,把带头闹事的全打死了!剩下的都是些个乌合之众,不值一提!简简单单的就把这个危机给解决了。 白贵自从当上了盐帮的帮主,生活是一天比一天好了,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对女人最舍得花钱,对自己的兄弟他可舍不得!手下的兄弟不仅不给好处,反而更加的苛刻! 养娘们不需要花钱吗?你知道养一个有多贵吗?钱从哪里来?钱从兄弟们来!兄弟们跑船给我挣钱!那才是我的好兄弟,不给我白贵挣钱的!都不是我的好兄弟! 他在帮中给船队立下规矩,船队的利润必须按时上交,不交够相当的金银,不要怪自己的帮规无情!船队本来就没什么生意,这样一来卡着盐帮船队的脖子来要钱,逼得船队的人没有办法,只好跟他撒谎。 说咱们盐帮的船队没有什么生意!现在是十分的惨淡!哪里有钱上交给帮中?今时不同往日了,船队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差,帮主这样立规矩,是要逼死兄弟们啊! 白贵问生意哪里去了?众人只可回他是被南宫家抢走了!这段时间以来,扬州大大小小的船运买卖,都去南宫家了,早先盐帮的一些老货主都走了,必定是南宫家的人出了坏主意!抢走了属于咱们盐帮的买卖!帮主你要明鉴啊! 盐帮的人,不说自己身上的毛病,反而将过错推给南宫家,不是我们太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实在是可笑至极,这就叫无理取闹! 这片话要是放在前几个月,白贵不敢怎么样!因为那时候自己还是会境,现在不行了!自己刚刚晋入通境!实力大增!受不了这个气!南宫家又怎么了?敢抢咱们盐帮的买卖!还反了他们了! 白贵一点也没顾及盐帮和南宫家,当初的那点情意,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他能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拿刀逼着货主来用自己的船队吧?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主意! 手下的人都是一些糊涂蛋,告诉自己的帮主,可以从南宫家的船队下手啊!这样才是去根的办法!南宫家船队的老大叫武大开!我们知道这个人,他是南宫家船队的主要人物! 只要把这个武大开收买,或者是制住!南宫船队就算是瘫痪一半了!他们一瘫痪!货主们总要做生意!他们没有办法!只会找下家!到时候咱们盐帮的生意岂不是又回来了吗?您说呢!帮主! 白贵也是个混蛋,他一琢磨,对啊!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先把你们那边的主要人物给你收买过来,为我做事!不就行了? 给我找武大开!我要亲自跟他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南宫家跳出来,为我盐帮做事!白贵派人数次邀请武大开来盐帮谈话,武大开每次都以工作繁忙给推辞掉,就是不来。 武大开怎么可能会来!明知道咱们两家是同行!你还让我去盐帮谈话!有什么好谈的!我身为南宫船队的老大,明目张胆的跑到盐帮去,让别人怎么看? 就说我是清白的!有人他不信啊!看见我去盐帮找你,再胡乱的一瞎说!我之后还怎么管人?怎么带队?你这个人好糊涂啊!气的武大开也是不行! 这些年,南宫家对武大开是信任有加,从最开始的一个小伙计,一直到今天整个船队的老大,武大开十分感激南宫家的知遇之恩,对南宫家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白贵左请他不来,右请他也不来!可把白帮主气坏了,心说我给你脸,你不要啊!那就怪不得我了!我不给你来点刺激的,你是不知道我白贵是干什么吃的! 第79章 帮主也混蛋 你不来没关系,我去找你。让盐帮的眼线盯好了武大开的行程路线,回来报告给自己,自己亲自去会会这个又臭又硬的武大开! 喽啰回来说武大开这回出去一个月了,算着日子也快回来了,您可以去堵他,他这个人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回扬州之前,都会跑到第一艘船上,您只要拦住南宫家船队的第一艘船,准能截住他! 白贵的混劲上来了!别看自己是个修心者,脾气可不太好!一声令下,召集兄弟们,跟我去堵武大开!出发! 盐帮的船队横竖也是没有生意,都跟着白贵跑到运河口堵武大开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盐帮这次倾巢而出!声势浩大!让个白贵好不威风! 白贵今年五十出头,正值壮年!身材不算高大,相貌也不算出众,可是他修心境界高超,尤其是最近又晋入了通境,已达发气离体的境界,更是狂的没边!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武大开,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只要你不是修心通境以上之人,也奈何不了我!谁来我也不惧!所以他眼里容不下任何人!现在坐在大船之上,双目微闭,倒有些个威严。 盐帮的船把整个运河都给堵严实了,你要想过去,不经过盐帮的同意是万万不能!手下有人汇报:“帮主快看,南宫家的船队来了!当先第一艘船上站立的,就是武大开!” 白贵的双目微睁,顺着喽啰的手儿一瞧,果然来了一支大船队,自己根本也没起身,又把眼睛闭上了,摆摆手,让喽啰下去,不必多言,这一副做派倒好像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 他心里有数!反正我把运河堵住了,你要想过去,你就得过来找我,你不求我,我就一直堵着!看谁耗的过谁!孙子!你过来我就要你的命!让你不给我面子! 前段时间憋了一肚子的火,今天白贵准备都给他撒出去,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想好了一会怎么羞辱这个武大开! 武老大在这条运河上跑了有几十年,自己最崇拜的就是自己的老师,把一辈子走船的经验都传授给自己了,自己的老师就爱坐在第一艘船的船头,自己跟着老师学,也爱这样。 这几十年里,从来没见过今天这个阵势!好家伙!这么霸道!把整个运河都堵上了!这是哪里的船队!离得进了,看明白了,是盐帮的旗帜!武大开心里没多想,还只当是遇见了一些意外。 他可没想这是冲着自己来的,第一自己的身份虽然是船队老大,可毕竟还是给东家跑船的,没资格让盐帮如此的兴师动众。第二想的是南宫家虽然和盐帮是同行,但是从来没有招惹过他们,所以他心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还只当是盐帮内部的问题。 他算来算去没算到,白贵他就是个混蛋啊!今天就为了他来的!按理说你对南宫家不满意,你可以去找南宫家的人算账,你找一个小小的武大开有什么用?白贵不管那一套,想一出是一出。 南宫家的伙计跟武老大商量,盐帮的船把运河都堵上了,咱们过不去可怎么办啊?他们这么干可太霸道了,一点道理也不讲,运河又不是他们盐帮的!您倒是想个主意啊? 不会是专门来劫咱们的吧!都说同行是冤家,今天看来是冤家找上门开了,老大!咱们抄家伙跟他们拼了吧! 武老大说你们别慌,事情不一定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给我准备一只小船,我过去看看,人不用很多,找两个机灵的跟着我就行了,我先去探明事情的原委,再作打算不迟。 老大!您可不能过去!太危险了!他们要是不利于您,可怎么办啊!弟兄们鞭长莫及,想救都来不及啊!您还是派人过去看看吧!别亲自去了。 武大开说不会的,咱们和盐帮虽然是同行,可两家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从来没有招惹过他们,而且咱们家老爷子跟他们还有些个情意呢!你不懂,去吧,给我准备船,我亲自去看。 手下的人苦劝不住,只要任由武老大自己过船,找了两个最机灵的伙计跟着他,一只小船从大船上放下,晃晃悠悠的直奔盐帮船队而去。 “帮主,武大开坐着小船过来!咱们怎么办啊?让不让他见您?”喽啰给白贵汇报。 “让他上来,领到我跟前。”白贵坐着,眼还是没睁,仿佛在睡觉。 武大开被盐帮的喽啰带到白贵的面前,他认识白贵,那时候白贵还不是帮主,还只是马居手下的一个头目,如今已经是白帮主了,坐在圈椅以上,双目微闭,神态放松,真惬意啊!于是上前搭话。 “敢问是白贵白帮主吗?我是武大开,今天这个阵势兄弟我有点看不懂,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武老大满脸笑容的冲着白贵。 白贵愣是装没听见,还是双目微闭,不搭理武大开,臊着他。白贵心里这个解气啊!武大开啊武大开!你也有今天!我不是请你你不来吗?今天你怎么来了?你这叫什么?你这叫贱! “白帮主?嘿!白帮主醒醒!”武老大放大了嗓门。心说你跟我这装什么蒜啊?没你的同意,他们敢把我领这里来吗? 白贵这才假装刚醒,用双手揉揉自己的两只眼睛,故作惊讶道:“这不是武老大吗?你怎么有空来到我的小船之上啊,你不是不愿意上我的船吗?” 白贵故意的气他,意思是我早先请你来,你不来,不想跟我在一起,现在你怎么又乖乖过来了?他话里有话。 武大开听出来了,没办法,在人家的船上,人家说几句难听的,自己听着就是了,而且听说这个白贵是个修心的高手,自己可打不过他,只能陪着笑脸回白贵。 “那里的事啊?兄弟想攀您的高枝都攀不上呢!” “那我前几次请你,你怎么不来啊?分明是瞧不起我!” 武老大一听这是个混蛋啊!这事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了,可不能点破!一点破还怎么谈啊? 第80章 宣战 武老大在边上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他来了半天,白贵都没说让他坐下,就让他站着回话,武大开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啊! 可形势比人强!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暂时忍着,先忍过这一遭,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你白贵倒霉的时候,到那时我再跟你算账! 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跟白贵说道:“白帮主,您看能不能请贵帮的船,让一条路出来,让我们过去吧!小弟这里给您作揖了!” 白贵把嘴一撇:“不成!运河不是你们南宫家的!是大家伙的,我们想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想怎么停就怎么停!哼” 白贵如此蛮横,可把武老大给气坏了,语气有点不好,对着白贵一拱手:“白帮主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平,不给我武大开面子不要紧,你还要顾及南宫家和盐帮两家历代的情意啊!” 白贵蹭的站起来了,双手掐腰,哈哈的大笑:“好你个武大开!拿南宫家的名头压我吗?你不提南宫家还算罢了!今天你提了南宫家,我还非要斗斗你,不给你颜色看看,真以为我们盐帮怕了你们南宫家不成吗?” 武老大实在忍不住了!白贵!你这是不讲道理!真以为姓武的怕了你吗? 旁边的喽啰用手一指武老大: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我们帮主这么说话!活的不耐烦了吗?在我们盐帮的船上也敢这么横! 白贵心里话说:“就等你跟我翻脸呢!总算是来了!你不跟我翻脸,我还没法打你!你这一翻脸!今天我不打你,凉你也不知道我白贵是什么人!” 今天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把事情做绝,怕是难以跟帮中的手下交待,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我就跟你们南宫家把脸撕破了吧!凭我这一身通境玄功,能不能跟你们南宫家掰掰手腕! 武老大不是怂人!但是要是跟白贵比,那就差远了!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着好几个等级呢!几个喽啰忍不住了,抢先动手!举手照着武老大的脸上就开始招呼! 武老大岂容这帮小喽啰放肆!躲过一巴掌,脚下一个绊子,放倒一个!另一个又上来!又躲过一个,武老大双手一拧,又是一个! 他手低下没敢用全力,毕竟是在盐帮的地盘上,把你们放躺下就行了,没有让这几个喽啰受伤,剩下的喽啰一看武老大如此神勇,都不敢上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白贵心说一帮子废物!连个小小的武大开都拿他不下!给我丢人现眼!哼!都给我退下!本帮主亲自会会这位武老大! 白贵也没什么花招,就是简单的一闪,走到武老大的面前,然后把自己的手一伸,一把就将武老大薅在手中!好像鹰拿燕雀的相仿!那叫一个简单! 武老大不是不想躲,躲不开!眼睛看着人家的手过来了!就是躲不开!好像总比人家慢半拍!虽然被人家抓住,那也不能求饶!宁可让你打死!不能窝囊死! 白贵也是恨他!请你你不来!给你脸你不要!今天我就给你来个苦的!一把将武老大放倒在地,白贵单脚往武老大腿上一踩,硬生生把武老大的一条腿踩断! 还不解气!又把自己的脚放在另一条腿上 武老大也是个好样的!愣是把牙关要紧,没叫出声来!刚才挨打的几个喽啰一看武老大被放躺下了,也都冲上来打便宜架! 随着武老大来的两个小伙计,虽然见如此场面,有些害怕,可也冲上来护住武老大,不让众人靠近,再打指不定打出什么篓子来。 白贵更生气了!生自己人的气!什么东西啊你们!自己打不过人家,又不敢上!我把人家打趴下了,你们开始捡便宜了,我怎么给你们这帮混蛋当帮主啊?气死我了? 喝退自己的喽啰,不让他们欺负这三个人,容他们退回自己的船上,并且嘱咐武老大,盐帮今天就算是正式跟南宫家宣战了! 扬州运河,只能有一个船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回去告诉你们东家,我白贵三天之后带人亲上南宫家,与南宫家的修心高手比武! 听说你们少爷不是有名的修心高手吗?就让我白贵陪他玩玩!输了的永远滚出扬州运河,永远不许有一条船下水! 说完以后,让两个小伙计带着他们的武老大下了小船,返回自己的船队去了。 武老大将事情的始末缘由对南宫子林一一讲明,直把南宫子林气的是浑身颤抖,体似筛糠!大骂一声,他盐帮欺人太甚!真当我南宫家无人吗? 南宫家有两个修心高手,一个是南宫子林,另一个就是他的父亲,南宫子林在会境二层,南宫老爷子比他强一点,但也有限!会境巅峰!就是没个通境高手!这也是白贵敢于如此嚣张的原因! 南宫子林听到白贵要三天之后去南宫家比武之事,生气归生气,白贵要是真来了,谁人去敌!那个去战!不由得南宫子林暗暗思量。 回头看了看李正,心说不能让贤弟卷到这件事情里来,我不如将贤弟支派走,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说!他还年轻,不能让他受此事的牵连! 他不知道李正是通境高手,以为李正跟自己差不多!还极有可能不如自己!因为李正的岁数在这摆着呢!南宫子林城府深,听完以后,也就一会生气,随即收剑自己的态度,稳定自己的心神。 扭头对着李正言道:“贤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如果没什么打算的话,你替哥哥我出趟远门办点事情,这件事极为重要,非你不可,你能替哥哥我分分心吗?” 南宫子林的意思是将李正支走,自己回家和自己的父亲共同应对强敌!李正要是在,必然会替自己出手,到时伤了贤弟,自己可于心不忍!白贵心狠手辣,可不是普通的江湖毛贼! 武老大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李正别的都没听进去,就听见了一个通境白贵!又听见哥哥说让自己出趟远门,李正笑了。 第81章 袖弩 李正何尝不明白南宫子林的意思,盐帮有个比较扎手的强敌,是通境高手,三天以后要去南宫家找麻烦,哥哥怕自己替他出头,于是将自己支开,好不让自己卷到此事之中! 呜呼呀!如果没有这件事,我今天回到南宫家,就准备和哥哥辞行了,回到豫州见周处哥哥,我踏踏实实的修炼一段时间,好准备今年七月的比赛! 如今碰见这个事情,我绝不能走,一来我不知道还则罢了,既然让我知道了,我与子林哥哥一见如故,岂能看他被强敌所欺!我答应,我这把剑也不答应!与我道心有碍! 二来更加重要,我这把剑学成以来,还从来没碰见过你对手!这次好不容易让我撞见一个通境高手,说什么也得和这位白帮主照量照量!好印证印证自己的中平五式,剑心诚与不诚! 想到此处,对着南宫子林微微一笑:“哥哥,我有事,不能替你分心,你还是再派一个人吧,小弟实在是脱不开身。” 南宫子林有些诧异,你明明跟着我游山玩水,闲的五脊六兽,为何说你自己有事?这岂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又问李正:“贤弟你有何事?还能比得上哥哥的事情大吗?你告诉哥哥你有何事。” 李正淡然道:“哥哥容禀,小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三天之后,我要在南宫家会一会盐帮的白帮主,哥哥,等小弟办完这件事,我再替你办别的事情,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小弟在所不辞!” 南宫子林一愣,看着脸色平淡,目光炯炯的李正,自己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我常听人言,古人有生死之交!难道说我南宫子林也有幸,能有这样一位朋友吗?! 自己的心思被贤弟猜出,他却要留下与我共对强敌,明知是死,却也一往无前!如此赤子之心,我南宫子林焉能看着他同我共同赴难啊!必须让他走! “贤弟,不是哥哥骗你,而是这件事实在太大,哥哥实在不忍心看你年纪轻轻就遭受如此磨难啊!再者说来,这是南宫家的私事!贤弟你要管,有些不方便!”南宫子林这话有些不好听,意思是让李正别管了,这是南宫家的私事,这里也有激将法的意思,激李正走。 李正对南宫子林道:“好,既然哥哥如此说来,那贤弟我只好却之不恭了,一会咱们回去以后,我就替你前去办事,你看可好?” 南宫子林道:“贤弟正该如此!” 南宫子林将武老大安顿好,二人回转南宫家,正碰见南宫子娇和林月如,不知为何,南宫子娇一看见李正,脸色刹那间就变得通红!林月如却有点不高兴,金环看见李正,也是兴奋的冲着李正直乐。 弄的李正莫名奇妙,心说看见我脸红什么?他哪里知道,他和南宫子林出去玩耍,南宫子林负责探他的口风,南宫老夫人这边负责探自己女儿的口风。 老夫人开门见山的告诉南宫子娇,自己看上李正了,把你许配给他,你乐意吗?南宫子娇一想,这都哪跟哪啊!自己比人家大着好几岁呢!红着脸说自己不乐意!逗的老夫人哈哈大笑,金环听了老夫人的话,举双手赞成! 气的南宫子娇就要追打金环!如今几个人碰见了李正,南宫子娇想起母亲的话来,羞臊的满脸通红!不敢正眼再瞧李正! 南宫子林没敢将盐帮帮主白贵要来的这个消息告诉家里的其他人,直接跑到自己父亲的庭院去了,如此重大的事情,要让父亲拿主意。 李正被南宫子林安排了个送信的差事,李正也不推诿,接过信件就走了,李正一看,好家伙直接给自己发配雍州了,自己这个哥哥真是有点意思! 李正牵出自己的大黑马,也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径直出了南宫府,往城西门方向去了。 南宫子林将自己从武老大哪里听来的事情跟自己的父亲一一道来。南宫老爷子气的一掌就将自己手边的檀木八仙桌拍碎了!欺人太甚!小辈白贵实在是欺人太甚! 白贵啊白贵!打狗你还要看主人!就算你不看在盐帮和南宫两家往日的情分之上!你也不该行事如此的嚣张跋扈!还要亲自登门会战我南宫家!真是岂有此理!是欺我南宫家无人吗! 父亲大人息怒,您不要气坏了身子,您是我们的顶梁柱!如果您气出了什么事,可让儿子怎么办才好啊!儿子现在心中实在没个主意! 为父知道你心中所想,唯一让你为难的地方,就是这个白贵据说是通境之人,而我们南宫家只有两个会境,所以你觉得胜算不大!是也不是? 父亲大人圣明,儿子心中正是担心此事!白贵是否真是通境,没人亲眼见过,武老大所说的话我觉得也不可全信,万一是白贵虚张声势呢?为的就是让我们南宫家首先低头!好达到他攻心为上的目的! “糊涂!你这个孩子还是太过于稚嫩!你让我如何放心的将南宫家交给你!”南宫老爷子对自己的儿子一顿训斥。 “父亲为何训斥孩儿?孩儿不解!” “身为一家之主,岂能靠猜测行事!不管他白贵是不是通境,我们都要准备一个万全之策!绝不能心存侥幸!你记住了吗?” “孩子铭记在心!绝不敢忘父亲的教诲!不知您看此事如何解决?” 我南宫家能屹立扬州数百年,靠的可不仅仅是修心习武!当年南宫家的先祖,也不都是修心者!我南宫家有一个至宝,叫做袖弩。 此宝威力巨大!一点也不亚于通境之人的发气离体!平时藏在袖中,与人动手之时,趁他不备,猛然激发机关!只要他不是通境二层的屏气如罡!为父有信心一弩就要他的命! 我从来也没告诉过你!如今将这件家传至宝请出,实在是迫不得已!不是危难之际,不可动用如此歹毒的兵刃,你我父子虽然不是通境,可只要白贵敢来,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父亲。”南宫子林心中有所安定。 第82章 盐帮杀到 扬州城外,大黑马车。 “喂,小子,真的要走啊?” “不然呢?哥哥让我送信,我不能不送啊!” “行吧,我看这个子林小孩还算不错。” “我也觉得子林哥哥很好。对了,我说老爷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跟您请教请教。” “有话说,有屁放。”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啊,假如我以后娶媳妇了,或者和某个女人要行周公之礼,老爷子你能看见吗?” “当然能看见了!嘿嘿!而且是全方位!立体式的观看!观影效果极佳!” “啊?那小子我如何寻找自己伴侣啊!这岂不是把我给耽搁了吗?我说老爷子!咱们商量商量吧!看看怎么把您老人家给弄出来吧!这谁受得了啊这个!” “怕我看啊?怕我看,你就一辈子别找呗,咱们爷俩就这样老光棍守着小光棍,潇洒的过一辈子,岂不是好?” “好什么好!谁要跟你过一辈子!我李正要是一辈子连个女人也没有,天天跟你这个老东西耗着,这岂不是大大的不美啊!” “哈哈哈哈!老夫乃天生之灵,你们修士那点破事,我才懒得看呢!” “哼!谁知道您说的真的假的?”李正绝不相信这个老不修说的话! 三日的光景转眼既到,白贵果然没有爽约,一大早带着一帮手下的喽啰,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南宫家族!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因为今天要决定谁才是扬州运河之上,唯一的大船队,赢家通吃,输家滚蛋! 白贵今天特别的精神,穿的也好,打扮的干净利索,还特意找人把自己发白的头发都给拔掉,五十多岁的人,一根白头发也没有!看着像是三四十岁!坐在一匹雄健的白马之上,让手下的喽啰牵着慢慢的溜达。 南方本就缺马,大多都是“步兵”。普通的马都少见,更别提这种品相的白马,不知道白贵从哪里找来的,也能从侧面反应出盐帮的势力和手段! 站立在南宫府的大门之外,白贵驻马停留,他来过南宫府,上次来还是跟着老帮主马居来的,那次是大家都还是朋友!今天不一样!今天大家是敌人! 都说你们南宫家是修心世家!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就凭我白贵这一双肉巴掌和自己趁手的一把开山斧!就足以踏平你们南宫家!更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一件至宝?此战必定是万无一失! 白贵带着人一出盐帮,南宫子林这边就知道了!早就派好了眼线盯着盐帮!为的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听说白贵带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南宫子林心中也没高兴多少,人多不是关键! 南宫府的前院,场地宽阔,命人将防走水的大缸和一些花花草草搬走,腾出了一大片空地,南宫老爷子没有出门迎接,就稳坐在前堂屋檐之下,让自己的儿子出去把盐帮的人的领进来。 白贵一进来南宫府的大门,就看见了当中坐着的南宫老爷子,心说好无礼!欺负我白贵的辈分小吗?让你儿子出来接我!你这个老东西却纹丝不动!好!一会我就要你好看! 院子的左右摆放着让客人就坐的圈椅和条凳,白贵也不客气,对着南宫老爷子一抱拳,什么话也没说,自己就坐在了圈椅之上,身后站立的都是自己盐帮的手下。 今天白贵带来的人,都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能耐怎么样先不提!关键得长的好,要精神,不能堕了自己盐帮帮主的威风!样子货也没关系,够帅就行了! 南宫家的家奴和精干的伙计也都站立在南宫老爷子的身后,双方虎视眈眈,恨不得现在就吃了对方!两边的领头人都还冷静,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状态,俱都是神情淡然。 南宫府的男女仆人们也都发觉了,今天的南宫家气氛不同于往日,都躲在暗处偷偷的观看今天来的这帮人,金环把这件事告诉了南宫子娇和林月如,一帮子女眷也都躲在前堂的屏风后面,通过屏风的缝隙,看着自己的父兄今天这是要做什么! 林月如问南宫子娇和金环,为何没有看见李公子,他去哪里了?南宫子娇的目光也在寻找那个青衫挎剑的身影,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心中一阵阵的失落。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也都不为!反正只要看见那个人,就高兴!看不见那个人,就不高兴!就这么简单! 难道是因为李公子知道了娘亲所说之事?所以他走了吗?他不愿意吗?嫌弃我的年纪比他大?还是觉得我的容貌配不上他?为何今天看不见他的影子?一个人不见,三个人失落。 整个南宫府都变得空荡荡,几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前院,暗地里还有许多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外来的这帮人和自己家主的对峙。 南宫老爷子首先开口,坐在圈椅之上,向下看着白贵,轻声说道:“阿贵,你上次来,还是跟着老马来的,老马走的早,盐帮后来又由你做主,老夫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少去拜望,还望阿贵你原谅老夫我啊!” 南宫老爷子的话里有话,只是说老马走的早!盐帮后来由你做主!可没说老马把盐帮托付给你!言外之意,就是你白贵这个帮主得位不正!所以我不去看你! 白贵不傻,听出来了,这个老东西暗里骂我!说我这个帮主来的不正!他不信服我!所以我当上帮主以后,并没有跟我有什么来往!我稀罕你啊? 想是这样想,但是话不能这样说,毕竟也是一帮之主,不能跟普通的混混一样,张嘴就是脏话。 “老哥哥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应该是阿贵我常来看您啊,可是帮中事务繁忙,我无暇抽身,也是少来探望,还望您不要挑我的眼啊。” “阿贵,老夫怎么敢挑你的理啊!老夫前几天听说盐帮的船队和南宫家的船队闹了点小摩擦,我手下有个叫武大开的,受了点伤,这事儿,你知道吗?” 第83章 我再抻会儿 南宫老爷子轻描淡写的问白贵武大开被打的事情,并没有动怒。 南宫老爷子身份在这里摆着,总不能上来就骂街!指着白贵的鼻子尖破口大骂!质问他为什么打我的人!然后爹娘祖奶奶的一通卷!骂白贵一个狗血喷头!那就不配当南宫家族的家主了,不能跟江湖上的小混混一样没有素质,心里再不满,再生气,也得和风细雨的来。 白贵心说我当然知道!就是我打的!不是我出手,一般人也打不了这个武大开!你既然轻描淡写?那我就风轻云淡!哼!看谁沉得住气! 白贵轻声道:“我说老爷子,这个事情我知道,不是我白贵霸道,而是这个武大开也太不懂事了,所以我替您教训教训他,省得他之后出去给您惹上大祸。” “不知道武大开哪里不懂事?要让白帮主要替我教训他啊?白帮主告诉老夫一声,如果是这个武大开有错在先,别说你打他,我都饶不了他!”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个武大开强抢扬州运河上的船运买卖,暗中控制扬州运河的船运货商,不让他们去找盐帮,弄的盐帮的兄弟们怨声载道!算不算不懂规矩?” 南宫老爷子一听,这简直就是一派的胡言!他一个小小的船队首领,岂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还暗中控制运河的货商?你怎么不说他要造反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了半天,还不是为了生意? 白贵的声音陡然拔高:“跟您直说了吧!盐帮现在的船队在这扬州运河之上,就想吃独一份的!南宫家想继续在运河上走船,可以!胜得过我手中的开山斧!是万事皆休!胜不过我白贵!南宫家的船队从此在这扬州运河消失!” 这片话直把个南宫子林直气的,浑身颤抖,体似筛糠!好你个嚣张跋扈的白贵!硬是要仗着武力,明目张胆的欺负人!我再不出声,怕是以后要被人欺负死! 南宫家的众人也都面露怒色!这是骑着我们的脖子拉屎啊!拉完不算!还得让我们吃下去!把南宫家当什么了?你嚣张的太过了吧! 屏风后面的众多女眷也都听明白了!这是跑到南宫家来挑战的,为了扬州运河船队的事情!不知自己的家主和父兄能否抵挡的住强敌!心中不由暗暗担心! 南宫老爷子眉头紧锁,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南宫家族!眯着眼冲着白贵:“白帮主今天既然非要以武力来相欺!好!南宫家奉陪到底!省的别人说我南宫家无人!” 白贵心里早就憋着要打!你一个劲的假客气,啰里啰嗦的一大堆!有什么用!哼!还不是得手底下见真章?白贵冲着自己的手下一摆手,底下的人就把他的大斧抬过来了,就往白贵的手边一放!意思太明显了!早就要动手!就等你说话呢! 南宫子林从自己的父亲背后走出来,空着手当先来到院子中心,正对着盐帮的人,说道:“就依白帮主的主意!输了的一方,滚出扬州运河!南宫子林愿意和盐帮的高手过招,请过来吧!” 白贵自负,没有第一个就过去,而是派了手下的一个喽啰,先打头一阵!自己堂堂的盐帮帮主,在这个场面之下,怎么着也得抻一会儿!好卖卖自己的精神! 白贵的心理活动还没结束呢,那边的战斗就结束了!太快了?南宫子林好歹也是会境二层,打这帮小喽啰要是用第二招,都算他发挥失常!盐帮的小喽啰刚过去,就被南宫子林打飞了! 白贵吃了一惊,可还是不动,又摆了摆手,再派过去一个!我不急!我再抻会儿!我堂堂盐帮帮主,不能沉不住气!再看看! 这回好,跟第一个飞的姿势都一样!南宫子林觉得自己收到了侮辱!盐帮这是跟自己闹着玩呢?派的这都是什么货色?把我南宫子林当成什么人了?就这也配跟我动手?! 白贵把自己的牙一咬!还是没动!再挥手!再派人!哼!自己堂堂盐帮帮主!不能没有深沉!要沉住气!要顾及自己的身份!怎么要打也得跟南宫子林的父亲打!那才够身份!刚想到这里,嗖!又飞走一个! 白贵抄家伙就过来了!抻是抻不住了!什么帮主不帮主,身份不身份的!不管了!我们盐帮是来挑战的!是来争夺船队的生存权的!是来为自己的利益而战的!不是来表演空中飞人!妈的!一帮废物! 南宫子林空着手,见白贵拿着斧头气势汹汹冲自己过来了,心说这个白贵简直就是个混蛋!你倒是容我去拿自己的兵刃再动手啊!你用大斧,我用什么,我用一双肉巴掌空手入白刃?别开玩笑了! 南宫老爷子忍不住了!抄起自己手边的铁如意就过来,他一是爱子心切,二是恨疯了白贵,也是早就准备好自己的趁手兵刃铁如意,还有南宫家的至宝!一把精致的袖弩,暗藏自己的左臂之上! 大喊一声:“我儿退开!为父前来战他!”纵身一跃,南宫老爷子如同一只飞鸟,轻身来到院中,稳稳的站立当中!手持一把精铁铸成的铁如意护住自己的身形!好俊的身手! 南宫子林全身而退,准备看着自己的父亲如何去战白贵,让手下之人把自己的剑拿过来,万一父亲有所闪失,自己要立马前去营救!自己的父亲毕竟比白贵差着一层境界呢! 白贵见南宫子林走了,也不追赶,你爹不来,我打你,你爹来了,我就不打你了,我打你爹!总之今天这顿打,你们南宫家是跑不了了! 南宫家族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为什么呢?因为从来也没见过南宫老爷子与人比武!而且还动家伙!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能行吗?看着白贵的开山大斧,众人都替老爷子捏一把汗! 尤其是躲在屏风后面的南宫子娇,更是关心则乱!不由得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紧张的不敢再看!金环见自家小姐如此状态,用手儿环住南宫子娇,轻声安慰着她。 第84章 体操加摔跤 南宫家主以会境巅峰的实力,来迎战盐帮帮主白贵的通境,放在平时,他绝对不敢如此托大!可实在是没有办法!自己不上谁上?儿子只是会境二层,跟白贵打是明着送死,明知是死的事情还要去做,那可不是勇敢,是愚蠢! 再说了,一把铁如意再加上自己左臂之上暗藏袖弩,心中倒也不是很惧怕于白贵,通境又如何?你能发气离体!我的袖弩也不是吃素的!想到此处稳住自己的心神,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来迎接这柄开山大斧! 同行是冤家!更何况抢自己饭碗的同行!最可恨!此时的白贵看南宫家主就如同看杀父仇人的一般!盐帮船队的萧条,南宫家船队的繁荣,历历在目!又恨又嫉妒!今天过后,我让你们南宫家族在扬州除名! 白贵并没有客套,一拧手中的大斧,用斧尖捅向南宫家主!好快!南宫老爷子不敢硬接,只好用铁如意拨发斧刃,白贵不等铁如意碰上大斧,将自己的开山斧向后一抽,随后又是一捅!比刚才那招来的还快! 南宫老爷子大吃一惊,自己闪身行,毫厘之间躲过这一斧!白贵根本爷不让南宫家主喘气!斧头在身后是如影随形!并没有想象中劈砍的招式!可看着更让人心惊肉跳! 开山斧看着大,让你以为全是大开大合狂风暴雨的招数,并没有!场中大斧全是削,抹,蹭,挤的招数!可把南宫家主给累坏了!自己身后的大斧如同一把旋转起来的刀片,自己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被切割成零碎! 手中的铁如意根本也施展不开!这柄开山斧在白贵的手中如同一把玩具一样!举重若轻!斧招之中居然还有枪招!十分的精妙!刚才被大斧抢了先手,自己被步步紧逼,局势越大的危机起来。 南宫家主竟无喘息之机!回身反击想不都不要想!只顾着自己玩命鼠窜,好消息是看着惊慌,可步伐并没有乱!姜还是老的辣,沟葱白儿长!一辈子打斗的经验太丰富了!虽说被追的狼狈,可一时半会你还别想胜他! 急坏了南宫子林!手心里全是汗!这比自己亲自下场动手,还让人心慌!毕竟是亲生父子!骨肉亲情最让人牵挂,不然为何有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一说?其实二人动手不过是眨眼之间,在南宫子林看来仿佛过了许久! 心想自己的父亲陷入如此窘境,自己只能干看着!这岂是为人子之道?可又没办法!自己只是会境二层,对上白贵也是送死!自己在场外给父亲压阵,反而是对父亲最为有力! 就连躲在屏风之后偷看的女眷,都看出场中的凶险了,明晃晃,亮堂堂的斧刃就在自己家主的身后追的很紧!这要是一个不留神,岂不是开膛破肚的下场?这个白贵为何如此的面目可憎!欺人太甚!只恨自己不会修心习武!不然也要冲上去,替自己的家主挡一挡白贵的煞气! 盐帮的喽啰看着可太高兴了,自己的帮主追的对方上蹿下跳,眼看着就是上风!一众人不仅不紧张,反而喜笑颜开,小声议论着场中的局势,琢磨着自己帮主再有多长时间,能拿下这个老邦子!甚至还有的人都开始说今天赢了以后得事了。 “看见没,帮主马上就要赢!等宰了这个老东西!南宫家族的船队就是个笑话!咱们兄弟就不用吃他们剩下的清汤寡水了!到时候所有的买卖都是咱们的!让咱们也过几天好日子吧!” “没错!让那帮势利眼也看看!除了咱们盐帮!还有谁敢接他们的生意!这阵子我是受气受够了!居然都不尊敬我了!这回看他们还敢不敢!” 南宫家的前院里,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氛围,一种紧张的要命,一种十分的放松,也表现出了场中战斗的局势走向,占据上风的自然喜笑颜开,占据下风头的,必然是紧张万分。 场中最为难受的当属南宫家主了!这柄斧头,将自己追的好苦!自己的铁如意是短兵刃,人家是长兵刃!本来就吃着亏呢!又让白贵抢了先手,一步差,步步差!不行!要赶紧想个办法扭转局势!这样下去自己难免要身死当场! 白贵一点也不急,自己的大斧稳稳的端在手中,就是不离你的后脑勺!我也不急着速胜!我就是如同猫儿戏鼠的一样!抓住你,我不吃,我出出气!三招两式将你胜了,乐趣何在?将你慢慢的玩耍一番!岂不是快乐无穷?也让这帮人看看!什么叫做功夫二字! 等我把你玩够了,再追上前去!一斧将你戳透!然后从中间把你的身躯一分为二!杀一个满院子血!好震慑你们这帮不知道好歹的小崽子!敢和盐帮抢生意!反了你们了! 白贵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甚至想到美处,还流露出笑意,实在是控制不住了,陷入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之中,他比小喽啰们想的更多,也更远! 等自己灭了南宫家族!整个扬州都是自己的地盘!自己再将官面上的事情摆平!以后得盐帮还了得?自己将来在盐帮的历史上,可算得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帮主了吧? 到时候我再多养几房姨太太!哼!我天天和她们在一起锻炼身体!多练练体操和摔跤方面的技艺!好好的养养生!卖卖我的老精神!岂不是美哉? 南宫家主将自己的铁如意反手扣在手中,暗暗思量,我一会必须败中取胜!先用铁如意击开斧头,让白贵露出空档,然后我再用袖弩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必能成功!白贵啊白贵!今天老夫我要你跪! 南宫老爷子脚下蓄力,而后猛然回身!运用自己的旋转之力!猛甩铁如意!只听得“铛”的一声!铁如意硬生生的将斧头拨开了半尺有余!够用了!左臂探出!机关发动!一支袖箭自南宫家主的袖口出射出! 不偏不倚正中白贵的前胸! 第85章 千钧一发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南宫老爷子这套操作看傻了众人!唯独南宫子林长出一口气!可算是打出来了!父亲的谋算并没有落空!这下看你白贵怎么死! 并没有南宫子林想象的的应声倒地!白贵的胸前并没有袖箭的影子!父亲打空了?不可能!这个距离是不可能打歪的!怎么回事?!白贵好端端的站立在当场,毫发未损! 南宫家主也惊呆了!自己的袖弩自己清楚!这个距离,这个威力,这个分寸,自己把握的十分好!为什么没有击杀白贵?看着白贵胸前掉落的袖箭,自己竟不知如何是好。 白贵吓傻了!自己来的时候得亏穿了一件宝甲,不然就这一下,非死不可!自己正想美事呢!老东西眼看就要穷途末路了,愣是反身给了自己一下,临死前的反扑!还真凶狠啊!白爷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原来这个白贵也不傻,自己在扬州运河上嚣张跋扈的打了武大开,并且扬言要亲自来南宫家比武挑战!也是个宣战的意思,自己狂的没边,别说人家恨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恨! 那个时候的白贵就开始琢磨了!南宫家毕竟是人家的主场!我就算带再多人,也是个枉然,我以身犯险,可不是个好主意!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再栽到南宫家可不值!不如我好好在自己的身上下下功夫吧! 找出了自己多年以前珍藏的一件锁子宝甲,当间一块护心镜,坚固无比!贴身穿好,外面罩着长袍,拿刀试了试,捅了捅,万无一失!这才敢来南宫家挑战!要不是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白贵啊白贵!你今天就算是栽啦! “老东西!我要你的命!”白贵疯了!我刚才还打算陪着你玩会,不着急宰你!这回不行了!我赶紧弄死你算了!谁知道你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招数,一个不留神!白爷可就要完!刚才这一下打的是我胸口,正中护心镜! 这要是打在我的咽喉,或者是面门之上呢?我岂不是死的老惨了?破了像不说!吃什么也不香了!好你个意狠心毒的老东西!天不绝我白贵! 南宫家主见白贵发疯,自己也是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啊?白贵的身上必然是穿着暗甲呢!一击没有奏效,反而激怒了他!再打袖箭可就不行了,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意义!他必然有所提防,再难有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了! 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干嘛要打他的胸口?为什么不打他的咽喉和面门呢?真是没有想到白贵居然会留这个心眼!真是够怕死的!自己这不是白白的浪费机会吗?这真是岂有此理!大势去矣!天亡我南宫家! 斧头当头就劈下来了!这可跟刚才不一样了,刚才是慢条斯理,现在就是狂风暴雨!白贵将开山大斧舞的如同斧山一般!横着就冲向了南宫家主,管不了许多了!一门心思就是要砍死他! 南宫老爷子比刚才跑的更快了!连反击的心思都没了,就是一个劲的躲!不躲不行啊!斧头夹带着风声,听起来都甚为可怖!更别说回头与他放对!只可躲避锋芒! 白贵见他只是一个劲的躲避自己,超出了自己斧头的攻击范围,心想你当我通境之人是吃素的吗?你忘了我能发气离体!左手持斧,拢在自己身后,抬起右手就是一掌!掌风势若雷霆!迫向那个逃窜的身形! 南宫家主暗道不好!翻身仰倒躲过这一掌!姿势极为狼狈,顾不上好看不好看了,先活命要紧!还没等容得自己喘过气来,第二掌又到了!向旁边一滚!第二掌的掌风正打在刚才他仰倒的位置!太险了! 南宫家所有的人都被这扭转的局势吓傻了!一开始是自己的家主被人家用斧头追着削!后来转身反击,可并没有成功!现在又被人家打的满地乱滚,说不定哪一下就被打中!必死无疑! 南宫子林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活活打死!抢过手下伙计给自己准备好的剑,就要前去和白贵拼命!南宫子娇也从屏风后面跑出来了,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自己的爹爹!金环还有林月如连带着大小丫鬟也都随之而来!一起扑向自己的家主!正是千钧一发! 白贵通境之人!两掌走空,气性大发!暗中调动自己的真气,要来第三掌!提起气海丹田内的真气蓄力在劳宫穴之上!心说刚才两掌没要你的命!这掌我要你去见你南宫家的列祖列宗! 今天老子我要大开杀戒!把你们南宫家的人斩尽杀绝!哼!明明知道自己是通境之人!还敢反抗!还敢用计!不作安安顺民,尤效奋臂螳螂!就不怕死吗?我成全你们! 杀红了眼的白贵猛的一掌发出!砰!的一声!打在了一张肉巴掌之上!自己的真气刚一离体,猛的又被憋回去了!把个白贵噎的够呛! 震的白贵噔噔噔倒退三步!用自己身后的开山大斧顶住地面,才止住自己倒退的身形!把白贵吓了一个亡魂皆冒!什么东西!跟自己对了一掌!?好强劲的真气!好硬的功夫!震的自己的眼神都不好使了!定了定眼神,聚了聚焦,赶忙看向身前的这个身影。 只见自己的面前站立着一个少年,年纪大约在十几岁左右,一大关过不去二十,一袭青衫,肋下佩剑!身姿挺拔,如同松柏的相仿,腰里束着一条牛皮的腰带,勒出一搂细腰,衬托出少年倒三角似的身材,显得很是精神! 脸上看,漆黑浓密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还有的散在自己的两肩,两道浓眉如同远山,一双细目皂白分明,鼻直口正大耳朝怀,一团精气神足满!让人不由得赞一声,好人样! 脚下蹬着一双黑靴,裤脚处收拾的紧陈利落,不蹭不挂,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站了一个不丁不八的姿势,正缓缓的收回和自己对了一掌的那只手,面色平淡的看着自己。 来人正是李正。 第86章 不行我来 李正是怎么来的?他压根就没走!三天以前他和南宫子林一起去逛瘦西湖,从武大开口中得知了盐帮帮主白贵今天要来找事!自己的哥哥怕自己受迟累,所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送信的活儿,为的是躲过今天这一劫!自己要是不答应他,他必然是不肯罢休。 所以李正假装答应南宫子林,说自己可以去给他送信,让哥哥好放心,自己一出扬州城就把信打开了,一看信中的内容,果然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李正把信扯碎,找了个地方安顿好大黑马,自己又潜回扬州! 依着李正的意思,不等三天了!现在自己就单枪匹马直接杀到盐帮,会一会白贵这个通境!然后取下白贵的首级,岂不是省事了吗?也不用自己的哥哥再等三天了!李正对自己极为自信!就算杀不了白贵!自己全身而退是必然没有问题的。 回头一想,不成!今天盐帮去挑战,我暗里杀了他们的帮主,明天要是再出来一个呢?我杀的过来吗?就拿盐帮立立威!也省的还有下回! 李正没有着急现身,他也琢磨着南宫家必然有所准备,不会坐以待毙,自己先观察观察,看看南宫家有什么应对的办法,能够打退强敌,自己就不现身了,留下书信一封,就是告别的意思,自己就回转豫州了。 如果对付不了白贵,自己再现身不迟!白贵从盐帮一出来,李正就跟上他们了,一直跟到南宫家,李正先一步进入南宫家藏起来了!这几天他对南宫家极为熟悉,轻车熟路! 看着白贵派人上去和南宫子林打,被南宫子林一下一个!满院子乱飞!李正有些出乎意料?心说这有什么啊?就着两下子还敢来南宫家找事?南宫哥哥一个人就全包圆了啊!李正可不知道白贵是自恃身份,打算抻会儿! 这个白贵不会是个假通境吧?虚张声势?假装自己是通境!然后对外好欺软怕硬!让别人不敢小瞧他!要是那样的话,这个白贵,我不战也罢! 南宫子林打了三个以后,白贵抻不住了!提着开山大斧就冲着南宫子林去了,李正就要打算现身!不能眼看着白贵欺负空手之人!就说白贵不是通境!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正在这时,南宫老爷子出手了,让他儿子退下,他来战白贵!李正忍住没有现身,而是观看南宫家主斗白贵!他其实也想看看南宫家主的本领如何?是不是浪得虚名。 二人一动手,李正大喜!白贵果然是通境!虽然没有发气离体,可是看他的身法,还有一些运气的方式,必然是通境!太好了!自己没有白来!李正没顾及南宫老爷子是如何的被动挨打,他没关心那个!他只顾高兴了! 高兴过后,再看场中,李正有些心急!心说老爷子你行不行啊!你跑什么啊你!你回头跟他打啊!你要是不行你退开!我来!你看我是怎么收拾他的!正想到此处!南宫家主回身反击了!用自己袖子中暗藏的一把小袖弩,射向了白贵!李正心说这算是把绝招使出来了!看来这个白贵是必死无疑了,这个距离,他绝对躲不开!白贵怕是用不着自己收拾了! 没想到这个白贵居然在身上穿了一件暗甲!没有伤到他分毫!南宫老爷子一击没有奏效!反而激怒了白贵!白贵调动自己的真气抬手就是一掌!掌风打向南宫家主!被他翻身躲开! 李正看了一眼没动!心说比自己的掌力还差一点!这要是自己出手,南宫老爷子说什么也躲不开!岂会容你有功夫翻身? 白贵又是一掌!李正缓过神来了!自己再不出面,南宫老爷子非得死在白贵的掌风之下了!当着南宫子林的面,看着他爹被人打死!自己不出手想救!自己还算什么朋友!这才动身抢救老爷子! 李正纵身行,截击到白贵的面前,见白贵又要出掌,李正后发制人,也伸出自己的右掌!要与白贵对上一掌!看看谁的真力更足,功夫更硬! 一掌过后!不出李正意外,此人的通境修为不假!但是掌力还是差点意思!就是不知道兵刃如何?一会自己要跟他讨教讨教!也顺便教训下这个嚣张跋扈的盐帮之主! 李正自己吞了麒麟血玉,改善了体质!一身的蛮力!加上他天天刻苦修行,从来也不懈怠!再加上用了镜海花!把自己的修心境界稳固的如同铁墙一般!他觉得自己普普通通!把别人也跟他自己作对比了!可像李正这样玩命修行,又有多重奇遇的修心者,整个天下,又能有几人呢? 白贵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如临大敌!刚才一对掌他就感觉出来了!此人的修心境界绝不在自己之下!一掌将自己的真气给打回自己的体内!此时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一样!一般人如何能够办到?自己被他震的倒退好几步,这人愣是身不动膀不摇!实在是自己的生平大敌! “贤弟!你为何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雍州送信吗?”南宫子林手机攥着宝剑正要跟白贵拼命!没等自己靠过去,就见白贵噔噔噔倒退几步,被人单掌击退!定睛一看,不是自己派去雍州送信的李贤弟!又能是谁? 更让他震惊的是李正居然能一掌逼退通境高手白贵!难道让他去了一趟雍州,他就变得这么厉害了!呸呸呸!我也是不长脑子!修心境界岂是一日之功!贤弟必然早就是通境之人!这才能与白贵势均力敌! 真不知我这位贤弟还有什么让我想不到的地方!真奇人也!自己顾不得前去搭理李正,也没有细问李正是如何回来的,一切等事情过去再仔细的问他,自己的父亲还在地上躺着呢! 将自己手中的长剑交给自己身后的伙计,赶忙跑过去搀扶自己的父亲,众多南宫家族的女眷也都跑过来了,纷纷护住南宫家主,其中南宫子娇最为心疼!看着自己父亲狼狈的样子,不由得泪珠儿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第87章 跟你学学 所有人都看见李正了,南宫子娇心中突然变得安定起来,仿佛李正一来,事情就算解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少年居然能给她这么大的信心!自己家中的大敌,连自己的父兄都没办法应对,可她对李正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信心! 林月如看见李正也是心中突然一喜,可又是一惊!这个时候他回来干嘛?岂不知这里最是危险吗?方才听南宫哥哥让他前去送信!送信你就踏实的送信!就别回来了!就算回来也别这个时候回来啊!他怎么回来的如此不是时候!一会那人要是将他打伤,这可如何是好! 金环嘴快!:“李公子!你回来了!太好了!你一走就有坏人来了!你可别放过他们啊!他们想欺负咱们南宫家!就是他!”金环用手一指白贵!嘴巴一嘟,仿佛李正是神仙一般,只要他来了,就能给大家伙出气! 李正冲着金环微微一笑,说道:“嗯!好!既然他是坏人,那我就会会他,看看他有什么出奇的本领,敢来欺负我们金环!我揍他一顿?给我们金环出出气!你看可好啊!” 听着他们的对话,白贵气的发懵!什么跟什么啊就要打我!我就够嚣张的了!你比我还嚣张!上来就要打我!白爷岂能受你这个气!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你这个小丫头也是可恨!刚才躲在哪里去了?自己真没看见!这会跑出来一群女的,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小丫头长得俏皮不说!还有两个更美!一个柔美娇俏,相貌俊秀,一个身材婀娜,体形高挑,让人看着就流口水!白贵的胆子又肥起来了!大丈夫岂能在女人面前丢脸! 本来还想今天就算了,既然是个劲敌,自己又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如我先走,好汉不吃眼前亏!听这个少年这么一说!自己还不能走了!非跟他照量照量不可!在自己的小弟面前丢脸事小,在美女的面前丢脸事大!大丈夫岂能认怂! 白贵顺了顺自己体内乱窜的真气!重新看向李正,硬着头皮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多管闲事!是南宫家族请来的救兵吗?如果不是!还请闪在一旁!我的大斧可没长眼睛!伤了你这个娃娃,可怪不得你白爷!” 李正回道:“你叫白贵?你没听见吗?我们金环说你欺负她了,就冲这,今天也不能饶了你,要死要残,你自己选一样吧。”李正故意的激怒他!就是要跟他打一场!通境之人可不是哪里都有的!今天这个机会可太难得了!不和白贵动动手,李正的剑也不能答应! 气的白贵三尸神暴跳,五陵豪气飞空!你个大胆的娃娃!真以为你白爷怕你不成吗?看你肋下佩剑,又能如何!白爷身上还有宝甲呢!你能奈白爷如何!今天白爷就跟你拼了!宁可让你打死,不能让你吓死!倒要看看你这个娃娃有何能为! 被扶起来的南宫老爷子看向李正,心说这不是前几天被自己的儿子带到自己面前请安的俊后生吗,三天前自己还问自己的儿子了,说你的朋友去哪里了?快让人家走,大敌当前,不可连累人家!自己的儿子告诉自己说他另有安排,让我不必担心。 今天与白贵大战一场,袖箭没有伤到白贵分毫!反而激怒了他!自己眼看就要命丧白贵的掌下!这个后生赶到与白贵对了一掌!将自己救下!真不知世上还有如此年轻的俊杰!真是老夫我的孤陋寡闻! 这个年纪,到底是怎么练的?他的老师又是谁?究竟是什么的老师!才能教出来如此的学生?这个孩子他的掌力不错!就是不知道兵刃如何?能否敌的过白贵? 刚才自己和白贵动手,在白贵这柄大斧下可吃了不少的亏!他只有一把剑,能行吗?可是这个少年面色淡然,言语之中故意的激怒白贵!怕是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不免再观察一下,看看他如何对敌! 南宫家族的众人将自己的家主搀扶到椅子上坐好,都看着场中的二人。 李正正对着白贵,左手按在剑鞘之上,右手倒背在身后,脚下不丁不八,长身玉立,一双细目微微的看着白贵。白贵不敢大意!横话是说出去了!要是一会输了,可就难看了!反手从自己的身后抄过开山大斧,也不搭话!直接就用斧头尖捅向李正的面门! 这跟刚才白贵打南宫老爷子的第一招一模一样!看似斧招,实则枪招!十分的凶险!南宫老爷子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李正!看他如何应对!究竟比自己强在哪里!自己刚才只能躲!我看你这个年轻人躲不躲!我跟你学学! 李正不躲!右手一抬,从上方就把斧头没刃的那一年面给攥住了!如同铁钳一般!竟让斧头寸步难进!胆子可太大了?这叫什么?这就叫欺负人!你居然敢空手入白刃?明着欺负白贵的气力不如自己! 把白贵给气的!自己捅又捅不进去!拔又拔不出来!自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在拼命的拔一棵大树!场面极度可笑!白贵把心一横!运用自己的真气使劲一拔!李正太损了!早不松手!晚不松手!偏偏在白贵使劲的时候松手! 堂堂通境高手白贵白大帮主!硬是摔了一个大屁蹲!白贵万万也没想到李正会松手!这是什么打架的!有你这么干的吗?太欺负人了?我这么大的盐帮帮主!你就一点面子也不给??! 白贵这招是骗招,你一躲,他就抢上先手了!后面的斧招连绵不绝!让你自顾不暇,南宫老爷子就是这样被追的满院子乱跑!白贵还想用这招对付李正! 今天没想到碰见个硬茬子!人家不躲?就跟你面对面的硬刚!还没刚过人家!愣是把自己摔了一个大屁蹲!白贵这个亏可吃大了!也太难看了些!哪怕自己是被人打出去的也好啊! 自己把自己摔出去!算怎么回事?这个可交代不下去!白贵彻底疯了? 第88章 无理的要求 南宫老爷子看傻了!自己刚才还琢磨着看看李正是怎么接这一招的!看看有没有什么精妙的招式来化解化解!还想跟人家学学!学个屁!这怎么学!谁学谁死!就凭这手上的功夫!手指的指力!简直非人! 白贵恼羞成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形!举着大斧哇呀呀的暴叫!好像要暴走一般!仿佛要吃人!不仅南宫家的人面色惊骇!连他们盐帮的一众喽啰也都十分的惊惧!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帮主有如此的状态! 白贵正在发狂!刚想举起自己的大斧要活劈了那个人!耳边就听见“叮”的一声!清脆的剑鸣!接着自己的双眼之间就出现了一个冷冰冰的剑尖!正抵在自己的眉心!透入骨髓的那么冷!犹如三伏天突然把你扔在冰窖之中一样! 白贵冷静下来了!也不发狂,也不发威了!就那样楞楞的站在当场!两只眼睛因为盯着自己眉心剑尖的缘故,所以在李正的角度看来,白贵此时变成了斗鸡眼!李正想乐也不能乐!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 “你叫唤什么?别叫了!嗓门大就有理啊?要是嗓门大就厉害,驴子早就统治世界了!我还以为你的斧头不错呢!净给通境的修心者丢人现眼!你把斧子放下,运用你的通境修为,用掌风打我!”李正一边说着一边收回自己的长剑,让白贵用掌风打他。 李正本以为自己要经历一番苦战!没想到这个白贵看着挺唬人,和自己一动起手来怎么样?不成!李正大失所望!就这?还舔着脸来人家家里挑战呢?你这也就是欺负欺负怂人!但凡碰见高一点的,你这不是找死呢吗?心说不能来一趟,自己再试试他的掌风,自己也适应适应通境高手的应敌手段,这才收回长剑,让白贵打他。 李正的心理活动要是让白贵知道,能臊的白贵当场摸了脖子!说什么也没脸活着了!闹了半天,人家李正也没说什么很损的话,饶是这样!白贵也受不了啊。 白贵气哭了,一霎时,万种的委屈涌上心头!扑簌簌两行热泪下,滴答答散满在前胸!我容易吗我?啊?我好歹也是堂堂的盐帮帮主!我自幼机缘巧合,得以修心习武!苦炼半生!终于天可怜见!在半百之龄晋入通境高手!一身的修心玄功已面临绝顶!不敢说降龙伏虎!最起码没有受过这气啊! 往日都是我欺负别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我直杀得大名鼎鼎的南宫家族的家主狼狈鼠窜!怎么突然就落到这步田地了?让人家摔个屁股蹲就够丢人的人!还说我给通境丢人!还让我用掌风打你!没你这么欺负人的!把我白贵当什么了!我一辈子也没听过如此无理的要求! 白帮主泪眼婆娑,犹如深闺怨妇!体态扭扭捏捏,手里边可没闲着!暗暗的蓄力!默默地调运自己气海丹田内的真气,咬着后槽牙攒劲!你让我打你是吧?好!老子就用上吃奶的劲给你几掌!让你看不起我! 李正就等着他发力呢!自己早就做好准备了!见白贵抬手,李正也是举手发气离体!二人相距一丈左右的距离,可就凌空对上掌风了!啪啪啪就是三掌,一掌比一掌凶狠! 白贵边打边退!不退不行!凌厉的掌风打自己的不住的倒退!白贵暗暗叫苦!这才对了几掌而已,自己就已然处于下风,这可如何是好?不打还不行!不用自己的掌风抵消他的掌风,非得让他活活打死不可!白贵骑虎难下! 李正不退反进!他没想那么多!他第一次打活人!是越打越兴奋!李正晋入通境以后,在周家用树练功,周家的树可遭了殃!这回换成白贵了!可苦了白爷了!李正就如同第一次捕食的幼虎一般,手下没个分寸!一门心思的玩弄猎物! 南宫家前院里所有的人,看这二人就跟看神仙打架的一般!他们何曾见过通境之人动手?虽说自己是外行!可自己看得出来!呼呼带啸的掌风可不是闹着玩的!两个人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可是肉眼可见的纯白色透明罡气逼的白贵节节败退!不是神仙!如何能有这样的手段! 南宫老爷子站起来了!这就是通境高手的威能吗?白贵要是一来就和自己对掌!自己是绝无胜算!也幸亏他托大!不跟老夫对掌!要和老夫我动兵刃!才给我伤他的机会!虽说没有奏效! 南宫子林看着场中如同神仙一般的二人,自己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何时才能晋入通境啊!如此的手段!如此的威能!凡人为什么可以打出如此凌厉的罡气!贤弟小小的年纪,是如何修炼出这样霸道的掌风? 南宫子娇和林月如以及金环等人就是纯外行了!反正就知道李正没有吃着亏,好像还占着一点上风!为什么呢?没看见白帮主都气哭了啊!他要是没有委屈,他哭什么?反正女人家有了委屈就是哭!将心比心!白帮主必然也是这样!嗯! 盐帮来的喽啰们受不了了!心脏受不了了!他们看出来了!自己帮主落败就在眼前的!实在是打不过这个年轻人!帮主一旦落败,自己能有什么好下场!要知道!这可是人家南宫家的地盘!人家没请自己来吃席!自己这帮人都是来搞事情的! 一帮人一大早就出来了!一进南宫府,自己这帮人都是昂首挺胸的!除了前边的三个不像话以外!帮主也给自己争气!打的南宫家族的老爷子抱头鼠窜!半路还妄想暗算我们帮主!喽啰们由喜转惊!不由得替帮主担心! 后来又看帮主没事!原来帮主神机妙算!身上穿着暗甲呢!没有伤到分毫!众人又由惊转喜!眼看着帮主用掌拍杀这个老东西!众人的兴奋情绪达到顶峰!心说这算行了!盐帮的好日子算是来了! 突然,情势急转直下!凭空杀出了一个年轻小伙子,什么跟什么啊这都是!看着年轻!以为是只猪!没想到比老虎还厉害! 第89章 出气没 盐帮众喽啰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换谁也受不了啊?有那个机灵的已经开始寻找退路了!只等自己的帮主一败!立马就跑!好汉不能吃这个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让人家堵院子里,这帮人可没好! 南宫家的人也不傻,早就偷偷的把大门堵上了!他们也看出来了!形势开始向着自己这边倾倒了!怨不得自己的大少爷如此看重这位年轻的公子!盛情的款待人家!说是自己的贵客!敢情人家真有能耐啊! 那么狂妄,那么嚣张的盐帮帮主!到了这位的手里怎么样?不也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吗?你看看给气的!都哭了!现在又被这位用掌风逼的节节败退!有心告诉白贵一声!白大帮主!别退了!后面是墙! 白贵知道后面是墙吗?他知道!知道也没办法!跑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跟李正一掌一掌的拼!拼着拼着就感觉浑身没劲,真气要用尽了!白贵不由得心中落泪啊!自己纵横半生也没碰见过如此难缠的对手! 比气力,气力不如人家!比真气,真气还是不如人家!自己一掌比一掌慢,马上就有真气不支的风险!可你看他呢!一掌比一掌凶!一掌比一掌狠!他那里来的那么多真气啊!你他妈是永动机吗? 李正算是玩上瘾了!这感觉太妙了!自己每天用河车搬运自己的真气,灌溉周身!不运行够几个大周天,决不罢休!早就将自己的经脉练的坚韧无比!此时正是验证自己功法的时候!李正哪里还顾得眼前是人是鬼!就是一个字:“拍!” 你就是神仙!此时站在李正的面前!李正也敢跟你较量较量!气海丹田内澎湃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被李正调运到自己的双掌之上!然后如同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白贵! 李正一边拍,一边回想自己当初在望云峰顶学艺的场景,自己的恩师告诉自己,要想由通入精,非得与人进行无数生死之战不可!自己这才第一次跟通境高手对练,收获就如此巨大!怨不得自己的老师会这样叮嘱自己!老师所言不虚! 李正这边还有功夫回想当年!白贵可没那个精力了!他终于耗干了自己的真气,拼不动了!他这边没有掌风抵消李正的掌风,李正的掌风可就杀过来了!一掌就把白贵给拍在墙上了! 掌风之猛,之强!硬是把白帮主给镶在墙里了!得亏白贵身上穿着暗甲,救了他一命!饶是这样!白贵的五脏六腑已然全都错位了!气海丹田都被李正这一掌给打碎了!后半辈子能不能下床都是问题! 武大开这个时候要是在现场,非得跳起来叫好不可!可惜他双腿被白贵踩断,伤的太重,还没好,来不了!看不见这一幕了。 李正轻声呼叫:“白帮主?白帮主?嘿!醒醒!”见白贵没有反应,李正不再叫了,而是走到南宫老爷子的面前,翻身就要跪倒,意思是先拜见南宫家的长辈,后跟哥哥叙谈,讲述一下这三天的经过。 被南宫老爷子双手扶住,没让他跪下,而是让他站好,自己要给李正作揖!答谢李正的救命之恩!李正赶紧托住他,说道:“您万万不可如此!您是子林哥哥的父亲,就如同是我的父辈一般!岂能受您之礼!这不是让小子我折寿吗!” 南宫子林也上来说是!贤弟不是外人!父亲不必如此客气,如今贤弟已经击败强敌!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再叙谈不迟!李正不置可否,任由南宫子林去处理盐帮的众喽啰和墙里的白帮主。 南宫子娇和林月如看着李正,眼睛都凝固了,这个场合由不适合交谈,只能用自己的一双眼睛盯着李正,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诉说!林月如胆子大!她刚想上前搭话!约李正单独见面,有许多话要对李正说。 南宫子娇防着她呢,她一动,南宫子娇就发现了!然后就被南宫子娇拦住了,说妹妹你和我搀扶着你姑父点,咱们先送他回去休息,林月如没办法,只能听自己姐姐的。 南宫子娇和林月如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南宫老爷子往后院走,剩下金环在后面,偷偷看着李正,李正正好看见金环,轻声问她:“出气没?”金环羞红了脸,使劲点了点头!扭身跑着追自己小姐去了。 李正找了个台阶坐下,看着跪满了一院子的人,自己也想知道南宫子林是怎么处理盐帮众人的。 “少爷!不能放过这帮人啊!非得宰几个不行!不然都以为咱们南宫家好欺负!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咱们南宫家搞事!” “是啊少爷!不杀也行!每个人留下一只手或者一只脚!绝不能让他们全换着出南宫家的大门!你看他们刚才嚣张的样子!真让人生气!” “少爷,您要是下不去手,我来!我以前就是屠夫,杀猪宰羊什么的我最拿手!弄死人我不敢!可要是给人卸个膀子卸条腿什么的,我还行!” 可把盐帮的喽啰们吓坏了!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嘴里不住的求饶,一个人求饶还能听清,一帮人求饶可太乱了!就跟炒了蛤蟆坑一般!叽叽喳喳!什么也听不明白。 南宫子林实在是被他们烦坏了,出口道:“行了行了,别嚷嚷了!我不杀你们!也不要你们的手脚!我还怕脏了我们家的院子呢!” 众人不敢再嚷嚷,只是专心的听南宫子林接下来的话。是死是活就看他接下来说什么了! “你们都是盐帮的手下!身不由己!我不怪你们!从今以后不许你们为非作歹!让我知道!亲自要你们的命!一会你们把你们帮主从墙上扣下来!接回你们盐帮!把今天在南宫家发生的事如实的告诉你们盐帮的人!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小的们这就走!众喽啰把自己的帮主小心翼翼的扣下来!抬出了南宫府,这就叫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第90章 人妖之恋 李正静静的看完南宫子林处理盐帮的事情,等南宫子林停下来以后,对着他出言道:“哥哥,我要走了。” “啊?贤弟,你要走?去哪里?带上我!我跟你一起走!哥哥陪你一起去闯荡江湖!你看好不好!”南宫子林很是兴奋!能和李正出去闯闯!一定是自己最喜欢的做的事! “哥哥不可,我回豫州,要专心准备今年七月份的选拔赛!你也要在家安心备赛,不可分心!毕竟时不我待!只争朝夕!”李正严肃的拒绝了他。 “那好吧,你走之前不和我妹妹他们告个别吗?你是我们家的大贵人!贵人要走,怎么也得跟她们说一声吧!最起码也得吃顿饭吧!哥哥给你送行!”南宫子林想留李正。 “不了!我跟您说完就走!您把我走了的消息告诉她们就行了。”李正微笑的看着南宫子林,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南宫子林只好苦笑,自己这个贤弟就是如此,好像一阵风,来去自由,毫无牵挂!仿佛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留住他!如果自己不是南宫家的少爷,自己也真想和他一起出去,四海为家! 自己要是强行留他,那就算不上是他的知己了!李正能和自己成为朋友!就是因为两个人互相视对方为知己! 知己就是这样,你做的任何事,一定有你的道理,别人不懂你,我懂!别人不支持你!我都支持!交友遍天下,可知己又有几人呢? 李正没有多加停留,说完以后,拔腿就走!南宫子林和李正共同走出扬州城,一直将李正送到扬州城外的官路之上。 “哥哥,别送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如果有缘,终会相见的!请回吧!” “贤弟,你可要来看哥哥我啊!我在扬州等着你!等哥哥我安顿好家里的事,我还想跟着你去出去历练历练呢!”南宫子林拉住李正的手,依依不舍。 李正这次没有答应他再来扬州,而是告诉南宫子林,要多多保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南宫子林望着李正的背影独自出神! 夕阳下,一个少年牵着一辆马车,呱哒呱哒的走在马路上。 “小子,你可够狠的啊?那几个小女娃,你都不见一面就走?你的心也太冷了!” “唉!见了有什么用?不过是儿女情长罢了!我还想去修真界呢!寻那无敌的剑修!看看他们是怎样的风采!顾不得儿女私情了!” “无敌的剑修!张口闭口就是无敌的剑修!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成的?老夫自开天劈地就有灵识了,那样的人物,我也没见过几位!你还是要踏踏实实的修炼,不要好高骛远啊!” “您放心吧!我明白脚踏实地的道理!” “你明白就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的路还很长,慢慢的走,踏实的行,才能长远!老夫见惯了天资卓越,却半路夭折之人!哪一个比你小子的天赋都好!可惜!没那个造化!” “嗯!我听您老人家的话!” “你听我的话?你听个屁了!那盐帮的帮主,你怎么就有把我准能赢他?他要是你比高比你强,你岂不是吃大亏了吗要?不是告诉你小心谨慎小心谨慎,你为何还要行险啊?” “哎呀!您别啰嗦了,小子下回不了!我这回真记住了!嘻嘻!” “傻小子,不过你的确有做剑修的潜质!” 老夫也不记得多少年以前了,有个叫做袁秀的小孩,他爱上了妖族的九尾狐,此事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正道魔道都不容他!纷纷要置他于死地! 除了他的宗门没有派人围剿他,正魔两道几乎所有的的大门大派都出动了人马!运用无上手段推算出他的位置!然后再派出大能前去击杀他! “那他岂不是死的很惨?一个人孤单力薄,被众人围困,乃是必死之局啊!”李正忍不住插话道。 没错,可他是剑修,一身剑气纵横!战力同阶无敌!众人围他,他便剑遁而走!三两个同级修士碰见他!往往被他一个照面反杀!不是杀一个!是三两个全杀!什么雷法符法冰决火决的!在他面前,全然的无用! 所有的宗门大派被他杀的心寒!不想再趟这浑水了,都准备回自己的宗门!人妖之恋大家都不管了,你爱人妖人妖,爱人兽人兽!活该!原本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他没死?他居然凭着自己一身的剑气,杀出来了?”李正又插嘴。 “没错,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卑鄙了。” 当时有个叫做太上忘情宗,宗门之内全是女子,她们的宗主用计捉住了九尾狐,打断了她的四肢!挖出了她的妖丹!强迫袁秀现身!袁秀用情太深!不顾自身安危,钻进了众人设下的圈套! 他们舍下了一座大阵,困住了袁秀!又在他面前拿出来了九尾狐的妖丹,让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折磨致死!袁秀疯了!如同疯魔一般,在大阵内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剑气! 众人以为袁秀必死无疑之际,突然凭空出现一道无比凝练的剑光,斩断了时空!愣是把袁秀从决死之地救了出去!所有人都没看清是谁!白白的忙活了一场! “您说什么?斩断时空的利剑?!怎么可能!时间和空间乃是无形的!怎么可以斩断!” “你懂个屁,你现在连修真的门槛都还没摸到!当然不知道这宇宙天地之间的无穷妙法!比如老夫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说实话!我都有点羡慕你能拥有我!哼!” “老爷子您先别自吹自擂,您知道是谁救走了袁秀吗?那道剑光是救他之人发出来的吗?我什么时候也能斩断时间和空间啊?” “老夫怎么知道?不过想必是他的老师或者是他宗门内的长老吧!不然谁会救他?” “老爷子,爱上妖又能如何?正魔两道为什么不容许啊!关他们屁事啊!” 大哉老爷子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李正,不想回答他,只说了一句,等以后你去了,自然就明白了!随后就不说话了。 第91章 旧故交 商都城,周家。 “哥哥,我回来了!”李正一进大周家大门,就开始叫周通。几个月的时间不见,未免有些牵挂他。 “贤弟!你总算回来了!哥哥我等你等的好苦啊!我是真想你啊!”周通出来扶住李正。又命人赶紧去准备酒席,要给李正接风! “哥哥先不急,你带我去后堂拜见恩师,我然后咱们两个一醉方休。” “是极是极!正该如此!贤弟随我来!” 李正跪在恩师的牌位之前,给自己的老师磕了几个头,又将中平剑放在恩师牌位供桌之上,和周通出去了。 周通拉住李正,非要让李正讲讲这几个月以来的所见所闻,李正不置可否,只好应了他。二人在酒席宴前是把酒言欢,好不快乐,一叙相逢之情! 李正先将自己在蔡水河畔,是如何认识南宫家女扮男装的主仆二人,又讲到她二人被碰瓷!恰好被自己所救,自己施以重手惩处采生折割的恶人!周通听到李正的手段,不由得拍手叫好!说道,如此恶人正该被贤弟你所治!随后得遇南宫家主仆二人的哥哥,南宫子林。 又将在青州东海之滨,是如何结识的龙小包和马天放这两个浑浊猛楞之人一一的道来。中间还说了几个人的许多趣事!周通听的不由得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没有跟着李正一同前去闯荡! 说道钟灵石乳的时候,李正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到周通的手中,讲了讲此物的来历和功效,又说自己三人是如何上的钟灵岛,战得镇海蛟龙展大旺! 周通心想我这个贤弟倒也真是个奇人!为何他总能碰到这许多的奇事?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经历过他的这些事情!周通接着往下听。 李正说自己告别了龙小包和马天放,一路向南,出青州奔扬州,赴南宫子林之约,也顺便浏览一路上的风景!特地给周通描述了扬州瘦西湖的景色!以及五亭桥上自己的所见所闻。 又把盐帮和南宫家船队争锋的事情,轻描淡写的告诉了自己的哥哥,这其中并没有提自己,而是说南宫家自己击退了强敌,周通信任李正,对他说的并没有怀疑,他一边听,一边兴奋搓自己的双手! 贤弟啊!你下次晚要是再有这种出去增长见识,增加阅历的活动,可一定要带上我啊!哥哥我这辈子也没经历过如此的场面!真刺激啊!周通自己干了一杯! 李正笑笑,没有正面答应周通,而是点点头,说哥哥你事务繁忙,怕是很难有机会了。 周通告诉李正,贤弟这次回来,就不要出去了!眼下还有两个月就到豫州的选拔赛了!你代表商都城西区第一名前去参加!不可当成儿戏!能进入州赛的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高手!贤弟你可要好好准备啊! 李正举起酒杯,敬了周通一杯。说哥哥的话,小弟记在心头,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我在周家安心备赛,只是要劳烦哥哥给我准备一些后勤的工作。 周通说这里那里的话!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你且安心的备赛!你的一应吃喝睡眠,哥哥都给你安排好,不必你分心!李正说既然如此,就多谢哥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正将喝多了的周通送回他的房间,自己又来到自己住过的院子,院子里的树去年被李正用掌风打的七零八落,好不凄惨!经过这几个月的生长,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又是郁郁葱葱! 李正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刚刚晋入通境时幼稚的行为,好像一个刚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不玩腻了决不罢休!此时以自己的掌风,再来击打这些树的话,怕是一棵也活不了! 再练功就不能拿这些树练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放过它们吧!李正少有的动了恻隐之心。 通境三层,自己处于发气离体,在扬州和白贵的一战,虽说简单取胜,可自己也有很多收获,冥冥中自己好像悟到点什么东西,可是又说不准!唉!索性不去想了。 给李正做饭的还是几个月前的那个李厨娘,李正记得她的夫家好像是姓王,叫王老好,有个女儿叫青儿,自己好像还去过她家呢! 李厨娘知道是李正回来了,比谁都高兴!没有李正,她此时怕是已经家破人亡了!李正替自己打发了王半仙,又给了自己抓药看病的银子,对自己一家有救命之恩!所以对李正如同恩人一般的看待!伺候的更加殷勤! 李正倒是和往常一样,白天练剑,修心习武,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和大哉老爷子胡侃,问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李正并没有将大哉的事情告诉周通,这件事自己知道就行了。一来告诉别人,别人估计也不会信,谁会相信人体之内会有两个声音?二来这件事太过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这个风险自己不能冒!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就是一个月!这天李正刚刚运行了几个大周天,做了个收式,就听见周通来找自己,周通知道自己在后院专心备赛,哥哥无事一般不会打扰自己,必然是有事!待我听听哥哥有何事相告。 周通来找自己,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说前面来了一个人,说是贤弟你的故人,前来投奔与你,我把他请进家中了,正在前厅等待,哥哥怕真是你的旧故交,所以来到后院请贤弟你去看看。 “哦?哥哥,我从来也没跟别人说过我的具体住址啊?哪里来的什么旧故交?别是诳你我的吧?”李正很是意外!自己确实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自己住在周家,知道的人也不会说是旧故交,而是直接报自己的姓名。 周通说:“是真是假,贤弟你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真是你的朋友,咱们盛情款待!不是你的朋友,把他赶出去也就是了!” 李正说哥哥言之有理,随后放下自己的长剑,随着周通前去见一见自己这个所谓的旧故交。 第92章 不还价 李正和周通来到前院待客厅,李正当先看见待客厅中站立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的一身黑色长衫,脸上三绺墨髯,头上带着文生公子巾,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显得很是儒雅。 李正不认识此人,并不上前搭话,此人也不认识李正,二人互相对看,还是这个人先开口了。 “敢问可是商都西区的第一名周正,周一剑吗?”中年男子抱拳拱手,向着李正问道。 “不敢不敢,小子正是周正!周一剑可不敢当!不知您找小子我,有何事啊?” “在下姓陆,单名一个衡字,小友叫我陆衡就行。此时冒昧前来打扰,实在是有一难言之隐,和一个不情之请,想和小友你商量商量,还望小友能给我个讲述的机会!”这个叫陆衡的中年人一揖到地。 李正最烦的就是这种人!你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你就别请!既然不在情理之中,你还要请!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李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第一自己不认识这个人,第二自己哪里有闲工夫陪着你聊天啊,我还得专心修行呢!还有一个月就要比赛了!谁知道会冒出什么高手! 陆衡看出李正不高兴了,以为是自己假称是李正的旧故交,骗了人家,而惹得李正生气,所以赶紧解释道:“周家高门大户,我若不说自己是周小友的旧故交,怕是进不来此门,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啊!” 李正没有发作,而是摆了摆手,示意他无妨,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陆衡如此的客气,李正也不好说别的,只能让他坐下,慢慢讲来,听一听他的难言之隐和不情之请。 陆衡见李正稳定下来,连忙走到李正的跟前,坐在李正的旁边,慢慢悠悠的对着李正和周通说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他说自己是豫州嵩山脚下陆府之人,名叫陆衡,在陆府担任管家一职。这陆府原来也是修心世家,而且还是当地巨富!陆家家中有一独子,名叫陆风,今年二十九岁,乃是修心会境一层,家中父辈甚是溺爱!这些交代了陆衡的来历。他接着往下说… 陆家的独子,陆风也报名参加了嵩山地区的选拔赛!而且一路过关斩将!直接杀到决赛,成了代表嵩山的四个高手之一!再有一个月,就要代表嵩山前来商都参加豫州的选拔赛! 李正听到这里,还是一头雾水,你比赛就比赛,告诉我干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帮不了你啊!周通也是不解,俩人知道陆衡必然还有后话,于是都疑惑的看着陆衡。 陆衡只能露出苦笑,心说自己的难言之隐就要来了!原来这个陆家独子,陆风的本事稀松平常,对付十个八个的普通人他还行!绝不可能在高手如云的嵩山选拔赛中脱颖而出!这里边有事情!什么事情呢? 陆风的爹,也就是陆家当代的家主,十分的溺爱这个孩子,而且听说只要能去京都参加三年一度的招贤纳武大会,就有可能被四大高手看中,收为徒弟! 所以陆家家主就动了歪心思,他命人暗中买通了和陆风对战的选手,出大价钱,让他们故意输给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打假赛!所以这个陆风才能一路杀到决赛!夺得嵩山地区四高手之一的位置! 李正和周通听到这里还是不解!你把这些告诉我们干嘛?我们又不是嵩山地区的人!而且嵩山的比赛已经过去了,你跟我们说这些没用啊!二人还是疑惑的看着陆衡。 陆衡讲到这里,明显轻松了许多,接下来,就是不情之请了!陆衡正了正自己的脸色,又喝了一口周家给他准备的茶水,郑重的对着李正和周通说道:“在下要讲自己的不情之请了,如果得罪了二位还请不要生气,陆某人此次前来,只是打个商量而已!还请提前赎罪!” 周通和李正对视了一眼,都想听听这个陆衡有什么样的不情之请,值得他这个态度!于是二十也都正襟危坐,仔细的听着他说。 我家少爷得了嵩山四高手之称,甚是膨胀,他并不知道是他父亲在背后运动的功劳,还以为是自己的真实本领!于是他还不满足,还要得豫州四高手,这还有一个月就要到了豫州选拔赛,我家少爷在家中是整日的摩拳擦掌!就憋着来豫州首府商都前来会一会豫州的英雄豪杰! 可他真实的本领除了他自己不知道以外,陆家的人都清楚他那两把刷子,他不来商都便罢!他要是敢来,非得让人打死不行!于是都劝他见好就收,嵩山四高手的荣誉已然很高了!不必再往上争! 这其中有两个人不同意!一个是陆风,一个就是陆风他爹!陆风好解释!就是个被大人宠坏了的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着自己能够取得自己不配得到的荣誉。这个好治!挨顿打就行了!可是还有一个陆家家主可不好劝!他老人家做的美梦更大! 他还想让自己儿子拜四大高手呢!又岂能止步于小小的嵩山!自己的儿子可是要去征战京都的!这位老爷子坚信!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自己肯花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嵩山选拔赛是买过来的,豫州选拔赛再接着买不就行了吗?多大点事啊?于是派出自己的管家和家中的文职,四处的打听有资格参加豫州选拔赛的人员!好提前收买!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就一条!舍得花钱!只要你开出价格!陆家绝不还价!但是你要输的漂亮!不仅要骗过裁判,还要让陆风陆大少爷赢的痛快! 只要能让陆大少爷开心,比赛完以后再给加钱!这都不是事!陆家别的没有!有的是钱!这是陆家家主的原话! 陆衡不好意思往下说了,而是尴尬的苦笑!估计他也是拿自己的家主没有办法。 李正和周通再傻这会也听出来了!这个陆衡的目的,二人已然心知肚明,对看了一眼,又看看陆衡,看他下边还能说出什么! 第93章 有钱真好 陆衡今天来,就是冲着周一剑的名头来的,他打听清楚了,周家有个周一剑,是商都西区第一名!十分的厉害!在去年七月的选拔赛中,表现的十分出彩!高手如云的选拔赛之中,这个周正居然都是一剑奏功!可见他有多强! 必然不是自家少爷能够应对的,一旦碰上,自家少爷怕是绝难取胜!虽然说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自己的家主和少爷恐怕会失望,断送了他们京都招贤纳武大会的美梦!所以自己前来周家,假装是李正的旧友,想试探试探李正,看看他是什么心气。 为什么说是不情之请呢?他希望李正能开个价钱,比赛中假如碰见陆家少爷,希望李正能够输给他!好让自己的少爷和家主能够圆梦!这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所以陆衡才会如此的扭捏。 陆衡跑了不是一家两家了,整个豫州,五大赛区,二十个高手,他几乎都去了!有答应他的,也有不答应的!答应他的基本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家境不算很好的,缺钱花的!往往经受不住诱惑,将自己的前途出卖! 不答应他的人,家境往往都很好!家里基本都不缺钱!人家根本也不在乎钱,甚至还有骂他一顿,给他哄出去的!骂他一顿臭不要脸!搞暗箱操作!就差动手打他了! 有的人放狠话!碰不见你家少爷!那还算罢了,只要让我碰见!我要他一个好看!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哼! 还有的骂的更难听,就你们家有钱啊?有钱就了不起?我们也不缺钱!拿着俩臭钱笑话谁呢?真给修心习武之辈丢人!豫州怎么出了你们这些个败类!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你给我滚出去!陆衡的脸皮再厚!听见这些话,也有点挂不住。 他一来到周家府门以外,就没打算能把这件事说成,为什么呢?他心里有数,一看周家也是高门大户,家里肯定不缺钱,人家估计看不上自己的钱,自己怕是又要吃闭门羹!唉!希望周家之人能够通情达理,就算不答应自己,也不要为难自己。他打心眼里不想登这个门!太难了! 那也得硬着头皮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拿着陆家的钱,就得给陆家办事,只希望周家的人不要骂自己才好,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也算来了一趟,回去对自己的家主和少爷有个交代,也就是了。 陆衡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将自己的难言之隐和不情之请讲完,心里十分的忐忑,静静地看着周家的两个人,看看他们是如何的答复自己。 周通气坏了!你这不是要断送自己贤弟的前途吗!岂有此理!他猛的站起身形,就要开口大骂,要将这个修心界的败类哄出去!李正伸手把他拦住了,说哥哥不必着急,此事他也是身不由己,看小弟我如何回复与他。 李正不生气,也犯不上生气,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人家陆风虽然没本事,但是人家有个好爹啊!有个好爹也行啊!这是人家天生的优势,人家利用起来,也无可厚非。 你还别装蒜,你是没有这么个爹,你要是有,你也用!而且用的比他还狠!还过分!所以李正想的明白,这件事虽然不能答应他,但是也不用着急上火,三言两语将这个陆衡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李正站起身形,脸上不悲不喜,对着陆衡拱手抱拳:“陆大叔,这件事小子万万不能答应,你请回吧。”说完,李正回身背着他,不理他了。意思是让他自己走,也不想送他。 这个闭门羹在陆衡的意料之中,并不意外,他也苦笑一声,说得罪了,冲着二人拱手抱拳,退了出去。李正和周通都没送他,不是二人不懂礼节,这种人实在是不值得自己一送。 周通问李正,说为何拦住自己?不让自己骂他,这种人难道不该骂吗?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敢胡作非为!不骂骂这种人,难出自己胸中的恶气!看着有个人样!总是不办人事!毁人前途,堪比杀人父母! 李正回周通,哥哥在如此的年纪,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实在是令小弟佩服!可是您要知道,这个陆衡他也是替人办事,顶多算个从犯,真正的坏人还没露面呢,咱们骂他一顿,又能如何啊?他背后做主之人又听不见,白白浪费你我的口舌。 哥哥且冷眼观螃蟹,看他横行到几时,他们陆家如此行事,必然不得好报!李正说完,拉住周通的手臂,给他顺气,心说自己这个周大哥都多大岁数了,跟个小孩一样,还真是气性大。 周通听了李正的话,心里好受了许多,也知道自己的修养不够,遇事就急,没有什么深沉,甚至还比不上比自己小许多岁的李正,看来自己的养气功夫还要多加磨炼! 陆衡从周家出来,心中也是暗自感叹!这个周正年轻轻轻,涵养可真好,而且长的也好!真有个少年的英姿!自己的少爷跟人家简直就是没法比!最难得的就是人家的武艺也好!居然有个周一剑的美名! 盛名之下无虚士,他要是去比赛,我倒要前去看看,看看这个少年郎是如何驰骋赛场!总比看自家少爷得假赛来的痛快!唉!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扔啊!这样的人物前去京都参加大会,才是我大周的之幸啊。 李正回到后院,继续自己的功课。他的大黑马车上还有一箱金银,什么时候才能花完呢?自己也不需要钱,陆衡给的条件太过于幼稚和简单了,动摇不了李正的心,也买不了李正的前途! 他买不了我,不代表他买不了别人,估计真有那缺钱花的人,会把自己的前途出卖给陆家吧,唉!真要是缺钱,自己的亲人或者双亲等着拿钱救命,陆家这个时候来送钱,岂不是救人一命吗?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心中就一个念头:有钱是真好啊! 第94章 我不羡慕 大周新历65年七月七日早晨,豫州商都城,周家。 周通早早的就来到李正住的这个小院,来看李正准备好了没有,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豫州的选拔赛在今天开始!他不得不操心,生怕李正是个年轻人,起床起的晚,耽搁大事!周通比李正都上心。 周通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就等着今天和李正去参赛呢!他屋里的灯亮了一夜,下人们也不敢催他睡觉,都奇怪自己的老爷,有如此反常的行为。 李正该吃吃,该睡睡,他吃的香睡的着,自己平时用功刻苦,不怕到了赛场抓瞎!反正自己最好的状态就是现在!尽人事,听天命! 等周通来到后院敲门,李正早就穿戴整齐准备好了,正准备去前院找周通,二人相视一笑,李正对周通道:“哥哥,咱们去之前,我还想去拜见一下师父他老人家,等我上几炷香,咱们再出发。” “贤弟所言极是,你去吧,我去准备套车,就在前院等你,你不用着急。”周通让李正自己去祠堂,他去牵大黑马了。 这次比赛与上次商都区的比赛又有不同,这次的比赛,豫州的官面大人物很是重视!听说要来亲自观战,李正和周通的大黑马还没到赛场就被拦住了,当兵的看了李正的参赛资格证,让他们将马车放到一旁,步行进入赛区。 二人只好将大黑马放到一旁安顿起来,步行着往里走,听到身边的人议论纷纷:“听说这次的比赛,豫州总督刘润泽刘大人也来了!亲自观看豫州五大区,二十个高手的对战!” “那是当然,这你就不懂了吧?等咱们豫州的比赛结束以后,来年的七月七,要由刘大人带队,亲自带着咱们豫州的高手,前去参加京都的大比,咱们豫州的高手要是能在京都大比胜出,他脸上也有光啊!他现在能不上心吗?” “那倒也是,这次比赛一定更加激烈!这二十个人,都是各个大区精挑细选出来的!没一个怂的!咱们这回可是有眼福了!好好看着吧,又是一场场的龙争虎斗!” “你们看!那个好像是周一剑!是咱们商都西区的!对!就是他!你们快看啊!”众人都顺着他的手儿瞧,果然是周正!好像比以前又精神了!众人热情的跟李正打着招呼。 凡是见过李正比赛的,都忘不了他,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其中还有不少是专门来看他的,一听说是周一剑来了,都在往这边凑。 李正有点受宠若惊,他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脸皮有点薄,见周围的人对他很是热情,他也是红着脸拘谨的抱拳回应,以前只要见过他比赛的人都开始喊起来:“周一剑!要加油啊!给咱们商都爷们争口气啊!” 众人都哈哈的大笑,周通蛮享受这种感觉的,他觉得很好,昂着头,挺着胸,慢慢悠悠的和李正往赛事厅行进,就在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映入周通和李正的眼帘。 四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拉着一辆极为奢华的马车,马车之上雕梁画栋,雕刻巧夺天工,上面的纹饰分外精美,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不说马车如何,单说这四匹马就十分少见!白色的毛发,洁白如雪,最难得的是,这四匹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谁这么大的派头?有资格坐这样的马车? 马车在车夫的指挥下,停在了赛事厅的大门口,一队顶盔掼甲全副武装的官兵本来跟在马车的后面,见马车停下,呼啦一下,将马车围住,警惕的看着四周,用手里的鞭子驱赶前面靠近马车的人群,又威风又霸道! 李正还在纳闷,什么人如此的张扬!难道是来参赛的选手吗?不对!这辆马车还有官兵护送,必然是当官的,官职应该还不小! 周通告诉李正,这就是豫州总督刘润泽刘大人的马车,怎么样?够派头吧?是不是比你的大黑马看着还来劲?这也就是刘大人,一般人他也不敢有如此的做派! 贤弟!你好好打!等你打出名堂,打到京都,得了官家的赏识!做了大官!荣归故里!也弄四匹这样的大马!给自己拉车使唤! 到时候哥哥我沾沾你的光!也坐坐这样的马车!威风威风!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贤弟,你说实话,羡慕不羡慕!向往不向往?这才是大丈夫应该坐的马车!周通满脸的憧憬之色! 说实话,李正还真不羡慕,这要是放在六年以前那个土包子,那个小哑巴,那个从泥里爬出来的小屁孩!能把当时的李正给看傻!可对如今的李正来说,这些就有点小儿科了。 对现在的李正来说,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大丈夫最要紧的是横行天下的本领!和不受制于人的手段!怎能将平生之志寄托于如此俗物!身为修心习武之辈,当把心思用在修行之上才是! 可自己的好哥哥如此劝导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好,自己也不能驳他的面子,只能点头应是。表示自己赞同周通的价值观。 周通正在劝李正之时,就见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好威严!身材高大,一身朱红色的朝服,头上带着当朝一品的官帽,相貌堂堂,顾盼生辉,此时一个当兵跪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脊背,给他当做下马的台阶! 早有赛事的主办方,在此等候着他,见他下来,都纷纷跪倒给他行礼,刘大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免了,不必如此的多礼。 让人奇怪的是,这个刘大人下来以后,并没往里走,而是双手垂立在自己的小腹,十分恭谨的站在马车的一旁,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什么样的人值得堂堂豫州总督如此恭敬? 果然,从马车之中又出来一个人,是个女子!长得极为惊艳!穿了一身的宫装,头上简单的盘了一个发髻,皮肤如同凝脂一般!这个女人白的的发光,她要是站在一个地方不动,甚至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具绝美的雕像! 第95章 傻人有傻福 等这个女人也从马车上下来之后,李正才发现这个白皙美艳的宫装女子,身材极为高挑,和刘润泽刘大人站在一起,并没有比他矮多少,这其中也有刘大人故意伏着自己身子的缘故。 堂堂的豫州总督,朝廷的封疆大吏,在这个年轻的女子面前居然下意识的佝偻着身子,都不敢直起腰来,哪里还有一个一品大员的威严?就好像仆人对待自己的主子相仿,让人不由得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 刘润泽出席这种场合不少,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他完全能够驾驭得了,可今天有点不一样,只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女子,让他今天的表现多少有些拘谨,放的不是很开。 他也不知道是哪股神风,将这位吹到豫州来了,随她而来的还有一道圣旨,说是让自己好好照看这位小祖宗,假如有照顾不周之处,或者惹到这位不高兴,就让自己提着脑袋进京,或者是永远也别进京了。 这两条,自己都不能接受,只能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位,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于她,希望别给自己搞出事情来。 本来自己打算给这位小祖宗找点好吃的,好玩的,将她安抚下来,让她踏踏实实的呆着,等她玩几天玩腻了,自己就走了,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好死不死的又到了豫州选拔赛的日子,不知道谁告诉了她这件事,嘴真是欠!小祖宗非要跟着来看看!吓死自己也不敢拒绝她,得罪了这位贵人,自己的前途也算是到头了!只好让她和自己一同前来观战! 刘大人在前面仰着笑脸,伸着手,请她先走,她也不客气,如水的双眸随意的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群,她好像看见了李正,又好像没看见,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赛事厅。 迎接刘大人的那批官员可傻了!这位刘大人在他们的心里就是天,甚至说比天还大!在整个豫州,刘大人就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能让一把手都这么尊敬的人!又得尊贵到什么地步?众人一时也不敢多说话,只能在后边远远跟着。 周通和李正两个人正在愣神,周通的思绪沉浸在刘大人和那个女子的身上,李正的思绪沉浸在无尽的星辰大海,这时,就听见有人叫他们。 “周贤弟!我们等你好一会儿了!怎么才来啊!”此人正是孙斌!他虽然在商都选拔赛上,败在李正的手下,可是此时见面,却显得分外的亲热。 李正当时击败了他,怕他心境受损,故而用言语替他开脱化解,他感激在心,李正不仅在武学上折服了他,也在为人处世上折服了孙斌。 李正一看是他,也是展颜微笑,说孙大哥你也来了,咱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孙斌说不只是自己,还有呢!你看我身后!你看都是谁来了! 李正往他身后看,还有六七个人,王辅,赵明,冯志鹏,陈大伟,沈阳,鲍天历再加上孙斌!去年西区的八强都在这里了! 李正不明白他们的意思,有些疑惑的看着众人,孙斌抢先说道:“你是咱们西区的第一名,我们虽然败在你的手下,可输的不冤!大伙儿都想看你给咱们西区争光露脸!所以我们几个约在一起,给你加油打气来了!哈哈!” 众人看着李正也是哈哈的大笑,弄得李正也是苦笑不得,说众位哥哥的厚爱,实在是让小弟我惭愧啊,我何德何能啊! 八九个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不知道还以为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都闪开!都闪开!没长眼啊?没看见我们少爷来了吗?还不让路!找死啊你!”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在寻找这个声音,就见一堆人拥拥簇簇的抬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出现了,可能是没有马车的缘故,几个奴仆只能手拉着手,做了一架肉轿子,抬着这位公子,脚步踉跄的往这边走。 还有几个开路的!也是手里拿着鞭子!驱赶着在前面拥挤着的人群,这派头!比刚才坐着马车过来的刘大人也不小!真跋扈啊! “这是谁啊,这么嚣张?咱们商都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啊?真新鲜啊!”有人在背后问大伙儿。 “这一看就不是咱们商都人,商都的公子哥我都认识,没这么一位!肯定是外地来的!可能也是来参赛的吧!” “我认识他!他是嵩山地区的,好像是叫什么陆风,对,就是叫陆风,听说家里是独子,而且在当地是巨富!他们家老爷子很舍得给这位少爷花钱!听过他也是修心者!肯定是来参赛的呗”有认识他的,给众人解释道。 别人听说陆风,都还有些陌生,唯独李正和周通不陌生,他二人在一个月前,从陆衡的嘴里听说过这位大少爷,当时还气的周通不轻,敢情就是这位啊? 周通和李正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双方眼睛里边的笑意,尤其是周通,踮着脚的看陆风,也不怕把自己摔着。 李正的兴趣一下就来了,他是真想看看这位奇葩长什么样子,手按长剑,用目观瞧。陆风从肉轿子上被人放下来,但见他身形消瘦,后背偻佝,好似一只大虾,脸上看尖嘴猴腮,软塌塌的一个鼻子趴在自己的脸上,一双死鱼眼肿着,微微闭起,谁也不看!仿佛所有的人都欠他钱一般。 在陆风的旁边还跟着一位儒雅的中年人,这位李正和周通倒是不陌生,正是一个月前见过的陆衡,陆衡此时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仿佛自己是个工具,也不看自己的少爷,只是如同行尸走肉的一般跟着他。 周通问李正,贤弟,这个陆风的身形好像一只大虾啊!而且看他的面相刻薄凄苦,不像是有福之人!为何能投生在巨富陆家呢?这真是解释不通,实在的不通! 李正没话说,只能回了他一句,傻人有傻福呗!不然怎么解释? 第96章 只要五人 陆家的仆人也是个个都鼻孔朝天,一看就是跟着自己的主子,嚣张惯了,放下陆风以后,有给陆风整理衣服的,有给他跪着擦鞋的,有给他端茶倒水,接漱口水的,还有拿出白手巾给陆风擦手擦脸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带了多少东西。 比起龙小包来,他的派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有一样比龙小包强,那就是陆风都是男仆,最起码,不遭人恨! 陆风和陆衡虽然是后来的,但他们却比李正他们更早一步进入赛事厅,目送着他们进入,周通也告诉李正,别看了,咱们也进去吧,抓紧时间熟悉熟悉场地。 孙斌等人也跟着李正他们一同走进赛事厅,好家伙,这次的人更多!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在赛事厅的二层封闭起来一个大包间,从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看见全场。李正一进来就发现了,心说这一定是给刘大人准备的包厢。 周通几个人找到了一个专供参赛选手的休息区,踏实的坐下来,等着裁判叫自己,宣布今天的比赛规则和对战名单,李正闭目养神,由着周通和孙斌替他关注外面的消息。 二楼,包厢。 包厢之中,摆满了干鲜果品,还有精致的茶具和飘着香气的浓茶,就三个人,宫装女子,刘润泽,还有一个伺候宫装女子的丫鬟。原本准备了好几个人,时刻伺候着他们,宫装女子嫌太过繁琐,让他们都出去了,就剩下这几个人。 众人都不想出去,都想陪着刘大人,这种机会太过难得,好不容易碰见一回,什么时候拍马屁,什么时候表现自己?就是这个时候啊!所以都有些不情愿,但是再不情愿也得服从,也不敢不从,刘润泽一个眼神,大伙都退出去了。 “刘大人,你不用太过拘谨,过来坐,你坐的那么远,怎么能够看清场中的局势呢?”宫装女人的声音慢而稳,软糯中带着坚定,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想服从她。 “是是是,下官多谢公主体谅,公主您也喜欢修心习武吗?为何对这种赛事会感兴趣呢?下官斗胆相问,希望不要冒犯了您。”刘润泽见她和蔼可亲,并没有和自己摆出公主的架子,所以斗胆发问。 “我大周以武立国,谁也没有规定只有男子才可以修心习武吧,女子喜欢的也不少,君不见,四大高手之中,明月就是女子吗?而且各州的选拔赛,本就是为我大周挑选英才,我替父皇把把关,也是我做女儿的本份。” “公主所言极是,您一片为国之心,当真是让下官惭愧,真乃女中豪杰是也!可称巾帼不让须眉!且公主对圣人的至孝之情,也令下官更为钦佩!下官还要多多向公主学习!” “比赛什么时候开始,这回挑选的都是一年后随你进京参加大比的人吧?应该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豫州自古人杰地灵,从不缺英才,不知比起京都育英堂的人,孰高孰低。” “回公主的话,比赛马上就开始,今天时间紧任务急,不会拖延时间的,今天到场的二十个人,我只要五个人,四个正式的,还有一个当做替补,这五个人明年随我一同进京。豫州确实是人杰地灵,但是要比育英堂,可就差远了,育英堂毕竟是整个帝国的人才汇集地!豫州区区一州,如何能够抗衡育英堂啊。” “嗯,说的也是,父皇将为国取士的重任交给了育英堂,他们再不做出点成绩来,又岂能交代的下去,育英堂每年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要是不出成绩才是真的见鬼!” 刘大人听这话,可不敢接下语,只是楞楞的听着,然后回一两声笑。不是什么话都能接的!接错了,就要出事!刘润泽为官半生,宦海沉浮多年,早就是老油条了!岂能不知这个道理? “豫州选拔赛,正式开始!五大区所有的参赛选手都来这边集合!我来喊名字,听到自己的名字,要说,到!我喊三声不应者!视为弃权!”官方的裁判都准备好了,负责主持的官家开始点名了。 周通和孙斌几个人,簇拥着李正走到裁判台前,等着喊自己的名字。刚才听见了,叫三声不应,视为弃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犯这种低级错误,会让人笑话死。 汝南区!宋城可在!到!一个长相颇为俊郎的男子清脆的回应。安善,到!武平,到!原华,到! 商都区!周正,到!李正听见叫自己的名字,镇定的回应着裁判。张召,到!蔡明阳,到!吴平定,到! 开封区!项新乐,到!蒙志,到!肖国华,到!公孙离,到!公孙离个头矮小,从人群离钻出来,垫着脚回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孩子。 颍川区!陈世轮,到!范南平,到!龙波,到!王守信,到! 嵩山区!陆风,到!陆风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桀骜模样,身边围着他的的众人,除了陆衡以外,都是牛气哄哄的样子。白冰,到!杜万,到?李连城,到! 宣读完以后,二十人依次走到主席台前,签到,证明自己开了!然后又都退下,等着宣读比赛规则。 好!本次比赛参赛人员宣布完毕,应到二十人,实到二十人!无一人缺席,无一人弃权!下面宣布比赛规则! 本次选拔赛,其目的在于,挑选出能力出众的修心者个人,所以我们不以大区为单位,进行团体赛,而是二十人抓阄!进行淘汰赛!同区之人抓到一起,也要进行对战! 我们只要五个人!只有五个人有资格代表豫州,去京都参加明年的大比!剩下的这五个人,要排名出高低,分数最低的人,当做替补!四个人为正式队员! 也就是说!今天的比赛极为简单!只需要两轮淘汰赛,就可以决出我们需要的五个人来!明天还有一场,决出替补是谁!正式队员不出意外,替补队员不会参加明年的比赛!听明白了吗? 大家齐声回应:“明白了!” 第97章 仰慕比暗恋还苦 青州,东海之滨,赛事厅。 十几个人伺候着一大团肉棉花,大棉花的身后,立着一把分金错银,十分夸张的大砍刀!大棉花不是别人,正是龙爷!今天的龙爷还是那副扮相,一身的雪白绸缎,裹住自己球型的肉躯!派头比以前也更足了!前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钟灵石乳的缘故,修心境界,又有所突破!已至会境三层! 还是那样的遭人恨!几个如花似玉的丫鬟,捶腿捏背,殷勤的侍奉着他,让人看了恨不得现在就打死他!可是又不敢!看着他身后的大刀,都在掂量着自己的本事!别到时候没打死这个混蛋,反而被这个混蛋给打死了! 龙爷越发的我行我素,浑然不把众人如刀的眼光放在心上!你们越是咬牙切齿!我越是开心!越是痛快!他还挑衅似的把自己的大腿放在一个俊俏丫鬟的怀中!压得小丫鬟很是辛苦,又不敢张嘴!众人的心都要碎了!龙小包更是得意!气死你们! 雍州,赛事厅。 一把巨剑背在一个满脸都是胡子的魁梧大汉身上!剑名巨浪!正是马天放! 龙小包马天放和李正,三个人挑了钟灵岛,得了钟灵石乳,而后李正就走了,说是去扬州!死胖子要跟着人家走,人家不带着他!为啥不带着他?因为人家心疼自己的马!死胖子去不了,又害怕寂寞,所以说什么也不让自己走。 让自己陪着他玩耍!那怎么行!李贤弟一身修心玄功,自己平生仅见,可人家每天刻苦修行自己是看得见的!能够解释的通,倒也不是很羡慕! 关键就是这个死胖子!他修炼什么了!整天的出除了胡吃,就是海塞!啥也不干,活像个饭桶!最气人的就是人家的修心境界还蹭蹭的往上涨!一天一个样! 马天放实在是受不了了!死胖子胡吃海喝的,人家涨的都是修为,自己跟着他瞎吃瞎造,长的可都是肥肉啊!这么下去自己就成废物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样的日子虽然快乐,但是对于自己绝对的没有好处!得想个办法啦!自己去跟死胖子告别,他肯定不许,所以才不辞而别,离了青州,够奔自己的老家雍州。 扬州,赛事厅。 陪着南宫子林来的是三个消瘦的年轻公子,模样都是十分的清秀,其中一个身材高挑,两只眼睛大胆的环顾着四周,正是林月如。 剩下的两个自然就是南宫子娇和金环了,三个女人女扮男装,跟着自己的哥哥也来到了赛事厅,按理说他们不该来,可南宫子林实在是看不得妹妹消沉的模样,执意的要带她出来散散心。 南宫子娇为什么消沉?这还要从李正说起!李正是够潇洒的!来去如风!连个面也不见,直接就从扬州回家了,让南宫子林去告诉众人,自己走了。 他这一走,南宫子娇心里可就落下病根了,他为什么不辞而别,连见自己一面也舍不得吗?是嫌弃自己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他倒是说出来啊!我改就是了!为何如此的绝情?说走就走!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南宫子娇哪里会知道,那天杀的李正做的是无敌剑修梦,可怜南宫子娇做的却是那鸳鸯蝴蝶梦,唉!最难忘却是相思啊。 金环见自己家小姐如此的状态,不由得也勾起了她的伤心尘烦事,金环心里也爱李正,她也想让自己家小姐嫁给李正,那样的话,自己作为陪嫁丫鬟,也能明正言顺的跟着自己的主人嫁给李公子! 哪怕没有名分,只是天天的看着他,守着他,侍奉于他,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自己一个小丫鬟,除了跟着主人能嫁个李公子那样的神仙人物,不知自己还能有何好出处。都说暗恋苦,可谁又知道!仰慕比暗恋还苦! 林月如也不好受,生气自己没有提前将李正约出来,凭自己的魅力,只要约他出来一次,自己就有信心把这个俊郎出尘的少年郎给拿下!可惜!自己几次的行动,都为事所挤,唉!空有一身撩汉的本事,愣没施展出来! 就连南宫老夫人也是整天的闷闷不乐,自己的爱婿不翼而飞,可愁坏了她老人家,南宫子林告诉自己的母亲,李正有天大的事情要去办,来不及告辞,等他以后有时间了,再来看望您老人家,老夫人这才好受些。 京都,育英堂,小楼。 青锋坐着,三个人站着。 “琼楼,九州各地都在进行选拔赛,育英堂也在选拔,你既然负责这件事,就要负责到底,这件事关系到我们兄弟的前途安危,乃至延寿之事,不可掉以轻心!” “大哥放心,小弟将此事看的比自己的姓名还重要!不会出差错!只要有合适的人,小弟第一时间保护起来!” “重手,你作为预备队,哪里也不要去,就留在我身边听我指挥,我身边不能没有得力的人!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是!大哥!有什么事情您吩咐,我虽然笨,但是我办事请放心,重手不敢违背大哥的意思!” 青锋拍了拍重手的肩膀,示意自己说完了,让他个琼楼出去。 明月没有动,而是留在了小楼里,她告诉青锋,宫里的平阳公主最近跑出去了,听说还是拿着圣旨出去的。 “哦?拿着圣旨?跑到何处?你派人跟着没有?” “她的贴身丫鬟是我的人,她逃不出我的视线!请大哥放心吧!” “嗯,好!你要留心这个平阳,她是宫里那位最信任的女儿,没有事情,是不会让她出去的!我们也不可全部信任这群凡人,还是要多留个心眼,你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大哥,您的意思是?他们对咱们有二心吗?他们怎么敢?不会是您多想了吧” “但愿是我多想了,那样咱们还能好好的处下去,他们要是真想挖咱们得墙角!咱们四个就让宫里的那位看看!什么叫做鱼死网破!” 第98章 比赛开始 豫州,赛事厅。 裁判拿出一个大黑罐子,让众人抓阄,里面有二十个参赛的选手名字,抓到谁,就和谁对战,上天的安排,为的就是公平。 这几个人都是久经赛场的好手,裁判一说就明白了,不用再细细的解释,不多一时,抓阄完毕。 裁判宣布对战名单! 宋城对张召,原华对李连城,吴平定对武平,安善对蔡明阳,陆风对蒙志,肖国华对向冰,公孙离对杜万,范南平对项新乐,龙波对王守信,陈世轮对周正! 对战名单宣布完毕,大家休息一刻,准备准备吧! 众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休息区,整理自己的衣裳和兵刃,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蹦挂之处,说不紧张是假的!谁都想赢,都想对得起自己多年的苦修!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诗词歌赋,妙笔文章,分不出什么高低来,你爱阳春白雪,我就偏爱春红香玉!你说你的好,我还说我的好呢?你有高的地方不假,我还有妙的出处呢!你觉得我写的是历史垃圾,我还觉得你写的是狗屁东西! 习武之人不一样!你说你厉害,你高,没关系!我不跟你抬杠!来!上擂台!咱俩打!看谁打的过谁!把我打趴下,算你厉害!光吹牛没用!你得真出成绩!上了擂台就得赢!参加比赛就得拿名次!那才行!那才对得起自己多年的苦修! 牛皮吹的震天响!恨不得杀七个宰八个!一跟人家动手,立马就让人打趴下了,那不叫天真浪漫,那叫傻的可爱! 周通给李正收拾了收拾身上的衣服,叮嘱李正不必紧张,输赢无所谓,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三年一度呢!你还能参加许多届,不用给自己制造压力。 李正说哥哥我不紧张,倒是您,看着比我还紧张呢!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一定让你陪我一起去京都,参加大比! 好!这才是我的好贤弟!有这个志气就好!哥哥就愿意跟你一块参加比赛!你赢了,哥哥也露脸!孙斌!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孙斌哈哈的大笑,说周大哥言之有理,都只愿给好汉子牵马坠蹬,谁也不愿意给赖汉当祖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几个人正在笑谈之际,第一场比赛开始了。 宋城对战张召。裁判将他二人叫到场中央,对他二人宣布比赛规则。 一,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有死仇,可以去参加生死局。 二,听从裁判的口令,命令双方停止,双方必须立即停止。 三,场地中央,裁判的话就是一切。输赢胜败,以裁判的判定为准。 四,不同意上述三条,或者违背上述三条,即刻退赛,取消三届比赛资格。 宋城是个美男子,张召长的也不错!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就是两个如此俊秀的人物对战!观众们也都爱看!二人都是赤手空拳,昂首站立在擂台中间,裁判用手向下一挥,开始! 宋城并未着急动手,而是抱拳拱手,对着张召示意,张召也抱拳回应宋城,随后拉了一个拳式! 宋城客气已毕,也拉了一个起手式,左掌齐眉,后掌立肘!脚下向前一探。 李正看张召拉拳式并不意味,张召的拳式是近身的招式,不足为奇!可他看宋城用掌,他可有些意外,难道此人已经晋入通镜?可发气离体吗?不然为何用掌? 如果这个宋城没有晋入通境,他以掌对拳,可没有沾着便宜,甚至还吃着亏呢!这倒要好好看看!李正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 李正猜错了,这个宋城并没有晋入通镜,只不过他在这双掌上下过功夫,对自己的掌极有自信,所以以掌对敌,李正这种不到二十就晋入通境的怪物,全天下也没几个! 张召拳法好快!如同一只猛虎扑向宋城,两只拳头如同榔头一般,看着就渗人!宋城一点也不着急,只是用自己的手掌抵挡张召如铁锤一般的重拳! 二人打过了有个三四十个回合,张召的拳头渐渐地慢了下来,皆因为他这种猛冲猛打的打法,极其考验体力!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尽全力!不知道节省自己的体力,恨不得一下将对打方打死! 碰见修心境界低于他或者是力气不如他的,见面就得输给他,拳法十分的犀利!张召凭着自己这套勇猛的拳法频频获胜!今天他可碰见对手了? 这个宋城压根也不跟他对攻,而是采取和他游斗的方式,只是用掌招架,节省了太多的体力,只见宋城,面不改色,气不拥出,显得十分从容淡定,越打越有心得,对张召的拳陆路,越来越熟悉。 百炼钢难敌绕指柔,张召再这么打下去,不用宋城反击,他自己就得累趴下,现在已经渐渐露出败像。 张召心中发苦,好难缠的对手!他一味的与我游斗,不与我正面相抗!白白浪费了我许多的体力!再这样下去,我必输!我不如拼了命再攻的个十几招!如果侥幸打上他,就算我赢了,如果猛攻过后还是没有打上人家,我就自动认输!就是这个主意!赌一把! 张召主意定下,拳式比刚才又猛了几分!倒把个宋城吓了一跳,哎呦!什么意思?打了这么半天还是这么生龙活虎的?不对吧?你那里来的这么好的体力? 哦!宋城明白了!张召这叫做回光返照!这是拿我没有办法!想再猛攻一阵,看看能不能破开我的防御,赢了也就赢了,破不开我的防御,他的体力耗尽,就算是输了!他这是赌一把的意思! 宋城看明白了张召的意图,更加小心翼翼的对敌,不给张召一丝一毫的机会!就是要熬过你这最后的疯狂!宋城是个漂亮人物,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哪怕是抵挡的姿势难看点,也不给张召翻盘的机会! 这还怎么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人家看透了自己,自己还没看透人家!张召猛攻了十几招后,体力不支,只好跳出圈外,对着宋城抱拳拱手说道:“在下佩服,我输了。” 第99章 输了的拉车 张召倒是光明磊落!输了就是输了,大大方方的承认,一点也不寒碜,裁判也喜欢这样的选手,不矫情! 宋城对着张召说的:“多谢多谢,承让了!” 张召说,哪里哪里,宋兄你的防守实在是厉害,滴水不漏,固若金汤,在下难以取胜,再打下去,是自取其辱! 裁判走过来将宋城的胳膊举起,示意全场,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宋城对张召,宋城胜出!随后又让二人签字,锁定比赛结果。 李正见宋城不是通境,只是掌法和步伐有些精妙而已,不由得有些失望,心说怎么通境之人就这么难找?看来自己想通过挑战通境高手来突破境界的想法,有些不可取了! 等今年的比赛过去以后,自己要走遍天下,寻找通境高手,要和他们一一挑战?以印证自己的修心功法和突破自己修心境界! 他这想法要是让宋城知道,非得骂李正的祖宗不可!你以为通境之人是大白菜啊!想有就有!臭不要脸的! 二楼,包厢。 “刘大人,这个宋城倒是稳重,稳扎稳打就赢了,甚至都还没使出自己的全力,如此踏实的性格,可堪一用!看来豫州确实是有人才啊。” “公主您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实在是令下官佩服!只一场比赛就把宋城的性格特点抓的十分清楚,当真的天生的凤胎龙种啊!这个宋城能当的起您这个评价,真是他的造化不小啊!” “你让人把今天比赛对战人员的名单给我拿过来,我要看。” “是,您稍等,我去跟他们要一份。”刘大人不知道这位小祖宗要干什么,但是她既然要,就必须赶紧给她拿来。 她拿起手桌旁边的糕点吃了一口,说了一句,比宫里做的也不差,别有一番风味,于是又递给身边的丫鬟,来,你也尝尝。 第二场比赛是原华对战李连城。 李连城胜的一点悬念都没有,不知是二人的打法相克,还是李连城实力太过强劲,三招两式就把原华击败了,李正甚至都没从上一场的比赛中缓过神来,这边的第二场比赛就结束了。 周通和孙斌也是滋滋称奇,心说这个李连城够利索的,竟然胜的如此之快!两个人也都没有看明白他是怎么赢的。 长话短说,第三场比赛吴平定对战武平,吴平定胜出,第四场比赛蔡明阳对战安善,蔡明阳胜出。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一大半,裁判宣布比赛中场休息一会再比。 李正和周通还有孙斌都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区,几人人聊着上午的四场比赛,孙斌告诉李正,以他的经验来看,上午的这几个人虽说都不弱,可要是比起贤弟你来,可就差的远了! 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出乎其类,拔乎其粹的人物,别说是贤弟你,就是我孙斌上,他们几个也讨不了好! 在座的除了周通都是明眼人,俱都赞同孙斌的说法,一起帮着分析今天上午的四场比赛,这帮人干别的不行,分析起打架的事来,可头头是道。 李正只是微笑,并不把孙斌的话当真,他心中还是打定主意,要小心警慎,不可大意!小瞧对手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休息片刻以后,就听见裁判搞:“第五场比赛,陆风对战蒙志!” 李正和周通听见陆风的名字,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笑意!二人放下手里的水杯,快速的跑到了擂台之下! 孙斌几个人看着跑过去的这两个人,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下场比赛究竟是什么人物?值得你们家这么紧张,还值当的一路小跑的过去看! 你俩既然如此的想看,必然是有它的原因,哥几个,走,咱们赶紧过去看看!看看下一场比赛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我周贤弟如此的失态。 李正和周通为什么要一路小跑的过来看陆风对蒙志?因为这种比赛实在是没有见过!李正是怎么想的呢? 第一,陆风成功收买了蒙志?二人要打假赛!李正就是要看看这个蒙志是怎么输的!是怎么输的不那么明显,还能输的让陆大少爷开心的!又能瞒过在场的观众!这不好整!输的漂亮也是个技术活! 第二,陆风没有成功收买蒙志!二人要真打!李正就是要看看这个蒙志是怎么收拾陆风的!蒙志既然能杀到开封四强,必然是个高手!我就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陆大少是怎么挨社会的毒打!还有比看陆风挨揍更爽的事情吗?李正琢磨了琢磨,没有! 第三,陆风扮猪吃老虎,他其实是个绝顶的高手,陆衡到处收买人打假赛,是陆家放出的烟雾弹,目的是迷惑众人,好达到陆家不可告人的秘密!李正要凭借自己的火眼金睛分辨分辨!量他也逃不过自己的这双眼睛! 这三种情况不管是哪一种,都深深吸引着李正,他的恶趣味上来了!今天这个戏,他非看不可!周通和他的心思一模一样! 气的周通直拍自己的大腿!贤弟!哥哥我铸成大错了! “哥哥,怎么了,何出此言啊!” “你说我今天出门怎么就忘了带瓜子呢?今天这场戏,没有瓜子岂不是岂有此理吗?” “哥哥,可让我说你什么好!现在再去买也来不及啊!唉!算了!凑合看吧!” 孙斌几个人不知道事情的始末缘由,还以为下一场比赛是什么绝顶高手!你想啊!能让周一剑都这么关注的人物!能怂到哪里去! 周通问李正:“贤弟,赌一把!敢不敢!就赌蒙志有没有被收买!输了的人,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解放大黑马,由输家拉车!” 李正回周通:“如何不敢!赌就赌!哥哥你先说吧!” “我赌蒙志没被收买!一会蒙志上去肯定揍陆风一个胖头肿脸!打的他连他妈都不认识!”周通兴奋的说道。 “好,那我就赌蒙志被收买了!我倒要看看这个蒙志是怎么输的!看看他的演技能不能过我这关!” 第100章 蒙志卖身 李正和周通憋着坏,等着看好戏,那边的陆风和蒙志可不知道有人如此的关注着他们。 陆风站在擂台下,身边十几个仆人二十多双手在他身上胡噜来胡噜去,给他整理衣服,还有人给他捏肩捶背,一边捏还一边吹捧! 少爷雄姿勃发,神威无敌,定能马到功成!一战成名!一个小小的蒙志岂能是我家少爷您的对手!小人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能拜在少爷您的门下,跟您学个一招半式,然后提您分忧解难!一辈子都追随在您英明神武的光环之下!说的是声泪俱下,连他自己都感动了! 剩下的几个仆人听了,也都争着要跟陆风学,一个个都好像求学若渴的学生,渴望着老师传授给自己知识和经验,不甘于人后!好家伙!这种拍马屁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享! 陆风昂着头,没搭理这帮人,但是嘴角露出的笑意,代表着他还是很享受这种氛围的。 陆衡在旁边还是那副死人样,不喜不怒,直到陆风跟他说话:“陆叔,你给我记着点啊,记着我是用什么招式打败对手的!你回去告诉我爹,跟我爹描述一下,我这个人记性不好!讲不到好处!” 陆衡冲着陆风点点头,没有说话,往常都是这样,只要是陆风打败的对手!都是由陆衡记录下来,然后跟陆风的老爹去做汇报,汇报的主要内容是陆少爷的英姿神武!如何干净利落的击败对手! 陆风他爹最爱听的就是这些,每次听都十分的兴奋,有时候吃着饭听陆衡讲,愣是能多吃两碗饭! 陆风说他自己记不住招式,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把对手打败了!他总怪自己记性不好,记不住是怎么赢得!其实压根也没什么招式,对手都比他强的多!只是拿了陆家的钱,才想办法输给他!他要是能记住,反而是见鬼了! 陆衡心想,真是苦了那帮人了!要赢自家少爷可以有一万种方法!可是要输给自己少爷,那就难了!既要情理之中,又要意料之外!要比赢他还难!困难指数成倍的增长!想象力不丰富的选手,还真干不了这个差事! 最苦的是自己!每次都要忍着恶心,昧着良心,胡编乱造一推招式,跟自己的家主述说陆大少爷的英明神武!这是自己最受折磨的事!唉!谁让自己吃的就是这碗饭呢! 对面的蒙志,已经被自己说通了,少爷这次第一轮的比赛应该是没问题的!希望下一轮少爷还能碰见已经被自己说服了的人!千万别碰见那些个不缺钱的啊!少爷啊少爷!就看你的运气了!我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回复老爷吧!怎么才能把少爷描述的无敌一点!老爷知道是假的,可他爱听! 蒙志现在另一边的擂台之下,心里也是难受极了!一个多月以前,有个叫陆衡的来找自己,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的,自己是开封的四强之一,说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把话说完。 陆衡说他家的少爷做梦都想去参加京都的招贤纳武大会,假如能够在豫州选拔赛上碰见自己,能不能让自己通融一下,圆自家少爷一个京都梦,为了表示感谢,陆家愿意以厚金相赠。 自己听他说完以后,本想将他赶走!开玩笑!他这是要毁自己的前途!自己怎么能够答应!无奈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自己实在是缺钱!怡红院的小红还等着我拿钱去给她赎身呢! 原来这个蒙志得家境也还不错!但是他不学好,迷上了怡红院的窑姐,把家里的钱都扔到无底洞去了,空有一身修心习武的本领,那能有什么用?现在还只是豫州开封区的四强而已,换不了几个钱。 既然这个陆衡来找自己,说自己的四强位置能够换钱,自己想了想,也划算,反正自己参加比赛的目的就是出人头地,出人头地为了什么?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钱!早晚都是一条路!自己干嘛现在不走? 蒙志答应了陆衡,二人先是谈好了价钱,然后蒙志说自己碰不到陆少爷就算了,要是碰见陆少爷,保证让陆少爷满意!输的别致一些,圆陆少爷的京都梦! 然后陆衡就欢天喜地的走了,留下自己在风中凌乱。 今天抓阄,蒙志一听跟自己对战的正是陆少爷,心里是有喜有悲,喜的是总算有钱将小红赎出来了,二人以后双宿双飞,不再做苦命的鸳鸯,自己每次去怡红院,小红总是以泪洗面,问自己什么时候能给她赎身!哭的自己心都要碎了!现在不用了,我有钱了!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了。 悲的是自己对不起自己这身功夫!自己苦练数十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千锤百炼,方能有今天的成就!有多少心酸和辛苦自己最清楚!如今为了钱,就要输给这么一个废物!实在是对不起自己的老师和自己这些年的努力! 不想了,大丈夫做了决定就不后悔!既然决定了,就一条路走到黑!反正我也没打算能赢下边的比赛,索性把自己给卖了吧! 最难的是自己要如何才能输给他?以什么姿势?什么时间?多少招以后?怎么才能输得不那么刻意!不那么明显!要别致!要随性!要在情理之中,还要在意料之外!妈的!好烦! 李正和周通等的都不耐烦了,怎么还不开始啊!磨叽什么呢?其实他们等的功夫不算很长,跟平时的比赛准备时间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太过于期待了!所以等的心焦! 裁判走到擂台的中间,示意二人上前来,陆风昂细长的刀螂脖子,晃着大虾似的身形走上了擂台,双目微闭,用鼻孔对着蒙志!压根就没瞧的起蒙志!仿佛视蒙志于无物! 把蒙志给气的!好好好!你有钱!你最牛!小爷我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今天非给你正正骨不可!把你大虾一样的后背给你打直它!让你一辈子都直直溜溜的做人! 第101章 爽起来没完 裁判也看不惯陆风这种做派,心说这位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狂啊?你看你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好像谁都欠你钱一样!不对!难道这是他的一种策论?就是明着看不起对方?故意的激怒对手?好施展自己的特长?嗯!一定是这样!能打到豫州选拔赛的,没一个傻子! 蒙志眼里的怒火转瞬即逝,攥紧了的拳头,又无奈的松开了,眼睛里的斗志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小细节被李正看到了,他转过头周通说:“哥哥,今晚大黑马能歇歇了,你可就累喽。” 周通不理解李正为什么这么有自信,他凭什么能够判断自己会输?周通还是不服!他不相信有人会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前途!他还是坚信蒙志会揍陆风一个鼻青脸肿! 全场的观众也都看陆风不顺眼!看不惯他这个嚣张的模样!这个大虾米有什么啊!他可会什么啊?你看他那个看不起人的样子!真遭人恨啊!都期待着蒙志给他一个好瞧!恨不得打死他才好! 裁判的手向下一挥!比赛开始! 陆风没动,等着蒙志过来打自己,以前都是这么赢的!自己不动,等着挨打,对手先是过来打自己,自己稍微一挡,然后插拳过腿,保证把对方放躺下!今天陆风还准备用这一套。 蒙志也不想动手,他心里想的是让陆风过来打自己,你一打我,我一招架,三招两式过后,我偷偷的使个身法,假装抵挡不住你,然后把自己给摔出去,保证让人看不出来,下了台,我拿钱走人! 实在是没想到这个陆风废物到这个程度!连主动进攻都不会!唉!自己再操点心,我打你吧!我一打你,你稍微一挡,我再跟你假打几个回合,然后我再使个“小燕投井”把自己给摔出去!就算行了! 蒙志没敢真发力!也就使了两成劲,这一拳又慢又缓,明摆着是让陆大少爷挡住!自己好走下一招!这一拳好悬没把陆大少爷给打出去!打的他虾米似的身躯直晃悠!把四个人吓了一跳! 哪四个?第一被吓的就是陆衡!心想咱俩不是说好了吗?要输别致一些?你这算怎么回事啊?一拳把我们少爷打趴下?虽说很解气!但是你这没有契约精神啊!强烈的谴责你! 第二个被吓的人是李正,李正一看,哎呦!真打啊!难道是我看错了?这个蒙志没有被陆衡收买?坏了!狠话我都说出去了!今晚看来大黑马歇了,不过拉车不是周哥哥,而是我! 第三个被吓的是陆大少!好贼子!力气可真不小!实乃自己生平一个劲敌!这个人的力气可太大了!这一拳!自己真受不住!打得自己直晃悠!要不自己还是认输吧!省的挨更多的打! 第四个就是蒙志!心说坏了!怎么两成力也接不住吗?我还答应人家要输的漂亮,这可倒好,一拳就把金主给打蒙了,这可不行!谁给我钱啊?小红可还等着我呢! 顾不了那么多了,蒙志冲过去又是一拳!这一拳看似是打,其实是救!拳风擦着陆风的身体过去,没有伤到陆风分毫!蒙志的手臂扶住了陆风!陆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稳!唉!站住了! 陆风还在疑惑之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又稳住了,一睁眼就看见蒙志扎在自己的怀里!好贼子!你还敢跟我近身搏斗!欺人太甚!我给你一眼炮! 蒙志本想挨他这一下,翻身摔倒,就算自己输了!可又一想,不成!这个钱挣钱未免有些太过于简单了,还是再陪着陆少爷走上几个回合吧!扭头躲过这一拳,又转到陆风另一侧,与陆大少爷,拆起花招来,二人你一拳我一脚,还真像那么回事! 外行一看,二人好像势均力敌!真有个龙争虎斗啊!你看刚才多凶险啊!这个蒙志也真是的!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唉!你不蒸馒头争口气!你给我干他啊! 气的周通直咬牙!你这个该死的蒙志!果然是被收买了!多好的机会!你干什么吃的!奶奶的!真给修心习武者丢人!我晚上替大黑马拉车事小!你不揍陆风一顿,我出不来这口气事大啊! 孙斌碰了碰周通,说你们两个这么着急跑过来,就为了看这俩货啊?这个蒙志是不是认识这个陆风啊!这打的叫什么玩意啊! 孙斌也是拳道高手,瞒不过他去!这会儿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李正和周通这么着急跑过来了!就为了看笑话呗! 陆衡摸了摸自己心口,说了声好险啊!这个蒙志要把人给吓死!太过于鲁莽了!你出拳之前倒是试探一下啊!也不琢磨琢磨我们家少爷能不能顶的住!还好你机灵!及时的挽回了局面! 李正苦笑不得,啊?还能这样?这叫怎么打仗的?儿戏一般啊!李正可是内行!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就刚才那一拳,蒙志有一万种方法弄死陆大少爷!他没有,他愣是反抗着自己习武之人的本能,跟陆风打了个平分秋色! 就冲这一条!李正就很佩服蒙志,真高啊!演技虽然差点意思,面部的表情管理也不到位,情绪把握的也不是很充分,可是人家真敬业啊!你看这俩人,打起来还没完了!俩人都有自己的一套! 陆风这回可痛快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以前学的那些招式今天都用上了!原来我的功夫都藏在我的身体里啊!这算行了!我好好的打上两趟拳!让陆叔回去给我爹好好的讲讲! 蒙志也大呼好险!要不是自己机灵!赶紧窜过来扶住这位陆少爷!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自己是真没想到这位陆大少爷怂到这个地步!现在好了,自己已经摸清这位的底线和承受能力了,可不能再出刚才那样的状况! 陪着这位少爷走上几趟,让你快活快活也就行了,你还爽起来没完了啊?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耍花活啊!想到此处,蒙志心中定下一个主意,再有两三招,我就假装被你击中,翻身摔出去! 第102章 公孙离 陆风打的正爽!就觉得自己的拳头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然后自己的对手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旋转了三百六十度,翻身摔出去了!摔了个大马趴!好惨啊! 陆少爷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拳头!自己知道自己厉害!可没想到这么厉害!直到裁判走过来举起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以前自己赢的不少!都是三拳两脚就赢了!可没有今天赢得痛快!为什么? 皆因为这是个强敌!第一拳打的自己晃晃悠悠的!自己都想认输了!没想到经过自己的努力,居然赢了!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绝地反击的感觉才是最爽的! 他赶紧回头问陆衡,陆叔!记下来没有!陆衡对他点点头!陆风这才踏实下来!记下来就好啊!回去跟我爹一讲!我爹又能多吃几碗饭了! 陆风站在擂台之上,环顾整个赛事厅,那种神态!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真有种一拳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大虾米似的身躯使劲的往上拔!下巴高高的扬起来!做起了自己天下无敌的美梦! 我还以为豫州选拔赛有多难呢!就这个啊!要是都是像蒙志这样的废物,那我算是行了!京都大比我去定了!京都大比的时候我再大杀四方!然后被四大高手列入门墙,我给陆家光宗耀祖!让我爹高兴高兴!说不定还能娶个公主!我陆风也做做驸马! 观众们不干了!全都开骂了!:“下去!什么玩意啊!下去吧!大虾米下去!想什么呢你!你看你那个倒霉样!” 陆风才不在乎观众的看法,认为他们这是嫉妒!晃悠着自己的身躯,下了擂台。众仆人一哄而上,铺天盖地的马屁,无差别的覆盖了过来,淹没了陆风。 李正拍拍自己周哥哥的肩膀:“哥哥别气馁,总有不缺钱的!他这回没挨上,下回可就不一定了!你要振作起来啊!” “贤弟说的对!今天的比赛还没完!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还就跟他耗上了!非看他挨顿打不可!”周通义愤填膺!仿佛陆风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孙斌听他俩对话,一头的雾水,问他俩在说什么?什么挨打不挨打的!说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非要他二人跟自己分享分享。 周通这才把事情的经过跟孙斌几个人说了一遍,告诉众人陆衡去周家想收买周正,自己和周正没有同意,又讲述了一下自己和李正的心理过程,和刚才打赌的事,周通口才不错,把整个事情描述的栩栩如生。 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孙斌听了以后更是气不过!大骂了一声!我现在就去买瓜子! 第六场比赛,肖国华对战向冰。 肖国华是个巨汉,身高体胖,站在对面的向冰柔柔弱弱,二人在体型上一看就是肖国华占着优势!一打起来可不一样!白白净净的向冰反而全是霸道的进攻!一双拳头打的虎虎生风!高高大大的肖国华全是抵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威武。 孙斌的拳头打的最好!他说白冰必输!周通不解,问他何以见得?孙斌讲,白冰虽然攻势猛烈,看似占着上风,但是一拳也没有挨着人家的身体!肖国华这么大的身躯,竟然如此的灵活!说明肖国华还留着后手呢。 果然不出孙斌所料,向冰攻着攻着,一拳走空,被肖国华抓住机会,攥住了向冰的胳膊,往自己身上一背,使了了摔技!身材高大的肖国华把向冰重重的摔在了擂台上! 向冰被摔在地上以后,愣没爬起来!摔死过去了!裁判赶紧让人将向冰抬下去救治!这下可摔的太狠了!还不如挨几拳呢!肖国华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是怎么想的。 观众们也都鸦雀无声,都没想到这个看着憨憨厚厚的大个子,下手这么黑!这下向冰可惨了!没有半年绝对下不了床! 第六场比赛,肖国华胜出! 第七场比赛,杜万对战公孙离。 公孙离身材天生矮小,说他是侏儒吧,他还算不上,他比侏儒高,身材的比例也很好,说他不是侏儒吧,他又比一般的成年人矮的多!还瘦!就像个没成年的小孩子一般。 他最烦的就是别人拿他的身高说事!谁要是敢拿他身高做文章,他必然要发火发狂!公孙离家中本是个巨富!自幼不缺钱,父亲给他寻名师,访高友!找修心者给他启蒙!自从知道自己有修心者的天赋以后,他是加倍的苦练!就是为了弥补自己先天的不足! 他今年才二十五六,已然是会境三层了!一身的玄功,十分的浑厚!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先天条件不足,所以公孙离才逼迫着自己日日苦修!要让所有看不清他的人,都闭上自己的嘴巴? 平生最得意的就是分筋错骨手!下过苦功!一双小手看着不大,指力惊人!恐怖异常!手段十分的残忍!和公孙离对战,你要是小看他!必然要吃大亏! 杜万是个憨厚的胖子,圆嘟嘟的脸,看着很是面善,他可不敢小瞧这个公孙离!能打到豫州选拔赛的!哪一个是吃素的?更何况这个公孙离身材矮小,居然也能林立于众高手之列!必然有他的厉害之处! 观众们刚才目睹了向冰被摔的场景,这会又看到公孙离和杜万二人的身材差距,不由得提公孙离捏一把冷汗,心说这个小个子可要吃亏!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个胖子!唉?看来又是一个伤员! 二人拱手抱拳,没有废话,裁判一声令下,杜万抢先下手!一双大手直向公孙离抓来!公孙离扭身躲过杜万,一双小手可就搭在了杜万的胳膊上,杜万心中大惊!猛的一甩,想把公孙离给甩开。 公孙离岂能如他的意,如影随形,跟着杜万的胳膊一起走!他本就身材矮小,杜万甩他就跟甩一只附着在自己身上的小猴子一般,把杜万吓的够呛!公孙离如附骨之蛆!粘住了就不撒手! 第103章 我猜的 此时的杜万和公孙离就像是草原上的野牛和狮子,杜万就是那头体型肥硕的野牛,而公孙离就是那只狮子!狮子爬在体型比自己大很多的猎物身上,看着是吃亏,其实对野牛来说更加的恐惧。 杜万就是这种心理!而且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胳膊上传来的剧痛!好像被某种猛兽咬住一般!死亡就在身后!心说坏了!这个公孙离的指力怎么如此的恐怖!再这样下去自己要吃大亏!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步伐混乱。 陪着杜万一起来的好朋友看出来了,杜万慌了!让这个小个子吓坏了!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都帮不了他,只能在台下替他暗暗可惜,第一轮比赛就碰见这么难缠的对手。 公孙离的小手,捏住杜万手臂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赢了!我的分筋错骨手专门拿捏别人的关节!你自己送上门来,可怪不得我了!你还甩我?你甩的开吗!一旦被我捏住,你就是长出翅膀也跑不了! 公孙离要赢杜万只在瞬息之间,自己的手指只要一发力,就能把他的小臂捏碎折断!可是转头一想,我二人无冤无仇,我下此重手,未免有伤天和,何必呢!这个杜万我看着很是面善,圆圆的胖胖的,很是可爱,不让人讨厌! 算了,我将他放倒,让他知道知道我比他的功夫高,也就是了,公孙离想到此处,松开了自己的手指,身法真快!又抱住了杜万的一条腿,然后将自己的身躯放在杜万的两腿之间!也就是裆部!浑身一发力! 杜万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作为一个常年在擂台厮杀的人,对这种感觉绝不会陌生!那种失去平衡的感觉糟糕透了!刚才看向冰被摔的时候,自己还默默的祈祷,自己千万不要用自己的躯体和擂台做亲密接触,谁能想到,这种事情根本由不得自己。 杜万也咣当一声摔在擂台之上,但是他比上一场的向冰好的多!向冰是被人由上而下发力摔下来的,而自己几乎是被拌倒的,二者不可同日而语!所造成的伤害也不能相提并论。 杜万除了身体上的疼痛以外,并没有眩晕,脸上只是有些挂不住!自己被身材这么矮小的公孙离摔倒!让人看着有些滑稽,真是有些丢人!没办法!实在是技不如人! 公孙离将杜万放倒以后,起身跳出圈外,没有对倒地的杜万进行二次伤害,站在一旁,双手插在一起,横抱在胸前,默默的看着他,他要是就此认输,还算罢了,不认输,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说不得自己要给他来个苦的! 观众们疯了!大声的叫好!真没有想到,身材如此矮小的公孙离能将如此胖大的杜万摔倒!而且人家极有武德!也不死搅蛮缠!放倒你以后,还给你机会!所以都纷纷的给公孙离大声的喊好! 杜万是个识趣的人!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公孙离,索性站起来认输,不认输是不行的!人家将自己放倒,是给自己留着面子呢!再不识好歹,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何必呢? 杜万示意裁判自己输了,对着公孙离一拱手:“多谢手下留情。”公孙离是个顺毛驴,你对他客气,他反而没什么脾气,也拱手回道:“哪里哪里,多谢承让。” 第七场比赛,公孙离胜出! 李正在台下看着公孙离,心说此人好手段啊!比刚才的几场比赛都精彩!摔的真好!真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这个小小的公孙离,值得自己给他鼓鼓掌! 孙斌等人也都随着李正给公孙离鼓掌,都是比赛的老手,看得出来公孙离留着情呢!而且将心比心,把自己跟杜万换换,换成自己和公孙离对战,自己又能如何呢?想必还不如这个胖子呢! 在擂台下,看了刚才这场比赛的观众还在其次,参加比赛的选手可都暗暗的把这个公孙离记在心头!这个小个子是个劲敌!假如下一轮碰上!自己可要多加小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此快的身法杜万防不住,自己未必就能防住! 第八场比赛,项新乐对范南平。 这一场更是出奇!项新乐手里一把长刀,威风凛凛,煞气腾腾的走了上来,而对面的范南平空着手!手里什么没有,淡定的站在项新乐的对面。 比赛虽说没有规定双方必须都使用武器,但是没有选手傻到会空手去跟别人的兵刃打!除非一点,对自己空手更有信心!拿着兵刃是累赘!空着手反而能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 项新乐用手摇摇一指范南平,对着范南平道,阁下要空手战我的刀吗?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不会因为你空着手就手下留情的!真伤了你,别怪项某人心狠手辣! 范南平微微一笑,阁下尽管心狠手辣,范某皱一皱眉头,不算是好汉!不必多言,请吧!说完,摆了一个拳式。 范南平不傻,他岂能不知自己空手对兵刃是吃着大亏!可他自幼从来没有学过兵刃,就是靠一双拳头赢人!拿着兵刃反而会束手束脚,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来!不管你是什么兵刃,我就是一双肉拳!赢了无数好手! 项新乐气坏了,他认为这是在羞辱自己!哪里会有人空手对兵刃的!你是看不起我这口刀!好!我不给你做点伤,才是真的对不起你!让你如此的狂妄!怪不得项爷了! 台下也有人和项新乐的想法一样,也都认为范南平托大,故意的装!装没关系,你也得分时候,这是比赛!为了哗众取宠,连命都不要了? “你说这个姓范的是怎么回事,真有能耐还是假有能耐啊?敢空手跟人家的刀干!我看了这么多场比赛,还是头一回见到!真有种!” “你懂个屁!他这叫宁可不要命,也要哗众取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我估计这个姓范的上台之前没少喝!酒壮怂人胆!所以才干出这样的事来!” “你怎么知道他喝酒了?你看见了?” “没看见,我猜的,因为我就是这样。” 第104章 装深沉 就连二楼包厢的刘大人和宫装女子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空手对敌长刀!真有意思!这个范南平究竟是托大还是真有本领,大家都想看看! 他们也就是没见过李正在扬州是怎么收拾白贵的!要是他们见了李正空手接斧,今天这场比赛也就不足为奇了。 “刘大人,你觉得这个范南平能赢吗?” “回公主大人的话,下官虽然是一介文人,倒也知晓一些对敌之策,这个范南平如此的托大,怕是要吃亏!如果空手就能赢的话,那军队还拿刀拿枪干嘛?岂不是多此一举?所以下官认为范南平赢面不大。”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能赢。” 刘大人不敢反驳,只是嘿嘿一笑。 旁边的侍女好像听不见二人说话一般,永远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的目光也放在楼下大厅的擂台上,静静地等待着场中的变化。 项新乐大吼一声,长刀开路!以刀尖直刺范南平!心说,你既然托大,那就别怪我欺负你了!我不给你近身的机会!先立于不败之地!只能我砍你!你却够不到我!看你如何取胜!今天我让你长点记性! 范南平要是有李正的本事,或者是通镜修为,这一招也好解!管你什么兵刃!我发气离体!远距离以气相攻!自然是不怕对方的长刀!可惜他不是通境修为,也没李正的本事。只好远远的躲开攻来的长刀! 项新乐一看他躲,心中暗自窃喜,原来你也怕死啊!就怕你不躲!长刀也不往前递,向后一收,老是和范南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让你碰到我,而我的刀尖却总能够到你! 擂台之上,就见一座刀山,如同一台绞肉机,舞的是虎虎生风,慢慢的逼近范南平!明摆着欺负你没兵刃!范南平不见慌乱,从容的左躲右闪,跟刀山玩起了捉迷藏。 在场的人有的向着项新乐,大声的吼着,砍死他!让他装!给他点教训!有的向着范南平,都想见证奇迹,看看空手之人到底能不能胜过长刀!纷纷给范南平加油鼓劲! 打着打着,比赛的时间一长,项新乐有些着急了!为什么着急?自己可是长刀!有着利刃之便,人家空着手!别说输给人家,就是不能速胜,自己都算输!打和都不行!必须要赢!不然自己的脸往哪里搁? 长刀不能速胜,本来就是输了,这就是项新乐的心理负担。按理说,你别管他,他活该,这是他自己选的!也没人不让他拿兵刃,他爱空手就空手,你稳扎稳打,将自己一开始的策略贯彻始终,虽说难以取胜,但绝不至于落败!可他心理素质不行。 项新乐的心理一动,招式开始有所变化了!方才是远距离欺负范南平,现在有些急于求成!开始近身了!攻击距离慢慢的和范南平拉近了,虽说更好攻击人家,可人家也更好攻击你了! 李正见项新乐心浮气躁,他扭身往休息区走,不看了!如此心浮气躁之人,不输更待何时!不如自己回去喝杯水,休息休息,注定了的结局,不看也罢。 范南平刚才是心中叫苦,自己空手对敌,本身就是吃着亏,加上这个项新乐如此的谨慎,不给自己半点机会,自己别说取胜,就是全身而退都是痴心妄想! 只顾着一个劲的躲,不躲不行!总不能真的用肉巴掌去接人家的刀苗子吧!唉!我当初为什么就不学一两件兵刃呢!这不是岂有此理吗?假如我也有自己的兵刃,何至于被人欺负到如此的地步! 他正想到此处,就发觉项新乐的攻击距离有所变化!都是久经战场的老油条了!对手的一举一动,任何变化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尤其是对于攻击距离的把握,那是最精通!要知道,攻击距离就是生命!范南平心里稍微的一分析,就明白了! 这个项新乐沉不住气了!他觉得以长刀对我空手,不能速胜,有损他的脸面,所以此时想快中取胜!正合我的心意!你不靠过来,我绝难胜你!你既然自己露出破绽,可就怪不得我了! 范南平也不大范围的跑了!而是故意的放慢自己的速度,让这把刀能够追上自己!自己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随时准备着反击! 项新乐也打烦了,再不取胜,自己还有何颜面再打下去!索性跟你近身,快速的分出胜负,让你也看看我不是只靠兵刃之力,近身照样胜你! 长刀贴着范南平的身子,削來削去,险而又险!可就是砍不住人家,范满平见时机已到!伸手抓住了项新乐的刀柄!抬起一腿直奔项新乐的小腹!这一脚要是踹上,项新乐非死即残! 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两个选择,松手放开刀,必输!被人空手夺了兵刃还不算输?自己也不好意思的再打!不松手!挨他一脚!性命没了没关系,自己有断子绝孙的风险啊!这个范南平好损!踹的真不是地方! 项新乐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稍微的一思考,立马就做出来正确的决定,松手!长刀落在人家范南平的手中! 也就是李正刚刚坐下的功夫,整个赛事厅哄的一声就炸锅了!老是听说空手夺白刃,没见过啊!真有一套!今天没白来!所有人都大声给范南平叫好! 只有李正一个人坐在休息区淡定的喝水,他这个反常的举动,引起了二楼包厢里那个女子的注意,目光从擂台转移到了李正的身上。 别人都在震惊于空手夺白刃,而这个少年郎却面色如水,仿佛就应该如此一般,难道他早就料到了结局?年纪轻轻装什么深沉! 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他的长像,不过倒是能看出此人身材笔挺,就算是坐着,也好似渊渟岳峙!腰里还佩着剑,难道他也是今天比赛的选手吗?我不妨问问刘润泽,看看他认识不认识。 “刘大人,那边坐着喝水的少年是什么人,你可曾认识?” “额,下官不认识,不过下官马上就可以认识,请公主稍等。” 第105章 拉仇恨 “公主殿下,打听明白了,他也是参加此次选拔赛的选手,叫做周正,是我们豫州首府商都城西区的,周家的人,有个哥哥叫周通。周正今年一十八岁,修心境界不详,听说有个外号,叫周一剑。” “周一剑?是因为他身上佩着把剑吗?” “额,不是!听是说他比赛的时候,往往只需要一剑!胜负立分!” “哦?一剑分胜负?此话怕是不真吧!” “下官也是听底下的人说的。具体真伪,下官也是不知。” 李正一个人跑到休息区喝茶的表现,抢走了本来属于范南平的关注度,范南平空手夺白刃的惊人表现也不被包厢里的几个人关注了,而是转移到了那个淡定喝水的青衫男子身上。 包厢内,被刘润泽称为公主的女子眼神定在了李正的身上,两条好看的柳眉凑到了一起,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那个眉目清明的侍女也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李正身上,合计着自己的算盘。 李正不知道自己被人盯着,他还是沉心静气的喝着自己的水,心中琢磨着这是第几场比赛?应该快到自己了!不知道这个陈世轮是什么修心境界?自己能不能行?转念一想,他爱什么境界就什么境界,关自己屁事!自己通境修为,况且长剑在手!他就算是铜铸的金刚,铁打的罗汉!自己也要会他一会! 项新乐和范南平的比赛结束以后,周通和孙斌等人发现李正不见了,他们太过于沉浸在刚才的比赛中,都没发现李正是何时离开的,目光一环顾,在休息区找到了独自一人喝水的李正。 “贤弟!你怎么自己过来了!刚才的比赛好精彩啊!那个范南平好俊的身手!以前只是听说以空手夺白刃!今天总算是见到了!这个姓范的真有个英雄气概!”看得出来,周通非常赞成这个范南平,言语之中对范南平满是赞许。 “不错!我也认为项新乐输得不冤,就算是我对上这个范南平也不好赢!扪心自问,让我空手夺白刃,我没有信心!”一向心高气傲的孙斌也破天荒的承认了这个范南平的实力!能让他说出这番话的人,极少。 “哥哥们快坐下,喝点水吧,稍做休息,咱们继续看第九场比赛。”李正招呼大家坐下,挨个给众人倒水,这个地方他最小,理应由他干活。 第九场比赛,龙波对战王守信。 这场比赛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二人实力相当,打了大约有个百十来合,王守信一拳击中了龙波的胸膛,打得龙波节节败退,虽说没有坐在地上,可也是输了。 龙波也不矫情,而是大大方方的恭喜王守信,恭喜他胜出!二人自是一番客套,暂且不提。单说这第十场! 第十场比赛!陈世轮对战周正! 李正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知道总算轮到自己,他还是不慌不忙的接着给众位哥哥们倒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手极稳。每逢大事有静气,好男儿当能够沉得住气! 周通和孙斌几个人受不了了:“我说贤弟,别倒水了!你可真能沉的住气!快去吧!那边叫你的名字呢!”几个人比李正还着急!夺下李正手里的茶壶,推推搡搡,簇拥着李正走到擂台之下。 好多观众都认识李正,甚至还有许多人就是专门为他来的!裁判一叫周正的名字,大伙就准备好了!总算是到了!前面的比赛都是开胃小菜,正菜到现在才上来! “周一剑!我今天为了来看你,可又没吃饭啊!你还记得我吗!我也是咱们商都西区的啊!”有个观众声嘶力竭的喊着,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不吃饭。 “我说兄台,不吃饭算什么?我也没吃饭!就这点事还至于跟周一剑说说?你也太矫情了吧!”有人笑骂他。 “就是就是!我为了看他,早上一起床就跑来了,我不仅没吃饭,我连牙都没刷!我跟谁说了?切!” “走开走开!我说怎么老是闻着一股臭味啊!原来是你小子没刷牙!” 李正一过来,全场的氛围都变了!人人欢呼,个个雀跃!有些从外地来的,没听过周一剑的,都纷纷的向身边的人打听这个周正的来历。 二楼包厢的三个人也没想到这个周正的号召力这么强!看着底下人头攒动,还有跟刚才明显不一样的气场,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将自己身下的椅子向前凑了凑,就为了将擂台的局势看的更清楚。 就连那个面无表情的侍女也是微微向前探着自己的身子,到底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年轻人有没有那么厉害!是不是浪得虚名! 陈世轮知道自己是客场作战,对不利于自己的一些环境因素,有所心里准备,可还是低估了!这个对手的人缘太好了!好的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是颍川人,代表颍川来的,自己分明看到有几个跟着自己从颍川来的观众,也在给那个周正鼓掌欢呼! 这算怎么回事?被主场的观众给洗脑了?分不清谁是谁了?气死我了!哪有这么干的!你们应该是向着我啊!好!既然如此!我就打你们所有人的脸!让你们叫!让你们跳! 一会我把这个周正打趴下,踩住他的脸!尽情的羞辱他!那个时候?看你们还叫不叫,跳不跳了!你们是不知道我陈世轮的脾气!我是越挫越勇!你越是不看好我,我越是要干出些出乎你们意料的事情! 李正还没上来,这帮观众出格的表现,就给李正把仇恨拉满了?从现在开始,陈世轮算是恨上了他!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李正,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李正看向陈世轮,好家伙!吓了自己一跳!什么眼神啊这是!好像有什么滔天大恨一般!李正想了想,自己并不认识这个陈世轮啊!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犯不上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吧?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还是我把你孩子扔井里了?都没有啊!这可真是岂有此理!李正心里也憋上火了! 第106章 剧本不对 比赛固然重要,关乎我们的前途,不可以等同于儿戏!可你用杀人的眼神盯着我,这就有点过分了!李正也不是什么好鸟!对待无缘无故而来的恨!李正可不吃这一套! 陈世轮空着手上了擂台,李正也不佩剑,将自己肋下的长剑解下来,交给自己的周哥哥,还没等周通接呢,孙斌先接过来了,嘴里说道:“我替贤弟保管!给贤弟你持剑!是哥哥我的荣幸!去吧!” 李正苦笑一下,也不反驳,由着他接剑,大步走上擂台。李正一亮相,哄的一声!又是满堂好!好!好少年!好精神! 比如刚才的宋城,蔡明阳,李连城之流,长得都算不错,可没李正这么精神饱满!明显差了李正一筹!更别提陆风好像个大虾米!一般人他都比不上,更别提比李正!肖国华身材太过魁梧,少了干练的气质,与李正一比,也差的很远!公孙离更是提也甭提…… 别看李正年纪小,可他身材挺拔!眉目之间自有一股英气!而且肩宽腰细!扇子面的身材,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练家子!鼻直口正,让人看着就不讨厌!对着四周抱拳微微一笑,标志性的大白牙又露了出来! 长身玉立,脚下不丁不八的往擂台上一站!跟上次大家见他的时候又不一样了!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气质上更加自信了!大伙也不管哪里不同,就是一个劲的叫好! 楼上的包厢里的那个女子,嘴角微微露出些笑意,心道:“这身皮囊,还有这身做派,倒是不错,比京中许多的膏粱子弟强了许多,就是不是知道本事如何?可别是个银样镴枪头!” 陈世轮一边往擂台上走,一边听着台下观众的呼声,心里更恨了!这要是个站起来脑袋捅破了天,坐下去屁股压塌了地的豪横人物!你们叫一叫,喊一喊,跳一跳,也就罢了!我能理解! 可这分明只是个长得不错,空有模样!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值得你们如此表现吗!你们这帮脑残粉!真是我等实力派的悲哀啊!气煞我也!难道说这个年头出来混饭吃,还要一副好皮囊不成吗? 我陈世轮虽说长得不错,可只比你周正还差一点点,不过我不气馁,没关系!我一会就把你这副臭皮囊打爆它!我虽然没有天生的好皮囊,但是我有一双天生的好拳头! 打死李正也猜不透陈世轮是因为这个原因恨他!他要是能知道陈世轮心里的想法,那他就不生气了!反而还会安慰安慰陈世轮! “小陈啊!你千万不要因为没有我帅,而妄自菲薄!毕竟!这个世上比我阿正更帅的男人!又有几个?”可惜他还没有看透陈世轮心理的能力。 陆衡离开了陆风,专门跑过来看周一剑!陆衡也是个爱美之人,看着台上英姿勃发,白牙点点,青衫骚包的李正,他深深的陷进去了!要是自家少爷也能有这副卖相,自己心甘情愿的给他铺平通往京都的道路! 裁判的手向下一挥,比赛开始! 陈世轮急眼了!也不跟李正打招呼!赛场的礼节也不顾了!今天不把你打爆!我枉称为实力派选手!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你们这帮偶像派! 拎着两个大拳头就过来了!以我会境巅峰的实力!我一拳就打爆你!陈世轮想的挺美,他觉得自己的修心境界绝对在李正之上!心里根本也瞧不起李正,你就是告诉他李正是通境之人,他也不会相信! 李正看着要吃人的陈世轮,心里动起了心思,我是不是不等他过来?现在就给他一掌,以通境之人特有的发气离体,用掌风真气将他给击毙当场!还是等着他过来,我给他一拳,将他打趴下呢? 算了,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实力,往后的路还长,就算是给自己留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显露自己的通境之功!以防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 等他过来我给他一拳,也别打死他,让他知道知道我厉害也就是了,留着点精神准备下一轮的比赛才是正理。李正打定了主意,就站在原地等着陈世轮。 陈世轮见李正不动,还以为他被自己给吓傻了!终究是难成大器!被我的威力给震慑住了!傻了吧!我就给你的脸上来一拳!然后再踩你!哼! 李正看着冲自己面门而来的拳头,太慢了!别说自己现在是通境,就是会境的时候,就凭这一拳,也休想伤到自己!李正不进也不退,脚下的姿势都没变,抬手也是一拳,后发先至!与陈世轮的拳头轰在了一起! 陈世轮想得好,自己一拳击倒这个臭小子!然后再踩他的脸!出出心中这口气!随便再打打这里所有人的脸!让你们不支持我!我把你们所有人的脸都打肿! 拳头都快挨着李正了,随后就好像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拳头!太快了,看不清楚!紧接着就听见嘎嘣一声!自己的胳膊好像短了一截?!什么情况!顾不得再攻!陈世轮跳出圈外!发现自己的胳膊不听使唤了! 左手顺着右手的胳膊一摸,在自己的肘关节处,摸着好像露出来几寸长的骨头茬子!怪不得觉得自己的胳膊短了一截!原来是将自己的小臂骨打裂了! 陈世轮猛的看向李正,李正的拳头还没收回,还保持着和陈世轮对轰的姿势!直把个陈世轮吓得亡魂皆冒!自己的右拳自己最清楚!别说是一般的人,就是开金裂石也不在话下! 这个周正的拳头难道比金石还硬吗?奶奶的!到底谁才是实力派!我总不能是偶像派吧!这剧本不对啊!怎么是我受伤了! 现在自己胳膊的血还没下来!憋在里面了!虽说骨头茬子露出来来了,我现在还不知道疼!一会疼起来,我忍不住叫唤,可就丢人了!牙打掉了咽肚子里,胳膊折了退袖口里!我不说,应该没人知道! 现场的观众应该看不出来!现在认输,还不算丢人! 第107章 笑的灿烂 陈世轮也是真够豪横的!胳膊被李正一拳轰断,愣是不出声!死死的忍着!宁可疼死,也不在人前显露,他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陈世轮自认为是个体面人,就算是认输,也要体面的认输! 李正更是佩服陈世轮,自己的拳自己心里有数,明明刚才那一拳把他的胳膊轰断了,人家陈世轮就跟没事人一样,愣是面无表情,淡定的看着自己,一点痛苦的表示都没有!真好!真硬!真强! 看着陈世轮不动,李正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以为他还要跟自己对轰,心里对陈世轮的印象,大为改观!这是个好汉子啊!当下收敛精神,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没想到那边的陈世轮左手一挥,叫过裁判,说自己认输了,然后一扭身气不拥出,面不改色的下了擂台!也不跟周围的人说话,谁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别人! 径直走出来了赛事厅,一直走到没人看见他,他才扶住自己的右胳膊,脸色露出痛苦的表情,跟刚才擂台上那个豪横的陈世轮仿佛不是一个人! 观众们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还纳闷呢!怎么两个人就对轰了一拳,陈世轮莫名其妙的就认输了!这是犯什么病了!大家伙可不知道陈世轮的胳膊断了,都以为是他神经病犯了! 这事瞒不过内行,尤其是孙斌!别人看不出这里的门道,孙斌看的出来,李正一出拳,孙斌就知道陈世轮不行!两个人的拳速就没在一个等级上! 经过孙斌的一解释,周通才明白,不然根据他的境界,也看不出这里的门道来,也跟大家伙一样,以为是陈世轮自己的毛病。 二楼包厢里的那个女子眉头紧皱着,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来回的摩擦,天鹅一般白皙修长的的脖子没动,眼神只是看着擂台上的李正,轻声的问:“刘大人,你说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一拳将对手的胳膊轰断呢?” “啊?公主殿下,下官从未听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啊。”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把这个周一剑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找来,越详细越好!” 然后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就这个年龄,能达到这个程度的,这世上还有第二人吗?” 刘大人连忙点头称是,说这件事包在自己的身上,今天比赛结束以前,自己会把这个周正的所有资料都放在公主的面前。 包厢里站着的这个侍女,如果仔细看她的眼睛,会发现李正出拳的那一刻,她的瞳孔极速的放大,随后眼睛又眯了起来!她震惊的不是李正的实力,而是李正的年龄! 把陈世轮的胳膊生生轰断,不难办到!京都育英堂里有大把的人都能办到!她震惊的而是李正这个岁数!刚才她听见刘润泽回复平阳了,这个周正才十八!在这个年龄,能练到这个程度!自己可真没见过! 就这个出拳的速度,一般的外行人看不出来有什么奥妙,自己可看得出来!平阳公主好像对他也有兴趣,她想干什么? 自己跟着平阳公主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随她左右,寸步不离,到现在也搞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自己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但是明月大人既然派我来监视她,必定是有道理的!我先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裁判将李正的胳膊举了起来,宣布本次比赛,李正胜出,观众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大声的欢呼叫好!反正只要李正赢了就好,而且也没费事,不还是一拳吗?周一剑以前就是周一拳!没浪得虚名! 周正和孙斌几个人围住下了擂台的李正,纷纷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从孙斌的嘴里说出来,和从李正的嘴里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李正告诉大家,自己也没有怎么样,就是看陈世轮的拳头过来,自己下意识的跟他对轰了起来,然后他就认输退场了,搞的自己也很莫名其妙! 几个人告诉李正,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抓紧时间休息,因为下面还有一轮,下一轮最关键!越往后越是要紧张起来,因为往后可没有一个怂人了!让李正多加小心。 李正心说不对,还是有一个怂人的!陆大少爷不就是吗?就是不知道谁会碰上他!不管陆大少爷跟谁他打!我都要去观摩观摩!好好的学习学习!没有瓜子也没关系! 上午的比赛告一段落,众人都回到休息区好生的休息,等着下午十进五的比赛,李正从孙斌得手中接过自己的佩剑,悬在自己的肋下,陪着各位哥哥叙谈今天的比赛过程。 下午裁判召集上午胜出的十个人,继续过来抓阄,看看谁和谁对战!十个人里要再次淘汰五个人! 众人按照裁判的指示,打开自己摸到的纸团,交给裁判,让裁判宣读。 豫州选拔赛十进五,对战名单如下:宋城对战蔡明阳,吴平定对战李连城,公孙离对战陆风,王守信对战肖国华,李正对战范南平。 名单一宣布,刚一念到公孙离对战陆风的时候!李正周通包括孙斌等最起码有十个人一同看向公孙离!这其中也包括陆风!为啥?皆因为公孙离下一个对手就是陆风,陆大少爷! 陆大少爷看着身材矮小的公孙离,是哈哈的大笑,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灿烂!他为什么笑?他笑自己的对手还不如个小孩长的壮!就凭这个身板也想赢自己?那是痴人说梦话,自己这趟京都大比,是去定了!这件事算是稳了! 你笑归笑,你倒是含蓄一点啊!笑的那么明显,摆明了不尊重公孙离!陆风嚣张惯了,也不顾及公孙离的想法,忘我的放肆起来。 公孙离低头使劲的憋着笑!他的笑和陆风的笑不一样!笑的那么诡异!笑的那么阴狠!他本来个头就小,一低头,别人更看不见他的表情了!谁也没发现公孙离因为憋笑憋的自己的肩膀都抖动起来! 第108章 藏拙 天啊,地啊!你真是开眼了!居然让我公孙离碰上这个小冤家!第一轮的时候我就打算碰碰这个陆风,没想到让他躲过一劫,他碰上了蒙志!这回行了!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终究还是落到小爷我的手里了! 他回想起一个月以前,有个叫陆衡的去自己家找自己的父亲,去讨论关于陆家少爷京都梦的事情,还没把话讲完,被自己的父亲一顿臭骂给哄了出来!要不是自己拦着,陆衡非得挨自己父亲几个嘴巴不可! 自己的父亲对这个陆衡很是不满!而且那天情绪很是激动!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的暴怒!父亲骂陆衡骂的极为难听,说他们陆家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我们公孙家也不缺钱!你们陆家算什么东西! 还想用几个臭钱买我儿子的前途!把我公孙离当什么了!我他妈**的钱,都比你们家所有的钱加起来还多!你们这些肮脏的兔子屎!来历不大,臭气不小! 别说我儿子不一定能碰上你们什么狗屁少爷!就是碰见了,我也会让我儿子给他一个苦的!让他知道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正义!你们这些个修心习武者的败类!真给我们丢脸!老夫羞于与你们为伍!呸! “离儿!过来!” “父亲,孩子在此,请不要再发火了,为这种人不值当的!” “为父不生气!为父问你!假如你碰上这个什么狗屁陆风!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孩子会用平生所学,拿出自己最精通的分筋错骨手,好好的在这个陆公子的身上试试,以印证印证自己的武学修为,管叫这个陆公子后悔从他娘肠子里爬出来。” “哈哈哈!好好好!好孩子!有出息!有志气!是为父的好儿子!” 公孙离收回自己的思绪,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面无表情了,只是通红了的脸出卖了了它的主人,仿佛在告诉别人,自己的主人刚才憋的很辛苦! 陆风一直回到自己的休息区还在止不住的大笑,笑的陆衡心里有些发毛,他有些疑惑的问陆风:“少爷发笑为哪般?” “陆叔,我非笑别的!我笑只笑,苍天待我陆风不薄啊。” “哦?苍天又是如何的待少爷你不薄啊?” “今天的第二轮比赛你猜我碰见谁了?公孙离!哈哈哈!这么个小鸡子,臭鹌鹑,在我的面前,还不是手到擒来?任我摆布吗?哈?”陆风说完,鼻孔朝天!是万分的得意! 陆衡把眼一闭,仰天长叹!苦也! 豫州选拔赛,第二轮,十进五。第一场,宋城对战蔡明阳。 皮肤白皙,仿佛一个文弱书生一般的宋城没空去管公孙家和陆家的恩怨,他也懒得管,一门心思放在对面的蔡明阳身上,心说自己要一场一场的打,再打完这一场,京都大比的名单里就肯定有自己的位置了! 蔡明阳何尝不是这样想?九九八十一难都过来了,就胜下这最后的一哆嗦!成了!去京都参加大比!功名富贵全来了!不成!自己就如同以前所有输给自己的人一样,化为渺小的历史尘埃,没有人会记得自己! 十进五是最残酷的!进去就是天堂,进不去就是地狱,比地狱还让人难受!因为你进不去就代表着以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什么九死一生小组选拔赛?什么日夜坚持的苦练!通通化为泡影! 所以两个人都将自己所有的实力拿了出来!全力以赴!成与不成,在此一役! 蔡明阳抢先动手!直奔宋城而来!二人没什么客套和废话,乒乒乓乓的打在一处,宋城不改往日稳健的风格,依旧是稳扎稳打,不肯残酷自己的破绽和缺点,目的就是省着自己的力气,好用来最后的反击。 宋城如此猥琐的打法确实让蔡明阳无奈,人家不跟自己对攻,自己白白的浪费了许多的体力!怕是要步张召的后尘!自己要是不知道宋城的上一场比赛,还算罢了!既然知道了,就绝不能再和张召一样! 蔡明阳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也是慢慢的转攻为守,不在招招逼迫宋城了。你省力?我还省力呢!你鸡贼?我也不傻!看咱俩谁比谁奸!哼! 擂台上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两个人谁也不进攻了,都在擂台的外围游离着,仿佛都在等着对方来进攻自己,看谁沉的住气! 宋城见蔡明阳不再进攻,而是和自己一样,打着省力的算盘,心中不由得苦笑,唉!也罢!你不进攻,我来攻!总不能都不攻,那比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观众们在擂台下也窃窃私语,说这个蔡明阳怎么突然不进攻了?两个人在擂台上,开始扭上秧歌了!你也不打我,我也打你!我不招惹你,你也别触碰我!这叫什么比赛啊!刚说到这里,就看宋城动了! 宋城一马当先,如狮子搏兔!好家伙!敢情这个宋城不是不会进攻!人家是藏拙!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不动则已,动如雷霆!如同一只疯狗般把个蔡明阳逼到了角落里! 蔡明阳傻了,刚才自己抖机灵!也跟着人家学防守,这可倒好,人家跟自己学进攻,看着面前如同疯狗一般的宋城,自己如何能够抵挡啊?自己可闹了个大笑话。 宋城使出浑身解数,三下五除二就把蔡明阳放倒在地上了!可他心里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本来还打算给自己留个底牌,终究还是暴露了!唉,反正参加京都大比是定了!暴露就暴露吧! 李正的心里还是没什么波澜,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孙斌可不行了!刚才擂台上宋城的表现给了他很大的冲击!他老是认为自己输给李正是运气的问题,如果不是提前碰到了李正,自己最起码也得是豫州的五强之一! 从今天早上一来,孙斌观看了二十进十的比赛的整个过程,他心里的傲气还是不减,心说你们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还不如我呢!假如我上!你们哪一个是我孙斌的对手! 第109章 一胆二力三功夫 这也就是我运气不好!碰上了一个怪胎不然就凭你们这帮人的本事,我孙斌不敢说一拳一个,可要是赢你们,总归是不费力的! 直到看完这场宋城对蔡明阳,才明白自己的几斤几两!原来人家不是只有这么点实力,人家藏拙啊!可笑自己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真是丢人!唉! 看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不是虚言,是我孙斌小看天下英雄了!随后又一想,不知道我这个周贤弟是怎么看待宋城的!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是震惊于宋城的藏拙呢?待我问问他。 “贤弟,你怎么看刚才这一场?可有什么心得啊?不妨和为兄我分享分享。”孙斌是想听李正怎么看宋城的,没想到李正没提宋城,反而说起来蔡明阳。 “哥哥,我觉得蔡明阳有点笨,还不如那个张召呢,张召最起码把自己的平生所学展示出来了,蔡明阳抖机灵,反而逼的人家反攻,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也再次印证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不堪一击的!” “贤弟说的好!可是哥哥还想知道一件事!希望你能告诉哥哥。” “哥哥但讲无妨,小弟知无不言。” “让我碰上这个宋城,我必败无疑,绝打不过他!不知贤弟你怎么样,可有胜他的把握?”孙斌殷切的看着李正,急于想从李正的嘴里知道这件事。 李正看着孙斌,随意的说道:“哥哥,宋城确实很棒!打别人够用了,可要是跟小弟我打,他还得再拿出点东西来,就这点东西可不够看的。” 孙斌知道李正的性格,这个小兄弟从来不吹牛的,也从不把话说满。敢说这话,就代表李正确实有把握,不由得心里好受了许多,自己输给李正总算不是很丢人的! 二楼包厢里的平阳公主手里拿着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几个人的名字,只见她用手里的笔在宋城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随后又放在自己的手边,这个动作没有避讳其他两个人。 也不知道她一个跑出宫来玩耍的公主,这么关注这些修心习武之人干什么!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她该干的事情。这事归育英堂总部管!你一个公主,应该学习皇家礼仪的才是! 刘润泽假装看不见,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这是自己升官发财的三大法宝。 侍女也不看,要是这点城府都没有,她也不配被明月派来监视平阳公主,该看的时候再看,这是她一直贯彻的原则。 “真是没想到啊,本宫第一次看这个宋城,说他沉着冷静,没想到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真是给人惊喜啊!更为难得了。” 吴平定对战李连城! 李连城在上一轮的比赛中,赢得太快了!李正孙斌一帮人几乎都没看到李连城是怎么赢得,几个人这回聚精会神的盯着擂台,到底看看这个李连城有什么手段。 李连城长着一双狼眼,还有一只鹰钩鼻子,看着就是个狠角色,这种面相的人都不好惹!许多大奸大恶之人都是这种相貌,不管是鹰准还是狼顾,这两个特征只要有其中一个,就不是个善人!更何况这个李连城两个特征都有! 吴平定实力不俗!可他一看李连城的相貌,两只狼眼盯着他看,看的他心里发毛,他心里一咯噔,眼神躲避?首先怯了三分!打仗最忌讳的就是这样!未战先怯!还没开打就输了三分! 李连城一看吴平定躲避自己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赢了!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看,凭什么跟自己打!以前输在自己手里的人都是这样!一个比一个怂!今天这是第二场,也是两个怂包,太好了,你既然怕我就好办,省的么费事!我打老实的多省力啊! 俗话说,一胆二力三功夫,打仗首要就是胆子!没有一个敢于挑战敢于拼搏的胆子,十成的实力发挥不出七成!第二才是力量,最不重要是技巧。 吴平定看着对面如同一头狼一般盯着自己的李连城,连自己的拳式都不会摆了!气的在擂台之下的孙斌骂了一声怂包!他恨不得亲自上去替这个吴平定战这个李连城! 真不知道这个吴平定是怎么打到豫州十强的!怕是运气占了大多数吧!区区一个李连城看你吓得那个样子!他长的再狠!还能吃了你不成?难道长的凶,挨打就不怕疼了吗?给他一拳!看他怕不怕! 孙斌不理解吴平定的行为,认为他这是怂,被李连城的相貌给吓住了,所以发挥有些失常!李正可不这么认为,从他第一眼看见这个李连城,他就察觉到了!这个李连城身上绝对有人命!还不是一两个! 他身上有一种莫名散发出来的杀气!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这是手下人命太多造成的!就像是屠夫,动物见了屠夫都会无缘无故的害怕就是这个道理! 吴平定不是被他的长相给吓住了,而且被李连城身上的杀气给震慑住了!吴平定必输无疑,胆子都没了!还不输?自己也总算搞明白了李连城是怎么赢的! 无非就是靠着自己这身杀气,唬住对手,发挥不出自己本身的实力,而被他轻易击败,话又说回来,李连城本身的实力肯定也不容小觑!没有实力,怎么杀人!这两件事肯定是相辅相成的! 不出李正所料,李连城赢的悬念都没有,刚一动手,吴平定就破绽百出,被李连城抓住机会击败了他,唉,真是替这个吴平定可惜,要说实力他绝不在李连城之下,可他在面对气场比自己凶悍的对手上,处理的实在是太笨了! 李连城也没多大的本事,没有什么高绝的招式,也没什么奥妙的步伐!让李正和孙斌看来,他也浑身都是破绽!可吴平定就是抓不住,或者说是看见了,不敢抓!白白浪费了大量的机会! 这要是让孙斌上场,你爱看他妈什么就看他妈什么!老子先给你一拳?让你他妈再看!绝对不吃李连城这一套! 第110章 快乐之本 这场比赛给李正的启发不小!不管面对多么强悍的对手!也一定要亮出自己拳头!绝不能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也不能有任何的犹豫之情!不然就是吴平定这个下场!实战的经验是多么的重要啊! 李正的这番心里话,要是让以前死在李正手上的那帮人听见!那肯定是要骂娘的!您的手可够黑的!你杀我们的时候,可没一点的犹豫!还想怎么样啊你!臭不要脸的! 豫州选拔赛十进五,李连城胜出。 周通让几个人回休息区歇一会,他没看出吴平定的失败有多可惜,皆因为周通的境界是这十几个人里最低的,以他的境界,还看不出可惜来。几人人一边讨论,一边随着周通往回走,唯有孙斌还愤愤不平,一个劲的埋怨吴平定。 狠狠的说道,如果是自己对上这个李连城,非得让他知道知道眼神是杀不死人的!拳头却可以!少他娘的拿眼神吓唬人! 温凉程度正是合适的茶水,也没能熄灭孙斌的怒火,他还是恨铁不成钢的臭骂着吴平定,如此忠肝义胆的人,还真是少见。 当众人还在劝孙斌,不要为了吴平定软弱而生气的时候,耳边就听见裁判开始喊话了,几个人同时听见:公孙离对战陆风! 好家伙!一听见公孙离对战陆风!孙斌顾不上生气了!放下茶杯就往外窜!李正也顾不上自己的偶像包袱了!正在给大伙倒水的他,放下茶壶就跟上了孙斌的步伐!腰里的佩剑随着李正的动作也一上一下的晃悠起来! 周通才不管自己有没有带瓜子!没有也得看啊!身法一点也不比李正慢!不知道的还以为周通也是个高手!竟然不落于李正和孙斌之后!看来兴趣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动力! 十几个人不约而同的跑到了擂台下!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眼巴巴的等着下一组选手的到来!在场休息的观众看着他们都不是很理解,什么意思?不就是一场比赛吗?你跑什么啊?也没说不让你们看啊! 他们几个没见过时间也就罢了!你周一剑怎么也跟着他们瞎起哄啊!不对!凡是周一剑关注的比赛,必然有它独到的地方!众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这十几个人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胸膛里一万头草尼马呼啸而过!尽皆期待着公孙离和陆大少爷的出现!又是周通!对着十几个人大喝一声:“众家兄弟!敢不敢赌一把!就赌公孙离有没有被收买!陆大少爷能否胜出!输了的晚上请客!你们说好不好!” 在场的这十几个里,就数周通的岁数最大,他说要赌,大家都给他面子,看他想怎么赌!一听是关于擂台上的事,大伙纷纷表示同意。 “有何不敢!我孙斌功夫不行,可我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咱这一生阅人无数,可从来没出过差错!咱还有个外号!叫孙半仙!哈哈!” “好!痛快!我周通就喜欢你这样的汉子!我就赌陆少爷今天肯定是能赢!公孙离一定不是对手,哈哈!输了的今天晚上请客,赢了的吃席!宰大户!” “我就陪你赌!我也赌陆少爷洪福齐天!公孙少爷演技无双!你们呢?”孙斌说完看着剩下的众人。 “我们跟着孙大哥你下注!也赌陆少爷能赢!周贤弟,你呢?你怎么下?”所有人都选陆风能赢,就剩下李正一个人,十来双眼睛盯着他。 “哥哥们既然都下陆少爷能赢,那我就把宝压给公孙离吧,我选公孙离没被收买,他肯定能赢,既然是赌嘛,总要有输有赢才好啊。” 李正也不知道公孙离到底怎么回事,没把握公孙离有没有被收买!但是他有的是钱!不在乎请大家伙吃顿饭,就为了陪着大家玩玩。 “贤弟高风亮节!真乃善人也,哥哥们真是惭愧呀!啊?哈哈哈!” 李正看大家伙都选公孙离被收买,自己要是也选的话,未免有些无趣,打赌没有输赢,可就太扫兴了,只好选了公孙离没被收买。 这十几个人憋着看这场比赛的模样被陆风的仆人看见了,赶紧告诉自己的主人:“少爷!您快看啊!你才比了一场,就收获粉丝了!您的粉丝都在擂台下等着看您的比赛呢!您看他们那个期待的样子!还真让人感动啊!” “哦?这有什么奇怪的!本少爷的粉丝千千万!犹如天上的繁星!多这几个不多,少这几个不少!不必在意!再说打一个小小的公孙离,也显不出少爷我的能耐!” 陆少爷快出来!我们都是你忠实的粉丝啊!这是大家伙的真实心理!今晚能不能宰李正这个大户!就看陆少爷的表现了!可别让大家伙失望啊! 公孙离早就憋不住了!心里边摩拳擦掌,可脸上带不出来,只是那双不住摩擦地面的双脚,显示出自己主人的兴奋之情!还不是一般的兴奋,是那种你没见过的全新版本! 陆风极度的放松,也不看别人,站在擂台下,享受着仆人的伺候和吹捧,舒服极了!陆衡在他耳朵边上轻声的跟他商量着什么事情,随后陆大少爷突然就急了!猛的一把推开陆衡,好像还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气的陆衡把头一低,不在说话了! 闹了半天原来陆衡在劝他,劝他放弃这场比赛:“少爷咱们还是回家吧!老爷吃饭吃的够多了,不在乎这一碗两碗的!您以前的战绩也够看够听的了!这个公孙离我看不战也罢!您何必欺负这么一个小矮子呢?您就饶了他吧!您说呢?” “饶了他?不成!绝不能饶了他!小爷我非得好好的玩玩他不行!这种欺负人的事,可不是天天都能有的!你要知道啊!人生,本来就是以欺负人为快乐之本的嘛!” “对对对!少爷说的对!您天生就是欺负人的!小的们一天不见您欺负人,就浑身的难受!您欺负人时候的英姿,真是小人们一辈子都要学习的楷模啊!”仆人们还在旁边一个劲的煽风点火。 第111章 瑜伽 陆衡要是如实相告,背不住陆风一害怕就弃权了!可陆衡越是让陆风饶了公孙离,陆风就越是来劲!更何况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这是进京都的最后一场比赛了! 陆风当然不能答应!什么!放弃!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让我放弃!这不是毁我吗?离自己的京都梦就差最后这一下了!你却让我回家!你给我一边待着去吧你! 再说了!对面要是三头六臂凶神恶煞的家伙,不用你说,我自己就放弃了!可他明明就是个屁孩子一般的矮子!我要是放弃,还不得让人家笑话死我?你真是岂有此理!陆衡啊陆衡!我叫你一声陆叔,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我叔了?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陆衡本来是为了他好,可陆风非但不领情,还骂自己!骂的还极为难听!就算是你爹也不敢这么骂我!你这个小兔崽子!算了!我往你嘴里抹蜜,你咬我的手指头!我不管了!你挨砖头去吧你! 公孙离是个孝子,什么是孝?顺者为孝!顺着自己父亲的意思办事,就是对他老人家最大的孝顺!况且这也是自己的意思,自己也看不惯这个陆风,今天必须给他个苦的,让他尝尝! 擂台之上,陆风双手叉腰,喂!小矮子!现在求饶还来得及!你给我磕个头!叫我一声爷爷,我一高兴,陆爷一会对你下手会温柔一点!不然的话!陆爷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手段残忍! 陆风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今天在擂台上好不容易逮住个小矮子,自己这个时候不狂,什么时候狂?没动手之前嘴上先痛快痛快,也好让自己的粉丝看看!他们的偶像是多么的酷炫吊炸天! 公孙离本来的打算,就是要好好的收拾收拾他!这会儿这个陆风又叫他矮子!更是触动了公孙离的逆鳞!还让我给你磕头?叫你爷爷?好!好!好!嚣张的好!嚣张的妙!嚣张的呱呱叫! 裁判在边上听着这个陆风说话,心里也是烦透了他!没见过这么不开面的人!你欺负一个矮子算什么本事啊?就显得你多牛了?再说一会不定谁欺负谁呢! 如果是这个小个子吃亏,我赶紧过去终止比赛,救下这个公孙离,如果是你这个大虾米吃亏,我好好的让公孙离出出气!我让你狂!哼!手向下一挥,比赛开始! 公孙离听了陆风的话,气极反笑!像阵风一般扑向陆风!个子虽然小,可气势汹汹来的好快!别说是陆风这样的怂包软蛋!就是比陆风强之百倍的高手,在公孙离的面前也躲不过这招!又粗又短的小手一把就薅住了陆风胸前的衣服。 使劲向下一拽!陆风如同烙大饼一般就被公孙离给摔地上了!啪叽一声!陆风来不及叫,就感觉自己的嘴里就多了一只手!谁的手?除了他自己的还能有谁的?总不能是别人!公孙离也是太快! 摔陆风倒地的功夫,还顺便捏折了他的一条胳膊,不等陆风感觉出疼,就把他自己的手塞到他的嘴里了!撑的陆风的下巴都脱臼了!公孙离恨他不过!看着他后背高高隆起,活像个大虾米一般的身材,心说我给你正正骨吧! 苦练了十几年的分筋错骨手!对人体的骨骼最是清楚!公孙离明白这是陆风的脊柱变形造成的!得给他拉伸拉伸脊柱!不然可直不过来!陆少爷?我给你按按摩,你看这个力度怎么样?公孙离嘴里说着,一双小手成钳状!直插陆风的后脖颈! 公孙离觉得自己捏住了他的脊椎骨!用力向后一拉!嘎巴嘎巴嘎巴!一串噼里啪啦的响动!就把陆风的脊柱全给他拉开了!陆风就好像凭空长高了一大截!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这套程序下来,陆风都没叫出声来,迷迷糊糊的被人放倒,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嘴里多了个东西,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手!然后就感觉到有人在后背给自己按摩!还问自己力道如何?酥酥的麻麻的!然后就不知道疼了!唉?我怎么感觉不到自己的屁股在哪里了? 公孙离看着像个面条一般的陆风,软绵绵趴在地上,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你不是叫我矮子吗?我把你团成一个球,看看咱俩到底谁矮!陆爷!我给你再活动活动全身的筋骨吧! 有幸尝试过分筋错骨手的人,这个天下也没有几个,陆风绝对算一个!以后再跟别人聊天,这也算他吹牛的资本了!你们再牛逼!也没挨过这么毒的打吧?陆爷我就挨过!不过陆爷这辈子估计也站不起来了! 公孙离好快的手法!眨眼之间,一个大活人就被他团成了一个大球,四肢的关节和骨骼都扭曲了!陆风的嘴因为被堵着,叫也叫不出来,鼻涕眼泪哈喇子流了一地,这么着看,确实比公孙离矮了不少! 陆风现在才觉出疼来!疼也就罢了!嘴里还被堵着!想叫又叫不出来?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罪啊!浑身又酸又涨还带着疼!出了一身的汗,浸透了自己的衣服,擂台少了一个大虾米,却多了一个湿漉漉的肉球! 自幼娇生惯养的陆风今天可倒了霉了!前半生都没享受过得疼,在今天这个场合一天就全补回来了!陆风的嘴也就是被堵着,要是他能开口说话,肯定要喊他爹的名字,让自己的爹来救自己! 裁判都没反应过来,眼前刚才还让自己讨厌的不行不行的陆风,眨眼间就变成一个球了!什么功夫?瑜伽?真没看出来啊?陆风你还会这个?你藏的挺深啊!不对吧!这分明是被公孙离用分筋错骨手给折断了全身的骨头,给团一块了! 好狠的公孙离啊!我赶紧终止比赛吧!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陆风,也就行了,别再让公孙离再出手了!在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人命!裁判赶紧上去终止了比赛。 举起公孙离的手,公孙离对战陆风,公孙离胜出! 第112章 中平拳 想立马去死的人最起码有二十来个,都是陆家的人!自家少爷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回去以后老爷能饶的了自己吗?跟着陆风来的陆衡,还有伺候陆风的仆人,一个也跑不了!老爷非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刚刚被仆人从擂台上抬下来的陆风可没想着要去死!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刻骨的恨意!好你个矮子!你可真他妈狠啊!把你家陆爷团成这个样子!你给我等着!我回家以后就让我爹买几个杀手!弄死你个王八蛋! 不成!弄死你太便宜你了!陆爷我也要把你搞成这个鬼样子!比我还要惨!老子要把你全家都杀光! 跟着我来的这帮狗奴才也得一个一个的弄死!他妈的!太笨了!你们倒是从我嘴里把我的手拿出来啊!老这么堵着我,我有多难受你们知道吗?等我回去的!把你们的手也塞你们的嘴里,让你们都尝尝这滋味! 陆风遭受了今天这个待遇,估计心理也会留下疾病,大概率会变成一个虐待狂,谁知道呢?也没人在乎他,除了跟着他一起来的陆家众人。 陆衡和仆人们哪里敢动他!陆风现在全身的骨骼都扭曲了,他们又不是大夫,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先把陆风抬下来,几个仆人组成了一个人肉轿子,架着肉团跑出了赛事厅。 周通李正还有孙斌等人以看待英雄的目光,看着缓缓走下擂台的公孙离,十几个人同时向他伸出来大拇指,表示对他刚才行为的赞赏!吓了公孙离一跳,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周通,对公孙离简直就是当偶像那么看!一双火辣辣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的公孙离心里直发毛,心里不住的琢磨,难道此人和陆风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吗?为何我收拾完陆风,这个人如此的激动呢? 想必是陆风的仇人,看我用分筋错骨手教训了他,所以对我有所热情,不对啊!他一个人有仇也就罢了!难道说他身边这十来个人也都跟陆风有仇吗?嗯!肯定是这样!看来这个陆风还真是十恶不赦之徒!不然为何会有如此的多的仇人啊! 观众们看着也解气!早就看这个陆风不顺眼了!从他在赛事厅外边一出场!大家就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有所不满!蒙志没能收拾了他,大家就憋着火呢!现在被公孙离给释放出来了?总算是痛快了! 公孙离看着满场之人的表现,心中越发的确定自己刚才的行为是正确的!陆风真是该啊!你犯了众怒了!看来自己父亲对自己教导和指示是对的! 李正笑着对着周通说:“哥哥,今晚你不仅得拉车,恐怕还得破费破费了!两场你都输了。” “没问题!第一场哥哥输了还有点不开心!这第二场嘛!哥哥输了比赢了还高兴!今晚我做东!请大家喝酒!” 孙斌等人也是哈哈的大笑,纷纷要抢着做东,正义得到了伸张,花点钱吃饭算什么!一时间众人都欢快了起来。 “贤弟,哥哥要是没看错的话,刚才公孙离用的,可是江湖上最恶毒的分筋错骨手,这门功夫按说早就失传了,想不到今天让我有幸遇见,还亲眼观看了整个手法,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额,哥哥,小弟我也是对这门功夫有所耳闻,也没亲眼见过,江湖上所失传的功夫,我想大部分并没有失传,只是他们的传承之人没有露面,所以鲜为人知,让人误以为失传了!” “贤弟说得有理!看来是哥哥过滤了!不去想它!贤弟你所练的拳法叫什么名字啊?哥哥我见你所有的比赛都没有什么招式,恐怕他们也逼不出你的招式出来,哥哥我实在是好奇,你所练的拳法!” “小弟所练的拳法叫做中平拳,并没有什么特点,也没有什么精妙的招式,只是抢中占平的而已,算不得什么深奥高妙的功夫。” “好一个抢中占平!一语道破拳道的精髓!其实越简单的道理,越是实用!贤弟对于拳法的理解,实在是在我之上!” “哪里哪里,哥哥过誉了。” 李正哪里会什么拳法!他就是仗着自己修心的境界深厚,体内的真气足!孙斌问他什么拳法,他又不想解释,所以胡乱给自己编了一通,没想到孙斌还真信,唉。 自己的剑法叫做中平剑,讲究中正平和,直来直去,一共只有五式,自从望云峰出世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能让自己使全这五式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所碰到的人都太怂了? 李正的思绪飘远了,想起来自己以前在望云峰学艺的日子,脸上不由得带出来些许的笑意,周通看着他莫名其妙,好好的跟孙斌聊着武学,怎么突然笑上了? “贤弟,贤弟!因何发笑啊?” “哦,哥哥,我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 “嗯嗯,别笑了,比赛又开始了,咱们快点过去看看吧。” “哥哥们先请。”李正转身让众人先行。 肖国华胖大魁梧的身躯往擂台一站,对面的王守信仿佛被肖国华的气势压了一头!看来身材带给人的压迫感还是很关键的。 肖国华上一场比赛的时候,王守信恰好不在,他去方便了,正好错过了肖国华和向冰那一场,不知道向冰是怎么输给肖国华的,他如果知道向冰的下场,轮到他的时候,肯定要防备着被肖国华摔! 两个人这场比赛,比肖国华对向冰那场更快!两个人刚一搭上手,王守信就被人家摔地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打假赛呢!这也太快了吧?怎么一碰面就输了? 王守信太大意了!自己看肖国华如此魁梧的身材,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他的上半身,哪里会想到肖国华从下路进攻!自己的手和肖国华的手刚碰到一起,就被抓住了,随后猛的一拉! 就将自己身体的贴在了肖国华的身上,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躺在擂台上了! 第113章 硬刚 肖国华理都不理躺在擂台上的王守信,为什么,皆因为你不值得我搭理你!就这一合之将的本事,搭理你,有失我的身份!肖国华也很傲! 王守信要是知道肖国华是这样想的,他能活活气死!自己稀里糊涂的输了也就输了,不能让人这么看不起自己吧! 裁判宣布了胜出者,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马上就要来了,裁判等场中安静了一会,开始大声的叫起两个人的名字:周正!范南平!集合! 李正就在擂台下,听着裁判连自己,李正将自己的手举起来,示意自己听见了!却没有看到范南平的影子,裁判又继续叫了好几声,还是没人答应,裁判只好宣布范南平再不出现,将视为自动放弃比赛!李正自动胜出! 周通说他还来不来?不来咱们就走吧!我拉着车,贤弟牵着大黑马!众位兄弟们!咱们喝酒去!今晚说好了我做东的!别耽搁了咱们的正事! 李正都准备回家了,范满平才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说自己刚才有事!对不起!来晚了!对着裁判表示歉意,也对着李正鞠躬,李正倒是无所谓,摆摆手表示自己没关系。 李正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不能因为人家来晚了,就给人两句难听的!那就不是李正了,如今的李正境界都不一样了,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 李正和范南平的比赛是今天的最后一场了!关注着周一剑的人,比李正自己想象中的要多!比如二楼包厢里的女人!就在时刻的等待着周正的比赛,她看着手里的名单,又看看楼下的李正,目光始终没有离开。 范南平没听说过周一剑,他刚才其实是睡过头了!因为范南平对自己太有自信了!上一场比赛有多难!自己不也一样赢了吗?还能有什么啊?这一场也一样!来人最好还是用兵刃,自己再给他来一个空手夺白刃!好在这豫州选拔赛上扬名立万! 他第一眼看见李正,没看见别的,先看见李正这把剑了,心说太好了!又是个拿兵刃的!这算是随了我的心意!一会看我怎么给你夺过来!明着是给李正道歉,其实是看上李正腰里的长剑了! 我今天一共参加了两场比赛,第一轮夺刀,第二轮夺剑!哎呀!我岂不是今天最出彩的人!哼!这样看来,不会兵刃也有不会的好处!我范南平一双肉掌足矣! 豫州五强的最后一名,将会在这两个人中间诞生!必定是一场龙争虎斗!冲着周一剑而来的观众们情绪也都高涨起来!一个个都往擂台边上挤,生怕自己错过什么东西,所以都想离的近一些。 范南平因为来的晚了,首先蹬上了擂台,率先等着李正,他站在擂台的一角,倒背着手不看李正,裁判也准备好了,就等李正上台。 李正见范南平手里没有兵刃,立马解下了自己肋下的长剑,交给了孙斌,李正可不欺负人!你空着手?我也空着手!拿着剑赢你不算本事!李正更傲!我可不占你的便宜! 看着空手走上擂台的李正,二楼包厢里的女人首先就有点不乐意了,你不是叫周一剑吗?为什么不用剑啊?我还等着看你的剑呢!第一轮比赛你用的是拳头,第二轮还用拳头啊?你岂不是白叫周一剑了? 还有比她更不乐意的!就是范南平了!范南平还打算空手夺李正的剑呢!你不带剑,我怎么夺?夺鸡毛啊!不夺你的剑,我怎么扬名立万?怎么显示出我范南平的风采呢? 他不知道李正是怎么想的,于是走上前去跟李正搭话:“这位兄弟,你的剑呢?刚才不是还见你在腰里带着呢吗?怎么又放下了?你可不要看我空手,你也空着手,而故意的让着我!小兄弟大可不必!” 李正微微一笑,露着两个大白牙,对着范南平诚挚的说道:“哪里哪里,小弟怎么敢在您的面前托大,小弟的剑实在是马马虎虎,拿不出手,所以才空手上擂台,您不必多心,如果您准备好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李正看了范南平和项新乐的上一场比赛,对这个空手夺刀之人的实力,心里有数!李正心中思量:要是就凭你上一场表现出来的实力,你也不配我拔剑!不是李正狂,而是范南平确实不行! 范南平见李正如此说来,也不坚持,而且退回几步,看向裁判,表示自己准备好了!裁判见二人准备妥当,给二人又宣读了一遍比赛规则,然后用手向下一挥!开始! 李正依旧是那个不丁不八的站姿,侧着身子对着范南平,一手倒背在身后,一手伏在自己的胸前,也没什么拳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正是个文雅的学生,实在是看不出来李正的功夫路数。 范南平见李正如此的托大!居然连拳式都没有!摆明了就是随手拳嘛!你不带剑就罢了?还如此的挑衅?这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婶子忍了,我范南平也不能忍!我倒要看你有什么玄机! 孙斌看着李正熟悉的站姿,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咆哮!对了!就是这个姿势!就是这个熟悉的姿势!范南平啊范南平,看你怎么死!孙斌就盼着范南平进攻李正,好再看看李正的拳路。 范南平对付拿兵刃的对手是一种路数,对付没有兵刃的对手又是另外一种路数!你有兵刃我还有所顾忌,你既然也赤手空拳,我还惧你何来!所以自己直接从中线杀出!要和李正正面硬刚! 李正不怕你刚!就怕你不刚!你爱刚不刚!总之我比你刚!看着从中线杀过来的范南平,这可正中了李正的下怀!李正学的就是中平的路子!最讲究的就是直来直去!你抢中线!我也抢?看谁抢的好! 别说是现在已经晋入通境的李正,就是会境时候的李正,范南平也不是他的对手!用通境高手特有的发气离体对付他,那就真是欺负人了!李正也不干那欺负人的事。 第114章 我要了 打范南平这种水平的选手,如果用第二招,李正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连带着站在擂台下看着自己的孙斌都对不起,为什么?你打孙斌就用了一招,打这个实力还不如孙斌的,就得用两招吗? 李正一招都嫌多,心里还着急回家喝酒吃饭呢!周通哥哥一会拉车多辛苦啊!自己还想看看呢!这么大岁数的人吭哧吭哧的拉车,多有意思啊!不看白瞎了!哪里有许多的时间跟你在这里墨迹!李正也急了! 直接用自己的巴掌去接范南平的拳头,一把捏在手中!往后一带,向下一拧!范南平也真听话,愣是在空中做了个高难度的三百六十度旋转翻身,然后啪叽摔在了擂台之上。 摔的这叫一个脆生!李正拍了拍自己两只手,把目光转向了裁判,意思好像是在说,你还不过来宣布比赛结果?我还有事呢。裁判也明白他的意思,赶紧过来把李正的手一举,示意全场李正胜出! 豫州选拔赛十进五今天到此完毕!明天再选出四位主力选手和一位替补人员!代表我们豫州去参加京都大比! 范南平傻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摔在擂台上了?我不是空手夺白刃吗?怎么让别人给夺了?好像还摔了我一下!丢死人了!我还牛哄哄的让人家带剑上台!我连人家空手都打不过,我还吹什么牛啊! 这个周正也太快了!快过以前自己见过的所有对手!他根本就不是会境!绝对不是!会境中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敢用掌硬接我的拳!打死我都不信他是会境! 孙斌楞楞的看着李正,妈的!这个周贤弟又变强了!具体哪里变强,自己说不出来!反正跟上次不一样了!上次也很厉害!但是觉得没有现在这么从容!对!就是从容!为什么啊!为什么他成长的如此之快!孙斌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孙斌怎么可能想得到李正晋入通境了!他从来也没听过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压根也没往那里想!而这也正是是李正如此从容的原因!境界的压制,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它不仅仅是实力方面的压制,还有心理层面的压制!对于比自己境界低的选手,这种全方位的超越,就是一种噩梦!心理素质不好的,会直接被击垮!孙斌心理素质那么好的一个人,都险些被李正打击的没了自信心,要不是李正开言劝导,怕是孙斌现在都缓不过来! 孙斌后来能和李正成为好朋友,也正是李正的开导劝解之情,才感动了孙斌,所以才有今天的孙斌持剑之事! 周通心里没那么多的活动,他只是替自己的小兄弟高兴,高兴的都跳了起来,也不知道省点力气,一会他还得拉车呢,周通不管不顾的放肆狂欢着,这回京都大比自己的贤弟总算是有一席之地了! 想起自己也能跟着贤弟去京都参加大比,心里就是一阵的痛快!今晚一定要一醉方休!多少年都没这么痛快了! 有些观众开心,也有些不开心!开心的大部分都是李正的商都西区旧人,看着李正从西区杀出来的,所以都替他高兴,不开心的就是想看周一剑的剑术如何,没想到今天两场,都没能见到,不由得有些失望。 赛事厅二楼,包厢中。 “这个叫周正的我要了!刘大人,你负责办这件事,要办妥当!我们走!”平阳公主放下这么一句话,扭着细腰,带着自己的侍女走了。 只留下楞在原地发呆的豫州总督刘润泽,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她要了?怎么要?要什么?以什么方式要?要人还是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当领导的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好烦! 可他又不能追着去问,万一问烦了这个小祖宗,自己的前途堪忧,看来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只能揣摩着公主的意思办了!要让我办妥?好!我一定给你办妥! 平阳公主不会是看上这个周正了吧?说不准!以这个少年的卖相,别说女人喜欢,就是我一个大老爷们都想和他亲近亲近,结识一番!更何况一个妙龄少女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 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想,人人都有这样的心思,周正的身边一帮大老爷们,你看他们围着他说话时的神情和态度!周正要是个丑八怪!他们保证不会对他如此的热情! 平阳公主这个年纪,周正这个岁数!正合适啊!哪个少女不怀春?公主怎么了?公主也是人啊!也有七情六欲,也有风月情浓!自己像这么大岁数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 正是如此!人间风情月债,红尘女怨男痴,爱慕之情人皆有之,看见优秀的青年,忍不住释放一下自己心中的情欲也是有的!又不好意思说的太过于直白!还好我老刘悟性奇高! 原来您要的是这个啊?怪不得我给你送什么,您都不喜欢玩!都是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天家之女,品味非比寻常,原来是另有所好啊? 好!我就把这个李正送给你玩!这回总算是对了你的心肠!能够让你满意了吧?哈哈哈!只要将平阳公主哄开心,还怕我老刘前途坎坷吗?岂不是一帆风顺! “来人呐!” “在!大人,您有何吩咐?” “今天最后这场比赛的周正,我要他家的具**置,以及他家中人事的具体结构,你尽快给我查清楚!这件事办的要快,明白吗?” “下义明白,敢问大人,不知查这个周正,有何用意啊?” “嗯?本官要查一个人,还要向你汇报一下吗?” “下义不敢!下义不敢!下义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下义知错了!” “去吧,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这才是公门中人最重要的选择!”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下义告退!” 刘大人现在包厢里,看着楼下十几个人围着的李正,暗自出神,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115章 谭家 “哥哥,要不算了吧,这辆车本来就沉,咱们搁哥俩打赌就是图个乐,你还当真了啊。” “必须当真!哥哥我愿赌服输,没什么好说的,贤弟你起开,我今天一定要拉车回家!” “那好吧,您可悠着点啊!咱们不着急,我和众位哥哥在后面跟着你。” “唉!我说,你们哥俩这是搞什么名堂?你们哥俩还来真的啊?周大哥五十来岁的人了!还真拉车啊?” “众位贤弟不必再劝,不把这辆车拉回去,我周通以后如何的为人处世啊?岂不是成了说话不算数之人!”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吭哧吭哧的在前面拉着一辆大车,车后面拴着一匹大黑马,再往后看是一群壮年,其中还有一个青年!这副画面让人看着就生气!这不是虐待人嘛! 但是也没人敢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况且这位中年人穿的衣服俱都是绫罗绸缎,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估计是自己人开玩笑,所以大家也都不出头,只是当个笑话看。 一直拉到周家,周通才将马车放下,招呼孙斌等几个人进府,又吩咐下人摆下酒宴,今晚要款待贵客。李正去后堂换了一身衣服,又将自己的佩剑放到后面祠堂,这才走到前面陪着众位哥哥吃酒。 都是修心习武之人,虽说境界有所差距,可大家都是脾气相投,彼此说起话来,也都没有什么隔阂的地方,交谈的甚欢,吃到半夜,酒席宴前,孙斌说起一档子事,正是豫州总督关于豫州总督刘润泽的。 孙斌说今天刘大人就在赛事厅,但是一直没有露面,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按理说如此盛大的赛事,刘大人应该出来主持主持的,最起码也应该露一面啊!如此的草率,不知今年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正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搞不清楚这里的道道,什么人该露面,什么人该主持,他一概的不懂,只是听着孙斌说,也不插嘴。 孙斌猜不到刘润泽是因为陪着平阳公主,所以没有出面,而且坐在二楼观看了整场比赛,平阳公主出宫这件事本来就够大的,刘润泽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将她安排在暗处。 一处不到一处迷,十处不到九不知!孙斌等都是些修心者,从来也不了解当权者的心思,和当权者当时所处的情况,解不透这其中的机关,也是有的。 众人不在纠结于刘大人,美酒当前,而是都说起来了自己听见或者见过的趣谈,其中陈大伟告诉众人,说自己去年听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要跟在座的各位分享分享。 众人喝的差不多了,听听故事用来融洽融洽气氛,最好不过,纷纷的让陈大伟讲来,好用来下酒。 说咱们豫州有个谭家,最近被官府的人全都给抓起来了!罪名还不小!听过是京都大理寺的人亲自来的,而且其中还有一位会境高手,叫做鹞子陶!鹰爪力十分的厉害!谭家许多高手都被这位给捏起来了! 谭家的势力不小,实力也不弱,可在朝廷的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几百刀客,还有谭老爷子本人都没跑得了,让人一网打尽了!尤其是一些负隅顽抗的,死的老惨了。 也不知道这个谭家犯了什么错,只是听说给谭家安了个谋反的罪名,全家都充军发配了!唉!也真是够倒霉的!你说好好日子你放着不过,你造什么反啊?这回踏实了! 陈大伟刚刚说完,就听见赵明接着又说,陈大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弟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而且知道的可能比你还稍微的多一点,你要是听,我给你讲讲。 众人又都看向赵明,赵明放下酒杯,说这件事还要从谭家老爷子说起!这个谭老爷子,也是个修心者,虽说境界不算很高,可他极为爱练,对于自己的修心功课是一日也不懈怠。 可你们要知道,天才都是努力的,努力却成不了天才,这话一点也不矛盾,谭老爷子是很努力,可他天赋有限,迟迟不能突破。这可把他给急坏了,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歪门邪路,竟然把自己给练的走火入魔了! 这可坏了,本来就不是多么坚固的基础,反而被他自己折腾的七零八落,谭家老爷子积愤交加,渐渐地竟然露出了快要下世的光景,这可吓坏了谭家众人! 谭家下面的人就四处打听,哪里有能够治疗谭老爷子的良药,皇天不负有心人,也不知道谭家人从哪里得知的,说冀州有一宗天材地宝,叫做朱果,能够治疗谭老爷子!他们如获至宝,打算入冀州,花重金采购! 李正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且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入自己的嘴里,耳朵听着赵明的话,眼睛仿佛没在一个焦点上。 冀州?朱果?红果园?二狗子?月圆之夜?还有一群黑衣人!会不会跟赵明说的是一回事?那天杀人灭口,又放火埋尸的,是不是他口中所说的谭家?不急,慢慢听。 赵明接着说,谭家人想的太简单了!这朱果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的,市面上很容易就能买到,不算多么出众的东西,可对于普通的武者有用,对于修心者的作用就不大了。 还有一种上品!才对谭老爷子的病有效!这种上品才是谭家老爷子需要的东西,对他的病正是对症!既然知道有这种上品朱果,那就好办了,买呗! 谭家开始对这上品朱果动上了心思,多方的打听才知道,这朱果中的上品是如何的难得,不了解其中情况的人,就是给你你也取不了,采摘的方式不对,取得了也没什么用。 好东西总是有人惦记着,越好越珍贵,惦记的人也就越多,越强!大周最强的是谁,是京都里的官家圣人! 天才地宝在官府都有备案的,那冀州的朱果也不例外,每年都是要往宫里进贡的!又岂是谭家老太爷能够享用的?当地的官府早早就派人盯着去了,这根本就不是钱能够解决的事情! 第116章 问话 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谭家老爷子去死吧?没办法!谭家也是够狠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抢!真够糊涂的!他们也不琢磨琢磨,抢宫中进贡的宝物是什么罪名! 抢到没抢到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听说谭家杀了几个官人,这下他们的罪名又加了一样,杀官如同谋反!京都的官家震怒!这才派下来专业的破案人员,前来侦查。 谭家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哪里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想神不知,除非心不动!你既然做了,肯定会有蛛丝马迹! 这位鹞子陶陶大人,就顺着一些蛛丝马迹查到了谭家的头上,谭家还想抵赖,可从谭家搜出来了确凿的证据!他们居然把朱果树做成了家具!也是该着!抵赖不掉,只好反抗! 这才造成了家破人亡的惨剧,唉!赵明说完这件事,众人都是唏嘘不已,只有李正的心中是豁然开朗!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看来当时的自己太过于弱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的! 不过也正是谭家的胡作非为,自己才阴差阳错的得了朱玉,改善了自己的体质,不然自己非得死在坑中!就说不死在坑中,也绝对逃不过塞北马匪的骏马弯刀!更别提得见自己的老师!学得这一身的修心玄功!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周通说明天周正还要再去一趟赛事厅,所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来日方长,众位兄弟以后还是要多亲多近,几个人知道李正明天还有事,也都纷纷告辞,说等到来年的七月七,大伙一起去京都!观看贤弟你的京都大比! 李正拱手抱拳,感谢众位哥哥的厚爱,将他们一一送出周府以外,按着周通的意思是大家今晚别走了,就在周府住下,孙斌同意,可有几个人不同意,这事也就拉倒了。 周通和李正回到府中,李正又让周通早点睡下,自己回到后院,也开始休息。盘腿坐在床上,李正唏嘘不已,感慨良多。 谁又能够想的到,当年那个土里刨食,土鸡瓦犬般的泥孩,变成了今天这个持剑而立,风神俊郎的少年?大周王朝,天下九州!豫州五强!谁能想到?也不敢想! 如今的李正,修心境界以入通境,天下之大,哪里都可去得!受制于人的事,他再也不能容忍!李正心中豪情万丈! 有空还是给谭家去烧点纸吧!自己能有今天,也多亏了谭家老爷子走火入魔,没有谭家,怎么能有今天的李正呢?李正一边想着,一边运行着自己修心秘术,多谢谭家啊! 次日清晨,李正和周通又来到了赛事厅,今天的人数就少了很多,因为今天没有比赛,只是从豫州五强之中选出四位主力和一位替补选手,所以只有寥寥几个人而已。 具体如何选出那位替补选手,李正也是一头雾水,问周通,周通也不清楚,两个人只好等着听裁判宣读规则。 宋城,李连城,公孙离,肖国华和李正,五个人现在空旷的赛事大厅里,心中都琢磨着那个替补选手是谁?为啥?因为谁也不愿意当替补!替补的意思就是替别人补缺!别人要是不缺呢?那你岂不是就白准备了吗? 但是这个角色又不能没有,万一有个别选手出现意外,这个角色就能发挥重大的作用!有了,可能用不到,没有,绝对不行! 裁判走到五个人的面前,首先祝贺五个人脱颖而出,能够代表我们豫州,前去京都参加大比,你们是我们豫州的骄傲!随后话风一转,但是京都大比其实每州只需要四个人,那我们为什么要选五个呢? 因为替补非常的关键!今天又让大家来!目的就是为了选出这位关键的一员,大家不用紧张,我们不用再上擂台了,只需要参加一个小小的问话测试就行了。 于是五个人被一一叫到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接受问话。第一个人就是宋城,他一个人被带了进去,不知道里面的人跟他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宋城是如何回答的,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宋城走了出来,又让李连城进去。 李连城进去的时间比宋城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气质的原因,总之让后面的人等的很是着急,李连城一出来,就开始问宋城,里面的人问了他什么问题,宋城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而已。 公孙离比较快,比宋城快的多,几乎刚进去就出来,公孙离的面部表情比刚才的宋城和李连城都要轻松,这让后面的肖国华有些心里打鼓,实在是不知道里面的人搞些什么名堂。 等肖国华再出来,用于轮到李正了,李正被人领着,七扭八拐的走进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里对面的人有很多,大约有个十来个,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脸上都蒙着黑布。 “姓名?” “周正” “修心境界?” “额,会境” “会境几层?” “二层” “年龄?” “十八” 李正没有告诉里面的人,自己是通境,他只是说自己是会境中人,并且是会境二层,蒙面的黑衣人听到李正报出自己的年龄,纷纷发出惊叹的声音!十八岁的会境二层!会境二层不少!十八岁的会境可就少了!太难得了! 这就是李正不敢报出自己通境的原因!太离奇了些!没人会信!而且自己一旦说出来,不定惹出多少是非。 后面具体又问了李正好多问题,李正也都一一答复,等问到和周通的关系时,李正回复是弟弟,蒙面的给人没有深深追究,而是低头将李正所讲的一一记录下来,大约过了有一个时辰,才让李正出去。 李正刚一出去,里面的蒙面人就开始交头接耳了,都开始分析这五个人的纸面数据,有的还起了争执,发生的这些李正当然不清楚,他被人带到了外面,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周通在外面等的有些心急了,不知道李正被叫去干嘛,现在看到李正出来了,这才踏实下来,等一会要问问李正,里面的人到底问他什么了,怎么这么半天! 第117章 请柬 不出意外,替补人员是李正,裁判一宣布这个结果,其他四个人明显的长出了一口气,纷纷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李正,仿佛李正有多倒霉一样!李正一点也不意外,自己没跟里面的人说实话,按照自己给出的信息,自己肯定是替补。 因为在这五个人里,自己的境界是最低的!会境二层是不够看的!不说自己以前的比赛战绩如何,里面的蒙面人只相信字面数据,李正不在乎,替补就替补,谁说替补就不是人了? 周通一脸的气愤!说他们瞎了眼!不知道商都西区的周一剑吗!根据什么来判断的主力和替补!难道你们没看到我们在豫州选拔赛时的表现吗?都吃了回扣了吧你们! 非要冲进去找人评理!李正拦住了他,说替补也没关系,可能是大伙看自己最年轻,所以给自己安排了个替补吧,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个锻炼啊!哥哥不必着急,我们回家。 李正好不容易才把心情激动的周通给拽回家,把周通气的直骂娘,又气愤李正不知道给自己争取!怎么能任由这帮人摆布!不服大家去擂台试试!谁输了谁就是替补! 以贤弟你的实力,什么豫州五强六强的!通通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也不知道周通对李正哪里来的那么大自信。 李正苦笑的安慰自己的哥哥,正在这时,下人回禀,说豫州官府的人请周老爷去一趟,这件事挺急的,官府的人就在外面等着,请老爷务必现在就跟他们走。 周通不知道怎么回事,豫州官府的找自己有什么事?自己又没犯法!一脸的疑问,问下人,官府的人说没说什么事情?下人回禀说自己不清楚,只是说赶紧让老爷跟着他们去一趟。 周通让下人先过去,自己马上就到,李正问他,哥哥你没犯法吧?官府的人找你干嘛?周通也纳闷呢,说别跟哥哥开玩笑,我能犯什么法,贤弟你在此休息,哥哥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周通一见官府的人,心里更是纳闷了!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官府中人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脸上牛皮哄哄,见人都爱答不理的!恨不得把自己是官这件事写在脸上! 今天自己一出来,官差首先给自己行了个礼,还问自己是不是周家的周通周老爷,周通连忙说自己不敢,问上差找自己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啊? 官差说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商都城的城主老爷派来请您的,来的时候特地嘱咐了,务必让周通周老爷亲自去一趟官府,与您有要事相商。 周通顶着一脑袋问号跟着官差去了官府,官府的老爷对他的态度,更让周通疑惑!周家虽然是修心世家,但是到了自己这一代,已经是日薄西山了!不值得他们对这自己这么客气啊! 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还笑容可掬,明里暗里的跟自己打听自己弟弟的事情,周通这才明白,感情是冲着李正来的!周通也是人精,该说得说,不该说的不说,问话完毕,客客气气的把周通送了回来。 李正在家等着他,见周通回来,李正上前问道:“哥哥,没事吧,好处理吗?用不用小弟我来帮忙?” 周通看着李正,说出来了自己被叫到官府的遭遇和经过,官府的人频频问起你,最可疑的是还问起你有没有家室!清不清白!贤弟你说怪不怪? “哦?还问起我来了?这可真是有点意思,我从来没有和官府打过交道,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对我有兴趣。” “是啊,哥哥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我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算了哥哥,不必去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爱想什么就想什么,咱们问心无愧就好,怕着何来啊?” “也对!天色已晚,我还有没有吃饭,贤弟你陪着哥哥我喝一杯如何?” “好,哥哥请。” 豫州首府商都城,穿过一片最繁华的大街,拐个弯,就能看见三间兽头大门,正中间的这个大门之上,用大书敕造两个大字,刘府。此处正是豫州总督刘润泽的府邸。 刘府的书房内,商都城的城主正在跟刘润泽汇报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周通的弟弟周正今年家中并没有妻室,甚至于说还是童男子呢!身世绝对的清白! “太好了!如此也不算辱没了公主的千金之躯!” “大人,您说什么,下官没听明白。” “没听明白最好,这件事不要说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你最好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听明白了没有!” “下官明白!” 刘润泽摆摆手让他下去,等他一出去,随后又叫进来一个人,将自己写好的一封请柬交给了他,让他去周府请周正少爷,把我亲手写的这封信给他,去吧。 自从豫州选拔赛结束以后,李正在周家可就待不住了,又想出去闯闯!大哉老爷子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出来和自己斗嘴了,李正也省的清净,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周通辞行,正在苦恼之际。 外面来了一封信,好家伙,信上的署名把李正吓了一跳,刘润泽!这不是豫州的总督吗?给自己写信干嘛?这岂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吗?还让自己去刘府一趟?去干嘛? 难道说是商量京都大比的事情吗?豫州五强他都请了?嗯!定是如此!必然是嘱咐我们五个人一番!多亲近亲近,省到时候抓瞎,那时候由他带队入京,他一定是想和我们几个认识认识! 李正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了,心下稳了稳,然后告诉下书之人,请总督大人放心,小子明日必到,说完对着来人行了一礼。来人赶紧回了李正一礼,说自己不敢,请周公子不必客气,没别的事自己先走了,说完急忙的告退了 将下书人送走以后,李正将这件事告诉周通,周通说总督大人请你,会不会跟昨天城主请我有关系啊?这两件事不会是一件事吧?为什么我总感觉的情况有些不对呢? 第118章 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从宫中出来的时间可不短了,她回想起自己的父皇,对着自己语重心长说的那些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自己的兄弟姐们不少,可堪大用的却寥寥无几,唉。 但凡是自己的几个王兄和王弟能够给父王分忧,又何必轮得到自己这个当女儿的出马呢?不在宫中安心的修养,却跑出来抛头露面! 自己是父皇年近六十岁才生下的女儿,如今自己已经双世年华,父皇今年也快八十岁了吧,时光最残忍!自己好想能让父皇再活五百年!可哪里是自己想办?就能办到的?悠悠岁月不饶人,可恨! 就在前段时间,平阳发现了天大的一个秘密,是关于四大高手的!她在观看宫中秘策的时候,发现四大高手在大周立国之时就已经存在了!而且这几个老东西还有点越活越年轻的趋势!真是奇哉怪哉! 聪明的平阳没有声张,而是去找了自己的父皇,向父皇阐述了自己发现的这个秘密,被当今的官家嘲笑了一通,嘲笑她怎么才发现?但是敢跟自己说出来的人,就你平阳一个!哈哈! 年近八十的大周之主,佝偻着自己的身躯,形容枯槁,仿佛随时就会栽倒一般!只有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看起来不像是个老人!随后他将自己这一生关于四大高手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平阳,饶是平阳公主神经粗大,也受不了父王给自己灌输的这些知识。 原来她从自己的父王口中得知了大周立国的秘密!大周立国之时,四大高手就存在!他们宛如从天而降的一般!杀得前朝育英堂的修心者人仰马翻!如果没有四大高手,本国立国都很难!跟别提有这六十多年的和平景象! 大周第一代帝主为了报答四大高手为大周下的汗马功劳,册封他们为护国军事,并享有无数特权!其中一条就是为了他们四个人重建育英堂,而且为了他们四个大周王朝每三年都要举办一次招贤纳武大会! “什么!父王!您说招贤纳武大会,是专门为了他们四个举办的?这怎么可能,不是为了我大周挑选人才的吗?”平阳无比的震惊!她想不到堂堂大周!耗费无数人力物力都要举办的京都大比,居然是为了四个人而已!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且一举办就是六十多年!每届都会从我大周挑选出无数优秀的修心者!也确实为我大周贡献了不少的英才。” “他们四个为什么要举办京都大比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我看不透!这明显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没错,在我还是太子的时候,我也这么想,也曾经琢磨过他们为什么会费力不讨好的为大周办这件事,直到有一次,让我发现了京都大比挑出来一个最优秀的青年修心者,居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就好像这世上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 “无缘无故的消失,从来没有这个人?太怪了!对了,您是怎么发现的啊?别人为什么没发现,他们为什么不说,也不问呢?” “因为消失的那个人,是我年轻时候,未当太子之时最好的朋友!他是我见过修心最快的人!没有之一!而且我们两个在我当太子以前,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等我做了太子,我们两个才渐渐地疏远。” “可是您告诉我的这些,和他们几个的寿命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他们四个是妖怪,吃了您的好朋友?然后就变年轻了?不能吧!” “吃没吃他,我不清楚,但是我只知道从那以后,青锋,明月,重手,琼楼这四个人就没老过!他们总是在自己刚刚显老的时候,莫名奇妙的就会变得年轻一些,尤其是前几年,简直就是返老孩童!” “这世上竟有如此的怪事!孩儿也想让父王返老孩童!让您青春永驻!陪着女儿万万年!” “呵呵,傻孩子!哪里可能会有人能活万万年的,父王即不是神仙,又不是妖怪的,净说些孩子家家的话。” “怎么会是孩子家家的话?您贵为大周之主!下令将那四个人传进宫来,命令他们交出延长寿命的方法,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岂不是您一道圣旨就能行的吗?” “还说不是幼稚的话!大周立国距今已六十多年,已历四代,历代帝王都是傻子不成?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秘密?他们为什么不敢动这四个人?你想过没有!” “这个孩儿但是没有想过,但是他们四个再厉害,还能反了天不成吗?我堂堂大周,还怕他们区区四个修心者?” “傻女儿!你说错了!我们大周还就怕他们四个!他们四个要是想造反,咱们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们四个不当这个大周之主,只是嫌麻烦而已,他们要是想当,随时都可以拿去!” “父王,他们有您说的那么厉害吗?在您的嘴里他们都跟神仙一样了!” “把他们当成神仙,一点也不为过!大周第二代帝主,也是个修心者!而且还有幸拜四大高手之一的琼楼为师,他临终前立下一个祖训!就是大周王室永远也不要惹他们四个!只要有他们四个在,我们就能永做江山,没了他们四个,我们不过是水中浮木,镜花水月的一般!” “那就没有治他们的办法了吗?女儿也想得知他们四个如此长寿的秘诀。好献给父王您!只有您才是女儿我永远的依靠!” 无比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是自己最得宠的孩子!果然就是比其他的兄弟姐妹都更加关心本王的身体安危。 自己何尝不想执掌这锦绣的河山万万年?可光阴似箭,自己已经是老态龙钟了!唉!将自己心中猜测的事情,语气轻柔的对着平阳说道: “他们长寿的秘诀无非就两个原因,其一他们都是修心者,而且境界高深,所以寿命悠长,其二就是和京都大比有关!这个我是可以肯定的!而且后者的关系可能更大!” 第119章 脸红 “既然如此,女儿愿意前去调查这件事情!把这个四个人长寿的秘密,连带着和京都大比的事情查它一个水落日出!” “不可!你不能去!你就在宫中安心的陪着本王吧!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去瞎逛什么?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本王还怎么活?” “哎呀父王!我是大周的堂堂公主,谁敢把我怎么样?凉他们也不会敢拿皇室的人如何!而且我是个女儿家,做这种事情,没人会注意的!” “本王从登基那天,明里暗里就开始派人调查了,但总在最关键的时候,线索就突然断了!所有参与到调查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件事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 “父王放心,孩儿不傻,不会暴露自己的,我会加倍的小心!您就同意我吧,而且我不在京都下手,我在外边的州府着手,应该问题不大的!” 老王实在是禁不住自己女儿的纠缠,况且也是为了自己,只好答应了她,给了她一道空头圣旨,明意上是平阳公主在宫中烦闷,想出来游玩游玩,散散心。实际上是想调查调查京都大比和四大高手的关联。 平阳的第一站就是豫州,得知豫州选拔赛马上就要举行,所以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未来参加京都大比的选手都是一些什么人!找他们其中一个或者两个的了解下修心者的世界。 平阳公主的眼光也够毒辣的,本来她选中的是宋城,但是那个叫周正的表现太抢眼了!而且极为年轻!最最关键的!就是自己看着他不讨厌!所以嘱咐刘润泽,这个周正,自己要了! 身边的侍女看着独自发呆的公主殿下,不知道这个漂亮的不似凡人的女孩心里在想些什么,那天临走的时候,她也听见平阳公主说的那句话了,但是她没有往歪处想,而且一门心思盯着平阳,你没事接触这些修心者干嘛? 接触修心者,一直都是我们育英堂的事,皇室的人从来没有管过这些,而你突然就这些人感兴趣,十分可疑!可又不足以说明什么!自己只好不动声色,暗暗的潜伏着。 我是明月大人派来的,公主殿下知道这件事情吗?应该不知道吧!如果知道的话,她为什么不避讳我?而且当着我的面办所有的事?这段时间我们两个形影不离,她根本没有机会做别的事啊! 李正穿戴整齐,见过了周通,禀明了他自己要去刘府一趟,这回就不坐马车了,自己走着去,哥哥不必担心,阿正一剑在手,龙潭虎穴任我平趟!况且刘大人邀请我估计是商议来年京都大比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危险的活计。 周通知道李正的本事,还是嘱咐他要小心谨慎,不要说错了话,还是要以自己的前途为重!点点头,答应了他,李正辞别了周通,由周家的下人带着,一路来到了刘府。 李正不是当年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了,他去京都,闯塞北,走豫州,临东海,最关键的就是逛扬州!扬州的树木园林李正见的不少,可以说李正的眼皮不算浅,还算是见过一些世面。 可来到刘府,还是让李正吃了一惊,如此规模庞大的府邸,自己在北方还是头一次见到,想来也不奇怪,毕竟是豫州总督的府邸,要是寒酸了,岂不是辱没了堂堂总督的威严? “大人,周少爷到了,就在门外等候,您这会见是不见啊?” “哦?来了?好!快请进来!” “是,大人!” “等一下,你回来!你不要将他请到我这里,将他领到后面花园,就说我一会马上过去,让他等一会,去吧!” “是。” 这个家奴刚刚出去,刘润泽就立马向后院平阳公主住的地方跑去!脚步极为急促,也顾不上自己的仪容仪表了,府里的下人们看着都新鲜,从来也没见自己的老爷如此神态啊。 您可是堂堂的总督大人啊?怎么如此的不顾自己的威仪啊!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值得您如此啊!都不敢看,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 平阳公主和自己的侍女正在屋中闷坐,就听得刘润泽来了,说有要事回禀,请他进来。刘润泽告诉自己,说把周正领来了,就在后面花园,请公主殿下移步后花园。 平阳公主心道,这个刘润泽办事还算稳妥,这么快就领过来了,嘱咐刘润泽和自己的侍女我先去看看这个周正,还是先不要表露我的身份,免得吓到了他。 刘润泽心说果然是心有所属!还恐怕吓到了这个少年郎?公主殿下真是心细如发啊!随后带着两个女人来到了后花园。 迎面就看见花园中亭子里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身材挺拔,肩宽腰细,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一袭的长衫,分外素净!不由得让人叫一声好一个少年! 刘润泽走在当先,一见李正,心里就明白了,怨不得呢!我看着这样精神的少年都爱惜,更何况一些女人呢!唉!颇有些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啊! 李正心里正在纳闷,怎么不见其他人,不是一共豫州五强吗?是我来得早了?想必他们一会就到了吧!唉?这是要把我往哪里去领啊?不领到议事厅,怎么把我领到这后花园了? 难道说是总督大人怕我们紧张,故意的将我们领到此处吗?还真是有心了,李正现在亭子中央,正在胡思乱想,就发觉有人来了,冲着来人一笑,白牙相对。 平阳公主上次见李正是在赛事厅,离得远看不清李正的脸,今天一进后花园就看见了,好白的牙!面前的少年浓眉细目,锐气十足,鼻直口正,精神饱满,怀抱一团英风,修心习武者特有的自信,在这个少年郎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平阳公主不由得暗叫一声好! 侍女发现不对劲,公主殿下还没跟这个少年说话,脸和脖子怎么红了,本来公主殿下得皮肤就白,稍微一红就特别的明显,这可倒好,红透了都!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第120章 带你走 李正看见了领头刘大人还不算出奇,他看见后面的两个人,可大为震惊!她们怎么也出现在此地?按理说刘大人一个人见自己就够了啊?这是什么情况? 豫州选拔赛的时候,他亲眼看见这两个女人从总督大人的马车上下来了!怎么她们也来了?难道说还有别的什么意思?不是商议一年以后进京都大比的事情吗? 其他四个人怎么还不出现,你就算来的再晚,也得有个度吧!再不来!我一个人来算怎么回事?这四个主力也太不像话了!看着刘大人和他身后的三个女人,李正的心思动了起来。 而且李正十分清楚,那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子身份比刘润泽尊贵的多!单看比赛那天,刘润泽对待她的那种态度,就可见一般!这个刘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心里有太多疑问,但是李正城府深,并不多问,而是冲着三个人拱手施礼,深鞠一躬,说道:“请刘大人安,不知今日传小子前来,所为何故啊?” 大周以武立国,尤其是对修心习武者,非常的尊敬,哪怕你是豫州的总督,李正也用不着给他下跪,施礼已毕。李正沉静的看着刘大人,他心里明白后边两个女子的身份尊贵,但是他假装不知道,知道的越多,麻烦也就越多,李正最明白这个道理。 李正心里想的简单,没人给我介绍过那两个女子,我又不认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别给自己添麻烦,先看看这个刘大人叫我来干什么,我再作打算。 刘润泽几步走到李正的面前,双手扶住李正的双臂道:“哈哈!真是我豫州的才俊啊!无论是品相还是武艺,都是上上之选!我豫州果然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好一个少年英才!” 刘润泽如此的热情,是李正想不到的,第一次见这个刘大人时,他顾盼生威,十分的威严肃穆,真有个一州之主的风范!怎么今天对自己如此的和蔼可亲?莫非自己真的长着爱人肉?怪哉。 他那里能够猜得到这是因为后面跟着个平阳公主的原因!刘润泽以为平阳公主看上李正了,所以才会如此的表现,把自己对公主殿下得尊敬,不由自主的也转移到了李正的身上一部分。 平阳公主见李正不卑不亢,自己也不摆什么公主殿下的架子,就好像多年不见的朋友,对着李正也是微微一笑,霎时间将这后花园中的群花都比了下去!竟艳压群芳! 李正点了点头,又把头扭向了刘大人的方向,合着平阳公主一笑倾城的容貌,也没让李正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一秒钟。 平阳缓步移到亭中,侧身坐下,身后的侍女立于平阳的身后,将公主殿下的裙摆收拾整齐,随后也将目光放在李正的身上,她再看公主殿下得脖子时,绯红的印记已经好多了!又恢复了脂白的样子。 李正不说话,也不看平阳,只是看着刘大人,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你叫我来,总不能就为了看看我,夸我两句吧?这么大的一个总督,不能这么贫!总得说出个一二三来。 刘大人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李正摸不着头脑! “周正啊,你在次陪着这位……聊一会,我有点公事要处理一下,实在是公务繁忙!失陪一会,我马上就来!”说完,刘大人扭身走了,就这么走了! 刘大人机灵,人我给你领来了,后边的事就看你自己了,我还在这里陪着就不像话了!我找个借口先走,给你们几个留出空间,省的碍事!我这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李正看着刘大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将我唤来,既不说正事,又不说给自己引荐这两个女子,只是让自己陪着聊一会,我算干嘛的?我陪的着吗我? 本应该就此告辞,可刘润泽走的太快,来不及说,李正没有办法,只好转身看向这个坐在亭中的女人,嘿嘿一笑,无话可说。 “你叫周正吗?” “正是在下。” “过来坐下吧,老是站着多累啊。” “多谢。” “我听说你有个外号,叫周一剑?意思是你对敌只用一剑?” “都是别人瞎起的,浪得虚名的而已。” “盛名之下无虚士,既然有人这样叫你,想必你一定是有自己的长处,不必过于谦虚。” 李正还笑,又不说话了。实在是没的可说,自己还想回家,哪里有这许多的时间陪着你在这里瞎聊瞎侃的?这个刘大人也真是的!为何办出如此不通情理的事情?将自己一个留在这里,多尴尬! 李正正在胡思乱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坐着的这个女人说话了。 “我要走了,豫州我已经待够了。”平阳公主对着李正淡然说道。 “额,走好,祝顺风。”李正还能说什么?你走就走呗!不用跟我说啊也!跟我说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真是莫名其妙。 “你跟我一起走,我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你合适!”平阳公主很会看人!这个周正的目光太清澈了!这个年纪的人,不应该是这种表现!那应该是什么表现呢? 应该是见了异性就把控不住自己的状态!活像个发情的小公猪一般才对!更何况自己也不是普通的异性啊!在自己的面前更应该如此? 自己的容貌不能说倾国倾城!最起码万中无一吧?这个周正怎么回事?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好!我带着你一起上路!我让你装深沉!你就装吧你!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什么就一起走啊?在下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给别人当护卫这种事,我没干过,我也不合适!”李正蒙了,什么乱七八糟!哪跟哪啊!你算老几啊!说话这么横!我就没点自己的事了? 我还要走遍天下,挑战通境高手,好让自己的修心境界更上一层楼!天天陪着女人瞎逛算怎么回事?所以李正婉言相拒,没想到这位根本也不买账! 第121章 通境花瓶 “本…!我说你合适你就合适,这件事不要再讨论了,一会你回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咱们明天就走,往西,去梁州。”说完,不等李正拒绝,平阳也站起来走了。 这个平阳公主在宫中发号施令惯了,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也没人敢违背自己,也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反正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让你跟着,你就得跟着!怎么想,是你的事!怎么说,是我的事! 看着玲珑有致,裙摆摇曳的身影,扭搭扭搭移出后花园的身影,李正心中暗气暗憋!我要是就不跟着你走呢?你还能强迫我不成?我一剑在手!还能受制于人不成!学艺为了什么?不就为了随心所欲吗! 李正拒绝的意思,被侍女看出来了,她心说自己得敲打敲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公主能让你跟着,是你天大的福分!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却敢拒绝! 等平阳公主走出了后花园,侍女却没有跟着她走,而是走到李正的面前,对着李正轻轻的说道:“周公子最好同意,不然这位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你跑了没关系,豫州商都的周家跑不了,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李正猛的看向这个面容冷俏的侍女!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李正压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并不发作,缓缓说道:“你威胁我?” “周公子说的哪里话?这是商议,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会是威胁呢?你的措辞太过严厉了。” “我要是跟着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 侍女对于李正的识时务,非常的满意!果然是俊杰,心思就是活络,这才对嘛!一味的死心眼钻牛角尖,多费事啊!你踏踏实实的同意,这样省的大家都费事。 “跟着我们,本身就是最大的好处!明天早上,刘府门前,我希望能看到你,别迟到,迟到的人,最不能原谅!”侍女说完也走了。 李正自出师以来,手仗利剑,身怀玄功,从未像今天这般憋屈!被两个女子所威胁!竟不能痛快的拒绝!自己要是真的不答应,怕是对周哥哥不利!唉!师父说的对!牵挂越多,自己的羁绊也就越多! 也罢!我就跟着你们走一遭!大不了半路我找个由头脱身,也就是了!两个小女子而已,还能斗得过我吗?想到此处,李正的心气才平稳了一些。 刘润泽又出现了,这回更是笑容可掬,什么也没跟李正说,更没有提来年入京都参加大比的事情,而是聊起了家常,李正无心跟他应对,刘润泽只好将他放出了刘府。 李正回到周家,见到哥哥正在等自己,李正心中一暖,上前施礼。周通连忙问李正,此去可有意外?李正说没什么,就是简单的商量一下明年京都大比的事情,随后就让自己出来了。 “哥哥,我要出去一趟,估计要几个月。” “贤弟,哥哥陪着你吧!” “哥哥,这次不行,这次我不是游山玩水,这次是有任务的。哥哥在家等我几天!” “唉!好吧!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一早。” “这么快!哥哥还没跟你待够呢!这样吧,今晚我给你送行,你陪着哥哥喝几杯,你看可好?” “当然是好!哥哥,还有一件事,大黑马这次我就不带走了,就留在周府吧!哥哥出门用它就行,把它托付给您,我放心。” “嗯嗯,你就放心吧,不会让它掉膘的。” 商都城外,豫州送行的队伍。 刘润泽看着按剑而立,站在平阳公主身后的俊郎少年,心中是又嫉妒,又羡慕!长得好是真的有好处啊!你看眼前这个周正!不就入了公主殿下的青眼了吗?从此怕是平步青云了!真是有造化啊! 唉!老夫我这也就是岁数大了!相貌大不如以前了,这要是放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比你一点也不次!但凡我能年轻十来岁,我也要争取争取!小子!你就庆幸我年纪大了吧!不然这种好事能轮得到你! 刘润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挽留平阳公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反正看的李正都动心了!就好像挽留自己将要出嫁的女儿一般,刘大人是声泪俱下,好不令人感动。 车队刚走出没多远,刘大人立马就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示,仿佛刚才那个撕心裂肺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大手一挥,回城! 平阳公主没把李正真的当护卫,别的不说,护送自己的这十来个人,都是父王的亲卫!以一敌百不在话下,更何况自己的这个侍女来历更大!自己十分的安全。 但是具体把李正放在什么位置,平阳自己的心里恐怕也不太清楚,反正就得带上你!她就像是一个第一次出门购物的小女孩,看见自己喜欢的花啊朵啊的,必须要买下来!而且也有这个实力买下来! 你问我买下来干嘛?你管我干嘛!买下来不用都没关系,我先占着!省的被别人给买去了!那就不美了。 原本是想从李正的身上认识认识民间的修心习武者,从第一次见李正的时候,这个念头都没又动摇过,直到在在刘府见李正第二次,平阳公主可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叫李正来了。 尤其是李正当天的表现,深深的挑起了平阳内心的好胜心!她认为李正是假正经,装深沉!所以对自己的容貌表现的不屑一顾,也就是脑子里的临时起意,带上他!哼! 看着一袭青衫,肋下佩剑,长身玉立,丰神俊郎,气质出尘的李正,平阳大为满意自己那天的决定!天天看着他,吃饭都是香的!就当个花瓶吧!嘻嘻。 把个堂堂豫州五强,剑术无双,一身通境玄功的高手当做花瓶!这种事情也就大周的公主能干的出来!虽说她并不知道。 侍女也很满意李正的表现,是个合格的护卫!话不多,性格沉静,而且长的也好,没有辱没公主殿下的门面!拿得出手! 最让她满意的就是这个周正的实力也很强,在豫州选拔赛的时候,自己就看出来了!拳速惊人!就是不知道比自己怎么样?改天试试他! 第122章 主仆情深 李正最郁闷了!想我堂堂通境!一身玄功!多少英雄豪杰在我手中如同土鸡瓦犬!日夜苦练的修心秘术,就是为了给别人当护卫的吗?还是给女人当护卫! 还是被威胁的!唉!形势比人强!这真是岂有此理!大丈夫焉能够屈居于妇人之下!看来我得想个办法脱身了。李正刚一跟着她们出来,就动起了逃跑的念头。 只知道身侧的这个女子身份尊贵,但是并不知道她到底尊贵在哪里,甚至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人家的侍女一吓唬,自己就跟着来了,这也是关心则乱!李正还真怕他们折腾周家,没柰何,不来又能怎么办? 商都周家是自己长这么大,唯一一个往心里去的地方,尤其是周通,待自己如同亲兄弟一般,更别提还有自己恩师授业的情份在其中,自己要是连周家都不顾及,自己还是个人吗? 一辆宽大的马车里坐着三个人,平阳公主,她的侍女,还有李正。长路漫漫,路途遥远,李正本打算要在车外和那帮侍卫一起骑马而行,白皙女子不同意,说就在车里吧!路上还有事问李正,硬是把他给留在车里了。 他浑身的不自在,皆因为李正天生赤子之心,对待女子之事上,本就是一窍不通,甚至有些木讷,压根也不会讨女人的欢心。 上次和别的女子坐在同一辆车,还是南宫子娇和金环,那次也是没有办法,但凡有一点办法,李正也不能让她们上自己的车!自己又不是老司机,开车很容易翻! 李正盘坐在车厢的一侧,车里空间很大,即便是三个人也不显得拥挤。他闭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暗暗运行自己体内的真气,开始打坐修行。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谁吗?” “不好奇。”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 “不想知道。” “我的名字你也不想知道?” “不想。” 平阳公主有心让这个榆木疙瘩滚下车去,又一想,如果自己这样做了,岂不是随了他的心肠?他正好下车自由了!留人家在车上的是自己,把人家赶下车的又是自己!自己这不是朝令夕改吗? “那你为什么同意做我的护卫啊?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答应?难道你有别的想法?”平阳也学着李正,闭着眼睛,反问着他。 “你!你好不讲理!”李正气的把眼睛睁开了!见平阳也把眼睛闭上,自己这恶毒的眼神,她恐怕是看不见了,只好对着她的侍女怒目而视。 “哦?我如何的不讲理啊?说来听听?”平阳感受到了李正语气中的愤怒,心说你总算还知道生气!心里窃喜!但是脸上依然没有表情,继续闭着眼。 侍女才不在乎李正如刀的目光,怯生生的表情看着李正,然后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横切的动作,意思是你再胡说八道,小心你们周家!威胁的动作落在了李正的眼里,李正愣是把一腔怒火又给压了回去。 “在下是看您二位天生丽质,冰雪聪明,所以对您二位是一见如故,顿生追随之心!倘若不让在下追随二位这仙子一般的人物,在下怕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以至寝食难安!这样总行了吧?” 那个冷艳俏丽的侍女没想到李正还能有这么贫嘴的一面,前几句话还算是人话,最后一句,这样总行了吧,说的那么不情不愿,把李正委屈的够呛。 侍女不顾公主殿下在旁,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拿手捂着自己的嘴,却怎么也憋不住自己的笑声。平阳公主也没想到李正会这样说,她也憋不住了,笑的花枝招展,前仰后合! 若是普通的男子,此刻见到两位如此美丽的女人笑的如此娇艳,怕是会立刻心神失守,欲罢不能!可李正没有,还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紧抿着的嘴角显示了主人并不开心。 “呵呵!我叫平阳,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叫做雪梅,我们是从京都出来的,想去游历游历我大周的大好河山,下一站我们去梁州兴元府。” 侍女见公主殿下对着李正和盘托出,当下板着脸,严肃的对着李正说道:“这就是我大周最尊贵的平阳公主殿下,你还不赶快参见,更待何时?” 李正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子身份尊贵,但是可没敢往公主那一层上去想!难怪连豫州总督刘润泽都对她恭敬有加!这就不奇怪了!看来这个侍女确实有资格威胁自己,人家没有吹牛,确实有实力让周家不好过! 可如今的李正也今非昔比了,别说冀州那个偷鸡摸狗的土孩子,就是一年前,还没晋入通境的李正,没接触过大哉经灵以前,听到公主这两个字心里也犯虚!少不得也要当场跪下,参拜一番! 现在他可不虚!公主怎么了?我也没吃你的喝你的,皇室又能如何呢?惹急了我!我让你们看看李正的长剑是否锋利!而且这不是在京都,也不是在皇宫!就凭这几个人,还不足让我如此的畏惧你。 李正连身都没起,还是盘腿坐着的姿势,遥遥用手作了个揖,口尊公主殿下在上,小子周正,恭祝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罢,李正又把眼睛闭上了。 侍女见他如此做派,有些生气,指着李正,你见了公主殿下,居然敢不下跪!岂有此理!周正!你活腻歪了吗? “无妨,他不想拜就不拜,这件事也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他,再说这不是宫中,不需要那么多的规矩,还有你,也不必把我当成公主,雪梅,你就叫我平阳就好。” “雪梅不敢,雪梅永远都是奴婢!您永远都是我的主人!” “雪梅你快起来,过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雪梅几步跪爬着来到平阳公主的身边,平阳公主顺势搂住了她,好一副主仆情深啊!让人好不感动。 李正不管他们二人的主仆情深,不合时宜的开口问道:“公主殿下,天到正午,咱们该用饭了。” “哦哦哦,停车,开饭。” 第123章 我会唱歌 虽然说是微服私访类的性质,平阳并没有摆公主殿下的排场,也没有那么后勤多人员跟随,但是他们一路上好几辆马车,大部分拉的都是吃的用的,比李正自己出来带的东西可多! 平阳公主又是极为爱干净的人,光是各种衣服就带了不少,更别提比衣物还要重要的饮食,在这荒郊野外,吃的也不能算差,一般的人家你也比不了她现在的吃的精细。 李正对于饮食上并不是很看重,能吃饱就行,吃饭这件事,最不重要!跟谁吃,最重要!比如和自己脾气相投之人,吃饭喝酒就是快乐之源,和脾气秉性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就成受罪了。 雪梅伺候平阳吃饭的过程极为仔细和周到,让李正不由得大开眼界,心说怨不得都想投胎到皇室,连吃个饭都这么矫情,那要是上厕所呢?也有人给他们擦屁股吗?李正脑袋顶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心问问雪梅,你的公主殿下方便的时候你难道也跟着吗?怎么样伺候她呢?又一想,自己要是问了,恐怕这个叫雪梅的侍女会弄死自己,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侍卫们独自在一旁吃饭,他们的头领叫做王源,听说王源的父亲是京都中的大官,这一行十几个侍卫,家中也都是非富即贵的豪门子弟!皆因为有资格进宫当差的,第一关就是出身,身不正的,你连入选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选这帮人当差呢?因为这帮人对皇室的忠诚度最高!他们的家族和皇室是利益共同体!比如在这个情况下,假如有人想对平阳公主不利,这帮人肯定会拼死作战!他们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王源看着李正盘在平阳公主的身边,陪着这位金枝玉叶吃饭,心里嫉妒极了!这个人什么来头啊!为什么能离着公主殿下那么近!我一个一等侍卫都没有这个机会!他的出身有我好吗?家族有我显赫吗?他凭的是什么? 将自己手里的刀柄捏的都出汗了?仿佛刀柄是李正一般,只有把李正当成刀柄捏在手里,才能让他痛快!不这样,不足以宣泄自己心中的嫉妒之情! 嫉妒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忘记尊卑的。王源就是如此,他要教训教训李正!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会让公主殿下如此的看重他!不止是他一个人这样想,几乎所有跟着来的侍卫都这样想! 甚至还有人开始挑拨离间,说王哥,你看陪着公主殿下得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头啊?还有王哥你的身份高贵吗?不过就是一张面皮长的像样点罢了!何德何能敢陪在公主的身边!您教训一下他! 俗话说得好,富家子弟多骄,贵家子弟多傲!这帮侍卫平时就眼高于顶,谁都看不起,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就是在京都也都是飞扬跋扈的主儿!怎么会把李正这么一个来历不清,根脚不明的家伙放在眼里? 平阳吃完以后,还要漱口净面,李正也跟着享福,气的雪梅直拿白眼蹬他!李正不管那个,假装看不见,依旧我行我素,你们要是觉得我烦,把我赶走就是了!省的在你们面前碍眼。 王源假装过来向平阳汇报一下接下来的路程,正好走到李正的跟前,单膝跪地,冲着平阳公主说话。李正闭着眼睛不看他,在那里盘腿坐着,闭目养神。 李正不搭理他,他可要教训李正!怎么教训他?无非就是在公主的面前显显自己的武艺,打击打击李正!看李正腰里带着剑,想必是会两下子!不如自己跟公主殿下请示一下,以饭后娱乐为借口,和李正比试比试,踩踩这个李正的颜面! “公主殿下,您用餐已毕,想必是有些无聊吧?下官倒有个提议,想请公主殿下批准。” “哦?但讲无妨。” “下官看这位少年肋下佩剑,想必是剑道高手,下官自幼会练几手刀,我和这位剑道高手舞一舞刀剑,在您的面前走上这么三招两合,也不论输赢,就是单纯的玩耍而已,作为您的餐后娱乐,您看如何啊?” 王源这话一说出来,平阳公主可为难了,她知道周正是豫州五强,实力不俗,但是这个一等侍卫长王源,可是从育英堂出来的!修心境界很高!武艺也很好! 为什么不派别人出来,而是派他带队呢?肯定是他的武艺超群!自己是了解自己父皇的,父皇将他派来保护自己,是有道理的! 这个周正行吗?我本来就没打算让这个周正保护我,就是看他桀骜不驯,爱装深沉,对我爱答不理,才把他给带来的,现如今王源要和他比试比试,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说他有周一剑的美名,但王源毕竟是高手中的高手,周正如果被他所伤,那多可惜啊?也不知道这个平阳公主心里在可惜什么。唉,平阳公主正在为难之际,雪梅说话了。 雪梅刚才就看李正不顺眼了!这个家伙实在是没有规矩!公主殿下把你带出来是你天大的荣幸!你居然一点也不懂得珍惜!我行我素的样子,让人十分讨厌!我又不好出手教训与你,正好!这个王源忍不住了! 我不如顺水推舟,央求公主答应这个王源,也正好看看周正的本事!都说你是周一剑,我没见到!王源我了解,是我们育英堂出来的!武艺相当的好!用他来试你,最好不过了! “殿下,我看这件事情可行,他们二人都是您身边的护卫,您就当考教考教他们的武艺了,您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将来委派他们任务,岂不是量才而派吗?” 平阳听到雪梅的话,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而是扭头看向李正,见李正还在闭着眼睛,于是开口说道:“别装睡了,你怎么想啊?” “啊?哦哦哦!还是别了吧!刀剑无眼,受了伤可就不好了,咱们还是别比了!娱乐也没有拿刀剑娱乐的啊!你们要是实在闷得慌,闲不住,这样吧!我从小会唱歌,嗓子很好,我给你们唱一段吧?” 第124章 行不行 可把李正给恶心的够呛!你好好干你的侍卫不好吗?吃饱了没?吃饱了的话就歇会儿,一会还要赶路呢!留着点精力不好吗?如果碰见个土匪或者是拦路抢劫的,还指望着你们这帮带刀侍卫出力呢! 闲着没事招惹我干嘛啊?我是陪着你们公主殿下出来游山玩水的!不是来打打杀杀的!动不动就拿刀动剑的,这成何体统啊?我李正可不是那种暴力的人!有辱斯文!嘴上说是不分输赢,玩耍玩耍,真急了眼!谁控制得住? 再说了,你配跟我动手吗?扬州城盐帮的白贵如果不是通境之人的话,我都懒得出手,豫州选拔赛实在是没有办法,恩师让我参加的!目的是会一会四大高手,那才是我李正该干的事! 气的李正都开始胡说八道了,连自己会唱歌的事都说出来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点着这个侍卫的鼻子尖,告诉他不配跟自己动手吧?有点伤人了那就。 王源听了更不了乐意!你还会唱歌?那算什么本事?好男儿当佩吴钩!亏你腰里还带着剑!真给你这把剑丢人!你也配在公主殿下的左右?干脆去当个伶人吧!懦夫! 雪梅见李正不愿出头,心中暗骂李正狡猾,这个李正年纪虽小,却不是没有头脑之辈,看来没有好处,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我得想个办法让他出手!于是雪梅又开口了。 “公主殿下,看来这二位还需要个彩头啊,您倒是出个彩头,让这二位争夺一番,一来是图个吉利,二来也好给这二位一番激励啊!” “嗯,也好!此言甚妥,周正,唱歌的事以再说,我这里有一块玉佩,你二人也不必动刀剑,只需角力即可!谁赢了,这块玉佩就归谁,你看可好吗?” “公主殿下,在下不喜欢玉,您给这位大人就行了,在下粗人一个,不懂得欣赏,怕是糟践了,所以我不要。” 平阳一愣,半天没缓过神来,这叫什么回答?什么时候本公主的赏赐这么不值钱了?往常大家都争的头破血流,现在居然有人往外推!好你个周正!你也太混蛋了! “周正!” “在。” “你就说你行不行吧!” “额,我行!” 这个时候怎么能说不行?真男人,不行都行!更何况李正是真的行!平阳一出口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得体,但是也顾不上了,谁让这个周正太气人! 李正看她着急了,自己也实在不好推脱,只好答应了下来,就当陪他们玩了。无奈,由盘腿的姿势站了起来,走到王源的面前,拱手施礼,说还请赐教。 王源说既然公主殿下不让我们舞刀弄剑,只让我们角力,那我们二人就角力一番,赢了的人,接受公主殿下得赏赐!你看如何?李正说好。 所有的侍卫都围过来了,都等着看王哥给这个小子一个教训!不是比武吗?怎么二人都不动兵刃啊?还把兵刃都放下了?有人告诉他二人要角力!公主殿下不让动兵刃。 原来如此!这小子绝对比不过王哥!王哥是咱们这里出了名的有力气!一会就看这小子吃大亏吧!哈哈。 大周王朝以武立国,角力这种游戏,不管是民间还是达官贵人,都非常的熟悉,甚至还有以此为生的角力手!这种游戏十分考验人的膂力,当然智力也占其中的一部分。 不同于拳脚兵刃,角力双方只能用手和脚将对方摔倒或者绊倒,不可以用拳和掌击打对方,所以只要不是实力差距太大的两个人,一般很少出现伤亡。 王源是此道高手,闲着没事的时候,经常和侍卫们角力玩耍,经验十分丰富,从来没我在人能在他的手下走过三个回合,膂力非寻常之人可比。 李正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力气,自从御果园逃出生天,流落到京都,千斤的货车自己一个胳膊不费力就能抬起来,而且还不知道累。不然也不可能从马匪的手里跑掉。 王源收拾李正的心切,抢步上来就将李正的肩膀和腰给搂住了!心里想的是,就你这么个小瘦子,我一使劲就得把你给摔出去!摔你个鼻青脸肿!我看公主殿下还爱不爱看你!我让你小子靠脸混饭吃!你混个屁! 蒙的一使劲没拽动!哎?怎么回事?好像在拔一棵大树!为何如此的费力!这小子看着瘦瘦的,怎么这么难搞?! 王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李正动也不动,还是站在原地,任由王源推拉环抱,不管你如何风高浪急,我自闲庭信步。李正的脚下就如同生了根一般!王源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不把李正摔一下,他以后的威信何在! 摔不动你是吧?好!我打你个王八蛋!我让你脚下生根!王源抬手照着李正的小腹就抓!这要是被抓上,李正可有断子绝孙之忧!这招可太损了!连带着侍卫队的人都看不下去,哎呦,王哥这可有点过分! 雪梅和平阳公主也都发现了王源的动作有些不太合适,这哪里是角力?分明是接头斗殴嘛!两个女人不由得心中一惊。尤其是平阳,惊吓中还带着一丝愤怒! 李正经历的战斗大大小小得有个十来场,战斗经验十分丰富!这点把戏还治不住他!比王源损的人多了去了!那也没把李正怎么样!就凭一个小小的王源,你还想让我阴沟里翻船不成? 李正随手一拍,拍掉了偷袭自己小腹的手,随后又是一捏,将王源抓在自己的手中!按着李正以往的脾气,敢偷袭我得要害?轮起来摔死就完了!不跟他多废话! 可现在不行,第一:李正毕竟是个通境之人,心胸较以往宽阔了许多,跟一个小小的侍卫长犯不着动这么大的肝火,而且他还是平阳公主的人,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真把他摔死,怕是不好交代。 第二:李正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把这个人摔死,剩下的侍卫就会服我吗?不会的!会把我当成仇人!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我不干。 第125章 不要脸 王源围在李正的身上转了一大圈,又平稳的落在了地上!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腾空而起,又被人家当成个木偶一般,拿着自己玩耍了一番!自己在人家的手里,好像一个孩童一般! 也真给自己面子啊!这要是把自己抡起来,往地上一摔!自己焉还能有命在?这个小子也就是不想要我的命啊!想想就后怕!我以为我的力气就不小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狠的角色!他到底怎么练的!? 看来公主殿下让这个少年陪在左右,是有道理的!可恨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将人家当做了普通人,甚至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子!真是瞎了自己的眼! 王源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了李正的本领,而且还给自己留了很大的脸,自然是没脸再要公主殿下的玉佩,低着头,走到平阳公主的面前说道:“殿下,属下无能,这位小兄弟力能扛鼎!非常人所能胜之!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王源主动认输的态度不仅让李正刮目相看,也让他手下的兄弟们折服不已,如果一味的胡搅蛮缠,蛮不讲理,别人反而不会服他!敢作敢当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让人看不起。 李正笑到:“哪里哪里,自己除了这一身的蠢力气,其他的一无是处,若是比修心习武之功,自己怕很难是这位大人的对手。”李正也很机灵,互吹呗! 平阳公主见李正赢了,又把玉佩收回去了,彩头的事情不提了!你不是不喜欢玉吗?给你也是糟践!你又不识货!还是别给你了!让你没事装蒜玩儿! 李正假装没看见,反正自己也不是为了一块破玉而出手的,你爱给给,不爱给拉倒。我就当是吃完饭消消食呗!不算吃亏!再好的玉又能怎么样?麒麟朱玉好不好?我还吃过呢!我跟谁说了? 李正悠哉悠哉的走到自己刚才做的位置,将自己的长剑重新插回自己腰间的牛皮套内,好像什么都没什么发生,又闭眼了。 “臭小子!刚才那个女娃手里那块玉有点来头,你要过来!我看看是不是记忆中的那种石头!快点啊!”好久没说话的大哉在李正的心头突然开始窜出这么几句。 “什么跟什么啊?你说的是平阳公主刚才拿出来的那块玉吗?” “我不知道什么平阳不平阳的!就是那块紫色的石头!那个长的白白的女娃又把它收回去了!你现在跟她要过来!” “有什么用啊?不要行不行?刚才我装犊子没要,现在再去要,我都孙子啊我,我不要!” “你不要是吧?好!你别后悔!别说老爷子我没提醒你!落在别人的手里,后悔去吧你就!” “你跟我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对咱们有什么用,具体有什么好处?我就去要!不然打死我也不去,太寒碜了!您是了解我的,我是个要脸面的人!” “老夫觉得很像是修真界的灵石!这个资源匮乏的天地,怎么会有灵石的?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如果弄懂了灵石来自哪里,通过什么途径来的?怎么去修真界这件事,还难吗?而且开启传送门,一般都需要灵石的!” 刚刚盘腿坐下的李正,猛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平阳公主的面前,噗通一下双膝跪倒,神情肃穆,对着平阳公主说道:“刚才是在下赢了,还请您赐下宝玉,才不失您的金口玉言啊!” 李正的这个动作可太突兀了!跟刚才的反差也太大了,雪梅看着李正说不出话,心里快速的运算起来!这个周正在搞什么名堂! 平阳吓了一跳,又蒙了!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怎么突然就转变了?刚才不是还拽拽的吗?恨不得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为何变的如此之快?居然给自己跪下了! 第一次告诉你我的公主身份你都没有下跪,这次为何给我跪下,不顾你男儿的尊严了吗?究竟是什么样的诱惑,会让你连尊严都不顾了?想要玉?哼!怕你是要费些功夫了! 你越是想要,我越是不给!我要你求我?求我我也不给!我让你装蒜玩儿!明明想要,非得装大尾巴狼!我好好治治你!想到这里,平阳公主可算逮到机会了?她正了正自己的身子,拿出自己公主殿下的派头,正襟危坐! 李正也是失策!他一听大哉说那块宝玉好像是灵石,而且是打开通往修真界传送门的关键,李正不要脸的劲又来了!男儿膝下有黄金?狗屁!通境高手的尊严?顾不上了!他才不信这一套!什么黄金和尊严能够比得上灵石! “你不是不喜欢玉吗?给你也是糟践。” “我又喜欢了,别人的东西我不喜欢,可天生丽质的公主殿下对这块玉夜熏陶,想必它早已不是凡物,我就是冲您,我也得喜欢啊。” “你不是不识货吗?” “我识货,想我大周!堂堂万里国土!天材地宝无数!能佩的上公主的宝玉,绝不是凡品!敢进贡!肯定都是万中无一的宝贝!我就是再傻,也得知道这个啊!” “给你不就糟践了吗?” “不糟践,不糟践!我每天随身携带,日夜把玩,绝不辱没了这块宝玉!肯定将它视为我得心头好!您就给我吧!” “不给。” “您说话不算数!这可有辱您公主的身份!您不是金口玉言的嘛?还带反悔的?” “对,我现在后悔了。” 李正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这算什么啊!人家给,自己不要!人家不给,自己跪在人家的面前苦苦哀求,人家还不给了!贱不贱啊! 李正在心里开始埋怨大哉老爷子:您说您也真是的!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干的这件什么事啊!您看着我一个大男人跪在人家的面前,您觉得好看是吗? “冰雪聪明,天生丽质,风华绝代的公主殿下,我看要不咱们还是再商量商量吧!” “这件事情不要再讨论了,大家休息够了没有?如果休息好了,出发!”平阳公主如藕似的玉臂一挥,颇有些指点江山的豪气! 第126章 在下愚钝 好话说尽九千六!你还不给是吧!气的李正直起腰来,自己的手向下一沉,摸到了自己肋下的佩剑!心中一动!李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干脆点!一不做二不休!我宰了这十几个人!抢了灵石!不就行了?自己有这个信心!绝对做的干干净净,不**何的蛛丝马迹!又一想,不成!我杀了这十几个人,豫州的总督刘润泽我也要杀掉吗? 难道所有知道我跟着平阳公主这件事的人,都得杀死?那我得杀多少啊!唉!杀这十几个人简单,杀光所有的知情者难。李正刚起的杀心,又蔫下去了,这终究是下下策! 且不说我还没有会飞的本事,就是会飞!杀了一国的公主,恐怕这天下也容我不得!唉!李正啊李正!你也太难了!也罢,事情兴许还有转机,我不免先对这个公主虚伪一番,待将灵石骗到手中,再脱身不迟! 想到此处,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埋怨了大哉老东西一通!将自己变换了一个觉得还算看得过去的笑脸,贱兮兮的冲着平阳和雪梅贴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痴汉。 李正就是那种典型的,为达心中目的不要脸的人,软的不行,我来硬的!硬的不行,我再试试软的!总之必须要将自己的目的达到!不然如何能有他的今天? 真以为从御果园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物,会顾及那些虚的?可笑!只有实力才是永恒的!什么面子里子的,都是扯淡! 自从商都城出来以后,就没见这个周正笑过,如今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笑容可掬,一笑就是两排白牙,春光又灿烂的持剑少年,平阳公主很是满意!不怕你没弱点!有弱点就好办!我就有办法治你! 雪梅在我身边看得太紧!我如何不知她是育英堂的人?如果她老是在我的身边监视,我什么事都办不成,就连跟这个周正单独说几句话,问他些事情,都要防备着雪梅!不过现在好了,有了这个周正,我就有办法打开突破口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绝不能将玉给他,给了他,他就飞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雪梅?所以绝不能松手!我得吊着他!这一路上,我就发现他这么一个弱点,再不利用起来,怕是这次出来,会无功而返。 “公主殿下,咱们去梁州干什么啊?” “我这次出来是游历我大周的锦绣河山的,也为了拜访拜访我以前的好朋友,梁州兴元府有我一个特别要好的旧故交,她就是辞官回乡景大人的孙女,叫做景茹,我二人在京都时,几乎形影不离,几年前,她跟随家族回到了老家兴庆府,我想她了,想去看看她。” “她漂亮吗?” “当然漂亮了!能跟本公主做朋友的,能错的了吗?而且她还是修心者,听说最近还入了一个修心门派,叫做天鹰门。想必是极有意思的事情,等到了兴元府,我要好好的和她叙谈叙谈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雪梅虽然也诧异于这个周正的态度转变之快,随后就释然了!也对!人世间又有谁能够抵挡得了财物的诱惑呢?比如这个周正,一开始高傲的像个迎风而立的松柏,仿佛不管你吹什么风都不能使他弯腰。 现如今呢?公主殿下只是拿出一块普通的玉石,就将这个高傲的周正调教的如同跟了她多年的奴才一般!你看他那副嘴脸!一个劲的讨好,冲着公主一笑,眼睛都眯到一起去了!够多么样的穷啊你!才能为了一块玉这样虐待自己! 侍卫们从一开始不服李正!所有人对他很是敌视,和王源比试了角力过后,李正并没有给王源一个难堪,而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即没有使自己犯众怒,也没有使王源难做。所以现场众侍卫看待李正,也都顺眼了许多。 车队重新上路,李正依旧和平阳公主还有雪梅坐在一辆车上,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李正的态度,从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变成了现在这个贴心的小棉袄,时时刻刻的盯着平阳公主荷包里的那块紫色灵石。 眼前来到一片宽阔的水面,水声如吼,十分湍急。侍卫前去找人打探,问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洛水,经过了几天的路程,居然这么快就能到达洛水,看来大家的脚程都不算慢。 平阳公主看着车外滔滔的洛水,心里定下了主意,是时候和周正摊牌了!不过摊牌之前要将雪梅支开,自己想个主意,安排她去做些耽搁时间的活计,自己也好做自己的事情。 “雪梅,你看这个天气是不是有点太热了,虽说刚过炎夏,却还是如此令人蒸腾,我身上有些不舒服。” “殿下,前面有一条宽阔的河水,我去一些来,给您烧开,您痛快的洗个澡,想必会舒适许多,您看好吗?” “也好,你去吧,不过烧好水以后要找一处隐蔽之所,你可明白?” “雪梅明白,我一会就吩咐他们讲车辆团团围起来,然后让众侍卫分散包围此地,公主尽管放心!” “你多打一些,咱们两个都洗一洗,我记得你也是极爱干净的。” “多谢公主殿下,奴婢这就去。” 平阳公主将自己的贴身侍女支走后,又将周正叫了进来,看着周正对自己如此的恭敬,心中不由得开心了许多!越看周正越觉得满意,你也有今天! 嗯?不对!你对我恭敬不是应该的吗?我为何要开心?自记事以来,还没有哪个男人敢对自己前倨后恭的!我为何会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如此的在乎呢?平阳啊平阳!枉你还是堂堂的公主!不可忘记自己此次出宫的目的啊! “周正,我是平阳公主。” “知道,您说过了。” “那你知道我不好好的在宫中休养,而跑出来四处游历,所谓何事?你明白吗?” “明白。” “哦?说说!” “为了看我大周的锦绣江山呗!” “此为其一,还有其二呢?” “在下愚钝,请公主明示。” 第127章 我有理 “你是怎么看修心者的?或者说,你是怎么看待我大周的修心者。” “在下就是修心者,我觉得很好啊,对我大周也很好,而且尤其是对我大周皇室,更是忠心耿耿!” “是我对我大周皇室忠诚呢?还是对育英堂忠诚?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李正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大周皇室和育英堂不是一个意思吗?忠于大周皇族,和忠于育英堂,还能有区别?李正不傻!考验自己站位的时候到了!随即表态! “额,都忠诚!别人我不知道,我周正对大周皇室绝对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如果公主殿下能将宝玉赏赐给我,我想我会更忠诚!” “好!既然你说到了宝玉!那我答应你!将它赏赐给你,本公主绝不食言?可不能是现在这个时候!” “什么时候?” “我要你为我做事!无条件的服从我!我自然会将宝玉赏赐给你。” 平阳公主说完以后,淡定的看着李正,也不着急,仿佛胜券在握一般!她心里算准了!我吃定你了! 李正有心拔出剑来捅她一剑,然后抢了灵石就跑,太他妈欺负人了!不仅要为你做事,还要无条件!你也太会算计了! “答应她!只要得到灵石!我们就有了开启传送门的钥匙!这是最关键的事!如果有可能的话,问问她,这种灵石她是从哪里得来的!”大哉严肃的冲着李正喊到。 李正的嘴角抽了又抽,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口尊公主殿下:“在下周正,从今以后,唯平阳公主一个人的命令是从,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她让我撵狗,我绝不骂鸡!周正这一百多斤,但凭她老人家驱使!” “滑头!我既不会让你撵狗,也不会让你骂鸡!你只要好好给我做事就行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贫嘴的话!现在你给我出去看看,雪梅在干什么?然后马上回来向我报告!” “得令!”李正如同一只得了命令的猎犬一般,窜出了平阳公主的车辕,奔向了雪梅的方向,滑稽的样子,不由得让平阳捂嘴偷笑。 让李正去看看雪梅的情况,一是试探一下他的听话程度,二是看看雪梅究竟在干什么?等李正回来,平阳公主再根据实际情况,再给李正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雪梅也是个修心高手,可她要是和李正比,那就差远了!李正想要监视她看看她的行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要不被雪梅发现,那就更简单了。 不多一时,李正就回来了,屁颠屁颠的跑到平阳公主的面前,说雪梅正在拉着几个人,在河边打水,又让一帮人去捡柴了。雪梅在这中间还去了一趟茅房,由于男女有别,我就没跟着,您看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嗯,你做的很好!以后就是本公主的眼线,小伙子,好好干!有你的好处!” “公主,您别光动嘴,您倒是把好处拿出来啊,也让小的看看,见识见识您的手段大方。” “这次就免了,往后还得看你的表现!表现的好,本公主可不是吝啬的人。” 好嘛!合着你光会动嘴了!白白的指使我!岂有此理!看我将灵石得到手以后如何的对待你!你给我等着! 李正的心理活动,平阳公主当然猜不出来,她又不是神仙,怎么能够得知别人的心思呢?话又说回来,也怪李正的演技太好,实在是让人看着可信! “以后雪梅有什么异常的变化,你就告诉我,不管是她做了什么,只要你觉得可疑,就有向我汇报的权利,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李正和平阳公主的谈话刚刚结束,外面就传来了雪梅的声音:“殿下,水烧好了,您可以准备下,我伺候您洗澡,只不过没有看到周正,他是不是在您这里啊?”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好,周正确实在我这里,我让他给咱们戒备?你我二人一块洗洗。” 平阳公主给李正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等着,随手就把灵石藏在了一个角落,然后把雪梅叫了进来,说你也准备下,咱俩一块洗,有周正在,不用怕。 雪梅心说,我谁也不怕,就怕他!这个人面带正气,看似清冷,谁知道他肚子里有什么花花肠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是他,也该防备着点! 平阳公主告诉她不必多心,自己不会看错人的,这个周正不是那种小偷小摸的人!我们大可以信任他。 李正听说平阳公主要洗澡,可把他给高兴坏了!太好了!你既然要洗澡,那你必然会脱衣服,你既然脱衣服,那我偷走灵石,岂不是易如反掌?等你发现以后,又能如何? 我就一口咬定我没看见,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将我赶走,到那时才算是遂了我的心肠!嗯!就是这个主意!李正年幼时偷鸡摸狗的贼性又犯了! 几辆马车团团的围在一处,将一块空地保护起来,众侍卫有用带来的帷帐将马车也包裹起来,然后退到十几丈外,脸冲外,警戒着四周。 李正单独留在了众侍卫形成的圈内,说自己是公主派来监督大伙的!看看你们的脸冲哪边?如果胆敢向车圈的方向转一下头,我有权利将他就地正法!李正转悠了几圈,假装吓唬了吓唬几个身姿不正的侍卫,然后就不出声了。 一个敢于扭头的也没有,甚至后背瘙痒都不敢去挠,就怕自己有瓜田李下的嫌疑,李正见大家都很自觉,他可顾不上许多了!此时公主和雪梅想必已经开始洗上了,我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李正偷偷摸摸的掀开帷帐,钻进了车圈之内,听见了两个女人的笑声,李正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只是为了灵石!绝无办点邪心! 而且是为了我自己的灵石!因为这个平阳本来就答应给我了,是她自己要后悔的!原本属于我得东西,她强取了去!我现在拿回来,我有什么错?我有理,我怕谁! 第128章 登徒子 好一个李正,好一个通境!脚步是真的轻!哪怕雪梅如此的高手也没发现李正!主仆二人还是谈笑着,浑然没有发觉李正的到来,李正躲在车下,偷偷的观察着二人的衣物在何处,正在搜索之际。 突然!让李正这个小处男的鼻血差点没给喷出来?只见两个浑身全裸的女人,就站在离自己的不远处!因为没有特别大的木桶,两个人俱都站在地上,一个皮肤紧致,浑身健美的女子在给另一个浑身晶圆玉润而又高挑的白皙女子擦背!(此处省略一千来字) 一边擦,还一边娇笑!好一派风情月景!好一处妖娆妩媚之乡!直把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李正给冲击的够呛!世人皆知巫山之会,云雨之欢!全都是下品!哪里知道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来的更为刺激? 李正猛的扭头不看!罪过!都是些红粉骷髅!与我何用?可得大自由?不能!还是找灵石要紧!想到此处,李正的目光又开始搜索起来,扫来扫去,终于在对面的一辆马车之上,发现了二人的衣物。 李正蹑手蹑脚的退后,然后慢慢的向着对面爬过去,爬到近处,偷摸站起身形,开始摸索平阳公主的衣物,摸来摸去,居然没有!我明明记得她放在自己的腰间荷包了啊!为何搜寻不到? 怪了!难道在这个雪梅的身上?又开始在雪梅的衣物之上开始摸索,还是没有!妈的!藏哪里了?你们总不能连洗澡也贴身带着吧!防我跟防贼一样?!有点过分了啊! 李正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虽然无可奈何,也只好退了出去,此地不宜久留,真要是被人家发现,自己怕是百口莫辩!偷看大周皇族的平阳公主洗澡!这事要是传出去,乐子可就大了! 慢慢的退了出去,发现众侍卫还是自己走时候的那个样子,心中不由得暗道侥幸!总算是全身而退,好家伙!这种事比闯龙潭虎穴都要来的刺激!就算是李正这个通境高手,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虽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干,自己小的时候被村里的大哥哥们带着去偷看过外村的寡妇洗澡,但是那个时候自己还小,懂个屁!而且大哥哥们一个个自顾自的看,压根也不管李正看没看见,所以那次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 现在的李正可是长成了的少年!不是狗屁不懂的雏儿了!男男女女这里边的事,多多少少的懂一些!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李正顿时变的脸红起来。 雪梅虽然面容清冷,但是身材火辣啊!而且十分健美!一看就是修心习武之人!没想到修心习武的女子,身材会这么好!李正可没想到!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平阳公主! 那可是金枝玉叶!自幼娇生惯养不提,多少人伺候着啊!每日里在宫中就是那样的养尊处优!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把个一身的肌肤养得如同羊脂一般!白里透光!李正如何忘却得了? 平阳公主和雪梅擦洗完毕,雪梅去拿衣服,伺候公主殿下穿衣服,她刚一拿起二人的衣物,顿时火冒三丈!肯定有人来过!自己脱衣服的时候,不是这样放的! 雪梅是个细心的女子,自己每次洗澡的时候,放衣服的方式都是一样的!只要是有人动过,自己肯定能发现!就算是你恢复原位,也骗不过雪梅! 雪梅要是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她也不配被四大高手之一的明月看上,送到平阳公主的身边,来当监视平阳公主的眼线!真以为平阳公主是好相与的? 雪梅不敢声张!如果是自己被人偷看!自己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一定要把这个**给抓出来!给自己一个说法!事后还要这个王八蛋给大卸八块,最不济也要抠出他的双眼!然后阉了他! 可是还有平阳公主呢!她怎么办?把事情闹大,岂不是不可收场?公主殿下得清白之名最重要!不可大肆宣扬!还是先不要将此事挑明!所以假装不知道,而是默默地伺候平阳公主穿衣服。 平阳公主也发现了!她发现的原因更为可笑!原因是她腰里荷包的位置有所变化!自己在洗澡之前,将荷包里的灵石偷偷的藏了起来,为的就是防备某些修心高手趁着自己洗澡的空档,偷走这个东西。荷包的边缘有被动过的痕迹,这可骗不了自幼就在宫中长大,灵心慧智的平阳公主! 自己心中就琢磨着你会来!果不其然!还真来了!你以为你来了,别人就不知道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想神不知,除非心别动! 你留下的蛛丝马迹可瞒不住有心之人!想到自己的身体可能被偷看了,雪白的肌肤又变得通红起来,所幸是刚刚洗完澡,本身就红,没被雪梅发现。 雪梅用屁股都能想明白是谁来过,除了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周正,还能有谁!必然是他!也只有他有这个条件!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是如此的胆大妄为!自己虽然是个侍女,可终究还是清白之身,被人偷窥而去,焉能不着急? 平阳公主连屁股都不用,脚指头就能琢磨过来,除了那个挨千刀的周正,还有谁会特意翻自己的荷包?不就是为了那块玉吗?还好自己的心眼活络!没有随身携带!不然此时岂不是人财两空! 你不是高冷吗?你不是对本公主不屑一顾吗?为何还要偷偷的跑进去偷看本公主的身子?你还是装不下去了吧!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大尾巴狼! 想到自己堂堂的金枝玉叶被这个登徒子给偷看了去,心中居然没有多少愤怒!这可把平阳公主给吓得够呛!自己为何不恨他呢?难道说自己本来就期望着他能来看自己吗?呸呸呸!好不要脸!拿出你公主的自尊来! 自己不仅被偷看,连带着自己的侍女也被这个登徒子看去了!想必雪梅还不知道吧!算了,不必将这件事告诉她,我自己心里有数,也就行了。 第129章 由不得她 二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各怀鬼胎!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出了帷帐,正看见李正持剑而立!青衫凌然!一身的刚毅之气透过李正紧抿着的嘴角就能看出来!好一个傲骨铮铮的如玉少年!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这二人还真不会相信李正这个一身正气,鼻直口正,眉清目秀,气度不凡的家伙,居然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可又不能挑明!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正见二人出来,一脸严肃的道:“尊贵的公主殿下,您用完了?在下一直在这里守护着您!请您放心!在我得看守之下,一个苍蝇也别想飞过去!您的安全,就是我的生命!” “嗯!做的不错,让他们过来收拾收拾吧,你负责将场地恢复原位。”平阳公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冲着李正吩咐道。 唯一让李正心虚的,就是雪梅的眼神,为何如此的幽怨啊?难道被发现了?绝不能够!我这一身的轻功! 招呼侍卫们可以转身了,然后将马车都撤开,就地休息一天,明日再出发。李正越发觉得雪梅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你难道有证据能证明我偷看了?爱咋咋地吧! 梁州,兴元府,天鹰门。 一家妓院的包厢之内,有三个年轻人在喝着酒,每人身边还搂着着一个姑娘,六个人面前摆着一桌丰丰盛盛的酒席。酒席宴前,几个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三个姑娘自然是妓院里专门陪客户的工作人员,而这三个年轻人,就是天鹰门门主谢英的儿子谢荣,和他的两个同门师兄弟,蔡虎和朱运。 这个天鹰门是兴元府最大的修心门派,势力十分强大,门下门徒众多,当代门主谢英乃是通境修为,具体在哪一层并不清楚,因为也没人见过他出手,所以无法判断,只知道这个谢门主晋入通境已经十年之久了。 任何一个集体,人数一多,就容易出现良莠不齐的现象,有好样的!就有怂坏的!哪里都是如此!比如坐在这里喝酒的蔡,谢,朱这三位,干别的不行,可要是喝花酒,找姑娘,那是一门灵。 谢荣长的十分丑陋,年纪轻轻,因为纵欲过度,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满嘴的牙都黑了!真不像这个岁数的人。蔡虎身材矮壮,相貌也很普通,是个典型的车轴汉子。朱运是个大胖子,肥嘟嘟的,谢荣和蔡虎加起来可能也没有朱运的体重大。 陪着他们喝酒的这三个姑娘,业务水平相当高,一点也没有因为客人的长相不好,而稍有懈怠,反而是十分的开放,几个荤段子下来,逗得几个人是哈哈的大笑,不知不觉中多喝了几杯,其中这个谢荣开始说话了,谢荣天生的口舌不好,还有些结巴。 “我我我,我说兄弟们,哥哥我要成亲了,你们就等着喝喝喝,喝喜酒吧!” “哥哥!我们怎么不知道这事啊?您要成亲这么大的事,我们哥俩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您藏的可够深的啊!” “就是啊!哥哥!咱们三个整日形影不离的,我们可真没发现您要成亲的迹象啊!您什么时候决定的要成亲啊!” “就就就,就刚才!我刚才决定的!” “嗨!怨不得我们不知道呢!敢情您刚才决定的啊?谁啊?谁这么大的福气,能嫁给您呢?这岂不是她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吗?” “没没没,没外人,咱师妹!” “咱们得师妹多了,您说的是哪一个啊?咱可说好了啊!您只能娶一个,不能多娶,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哥俩留俩啊!” “对!您是少门主!您说娶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不能都娶了!反正得给我留一个!我要求不高,腚大胸脯子满的,会生养得就行!” “瞧瞧瞧,瞧你们俩这点出息!有哥哥的肉吃,还能少得了你们俩的汤喝吗?别的我不敢说,你们俩以后的亲事,我全包了!咱咱咱,咱们天鹰门内,所有的师妹,你们可劲挑,看上谁,跟我说!哥哥一句话的事!” “好哥哥!您真是我们的好哥哥,有您这句话就行,我们跟着您就算没跟错!我们可记住您今天的话了!就等着喝您的汤呢!” “说了半天,哥哥,您到底要娶谁啊?” “景景景,景茹!” “哎呦!哥哥!你可太会挑了吧也!那可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啊!听说她的祖父还是京官退下来的!她拜进咱们天鹰门的时候,多少同门师兄弟都对这位景茹姑娘垂涎三尺啊!没想到哥哥您也打她的主意!您的眼光不错啊!” “就是就是!哥哥!这也就是您!别人他也配不上景茹师妹!可兄弟我有一点不明白,想问问哥哥,希望哥哥能给我答疑解惑。” “问问问,问吧!” “人家景茹师妹同意吗?” 蔡虎这句话一问出来,包括朱运,二人都齐齐的看着谢荣,为什么要问这个话呢?因为两个人压根就不般配!家世两个人还算是旗鼓相当,也算得是门当户对! 可长相就差远了!二人心里话说。你看看你什么德行!就跟个快死的僵尸一般,满嘴的大黑牙,一双又红又肿的死泡眼,要不是我们哥俩习惯了,我们俩看着都有点瘆得慌! 你再看看人家景茹,长得那叫一个漂亮!那叫一个美!人家的气质跟咱们就不一样!听说还是个才女,极其的贤良温婉,就我们几个这德行能配得上人家吗? 这都不算!家世,相貌都拿开!修心境界你都不如人家!你凭什么大结巴嘴一张就要娶人家啊?就仗着你是门主的儿子?就仗着你脸大?就仗着你会逛窑子?你可要点脸吧! 两个人的心里话又不能说出来,还得一个劲的恭维谢荣,听说他要娶景茹师妹,所以才问问他,你倒是想好了要娶人家,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啊? 谢荣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小兄弟,仰头干了一杯,结结巴巴的喷出几个字来。 “由由由,由不得她!” 第130章 孙伯然 哦!两个人明白了!敢情人家不同意啊!你这不是没影的事情吗!人家既然不同意你还说什么?还由不得她?人家就不同意,你又能怎么办呢? 可这位少门主是两个人的靠山,自己在门中修心境界低下,全仗着这位少门主的面子,自己才能作威作福,吃喝不愁!又不能得罪他,只能捧着说。 “哥哥,她是不同意呢?还是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呢?” “她她她,她目前还不知道。” “也就是说,景茹师妹还不知道您要娶她是吗?” “啊啊啊,啊对!” “唉,闹了半天人家还不知道呢?我们还以为这事快成了,您这不是一厢情愿嘛!您怎么着也得把这件事定准了再说啊!” “这这这,这有什么啊?我跟我爹一说,让他把师妹许配给我,不就结了?我可是他亲儿子,他能不同意吗?” “哥哥,我可听说了!喜欢这个景茹师妹的人可大有人在!您不是第一个!而且我看您的亲事怕是办不成了!别的不说,就说咱们大师哥孙伯然,他好像对咱们这位景茹师妹也有意思!您的竞争对手可不少啊!” 谢荣一听孙伯然,立马就蔫了!别人他倒是不惧,唯独这个大师哥,他可不敢招惹!虽说他是门主唯一的亲生子,在门中十分得宠,可要是和这位大师哥比起来,自己可不够看的! 原来这位孙大师哥的身世来历可大!之所以拜在天鹰门中,是因为孙伯然的父亲是谢英的结拜大哥!在十几年前,谢英被仇家追杀,孙伯然的父亲为了保护他,死在了敌人的手里,死的极其惨烈。 谢英得了孙家巨大的恩惠,无法报答,就将自己结义大哥唯一的儿子,孙伯然,收入到自己的门下,立为大弟子,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而且不止一次的在公开场合说过,孙伯然以后就是天鹰门的门主。 孙伯然从小就来到了天鹰门,和谢荣他们一块长大,几个人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不管是吃的喝的穿的戴的,都得先让孙伯然挑!亲儿子谢荣也得靠边站!而且但凡有人敢对孙伯然有所不满,谢英动则就是一顿打骂! 孙伯然现在是天鹰门的大师哥,天鹰门的事情,他能做一半的主!甚至谢荣的零花钱都是由孙伯然给他划拨,哪天孙伯然不高兴了,兴许就断了谢荣的补给,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从小立下的积威,让谢荣现在听到大师哥孙伯然的名字,都是一阵的战栗!可见孙伯然在他心中留下的地位和印象。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子脑子是不是坏了!放着自己的亲儿子不疼,去疼那个不是亲生的! 就说是他爹救了您一命,您也该还清了吧!给他把儿子养大,教他修心习武,这还不成!还要把天鹰门门主的位子也交给他!那我这个姓谢的亲儿子怎么办呢?爹啊爹,你老糊涂了! 所有的东西,我都让了!我都不争!可这次景茹师妹我是绝不可能让给他的!逼急了我,我给大家来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谢荣越想越气,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起闷酒来,也不理蔡虎和朱运哥两个,捎带着身边的姑娘都冷落了,酒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对。 蔡虎挥了挥手,让几个陪酒的姑娘下去,接下来自己要说的一片话,不能让外人知道。等人都出去以后,蔡虎给谢荣把酒杯满上,滔滔不绝的讲述了起来。 蔡虎和朱运两个人最会察言观色,几个人从下一起长大,自然明白谢荣的心理!说他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天鹰门门主的位置谁不想当?可老门主说了,要传给大师哥! 这不!刚才一说大师哥也喜欢景茹师妹,谢荣立马就蔫了,喝起了闷酒!神色之间还微微带出不忿之感,瞒得住别人,瞒不住这两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早就摸清了他的心理状态,所以两个人开始对着谢荣吹起了阴风。 “要我说师父也太偏心了些!大师哥有什么啊?不就是仗着他老子以前的那点事吗?你看把咱们师父给感动的!愣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顾了!唉!” “要我说是这个孙伯然不对!师父说要把门主的位置传给他,那是客气话?真听不出来,还是假听不出来啊!还当真了!他就应该拒绝!绝不能接受!他既然不拒绝,就说明这个家伙的狼子野心!有朝一日,怕是你我兄弟都会落到他的手中啊!” “咱们要是落到他的手里那还了得?他不得把咱们几个给吃了啊!这还没当门主呢!就开始欺负咱哥哥了,要是让他当了门主,咱们三个算是熟透了!” “别别别,别他妈说了!我我我,我爹非得这么干!能能能,能有什么办法?” “哥哥,你别生气,俗话说的好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既然对他有所不满,那咱们想办法把他解决掉不就行了?哪里值得哥哥你动这么大的肝火啊!” “对啊!把这块绊脚石给他拿走,事情不就解决了吗?天鹰门门主的位置,还是哥哥您的?别人他休想染指!您消消气!” “杀杀杀,杀了他?不不不,不好吧!那可是咱们得大师哥啊!” “谁说要杀他了?谁说要杀他了!我是说把他解决掉,当成一个问题,把他解决掉!残杀同门的事情咱们怎么能干啊!” 谢荣一听,原来不是杀了他!还不如杀了他呢!他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什么烦恼都没有!古代君王为什么要杀开国之臣?还不是因为功高难赏?功劳越大越该死! 他的功劳比你都大,你拿什么赏他?赏的少了,他不乐意,必有怀恨之心!赏的多了,别人不乐意!这其中的尺寸太难拿捏了,干脆杀了,追封个好听点的名号,比啥都强! 残杀同门这个罪名我谢荣可担待不起!谁都担待不起!这条路不能走,可还能有什么办法治他呢?眼前他可是最得我老子的欢心!也罢!先听听蔡虎怎么说!我再拿主意! 第131章 牛和地 蔡虎和朱运那是肯定向着谢荣的!这毫无疑问,他们三个人才是一丘之貉,只有这个谢荣当上天鹰门的门主,蔡朱二人才有好处可捞!才能继续现在这样奢靡的生活,贪图享乐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蔡虎和朱运的修心境界都在入字镜,十几年都没晋入到会字境,修心天赋是一回事,最主要是还是二人懒!懒的修行!吃吃喝喝多好?干嘛天天的跟自己过不去呢? 两个人这么多年在门中横行霸道,作威作福,不是谢荣保着!早就让人打死了!哪里还有他二人的今天?更别提现在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所以为了自己以后的利益考虑,只好对不起大师哥了! 蔡虎和朱运对大师哥没什么看法,甚至还有些佩服!为啥?因为孙伯然也确实是正派之人!这在天鹰门中,是有目共睹的!大师哥的生活里从来没有那些歪的斜的!说话做事,都在条理之中,任何人你也挑不出毛病来。 大师哥每天都要早起练功,从不贪睡,修心境界听说已经是会境二层了!整个天鹰门,除了师父以外,是最高的!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对每个师兄弟都一视同仁,而且从来不打骂师弟,对每个人都特别的关心! 谁家有个难处,只要跟大师哥说了,肯定是要帮你的!在天鹰门内,大师哥可以说是个道德高尚的楷模!为人处事的模范!你说人家装的也好,说人家虚伪也罢!反正你不服不行! 一天两天的这样,不稀罕!一年两年的也不稀罕!可贵的是人家十几年如一日的这样严格遵守自己的原则!这就不简单了!不信你装装试试? 大师哥没有对不起自己,就连看不起自己的行为都没有,甚至还有好几次,他都替自己开脱过!师父要惩罚我们三个,还是大师哥给我们求的情! 可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蔡虎心里话说,大师哥啊大师哥,要怪就怪咱俩不是一伙的吧!你是很好,可你对谁都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只对我一个人好也行!你的好太廉价了!对我没什么用!如今可怪不得我了! 蔡虎既然要给谢荣解决问题,就必然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出来,不然光说不练可不行!还要管用!还要见效!稍微沉思片刻,对着谢荣说道。 “哥哥,你听我说,孙伯然是咱们的大师哥,现在门中大部分的世俗公务都是他在管辖,我听说景茹师妹的爷爷今年要过八十大寿,还有半个月就到!师父正在闭关!一时半会可出不了关!到时候肯定是大师哥代替师父前去!” 还没等谢荣开口,朱运等不及,开口问道:“那有如何?这跟谁继承门主和娶景茹师妹有什么关系啊?这也帮不了哥哥啊!我说老蔡,你喝多了吧!说点有用的!” “你懂个屁!闭嘴,认真听我说完!” “老老老,老朱!你你你,你让他讲完!” 蔡虎瞪了朱运一眼,转头对着谢荣说道:“哥哥,他既然是代表天鹰门去参加景老爷子的寿辰,必然会准备礼物吧?不仅要准备,肯定还要精心的准备!一来是为了咱们天鹰门的面子,二来是为了讨好景老爷子的欢心,他好接近景茹师妹啊!” “那那那,那又如何呢?” “咱们就从他的寿礼上做文章!让他丢一个大脸!不仅要让他在景老爷子的面前失去自尊,还要让他出一个大丑!那他以后再想接近景茹师妹,就算没指望了!这样一来,他在师父的面前留下一个办事不牢的印象,动摇师父传位于他的决心?这岂不是一石二鸟吗?” “有有有,有点意思!可可可,可具体怎么办呢?” “第一:一定要查清楚孙伯然给景老爷子准备的什么礼物,越准确越好,最好咱们都能亲眼看看这件东西,也好给他用些手段!第二:咱们也要打听打听景老爷子爱好什么?咱们好好的给他准备准备讨他欢心的寿礼,这也是为了给哥哥你迎娶景茹师妹铺路嘛!只要景老爷子高兴!哥哥你和景茹师妹的亲事不就成了一半了嘛?” “妙妙妙,妙啊!” “哥哥,你别学猫叫,我们受不了!”朱运喝的迷迷瞪瞪的。 “滚滚滚,滚一边去!”谢荣笑骂他道,随后心中又是一动,接着问道。 “那那那要是还是扳不倒这个姓孙的呢?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哥哥,您好糊涂啊!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咱们持之以恒的和他作对!不抛弃,也不放弃,坚持不懈的折腾这个孙伯然!还怕搞不定他吗?” “那对!我老朱永远站在哥哥你这边!只要有用得到我得地方,您尽管说!老朱这三百来斤,任凭哥哥驱使?” 谢荣听完蔡虎给自己出的这个主意,又见朱运向自己表忠!心中大喜,不由得眉目舒展,一扫刚才的阴霾!看来为人处世,还得是多交朋友啊!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 我得好朋友蔡虎这不是就给我指了一条明路吗?这么损的主意,我可想不出来!好朋友!够意思!如此一来,就不愁扳不倒姓孙的!不愁娶不到小师妹!想着想着,谢荣开始有笑模样了。 蔡虎见谢荣情绪又开始回升,当即啪啪啪拍了几下巴掌,就见外边走进来三个姑娘,重新坐在了三个人的身边,蔡虎又给谢荣将酒杯满上,说道:“哥哥放心,有我二人在您的身边,你就踏踏实实得等着坐天鹰门的门主吧!姑娘们!我们今晚来个友谊赛,看谁的耐力好,行不行啊?” “我们姐们才不怕这个,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就是不知道几位大爷是不是耐力够好?把我们这块盐碱地给松松,耕舒坦了!就怕你们没有那个种啊!哈哈哈!” 这话是个男人就受不了!三个好朋友对视一眼,一起搂住身边的姑娘。 六个人,一个赛场,纷纷投入到了紧张而又刺激的比赛当中! 第132章 外表不重要 “大师兄,师妹我真的不需要这种东西,您还是拿回去吧,我这边多得很,要不您将这些东西送给其他师妹吧,看看她们需不需要。” “其他的师妹也都有,我既然拿来了,你就留下吧,还能再让我拿回去不成吗?我这一路上怪累的,师妹就当做做好事,减轻一下我回去的负担吧。” “没关系,我一会派人送您回去,不会让您辛苦的。”景茹说完,又对着自己身后的丫鬟说道:“小翠,一会你派人送送大师哥。” “师妹,你始终不接受我的礼物,未免有些太疏远了些,师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是我们新来的小师妹,所以给你拿来,你既然不要,师哥也不强求。” “多谢大师哥谅解,您还有别的事吗?小妹还要用功修行,就不陪师哥了。” 孙伯然听着这个景茹小师妹下了逐客令,不由得一声苦笑,自己拿着一些礼物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没说上几句话,这就要赶自己走了!唉!真不知景茹师妹的心肠为何如此的冰冷啊。 “师妹,师哥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将这件事情说完以后,我就走。” “师哥请讲。” “十五日后,就是景家太爷的八十大寿,我们天鹰门和你们景家关系极好,景太爷大寿之时,我们天鹰门肯定是要出一份寿礼的。可师父还在闭关,怕是赶不上老爷的寿辰了!只好由我代替师父前去,所以我给老太爷准备了一份寿礼,却不知道合不合他老人家的心意,师妹,你是景家嫡孙女,你给我断断,看看师哥准备的这份寿礼如何?入不入老爷子的法眼啊?” “师兄,我爷爷他一生宦海沉浮,从来将这些身外之物看的很浅,您送什么他都不在乎的,而且他最忌讳的就是俗物。师哥是个雅量高致之人,您准备什么,都必然不俗,爷爷也不会挑剔的,师妹不看也罢。” “那好吧,那师妹你专心用功,师哥告辞。”孙伯然从景茹的房间退出,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她刚才说过的话,说了一大堆,就是不愿意跟自己多相处一会儿!说什么身外之物,又说什么俗物?还说什么雅量高致! 你既然认为我雅量高致,为什么还不愿意与我多多亲近呢?说白了打心眼里还是瞧不上我呗?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孙伯然不傻!我要是个傻子,我也走不到今天! 你不必如此的假装高冷!有你求我的那一天!师父他早就说过!天鹰门迟早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不成,再说了,没有我爹,岂能有他谢英的今天? 孙伯然啊孙伯然!你再忍耐一时!十几年都忍过来了,还差这一哆嗦吗?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不可放肆!还是要小心谨慎,温良恭俭让! 孙伯然又恢复了那个阳光灿烂的大师兄模样,没有人能够猜透他的内心,更没有人能够走进一个人的内心黑暗之处。 等孙伯然走出去以后,房间里还剩下两个人,一个人是景茹,还有一个是她的贴身丫鬟小翠。小翠见孙伯然走出去了,大着胆子问自己的小姐:“小姐,我看这个孙师兄极好,为人和善又温暖,长的也不错,您为什么对他如此冷淡啊?” “冷淡吗?我对谁都这样啊?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大师兄对您明显的有意思,您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装看不出来啊?” “我何尝不知?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孙师兄,我就觉得浑身发冷,好像有个野兽在盯着我!极不自在。尤其是跟他单独相处的时候,这种感觉最明显了。” “小姐,我怎么没有发现呢,我倒是觉得这个孙师兄很帅!说话也温柔!而且还是天鹰门的大师哥,很有个当哥哥的样子呢!” “傻样吧你,看一个人怎么能看他的外表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单看一个的外表来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太过于肤浅了,也太过于幼稚,你还是要学会用心去看,去感受。” “外表不重要吗?那要是将您许配给谢荣!您也不会反对了?” “这是两码事!” “是您刚才说的嘛!外表不重要!怎么刚说完就忘了?您也太善变了些。嘻嘻” “我打你个臭丫头!” 孙伯然自从得知自己的父亲是如何死的,他就暗暗的将自己的本性藏了起来,变得深沉,变得完美!这种性格上的剧变,往往都是经历过大痛苦,又或者是大灾难以后造成的,有时候能够成就一个人,但是大部分的人控制不好,就会轻易的毁掉一个人。 天鹰门内的风言风语,他不是不知道!说他仗着自己爹救过门主一命,所以才能得到师父的关心,坐到这个大师哥的位置!凭他孙伯然自己的本事,他算个屁!这些话传到孙伯然的耳朵里,就如同是拿刀子扎他的肺管子一般。 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看到了孙伯然是大师兄,可他们岂能知道自己在背后付出了多少?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多年的节欲!这么多年的枯燥!他们是看不到的!他们只会看到他们想看到的!还有一些人,即便是知道自己的不容易,也不会站在我这边! 尤其是谢荣一伙儿!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谢荣,蔡虎还有朱运这三个没一个好东西!都想着扳倒自己!扶持师父的亲生之子谢荣上位!可惜!烂泥扶不上墙!谢荣如果是个好样的,也轮不到我孙伯然当家做主! 我现在是大师兄,掌管着天鹰门内的外交和财政大权!我不仅不克扣你们的零花钱,我还多给你划拨一部分,就是为了让你们几个,玩的开心,玩的潇洒! 我宠着你们,惯着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要好好的玩,好好的耍!最好耍出个样子来!让咱们天鹰门和兴元府的人都瞧瞧你们几个的风采! 第133章 寿礼 你们几个吃喝嫖赌,天鹰门内谁不知道?师父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管不住你们,他能有什么办法?虎毒不食子!总不能杀了谢荣吧?只好任由你们几个胡作非为? 谢荣啊谢荣!我还真得谢谢你!你是个伟人啊!没有你不顾自己身体的纵欲!师父他老人家如何能够让我走入他的内心呢? 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傻!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材料,天鹰门交到他的手中,岂能有什么好的发展!弄不好就会败在他的手里!还不如交给我!来的实在! 既能保住他多年的心血,又能给自己留一个知恩图报的美名!何乐而不为呢?说起来他是为了报答我父亲的救命之恩,其实也有他的私心在内! 我只要稳扎稳打,不犯错误,宁可无功,但求无过!不授人以柄,谁也撼动不了我得地位!我占着天时地利人和!何愁大事不成? 谢荣都有两个蔡虎和朱运这样的朋友,更不用说在天鹰门内一手遮天的孙伯然,他也有自己的心腹,比谢荣可多得多,皆因为他管着钱!要知道,钱能通神! 很有几个受过孙伯然恩惠的师弟,那是一门心思的盼着他能当上门主,也好让自己的地位能够水涨船高,在这个问题,他们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其中有一个最和他贴心的,叫做子路。子路才来天鹰门的时候,瘦瘦弱弱,很不受大家伙儿的待见,甚至还有人欺负他,他又不爱说话,也不会告状,只能自己忍受。 是孙伯然照顾着他,让他走进大师兄的核心圈子,他的处境才改变了过来,由一个被人欺负的人,变成了欺负别人的人。这种处境的更易,是最能改变人心的。 后来子路的母亲病危,因为没有钱医治,又是孙伯然大师兄!给了自己救命的钱!自己的母亲转危为安!从那以后,子路就发誓,这辈子唯孙伯然一人之命是从! 如果你问他是大师兄重要,还是师父重要?子路嘴上说师父重要,心里肯定还是大师兄的分量最重!师父可没有让我的地位提升,也没救过我老娘! 如果说孙伯然在外面给人的感觉是阳光和善,温柔体贴的,那么他另一面的化身就是这个子路。一些他不方便出头的事情,都是子路在做,子路就是他的那只黑暗之手。 他有什么事情也不瞒着子路,比如今天去给小师妹送礼物,就提前跟子路商量过了,也说出了自己对景茹的爱慕之情,以及自己如果能够娶景茹为妻,那么景茹背后的景家,就会是自己的资本! 自己能够坐上天鹰门门主之位的把握,能够提高一倍!这不是危言耸听,景家在兴元府的势力,不比天鹰门弱多少!尤其是在当地人的心中!景家就是兴元府的门面! 种种考虑,和子路一商量,子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等着孙伯然去请景茹,以观看景老太爷的寿礼为名,约景茹出来谈谈,看看她是否也对自己有意。 没想到自己怎么去的,又怎么回来。别说约人家出来,人家连自己的礼物都没收!纯粹就是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唉!我长的也不错啊!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呢? 子路也很纳闷,自己的这个大师哥没有将小师妹约出来,十分出乎他的意料!门中许多师妹都偷偷的暗恋着大师哥,自己是知道的!而且大师哥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又或者是人品,乃至于说是修心境界,都是人中龙凤啊! 这个景茹师妹脑子坏掉了吧?如果大师哥这样的人你都看不上,你想找什么样的?总不能是谢荣朱运之流吧?猜不透啊猜不透! “师哥,你去了以后到底怎么说的啊?会不会是你那一句话说错了,惹到了师妹吧?不然为何会待师哥你如此啊?” “可说是呢!我也猜不透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师弟,你是了解师哥的,别的我不敢说,可要是论言谈举止,我是最规矩了,不可能会出错的!” “那就怪了!以师哥你的条件来说,只要把你想娶妻的风声一传出去,咱们门内的女子不得疯了?单单这个景茹如此的冷淡,看来您的魅力还是需要增强啊。” “师弟休要调笑为兄,既然这个小师妹对我没有意思,这种男女之事,我也不好强求。眼下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我认为还是要从景家做突破口,这不是景家老爷子马上就要过八十大寿了吗?您准备的礼物必然能让老爷子高兴!到时候您趁着他高兴之际,向他提亲!我估计***能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景茹还能违背家人的意愿不成吗?” “你说的有道理!到时候我就这样办!想必景老爷子不会拒绝的!也不枉费你我花费了如此多的精力准备这件东西!” 也不知道这个孙伯然和子路从哪里打听到的,说这个景家老爷子一辈子就一个爱好,喜欢美衣服,而且还喜欢熏香过的美衣服!景家衣服最多的人,不是景家的太太们,而是这位景老太爷,对熏香和美衣服已经到了痴迷的境地! 如今已经八十岁了!这个爱好还是没变,每当有人去景家做客,还没走到景家,先闻到一股幽香,知道的人,不会奇怪,这是景老太爷的爱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景家太太们的香料撒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子路,报告给了孙伯然,孙伯然是个细心的家伙,反复确认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以后,才付诸行动。 他先是花了重金,从极西之地采购了一些珍贵的香料,制成了一种叫做竹木香的熏香。又托人搞到了景家老爷子的身材尺寸,然后从京都最大的绸缎庄订购了最好的成衣!将二者组合到一起,当做寿礼,准备在景老太爷寿辰之日送出去。 也算是这个孙伯然用心!送礼就是这样,你送的再贵再好,我不喜欢!也是个茫然!你送的并不贵重,但是我喜欢!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送礼嘛!就是要往人的心缝里送。 第134章 公库 谁能想到,就是眼前这一丁点的香料,居然值那么多少银子!这还不算成衣的价格!如果算上成衣,这份礼物的分量确实不算小! “来人,将这个箱子放在我的床头柜,我亲自保管,不必送入门中的公库之中。” 进来一个下人,接过孙伯然手中的锦盒,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然后来到了他的卧室之中,室内十分朴素,除了一个衣柜,和一个床头柜,也没有什么别的家具了,可见这位大师哥的生活作风! 打开床头柜,将这个锦盒放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关上,然后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需要自己打扫的地方,于是退了出去。回禀了孙伯然,说自己已经将锦盒安置好。孙伯然挥挥手,让他下去。 孙伯然说子路你的年轻也不算小了,也该到了成亲的年龄,说吧,看上谁家的女子了?或者是咱们门中之人,尽管说出来!师哥给你做主! “师哥,我不着急,现在只要把您和景茹姑娘的婚事定下啦,才是最要紧的!我什么时候都行。”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把自己的努力尽到,剩下的交给天意就好!对了,你娘最近怎么样,身体可还好吗?” “师哥,我娘最近身体很好,吃的香,睡得着。多劳你挂念了。” “哪里话?你是我兄弟,你的娘就是我的娘!以后少说这些客气的话。” “师哥!” “行了!我还得去准备师父出关前的一应事务,这边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必不辱命!” 兴庆府,大街之上,三个互相搀扶着的年轻人晃晃悠悠的溜达着。其中一个身材中等,长相十分丑陋,另一个较为矮壮,还有一个大胖子,正是谢荣,蔡虎和朱运三个人! 三个人昨天参加了比赛,体力透支过度,所以脚下有些虚浮!走也走不快,溜溜达达的,哪里还有一点修心习武者的样子!分明就是几个酒囊饭袋!不堪重用! 友谊赛过后,三位运动健将都有些乏累,不参赛的人,是体会不到这里的感受的。 几个人的这副德行如果被谢英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顿重罚,可他闭关去了,无人可辖制这几人。再加上孙伯然对他们几个有意的纵容,这才让这几个鸟人如此的放纵! 几个人来到一个面馆的摊位之前,叫了三碗面,喝完酒以后来碗面条是最舒服的。这是三个人的惯例。朱运一碗哪里能够,直吃了三碗才罢休!也难怪他的身材如此胖大。 朱运心宽,天塌地陷他也不管!只要让他吃饱喝足,他是什么心也不操,什么事也不管。好赖他还有一张嘴,可以哄得这个谢荣容纳于他。 谢荣心中有事,一直没忘昨天蔡虎跟自己说的那件事情,一边吃,一边沉思,一碗面只吃了半碗,就开始问蔡虎。 “寿寿寿,寿礼的事情,咋办!” “哥哥先吃,不必着急,咱们一会回去以后我就开始安排!如此重大的事情,我不会忘的。” “你你你,你没明白我得意思,我得意思是,他们的寿礼!”谢荣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小声的对着蔡虎说道。 “哥哥,我知道,依我看来,寿礼必然在门中公库!您想啊,既然是咱们天鹰门给景老爷子准备的礼物,还能放在哪里?公库之中存放的物品都有标签,一会咱们吃完回去,偷偷进入公库看看不就行了?” “也也也,也对!吃!” 不多一时,几人吃罢了面,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天夜里,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摸摸的进入了天鹰门的公库之内。 天鹰门的公库存放的并不是一些金银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些门内杂七杂八,和一些最近要使用的东西,所以公库的钥匙,很多人都有,并不是很机密的地方。 这也正是孙伯然不将寿礼放在此处的理由!太过于混乱了!什么人都可以进公库!这还了得?寿礼如此贵重的物品绝不能放在这里,故而派人放在了自己的房间内。 几个人拿着蜡烛找了半夜也没找到!这可将三人给难坏了,公库之内找不到,别的地方更找不到,按理说这是门中的财产!不放在公库,还能放在哪里,难道说这个孙伯然还没有准备吗?他忘了准备? 不可能!这个孙伯然出了名的办事稳妥,像这样的事情,他必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何能够忘掉?那他也不配做大师哥! “找找找,找不到!怎么办?” “哥哥,咱们先走,此地不是议事之所,等回到咱们自己得地方,再从长计议。” 几个人又灰溜溜的偷跑出来,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间,这一晚上闹的!费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找到!公库之中所有的东西都有自己的标签,就是没有找到寿礼二字的东西! “不会是姓孙的将寿礼放在了别处吧?”朱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对着二人说道。 “哥哥,还真说不准!这个姓孙的做事向来稳妥,他怕公库混乱,故而放在别处,也是有的!” “那那那,那我们还怎么找啊!这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吗?俗话说一人藏物,百人难寻,他随便找个地方一塞,累死咱们,也找不到啊!” “我就说吧!这个办法不灵!你们非得要这么干!这回行了吧!白高兴一场!连人家藏的东西都找不着,还弄个屁!” “你闭嘴!踏实的歇会吧你!事在人为,你怎么知道是空欢喜?哥哥还没说话呢!轮不到你教训我!哥哥我还有个主意!” “快快快,快说!如果真得找不到,事情可就难办了!” “哥哥,这有何难?如果你不姓谢也算罢了!你既然姓谢,这天鹰门中的下人仆妇,都得听您的调遣吧?您要是吩咐他们点事,或者是问他们点话,也不算出格吧?” “当当当,当然不算!” “好,现在就把姓孙的贴身仆人找来,他肯定知道这里的事情!总比咱们没头没脑的瞎找强!” 第135章 贪婪 这天蔡虎去找孙伯然,说自己有点困难,自己实在是解决不了,想请大师哥帮帮自己。孙伯然自然是不能拒绝,也没多想,跟着蔡虎走了。 孙伯然跟着蔡虎走了不要紧,随后朱运来到了孙伯然住的地方,将他的贴身仆人喊了过来,带到了谢荣的面前。仆人不知所谓何事,而且听说是少门主找自己,更是不能拒绝,只好跟着他走。 “你你你,你来了多少年了?” “回禀少门主,小的来了十几年了。” “好好好,看来是老人了!是老人就好办啊!因为老人懂规矩!我问你个事,你可要如实的回答于我,别别别,别让我费事啊。” “少门主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 “也也也,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问,你!最近大师哥置办什么东西没有?尤其是看起来比较珍贵的,或者是什么需要藏起来的,我就想知道这个。” 仆人的心思一下就回到了那天的锦盒之上!最近主人让自己放起来的东西就那一件,可是自己身为孙伯然的仆人,怎么能够将这件事告诉你谢荣呢?这不是卖主求荣吗!虽然说不知道谢荣想干什么? 但是绝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是好事,他干嘛不去亲自去问主人,反而神神秘秘将自己一个下人叫来呢?岂能不让人怀疑?这里面必然是有猫腻啊!而且这个谢荣不是个好人?不定憋着什么坏呢!我不能说! 这个仆人也就是稍微一沉吟的功夫,开始对着谢荣说道:“回少门主的话,小的不知道,也不清楚您的意思,主人最近并没有置办什么东西。” “哦?不不不,不能吧!你肯定是在撒谎!我明明看到他买了!你是他的贴身仆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你认为我这个少门主好欺负,好骗!不好使是吧?” 谢荣虽然是个吃喝嫖赌的少爷央子,可也不傻!定睛则有,转睛则无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这个仆人两只眼睛滴溜乱转,言不由衷,语气不实,肯定是在说谎! 这才使出个诈语,说自己看到了孙师兄去买了,你怎么会不知道的呢?又给他扣了个欺负少门主的罪名,连唬带吓的招数,全给他使上了。 其实孙伯然采购这些东西,都不是自己亲自去的,是花钱托人给自己办来的,谢荣怎么可能看的到?这纯属无稽之谈。 但是这事仆人不知道啊?他还真以为谢荣看到了!吓得不敢说话,任凭谢荣如何的追问,就是不开口!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哆嗦,低着头也不看谢荣和朱运。 他如果一口咬定就是没有,谢荣拿他还真没有办法!他这一沉默!可就坏了!没有也是有了,没想到自己真给诈出来了!这算行了!逮住蛤蟆就得把你攥出尿来! 这事还不能来硬的!他毕竟是大师哥的仆人,打狗还要看主人!现在明面上还不能撕破脸,天鹰门当家做主的可还是孙伯然!自己虽然说是少门主,可没有实权啊!斗不过他! 旁边站着的朱运按捺不住了!哇呀呀的上来就要打这个仆人,仆人害怕,躲到了谢荣的脚下,说少门主救自己!自己一个下人,没有犯错,不能无缘无故的挨打啊! 谢荣一看朱运这一吓唬,还真有效果!看来这是个胆子很小的人!还没动手,就吓成了这副德行!不过不能一味的吓唬,还要恩威并施才行!胆小往往贪财!给他点好处,看他怎么说! 假装喝退了朱运,让他出去!骂他怎么能如此对待下人!将朱运赶出去以后,亲自将仆人扶了起来,柔声说道:“你你你,你不必害怕,我不是无理的人,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有重赏!” 说着,谢荣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仆人得手中,说这是自己赏的,拿着吧!不必客气,只要说出来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还有银子! 仆人不知道谢荣到底想要干嘛!为了从自己的嘴里问出这件事情,居然给自己这么大一锭银子!自己多少年的俸禄才能有这么多啊!而且只要自己说出来,听说还有! 仆人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我要是说了吧!不知道这个谢荣想要干嘛?会不会对主人不利?我要是不说!别说银子没有了,今天我怕是都出不来这个门!门外可还守着一个大汉呢! 谢荣见仆人开始犹豫!心中大定!他犹豫就说明有门!只是心中对他的主人有所愧疚,所以才犹豫不决!看来还需要自己给他再加把劲!让他下定这个决心! 又开始说道:“你你你,你怕什么?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景家老爷子不是过大寿吗?我们也想给他他他,他老人家准备个寿礼,可是不知道送什么好!我寻思着大师哥应该准备的不错?所以就想问问你,我们跟着大师哥学!总会没错的,就这么点事!” 仆人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那就无所谓了,自己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把自己给吓的够呛,就为了知道这点小事,这也犯不上给自己这么多钱啊,这个谢少门主可够大方的! “您要是为了这个事,我还真的知道,不过里面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主人让我放起来一个锦盒,看着很昂贵,想必是为景老太爷准备的礼物。” 仆人一琢磨知道这些又能如何呢?难不成还能用礼物害自己的主人吗?自己不妨告诉他,还能得一笔横财,何乐而不为呢?看来是我时来运转了!我要好好的把握今天这个机会!这种发财的机会不是每天都能有的! “放放放,放在何处啊?是不是放在公库之中啊?” “没有,主人让我收起来了,说让我好好保管。”仆人没有说放在哪里,而是说让自己藏起来了,将手里的银子放进自己的怀中,抬起头来用自己眼睛开始和谢荣对视了! 谢荣大喜!因为他从仆人的眼睛了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叫做贪婪! 第136章 不配做剑修 谢荣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再次交到这个仆人的手中,直视着仆人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将这块儿也收下,你先回去吧,回去看看里面是什么,再找个机会回来告诉我,我还有重谢!”这回谢荣居然没有结巴。 仆人大喜!没想到这个谢荣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方!这可真是意外之财啊!哎呀!我当初怎么就跟了孙伯然了呢?我要是跟着这个谢少门主,我现在岂不是早就发了?这可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 欢天喜地的答应了谢荣,两块大银锭揣在怀中,心里美滋滋的!此时看着谢荣丑陋的面容,居然有些好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少门主长的还有些英俊呢?再看向谢荣,眼神可就又不一样了,满带着亲近之意! 谢荣打发走了这个仆人,又将朱运叫了回来,看着谢荣胜券在握的神情,朱运明白这件事估计是成了!就是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办!这种坏主意,不是自己这种老实人能想的出来的,还是要等蔡虎回来,再做决断! 负责调虎离山的蔡虎不多一时也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谢荣事情成功没有?谢荣将刚才的经过对着蔡虎说了一番,自己估计这个奴仆应该会回来找自己!因为他看见银子时的表情,就跟狗看见屎一样的那么亲切! 蔡虎说那就好!咱们尽人事听天命!他如果不说,那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要这个奴仆将孙伯然准备的寿礼告诉我,我就有办法给他作作妖!不怕这个姓孙的不倒霉! 谢荣看着蔡虎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模样,心中是大怀宽慰!不由得感叹自己的运气真好!能有这样的人才辅佐自己!如果像蔡虎这样的人跑到了对面,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不能为我所用也还罢了!如果他一门心思的给我使坏!那我岂不是要天天倒霉?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谢荣的!门主的位子,一定是我的! 谢荣的心理活动还在进行,未来门主的憧憬还没做完!有人打断了他,就听见旁边的朱运开始说话了:“哥哥,咱们别聊了,再忙也得吃饭啊!我老朱都快饿死啦。” “哈哈哈哈,是是是!开开开,开饭!” ------------------------------------------------------------- “雪梅,估计咱们还有多久兴元啊?我觉得咱们都走了老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到啊?” “殿下,咱们这才过了洛水,刚进梁州边界,要想到兴元府,怎么着也得再走个十来天呢,您着急了?” “周正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见他的人呢?这两天他老是跟咱俩躲躲闪闪的,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雪梅听着公主殿下的话,心里说了,您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了!为了心虚呗!这个伪君子!王八蛋!偷看了咱们,他能坦然面对吗?他越是心虚,我越能断定那天就是他! 只是这话不能跟平阳公主说出来,说出来可了不得!就让您蒙在鼓里吧!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种幸福。 平阳公主何尝不知道李正是为了什么!她比平阳知道的还清楚!一定是他!除了他,没人会动装着玉石的荷包!自己假装不知道这些事情,才估计的问雪梅。 两个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不知道,都觉得自己特别机灵。可便宜了李正这个家伙!李正到现在也不认为自己占了便宜!反而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我他妈当时光顾着找灵石了!我倒是多看两眼啊!我装什么大头蒜啊我!堂堂大周皇族的公主啊!什么时候才能看她洗一次澡?这岂不是亏大了?红粉骷髅就红粉骷髅!我到底要看看是怎么个骷髅法!能吃人不成?我不信! 这回好了!想看也看不成了!唉!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喽!让你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愣装君子!活该吃亏! 这个雪梅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李正是越来越心虚,干脆不跟她们两个做一辆车了,自己想方设法的找借口偷偷的跑出来,就为了躲开雪梅那杀人的目光。 王源见李正有车不坐,非得跑出来和众人抢着骑马,心中也是大为不解,遂问他道:“周兄弟为何有车不坐,非要骑马,受这颠簸之苦啊?难道说周兄弟是被公主赶出来了不成吗?” “是是是,我也不知道如何惹怒了公主殿下,可能是我那句话说错了吧,伴君如伴虎,公主殿下一怒之下,将我从车内撵了出来,只好前来投靠王兄。” 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偷看了公主殿下洗澡,心里虚,不敢面对她吧?这要是说出来,王源能不能打得过自己另说!这天可就捅破了! 李正反正也是闲来无事,索性和王源等众侍卫调笑起来,一路上他也看出来,这帮人都不坏,只不过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稍微有些骄傲罢了,相处的久了,也还说得过去。 灵石一时半会是拿不到了,这个平阳公主粘上毛比猴还精!任由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打动不了她!甚至洗澡都防备着自己盗取玉石!唉,除非动强,否则灵石难取! 任凭自己有通境境修为,却也奈何不得这个女人!唉!烦。早知道是如此的难搞,自己绝不会拒绝这块灵石,可世上哪里有后悔药让自己吃呢? 自己拍她的马屁也不好使,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要脸!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脸红?可偏偏这个平阳公主很是受用,让自己变着花样的夸她,一点也不烦。 你不烦,我烦!不仅要天天换着花呀样的拍马屁哄着你,还得替你做事,替你看着这个雪梅!她一个你的贴身侍女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不信任她,直接弄死不就行了?干嘛这么费事呢?这可倒好,我成了你的奴隶了!真是岂有此理! 让修心界的同行们知道我堂堂通境高手,天天过得如此憋屈,我还混不混了?最可气的是大哉这个老东西也看不起我!说我不配做剑修,问我哪里有天天拍女人马屁的剑修? 第137章 不可虚度光阴 梁州,兴元府,景家。 景茹看着家里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人群,心里莫名的感到一股暖意,爷爷的寿辰还有十来天呢,家里的亲朋好友就开始张罗寿宴的事情了。让这个以往的书香门第有了那么一丝市井气,听说这次还请了杂耍,戏班等等,看来是要给爷爷大办一场,也对!人生又有几个八十呢? 只要能让爷爷开心,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更别说景家爷也不差这点钱,轰轰烈烈的办一场寿宴还不在话下! 八十岁的景老太爷一点也没有普通老年之人的颓废感!一身干净整洁又合体的衣服,立立正正的穿在他的身上,满头的银发打理的服服帖帖,一丝不乱,面色红润有光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真是个漂亮的老头!真不像是八十岁的人。 你要是走进了他的身边,还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这也是老爷子的爱好,景太爷平生一不爱养花,二不爱养草,就爱美衣服和熏香,坚持了一辈子。 当年景老太爷的同僚都喜欢将他喊到自己的家中,饮酒畅谈,但凡是有些什么聚会,也都会叫上他,为什么?谁不喜欢一个干净利落又浑身飘香的美男子呢?他就是坐在那里不动,都是一道风景线!更何况景老太爷年轻的时候,那是有名的好嘴! 自从京都辞官以来,自己是无官一身轻!将自己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培养家族后代的身上,督促他们读书识文,无奈何,竟然一个成器的都没有。唯一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孙女,还是个修心习武者。 前段时间拜入天鹰门,天鹰门的门主谢英是自己的朋友,这个人倒也正派,为人很是光明磊落,不然自己绝不能答应自己心爱的孙女拜他为师,给我教坏了可怎么办? 也不知道这个丫头在天鹰门怎么样,我也不懂修心之事,帮不了她,只可让她自己去悟,到时候我见了谢英,嘱咐他几句,让他多多照应,也就是了。 正想着这个丫头呢,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爷爷,把老头乐的够呛,心里正念叨她呢,她就来了!看来自己没事的时候,还得多念叨念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这个丫头给念叨来了。 “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来的啊,爷爷要是不过寿,恐怕你还舍不得回来呢吧。怕是把爷爷都给忘喽!”景老爷子大笑着逗景茹。 “哎呀爷爷,我这不是修心的功课忙嘛,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是您的孙女,我要是不好好用功,不是给我丢人,而是给您丢人啊!我怎么敢不用功啊!”景茹来到爷爷的面前,像小时候那样,往他面前一坐。 “好好好,是我的好孙女,还知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你这几个哥哥要是有你这个觉悟,还用得着有人天天督促他们吗?自己就跑去学习了!我也犯不着发愁他们的前途喽!” “看您说的,哥哥们都比我强,只不过您老人家没有发现罢了,我才是最笨的那个,所以学什么都特别的慢!嘻嘻” “丫头啊,你这才是真聪明啊,他们那都叫做小聪明,难成大器的。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吧,你再天鹰门过得怎么样啊?你师父待你好不好?师兄弟待你如何?功课上可有难解的问题吗?” “我在门中过得很好,师父前段时间闭关了,怕是赶不上参加您的寿辰了,不过我们的大师哥会代表师父前来,师兄弟们也都待我极好,爷爷您不必挂念我。” “嗯嗯嗯,那就好,那就好,丫头,不要太过于苛刻自己,修行也要劳逸结合着来嘛。想家了就回来,又没多远,都在一个城中,你派人捎个信,我让人去接你。” “嗯嗯,好!孙儿知道了!” 自己的孙女如此的优秀,真不知什么样的青年才俊能够配得上她,一般人你想都不要想!歪瓜裂枣的趁早滚一边去!我这个当爷爷的也不能同意!孩子大了,看来自己得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了! 这一生宦海浮沉,别的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看人了,一个人是好是坏,是强是歹。只要从自己的眼前一过,基本就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这双风尘巨眼,没个几十年的历练,是练不成的! 在这兴元府中还真没有自己能够瞧的上眼的人!俗话说,功名看气宇,事业看精神。景老爷子一直给自己的孙女留着心呢。好青年好后生倒是不少,可都配不上景茹!不是相貌合适,就是家境不合适,再不然就是修心者的身份拘束着!唉!怪就怪自己的孙女太过于拔尖,不着急,慢慢的找吧! “孩子,还没见过你的爹娘吧?去看看他们吧,他们在前面操持着寿辰的事情,等你看完他们,再过来找我吧。” 景茹乖巧的应了一声,让爷爷好好休息,自己待会就来,随即起身带着自己的随身丫鬟小翠,又向前院走去了。 看完了自己的爷爷,又去找自己的爹娘,刚才从前院过来,没有看见他们,也不知他们到哪里去了,想必是忙的顾不上别的了吧?小翠又拦住几个下人,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老爷和主母。 转悠了一大圈,下人们都说没有看到老爷和主母,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转眼就没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让小姐在这里等一会,说不定他们一会就回来。 小翠跟着景茹后边,一个劲的说自己早就想回来了,您今天才回来,被老太爷给教训了吧?咱们以后就应该多回来看看,还是在自己的家里好啊! 景茹何尝不想回来,可自己的修心境界如此低下,一日不用功,就觉得自己好像虚度了光阴,如何能够有所进镜呢?谁不知道陪着自己的父母双亲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来的高兴。 自己虽然是个女子,可也懂得什么叫做上进之心!虽不能像男儿那样做出一番事业,但是也不能虚度光阴,白白的浪费了此生! 第138章 通境二层 “摸摸摸,摸清了,只是几件衣服和一些香料罢了,真不知道咱们这个大师哥是咋想的!送什么不好,非得送衣服?”谢荣放下手里的酒杯,对着自己的心腹蔡虎说道。 朱运在旁不解,又抢言道:“哥哥,不会是那个奴仆弄错了吧?给景老爷子祝寿,就拿几件衣服可说不过去吧?景老太爷又不是个女人,送衣服算怎么回事,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谢荣听着朱运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心里琢磨着不会是奴仆弄错了吧?自己损失点银子事小,不能让姓孙的倒霉事大! “不会,大师哥这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越是离奇的礼物,越是可信,如果是普通的金银珠宝,古董玉器,倒也落了俗套,想来大师哥在这方面是下了功夫的!”蔡虎到底还是机灵,分析出了孙伯然的心理。 “那那那,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贤弟计将安出?”谢荣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端起酒杯,边给蔡虎倒酒,边问他。 “哥哥尽管放心,小弟这里刚好有这一计!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蔡虎得意忘形!端起谢荣给自己倒好的酒,一饮而尽。 “哎呀,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让老朱我也见识见识你肚子里的坏水!” “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哈,来来来,二位弟弟,陪陪陪,陪哥哥再干一杯!” ------------------------------------------------------------ 孙伯然也实在是忙,一个偌大的天鹰门,每天需要处理的事务是极多的,光是世俗中的事情就能将一个人的精力耗费完毕,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修炼到会境的!可见孙伯然的修心天赋之高,和平时的精力有多旺盛!如果将谢荣放在孙伯然的位置,他是否能够胜任呢?怕是不能吧! 谢英选择他作为天鹰门的**人是对的,也只有他能将天鹰门给撑起来,如果不是孙伯然在门内协调和统筹这些复杂的事务,谢英哪里能够有心思去闭关?必然是被俗物所累! 就连师父闭关所需的一应物资,都是孙伯然亲自准备,别人他也不放心,非得是自己亲力亲为才行,每次师父都会将自己所需要的物资写在纸上,递出门外,然后自己再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内容一一准备,如数的送进门中。 有时候孙伯然自己都会琢磨,如果自己将来也开始收徒弟了,自己的徒弟会像这样待自己这样好吗?将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吗?能像这样当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吗?恐怕是不能吧! 亲生儿子又能如何呢?师父在这里闭关,你的亲儿子管过你吗?问过你吗?你闭关的目的,闭关的进程,他了解过吗?您是否有危险,他关心过吗?怕是您死在里面,他也不知道吧! 他现在何处?想必是推杯换盏,灯红酒绿吧?弄不好还得有几个粉头陪着,早就乐的找不到北了吧?您的安危,在他的心中,怕是还不如杯中之物!跟别提跟我比! 他是你的亲儿子,你对他最为了解,这些事没人告诉您,想必您也知道,用不着我再给您煽风点火,反而是落了下乘。 师父啊师父!您要是不将门主之位传给我,怕是您自己都交代不下去吧! 孙伯然站在师父谢英闭关的门外,将师父需要的物资都放在了师父的门前,并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开始了胡思乱想。想起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自己的不容易,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惊动了门内的谢英! “是然儿吗?”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从门内传了出来。 “师父,是我,您需要的东西,我都给您放在这里了,您再需要什么,只管写下来,徒儿给您去办!决不能耽搁了师父的修行。” “好徒儿,外面有你,我放心!最近门内有什么大事吗?” “回师父,并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景家老太爷要过八十大寿了,您闭关的时间还不能确定,所以徒儿我自作主张,给他老人家准备了几件礼物。” “嗯嗯,你办事,我放心。我闭关多日,已经摸到了通境第二层的壁垒了,不出意外,突破之日应该就在这几日。” “徒儿恭喜师父,贺喜师父!师父才五十余岁,已经是通境二层之人了!真不由得人向往之!” “你不用急,慢慢来,只要你踏实修行,以你的天赋,将来的成就,必定在我之上!为师在你这个年轻的时候,甚至还不如你呢!哈哈!” 孙伯然能听出师父语气之中的豪情万丈和喜悦之情来,毕竟是修心境界的提升,比任何事情都要来的痛快吧!说心向往之,还真是他的内心的真实写照!这倒没有什么虚情假意。随后又听见自己的师父问自己。 “对了,荣儿来过没有?问过你我闭关的情况没有啊?” “额,荣弟来过,不过看您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就没打扰您,也问过您闭关的情况,他很是担心,嘱咐我要好好的照顾您。” 孙伯然当然不能说真话!其实谢荣根本就没来过,那自己也不能说!这个节骨眼,绝不能说谢荣的不好!只能捧着谢荣说!再怎么样也是人家的亲儿子,你说他没来过,也没问过,这不是将谢荣置于不孝之地吗?你是何居心?有何用意?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他也不爱听! 只能顺着他的心气说,你自己的儿子,你不了解吗?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要是真来了,你能不知道?可自己又不能实话实说,什么是孝?顺者为孝!我自己不说出来,让你自己琢磨去吧。 “哦哦哦,这里没别的事情了,你回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会提前告诉你。” “是,师父。”孙伯然说完就告退了。 刚才说道通境二层之时,师父语气里的豪情万丈和喜悦之情,转眼间就在提到谢荣时消耗殆尽了!转变的极为明显。自己听得出来师父语气里的失望和痛心!太了解自己的师父了! 第139章 再生一个 谢英闭关的密室极为简陋,不过是一个蒲团,一张桌子,一个椅子罢了,连张床都没有,也不知道他闭关这么长的时间是怎么睡得,想必是在蒲团之上打盹休息。 闭关已经多日了,自己的修心境界已经有所突破,也不枉自己这些年来的苦修,当自己摸到通境二层屏气如罡的门槛之时,那种久违的喜悦是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的!太美妙了! 今天正在密室之内运功,就听见外面有人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来人的心境有些不稳!可别人也没资格进来,应该是自己的大徒弟,孙伯然。只有他时常的过来看看自己,这才开口问道是不是然儿。 自己没有猜错,果然是他。自己能够踏踏实实的在此闭关修炼,扔下一天鹰门一大堆的繁杂世俗之事不去理会,可全依仗着自己的这个大徒弟,只是今天不知为何放下东西不走,反而在门外静立,莫非是有什么他难以决断的事情吗? 从他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好友景家老爷子要过八十大寿,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关,自己也不可能为了参加好友的寿宴,就把这么多的付出给荒废掉,要知道前功尽弃的道理。 而且自己的大弟子已经给他准备了寿礼,想必是安排妥当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巩固巩固自己的修心境界,这才是正理!这些个凡尘俗物,就让孩子们去做,也就行了。 说起孩子们,也不知道荣儿怎么样了?这个孩子天性爱玩,顽劣非常!我若是在时,他还有个怕家,我若是不在了,恐怕无人能够治得了他!单凭一个大师兄,怕是降服不住他啊!更别提他身边还有几个一肚子坏水的。 又问自己的大弟子,谢荣来没来过?其实自己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肯定不会来的,自己的孩子自己心里最清楚!什么脾气秉性,自幼就看着他们长大,能不知道吗? 自己在这个孩子心里的分量,怕是还不如几杯酒来的实在!唉!荣儿心里怨我,这我是知道的,他怎么想的岂能瞒得过我这个当父亲的? 可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问问,万一他转了性呢?万一这个孩子真的学好了呢?这也是有的啊!孙伯然说他来过了,看自己闭关修炼,又走了,还嘱咐他的大师哥好好的照顾我。 谢英不是三岁的孩子,他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天鹰门门主,这辈子什么没听见,什么没见过?想在他的面前说谎,那是万万不能,从自己的大徒弟口中说出第一句话,他压根就没信,谢荣要是真来了,自己能不发觉? 心里也明白,自己徒弟这样说,不是为了骗自己,这是为了安慰我,故意说的。怕我心寒,唉!心寒到极点了,也就习惯了。这也怨我,谁让我在公开的场合,不止一次的说过要将天鹰门门主的位置,传给他的大师兄呢? 这个孩子也是真傻,我这不是为了安抚住然儿吗?真说将天鹰门的权利都交给你,你能够撑的起来吗?想必你是开心了,可以整天的花天酒地!和你的狐朋狗友的整日厮混。我呢?我还能在此安心的修行吗?你以为你能落得了好下场? 你身边的那帮狐朋狗友不将你掏空掏净,他们会善罢甘休吗?你有那个和他们断绝来往的自制力吗?天鹰门怕是也要葬送到你的手中。 也不想想,咱们爷俩能有今天这般心静的生活是谁给予的?是你的大师兄啊!真以为天鹰门门主的位置好当吗?多少烦心的事等着他去处理?哪里还有修心习武的时间?我辈修心习武者的根本是什么?还不是修为! 真以为我是为了感恩,感谢然儿他爹的救命之恩,才故意这样说的吗?简直就是幼稚,我再糊涂也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然儿的心思我岂能不了解?他一门心思想当这个门主,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不然他凭什么如此的卖力?待我如此之好? 唉!你何时才能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啊!不趁着有人给你积累资源,好好的抓紧时间修行,整日的吃喝玩乐也就罢了!反而还对为父心存芥蒂,我闭关这么长时间,一次都不来看我!让我多么心寒? 为了区区一个门主之位,连你自己的老子都不顾了!我这只是闭关而已,还没有到垂暮之年,老的走不动道路的地步!你尚且待我如此,如果我真的老了,有些伤灾病痛,你岂不是要将我活埋? 境界突破的喜悦,和通境高手的豪情万丈,在对自己儿子的一片心寒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寂寥。 打发走了自己的徒儿,谢英开始重新思考起自己以后的人生和后路。缓缓将自己体内的真气运回到气海丹田,从蒲团上站起身形,在密室之内烦躁来回的走动起来。 越想越是生气,也越发的心寒,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将精力用在修心上,对谢荣没有好好的管教,一直是放养的状态,才造成了今天这般情景。唉!后悔也没用! 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左右,谢英一拍自己的脑门!大呼一声,谢英啊谢英,你好糊涂啊!你身为一个通境之人,今年才五十来岁,大好的时光还在眼前等着你!为何会将一个不孝之子的行为放在自己的心上? 为了他可真不值得啊!他不在乎我,我得在乎我自己啊!你不来看我,不把我当回事,没关系啊!你以为你是我的独子,我谢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再生一个不就行了? 五十岁的通境二层!整个兴元府,不!乃至整个梁州来说,又有几个?我也真是心量狭窄,我再娶一个女子,给我再生下一个儿子,我好好的培养他,不能再像谢荣这样的放养,不就行了? 可娶谁呢?谁又能配的上我呢?一般人家的女子,我是看不上的!我未来儿子的母亲,必须得是极好的母体,才能给我生出极好的儿子啊!得好好的选选! 第140章 情碎道心 选谁呢?真伤脑筋啊!我的修心天赋不错,我未来的妻子,必须也得是修心者,这样我未来的儿子才有可能也是修心者!几率会大些!她的身体还必须得是干净的,健康的,有活力的!最好还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 这样的女子给我生出的儿子,我才能够好好的培养他!我豁出去三十年的时间,为我天鹰门培养一个好门主!让我谢家永远繁荣昌盛!代代永传!这岂不是比指望着谢荣这个兔崽子好多了?我就是这个主意! 能够满足:年轻的,干净的,健康的,大家闺秀的修心者这几个条件的,在我兴元府也不好找啊!谁家的女子能够满足呢?我得好好的想想! 突然!一个极有活力的身影闯入他的脑海!不行不行不行!她可是自己的徒弟!怎么能当自己的妻子呢?这不是乱了辈分吗!简直就是胡来! 就算她不是我的徒弟,我和她爷爷平辈相交,她也该叫我一声爷爷!我这样做岂不是有违人伦?外人会怎么看我?门内的众弟子会怎么看我?而且她爷爷又岂能答应?困难太多!也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还是再选一个吧! 谢英也不修炼了,在密室之内可就当了拉磨的毛驴,转了一圈又一圈!转来转去,想来想去!还是她最合适!没有比她更优秀的人选了!整个豫州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样条件的女子!可能还有别人,但是谢英不认识别人!就认识她! 谢英就觉得自己的胸前一闷!痛苦非常!有喘不上来气的感觉!然后就觉得自己的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般!如果是李正的师父周处或者是四大高手在场的话,绝对能看的出来,这是谢英道心将碎的征兆! 有违人伦?违就违吧!我是通境之人我应该特立独行一点啊!我辈中人应该随心所欲一点,不能将人伦之道太过于放在心上,如此也算是回归本源了。 外人的看法?外人的看法算个屁啊!我是通境之人,我应该脸皮厚点啊!老是在意外人的看法,我还活不活了我?对!不能活在外人的嘴里,应该活在自己的心中! 门内的弟子和儿子怎么看我?爱怎么看就怎么看!我是他们的师父,又是通境之人!难道他们还敢挑我得理不成吗?敢挑理!我一掌一个!全都拍死! 她爷爷能不能答应?这倒是个问题!我今年五十,她才二十,我想娶她。但凡是亲爷爷,也不可能答应我的!可那是一般的情况!我这个情况不一般啊!我比较特殊啊! 我是通境二层之人!一般人比得了我吗?他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我还就这么干了!敢拦着我,我要他们好看!我看谁敢管我!量他们卑微的实力也治不了我! 想通了这几点以后,谢英是胸也不闷了,腿也不疼了,比以前也更有精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自己补钙了!实则是谢英的大劫将至! 谢英停住脚步,又坐在了蒲团之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想明白了自己以后的要做的事情,对自己未来也有了一个大体的规划,这才稳定下来!好家伙,刚才好悬没有寒心死!这回好了,我不指望你了,我再娶一个就是了! 他想的是谁?正是自己前段时间刚收的徒弟,景茹!谢英一生正派!从未做过无理之事,不然也不能够和景老太爷一个八十岁的人平辈而交!这本身也说明了他做人的正义之处!景老太爷的眼睛里可不揉沙子! 那现如今的谢英为何会有如此无理的想法和规划呢?而且是极为张狂的想法!这要从他的道心说起!谢英这一生都把精力放在了修心境界之上!对自己的修为最是在乎!不然也不能想尽一切办法来突破,甚至不惜利用自己救命恩人的儿子! 闭关以来,正好突破到通境的第二层,他正在喜悦之际,听到大弟子在密室之外,得以和自己的大弟子分享自己突破境界的喜悦,本来是个好事,对于他道心的稳定极有好处!可转眼又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伤!得知自己闭关许久也不来看自己!寒透了心!他也是太过于在乎亲情! 大喜大悲最考验就是人心和道心!这一喜一悲将谢英冲击的够呛!道心已然碎了!他刚刚突破,道心正是脆弱之时,被人生起伏的情绪所伤,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也没有一个有经验的高人指点于他,如果他身边有修心高手,稍微几句话就能挽救他,可惜! 这也多亏谢英是个心思机敏得人,要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非得患上抑郁之症不可!轻则境界全失!重则有性命之忧!他为了缓解自己的碎心之痛!翻来覆去想了一个不是办法中的办法,倒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碎心之苦! 就是这个办法有点损!而且不是一般的损!他也不顾自己的脸面和自己的名声了!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去做!这件事如果能做成,了却自己心中执念,谢英还能多活几年,如果做不成,他道心已碎,时日无多了。就算他能活下来,也是个行尸走肉一般。 想到了就要去做!如何做呢?最快的方法莫不如直接去提亲!自己就是要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提出娶景茹的事情!否则怎么能够显示自己的决心呢? 刚才听然儿说景家老爷子要过八十大寿?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我就在他的寿宴上提出此事!不就行了?也省的我再一一通知了!如此一来最好了! 谢英道心碎裂,他还浑然不知!道心即碎,心中以往压制的邪念和欲望被痛快的释放了出来!此时如果有熟悉谢英的人,再看谢英,可就不是以前那个庄严肃穆,不怒自威的天鹰门门主了!而是一个散发着邪里邪气古怪中年怪叔叔! “来人啊!我要出关!”天下之大,看有谁能够管的了我!哼!谢英觉得自己乃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可以肆意妄为了!他可没想到,他命中注定的冤家就快来了! 第141章 别勉强 “老夫鄙视你!” “鄙视就鄙视吧,除了老爷子您,反正也没别人看见。无所谓了!”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啊?” “小子我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慢慢的往后看,我不要脸的时候多着呢,我相信,您会习惯的。” “老夫要是告诉你,你是我大哉经历代拥有者里,最怂的一位!你信吗?” “我信,我能不信吗?谁见过这么虚弱的经灵?除了没事训训我,骂我两句,还会干嘛?还能干嘛?我不怂着点,等死啊!您别往心里去啊,小子我没说别人,就说您呢!” “你个小王八蛋!不是你实力太低!老夫至于这么憋屈吗!你还怪上我了?连一块灵石都搞不到手!简直就是废物!” 李正迟迟搞不到灵石,大哉经灵受不了了!直骂他是个废物!跟着这样的主人,简直就是对大哉的侮辱!想自己出世不知多少混沌万年,哪一代的主人不是惊才绝艳?宇内无敌之辈?哪里受过如此的憋屈!连区区一块灵石都搞不来!李正这样的简直就是恒古绝今的一个怂货! 说实话,这也怪不得李正!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里本来就没有多少资源!灵石更是罕见,你偏偏让他去搞,这不是难为人吗?好不容易碰见了一块,还是在一个狠角色的手里! 平阳公主那是好相与的?敢跟四大高手对着干的人,心智能差到哪里去?李正本来可以拔剑灭了这支队伍,抢了灵石就跑!就凭他现在的实力,能跑多久?李正可连飞都还没学会呢!金鹰道长韩景和怎么样?会飞吧!一招就被人家给打死了! 这还是他仰仗着金鹰之力,才能够逃出生天!没有金鹰相助,他必定是个身死当场!就算是学会了飞,也不能太过于嚣张!什么是嚣张?没有实力愣要装逼就是嚣张!李正不做嚣张的事,他可是要做那种无敌剑修的男人! 半路还没发育好,就开始瞎吉巴浪,把自己给浪死,这就不好了!成笑话了!还谈什么闯荡天下,还谈什么不受制于人?不过是一句虚言罢了! 李正苦啊!实在是不容易,每天要打坐运功,不运行几个周天,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心力耗费干净了不说,还得顾着平阳公主这边,为啥呢?现在平阳公主可了不得了!又添了新毛病! 一天不听李正捧她几句,夸她几句,浑身都不自在!按理说你堂堂一国公主,等着拍你马屁的人,能从京都一直排到扬州!你干嘛非得死薅着李正一个人坑呢?这事还就这么怪!别人谁拍也不好使,非得李正亲自来! 为啥非得李正来?大周立国六十载,谁见过这么年轻的通境?一身的浩然之气,如此年轻精神的卖相!平阳公主不知道李正是通境,可她不是不识货!青年才俊她见多了!李正这样独特的,没见过! 就喜欢看李正这个一脸正气,气质出尘的家伙在自己面前贱嗖嗖的拍!你不是喜欢装深沉吗,装高冷吗?你的骄傲呢?你那视权势无无物的傲骨呢?在本公主的面前,这不也不好使了吗? 不拍行不行?行!还要不要我的玉?不想要,那好,饶了你了!想要?那就按着我得规矩玩!给我接着拍! “雪梅,周正呢?今天怎么还没过来请安呢,天天和那帮侍卫在一起可不行啊,你去把他叫过来,本公主要和他聊一会。” “是!”雪梅爬起来就去找李正了!她也爱上了李正拍马屁时的那种贱样!主仆二人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拿他开涮!一听公主要让李正过来,好家伙!这叫一个积极! “喂!周正!别在这里和王源他们玩了,公主叫你呢!要和你聊会儿!快去!”雪梅说完就跑开了,那个蹦蹦跳跳活泼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什么大喜事! “啊?还聊?天天聊啊?没完没了啊你们!这哪里是公主,这是他妈的土匪啊!”李正后悔自己跟着平阳公主出来了!这算怎么回事,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李正看着面前这个肌如凝脂,眉如远山,明眸皓齿的土匪,以及她身后站立的小土匪,立马换上了一副面孔。明明一副清冷的脸颊,愣是让李正挤出几分笑意,委屈点就委屈点吧!谁让自己看上了人家的灵石呢? “殿下,这才几个时辰不见,您的气质为何又变了呢?变得清澈高远,让人难以接近!我辈凡夫俗子,真真是羡慕也!” “嗯,还有呢?” “肤色较以往也大有改善!以前是透亮白皙,如今是霞光艳艳,真不知您是不是仙人转世,神女下凡尘啊!” 平阳公主神色如常,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单手抚摸着自己的秀发,侧身坐着,只是温润的嘴唇之内又轻轻的抛出一句:“嗯,说说我的衣服。” 李正的手按在自己的长剑剑柄之上!有心翻脸!可实在是没有能够夺宝逃生的把握!只好又松开了,长出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这才开口道:“您的品味虽然已经堪至绝顶,但是您依然是不断突破,竟一日千里!达到了美不胜收的境界!完全脱离了在下能够评论的范畴啊!” 平阳公主半天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后的雪梅一直盯着李正,看着他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和抑扬顿挫的语气,不由得捂嘴偷笑。仿佛忘了李正这个登徒子偷看她们洗澡的事。 李正见平阳公主不说话,心说今天差不多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在这里耍?我还得修行呢!一拱手,对着平阳公主就要告辞,被平阳公主拦了下来。 “着急走啊?” “在下还有点事得去处理。” “嗯,去吧,雪梅,你把那块玉拿过来,我把玩把玩。” “殿下,我没什么急事,要不我再陪您一会吧?” “你可别勉强哦?” “不勉强!不勉强!” 大哉的声音又在李正的心头响了起来:“药店碧莲!” 第142章 偷梁换柱 景茹和小翠转悠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母,据他们说刚刚才送走了一批上门提亲的人,都是兴元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觉得自己的儿子配得上景家的女儿,所以前来。 以前也有提亲的,倒也还好,没有这么多,现在不一样了!尤其是最近景茹是修心者的消息传了出去,大家都乌央乌央的上门来提亲了!好悬没把景家的门槛给踏破,景茹的父母每天光是应付这帮人,就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事情? 看来自己的女儿太过于优秀,也是一种烦恼!提亲的人来了,又不能撵人家,只能以小女修心功课为重给打发了出去,还有一些不死心的,都等着景家老太爷过寿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提亲! 存了这个心思的人不在少数,都想用寿礼打动景家太爷,趁着他高兴的时候说这件事情!都觉得自己能行!远了不说,天鹰门门内就有三波人打算这么干! 景茹的父母长的都很标致,是那种上上之资,能生出景茹这样兰心蕙质的女儿,夫妻二人想必是差不了的。二人都没有修心天赋,却不知为何自己的女儿居然成了修心者,人生的机遇看来还是难以揣测的! “见过你的爷爷了吗?他老人家最近老是念叨你,说你把他都给忘了,实在是想你了。” “爹爹,我见过爷爷了,先去看的他,再来找的你们,娘,我好想你啊!” “傻丫头!快过来让娘看看,哎呦!瘦了!难不成天鹰门不让吃饱吗?闺女,你怎么变瘦了啊!娘看你的脸都变小了。” “哪里啊,我在天鹰门过得好着呢,怎么会变瘦?倒是您,我看着可瘦了!” “我想闺女想的呗!你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怎么着也得等你爷爷过完大寿再走吧?” “不走了,给爷爷办完寿我再回天鹰门,爷爷祝寿那天,我们天鹰门的人也会来,到时候我和她们一块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你等着,娘这里有刚做的糕点,都是你爱吃的,你尝尝。” 景茹的娘去给她拿吃的,爹爹却又开口问起她的功课来,说自己不懂修心者的事情,帮不了你,有什么疑问要多去向你的师父去请教!不必害羞和觉得羞耻,要把心中的疑问弄明白为止! 听着父亲的教诲,景茹点头应是。自己现在确实有许多修心上的疑问等着问自己的师父,可他如今闭关了,等师父出关,自己会去问的。 小翠接过景母手中糕点盘子,放在了景茹的身前,转身退了出去,不打扰一家三口的团圆之情。 --------------------------------------------------- 孙伯然的仆人鬼鬼祟祟的从他的房间里溜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包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转身跑到了谢荣的院子里,过了没一会,兴高采烈的从谢荣的院子里出来了,估计是得了什么东西,不然不能这样高兴! “我说蔡虎,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这么神秘,你让这个仆人把这东西偷出来,就不怕姓孙的知道吗?他一旦发觉,岂不是露馅了吗?” “说你笨,你还真笨!我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吗?本来的东西给人家偷出来,当然会被发现!可要是我们拿别的东西换出来,我给他来个偷梁换柱!不就没事了吗?傻样吧你!” 朱运的脑子比较简单,不知道蔡虎憋着什么坏水,还以为是简单的将大师哥准备的礼物偷出来就完事了,不由得问出口,露馅了怎么办?朱运想不到的地方,蔡虎全想到了,如果这点事都办不好,那也真是太小看这个蔡虎了! “老老老,老朱,蔡虎办事我放心,有条有理,有据有节!还没出过错呢!咱们就等着看大师哥的笑话吧!哈哈哈!” 这三个混世魔王趁着谢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可过美了!没人管着他们,他们有点放飞自我,几个人又不缺钱!缺钱了就去找大师哥要!反正大师哥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们! 只要是谢荣张嘴,他要多少,孙伯然就给他多少,生怕他把钱花在正路上!恨不得让他天天泡在青楼里才好!这也是故意的纵容他!试问一个天天只知道眠娼宿妓的少门主,有谁会去信服他呢? 谢荣看不出孙伯然的用心险恶,还以为他是顾及自己的身份,不敢不给自己钱花!整个天鹰门都是我们谢家的!花几个钱怎么了?我爹是说让将来让你当门主!这不还没传给你呢吗?还偌大的天鹰门,还姓着谢呢! “哥哥,咱们也要准备一些寿礼!到时候好献给景太爷,不能以天鹰门的名义献,就以您个人的名义献,到时候您往景太爷的面前一跪!直接跟他提亲,然后送上礼物,他一高兴,这事不就成了吗?” “能能能,能行吗?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太简单了?怕是不会这么顺利的!咱们还得做别的打算啊!景太爷要是答应我还好,要是不答应我呢?哥哥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要不还是等我爹出来给我做主吧!这样比较有把握!” “也对,还是您想的周到,可您要想好了啊!门主现在正在闭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呢!如果有人趁着寿宴的机会,捷足先登,提前跟景家提亲了,您再后悔,可就晚了!要知道一家女百家问的道理啊!” “有有有,有道理!不等了!等我老子出来,还不定什么时候呢!到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我先去问!如果不成,再让我爹去!总之一句话!我就是要娶景茹师妹!” “哥哥好志气!兄弟我佩服!为了预祝您马到成功!今天晚上提前去庆祝庆祝吧!咱们上次的比赛可输了!这回去了一定得赢!让那几个小娘皮也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露出坏笑,就在这时,外边有人来报,说禀报少门主,门主他出关了!大家都去大堂集合了,您也快去把! 第143章 慈父 “师父出关了?不能吧?我刚刚才从师父闭关的地方回来,他上次要的物资还没用呢,怎么就出关了?这里怕是有什么差错吧?不管了!子路,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师父,问问他老人家为何提前出关!” 孙伯然正在和子路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去参加寿宴的事,有人告诉他门主出关了,现在正在门内大堂集合众人,第一个点名要见的就是大师哥你,你快去吧。 孙伯然不敢怠慢,拉上子路就往大堂急匆匆的跑去,他来的比谢荣快!一进大堂的门,就看见了自己师父坐在门主之位上看着自己,紧跑几步,扑通跪倒:“师父您出来?您没事吧?不是说还得巩固巩固吗?为何提前出关啊?” 孙伯然的神情里透着关心,他觉得自己师父不是一个说话不靠谱的人,既然说巩固一下境界,为何会现在就出关?师父办事向来稳妥。他可想不到自己面前坐着的师父,道心破碎!已然是无力回天了! “为师没事,通境二层我已经巩固好了,现在是精神百倍!我一出关就想见你,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想听听你的建议。”谢英打算将自己想通的事情问问自己的大弟子,看看他有什么想法,毕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师父的决定就是弟子的决定,您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弟子永远都站在您的这一边!”孙伯然是个机灵的人!师父的决定不用商量!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没有这点觉悟,还谈什么做他的**人! “好孩子,快起来,师父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说说……!” “爹!您您您!您出来了?您可想死孩儿了!我想您想的都瘦了!” 谢英刚想跟大弟子说说自己想娶景茹的事情,就被外边来的谢荣打断了!看着这个连滚带爬的身影,谢英心里居然一点情绪的起伏都没有,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竟没有一点感情! 谢荣跪在地上,抬头看自己的父亲,他发现自己的父亲和以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的怪怪的,面前的这个人好像不是自己的父亲,却又不可能不是! 本以为父亲会询问自己最近有没有用心修行,有没有出去胡混,甚至会骂自己!谢荣对这一切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想象中的暴风雨并没有来临!而是和风细雨。 这次父亲居然没有训斥自己,只是淡淡的一挥手,让自己站起来!然后站到一边。真是怪了!难道说父亲的境界突破了,脾气也变好了吗?由严父变成了慈父?那可太好了!您早就该闭关!以后还要多闭! 谢英反常的的态度,并没有引起谢荣的重视,他还以为是父亲闭关闭的,将自己的脾气都闭好了!站在一旁也不说话,看着大堂外陆陆续续进来的人群,一时间谢英也忘了跟孙伯然要说什么。 谢英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堂的金交椅上,环顾四周,看着自己门内的众位弟子,不由得顿生豪情!开口朗言道:“孩子们,为师我前段时间突然闭关,是因为我在冥冥中感受到了修心境界所要突破的征兆!天可怜见,终于让我突破了!为师现在已经是通境二层!屏气如罡!当真的绝妙非常!如今我既然已经出关,大家有关于修行上的问题都可以前来问我。” 大堂内的众人齐呼,恭喜师父,贺喜师父!随后大家跪倒一片,说多谢师父的教育之恩,还望师父以后多多的教诲,将修行之道,传于众人! 谢英看来看去,没有看见自己的心中所想之人景茹!点手叫过孙伯然:“然儿,景茹呢?为何不见她?莫非为师出关的消息无人通知她吗?” “师父,景茹师妹回家了,再过几天就是她爷爷的八十大寿,跟我请了假,说等她爷爷过完寿宴,就回门中。” “嗯嗯!我记得你说寿礼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您放心吧!保证会让景老太爷满意。您不出关,我代表您去,您既然出关了,我就跟着您去!” “好,准备的什么啊?” “几件衣服,和一些香料,因为我听说景老太爷爱好熏香,所以准备下这两件寿礼,您看行吗?” 不愧是自己的大弟子!做事就是心细,连景公的爱好都摸得一清二楚,礼物准备的都如此的周到!看来自己能够省心了!谢英不知道孙伯然也憋着娶景茹呢!还以为是自己的大徒弟天生的心细! “礼物准备的不错,我觉得很合适,你们都下去吧!我刚出关,想回去休息休息。”谢英摆了摆手,让众弟子退下。 大堂之内转眼就空了,谢荣在回去的路上开心极了,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态度,让他感觉良好!若是以往,必定会留下自己,好好训斥一番!就算是自己没犯错,也要叮嘱好长时间! 这回可好!不仅没有训斥自己,连留下自己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是这次闭关让父亲想通了很多事情,觉得以前对我太过于严格了!所以才会有如此的变化!一定是的。 孙伯然在回去的路上也开始琢磨了,自己的师父跟自己说了一半,就被进来的谢荣打断了。想必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如果是要紧的事,师父必定会留下自己,跟自己好好说的! 师父目前所有的决定在我这里都是对的!绝不能和师父他老人家唱反调!可疑的是今天师父为什么没有留下谢荣呢?这不是他的脾气啊!按理说最起码也应该训斥他一番啊!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是通境二层,这才五十岁!他还得活多久啊!门主之位迟迟不能传给我!让人等的好不心急!你既然要修行,你就踏踏实实的修行呗!我又不是不管你! 还坐在那个位子上!一点动窝的意思都没有!我整天累的要死!辛辛苦苦的支撑着这个偌大的天鹰门!岂不是白白浪费力气,耽搁了我自己的修行?师父啊师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44章 李正是狗 景府之内这天热闹非凡!铺红挂彩,门前还挑着两个大红灯笼,上写两个大大的寿字。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今天有位老寿星要过生日,据说半个兴元府的好厨子都请过来了!就为了在寿宴这天招待前来祝寿之人。 景老爷子一身的大红袍,正坐在景府最显眼的位置,与整个景府所铺设的红帷帐大不相同!红袍可大有来头,乃先帝所赐!实是御用之物,因先帝得知景老太爷爱好美衣服!故而相赐,这也成了景家毕生的荣耀! 平时他可舍不得穿!家里的衣服千千万,就这一件最尊贵!今天是他八十大寿,今天再不穿,可就说不过去了。一来是显示景家世代身受皇恩,不让人小看!二来也是为了满足景太爷的那一点虚荣心!你看!你们都没有吧?我有!没见过吧?好看吧! 八十岁的人,也有虚荣心吗?有!而且很大!宠辱不惊那是说圣人的,圣人已然不是人了,不能算是凡人。景太爷毕竟还是个凡人,是凡人就有凡心,这跟年龄没有关系,跟个人的经历有关。 假如是李正,他才不会在乎什么美衣服不美衣服!美衣服穿在身上以后,能修行吗?能让自己不受制于人吗?与人动手能增加攻击力吗?怕是不能吧!不仅不能!应该还会碍事!那你就给我滚一边去!对于一个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你让他爱好美衣服,怎么可能? 景太爷不一样,他世代书香门第!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怎么会知道民间疾苦,就说他学富五车满腹经纶!那他也从来没有过上过缺吃少穿的生活,仅仅保持了熏香这个爱好,对他来说已经是节俭了! 寿星公不能动,迎接前来祝寿的人,都是景家的小辈,比如景茹的父亲和叔伯等等,辈分再小的,连迎接客人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围在寿星公的周围,伺候着老爷子,其他的也不需要他们,都有下人呢。 “兴元府,张老爷,送寿桃一对!寿面一端!寿肉一方!寿银二百两!” “哎呀您客气客气,快快里面请!家父正在多府内等候,哈哈!”景茹的父亲殷切的将前来送礼的人员,往府内领。 “兴元府,王员外,送玉寿佛一尊!”唱礼的小厮声音洪亮!他在景府的门外一唱,整个景府都能听见!甚至坐在后边的景老太爷都能听的清楚,找的就是这种人!人家客人来送寿礼,得大大方方的唱出来!扭扭捏捏的算怎么回事? 来给景老太爷送礼的人络绎不绝,他听着唱礼的小厮高亢激昂的声音,心里也是十分的舒坦!俗话说得好,少年争其利,中年得其名,老年占其位。他这一生的三个阶段都算是完美! 少年之时家资颇丰,自幼就锦衣玉食,不愁吃穿。中年之时得皇恩宠爱,紫袍加身,整个京都谁不知道有个干净利落,英俊整洁的景公?就连喝酒聚会,没有他的出现,都仿佛失去了几分色彩!可谓是名动京城。如今已经到了老年,所有的人都在围着他转!从今天的八十大寿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地位如何! 景家太爷八十岁的年龄,能有如此的状态,跟他的心理状态不无关系,一个人健康与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健康,还在于心理方面。心理方面如果十分健康,那他必然长寿! 最能让人长寿的东西是什么呢?是权力,当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转,哄着你开心,惧怕着你,指望着你!那种感觉不是任何一种灵丹妙药能够带来的!周围没有威胁你的人,你自然不会时刻处于紧张的状态,身体的机能自然而放松,只有你处罚人,人却不能处罚你!他能不长寿? 养一条狗就能看出来,对它不打也不骂,也别压迫它,喂它的吃食也别苛刻,量好且规律!每天陪着它玩耍,这条狗必然活的时间长!反之,同一只母狗下的崽子,你天天揍它,吓唬它!让它三天两头的饥一顿饱一顿的,将它圈禁起来,限制它的活动范围,它必早死! 人和狗又有什么区别呢?不都是卑微的活着吗?每天摇尾乞怜的等着别人的投食,一旦别人给你喂的少了,你就会烦躁不安,忧虑起来,甚至是龇牙咧嘴,尽显狰狞之态?别人稍微可怜一下你,给你多投食一些,你又变换面容,将对方看的比亲生父母还亲? 狗一直是贬义词,骂人必带狗!狗东西!狗崽子!狗奸贼!给人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仿佛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万物之灵,其他的都是些无心无灵无天无理的贱畜。 真以为人自己就高贵了?觉得其它的畜生卑微,自己又何尝不是其中的一份子呢?不都是为了活着吗?所以有时候低低头也无妨,不寒碜!不过尽量的别吃屎就行。 还有人笑话狗,说狗是寄生物,没有人喂它,它就会巴巴饿死!甚至连屎都吃,不吃就会饿死。那狼呢?狼怎么没有饿死,狼和狗有什么大的区别吗?其实一点区别都没有! 说什么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而看不起狗,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书呆子!从书本里看点浅薄的学问,就开始人云亦云。真以为狼就不吃屎?你跟着一匹狼走一千里看看,狼吃起屎来,比狗凶狠的多! 比如李正?李正狗不狗?他狗!狗出了一个新境界!李正看见利益就像是狗看见屎一样,会无比凶狠的扑上去!吃相之难看,让人觉得脸红!他不在乎,扯什么蛋啊?难道你们不想吃?你们那是没机会! 如果李正是狗,那么平阳公主手里的灵石就是屎,还是一块巨香无比的屎!让你李正这个家伙,魂牵梦绕,恨不得拔剑相争!就算是平阳公主让他侍寝,他也不在乎了!给我灵石就行! 一身的通境玄功,身怀天下绝技中平五式,肋下佩剑!还能掌风离体无坚不摧!竟斗不过一个身娇体柔的弱女子,你说气人不? 第145章 抓紧开饭 兴元府总算是到了!平阳公主让雪梅先派一名侍卫,前去兴元府内去找景家,通知一下景茹,等打探好了前路,众人再进城不迟,自己也要梳洗打扮一番,要见自己的闺蜜了,脸上的功夫可不能输!女人的心思,往往就是这么幼稚。公主她也不例外! 志得意满的景老太爷正在满足之际,忽然发现自己的孙女不在自己的身边,于是侧身问身边的人:“景茹这个鬼丫头去了哪里?为何没有见到她啊?” “回禀爷爷,刚才有人回禀妹妹,说京都来了几位她的旧人,前来相找,估计妹妹是去接她的朋友了吧。” “哦!京都来的?还是她的旧故交?她的旧故交就那么几个!老夫我都认识啊!还能有谁?你去找找她,让她将她的朋友带过来,我要看看是谁!京都来的,必定不是无名无姓之辈!” 景茹不知道来的是谁,可看见了来人身上穿的衣服,她脑袋一下就炸了!这是宫里的侍卫!这种布料自己以前经常见!尤其是去找平阳公主玩耍的时候,对这种衣服的布料很是熟悉!不会是她来了吧? 景茹也顾不得形象了!带着小翠就往城外跑,愣是把前来打探的侍卫给落在了身后,侍卫在后边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喊:“错啦错啦,不是那个方向!是这边!” 景茹又掉头跑!这回该跟着侍卫跑了!小翠到底不是修心者,又是个女子,跟不上二人的步伐,只好慢慢的走,自己家的小姐如此失态!这还是她第一次见! 看着城外驻扎着的马车,当中正有一个身着藕白色宫装的女子,皮肤白皙,容貌秀丽,身材高挑,虽然是坐着,可是两条大长腿竟无处安放!不是平阳公主又是谁? 在她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公主身后的女子倒不稀奇,关键是另一个站着的男子!竟然站在离公主这么近的距离!这也就是在宫外罢了,这要是在宫中,不是个太监的话,怎么可能离的公主这么近? 可看这个男人的气质不像是个太监啊?哪有如此英武的太监?一袭青衫,肋下佩剑,这分明是个习武之人!鼻直口正,目若朗星,真有一股灵锐之气!长身玉立,肩宽腰细,好一个出尘的翩翩少年!他到底是谁?为何有资格站在公主的身后? 景茹走进了,上来就要给公主行礼,被平阳一把拦住,随后景茹一把抱住了平阳公主,二人都是高兴的蹦了起来!活像两个没有长大的小丫头。平阳公主也紧紧的抱着景茹,诉说自己从京都出来,就为了来看你,你最近过得可还好吗? 景茹说公主殿下不要着急,咱们两个慢慢的叙旧,先跟我回府吧!今天是我爷爷的八十大寿,殿下正好赶上了!这可太巧了!,如果爷爷知道是您来了,他一定高兴坏了!景茹很是兴奋! 平阳公主拦住了她,说自己此次是微服出访,公主来了的消息,让老爷子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声张。你先让景公单独来见我,你看可好?景茹说是。 一行人跟着景茹向景府走,平阳公主和她拉着手,其他的人都跟在身后,只有雪梅和李正不离左右,李正见此情景,想和侍卫们在一起,于是开口道:“殿下,我去跟着侍卫们走吧,给你们留点空间,我要是在此,想必是您的女孩子家家的不好说话。” “不必,你跟着就是了,有什么不好说话的?景茹不是外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你跟着就是了。”平阳公主没答应让他走,就让他这么跟着。 景茹的心中越发的好奇,这个人怎么敢跟公主这样说话?他不是公主的侍卫吗?还敢自己提出来单独行动?公主也是的!居然拒绝了!还让他跟着,也不生气,怪!有心问问公主这个人是谁,可公主没有跟自己介绍的意思,自己也不好开口。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见了小翠,小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见了自家小姐领着的这个人,直把个小翠吓一大跳!她自幼跟着景茹,没少跟着自己小姐去宫里,是认识平阳公主的!这位祖宗怎么来了? 小翠立马就要下跪,被平阳又给拦住,说不必多礼,这不是在宫中,大可以将她作与你家小姐一同看待!小翠这才站起身来,随后自己小姐告诉她,公主这次是微服私访,不要将公主来了的消息传出去! 又让她立刻跑回家去,告诉自己的爷爷,就说京中故人来访!不必告诉爷爷是谁来了,将他老人家领到自己的院子里等着就行,小翠又急忙向前跑去。 平阳公主怎么能让这个八十岁的老人给自己跪下!急忙将他搀扶了起来,好好的安抚了景老太爷一番,说自己这是微服私访,景公不必在意,又说今天是你的大寿,本公主有幸正好遇上,也没有别的,随后让雪梅去随上一份寿礼,留的名字是周庭。 景老太爷万万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公主殿下!她的千金之躯怎么会莅临这梁州呢?真的只是来找自己孙女玩耍的吗?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而且看公主的这个架势,她一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公主不说,我假装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如此高迈的年纪,公主也不能说我什么!随后用余光扫了一眼公主身后站立的一男一女,女的倒还好些。公主身后的这个年轻男子倒把景老太爷的目光给吸引住了。 老爷子一生宦海浮沉,练就了一双风尘巨眼,看别的看不准,看人是最准!这个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可一身的气质太过于出众了!只见他双目微闭,傲然而立,手按腰中长剑,居然视屋中所有的人于无物!哪里来的这么大气象?太自信了!莫非他不是侍卫? 和景茹一样,就算是好奇,也不能开口询问,毕竟这是公主带来的人,公主不说,谁也不能嘴欠,万一问到不该问的,那就麻烦了。 李正心里正烦着呢!叨叨叨!叨起来没完!人家还没吃饭呢!哪里来的这许多客套?抓紧开饭才是真! 第146章 天鹰门到 参加景家太爷的寿宴,人必定是多的!人群中熙熙攘攘,一身大红袍的老寿星端坐在正中央,他本想请公主殿下坐在首位,可公主殿下说自己不宜显露身份,故而拒绝了他的提议,让他不必顾及自己是否在场。 平阳公主和李正还有雪梅单独坐了一桌,并不显眼,景茹为了能和公主坐在一起,也搬了过来,桌子上没有热菜,都是些提前切好的凉菜,但是有些酒水,李正谁也不管,自饮自酌起来。 景茹看着李正,又看向公主,心说公主殿下不动筷,你为何敢动!公主殿下也不管他!殿下一边看着他喝酒,眼里分明还带着笑意?怕他够不着,甚至将自己身前的凉菜给李正推了过去!到底谁才是主子!这是什么世道啊! 平阳公主看出了景茹眼里的震惊,于是开口对着她道:“这是周正,是我从豫州捡来的,哦,对了!他也是修心者,你修心上的事情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问他,厉害不厉害不知道,反正老挎着剑,好像还是豫州的五强吧?” 漫不经意的几句话,在于景茹听来不亚如耳边惊雷一般!修心者?豫州五强?捡来的?这几个词冲击的景茹的身子险些栽倒!难怪女人们都想做公主!公主就是好!这样的高手!也是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的?我怎么捡不到?怕不是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人家跟来的吧!怨不得会如此的行事!这就能说通了! 梁州也有选拔赛!天鹰门的大师兄也是兴元府的高手之一,代表着兴元府也去参赛了!可在梁州的选拔赛上,第一轮就让人打回来了!要知道州际的选拔赛含金量可是很高的!几乎没有弱手!所以景茹深知道豫州五强代表着什么。 再看李正就不一样了!景茹也由开始的不满转变成了理所当然,主要是李正的这个岁数太小了!太年轻了!如此的年轻,居然有如此的实力!真不知道公主是怎么把人家糊弄到身边的,唉! 有实力也就算了,卖相长的也好!大师兄长的就不错,可要是和这个周正比起来,又差了一筹!我看公主就是相中人家的长相了!不然为何如此的放纵此人?就算你是豫州五强,你也不能在公主的面前如此放浪形骸吧? 景茹哪里知道平阳公主的手段?那是雪梅连唬带吓,后来又加上灵石的利诱!才将李正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留住!不然他早就跑了,平阳公主连自己的身子都搭上了,才保护住了灵石,吊着这个李正! 这事说起来也简单,有灵石就行!可那灵石乃是这时间第一等的稀罕之物,让景茹哪里去找?就算她能找到,她也圈不住李正!李正不敢杀公主,不代表不敢杀天鹰门的人!他可不在乎你们的门主是不是通境! 你敢拿着灵石要挟他试试,小事他给你办,大事他办不了的,直接拔剑捅你!如果不是顾及着平阳公主的身份以及她背后的势力,李正真干得出来!狗不仅能吃屎,更能吃肉! “兴元府,天鹰门门主谢英到!送香料若干!成衣…成衣…成衣及…及…及…啊啊若干!” 府内的宾客极多,从来也没听过如此唱礼!这是怎么唱的?怎么还结巴上了?众人都想笑,可又不敢,只好憋着!真有那个憋不住的!哄堂大笑起来,带着众人也都开始大笑! 但凡是安排着在门口的唱礼的,都是些口齿伶俐,嘴里干净的!很少出现嘴里有毛病,或者是结巴磕绊的!普通人家也没这么干的,更何况这是景府,岂能挑这样的人来唱礼?这不是贻笑大方吗? 唱礼的小厮傻眼了!这叫什么啊?好家伙你们天鹰门是来找茬的吧!寿礼哪有送女人衣服的?还他妈送的亵衣**,连女人贴身的衣服都有!点名是送给景老太爷的!你们天鹰门的人疯了吧! 可又不能唱出来!一旦唱出来就真成笑话了!所以这个唱礼的小厮愣是没敢把天鹰门的寿礼喊出来!只是对着天鹰门来的众人怒目而视!恨不得要吃人! 小厮要吃人,天鹰门的人更要吃人!尤其是孙伯然!礼物是他准备的!钱多少不提,花的心思可不算少,为的就是等着小厮唱礼唱得响亮,好让里面的景老太爷听见,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不辜负自己一片孝心!自己还存着娶景茹的心呢! 这可倒好!大大方方的唱出来呗!你结巴什么?分明是故意的!看不起我们天鹰门!好贼子!看不起天鹰门事小,耽搁我的大事岂不是该死?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非要教训教训你! 上去一把薅住小厮的前胸!举起自己的右掌就要打!小厮一把将礼盒扯了过来,挡在自己的面前!等孙伯然看见了打开的箱子,他立马傻眼了!这都是些什么?怎么还有女人的衣服?亵衣**?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 不对!这不是我准备的东西!是谁!是谁在捣乱!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个阴谋!他猛的回身,看向天鹰门的众人!一眼就看见了谢荣身边的朱运在捂嘴偷笑!孙伯然立刻就明白了! 你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你为何偷笑?我自从置办来这几件东西,从来没有当众表露过!天鹰门内除了我和子路无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没过问过我!你的反应为何如此的诡异?除非你早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变了! 孙伯然焉能不知朱运是谢荣一伙儿的?不仅知道,而且十分的了解他们三个!谢荣,蔡虎再加上朱运,这几个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些吃喝嫖赌,耍横无赖之辈!自己没少在师父的年轻提他们求情!今天的礼物突然变了样,跟他们三个必然有关系! 谢荣倒还好,看不出来是他的表情是好是坏!仿佛这件事他根本不知道一样!蔡虎也是心思深沉之辈,脸上带不出其他的心思。唯独这个朱运,沉不住气,愣是憋的笑了出来,怕自己笑的声音太大,捂住自己的嘴,还在噗嗤噗嗤的笑! 第147章 缺心之人 孙伯然有心发作,可场合不对!这是人家景府的府门口,而且里面还在大办寿宴,自己如果此时追问寿礼变更的事情,不仅让景家下不了台,最关键的是天鹰门也下不来台! 不愧是大师兄,心思深沉,愣是把心口的火气给按回去了!谢英走了过来,他也不知道孙伯然准备的什么东西,对自己的这个大弟子太过于信任了!几乎没办过错事,以至于连寿礼这种事,谢英都没有过问。 等谢英看到那些亵衣**,也是被这些寿礼也惊着了!搞什么鬼!哪有这样的寿礼!别说小厮生气!如果有人敢送给自己这些东西,自己怕不是要杀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孙伯然,大弟子的眼睛里全是怒火和茫然,心下明白了!看来不是他的问题,问题出在哪里呢? 跟着大弟子的目光,看向了随着自己而来的朱运,见朱运捂着嘴,憋不住笑意!要说跟他没关系,那是绝不可能的。谢英也是有大城府的人!起了杀人心!心说等我回去再收拾你们!非将此时调查清楚不可!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简直就是将天鹰门的威严当做了儿戏一般!这还了得?如果不好好的处置你们一番,将来不定给自己惹出多大的祸事来。现在人家景府的门前,不好清理门户,只能记在心里。如刀的目光看似随意的扫了朱运和蔡虎他们一眼,然后开始面对小厮。 谢英随手就将锦盒抢了过来,说道:“哈哈,误会,误会!小哥不必担心,这可能是门中的弟子办事不利,拿错了盒子,故而造成这个现象,寿礼你该怎么写该怎么写,我过后将寿礼送来也就是了,你说呢?” 谢英的心思不在这里,一门心思在自己的女徒弟身上,心想着赶紧进去再说,不想在门前和小厮争吵,只能好声好气的跟着解释。小厮还是不依不饶,嘴里一直说着,没你们这样办事的!太过分了也!拿我们景家当什么了? 正在此时,景茹的父亲出来,上来一把拉住了谢英的手,这可是女儿的授业老师,不可怠慢!也没问什么情况,劈头盖脸的训斥了小厮一顿!随后拉着谢英进入了景府大门,留下孙伯然自己在后面处理这件事。 天鹰门的众弟子都跟着老师往里走,除了谢英被景茹的父亲拉着前去首桌拜见老爷子,其他的人都纷纷落座,景老爷子见是谢英来了,立马站了起来!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能让老爷子站起来迎接的就他一个!当然,公主不算。 刚才唱礼的时候,老爷子听到了天鹰门谢英到的时候,就开始注意了,不是闭关吗?出关了?想必是特地来给我祝寿的吧!我这个小老弟算是有心!也罢!听听他给我送的什么!可随后小厮的磕绊和结巴引的大家哄堂大笑,老爷子的眉头就是一皱,用眼神指挥自己的儿子去看看,自己没动。等儿子将谢英带了进来,这才站起身形。 “贤弟,你不是闭关了吗?为何提前出关?修行的可还顺利?难道说你是为了给哥哥我祝寿,特地前来的吗?”景老太爷一把拉住谢英的手,将他拉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能有资格和老寿星做一个桌子的,整个兴元府也没几个,今天老爷子给谢英的面子不小。 谢英被安排做好以后,才开始回答景老太爷的问题,面带笑意的回道:“老人家,谢英的修行很是顺利,闭关也很成功。多谢您的挂念,我出关一来是给您祝寿,二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和您商量商量。” 景老太爷的眉头从听见天鹰们谢英的时候就没舒展过!一直紧紧的皱着!这个谢英不对劲啊!实在是不对劲!有两个地方不对劲!第一对自己的称呼就不对劲!叫自己什么?老人家?以前老来看自己,和自己是比较要好的朋友,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忘年交,一直喊自己老哥哥的,今天怎么喊自己老人家了? 景老太爷打死也猜不到谢英的心思,他可没想谢英这样喊的目的是什么!谢英不为别的!就为了一会好提出来娶景茹的事情!叫你老哥哥的话还怎么娶?难道说咱俩平辈而论,娶自己的孙女吗?这不是扯淡吗?本来就是自己的徒弟,差着一辈呢!这要是再叫你哥哥,这辈分的差距不就更大了吗? 所以谢英一来见老太爷,就开始给自己做铺垫了。并不像往常一样喊老哥哥,而是叫起了老人家,先把自己的辈分放低。一会才好将自己的目的将出来,显得不那么突兀。 第二个不对劲就是这个谢英的面相!景老太爷看人最准,俗话说得好,正邪看眼神,真假看鼻唇,若要观条理,全在言语中。这个谢英今天的眼神怎么邪里邪气的?与以往自己熟识的那个一身正气的天鹰门门主大不相同?这是怎么回事?相由心生,这谢英现在的状态就有点古怪。 一双迷离的醉眼四处的扫视,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也不正眼看自己!偶尔的撇自己一眼,甚至还带着暴虐之气!这可吓坏了老太爷!心说自己这个贤弟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闭关闭傻了?景老太爷不是修心者,他也不了解谢英此时的状况,只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而已。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个天鹰门门主谢英如今已经是无心之人!道心破碎,已然危在旦夕了!道心是什么?道心是对天地正理的敬畏之心!是对世间万物的的怜悯之心!还有同情弱者的恻隐之心!等等不一! 一个缺了心的人,就如同是一个畜生一般!猪狗为什么是猪狗?和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就是因为它没有心嘛!如果猪狗开悟了也有了道心,那它就不是家畜,而是妖! 缺了道心的谢英这几日可以说就没睡着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任凭自己如何的打坐休息,也难进入梦乡,神智老是清醒着!这样下去如何了得?岂不是会将人活活的耗死? 第148章 吃播李正 天至正午,该来的差不多都来了,不该来的等他们也没有意义,不等了!景老太爷今天是寿星老,由他一声令下,开饭!霎时间后厨可就忙起来了!热腾腾的菜肴如同流水线一般端了上来,整个景府被菜香饭香以及酒香给笼罩了起来,大家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再陪衬着满院子的大红!气氛渲染的甚为喜庆! 李正没心思管谁来了谁走了,只是在那里自顾自的自饮自酌,甚至天鹰门的人来了都没引起他的注意,谢英过来坐到景老太爷的旁边,李正也没正眼看他,谁爱来就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想办法拿了灵石跑路才是真!到时候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岂不痛快? 平阳公主这边的桌子上只有五个人,雪梅,李正,平阳,还有景茹和小翠。景茹偷偷的对着平阳说:“殿下,刚才进来的都是我们天鹰门的人,坐在我爷爷旁边的就是我的师父,他叫谢英,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何出关了。原本以为师父出不了关,现在好了,他也能赶上爷爷的寿礼了!” 因为平阳公主在这里的关系,景茹并没有上前和自己的师父搭话,而是继续陪着公主殿下坐着,师父是个明事理的人,想必师父他老人家能理解的!必然不会责怪自己,等公主走了以后,自己再去和师父解释,也就是了。她可没想到,她的师父待会就要做一件无理之事! 这时走过来一个人,对着景茹微微一笑,一拱手说道:“师妹,我看你们这里人少,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否让师兄坐在这里啊?”来人正是景茹的大师兄,孙伯然! 孙伯然刚才处理寿礼的事情去了,虽然很是恼火,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天鹰门,和和气气的和景家的人解释了一通,解开了这个误会,耽搁了不少的时间。来的有些晚,等他进来的时候,发现基本上没有他的座位了,好好扫视了一遍,发现自己的师妹这里有空闲的座位,所以赶过来想坐在这里。 孙伯然的目光看到这桌子上的五个人,他可就愣住了,没别的!一个桌子,一男四女,都很养眼!景茹自不必说,小翠精灵古怪也透着股子灵气!剩下的两个女人可太漂亮了,其中一个面目清冷,不苟言笑,独有那么一番韵味,单独拿出来,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一点也不输给自己的师妹景茹。 坐在景茹身边的这个白皙女子可太美了!竟然将景茹都给压了下去!白皙透亮的皮肤,如同凝脂一般,一双眉眼弯弯虽然没有正眼看自己,可顾盼之间熠熠生辉,藕荷色的宫装十分得体的穿在她的身上,一举一动还透露出一股天然的贵气!实非寻常女子可比! 这可引起了孙伯然极大的兴趣!这个女子是谁?是景茹的朋友吗?人间怎么会有如此绝色的女子!以前没有听景茹说过她还有这样的朋友啊,我要是早知道,我就不娶景茹了!娶了这个女人,才算是没有白来人世走一遭啊! 本来对景茹志在必得的孙伯然,一见平阳公主,他的心也动摇了!不能怪他,实在是人性使然,孙伯然还在等着景茹的回复,见自己的师妹居然没有痛快的答应自己,而是看向了那个绝色女子,分明有询问之意,心里就有些纳闷,难道说景茹师妹做不了主吗? 这个功夫,孙伯然又观察到了这个桌子唯一的一个男人,不由得顿生嫉妒之心!你为何能与这几个美人同坐?和她们几个是什么关系?自己过来和师妹搭话,你居然连眼睛都不抬!仿佛视自己于无物!身边这么多女人陪着你,你还有闲工夫喝酒?就算你长的不错,可你如此的暴殄天物,岂不是大罪过吗? 孙伯然的心理活动也就是在一瞬间,他对于李正有两点不满,第一点不满是嫉妒李正的所处的环境,众美相陪!第二点就是他对于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把自己当空气嘛!瞧把你给能的!你可有什么呢? 李正当然知道有人过来,好像还是这个景茹的什么师哥,他之所以没有抬头,是因为跟他没有关系。我喝我得酒,你爱坐在哪里就坐在哪里,跟自己毫不相干。这倒不是李正装高冷,而是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不操心罢了。 平阳公主也没想到会有人过来,听这个意思还是景茹的师兄,自己没摆公主的架子,看着景茹的眼睛,告诉她不必拘束,一切由景茹自己做主。景茹得了平阳公主的示意,有心拒绝大师兄,刚想开口,孙伯然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摆了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对着平阳公主点头微笑。 平阳对着他也是一点头,随后就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一边,专心的看着李正吃饭,李正吃饭的速度不快,可他吃的极其认真,一口一口的慢慢嚼着,仿佛嘴里的食物是多么神圣的灵物一般。庄稼汉生下的娃儿,对粮食都有一种变态的尊重! 宫里就从来没有这样吃饭的人,因为他们没有挨过饿,也不懂得粮食来之不易的道理,对食物没有心存敬畏之心!从来没有觉得吃饭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所以平阳公主对于李正这种行为,一是好奇,二是欣赏。特别喜欢看他吃东西! 孙伯然对于这个女子的反应很是不满!他自认为自己的长相不错,多少女子为了自己茶不思饭不想?为何这个女子会对自己不假辞色?那个吃饭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他脸上又没有长花!孙伯然的这种态度也更让景茹不满!还没同意你坐下,你为何就坐下了?大师兄也太无礼了! 平时倒还罢了,今天可是有贵客在此!惊扰了公主殿下,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平时稳重大方的大师兄为何今天会如此的不顾自己的行为?难道当真看不出自己眼睛里透露出的拒绝之意吗?这真是岂有此理!原本对大师兄心存的那一点好感,也都荡然无存了。 第149章 蔡大军师 孙伯然这一过来不要紧,有人可一直注意着他呢!谁呢?当然谢荣蔡虎一伙儿!看着孙伯然在景府门口的窘态,几个人从心里都觉得痛快!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砸了,师父他老人家以后还如何的信任你!你还有何资格跟自己争夺门主之位呢?唯一的遗憾就是小厮太机灵了,如果是个傻点的,大声的把寿礼唱出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闹出个大笑话!好好的让这个大师兄丢丢人,现现眼!让师傅也看看,他选中的未来**人是如何的粗心大意,能不能胜任门主的位置,而达到让门主改变主意的目的。 这几个人只顾着陷害孙伯然,自己痛快,可没想到自己也是天鹰门的人!孙伯然丢人,不就是他们自己丢人吗?如此没有集体荣誉感的门徒,将来怎么可能会善待天鹰门?这个道理谢荣可没有想明白。这也是谢英不将门主之位传给他的原因之一! “哥哥,你看姓孙的去找师妹了,哇!哥哥!你看啊!师妹旁边坐着的人好漂亮啊!比师妹还好看!哥哥哥哥!你快看啊!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天啊!居然有好几个!” 蔡虎一直看着孙伯然的动向,等孙伯然走向景茹的方向时,他的目光也跟着过去了,这才发现景茹那边有几个美人!激动起来,连忙让谢荣也看!这种事情不能忘了自己的哥哥!谢荣和朱运的目光也看过去了,果然是极品美人!还不是一个! 几个人顾不上吃喝了,朱运嘴边的哈喇子都流下来了,蔡虎提醒他擦一擦,镇定一点,不要做出这副没有见过时间的样子,会让人笑话的!他可没发现自己的手都哆嗦起来了!比朱运也好不到哪里去! “二二二,二位兄弟,哥哥我过去一趟,你们在此等候,哥哥打探完毕,回来给二位兄弟分享分享。”谢荣端起自己的餐具和酒杯,站起身形就要过去。朱运一听他这话,可不答应! “哥哥,太危险了!弟弟我陪着你去!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样危险的事情,还是我陪着你比较好!”朱运也端起自己的餐具和酒杯,打算跟着谢荣一同过去。 蔡虎拦住了他们两个,心说这两个人都什么脾气啊!看见美女连脸都不要了?在这边吃着吃着,又马上换地了!这叫怎么回事?不嫌丢人啊?而且大师哥也在那个桌子上,大家都喝了酒,这两个人要是过去了,不定惹出什么是非来!所以出言将他二人叫住。 “哥哥兄弟且慢!你们过去干什么?” “兄兄兄,兄弟你明知故问啊,哥哥当然是过去结识结识那几位美貌的女子!咱们兄弟闯荡青楼这么多年,你可曾见过如此绝色?如此机会,一旦错过,岂不可惜?” “我认为哥哥一个人过去,稍微显得单薄了一些,我陪着哥哥去,给哥哥打个掩护,也好保护哥哥,方显我这个做兄弟的一片赤胆忠心啊。蔡兄,你不去吗?” “非也,非也,二位请先坐下,我给你们分析分析,你们听完再过去不迟!” 谢荣和朱运老大不愿意的放下自己手里的餐具和酒杯,有心不听他的话,可知道这个蔡虎的鬼心眼最多,且听听他如何的分析,又是怎样的一番说辞,说的有道理,自己听,没道理,还是要过去与几位姑娘亲近亲近的。 “哥哥,咱们今天来干嘛来了?” “祝祝祝,祝寿啊!不然呢?” “还有呢?就这一件事情吗?您不会忘了吧?” “还还还,还有啥?不就这一件事吗?” “哎呀,哥哥你好糊涂!” “兄兄兄,兄弟你何处此言啊,哥哥那里糊涂了?酒还没吃几杯,哥哥此时清醒得很啊!” “哥哥,我且问你,你还想不想做天鹰门的门主!如果不想,你就过去,弟绝不拦你,如果你还想继承老门主的位置,我劝你还是就待在原地,不要妄动。” 谢荣一听这话,心里可就打上算盘了,美女再好,也不如天鹰门的门主之位好啊!天下美女何其多?自己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不愁将来找不到绝色的女子。可天鹰门门主的位子就一个啊!一旦失去了,就没有了!只要自己当上了门主之位,还怕没有女人吗? 舍弃门主之位,而去追求女子,岂不是本末倒置?大谬矣!这才开始正视蔡虎对于自己的提醒!心说自己的亏没有犯下大错!可这几个女子和门主之位有什么关系呢?蔡虎会不会是危言耸听啊?再听听他怎么说。 “还还还,还不至于吧?兄弟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哥哥不过是有些性情而已,怎么会跟门主的位置扯上关系呢?” “哥哥你有所不知,听我给你分析,你要想当天鹰门的门主,有一个最大的敌人,就是咱们的大师哥!对吧?有他在,哥哥你坐门主的几率太渺茫了,你也知道,门主不止一次的说过要让他**,试问你如何才能扳倒他,超出他,胜过他呢?” “对对对,对啊!如何取胜啊!咱们今天不是祸害他了吗?还不够吗?就凭这个,还不行足以让爹轻视于他?我觉得差不多了吧!” “不够!远远不够?哥哥未免太过于幼稚了,这只是一个小绊子,还不足以扳倒他这个大树!哥哥还需要别的大杀器!” “哦?大大大,大杀器?请弟弟教我!”谢荣脸色一正,虚心的冲着蔡虎请教。 “这个道理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个大杀器就是景茹!你只有娶了景茹,才能真正的超过大师兄!哥哥你想啊,景茹的家世显赫,又是书香门第,自然是大家闺秀,最最关键的是,她还是个修心者!哥哥你娶了她,我天鹰门的后人岂不是也有很大的概率是修心者吗?这个问题,老门主不会不考虑的!这样你才能在老门主心里的位置,真正的超过大师兄!” “道道道,道理哥哥我都明白,可还是不知道这和我过不过去有什么关系啊?你就别卖关子,我的蔡大军师!” 第150章 贱商与修心者 “我的傻哥哥呦,非得我把话说明白是吗?您想啊,你既然想娶景茹,就得在景家和景茹的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吧?一会你好去提亲啊!如果你现在过去,当着景茹的面,对着那几个女子大献殷勤,景茹怎么看?景家的人怎么看?他们还能答应您提亲的事吗?” “对对对,对啊!贤弟你也太聪明了!哥哥我怎么没有想到!看来你真是上天赐予哥哥我最得力的助手!有兄弟你时常的在我身边提醒着我,我何愁做不得门主之位呢?真乃我之大幸也!” 蔡虎的分析一说完,立马打消了谢荣过去的念头,心里一阵的后怕,若不是身边有个好贤弟,自己岂不是将铸下大错?嗯!听贤弟的!不过去了!谢荣打消了这个念头,朱运可没打消! “哥哥,虎哥哥说的有些道理,连我这个笨人都觉得他说的好,你还是听他的吧!不过小弟我认为我可以过去,毕竟我又不当天鹰门的门主,不用看景茹的脸色!我过去无妨!”朱运又把自己的餐具端了起来! “你你你,你给我坐下吧!”谢荣一把将他按下!心说我不过去,你也别想吃独食!委屈的朱运直哼哼! 寿宴进行到这一步,接下来就是来给老寿星敬酒,说祝寿词。一些心怀目的人,也要趁这个机会,向着景老太爷吐露吐露自己的心声,比如提亲! 谢英端起自己的酒杯,和景老太爷干了一杯,说祝老人家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心中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看看您的想法如何。景老太爷笑眯眯的回他:“但讲无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英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正了正自己的身形,这才脸色端正的要和他说自己想娶景茹的事情。心说你如果不同意我俩的婚事,我就大开杀戒,屠了你景家满门!再娶景茹!这样只是比较费事,你最好还是同意!也省得我费事!刚想张口。 突然站起来一位,打断了谢英的言语!这个人端起自己的酒杯向着寿星老的这桌走了过来,冲着景老太爷深鞠一躬,笑着说道:“晚辈姓王,家住兴元府,今天献上玉佛一尊,祝景老爷子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说完一饮而尽。 老太爷哈哈一笑,陪着这个王员外喝了一口,只是沾了沾嘴唇。随后笑眯眯的看着他,发现他喝完以后还不走,一直看着自己,于是问他还有何事?毕竟下边等着说祝寿词的人还有很多。 “老寿星啊,晚辈听说您的孙女今年二十有余?出落得极好!已然到了出嫁的年龄,俗话说得好,一家女百家求,晚辈斗胆直言,我家中有一独子,与令孙女儿年龄相仿,或可匹配良缘,希望您能同意,我王家世代行商,颇有家资,家里立着千倾牌!如果景家小姐嫁过来,我王家愿意以千倾良田作为聘礼。”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位王员外只顾自己这样一说不要紧!惹恼了在场一半的宾客!大多都是冲着景家大小姐来的!抱着一是祝寿,二是提亲的目的之人,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专门来提亲的,给老爷子拜寿才是次要目的! 姓王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怎么这么机灵?还他妈先说!瞧把你给能的!家里立着千倾牌怎么了?就你们家有钱啊?今天在座的各位,哪一个不是兴元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家里没有个万八千两银子?敢来景府提亲的,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够不够这个资格! 门不当户不对的,他也不敢来!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以千倾良田为聘礼,说的好像大家拿不出来一样!孙子!你显摆错地方了!炫富还轮不到你?又有一个人站起来了!喝止住了他,大叫一声闭嘴! 王员外!你刚才说的好!一家女百家求!你王家有个独子,愿意以一千倾良田为聘礼,我张家不算有钱,可区区一点薄田还是有的!我出两千倾聘礼!我家也是独子! 这位张姓员外居然比王员外出价更高!两千倾田!真乃巨富也!如此巨富一出手,当即惹恼了另外前来求亲的人!参加寿宴的人群里又冒出一声! 呸!你们两个贱商!也配娶景家小姐?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自己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还妄想和修心者结亲!做你奶奶的春秋大梦去吧!滚开!说罢,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走了过来,冲着寿宴的首桌走了过来,冲着景老太爷一鞠躬,随后大声说道。 “老寿星!您的孙女乃是修心者!听说还拜入了天鹰门,怎么如何能够嫁给贱商!要嫁也应该也嫁给同是修心者的人家才对!我赵家不才,在这兴元府内不算出名,可也算的是个修心世家,我赵家的公子如今不到三十,已然踏入会境!可谓是天赋卓绝!只要嫁给我赵家,才不算辱没了令爱修心者的身份啊!” 整个景府立马炸了锅!有人高声呼应,姓赵的你说得对!我们也都是修心世家!要嫁也应该嫁给我们这样的!像某些个贱商之流,不自量力,也配前来提亲?不怕被笑掉大牙吗? 这个赵姓魁梧大汉一回头,好家伙!最起码站起来十几家!都是兴元府大大小小的修心世家!甚至还有外府来的!这些难道都是来提亲的?坏了!少爷啊少爷!你的竞争者也太多了些吧!还都是有名有姓的修心世家!这可如何是好啊! 景府一时间如同进了鸡场鹅圈!嘈杂不堪!众人都怕景老太爷听不见自己家的名号,一个个的大声说出来自己的姓氏!还有今天送的什么礼物,以及自家少爷的修心境界和武学修为!所有人如果都说的话,怎么会有人能听得见? 眼看着一场热热闹闹的寿宴,就要演变成一场闹剧!景茹的爹站起来让大家稍安勿躁,不要争吵,坐下来慢慢的商量,可没人听他的,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第151章 比武招亲 谢英刚想和老爷子说景茹的亲事,就被别人给打断了,王员外就在谢英的身后,谢英听完王员外的话,有心回手一掌,拍死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跟自己抢女人,找死吗?刚想动手,又听见另一个姓张的也要提亲!心说你们两个今天必死! 还没等谢英的杀心完全起来,姓赵的修心世家也开始来提亲了!还臭骂了张王两家!谢英这才没有动手,等于说姓赵的间接救了张王二人的性命!这二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尚且不知!也算这二人命大。 谢英对刚才两个人的恨意,立刻转移到了这个姓赵的魁梧男子身上!你修心世家就有脸了?也配跟我比?我看你也是找死!暗暗运起自己的真气,积蓄在劳宫穴,打算以通境之人,发气离体的手段给这个赵姓之人来一个苦的! 没想到这个姓赵的命也不小!随即站起来的十几家修心者,把个谢英给震慑住了!谢英都懵了!他道心是没了,可不代表他傻!心说我徒弟什么时候这么吃香了?这是多少人来提亲啊!我要是挨着个的杀,得杀到什么时候去啊? 将自己掌心的真气又送回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没发作起来,眼皮向下一放,不说话了,静静地观察着事情的走向。不得不说今天这个场合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事情的发展出乎了谢英的预料,和他事先设想的情景压根也不一样! 孙伯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师妹如此的抢手!自己还想着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和景茹的爷爷提亲,看来这事没那么简单了,如此多的竞争对手,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了的!他没有站起来和大家伙一起喊,而是以不变应万变!就他对待这个事情的处理方式上,和他师父谢英如出一辙!不愧是师徒! “妈妈妈,妈的妈!我的姥姥!景茹师妹这是什么香饽饽啊!我知道她优秀,可没想到这么优秀啊!为何有如此多的人想娶她?你们娶了她,我可怎么办!我不娶她,怎么超过大师哥,如何做门主!” 天鹰门有沉不住气的!谢荣就沉不住气!景茹是自己天鹰门的人!还是自己的师妹,早就把景茹看成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看见如此多的竞争者冒出来,不由得他不心急!索性也站起来大声的喊! 谢荣结结巴巴的嗓门没有能争过众人,朱运也帮着他喊,说师妹是我哥哥的!你们这帮癞蛤蟆休想吃天鹅肉!只有我哥哥能吃!一群王八蛋!谁再敢提求亲的事,老子打死你们! 哪里会有人听他俩的话?别说不知道他们是天鹰门的人,就算是知道也不怕他们,一来都是修心者谁怕谁?天鹰门怎么了?你们就了不起啊?天鹰门再强大,你也得讲理!二来仗着人多势重,竟有难以收拾之势! 把个坐在角落里的景茹给羞臊的满脸通红!将自己的身子躲在了平阳公主的身后!她可没想到自己会成了这帮人争取的对象!自己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娘亲告诉自己上门来提亲的人很多,可打死自己也想不到会这么多啊! 自己压根也没有想要成亲的意愿,还想趁着年轻之时,好好修行,不想辜负了自己的修心天赋,只是不知爷爷是怎么想的,他如何收拾今天的局面?如果他同意自己出嫁,自己该不该听他的话呢?还有师父他老人家,会如何安排自己?景茹的心一下乱了。 平阳公主被逗的咯咯直笑,冲着后面的景茹微声说道:“小茹,没想到你这么紧俏啊!竟有如此多的如意郎君钟情于你,你可要好好的挑一挑了!本公主不在便罢,本公主既然碰上了,就给你好好的把把关,挑出一个如意郎君给你!” “哎呀!殿下!您就别取笑我了!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呢!”景茹被平阳公主的调笑弄的脸蛋更红了,躲在她的身后,说什么也不出来,好像一个狍子,遇到危险就把头扎起来,以为这样就安全了。 李正最潇洒,接着倒酒,接着饮! 这个场合谁最有资格说话?当然是景茹的爷爷!他不出头制止这帮人,一会非得打起来不可!现在就有要动手的趋势!再不出头,寿宴要改丧宴了!老爷子站起身形,走到场中央,举起自己的双手示意大家静一静。 众人见老寿星出来了,也都纷纷闭上了嘴,不再争吵,而是静静地看着景老太爷,看他能说出什么来,今天的事情他要如何的收手,反正今天必须给景家小姐安排个女婿!这事办不成,大伙接着闹! 老太爷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事没法善了,要想解决也简单,将这帮人赶出去也就是了!可转念一想,不行!自己如果将这帮人赶出去,怕是会犯了众怒!你们景家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将十几家上门提亲的都给赶了出去!你这属于不讲道理嘛!可见景家之女不是什么好门风!枉为书香门第! 不将他们赶走,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造成的后果怕是自己也难以承担!皆因为今天来的有许多都是修心习武者!他们和普通人不一样,这帮人说动手就动手,谁打伤了谁也不美! 干脆我想个办法,让这帮人知难而退,也就是了!你们不是修心习武者吗?你们不是一个个觉得自己豪横吗?不是都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而不将我这景府当回事吗?那我就给你们找点事干! 做官做了一辈子的人,肚子里能没有点坏水?琢磨人的事,他经历的多了!眼前这个场面还难不住他!都想娶我孙女是吗?好!可是我孙女只有一个,不可能分成十几份!那怎么办呢?这样办! 场中一身大红袍!老太爷的嘴里开始说话了!“诸位!大家不要着急,小老儿也想将自己的孙女嫁出去,可是我只有一个孙女啊,而你们却这么多人,横不能嫁给你们这么多人吧?那也太不像话了!那么咱们怎么办呢?” 众人齐呼:“对啊!咱们怎么办啊!” 老爷子把手倒背在自己的身后,铿锵有力的吐出四个字:“比武招亲!” 第152章 自知之明 比武招亲四个字一出口,在场的人哄的一声又炸了!景老太爷这回没有阻拦大家的争吵,而是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座位,给大家留出讨论的时间。主意我是出了,答不答应那是你们的事。怕输就别来,想娶我孙女,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当然了,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同意的人都是些修心习武者,他们不怕打,他们也不怕比武招亲这个名头,甚至于说景老太爷提出的这个方法,正中他们下怀,说到他们的心坎了去了。于是纷纷的同意! 不同意的就是刚才第一个提出要和景家提亲的富商之流,他们可不同意!你们是修心者,当然希望以武力解决,因为那是你们的强项!那我们想用金钱解决为什么就不行呢?我们有钱就是我们的强项!蛮不讲理! 大周以武立国,商人的地位本来就低下,虽说有钱,衣食无忧,可要是和修心者比起来,那二者的地位是有云泥之别的,这也是刚才的赵姓之人骂他们贱商的原因,骂了他们,他们都不敢还嘴。只能干巴巴的听着! 眼看着形势比人强,实在是斗不过这帮不讲理的修心者,那些个富商之流如同哑巴一般,就这件事而言,他们竟然不敢发表自己的任何看法,任由场中的修心世家们决定这件事,是否要进行下去! 十几家前来提亲的修心世家聚集到一块,开始商量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剩下的没有参与到讨论的,自然就是那些富商之流,他们可没有走,而且就留在景家,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又是那个赵姓的魁梧修心者,站起来说话:“老爷子,我们都同意!但是比武招亲的规则需要我们大家一起来商定!不能由您一个人说了算!最后大家都要遵守这个规则!违背之人,大家共同伐之!您老人家老这样可好啊?” “好!小老儿我当然同意!这不,这位就是天鹰门的门主谢英,也正是我孙女的师父,他今天也来到了这里,由他陪着你们制定规则,这回你们踏实了吧?”景老太爷又将谢英推了出了,知道他修心境界高深,实力强悍,应该能压得住众人的口舌。 谢英心中大喜!正愁没法跟你们提这个事,就怕你们反对,我到时候必然是要以武力解决!好堵住你们众人的悠悠之口。这下好了,明正言顺的打!你们谁能打得过我?这岂不是正要瞌睡,枕头就送过来了吗?还让我参与制定规则?我第一条就是不限制年龄! 众人一同看向谢英,在场的众人大都认识他,堂堂天鹰门的门主,在整个兴元府来说,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见是他出来参与制定规则,大伙儿的心都有所认同,心说此人德高望重,应该会公平行事!纷纷对着谢英拱手抱拳,谢英也都一一回应。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实力的,必然是欢喜。没有实力的呢?除了忧烦还能怎么办?谢荣拿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蔡大军师,求助的眼神不言而喻!如果说依仗着自己天鹰门少门主的身份,想要娶景茹,或许还能有那么一点机会!如果说比武招亲的话,自己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谢荣不是没有优点,这个优点就特好,最起码人家有自知自明啊! 蔡虎也回看他,微微的摇头苦笑,他也无力回天!要是搞点阴谋诡计什么的,蔡虎当仁不让!比武这事可不是随便动点小心眼,花点小心思就能解决的事情!比武招亲说起来简单,那是真得动手的! 兴元府青年组的选拔赛他也去了,整个天鹰门就出了一个大师兄!天鹰门声势浩大,门徒众多,为何只有大师兄一个人被选中?真以为敢上擂台的选手,都是庸才吗?但凡敢参赛的,多多少少对自己都有些自信!绝不是我蔡虎和谢荣朱运之流能够有资格参与的! “哥哥,要不咱们别娶景茹师妹了吧?娶别的师妹也行啊,您别上火,咱们回去好好的给您挑挑,挑出个漂亮的来,绝不能比景茹师妹的长相差!您说呢?”蔡虎实在是没有主意,只好从侧面劝解谢荣。 “虎哥哥说的对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总有属于您的那棵歪脖树!哥哥您不必烦恼,咱们这也不是放弃,咱们这是选择性的撤退!”朱运见状,也开始安慰起谢荣来。朱运他是个混蛋不假,可他只敢跟弱者犯浑,欺负欺负老实人还行,打死他也不敢跟强者来这套! “真真真,真是哥哥的好兄弟,到底是替哥哥我着想!也罢!哥哥我知难而退也就是了!谁让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呢?”谢荣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娶不着就算了,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玩命啊!天下的女人这么多,还都等着我谢大老爷去宠幸啊! 孙伯然对自己也很有自信!他本来就是兴元府有数的几个高手之一!虽说在整个梁州排不上号,可要是收拾这帮无名无姓的小喽啰臭鸟蛋什么的,他可是有十分的把握!太好了,看来景茹师妹非我莫属!只要娶了师妹,我借助景家的威望,就能站得住脚跟了! 不然单凭着师父对我的宠爱,终究是无根之木,不可长久!他是说过让我当门主,可说到不代表能够做到!今天宠我,明天爱我,后天呢?能宠能爱就能收回,一旦收回这些虚妄的东西,我还有什么?除非是和景家联姻!我们强强联手,才能算是牢固! 景茹的父母没什么意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这个家里的一切事物都得听老爷子的!包括他们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他们也信任景茹的爷爷,相信他老人家绝不会坑害自己的孙女。 景茹的心里其实不乐意,可又不敢违背自己爷爷的意思,他老人家这样做,必定是有他的道理,自己的师父今天也在场,想必是会替自己做主的!还是躲在平阳公主的身后,就是不出来! 第153章 人言可畏 “殿下,我差不多了,该回去了,明天再说吧!”李正混了个酒足饭饱,就要跟平阳告退。今天在景府发生的事情,仿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也确实没有关系。 “行了,别躲着了,躲是没有用的,你也该是出嫁的年纪了,接下来就看你爷爷和你师父他们怎么处理此事吧!我看今天这件事要告一段落了,咱们和周正一块回去。”平阳公主拉着景茹,向后面走去。 他们这里本来就是角落,众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在了寿星公的首桌哪里,也没人发现他们几个走了。这个桌子就剩下了孙伯然一个人,其他的一男四女,都回到了后院。 谢英出来讲话,趁着今天大家都在,我们制定下比武招亲的规则,和具体的时间地点,然后就按着约好的规则来办!谁不按着规矩来,别怪我谢某人不客气!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修心习武的实力来说,这不算是句大话! 大伙儿都赞同他说的话,一起给他鼓掌叫好!心说这可是景家小姐的师父!师徒如父子,他和景家小姐就如同是父女一般,他说的话,还是要听的!况且人家也真有这个实力! “我提议!咱们比武招亲是件喜事,还是点到为止,兵刃就不要动用了吧?拳脚比划比划也就是了,刀剑无眼,伤了谁也不好。” “有道理!把这条记下来。”景府之中有专门记账的先生,听着指挥,将这条提议记录了下来,一会白纸黑字还要画押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言,各抒己见。什么身高啦,长相啦,包括体重啦,模样啦,都规定了详细的参赛要求,想当景家的女婿,相貌首先就得说得过去,绝不能要丑的!不能委屈了人家景家小姐。 还有修心境界的高低,以及不能身带残疾等等一些细节问题都考虑到了,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唯独没有写参赛选手的年龄限制!谢英发现这个问题了,可他没有说话,更没有挑明。其中有些人也知道没写年龄限制,他们也没指出来,都以为参加这种事的都是些年轻人,谁会不要脸的挺大个岁数来陪着孩子们玩呢?故而没有落在纸面上! 他们想不到,还真就有不要脸的!这个小漏洞也成了后来谢英拿住的理由和借口之一!谁让你们不写的?定好了的规矩,就得按着纸上的来!众人此时还没有察觉,这个堂堂的天鹰门门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严格来说,谢英自从道心被毁以后,所思所想,所做所为,已经不能用人的道德来约束他了!而且这几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也就是仗着自己的修心境界高深,一身的通境玄功撑着! 景老太爷相信谢英,也没有细细的查看。只是接过字据,在上面添了一句:“最终获胜的人选,要经过景茹本人的同意,才可出嫁。”众人一看,这无可厚非!景老太爷宠爱自己的孙女,所以才添上这么一句,不算出格! 拟好的规则,当着大家的面宣读了一遍,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大家伙一起制定的,能有什么意见?接下来就是比武招亲的地点和时间,有人说今天这个地方就不错,场地很是宽阔!就在景府吧。 还有的人说既然是好事,那就赶早不赶晚!干脆点,三天之后,就在景府,还是咱们这些人!一同举行景家小姐的比武招亲大会!胜者娶景家小姐为妻!白纸黑字在此!有反悔者,共同讨伐之! 事情既然定了下来,大伙也都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纷纷告辞,回家去报告今天的成果!好让自己家的少爷公子什么的做做准备!三天以后前来比武招亲,到时候就得凭实力说话! 三天的时间,景家小姐要比武招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兴元城!一时间引出无数话题,做了许多人的饭后谈资。街头巷尾拿着这件事当成了八卦,四处的讨论宣扬。因为这事实在是新鲜,不仅是新鲜,还热闹! “景府你知道吗?” “就咱们兴元府的这个景府吗?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听说他们府中最近要举办一件大事!” “哦?你也听说了?我还想跟你分享分享呢!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别啊,你还是说说,万一咱俩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呢?你先跟我说说,我看看咱俩知道的一样不一样。” “我要说的是比武招亲的事情,你呢?” “巧了,我也是!你接着说,我听到的版本太多了,我听听你的版本和我得版本一样不一样!咱俩一会儿掺和掺和!” “景府的老太爷有个孙女叫景茹你知道吧?听说是天上的神女下凡!还会仙法!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成了修心者,最近刚拜入了天鹰门,而且据说长得极为漂亮,迷倒了不知道多少人!去她家提亲的人,海了去了!把景府的门槛都踢坏了十来个!许多人是大打出手!脑浆子都打出来了!那叫一个血流成河啊!真不亚如人间炼狱的一般!都杀红眼了!谁还在乎那个!甚至还有吃人的!肠子肚子心肝肺满天的飞!你是没看见啊!老惨了!还有啊……” “哎哎哎,你给我打住!打住!说景家姑娘的事!别扯远了!仙侠的故事一会再说!” “哦哦哦,对了,我说到哪里了?” “比武招亲!” “对!去景家提亲的人太多了!可姑娘只有一个!这可难住了众人,怎么办呢?总不能将切成小块分给大家把?大家争的头破血流也解决不了到底嫁给谁的问题啊!于是景老太爷才想出这么个比武招亲的办法来!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你说说你听来的。” “我跟你的版本差不太多,不过我听过景家姑娘不是神女下凡,而是个妖精转世!还是个狐妖!每天都要吸食男人的阳气!只要见过她一面的人,都会被她所吸引住!每天不见她一面就痛苦无比!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去她家提前啊!这多合理啊!” “我可去你的吧!” 第154章 偷窥 景府的人并不知道比武招亲的事在府外边疯狂的乱传!已经将此事传的变了味道!景茹自然就更不知道了!她每天躲在平阳公主这里,也不出门,只是陪着公主殿下聊天玩耍,雪梅和小翠陪着他们两个也没有出去,四个女人在屋里整天的闷着,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聊的! 李正的房间离着不远,他有自己的正事要做。每天不是修行,就是练剑,最近对于通境的理解又有所加深!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个通境高手和他切磋切磋,他必然有所收获!可惜!去哪里找呢? 这个平阳公主整天的对他呼来唤去,还不许他远离自己的视线!这让李正如同笼中之鸟一般,难以施展自我!何日才能脱困?灵石一日不到手,自己就得一日陪在这个公主的身边,走遍天下的心愿何时才能完成呢? 景府三天前刚刚热闹了一场,今天又开始热闹起来,好家伙!比前几天自家老太爷的寿宴还热闹!皆因为今天来的人比上次还多!拥拥簇簇的全是人!干什么的都有!又不能拦着人家,万一人家也是来参赛的呢?景家也没规定不许普通人参加。 这也就是没有摆下酒宴,否则院子里绝对容不下这么多人!听说院子外边还有好几层呢!都想进来看看!看看这个所谓的比武招亲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好多人是冲着景茹来的!景府赶紧派人堵住了大门口,不能再进了!再进就挤成肉饼了! 那些冲着景茹而来的人,睁着自己的眼睛使劲的扫视着四周,景家小姐呢?不是神女下凡吗?还有的说她是妖精!到底妖在哪?你倒是出来啊,让大伙儿都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引动得如此风波?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是言过其实,虚有其名?心里全是草啊! 景茹现在在哪里?就躲在二楼的窗棂后面,将窗户纸挖了个洞!偷偷的看着外面场景。这个房间里有五个人,窗户上却只有四个洞,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有一个家伙对外边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 堂堂的公主殿下也喜欢偷窥吗?喜欢!不仅她喜欢,连一向清冷的雪梅都喜欢透过这层窗户纸偷偷的向外看!那种我能看见你,你却看不见我得快感,是个正常的生物都拒绝不了。四个女人如同四只小老鼠一般,趴在窗户下边,其中一只个头挺大还挺白,正是平阳。 李正盘腿坐在屋里面,长剑放在自己的身前,专心的用功打坐,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好像触摸到了通境二层的边缘,可又不是很清晰,如同水中之月,李正一碰,那感觉就随之消失了!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运行自己的修心秘术,企图再次触碰这种感觉。 “周正,你快过来啊,人好多啊,比你上次在豫州参加选拔赛的时候,人还要多!” “殿下,您自己看就行了,别捣乱,我这边正忙着呢。” 相处了好几天,景茹还是不能适应李正对待平阳公主的态度和说话方式,如此的不尊重!而且还经常带着一丝幽怨,公主殿下到底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让你这样的对待她?而且景茹看出来了,李正一定是有什么把柄捏在公主的手上!有好几次这个李正想要转身离开,都被公主拿捏的死死的!莫非他被公主下了什么咒吗? 确实给他下了咒,叫灵石咒!李正的状态被平阳打乱了,那种感觉再也触摸不到,随即以河车收了自己灌溉周身的灵气,送回丹田气海,明白这是自己的机缘未到,难以突破,看来不能着急,欲速则不达。 “快看快看,我爷爷和师父他们出来了,跟在他们后面还有十几个年轻人,这就是今天来参加比武招亲,要给我选择夫婿的人选吗?大师兄怎么也在其中?他也要参加吗?”景茹一边看一边脱口而出。 小翠搭话了:“他肯定是要参加的,您一进天鹰门,他就对您献殷勤了,您都忘了啊!小姐你看这帮人里还真有几个长的不错的!一点也不输给大师兄啊!就是不知道武功怎么样。能不能打得过他。” “殿下,您看这帮人怎么样啊?品相如何?可还入您的法眼吗?”景茹这会儿突然又不害羞了,大大方方的和几个女人讨论上了今天来的这些年轻人。 “不错,看来兴元府还是有些青年才俊的嘛!单论长相,都有自己的优势。”平阳偷偷看了一眼里面盘腿而坐,闭目养神的李正,心说若比起周正来,好像还差了点意思。心下对来的这帮人也就不那么感兴趣了。 都是女人,心思都差不多!都在默默地拿着外边这一大帮人和李正对比起来!景茹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不是胡来嘛!压根也没有可比性嘛!这个周正如果是普通人,公主会将他带在身边吗?如果这个周正也去参加比武招亲,我是不是期待他能胜出呢?呸呸呸! 雪梅和平阳公主的心思一样,从豫州选拔赛的时候她就在场了,那个时候的李正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管是相貌还是身材,乃至他的修心习武之功,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最关键的是那种出尘气质,难找。用李正和外边的人比,是欺负他们。 小翠的嘴巴好快!心里想着,嘴里就说出来了:“殿下,要是您的侍卫也去参加小姐的比武招亲大会就好了,我看没人比得过他!” 景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说小翠你怎么能说出来!他还在这里呢!这让我多难为情啊!偷偷的看了李正一眼,发现他没什么动静,好像没听见小翠说的话。 平阳的心中一动!假装没听出小翠的意思来,淡淡的道:“小翠说的对,我的侍卫们都在楼下呢,按理说他们都是家世显赫的官宦子弟,俱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修心者,也都有资格参加,不算是辱没了你家小姐,雪梅,你去告诉他们,他们要是也想参加的话,本公主允许。” “是,殿下。” 第155章 爪对拳 景茹要是还听不出公主殿下的言外之意,那她枉为官宦之后!公主的意思太明显了!就是不让李正去呗,你一个堂堂公主,老捏着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干嘛?他又不是什么王孙贵子,只不过是个修心者嘛!还舍不得撒手!还说跟我是好姐妹好朋友,就这个啊? 景茹这些都是心理活动,吓死也不敢跟公主讲出来,甚至脸上都带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情绪。也假装没听懂小翠的意思,而是顺着公主殿下的意思往下说。她故作惊喜言道:“您楼下的那些侍卫都是些根脚清楚,家世显赫的公子,若是他们赢了,我爷爷肯定也能相中的。我这里先谢过您了。” “哎呀,客气什么,咱们两个谁跟谁啊,放心吧!今天本公主在这里,一定给你挑一个乘龙快婿!包你满意!”平阳大包大揽的表示有她在,没意外! 小翠后知后觉,听完自家小姐回公主的话,才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暗自吐了吐舌头,心想自己太过于嘴快,万一惹恼了公主,怕是小姐难以收拾!以后嘴上必须有个把门的!随后将自己的视线投入到了窗洞之外。 诸位!今天!是小老儿孙女的比武招亲大会!你们想必也都听说了!前来我景家提亲的人,实在太多啦!所以不得不以比武来选出我得乘龙快婿!不管你是修心者,还是修身者,都可以参加!尽管上台就是!今天的比武不许动用兵刃,只可使用拳脚!我可不希望我未来的孙女婿身上缺胳膊少腿的!或者是少什么零件!大伙哄的笑了! 景老太爷和十几个修心世家的长辈坐在一处高地,观看着中央早就摆好的擂台,而谢英则带领着那些准备参加比武招亲的年轻人都在擂台底下等着,随时准备上台。 围观的人群虽然多,但是说实话,今天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修心者们,都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高手,大部分都是会境一层,或者是刚刚晋入会境的选手,其中有个孙伯然,也就是天鹰门的大师兄,他在今天这个场合就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可想而知今天这帮人的水平高低。 今天的比武招亲大会,采用挑战制!连裁判都不需要!为什么?因为根本也用不着!顾名思义!你只需要站在擂台上,将上来挑战的人打下去,或者是打服就行!自然有后来者挑战你!你再将后来者继续打下去,直到无人敢挑战你!你就是最终的获胜者! 这种赛制公平吗?当然不公平!不公平在哪里呢?对于越早上台的人,越不公平!因为这相当于车轮战!越早上台,越是容易吃亏!前面把自己的体力耗尽了,不就让后来者捡便宜了吗?既然不公平,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呢? 虽然说这种比赛规则的偶然性很大,但是也容易挑选出最强者!你要是真的强,那你就别怕车轮战!坦然接受所有的挑战者,并且打败他们!自然能够抱得美人归!你见过自然界中哪种动物求偶的时候,还跟你讲规则的?哪个物种不是车轮大战?不是得打败所有的竞争者!才能霸占住雌性?基因的延续是要用雄性的命来争取的!那些竞争性不强的雄性根本没有机会留下自己的基因,都他妈灭绝了。 孙伯然第一个站上擂台!他虽然没有看到自己师妹的影子,可他知道,师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呢,自己要好好的展示一下自己的武艺!让师妹好好看看自己的潇洒英姿!为什么第一个上来?为的就是显露自己的决心和实力!都认为第一个上台的吃亏,我就是不怕吃亏!有种的来吧! 他一上台就是满堂好!人群里真有给他加油的!孙伯然第一相貌长的不错!而且精神头可嘉!第二他居然敢第一个就登台,说明他对自己极有自信!压根也没考虑输的问题!今天不管你们来多少人,我都要把你们给打下去!这股劲就值得大家给他叫好! 台下天鹰门的人更是疯狂的给自己的大师哥加油鼓劲!师哥娶师妹,天经地义!最好让大师兄将景茹师妹娶回去!这才对了他们天鹰门的心气!只有三个人不服,那就是谢蔡朱三人,三个现在人群中间,既不给他加油,也不给他鼓劲,甚至还有些许的嫉妒!只恨自己没本事上台!不然岂能轮得到你姓孙的! 谢英看着自己的大徒弟一身紧陈利落的短打扮,可真潇洒啊!不愧是我谢英的徒弟!得我六分真传!还算有个修心习武者的样子!没给我丢人!真比我儿子谢荣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他但凡够得着我大徒弟的一半!我都不带指望别人的!然儿真是我最好的一个弟子了! 谢英心中不由得又暗暗可惜起来,唉!徒儿啊徒儿,你一会要是被人打下去还好,师父我上台为你报仇雪恨!可你要是没被人打下去,坚持到最后了!为师我只好亲自上台送你下去!你想娶你师妹,为师我能理解。为师难道就不想吗?你还年轻,机会还多得很,所以不要怪为师我心狠手辣! 孙伯然环顾四周的人群,竟是些脑袋瓜子,全都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看,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是也不是特别的紧张,甚至还有些兴奋!他不是没有参加过比赛的人,所以很会调整自己的心态。将自己的表情和体态控制的很好。迟迟不见第二个人上来,孙伯然也不着急,依然站在台上静立,一点也不张狂。 台下蹭的窜上来一位,也是一身干净利落的短打扮,对着孙伯然一拱手,后退半步,紧接着拉了一个拳式!一句废话都没有,真干脆啊!人群随即更静了,大家见有人上台挑战,都不说话,开始观看台上的局势。 师父谢英号称展翅天鹰!一手鹰爪功独步梁州!能在这兴元府创下这偌大的天鹰门,绝不是徒有虚名之辈能干的出来的!孙伯然得他六分真传,双手也是鹰爪力!使得是得心应手!虽然不如师父那般强悍!却也有个雏鹰的气象了!爪对拳! 第156章 连胜三场 孙伯然不愧是谢英的得意高足,没让这个对手走过三个回合,一把抓在他的前胸!使劲向台下一扔,台下来的看客太多!躲都没地方躲!四周全是人!给刚才被扔出去的这个家伙当成了肉盾。索性都没有受伤!孙伯然这一手,又干净又利索! 孙伯然冲着台下一拱手,说了一声这位兄台承让了!随后又冲着擂台下边言道:“接下来是谁,别墨迹了!上来吧!” 他首战告捷!气势正足!冲着台下这么一喊,居然没有人敢答应,擂台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想要上去的心思。还打算再看两场,看清了这个天鹰门首徒的实力,再做打算!贸然上去动手,怕是占不了便宜。 孙伯然等了一会没人上来,知道台下这帮人的心思,都等着看自己的底细呢,还有的存着占便宜的想法,哼!就你们机灵!看来我得使个激将法,再没人敢上来,今天这场比武招亲可就算是我赢了!谁让你们胆子这么小的! “喂!我说!还有没有人来啊!没人来的话,今天的赢家可就是我了!我也省的再费事!还以为今天是场苦战,没想到赢得这么简单啊!” 孙伯然得话音刚落,又上来一位。这位来之前可不是这样想的,也打算着多看几场,等看清了今天的局势,各路人马的实力,再打算上来动手。可他的脾气又不是很好,听不得别人激他!敢情这位是个吃葱吃蒜不吃姜的主儿!听着孙伯然说自己要赢!心说你想的美!才打了一场而已,就想抱得美人归!这不是没影的事吗? 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窜上擂台!既没有跟孙伯然示意,也没有跟他打招呼,对着孙伯然上来就是一脚!好家伙!这比刚才那位更加干脆!说动手就动手,一点礼貌都没有,气坏了孙伯然! 哪里来的无礼之辈?怎么一点礼仪都不讲呢?你无礼是吧?好!我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替你爹娘把没有教给你的功课,给你补上!也好让你以后见了别人,别给你爹娘丢人现眼! 第一场的时候孙伯然没有下重手,只是扔了出去也就罢了,并没有伤人。大家都是来比武招亲的,又不是什么生死之战!所以动的是玩玩的心思。再说了大家一无仇二无怨,犯不上下狠手,把事情做绝。可这第二个人的无礼行为,有点激怒孙伯然! 闪身行,躲过一脚,那人见他躲开,欺身而上,打算再给他一脚!孙伯然恨他不过,心说你还没完了,还想着踹我?我堂堂的天鹰门首徒!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你一脚踹上,我脸上得多丢人! 要是今天来的都是外人,那也好办,挨你一脚就挨你一脚,可今天我们天鹰门的人来的可不少!尤其是我师父也来了,被你小子打上,我这不是给我自己丢人呢,而是给我师父他老人家的脸上抹黑! 躲过这个人的第二脚,孙伯然看明白了,这个人的实力比自己差的远!心里大定,就凭你这两下子还敢上台跟我打?好不知深浅!又开口道:“小子,你的腿法有点扭捏啊?怎么没踢着我啊?又慢又温柔的,还挺疼我,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是跟你师娘学的吧?” 这个人脾气本来就不好,吃不得别人的激将法,哪里听得了这个话!抢身又来!孙伯然这回没躲,一只如钢的鹰爪直抓这个人的面门,这个人下意识的一躲,孙伯然得另一只手正抓在他的小腹之上,刺啦一下,撕下来一块肉皮!连衣服带皮肉就被鹰爪给带下来一大块! 见血了!疼的这个人,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双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在擂台上满地的打滚!如同一只刚刚离水的泥鳅。孙伯然上来就是一脚,好像踢皮球一样,把这个人给踢下去了!又被底下的人群给接住,不接没办法,实在是躲不开,太拥挤了! 离的近的人看出来了,孙伯然的手上带着血,明白刚才那个人肯定是被抓破了!离得远的人看不清楚,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就开始打滚了?紧接着就被孙伯然给踢下去了?有点不知所以。 连胜两场,孙伯然一点也不累!这种级别的选手要是让他累着,那他枉为展翅天鹰的首徒。将自己手上的血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对着刚才被自己踢下去的那个人说道:“像这种无礼之徒,合该就是这种下场!你不给我脸,我岂能给你留面!还有谁!上来!” “我来陪兄台你玩玩!刚才这个人十分无礼,我也看他不顺眼!既然兄台你揍了他,那就用不着我来了!在下马华,也想娶景家姑娘,兄台请赐教吧!” 孙伯然看着来人心里就是一赞!面目端正,凛凛一身正气!非是刚才的那个人可比!功夫不知道怎么样,最起码人家有礼貌,这就比上一个强的多!对着这个叫马华的一拱手,我叫孙伯然,赐教不敢当,你我切磋切磋,互相印证印证各自的武学,也就是了。 鹰爪一立,孙伯然抢先动手,没跟这个马华客气,此人值得他先动手!马华确实有礼貌可有礼貌不代表有实力,几招过去以后,渐露败相!这个马华是个机灵的人,不等被孙伯然的鹰爪抓上他,抢先跳出圈外,不打了!拱手对着孙伯然说道:“在下不是对手,再请别位吧。”说完下了擂台。 为什么不打?打不过还打什么?非得让人家给踢下去才算完?那脸可就丢大了!自己主动的退出来,这多有面子啊!想不想娶景家小姐?当然想了,可是也要量力而行,明明没有那个实力,死乞白赖的跟人家动手,不等着丢人,还等什么?这个马华倒是个心宽之人。 就是这个马华不主动认输,孙伯然也没打算下死手,打算将他制服以后,让他知道知道武艺不如自己也就是了,不会像对待第二个人那样对待马华。他也没想到这个马华会如此的识实务。 孙伯然连胜三场! 第157章 整日缠绵 连胜三场的孙伯然给大家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都以为今天的获胜者就是他了,因为他赢的太轻松了,虽然打了三场,可大家看得出来,他还没使全力!轻描淡写,好像玩儿一样的就把几个人打发了,这种实力还能有人跟他争夺吗? 孙伯然自己也这样想,刚才的几个人给他增加了无比的自信!今天来的人,要是都是这个水平,那景茹师妹非我莫属!看来我第一个登台是对的,如果今天比武招亲的事情被传出去,说天鹰门的大弟子孙伯然,在自家师妹的比武招亲大会上连赢几场!一场未败,而抱得美人归,这岂不是一段佳话吗? 我又得名又得利!名声就是我将来的资本,没有一个好名声,我如何的继承天鹰门的门主之位呢?利益就是和景家联姻,有景家和景茹的支持,我绝对能够再上一层楼!最关键的是景茹师妹如此的貌美!哎呀!我孙伯然岂不是一举三得吗? 谢英看着擂台上自己的徒弟,不由得大怀宽慰!好孩子!为师的鹰爪手在你手里没有被辱没,这几场比赛胜的好,没有让众人看我天鹰门首徒的笑话!我看看还有没有人上去,要是他们都被你吓住了,而不敢上去,那为师我就上去,和徒弟你来来,给你做做示范,让你看看为师我通境二层的鹰爪怎么样。 坐在远处的景老爷子也很满意,他认识孙伯然,虽然没有深接触过,但他知道这是谢英的首徒,如果这个孩子今天能赢,那我倒要好好的给他相相面。从远处看,孙伯然得个子高高,身形挺拔,有个好青年的样子,从长相来说,和景茹倒也般配。 二楼的几个女人,只有小翠还在趴着观看,剩下的几个人都离开了窗户,坐在了二楼摆设的座椅之上。李正没动,还在打坐,不搭理这几个人,他也知道外边在打架,可他对这种级别的打架没什么兴趣,看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就好比下棋一般,和比自己水平高的人下,那自己的水平就蹭蹭的往上涨!一天一个样,甚至于说一天一个境界!跟高手下的越多,时间越长,离这个高手的水平也就越近!就算是天天被虐,那也是幸福的。因为一直在成长。 就怕跟臭棋篓子来!越下越臭!越下越不动脑子!总想着虐菜,欺负水平不如自己的,虐菜局下的越多,自己的水平也越往下掉!这种虐菜局,还不如不来! 现在的李正就是这种心态,一门心思憋着跟通境之人斗!苦于找不到啊!天下之大,去哪里找那么多的通境呢?自己发布个告示?说自己想和通境之人练练?有的速来?这岂不是太过于儿戏了?堂堂通境也不会搭理自己的! “小姐,大师兄可连胜三场了!今天胜的不会是他吧?要是他的话,那也还行!他本来就喜欢小姐你,而且长的也不错啊。”小翠显然是忘了自家小姐对这个大师兄不是很感冒,甚至有些厌恶。 景茹没有理小翠,而是端起茶壶给平阳公主倒茶,心里期盼着可别让大师兄赢,自己不喜欢他!赶快来个人把他打下去吧!最好来个英俊潇洒的!哪怕长的不如大师兄都行,自己都认了! “小姐,又上去一个!哎呀!这个人有点丑啊!个子也太大了些!小姐你快来看!” 景茹赶紧的跑到窗户边上,向外窥探,只见擂台之上确实有一个高大魁梧的大汉!往脸上一看,直把个景茹吓的花容失色!这哪里是有点丑!分明是极丑!离得这么老远,都能看见这个人的一张阔口大嘴!鼻子里好像还长出来好长的鼻毛?好恶心啊!哎呀!还是让大师兄赢吧!再不喜欢大师兄,也比这个人强的多啊! 景老太爷也是眉头一皱,今年虽然八十了,可他耳不聋来眼不花,看的真真的,擂台上刚上去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个头是不小,可是长的未免有些太粗糙了!跟景茹也不般配啊!不是提前说好了吗?丑八怪不许上台!这帮人怎么把关的!敢情这位景老太爷也是个以貌取人的。 谢英都站起来了,打算上去重新教教自己徒弟的鹰爪功,一抬头,上去一个大汉,他又坐下了。既然有人上,那他就不着急,等他们两个打完,我再去,也就是了。反正没人打得过我,早去晚去都一样。 孙伯然也看见自己的师父站起来了,心里高兴坏了!心说师父这是见没人敢上来了,他这是要去叫景老太爷!好让景老爷子上来宣布今天的获胜者!然后自己的大徒弟娶了自己的小徒弟,想必他老人家心里也是极为高兴的吧!毕竟肥水没有流了外人田嘛!肉都烂在锅里了!一扭头,唉!又来一个!真不省心啊。 这个高大魁梧的大汉开口了,声音瓮声瓮气的:“小子,才胜三场,你得意什么?你家赵爷爷来了,你还不赶紧的滚下去,更待何时啊?非得爷爷我把你扔下去,你才知道后悔吗?哼!景妹妹在何处?你赵哥哥来了!” 来人身材大,口气更大!不仅没有被孙伯然连胜三场的气势吓住,反而口出狂言,说要把孙伯然给扔下去!真不知道他是真有实力还是就会放嘴炮!孙伯然气的直笑!好好好!姓赵的,今天看咱俩谁把谁打下去!还敢跟我抢师妹?一会你可别求饶,求饶也不行! “废话少说!爷爷今天来,就是为了景妹妹来的!听说景妹妹长得贼漂亮,就是不知道有多漂亮!我要是赢了,一定要和景妹妹整日的厮守缠绵!才不算辜负我二人的郎才女貌!今天看谁敢拦我!谁挡谁死!” 孙伯然哪里还容得他再说下去!景茹师妹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跟你这个丑东西整日的厮守缠绵!想起来就是一阵的心痛!要缠绵也是跟我缠绵!你这个不知羞耻的王八蛋!不打死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你给我看打! 第158章 我也要娶景茹 孙伯然使出全力!心里打定主意要给这个赵姓大汉一个苦头吃!要让他不死带残!敢亵渎自己心目中的师妹,我给你断断根!立指成爪,照着他的脸上就抓!这要是给抓上,整个面皮都得给他扯下来! 赵姓之人看着蠢笨,实则是他的庞大体型给别人的错觉,其实动起来非常的快!见孙伯然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扭头一偏,抬起自己的大手就把孙伯然的鹰爪给攥在手中!使劲一撅!耳轮中就听见嘎巴一声!居然讲孙伯然得手腕生生掰断! 疼的孙伯然一声惨叫!赵姓大汉没有停手,拦腰将孙伯然熊抱了起来,孙伯然想挣扎都挣扎不脱!猛的一发力!两只手臂如同铁箍一般,又将孙伯然得腰给勒断了!疼的孙伯然昏死过去,大汉一松手,孙伯然瘫软在擂台之上,随后用脚一踢,像是踢一只死狗一样,将他踢了下去! 在场的众人全都傻了!哪里来的丑汉!好狠的心!将孙伯然得手腕掰断还不算,居然将他的腰也给勒断了!他后半生可能都爬不起来了!这不是毁人吗!?实在是太过于歹毒!景家小姐岂能嫁给这种人!分明是个心肠歹毒之辈! 趴在窗户上偷看的景茹和小翠同时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手段?太过于凶狠!分明是要人命的招式!如此丑陋歹毒之人,就算是你赢了,我宁死也绝不能嫁给你!太过分了!二人的惊呼将平阳公主和雪梅引了过来,忙问怎么回事。 景太爷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好畜生!你怎可下如此毒手!自己出的这个比武招亲的主意,一来是想给自己的孙女找一个乘龙快婿,她也该到了出嫁的年纪。二是解自己大寿之围,不然那天可不好收场!自己绝没有想到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很有可能会出人命!这绝不是自己的本心!景老太爷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一会还有让他更震惊的等着他! 擂台下天鹰门众人,比如孙伯然得好友子路等人,抢过孙伯然的身躯就着急的哭了起来!都以为孙伯然大师哥被场上的丑汉给打死了!哇哇的大哭,引动的天鹰门和孙伯然要好的人都开始放声大哭! 台上的赵姓丑汉反而哈哈的仰天狂笑!嘲讽道:“没什么本事,还敢来参加比武招亲?也配抱得美人归?痴心妄想啊你是,活该落得这个下场!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我看这手鹰爪功也不过如此!” “好一个不过如此!丑汉!谢英陪你打一场!”谢英没有去查看自己徒弟的伤势,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心疼,他没心了,怎么会疼?听到丑汉侮辱自己的鹰爪功,他立马窜上了擂台!要和这个丑汉斗上一斗! 自己的徒弟要跟自己抢景茹,自己都敢下杀手!更何况你一个外人?还是个丑汉!早就等不及想打死他了,现在他又侮辱自己,更是容不得他!所以上来就要动手! “且慢!”丑汉拦住了谢英。 “嗯?你怕了?不是说鹰爪功不过如此吗?那你看看我的鹰爪功怎么样?” “我不怕,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也是要和我抢景妹妹的吗?如果不是,你现在下去,我饶你不死,你如果也要跟我抢,我一会就要你求生不得求生不能!拿你做个榜样,看今天谁还敢再上台!” 丑汉为什么要对孙伯然下如此的重手呢?他二人无冤无仇,为的就是不让自己陷入车轮苦战!所以想一上来就震慑住众人!让众人不敢再和自己争斗!可是不仅没有震慑住,反而立马又来一个,故而有此一问。 “不错!我也要娶景茹!”谢英掷地有声。 坐在远处的景老太爷扑通一下就从椅子上滑到地上了!几个人赶紧把他搀扶起来,景老太爷拍着自己的屁股,慌忙的问旁边的人,刚才你们听清谢贤弟说什么了没有?我好像听错了,你们谁听清了跟我说说,别让我误会了贤弟的意思! “老爷子,我们听着好像是说,他也要娶景茹。”这个人的话一说完,景老太爷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打的这个人原地转了三圈,才站稳自己的脚步! “我打死你个挑拨离间的小人!你们听听他说的是什么!是人话不是?啊!谢贤弟乃是景茹的师父,师徒如父子!他岂能说出那样的话!还要娶景茹?分明是你这个小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说!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被打之人好冤枉,楞楞的看着景老爷子,被这一巴掌给打傻了!心说我说的是实话啊,干嘛打我?你不信可以问问旁边的人嘛,他们也听见了,又不是我编的。 景老太爷能听不清吗!?耳朵好使的很,他也听清了!这下自己全明白了!怨不得自己的这个谢贤弟在自己大寿那天不喊自己老哥哥,而是叫自己老人家,自己还纳闷呢!猜来猜去就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而且这个谢英面相大变!不复以往的端正,变的邪里邪气!古里古怪的,这几天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如同一节朽木相仿!看什么都不带任何感情,说话倒是听不出毛病来,只是气质变得十分邪祟怪异! 原来你存着这个脏心!谢英啊谢英!你怎么会有这个念头的!你与畜生何异啊!如果你不是她的师父,我还能够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的年龄也不算太大,不过五十而已,正是春秋鼎盛,远未到油尽灯枯之时!有这个心也不算太过于况外! 可景茹这个孩子是跪在你的面前,对着你行三拜九叩之礼,拜你为师的徒弟啊!她就如同是你的女儿一般!你这分明是乱伦啊!畜生!我怎么会交你这个朋友!真是瞎了我的眼!我白活这八十个年头! 景老太爷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台上的谢英,如果这会把谢英绑上,不让他还手!景老太爷咬死他的心都有!喝口凉水把他活吞了都行!实在是气坏了!万万也没想到谢英会说出这句话来。 第159章 立威 还有人比景老太爷更生气,就是躲在二楼偷窥的景茹!刚才大师哥霸占着擂台,连赢着三场的时候,景茹就有点不开心,甚至于厌恶孙伯然,希望有人能把大师哥给打下去。丑汉上来以后,景茹又改变了主意,没别的,皆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太丑了!心里想的又是大师哥可千万别输啊! 事情的发展一件也没有按着她的心思走,大师哥刚才那么威武的一个人,居然被丑汉打成了重伤!好狠的心!如此的凶悍之人,自己岂能嫁给他?心里的愤怒还没化解呢,突然自己的师父上台了,说了一句什么?要娶自己?景茹和小翠还有旁边的平阳公主等四人都听见了,纷纷愣在当场。 消化了半天这句话,也没消化明白!哪跟哪啊?师父他老人家说什么呢这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把目光看向其他三个女人,想从其他几个人的脸上看出自己是否听错了。其他几个人错愕又震惊的表情告诉她,没错!师父说的就是要娶自己! 脸刷的一下变的通红无比!又气又羞!怎么没有想到,自己尊敬无比的师父会有这样的想法!自己可是将师父当成父亲一样来看待的!这让景茹怎么接受的了?别说她接受不了,小翠都开始气的锤窗户了!嘟着个嘴,恨不得把窗户当成了门主! 还是平阳公主深沉大,制止了小翠,又将景茹拉过来,安慰道:“小茹你不必着急,事情的发展现在还不明朗,你师父这样说也有可能是被气的,他见自己的徒弟被打,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这样说。我们往后看看他如何的表现,再做决定不迟,本公主在此,给你做主!” 景茹这才缓过神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师哥刚才被打的愤怒都没了,转变成了对师父这种行为的不理解。还好有公主在此,能给自己做主,不至于让自己陷入绝境!重新将目光放在了擂台之上,看看丑汉和师父是怎样的对决。 今天来景府围观比武招亲的人,大部分的都认识谢英,知道他是天鹰门的门主,也是景茹的师父,大家也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师父要娶徒弟?我的妈呀!今天可算是来着了!这个热闹可不能不看啊!乱伦的戏码可是不多见!这里边指不定有什么事情呢!比武招亲这种事本来就十年八年的碰不着一回,这回可好!还碰见个如此荒诞的! 你娶就娶呗!你说出来干嘛?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脸上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仿佛这件事是天经地义的一般!天鹰门的众门徒可怎么办?脸往哪里搁?自己师父这是入魔了?还是被什么鬼怪附体了?这也就是孙伯然被打昏过去了,他要是醒着,非得活活气死! 丑汉才不管那个!你爱谁谁,敢跟我抢景家小姐的人,都得去死!不!不能打死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不然不足以震慑今天来的这些人,他们要是一个一个的挨着跟我打,我得打到什么时候去?我不使出些凶狠的手段,镇不住场面啊! 谢英没觉得自己说的不对,他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服的上台来跟自己打!打得过自己,说什么都好办!打不过自己,那就少管自己的闲事,惹急了我,我一掌一个,全给你们拍死!当务之急是先拍死这个丑八怪! 刚才丑汉一出手自己就看出来了,修心境界绝对在自己的大徒弟之上!还不是一星半点,最起码差着一个境界呢,欺负自己的徒弟还可以,但是要跟自己打,他还嫩点!谢英也不想想他都多大岁数了,愣是把自己和这些个小辈儿之人放一起比较,也不怕失了自己的身份,道心即碎,羞耻心也无。 丑汉有心拿谢英立威!魁梧的身躯抢过来,对着谢英的前胸就抓!蒲扇大的手奇快无比,怪不得孙伯然打不过他,就这一手,最起码也是会境巅峰!今天谢英要是不上台,备不住今天的获胜者还真有可能是这个丑汉!如此高深的修心境界在今天这个场合,丑汉就是第一! 谢英通境二层,已达屏气如罡之境!他要是躲上一躲,都算他白练这么多年!发气离体没有,护体罡气也没有!根本也用不着,就是简单的立自己的手指成鹰爪,对着丑汉的大手就抓!丑汉快,他更快!丑汉的手就好像被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给摧毁了一样!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团血雾!原来是被谢英的鹰爪抓住了丑汉的手,给他生生捏爆了!齐着他的腕子,手都没了! 巨汉看着蠢笨,心思可一点也不傻!见自己的手被人家抓住,砰的就被捏爆了!连疼都顾不得!赶紧走!这个人绝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再不走自己怕是有性命之忧!捏爆自己手的这个人,不管是修心境界,还是武艺的纯熟度,都远在自己之上,生平仅见!对不住了景小娘子,哥哥先顾自己的性命要紧!扭身就往台下跑! 谢英岂能容得他跑!比丑汉快太多了,身形随他而去,鹰爪一把就抓在他的后心之上,巨汉感觉自己被抓了,刚想求饶,就从背后传来一阵剧痛!又酥又麻!这感觉太酸爽了!自己的腔体之内一空一空的!这是什么意思?他后背被抓,看不见谢英在他背后做什么,不过围观的人可看见了,有的人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俗话说前心深如井,后心薄如饼!谢英抓破了他后心的衣服和皮肤,露出了他的根根肋骨,谢英正一根一根的往外给他抽肋骨!剥皮是来不及了,今天这个场合条件也不允许,给你松松骨吧! 你不是说鹰爪功不过如此吗?不是说要让我生不如死吗?我就给你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而拿你立威!看谁还敢上台!再敢上来,就是如此的下场! 没人可怜丑汉,皆因为刚才他打别人的时候,也是下的重手!他可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这就叫报应。 第160章 替人出头 血腥的一幕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震惊于谢英的狠辣,没人去可怜这个丑汉!只有一个人发疯似的大叫!正是景太爷大寿那天辱骂王张二位员外的赵姓魁梧大汉!不知道他和这个丑汉是什么关系,此时已经发了疯!怪叫着从远处冲向擂台。 他救丑汉的心切,顾不得人群了,使出自己横练功夫,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直撞得拥挤的人群七扭八歪,愣是被他撞出一个大口子!显然这个魁梧大汉的本领也不低,以极其强硬的姿态来到擂台之上,冲着还在抽骨的谢英就是一拳! 谢英早就发现他了,压根也没将他放在心上!见他袭来,也不慌张,手中正好有根肋骨,对着来袭之人的前胸就捅!拳头毕竟短,没有谢英的胳膊加上肋骨长!正捅在他的前胸之上!嘎巴一声,肋骨断裂,没伤到此人!谢英后退,看出来了,来人一身的横练功夫,如此坚硬的肋骨居然也没能伤到他!有点意思! 硬抗了一肋骨,逼退了谢英,随手接住了那个丑汉,也不跟谢英恋战,抱起丑汉就跑,直跑出景府之外,好像一头发疯的公牛!谢英的心思没在他这里,也不追他,任他逃跑。而后随意的擦拭着自己手上的鲜血,慢慢的在擂台上踱着步子,声音不大,全场却都能听见:“还有谁,一起上吧,老夫时间紧,没空跟你玩,打发完你们,我就把景茹领走,要来就快点来,别跟个娘们一样!” 谢英说自己的时间紧,他倒也不算是说谎,景茹现在就是他的一剂良药,景茹嫁给他,随了他的心愿,他有个念想,缓解一下他的碎心之苦,他还能多活几天。景茹如果不嫁给他,断了他的念想,他就如同是燃尽了的蜡烛,身死道消就在眼前! 刚才众人听说他要娶景茹,还以为他是为了给徒弟报仇心切,哄骗丑汉跟他动手,跟大家伙闹着玩呢,等打发了丑汉,给徒弟报了仇他也就下去了。没有!他不走!他还要坚持挑战!敢情你来真的啊!还真要娶自己的徒弟?姓谢的!你也太他妈混蛋了!你这叫什么玩意啊! 骂归骂,心里骂!谁也不敢指着谢英的鼻子把这件事指出来,都是在心里不忿,那管什么用?众人见谢英如此的凶狠残暴,哪个敢上台去捋虎须!一时间竟无人敢上擂台,这时候景老爷子说话了。 他站起身形,指着擂台上擦拭鲜血的谢英愤声道:“谢贤弟,回来吧,令徒的大仇已报,你不可再待在擂台之上了,还是让年轻人上吧,你过来陪着老哥哥我喝茶可好啊?”都这个时候了,景老太爷还打算劝他回来,打算用言语感化他!要是动动嘴就能止住谢英,那这个世上,就没那么多为非作歹之徒了! 谢英笑回道:“爷爷,孙儿我也喜欢景茹,从今天起,她不再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是她的师父,我与她再无师徒名分,就算是有,也得是夫妻!谢某人年龄虽然比景茹大了不少,可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身材相貌,乃至于说修心境界,都与景茹是绝配!比武招亲也没规定年龄限制啊!您说呢,我的好爷爷!” “你!你!你!你这个无面无皮的畜生!”景老太爷气的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边的人再次将他搀扶起来,看着这个八十岁的老人气的银髯乱摆,大伙儿心里俱都十分不忿!可又没有办法,谁也不敢搭话。 都恨自己,恨自己不是修心者!如果自己是修心者,岂能容谢英如此的放肆!如此的无法无天!此时恨不得上台于谢英大战个三百回合!除了这个不仁不义的恶障!也好替景家和兴元府做做贡献!没柰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在座的修心者都不是,光是修心世家就十来家!没一个敢去和谢英理论,人家谢英的徒弟怎么样?连胜三场!如此威武的孙伯然在丑汉的年轻输得多么惨?大家不是没有看见!不可一世的丑汉到了人家谢英的手里,下场甚至不如一只鸡! 自己这两下子要是上去和谢英斗斗,怕是寿星佬上吊,真活腻歪了!有自知之明的人是多的,也有那没有自知之明的!对自己的实力心里没数的!还真有傻蛋敢去挑战现在的谢英!有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蹭的窜上擂台,指着谢英的鼻子骂上了! “老家伙,你要点脸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德行!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这么没皮没脸的!跟我们年轻人抢媳妇!再者说了,景家小姐也不是外人,她还是你徒弟!你也太无耻了些!今天就让小爷我教训教训你!” 来者正是平阳公主的侍卫长,王源!刚才雪梅通知他们了,说他们也有资格参加比武招亲大会,众人就是一喜!他们好多人都认识景茹,知道景茹是个漂亮姑娘,都有心一会登上擂台争取争取,万一侥幸赢了呢? 孙伯然连胜三场的时候,大部分的侍卫就打消了上台的心,知道自己上去也打不过这个人,只有王源能胜他,大家都推王源上去,可没等王源上呢,丑汉上去了!孙伯然败的好惨!王源看了丑汉的实力,依然不惧!有心自己还要上台,没想到谢英上去了! 等谢英以霹雳血腥的手段结果了丑汉,王源心里就是一阵的佩服!真是个高手,实力强悍的丑汉到了谢英手里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可往后一听,这个谢英开始不说人话了!说什么要娶景茹,还要和景茹断绝师徒关系?可把这个王源给气坏了! 王源本身就是宫里的侍卫,家世显赫,从来都是鼻孔朝天!眼里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从来也没服过谁!整个京都城都没他怕的人,除了皇权,谁也不入他的眼!嚣张惯了! 他倒不是坏人,就是有点富贵家子弟的傲气!平生最爱打抱不平,今天见谢英行事如此荒唐,他这个行侠仗义的心起来了!要替景家出出头!可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实力够不够格。 第161章 穷病 谢英的心情刚好了点,就被眼前这个指着自己的鼻子一通骂的年轻人给破坏了!骂得好难听,嘴怎么这么损呢?我不把你的牙给你一颗一颗的掰下来,怕是你以后还要出口不逊!也罢,我就再费费事,再打发了你,看谁还敢来。 围观的人见上来一个年轻人,指着谢英就骂!骂的还都是自己想骂的!真痛快啊,我们不敢做的事情,人家这个年轻人就敢做!真是个小英雄,好胆量!就是不知道这个小英雄实力怎么样?要是光会动嘴,那可是他自找倒霉。 景茹紧张的拉着平阳公主的手,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见有人上去,这才缓和了许多,可还是紧张的直发抖,平阳公主一个劲的安慰她,让她不必着急,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不是我的侍卫去了吗?他实力很强,应该行的。景茹慌乱的点点头! 平阳公主看是王源上去了,心里就盼着王源能赢,王源要是赢了,那才是皆大欢喜!就王源的各方面条件来说,配景茹都配的上!可她只顾着想般配的问题,哪里想实力的问题了?雪梅心里有数,她看得出来,王源不行。 王源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总之我得嘴先痛快了再说!不骂你个狗血淋头,小爷出不来这口气!骂你还不解气,还得揍你!揍你这个抢夺女性资源的老王八蛋!本来我大周就是重男轻女,姑娘们就少,多少老爷们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尤其是景茹妹子这种优秀的女性,那更是少见!我们年轻人都不够用的,你还来抢?我今天不打你个万朵桃花开,你是不知道京都你王源王大爷的厉害! 所有人的心里都向着王源,期待着他能够教训教训谢英,可天不遂人愿,期待归期待,真打不过啊!他的实力和谢英比,犹如云泥之别!在谢英的手下一个回合都没有,让谢英一个嘴巴打到擂台下边了,让谢英也有点意外!还以为这是个什么样的英雄好汉呢!这么弱也敢来教训我?就仗着一张嘴啊? 王源被打下擂台,众人的心也跟着沉下去了!其余的修心世家居然还有偷偷开溜的!知道今天这事自己管不了,还不如趁着人多先走,省得一会这个谢英再口出狂言,自己的人上还是不上?上吧,打不过,甚至还有性命之忧。不上吧,脸上不好看啊!谁让你们是修心世家呢?你们不上,谁上? 谢英仰天狂笑!我说!要是都跟这个人一样,只有一张利口,手底下却没有真实的本领,我劝你们不来也罢!似这等样的人只会徒惹本门主一笑!景茹!你在何处?随为丈夫我回去吧!啊!哈哈哈哈! 吓的景茹猛的扑到平阳公主的怀中,口中哭道:“公主救我,我岂能够跟他回去啊!这不是活活的气死我爷爷吗!我以后做不了人了,我宁可死,也不要跟他走!公主救我啊!” 景茹的阵阵哭声,哭得平阳公主的心都碎了,自己和她是多年的好朋友,岂能看着她掉入火坑?还是要拉她一把!可王源都输了,自己还能怎么办呢?这里又不是京都,人手有限,想替她出头也没什么好办法。气的猛的站起来了!难道就没有人能够治得了这个狂妄之人? 雪梅看公主急得双眉紧促,又见跪倒在地上的景茹,不由得雪梅动了恻隐之心,她心头有一人,如果能上台的话,估计能够辖制得住谢英,此时雪梅并不知道谢英是通境二层,如果她知道谢英是通境,估计她也不会往那个人身上想。 “殿下不必着急,奴婢举荐一人,他若是能够登台,不敢说赢谢英,但也不输与他。”雪梅低头轻声对着着公主殿下说道。 雪梅的声音不大,小翠刚好也听见了,惊喜的跑过来,忙问道:“是谁?门主他老人家可是很厉害的!寻常的修心者绝难胜得过他!雪梅你举荐的人有把握再上台,没有把握千万别去,去也是枉送了性命。” 平阳公主是何等的聪明,雪梅一开口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可是不想让他前去,皆因为他一上台,是输是赢都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结果!输了的话,绝不是拍拍屁股就走的那种,这个谢英如此的心狠手辣,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该有多么样的心疼呢? 他要是赢了更不好办!难道让他娶景茹吗?绝对不行!还不如不去呢!可是听着景茹跪倒在地上咿咿呀呀的抽涕,平阳公主的心也软了,心说我可以让他去,但是得约定好,他上去只是抵挡一下谢英,和比武招亲可没关系! “小茹,不要哭了,我给你想个办法就是了。”平阳公主将景茹扶起来,示意她不要再哭了又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拭眼泪。 “殿下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景茹一时不知道平阳公主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公主殿下既然说了,那她就一定有把握。 “周正,来。” “殿下。”在屋内微闭二目,盘膝打坐的李正听得平阳公主叫自己,只好起身来到她的面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将长剑插在自己的腰中,好一个挺拔的人儿!屋内的四个女人一起看向李正,都明白了公主的意思,难道说让他去吗? 他卖相还行,就是不知道实力行不行?如果不是天鹰门门主上台,他或许有些机会,可擂台之上的是展翅天鹰啊!成名多年!能创立天鹰门,岂是个好相与的?就算这个周正是豫州五强,他也难以取胜吧。李正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不信任。这就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道理,年轻会让人轻视! 李正就是再傻,这会儿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是师父想娶徒弟,徒弟不想嫁,可是没人打得过她师父,想让自己去呗。外边乱哄哄的,看来她师父还挺能打! “你去擂台上,赶走这个谢英。” “殿下,我不去。” “嗯?为何?” “我有病。” “什么病?” “穷病。” 第162章 幸福冲突 “你这个病,我有办法治。”平阳公主冰雪聪明,明白李正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要走自己那块玉,下意识的想拒绝他,可现在正是用他之际,只好顺着他说。 “殿下,怎么治啊?”李正眨着无辜的双眼,忽闪忽闪的看着平阳公主,仿佛自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一般,一点也没透露出自己趁火打劫的意思。 李正心说,不趁着这个机会要走灵石,自己指不定还要跟你多久!我干脆就着这个机会,先从你手里将灵石要走,也好趁早脱身,你天天拿着这个东西要挟我,谁受得了?所以平阳公主一说用他,他就说自己得了病,还是个穷病,给金不要,给银不取!就要玉! 李正也不怕平阳公主装傻,你要是跟我装傻,我还接着跟你装病,看咱俩谁会装!反正要出嫁的又不是我,师父娶徒弟,也算是一段佳话!弄不好人家俩人还能摩擦出爱情的火花也不一定。 谢英实在是等不及了!一个个又没有胆量上来,打又不打,来又不来,让人等的好不耐烦!没人来那就是我赢!我可没功夫在这里等着你们!景茹!景茹!你在何处,你既然不出来,那为丈夫便去找你!咱们回家! 景茹听着自己的师父在外面发狂,紧张的搂着平阳公主的胳膊,搂得平阳公主都有些疼痛,看来景茹是真的紧张!平阳公主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状态的景茹,不免有些同情她。 “赶走他,那块玉就给你了。”平阳公主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多大的狠心!几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心疼玉,还是恨李正趁火打劫的无耻。 李正俩眼一眯大白牙一露:“殿下,如此一来,在下的病全好了!而且感觉精神百倍!您在此稍做休息,某家去去就来!” 笑呵呵的走到窗户边上,双手向外一推,目光正与谢英对上!见擂台上的谢英空着双手,李正随即解下自己腰中的长剑,递给雪梅,让她给自己保管好,雪梅问他,你没有剑行吗?李正回她,行不行不知道,反正我不占他便宜。 如同一只鹰隼的相仿!李正直接从二楼跳到了擂台之上,脸上的笑意还没抹去呢,倒把个谢英看的不知所措,真不知道这个人笑什么笑?他来干嘛?比武招亲打擂台来了?怎么从二楼下来了?好俊的身手啊! 是个好样的,又来一个不怕死的!谢英心说今天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不杀出个样来,你们是不知道谢爷的手段!凉你们也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刚要动手,一看这个年轻人的站姿,就不像是个只会动嘴的家伙,居然没什么破绽,这是个高手啊!我还是小心应付的才是。 景老爷子大寿那天其实两个人坐的不算很远,只不过李正一直在吃,谢英进景府的时候,李正连头也没回,所以谢英看李正特别的眼生。李正对谢英也没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今天!貌似这个谢英很是能打。 李正如果不下来,今天这个场面还就真没人敢上台了!都被谢英给吓住了,擂台下来看比武招亲的人全都愤恨不已,可又无力助人。正在苦恼之际,一看又来一个,好像从天而降的一般,从哪里来的?许多人甚至都没看见李正是怎么下来的。 李正下来以后,立稳脚步,在台上不丁不八的这么一站。所有人的心头莫名的就是一阵舒爽!好俊的少年!哪里来的后生子弟?是我梁州人吗?哪个修心世家的?怎会如此的出尘啊?今天的比武招亲打了这么多场,卖相好的年轻人是不少,可都比不过眼前的这位!也只有这样的俊品人物才配得人景家小姐嘛。 景老太爷正被气的肝颤,眼看就要挺死过去,恨谢英恨的牙根痒痒,可又拿他没什么办法,正在这时,李正来了,景老太爷定睛一看,这不是公主殿下的侍卫吗?他怎么上去了,难道是公主命令他去的?他行不行啊,可别枉送了性命。 除了将李正从豫州带出来的平阳公主和雪梅以外,所有的人对李正都没什么信心,还是那句话,太年轻了!都看李正长的好,身材俊,可没人相信这么个年轻人能有多大的真实本领,不是修心习武的内行之人,第一次见李正,下意识的都会轻视于他。 “怎么?你也要跟我抢景茹吗?还是说你过来是为了教训我的?教我怎么做人做事?娃娃,你还嫩了点。”谢英对着脸上还挂着笑容的李正言道。 李正随即回他:“非也,非也,你要娶你徒弟,我不管,因为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今天就是要娶你师父都碍不着我的事,那是你的自由,你有追求爱情的权利,人都是向往幸福的,我也不例外。我既不是来比武招亲,也不是教你如何做人,我没吃那碗饭。咱俩无冤无仇,我如今登台,不为别的,皆因为咱俩都在追求幸福,可你的幸福和我的幸福起了冲突,我没办法,为事所挤,废话少说,动手吧。” 李正不想跟谢英动手,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了灵石,就委屈委屈你吧!一门心思赶紧打发了他,好去平阳公主哪里去要灵石,随后立马动身离开梁州!紧接着就是寻找通境高手,好让自己再次触碰破境的契机。他将自己的未来行程安排的满满登登,哪有许多的时间跟你们在这里墨迹? 谢英是何等的人物?创立天鹰门的门主,人送外号展翅天鹰!今天才五十,已经是通境二层之人了,虽说他道心破碎闭关失败,可他也算是个人中龙凤。一生经历无数恶仗,战斗的经验最为丰富,修心习武以来,还没吃过多大的亏,吃亏最大的一次,失去了自己的结拜大哥,也就是孙伯然得父亲。从那以后,最是小心谨慎。 他可没有轻视李正,谢英一看李正的步伐,就明白这个年轻人不是个好惹的!心里暗暗想到?我不能留手,要尽全力的对付他! 第163章 让给我也不行 擂台上的李正和谢英互相打量着对方,战斗一触即发,见谢英不主动来攻,李正等不了了,你不来,我便去,速战速决才是李正的目的。看似随意站立的脚步,后脚一拧就弹了出去,好快!五指成拳,直接冲着谢英杀来! 李正不知道谢英是通境,刚才谢英打丑汉和王源的时候也没有露出通境手段,也用不着露。如果知道这个谢英是通境之人,李正绝不会如此对敌,而是会远距离与他拼掌力。一来可以印证一下自己的修心境界,二来也为了增加一下通境手段的明悟。 谢英还想问问这个年轻人的幸福是什么,和自己有什么冲突?我既没招你,也没惹你。甚至都不认识你,最关键的是你也不为了景茹,那你为了什么?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李正已经到跟前了! 我就不躲!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年轻人有什么本事,堂堂通境二层,我会怕你?谢英的犟脾气上来了,也将自己的五指攥成拳,对着李正的拳头就轰过去了,真有滔滔奔雷之势!看这个架势,两个人非得要对轰上一拳! 砰的一声!一股巨力顺着谢英的拳头传递到胳膊上,随后又行至到肩头,不由得他不后退,力量太大了!谢英还是小看了李正!刚才看他一上来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高手,可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好像一头猛虎的相仿,自己多少年没跟人对轰过拳头了?得有二十多年了吧?这还是第一次碰见力气这么大的人! 谢英震惊,李正比他更震惊!上得台来原以为自己这一拳就能够解决战斗,打完收工,好去和平阳公主去要灵石,可没让李正想到的是,人家硬生生和自己对轰了一拳,仅仅就退了一步!然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了,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好强的对手! 自己倒是没有退,可自己借着前冲之力呢!而且自己的身体素质自己最清楚,自从得麒麟血玉改造自己的肉体以后,不敢说恨天无把,恨地无环,可自己这双臂之上,千斤的力气还是有的!奇怪,难道他也吃了什么天材地宝?或者是有什么奇遇?谢英啊谢英,看来你还真是个高手,怪不得你敢如此的狂妄!敢行天下之大不韪,强娶自己的徒弟。 李正的好胜之心起来了!不是要对轰吗?老小子我陪你!二人的距离本就不远,抬手又是一记老拳,这也正对了谢英的心思,多少年了,都没有碰到过拳头这么硬的家伙!见李正还要对拳,谢英跟刚才一样,还是选择和李正正面硬刚!右拳下去,左拳又上!拳来拳往,外人来看,四条手臂都打出了残影,二人眨眼之间对轰了几十拳! 谢英是越打越心惊!轰着轰着,谢英的心思动了,这个年轻人难道就不知道疼吗?你有力气不假,可你不能不怕疼啊,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我的拳头这么疼,你必然也疼!这叫怎么打架的?老是这么拼拳头我怎么拼的过你这个年轻人?拳怕少壮,我堂堂通境被你的乱拳打死,这可是个笑话!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得抽身!用通境手段发气离体,远距离控制住你,然后再将你轰杀!这才是正理啊。这小子的拳头又快又猛,真和他近身缠斗,自己一点也沾不了便宜。稍微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李正的一记老拳给轰上! 李正疼不疼?疼!谁他妈挨打不怕疼?可他不说,他憋着。铆足了劲跟谢英对拳,李正也好久没有碰见过这么强的对手了!从商都城一直打到豫州选拔赛,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这么费力的选手,狭路相逢勇者胜,李正岂能后退? 李正不退,谢英退,他到底是忍不住疼了!紧轰了两拳,向后一纵,脱离李正的拳头攻击范围,反手就是一掌!发气离体!强劲的掌风迎着李正的面门而来!李正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躲是来不及了,向后一弯腰,使了个铁板桥的功夫,堪堪躲过这一掌!好俊的身手! 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呼!替李正心惊!二楼的雪梅攥着李正的长剑,手汗都出来了!这个谢英居然是通境?这回周正可碰到强敌了!平阳公主也看出了李正的处境凶险,不由得用手紧搓着自己的衣角。 谢英这手发气离体一出来,可把李正给高兴坏了!这人绝对的是通境!太好了!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连灵石都不要了!也得下来跟你斗上一斗!李正的身子还在后仰的状态,气海丹田内的真力就已经被他调动起来了!不等自己的身形完全恢复,掌风随之一吐,也冲着谢英而来,声势一点也不亚于谢英! 李正能躲过自己的掌风,谢英就大感意外!好难缠的年轻人,对轰几十拳疼的自己的拳头和手指发麻,逼得自己使出通境手段,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掌,又被他以巧妙的身形躲过,战斗经验好丰富啊!哪里像是这个年龄的人能够有的表现? 谢英不会知道这是在望云峰之上,李正是被自己的授业老恩师周处,这个精境高手给一招一招喂出来的!周处的武学经验,又岂是他可比的?俗话说,师父不明弟子拙,李正的老师如此的高明,他能弱到哪里去? 等李正的掌风一出来,谢英可就真傻了!什么玩意?你也会?这怎么可能!你才多大啊!顾不得多想,又起一掌,将李正的掌风抵消掉,闪身行,躲到一旁,嘴里大喊一声,且慢动手! 李正回过自己的身躯,见谢英喊话,不让自己动手,也不紧着压迫,而是收回自己的右掌,独自静立,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你说什么,今天你不跟我打是不行的!好不容易碰见个通境,绝不能放走了你!哪怕把你徒弟让给我也不行! 李正再看谢英,可不是刚才那副面孔了,呼吸急促,脸色红润,手脚躁动,浑身发热,愈加的兴奋起来,这是碰见高手的正常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李正是个变态。 第164章 罡气护体 “年轻人,你也是通境吗?”谢英练了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故而停手,开口询问李正。 “额,正是。”停了手的李正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原来是问自己这个。 “怎么练的?”谢英今年五十了!已达通境二层!按理说他也是个天纵之才,对自己从来都是极为自信,今天这事让他备受打击!看这个年轻人的年龄如此之小,一大关过不去二十岁,居然也是通境?只顾着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幼稚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的问李正是怎么练的? 李正的回答也干脆:“瞎练呗。” 众人见二人停手不打,反而该成问话了,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二人刚才的交手,可瞒不过这些陪着景老爷子的修心世家们!他们一个个的愣住了,都不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这就是传说中的通境吗?发气离体?听说过没见过! “兄台,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传说中的发气离体吗?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我也看见了!那种掌风不是通境之人,怎么可能发的出来?” “兄台,谢英这个老小子是通境,我还能理解,一点也不意外。可这个年轻人居然也是通境!这我就不能理解了!他怎么练的?” 景老太爷不是修心者,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通境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得出来,刚才上去的这个侍卫应该很厉害!居然让这么多人震惊,而且台上的两个人都不打了,是不是说明这个年轻人的实力,足够让谢英忌惮? 谢英看着李正,心说这个年轻人还没自己的儿子大吧?人家的父母是怎么生的?人家的老师又是怎么教的?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此言不虚啊。如果这个年轻人是自己的儿子,那该有多好啊!我还至于的要再娶一个吗?我累死累活的图什么啊! 想到这里,谢英对着李正说道:“年轻人,你虽然也是通境,但你绝对不是老夫我得对手,我爱惜你的修心天赋,不忍心再打你。这样吧,你认我做义父,给我当儿子,我就饶了你,你说好不好?” 直把个李正逗的哈哈大笑:“老邦子,这么跟你说吧,今天别说我给你当儿子,就是你给我当儿子!拜我为义父!咱俩该打还得打!” 谢英也不生气,还是劝道:“娃娃,你可不要后悔,再动手,老夫要用全力了!到时候你再求饶,老夫可不会饶了你!” “呦呦呦,瞧把你给能的!还用全力?你早干嘛去了,不怕你用全力,就怕你不用力!你越用力,我是越兴奋!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快来战!” 李正抬手就是一掌,掌风刚劲有力!恍恍惚如车轮大小直扑谢英!一掌未落,又是一掌!前后两掌接连打出,后掌紧跟着前掌!如影随形,这两掌,没有个十来年的功夫,绝打不出来!李正为什么能打出来?俩字,天赋。 如此强横的两掌,应该奏效了吧?接下来的一幕,惊掉了众人的下巴!掌风扑到谢英跟前,只见谢英的身前三寸突然出现一道犹如实质的护体罡气!竟是通境二层高手才有的屏气如罡!也把李正雷的不轻! 难怪这个老小子敢说大话!确实是有实力,他刚才也确实没用全力,真没想到他居然是通境二层之人!自己全力打出的两道掌风,竟奈何不得他,这可如何是好?李正不信邪,砰砰又是两掌,又在谢英的身前三寸被抵消掉!如同瓦泻冰消。 谢英见李正破不了自己的护体罡气,心中打定!反手对着李正打出一掌,李正无法反击,只能躲开。谢英得理不饶人,在擂台之上对着李正狂轰滥炸起来!也得亏李正的身法好,不然如何能在谢英的掌下逃生? 场上的李正闪转腾挪,险而又险的躲避着追来的掌风,一时间好不狼狈,这也是他出世以来面对的最强对手!谢英比他高出一个境界,又有护体罡气在身!李正又破不了他的防御,只能人打我,不能我打人!这还怎么玩? 谢英一边追着李正满场的挥洒自己的掌风,嘴里边还不闲着:“娃娃!后悔了吧?告诉你,晚了!今天我就将你活活拍死在这擂台之上!哈哈哈哈,还跑?你给我中!” 一个紧追不舍,一个只顾逃命,逃命的这个一言不发,追着打人的这个嘴里不住的嘲讽,还骂骂咧咧的。明明只差了一个境界,却如同碰到了自己的天敌一般,还手都没得还! 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谢英晋入通境二层的事情,只有天鹰门的人知道!而且距离他闭关也没几天,其他人如何得知?李正从来也没陷入到如此的绝境之中!用苦战都不足以形容,分明是单方面的压制! 都以为李正和谢英能平分秋色,今天就算是赢不了他,却也不至于输。没想到这个谢英居然是通境二层,看来这个年轻人危险了!雪梅心中一个劲的后悔,后悔不该举荐李正,比她更后悔的还有平阳公主,心中暗道不该让李正上台。 自出世以来,李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没人能在他的手上走过三招两式,从来都是一力降十会!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在扬州打白贵,李正都没用全力,愣是靠着自己浑厚的真气活活耗死了白贵!没有想到谢英仅仅比白贵高一个境界,就让自己这么难搞! 李正有个好处,那就是每逢大事有靜气!虽然是被动的挨打,可心里没慌。时刻注意着反击!一边盘算着自己下一步往哪里躲,一边回头偷看谢英,预判着他下一掌的方向和落点,自己好提前的躲开。 追的正爽的谢英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气海丹田内的真气乱了一下,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居然有供应不上的征兆!此时正是他稳占上风之时,出现这种情况,让谢英始料不及!不由得谢英脸色大变,如果离得谢英很近之人,肯定能够看清,谢英的双眼已经变得极其通红,这是油尽灯枯之兆。 第165章 会高手 李正看似在跑,其实一直关注着谢英,精神高度集中!谢英的体内一出现状况,李正就感觉到了,首先是谢英的攻击频率下降了,变的没有刚才频繁,掌风断断续续,李正压力大减。其次是谢英的脸色不对!俗话说定睛则有,转睛则无。谢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体内发生了什么,脸色有异常,眼神很慌乱这是控制不住的。 他有异常不要紧,却被眼尖的李正看在心里!心说这个老小子这是怎么了?攻势怎么没有刚才凌厉了?脸色还有些难看,看似有后力不济之兆。恐怕是计!引诱我回头与他对攻!然后他再反杀于我,想得倒美!跟我还玩这套?我不上你的当! 谢英没装,他是真的出大问题了!修心修心,修的就是心!不管你真气再是浑厚,武学再是精深,没有中间这颗心支撑,那也犹如是无根之木,一吹即倒!仿若是镜中花,水中月的一样,皆是虚妄! 他前段时间闭关,被前来给自己送物资的大徒弟一席话触动内心,无意之中让自身的情绪击伤了自己的道心。本来没多大事,如果有高人在旁,三言两语,或者是几声断喝,将他开解疏导过来,再慢慢调理一段时间,也不算是什么大症。 可他一无自身经验,二无护道之人指点。碎心之苦的折磨,让他想岔了路,居然强行出关,要娶自己的女徒弟为妻,分明是入了歧途。他却浑然不知!出关以来,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实,整天的胡思乱想,神智昏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着什么,如同行尸走肉的一般。 能够坚持到现在,全仗着这么多年谢英的苦心修炼,坚实的积累,浑厚的真气支撑着他,不然早就趴下了。他不仅不知道珍惜,今天反而在这比武招亲的擂台上,肆意的挥洒自己体内的真气,致使得自己体内的真气枯竭,道心不在,后力皆无。 如果是碰到别的对手也就罢了,比如丑汉或者是王源之流,寻常手段就够用了,也逼不到谢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偏偏碰到的是李正!十分的难缠,又能打是又能跑,一时半会儿还打不死,不仅打不死,道道掌风发出去,一掌也没落到李正的身上。 李正今天就是他的对头冤家,虽说比他低一个境界,可李正通境玄功深厚,步伐有条不乱,战斗经验老辣,非是寻常对手可比! 谢英再次搬运体内的真气,可就没那么方便了!有时候冲着李正一伸掌,居然连掌风都发不出来,吓李正一跳!怎么还来虚的啊?没事吓唬人玩?老小子你可够损的!李正预判来预判去,怎么也预判不准。把李正气的够呛!你打我行,杀我行,侮辱我不行! 李正见谢英掌力不济,干脆,我不躲了!我给你来一下子吧,抬手冲着谢英就是一掌!李正这一还手,谢英可慌了!体内的真气断断续续面临枯竭,掌风都发不出来,更别提护体罡气了!实在是撑不出来!屏气如罡还屏个屁,躲吧。 咦?你躲什么啊?你的护体罡气呢?你不是通境二层吗?硬抗我的掌风,再给我一招,这才对啊!怎么开始跟我学,躲上了?李正的脑海之中就是一连串的问号!我再给你一掌试试,看你抗不抗。李正又是一掌,谢英又躲,再来!再躲! 李正可来了劲了!精神头一涨!接连就是十几道掌风!这回开始换谢英躲了!擂台上的局势,戏剧般的扭转了过来!刚才不可一世的谢英追着李正拍,现在换李正追着谢英拍了!左躲右闪的谢英比李正还狼狈,他可没李正的身法好,也没李正的预判能力。 谢英有心认输,可转头一想,不行!我怎么能认输呢?我刚刚大言不惭的要做人家的义父,义父就是这么做的吗?被自己的义子追的满台乱跑,还得认输求饶?我算什么展翅天鹰!今天宁可让他打死,不能给他求饶! 不知道谢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李正不管了!闷头就是猛拍!老小子你也有今天,刚才压迫的我好苦,你也尝尝挨揍的滋味吧!搬运起自己丹田内浑厚的真气,冲着谢英一个劲的撒气!有时候还故意的打空两掌,为的就是吓唬这个老小子! 谢英躲开躲去,终究是没躲过去,擂台不小,可毕竟有限,心中发慌,躲闪不及,被追上来的李正一掌整拍在后心!凌空打出了擂台,飞出去的方向正好都是天鹰门的人,众弟子接住自己的师父,呼隆隆全跑了!一霎时场中人群多了一个缺口。 谢荣也跟着跑了,他可没有那个胆量为父报仇!连回头骂台上的李正一句都不敢,躲在人群里,随着天鹰门的人一起往外挤。也难怪谢英的道心破碎,有这样的儿子,他能有什么好下场?虎父无犬子这话看来不实。 谢英不挨这一掌他都活不了,更别提还被李正的强劲掌风所伤!谁也救不了他,除非是大罗金仙下世,谢英今日绝难活命! 他原本可以跺脚一走,不跟李正打了,或者是主动认输也行。李正与他无冤无仇,绝不会赶尽杀绝,李正求的是财,将他打发走也就是了。谢英是何等的人物?岂能求饶!再说了,刚才他狂的没边,还要收人家做义子,人家不答应,口口声声要拍死人家,现在又要给人家求饶?多丢人啊!谢英做不出来!偏偏要和李正死抗,合该挨这一掌。 不得不说李正今天赢的侥幸!如果谢英不是道心破碎,致使得自己后力不济,今天的李正可要倒霉!当然谢英想杀李正是办不到的,哪怕他比李正高一个境界,那也办不到!顶多就是李正一跑,跑出景府,不跟他打,谢英拿李正也没办法。赢李正容易,杀李正难! 一个人要想成为高手,就得去会高手,你都没见过高手,又怎么能够成为高手呢?谢英算是个高手! 第166章 要男人不要命 一袭青衫,傲然而立。李正也觉得自己赢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谢英怎么回事,为何突然萎靡不振,反而让自己一通的乱拍,给拍走了。正要下台返回到二楼之上,围观的群众们突然爆发出一阵的叫喊:“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把李正吓了一大跳!嫁给他?嫁给谁啊!为什么大家都看着我?难道说是喊我呢吗?坏了!忘了这回事了,人家这是比武招亲的擂台啊。你们这帮人是怎么回事,乱点鸳鸯谱嘛这不是?不成,我得赶紧下去,我为灵石,又不是为了娶景茹,先走为妙。 他想下去,可有人不让他下去。就听见景老太爷举手高呼,一边往这里跑,一边大喊:“贤婿!贤婿!不要动!爷爷来了!”好家伙!老爷子今年八十岁的人了!跑的那叫一个快!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个耄耋之年! 眨眼之际就来在擂台之上,一把手就将李正给薅住了!“贤婿啊!爷爷等你等的好苦!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啊?非得等最后一刻你才下来?虽说是好饭不怕晚,可爷爷的心肝受不了啊!你以后可不许这样调皮了!快来见过你的岳父岳母。”一边拉着李正的手,一边给李正指引景茹的父母。 景老太爷为何来的如此之快,不快不行啊!这个年轻人他可太满意了!比武招亲这个主意,本来就是他出的,从今天的第一场,孙伯然登台开始,老爷子看着就喜欢,皆因为他喜欢以貌取人。看见年轻漂亮的小伙子,打心眼里就爱,所以才对孙伯然有所好感。 连赢了三场的孙伯然没能如老爷子的意,输给了后来的丑汉!而且输的极惨,眼看后半生都要在床上待着了,能不能下床都是个问题,自然是不能成为自己的孙女婿。 丑汉更是入不得老爷子的法眼!长的这叫什么啊?丑就算了,还心狠手辣,将孙伯然打成这个样子!别说景茹不喜欢,连我老爷子这关他都过不去!天天对着这么个人,不得心烦死吗?心里可就老大不乐意。 谢英的出现,让老人家好悬没有气挺过去!谢英啊谢英,谁上台打擂,你也不该上台啊!你可是景茹的师父,如此惹人耻笑的事情,你堂堂的天鹰门门主,怎么能够做得出来呢?你不怕被人笑话,我景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可又拿谢英没有办法,实在是武艺超群!谢英在台上卖狂,竟与一人敢与其对视!把个景老太爷愁的够呛,心中就存了必死之志!今天就是死在谢英的手中,也绝不能让他将景茹带走,大不了我一头碰死在谢英的面前!不信他不动容。 打定了主意的景老太爷眼神都变得坚定起来,为护自己的孙女,他决定以命相博!正在这时,从天而降的一般,下来了个俊郎的少年!老爷子一眼就爱上了!好精神的小伙子,真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再一看,这不是公主殿下带来的侍卫吗?那股自信的气质给老爷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莫非说他也要参加比武招亲吗?我再看看。 局面几经辗转,谢英被李正一掌拍飞出去,老爷子这才将心放到肚子里!老怀宽慰,这才叫做山穷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上天还是眷顾我景家的,这不就赐给我一个如此俊品的孙女婿吗?看老夫前去擒他!老爷子这才跑上擂台,抓住想要下去的李正。 被景老太爷薅住的李正又不敢使劲挣扎,这个年纪的老人,李正稍微一动,景老爷子怕是要有性命之忧!只能随着他走,不跟着他走,他给你往地上一躺,你怎么办?还要给我介绍岳父岳母?这都哪跟哪啊? “老人家,老人家,且慢,且慢。这是个误会,小子前来不为比武招亲,而是奉了公主殿下之令,前来给景茹解围的。”李正苦笑着给这个老爷子解释道。 “哦?是殿下派你来的吗?太好了!皇恩浩荡啊!公主殿下赐我景家如此乘龙快婿,我景家多谢天恩,必世世代代忠于我大周皇室!”老爷子说着遥望京都的方向跪了下去,后边跟着他的众人见老爷子跪下了,大家也都开始跪拜。 李正趁着他们不注意,赶紧跳下擂台,往二层楼的方向跑去,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没有了李正的踪影,只剩下擂台上的众人面面相觑。 还得说是景老太爷有经验!他站起身形,镇定自若的吩咐下人伙计们道:“将一干闲杂人等通通清查出去,然后关闭我景府的前后大门,不可放跑了贤婿!一会我找不到他,拿你们试问!”众伙计应道:“是!” 从谢英被李正一掌打下去开始,小翠就开始笑了!这个人给自己的小姐当姑爷可还行!长得又俊,功夫又好,关键还能跟自己的小姐有共同语言,我要是跟着小姐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了我小翠! 藏不住心事的她咯咯笑出来了声。景茹也不哭了,胡乱的擦干了香腮的眼泪,扭扭捏捏的跪倒在平阳公主的身前,微声说道:“多谢公主殿下赐婚,您的侍卫赢了我的比武招亲,我愿意。” 平阳公主一脸的茫然……赐婚?赐的哪门子婚啊?还你愿意!你愿意什么?我让他去是打发谢英的,又不是去参加你的比武招亲的!你可倒好,还当真了!我把他从豫州连哄带吓的诳出来,可不是为了给你当夫婿的!我为谁辛苦为谁忙? 看着跪在眼前的景茹,平阳公主竟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了。心中开始后悔让李正前去解围了,这算什么啊?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这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啊!好你个景茹,敢从本宫嘴里抢食,你要男人不要命了? 正在这时,李正进来了,小翠过来就喊姑爷。把李正逗乐了,翠儿姑娘不可胡言乱语,说我可不是你的姑爷,不理小翠,直奔平阳公主而来。 大白牙一露:“殿下,我的药呢?” 第167章 灵石到手 平阳公主见李正来了,心生一计。随手将景茹搀扶了起来,然后将景茹扶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没搭理景茹说的赐婚之言。而是转头对着李正道:“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给你,我既然答应了你,就决不食言。” 李正贱兮兮的道:“我这不是怕您忘了吗,嘻嘻。” 景茹从平阳公主的身边站起来,走到李正的面前,并不敢用自己的眼睛看李正,面色绯红的对着李正言道:“周郎,你没事吧?我在这二楼之上,看你为我搏杀,都担心坏了。” 李正不客气,直言道:“没有,我不是为了你,我为了公主的赏赐而已,你也不必为我担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可厚非” 几句话噎的景茹不知道该说什么,皓齿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视着李正的胸口,眼看又要哭出来。李正闪过一旁,闭目不看,你哭你的,我不看就是了。 平阳公主见时机已到,不再沉默。款动金莲,来到景茹的身边,安慰她:“小茹,咱们不理这个无情无义,只知道财货的臭男人!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本公主再给你挑就是了,你看好不好啊?雪梅,把剑给他,让他走!” 公主的意思是将李正支开,自己再和雪梅脱身,就说自己还有别的事在身,不在此地呆了,告别景家这个是非之地。可她哄小孩一般的言论,又岂能哄得住景茹? “殿下,周郎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嫁稚随稚,嫁叟随叟,嫁个丐儿满街走,周郎爱财货没关系,我不嫌弃。”景茹不吃公主殿下的这一套,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平阳公主的耐心可要用完了,松开景茹的手臂,独自走到窗前,摆出了公主的架子,沉声道:“本宫有些累了,你们先出去吧,周正留下。” 景茹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公主呢?谁让自己的家世卑微呢?遇到个自己喜欢的人也争取不到,心里明白,公主殿下不愿意撒手,可自己还是想争取一下。幽怨的看了一眼在旁闭目养神的李正,告退了下去。 等景茹小翠还有雪梅一走,李正又忍不住了:“殿下,这回没人了,快给我吧。” 平阳公主苦笑不得,心说,你的眼里除了那块玉,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没看见我为了你,将自己多年的好友都得罪了吗?我焉能不知景茹的心思?今后恐怕再难与景茹交心!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薄情汉! “玉可以给你,等出了景府再说。” “殿下,事不宜迟,咱们走吧。我在这景府都待腻了!” “依你,唤上众侍卫,起驾。” “好嘞!” 李正一出门,吓了一跳!只见门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站满了人,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当前站立一位看似六七十岁,实则已经耄耋之年的老者,正是景老太爷。 景老太爷知道李正是公主殿下的侍卫,他哪里也不会去,必然是向公主的方向来。打听了公主和自己的孙女就在这处阁楼,所以带着自己的众家眷前来和公主索要自己的孙女婿。看着景茹从里面出来,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故而围在此处。 公主殿下见李正没有出门,走过来一看,全是景家的人,开口问道:“景公有何贵干?本宫在此,有话但讲无妨。” “殿下,小老儿是来找自己的贤婿的,这还要多谢公主殿下,不是您派了贤婿前去,今天这场比武招亲,怕是要惨痛收场。”老爷子没说假话,如果李正不出手,他就要以命相博了! 景老太爷左一个贤婿,又一个贤婿。叫的平阳公主好不耐烦!不理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头,再次沉声道:“让你们景家之人让开,本宫还要要事在身,今日就要动身,不要耽搁了本宫的行程。” 老太爷扑通跪下了:“殿下,您走没关系,可要将我的爱婿留下啊!” “大胆!你要造反吗?”公主娇喝一声。 “小老儿不敢!小老儿不敢!”吓的景家众人就是一哆嗦,这个罪名可太大了,造反可是要诛九族的!景老爷子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是来要自己爱婿的,跟造反能扯上什么关系?派他去的不是公主殿下你吗? 李正跳出圈外,呼唤众侍卫,又将没了半边牙齿的王源带上,这才回来向公主复命。 王源也是条好汉子!半边牙都没了,脸肿的老高,还骂呢!骂谢英你给我等着,小爷抄了你的家! 众侍卫告诉他不必了,周兄弟已经给你报仇了,谢英挨了周兄弟一掌,想必也是不好受!王源又谢李正,说给自己出气了! 一行人在景家上百双眼睛下缓缓走出景府,其中有几双眼睛十分的幽怨。公主殿下出行,他们必须跪拜,平阳也没有让他们起身,任由景家的人跪送自己离开。 公主的车队已经走远了,景老太爷才叫过自己的孙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公主殿下会突然的发怒?景家做了什么让她不满之事了吗? 听完景茹给自己的讲述,这才明白自己口口声声叫着的爱婿,是平阳公主不愿撒手之人!这又是何苦来哉!唉。 等车队出了兴元府,来至在官路之上,李正再次来到平阳公主的面前,陪笑道:“殿下,这回该给我了吧?” 平阳公主从自己的腰间荷包掏出那块灵石,爽快的递给李正,随后笑吟吟的看着他。 幸福来得太突然,李正居然有些懵,接过灵石以后,贴身放入自己的怀中,李正将面色一板,脸色再也不见那种讨好的笑容,又恢复自己清冷的面孔。犹如变色龙一般! “殿下,某家还有要事在身,怕是不能陪您走下去了,青山不改,绿水青山,他年相见,咱们后会无期!”灵石到手,李正再不听她的调遣,自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衫,扭头就要下车。 平阳公主看着李正变幻无常的面孔,心中气恼已极,口中骂到:“不许走!你个登徒子!还想一走了之吗!玉的事情是说完了,咱们说说洛水河边的事。” 第168章 平阳接旨 “洛水河边发生的事?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忘了,告辞。”李正不敢回头看平阳,好家伙!要露馅,赶紧走! “你再走一步试试,信不信我把雪梅也叫过来,就说你欺负了我,天下之大,再无你容身之处?”平阳上身一挺,急切道。 “您这不是不讲理吗?我是真的有要事在身,不然我怎么能不跟着您呢?您听话,好好的。行吗?”李正只好又退回来。 “我不管,不跟我走,我要你好看。”平阳公主的小女人性子上来了,说完就咬紧牙关,盯着他。 李正的心头响起了大哉的话音:“小子,问问她还有没有灵石,有的话,跟她要!灵石对咱们大有裨益。” “老爷子,这种话以后能不能早点说?我都要跟人家告辞了!我再舔着脸不走?我还要不要脸啊?” “脸重要?还是灵石重要,你选吧。” 李正是个过日子的人,没办法,舔着脸又问平阳。 “殿下,那种玉,您还有吗?”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有的话,我天天陪着您,咱们携手揽腕一同向前!就是刀山火海,某家也陪您趟上一趟!您要是没有,请恕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了。” “难道说除了那种蠢物,就什么也留不住你吗?你的心肠当真是石头做的?”不知怎地,平阳公主突然面色黯然,搞的李正一头雾水。 “殿下,您别这样,说的我好像只认钱一样。我也是一个有情义有担当的好男儿啊!” “有情义?还有担当?那你为什么不承认洛水河边之事?”平阳公主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她见李正要走,也慌了,干脆把以往的事都给他说出来。 “您到底在说什么啊?咱们从洛水经过了吗?我真的忘了啊!”什么都能承认,这事李正打死都不能认!这事要是承认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本宫和雪梅洗澡,你在外守候,你敢说你没偷看?”平阳公主豁出去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质问他。 “我滴妈!殿下!可不敢胡说!我可是正经人啊!”李正身形太快!窜过去就将平阳公主的嘴给堵上了,李正的大手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往下说。 平阳万万想不到他敢跟自己动手,瞳孔放大,身体挺直,一时也不敢挣扎,两个人就在这车内僵持住了。四目相对,停留了不过一瞬间,又慌乱的躲开。 李正第一次触碰女人,没别的感受,就是觉得好软,为什么这么软?脸蛋软软的,嘴唇软软的,身上也软软的。难道面前的这个人儿是水做的?离的近了,还有一股暗香,真好闻啊,好想尝尝。 呜呼呀!我这是在干嘛!李正猛的向后栽倒!眼前的平阳对他来说好像是什么极其可怕的生物一般!连身形都不顾了!向后仰躺在车上!双手撑住自己的身子,目如鹿骇。 李正什么时候这样过?从来都是从容自信,不紧不慢,尤其是晋入通境以后,更是越发的出尘,一双细目精光四射,紧抿着的嘴唇自有一股坚韧不拔之气。 现在的李正,别的不敢说,降龙伏虎,他连剑都不用,空手就能办到!一身通境玄功发气离体,敢说天下之大,罕逢敌手!没什么让他再害怕的事情!可今天在这车厢之内,李正感受到了大恐惧!他终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说白了,就是个雏儿。 任他气海丹田内的真气是如何的浑厚,经脉是如何的通顺,道心是如何的圆润,也抵不住人天生的生理构造,他居然有些压不住自己的邪火! 车内咕咚一声响,惊动了不远处在外边守候的王源等人,知道公主殿下是和李正在车内议事,可还是走过来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退下。” “是,殿下。” 平阳的语调听不出有什么变化,甚至还有点故作镇定的意思。车内的平阳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内心翻江倒海。白皙的皮肤又变得通红无比,精致的发髻散落下来一咎,媚态横生。 她也没经历过今天这个场面啊!自幼在宫中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些女人,要不就是太监!何曾近距离接触过,像李正这样至纯至刚的男儿郎? 从李正窜过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被一股暖烘烘的气息包裹住了,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就想被他折腾过来,再折腾过去。还没等平阳再往下细细感受,李正又翻身仰倒!恐惧的看着自己,如同一只受惊的傻鹿。胆小鬼!你的胆儿呢? “殿殿殿,殿下!您您您,您饿了吧?我我我,我做饭去了啊!” “嗯,去吧。” 堂堂通境,豫州五强,剑逼镇海蛟龙,掌劈展翅天鹰!一身豪横玄功的李正挣扎着爬出车厢,噗通一声摔下车来,如同一只软脚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向别的车走去。剑都歪了! 雪梅不知道去干嘛了,刚好回来看见这一幕,心说这是怎么了?生病了?怎么还连滚带爬的?这可不像是个修心高手的行为啊。我问问公主,看看怎么回事。 “殿下,周正这是怎么了,好像喝多了一样,魂不守舍的,走路都摔跟头。” “谁知道呢,或许是醉了呗。” “殿下,您的发髻为何乱了啊?我给您重新梳理一下吧。”细心的雪梅发现了公主的不对劲,平日最爱精致的公主殿下为何会将发髻弄乱呢? 平阳公主慌乱的轻抚自己的头发,说赶紧给我看看,还有哪里不对?雪梅联想起刚才周正的魂不守舍,又看到公主殿下此时的状态,不敢多问,只好小心的检查公主的周身。 官路之上飞驰而来一匹快马,马上端坐一位穿着官衣的骑手,背后还背着一个皮筒。大声发问:“前面的车队,可是平阳公主的车鸾吗?” 王源回复道:“正是,有何贵干?” “京都的圣旨到了!平阳公主接旨!” 第169章 入荆 原来自从平阳公主和李正从豫州出来,去往梁州的路上,南方的荆州却发生一件大事,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洪灾淹没了半个荆州!当地的官员因贪污腐化,救灾不利,致使得物资匮乏,流民四起,哀鸿遍野。虽然还不至于易子相食,却也是到了最后的极限!整个荆州局势一时糜烂不堪! 最可气的是有些个野心家!利用这次的大灾,谎称天数,聚集流民,私自放粮,收买人心,竟妄图扯旗造反!听说还有修心者加入其中,官府的军队已经从各地调拨了,前去荆州镇压乱臣贼子,却因为部队成分庞杂,指挥不利,吃了不少的败仗!如此重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传到梁州。 皆因为梁州各级官员互相推诿责任,隐瞒灾情不报,还有的试图将战败之事也给遮掩过去。这才导致了朝廷处理这件事有些迟钝! 毕竟谁也不想将战败之责揽到自己的身上,不仅众将不合,甚至还有要大大出手的场景,看这个意思,不等叛军来攻,他们自己就要打起来了。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叛军攻城略地,所向披靡,竟然攻陷了十几个州城府县,声势逐渐的浩大起来!朝廷再不派遣得力的干将,恐怕荆州的形势更加难以收拾! 大周立国六十余载,这种事情还是首次出现,如何的不令人震惊?等消息传到京都之时,事情的发展已经开始不控制了。 宫中官家大发雷霆之怒!一连传下几道圣旨,要杀人!荆州水灾为何隐瞒不报?战败之情为何遮遮掩掩?枉为我大周的官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就是这样为官家分忧的吗? 下边有明大事的臣子,向官家禀报:“荆州局势糜烂,在于人心不定,人心不定在于军事之败,军事之败皆因为没有一个统一指挥坐镇之人,各军心怀保存实力之意,不能够死战!而被敌军各个击破,当派一位监军前去坐镇指挥协调才是。一是稳定人心,二是统筹各军。” 官家暗自思忖着大臣说出的话,可派谁去合适呢?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件事自然是越快越好,朝廷派去的人越早到达荆州,荆州的局势也就越能容易稳定,扫视着大殿中的诸臣,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你们说让平阳去如何?她现在正好在南方,轻装上阵,八百里加急,让她火速赶往荆州,替我大周稳定住荆州的局势。以为然否?”官家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大善!没人比公主殿下更合适了,一者殿**份尊贵无比,还能有比一位公主亲自前去稳定人心,更合适的吗?二者公主殿下聪敏机智,必能为我大周立下奇功。” 在大殿上定下后续的援荆救灾物资,以及各地再次调拨的军队,又将官家的印信请将出来,和拟好的圣旨一起交给了精锐的骑手。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顺着公主出来的方向,一直追到豫州,又由从豫州追到梁州,梁州兴元府的景家告诉信使,公主殿下已然启程了,这才顺着官路一直追了过来。 果不其然,路边发现了一排车队,开口询问,得知确实是公主殿下,观看了代表公主身份的令牌。随后将圣旨宣读完毕,又将官家的印信交于公主,这才返回。 圣旨让平阳迅速赶往荆州,赋予她临机专断之权,稳定民心,统筹各军,务必将判军乱民火速扑灭,不可殃及各州。见印信如见官家,有胆敢违命者,可先斩后奏。 接了旨意的平阳公主不敢怠慢,送走了信使,召集众侍卫火速赶路?不能耽搁了,饭路上吃,必须要尽快搞清楚,荆州现如今的局势。 就在平阳公主启程去往荆州的路上,各地的救灾物资也都纷纷起运,平时驻扎在各地的军队也开始集结起来,由各地的将领带着入荆,平定叛乱。 扬州在荆州之东,带兵入荆的将领叫做杜仲,手下三千精兵,十分的精锐。此次听说荆州大乱,最兴奋的就要数当兵的!和平时期,兵卒如何得到升迁?只有战争!所以此次由杜仲带领的扬州军,俱都踌躇满志,誓师之时立下大志,要为大周王朝平定叛乱,在战场之上,搏个封妻荫子的功名! 梁州处于荆州之西,也收到了京都的旨意,带兵入荆的将领叫做方明。方明资质平庸,在军事上并没有什么建树,好在中规中矩,没有犯过什么过错,一路升迁下来,竟也做了一方将军。 梁州军较扬州军来说可就差了许多,远没有扬州军精锐,无论是精神面貌,军威士气,还是普通兵士的盔铠甲胄,都相差甚远,好在人多势重。轰隆隆八千余人,浩浩荡荡的由梁入荆。 杜仲和方明都听说了,这次的监军来头很大!居然是官家最宠爱的平阳公主,真不知道官家为何会派她前来。可转念一想,随即释然,殿下亲自来荆州平叛,人心必然大定,马到成功指日可待!此时不表现,何时表现? 如果能得到公主殿下的赏识,自己未来的前途,岂不是平步青云?只是不知道这位殿下是什么样子的人,如果是从谏如流之人,或许还算好办。如果是一意孤行,外行指挥内行,那就就遭了。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荆州守军已然兵败,士气萎靡不振。如果扬州军和梁州军入荆,再不能够收拾局面,怕是没有众人的好果子吃。 平阳公主也不管李正同意不同意,带着他就走,李正处于心神不定之际,想不起来拒绝,随着车队一同去往前方。 也多亏了李正跟着,不然此次平阳入荆之行危矣!荆州当地有个楚天教,举全教之力参加了叛军,教中修心高手众多,尤其擅长刺杀!叛军中的几个核心头目中,就有楚天教的人。 不管是攻城略地,还是两军野地浪战,楚天教众往往充当先锋,隐藏在军中,伺机刺杀对方的高级将领,高级将领一死,军心往往大溃!然后叛军趁机掩杀,屡试不爽。为叛军立下汗马功劳! 第170章 粥与矛 “阿爷,你为什么不吃啊,你也快吃吧,阿直吃饱了,不信你看我的肚子!”一个衣衫褴褛瘦瘦弱弱的小男孩,憋着气,使劲鼓着自己的干瘪的肚子,试图向大人证明他确实吃了不少,将混合着泥土的野菜团子用小手捧着,可这又怎么能瞒得过他的阿爹。 “傻小子,阿爹也吃饱了,你既然吃不下去了,那你就留着下顿吃。”孩子是如此的懂事,自己明明没吃多少,却骗自己说吃了,想留给自己吃。儿子的动作,让这个叫做阿峰的刚强汉子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妻子十月怀胎,临产前几天没有吃东西,对于生孩子这种浪费大量体力的事,没有吃的,后果可想而知,阿直的娘落得个难产而死。但凡有口吃的,也不能失去两条人命。 一场大水过后,让这个原本人口稠密的村子十不存一,有的出去讨饭,有的就留在原地靠着挖野菜为生,附近的野菜都挖空了,只能用树叶混合着一点草根,勉强的哄饱肚子。许多人都拉不出屎来,只能大伙儿用木棍互相往外抠。抠不出来的,就活活憋死。 官府不仅不积极救灾,反而趁着大灾之年,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兼并百姓的土地,好从中牟取暴利。别的州城府县的粮食也不许往灾区运,路途之中层层设置关卡,当兵的见到运粮的车队,不是抢了,就是烧掉。 商人都是逐利的,没有利润的事情,他们才不干。更何况这事危险性还极大,弄不好就要赔本。嗷嗷待哺的灾民愣是一颗粮食也没见到! 官府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很简单,如果粮食运进来,救活了这帮贱民,他们还会卖地吗?必然是不会的,这帮贱民把土地看的比什么都重!没有性命之忧,他们就算是再苦,都不会卖地的!那还怎么实现土地兼并呢? 好不容易碰到个大灾之年,不趁着这个机会捞一把,岂不是白做官了吗?当官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发财吗?上天给了如此好的机会,不利用起来,那才叫做傻!再说了,死几个贱民算什么?又不是没给他们活路,给了啊!可他们不走,赖谁? 只有一种贱民可以活,那就卖身为奴!成了我的奴隶,我就给你粮食,可谁有愿意去做别人的奴隶呢?卖身为奴以后,女儿沦为别人的玩物,儿子没日没夜给人做苦工,供人驱使,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施舍之下,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 也真有那宁死不屈的,就是捂着自己的地不卖,活活饿死在家中!他的地自然成了无主之地,到头来又落到了这帮当官的手里,这种地还不用给朝廷交税,简直就是白捡的一样! 官府何乐而不为?不怕你死,就怕你不死!有骨气你就挺着,看谁耗得过的谁! 大周立国六十余年,从未出现过如此的场景,发生这种事情,简直就是骇人听闻!荆州与扬州就隔一条鄂江,江东好似人间仙境,百姓衣食无忧。江西就如同钩魂地狱!好不惨然。 人无恒产,必无恒心。当失去了土地的时候,也就代表着失去了粮食。那就再也拴不住人心,这个时候粮食就是人心。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聚集到有粮食的地方,如今这大灾之年,哪里会有粮食呢?整个荆州都传开了!楚天教有粮食!欧阳家有粮食! 当阳城的巨富欧阳志正,正在开仓放粮,大办粥厂!一时间整个当阳城聚集了无数的流民,纷纷称呼欧阳志正为欧阳大善人。大善人不仅给粥喝,还每人给发了一杆长矛!说灾民们有今天这个下场,完全是那帮狗官所赐,没有那帮蛀虫,大家怎么会有今天! 命不仅活了,还能拿着欧阳大善人发给自己的长矛戳死那帮狗官!这样一来,人活着就有意思了!复仇是最能引起人斗志的!捅死他们都有点便宜,应该当着所有人的面,活剐了他们! 南边的江陵城盘踞着楚天教,也在趁着这个机会收拢人心,准备起事造反,野心还不小,口号都出来了,说什么,打穿荆州地,重开大楚天!江陵的声势也不算小!与北边的当阳交相呼应。 “阿爹,你领着阿直这是要去哪里啊?我们不要自己的家了吗?”年幼的阿直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故乡,见阿爹带着自己越走越远,好奇的问着他。 “咱们去当阳,阿爹带你去吃饱饭!听说当阳城的大善人免费发粮食了,咱们爷俩一起去领粮食去!”阿峰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总之他跟积极,不积极不行啊,实在是饿。 父子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当阳城,一打听才知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喝上粥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为欧阳家做事的!你首先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够通过欧阳家设下的审核!假如你是官府派来的奸细怎么办?所以要立投名状! 父子二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投名状,反正他们两个人打定主意,只要让吃饭,做什么都可以。当阳城的人回复也干脆,想留下吃饭,可以!杀一个大周王朝的狗官,就可以喝粥!哪里有那么多的狗官让这帮人杀呢? 当阳城的城主早就被流民们吊死了,尸体挂在城门上,谁想喝粥,谁就拿着长矛去捅他的尸体,捅完以后记录下名字,然后发给你一个小牌子,拿着小牌子去后面领粥喝。 百十来斤的一具尸体,愣是被捅成了几块破布,就这样,排队等着捅他的人,还是一望无际。发展到后来,就成了一个只具有象征性的仪式,但是你必须去做! 阿峰看着眼前的这块稀稀拉拉的破布,上去就是一矛!要说有什么心理负担,唯一的心理负担就是没有捅成真人,这要是真狗官在自己面前吊着,非得替孩子他娘多戳他几下! 在他的眼里,只要是官,就没好人!都该被吊死,才不管你是哪里的城主或者是哪里的县令,天下乌鸦一般黑! 第171章 当阳叛军 像阿峰这样带着儿子前来的人不在少数,甚至还有很多人都是举家投奔而来。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流民,拖家带口的被兵卒分开,老幼妇孺安排在另一个地方,一些精壮的成年男人则被挑选出来单独成立一军。 阿直虽然是个孩子,可也拿得动长矛,没有和自己的父亲分开,而是被划分到了一起。长矛在阿直的手里显的格外的长,高出他的身高许多,一身粗布的号坎披在他的身上,一直垂到了膝盖,稍微有些滑稽。 许许多多这样的父子兵,还有兄弟兵,就这样组成了为祸荆州一域的叛军。他们的花名册被记录在了当阳军中,他们对于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的憧憬和打算,只要给饭吃,他们就听谁的话。 当阳叛军的头目就是欧阳志正,这个昔日的当阳巨商,摇身一变,成了反贼头目。不得不说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无常!自己的独生之女在几年前被当阳城的城主霸占,日夜奸淫,女儿不堪受辱,上吊而死!自己的夫人也被活活气死,自己本想随她们而去,可又想自己要是死了,谁为她们报仇雪恨! 没奈何,欧阳志正再有钱又能怎么样?向上告,官官相护,无人理睬他。甚至威胁他,再不老实,就找个由头抄了他的家!那个时候他就想明白了,钱是狗屁!有权才是硬道理!可他身为一个贱商,在这阶级固化的大周王朝,如何才能变的有权呢?机会终于来了。 时逢荆州大灾,他手中有粮。粮食在这大灾之年就是人心啊,人心不就是权利的前身吗?权利就是人心的体现。欧阳志正把旗子一扯,造反啦!咱也过几天无法无天的日子!你们不给我主持公道,我自己来! 借着开粥长的名义,没有几天就笼络了一帮流民,心甘情愿的给他卖命!甚至拿着木棍和农具就把当阳城占了,当阳城的城主也落到了欧阳志正的手里。 前来投奔的人,还是源源不断,欧阳志正一概的接收,从来也不拒绝。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干什么的都有,就是不缺人才,投奔欧阳志正的人里,还真有几个读了几天书的。纷纷给他出谋划策,纳投名状的主意就是其中一个叫范南舟的谋士给出的。 范南舟这个人也是够损的,知道欧阳志正和当阳城的城主有深仇大恨,所以才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为的是邀宠,他才不管后果,读书人要是挨了饿,更坏! 没有比亵渎朝廷官员来的更好的了!奸污女儿的仇人被挂在了城门之上,纳投名状就是捅这个狗东西一下!欧阳志正对这个主意是大加赞赏!太妙了!一来解了自己心中大恨,二来也断了这帮流民的后路,省的他们日后反悔! 重重奖赏了范南舟一通,心中将这个前来投奔没多久的读书人,当成了自己的重要心腹,将当阳的军政大权通通交给了这帮人,他倒也放心。 在范南舟一干谋士的带领下,整个当阳城被打造成了一个军事重地。大灾之年,不去组织恢复农作物生产,加紧储备一些粮食。居然仗着自己的粮食多,反而干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加固当阳城的城墙。 精壮的劳动力也不干别的,整日的脱产训练,还真被这帮人给练出点样子来,不敢说是精锐,却也有了几分肃杀之气。当阳叛军本来大多就都是父子兄弟,只要被稍微的一组织,就是一股强大的战斗力。 有一次,在对前来平叛的官军作战之中,阿峰受了一点轻伤,阿直却疯了一般的对着官军乱捅,一边红着眼睛,一边嘴里大骂着,悍不畏死!一个人冲出去追着一群人打,小小的个子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当阳军见己方的一个孩子都有这样的勇气,自己何尝怕死?紧跟着阿直掩杀,官兵大败。 此次的战斗,充分的体现了什么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股当阳叛军伤一个,疯一群,死一个,怒一帮!战斗力极为强悍,当阳军的名号也在官兵的口中逐渐的流传开来,说什么:宁在阎王门前过,不遇当阳一群狼。 欧阳志正依仗着这股人数不多的当阳军,在当阳城的四周大举的攻城略地,一时间好不威武。就连南方的楚天教也都派人前来联络,想要和他结盟。为了表示诚意,还派遣了几位修心高手,前来供欧阳志正驱使。欧阳志正也逐渐的膨胀起来! 当阳城城主是死了,可他的家眷还在!欧阳志正岂能放过?只要是男人不管和狗城主是什么关系,亲眷也好,仆人也罢,一个不留,全都活埋。女人们则被带到欧阳志正的府邸之中,年长的他都没放过,年幼的甚至只有七八岁的也被带来了,知道自己落不了好下场,一霎时整个府中哭成一片。 “别哭了!你们这帮贱人!狗东西欺负我女儿的时候,可曾想过他的妻女也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吗!估计他是万万也想不到的!我现在后悔那么早的杀他!我应该留着他一条狗命,让他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折磨你们这帮贱人的!也尝尝妻女被他人所辱的滋味!不如此,怎能出我心中一口恶气!” 穿着一身睡袍的欧阳志正本来大马金刀的坐在圈椅之上,说到动情之处,猛的站起身来,走到这帮女人的面前,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恶狼!吓得那个年纪最小的女孩不住的往后闪躲,身边的女人也有意维护着她,将她揽在自己的怀中。这一幕让欧阳志正看见了,更加触怒了他! “好啊!你知道护着她!我的女儿你怎么不知道护着?你的女儿是人,我得女儿就不是人吗?就眼睁睁的看着狗东西欺负她?那个时候你们都干什么去了?来人!把她俩给我带出来!” 楚天教派来的修心者成了欧阳志正的亲卫,此时充当了他的打手,对付一群弱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如狼似虎的将一对女子从人群里脱了出来,扔到了欧阳志正的面前。 第172章 结盟 踱着随意步子,走到这对女子的面前,伸手就要从她的怀里抢这个小女孩,二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可无济于事!终究还是被分开,欧阳志正接下来的一番话,吓坏了这个年轻的女子。 “狗东西!你欺负我得女儿,好!我今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的妻女也尝尝这种受人**的滋味!古人诚不欺我,奸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奸淫!哈哈哈!”欧阳志正说完以后,仰天的狂笑,状如疯魔! 那个年轻女子几步跪爬到欧阳志正的面前,以头碰地,苦苦哀求道:“大人饶了她吧,她还是个孩子!您要是觉得寂寞,奴家可以陪您,您让奴家做什么都可以。” 欧阳志正弯下腰,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看着这个哭红了双眼的女人,嗯,长的倒是不错,虽说现在披头散发,却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个不错的美人。 “你是狗东西的什么人?” “奴家是城……奴家是狗东西的妾室。” “那个小女孩呢?是你什么人?” “回大人,是我的女儿。” “你刚才说,我让你做什么都行?你没骗我吧?” 年轻女子低头不语,刚才是救女心切,一时冲动才说出来,这话她再也没有勇气说第二遍了,面对欧阳志正的询问,只好以沉默应对。 “来人!将她女儿给我吊起来!” “不不不!大人!奴家愿意!奴家做什么都愿意!”听见这个畜生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年轻女子不得不妥协道。 “晚了!你早干嘛去了?我问你话,你还敢犹豫?反了你了!吊起来!” 小女孩哭的嗓子都哑了,嘴里还在断断续续的求饶,只是声音越来越小,眼前的一幕,如同拿着刀子割她娘亲的心!母女同心,焉能不让人心生恻隐。 “奴家再不犹豫了!奴家再不犹豫了!大人您说吧,让奴家我做什么!做什么都行!” 欧阳志正慢慢的扭头转身,再次坐到圈椅之上,端起一盏茶,吹了吹气,又轻轻的抿了一口,将抿到嘴里的残茶吐到地上。才慢悠悠的说道:“狗东西的妾,必然是会跳舞的,你把衣服脱了,给我跳一段,我就将你女儿放下来。” 这个要求对她来说,太过于难为情!自己会跳舞不假,可从来没有**了身子给人跳过!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都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如此的羞辱自己,是何等的难堪?女子又哭了。 “哭?哭也得跳!给老子哭着跳!” 颤抖的双手,缓缓解开自己的扣子,衣衫从身上滑落的那一刻,这个女子已经死了,是心死了。今天过后,她再无羞耻之心可言!与行尸走肉,再无分别。 纤细柔软的身姿,在欧阳志正的面前款款扭动,盈盈一握的腰身仿佛是随风而摆的垂柳,让人心旷神怡。在场的所有男人都用极具侵犯性的目光往她的肉里盯!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一具雕塑,破坏了如此唯美的舞姿。 “笑啊,你给我笑着跳!大爷不爱看你这张哭丧脸!” 光着身子跳舞的女子,硬是挤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通红的眼睛,还有腮边的眼泪,宣示着这俱洁白肉体的主人,当前面临的窘境。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跪着的人群里站起来一个年长的妇人,对着欧阳志正破口大骂:“畜生!欺负我们女子算什么本事!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谁欺负的你女儿,你找谁去!拿我们娘们撒气,你还是个人吗!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还有你!别跳了!大不了一死而已,何必受他这样的**!给我们丢人!” 欧阳志正被一口一个畜生的叫着,一点也不生气,莞尔一笑。从自己的妻女去世以后,他就没打算当人。你叫我畜生,还真叫对了,一会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畜生。 “你又是狗东西的谁啊?” “我乃是城主夫人!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过这些无辜的人!要杀要剐要报仇随你的便!” “你说你是狗东西的正室夫人?妈呀,太好了!我可有的玩了,哈哈哈哈!你不许停,接着跳,跳到我让你停为止!把这个骂我的给我带过来,我看看堂堂的城主夫人是什么样的女子。” 言说自己是正室的女子并不老实,也不让别人碰自己,一靠近她,她就又打又挠,甚至还用嘴咬!嘴里不住的喝骂:“畜生你也想羞辱我吗?我不给你这个机会!想让我和这个没骨气的贱人一样给你跳舞,你是痴心妄想!” 年长的女子说完,猛的冲着台阶就撞了上去,看来是想求死,好性烈的女子!不过没有如她所愿,半路被一个修心者拦腰抱住,一掌击打在她的后脖颈上,晕了过去。 “快快快!别让她死了!把她给我捆起来,嘴堵上,她死了可就没意思了!”欧阳志正急切的让人将她制住,生怕失去一个好玩的玩具。 “把这帮女人给我好好的养起来,一个也不许死!尤其是这个要寻死的!给我好好的看着,不许她再出意外!我还得慢慢的玩呢,她们死了,我玩谁去?你别跳了,给我过来。” 一把将这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搂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就是上下其手。嘴里却对着这几个楚天教的修心者说道:“刚才的那位兄弟,身手可真好啊!不是他,那个贱人恐怕就随了她的心肠!我要好好的感谢感谢他。” 阻止女人自杀的那个修心者走了过来,拱手回道:“欧阳大人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教主让我们来协助您,我们自然是义不容辞,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说的好!我要给你们两位教主写信!咱们当阳和江陵立誓结为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将怀里的女子放下,而是左手搂着她,右手开始提笔写信。 将信写罢,交给这个修心者,让他带回江陵,命人将吊着的小女孩放下来,一把将光着身子的女人抱了起来,走进自己的屋中。 第173章 四战之地 如果说欧阳志正扯旗造反,是为了给他的妻女报仇,倒也有情可原,毕竟是深仇大恨!那个狗城主说到底也该死。谁让他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呢? 可是位于荆州南方的楚天教也趁着这个时机造反,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大周王朝也没亏待过他们,真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造反,还要从一本羊皮秘籍说起。 荆州江陵是楚天教的教坛所在,江陵城大半都是楚天教的教徒,教中很有一批对楚天教忠心耿耿的修心者。教主有两位,一个叫田文,一个叫田武,是一奶同胞的手足兄弟。正教主田武今年七十有余,处于通境二层,副教主田速六十有五,刚刚晋入通境,还没有完全掌握通境的手段。 这俩兄弟按照道理来说,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在教中位高权重,无人敢于忤逆他们的意思,如同土皇帝的一般,岂不是滋润已极?可这样还不够。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欲望又怎么会有到头的时候呢? 这兄弟二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本羊皮秘籍,秘籍中记载一种可以延长人寿命的方法,被这二人奉为至宝!名有了,利有了,权也有了,寿命呢?没了?那多痛苦啊! 田氏兄弟认为,上天既然赐给我二人这卷羊皮秘籍,不正是说明,上天也想让二人再多活些年吗?这不是人为的,这是上天安排的!我们不按照书上记载的办法来,是要遭天谴的。 本着这个信念,兄弟二人开始按着书中记载的办法来搞了。羊皮秘籍上到底记载的什么办法呢?简单,要一万个人的心头血!还必须得是活着采集。活人抓将过来,一刀将胸腹剖开,剜出跳动着的人心,挤出心头之血,将血汇集到一处,积累成一汪血池。口中默念羊皮上记载的秘术,浑身浸泡在血池之中,需沁够七天七夜,方能奏效? 据羊皮书记载,如此利用血池沁润之人,能重新焕发人的气血,还可增强巩固修心境界,平添一甲子寿数。 一个人活,就得一万个人死。要是两个人呢?那就得两万人死啊。田氏兄弟不傻,这个账还是会算的。可从哪里去找两万个人让自己宰呢?杀教徒?那肯定是不行的,二人延长寿数本来为的就是享受教众的侍奉,闲着没事杀教众,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自从得了这羊皮秘籍以后,二人可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当做了自己的头等大事,天天脑子里没别的,心心念念的就是盼着宰人。 池子早就修好了,一直苦于人头数不够,计划迟迟得不到实施。二人要是不知道这个办法还好,他们也不指望。既然让他们知道了,却办不到,是真难受啊!不亚如百爪挠心。 一场大灾,给这田氏兄弟二人看到了计划成功的曙光。江陵城的教众不能杀,那灾民呢?灾民不也是人吗?他们的心头血估计也行吧?这算行了!平时想找都找不到他们,如今时逢大灾之年,江陵城富,咱们有的是粮食,不怕他们不来! 两万人,不是个小数目。这两万人不会老老实实的让你拿刀捅的,他们会反抗,会挣扎。还有宰完以后的问题,尸体怎么处理?谁做善后的事?这都需要人手。 一个细节考虑不到,都会影响计划的实施,兄弟二人为了做成这件事情,是煞费苦心!愣是聚集了十来万的流民!不管老幼,通通的被这两个人放进了江陵城,为的就是确保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 兄弟二人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派了自己几个得力的弟子,前去当阳城,寻找在北边造反的欧阳志正。希望能和他结盟,只要他能坚持住,不用多,抗住朝廷两个月的时间,自己这边就能准备妥当! 到时候血池续命的计划成功,二人再反戈一击!从背后偷袭欧阳志正,向朝廷投诚。拿欧阳志正的人头来向朝廷邀功,朝廷必然不会追究自己等人的造反罪过,说不定还会犒赏楚天教一番。 两万条人命怎么办?没关系,把事情做的干净一些,也就是了。大灾之年,死几万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要怪也怪不到楚天教的头上。 这兄弟二人的小算盘打的是叮当乱响,将数万条性命看的如同草芥一般,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堕入了魔道。也怪不得他们,寿命对人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派往当阳城的心腹弟子回来了,还带回了欧阳志正的亲笔书信,在信中,欧阳志正提到愿意和楚天教联盟,共同对抗朝廷,只要当阳与江陵南北呼应起来,绝不害怕朝廷来攻! 但江陵在南,当阳在北。当阳乃四战之地,肯定会首先面对朝廷的压力,希望楚天教能全力支持处于大前方的当阳。并且十分赏识楚天教派去的修心者,如果能多派一些修心者过去,当阳方面面对朝廷的压力之时,信心会增强很多。听说江陵城富,粮食方面当阳城也是需要的,还请多多益善。 田文看完这封书信,又将它交给自己的弟弟田武,田武看完呵呵一笑:“哥哥,这个欧阳志正倒是不傻,还知道当阳是四战之地。跟咱们又是要人,又是要粮,胃口还不小。” “哈哈,咱们不怕他要,就怕他不要,越要越能说明他抵抗朝廷的决心!这个关头,咱们不能吝啬,他要什么,咱们就给他什么!只要能提咱们挡住两个月,到那时尘埃落定。咱们再从他身上取回来不就行了?” “还是哥哥的谋算高,弟都听哥哥的安排,只是咱们派谁去呢?再派的话,咱们自己的人手可就不够用了,势必耽搁咱们自己的计划,那就得不偿失了。” “也对,那就派几个庸手。咱们这边才是重中之重啊。” 送信的弟子并没有停留,领了师父的命令,带着田氏兄弟派出的人手,顺便押送着支援当阳城的粮食就出发了,又返回到了当阳城。 第174章 三策 平阳公主的车队一路急行,带起阵阵的尘烟。除了吃饭方便以外,一刻也不加停留! 端坐在车厢里的李正这两天没有跟平阳说话,每天就是打坐运功,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怕自己再次出丑,干脆闭口不言。 雪梅跪在平阳的身后,轻轻的给她梳理着长发,见殿下和李正都不开口,她也闭口不语。前几天接到的圣旨,让雪梅也感觉到了氛围的凝重。怕是要有大事发生! 车队如此的急行,李正也没有在意,他的心这几天乱了。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前几天的那一幕,自己的表现太怂,实在是枉为男儿郎!区区一介女流,竟然将自己吓成那个样子!算不上好汉。 说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导致的,这种事情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大家是朋友。 如果上天再给自己从新来一次的机会,李正指天发誓,绝对会拿了灵石就走!而不是听平阳在那里纠缠!说些什么洛水河边的事,她有证据吗?信口开河可不行! 李正不说话也就罢了,其他两个女人也不说话,弄的李正还有些不习惯。 平阳公主有自己的心事,自从得知了荆州恶劣的局势,令这个美丽的女子愁眉不展。心中牵挂着灾区的灾民,又恨荆州当地的官员不作为,导致事情发展到如此的地步,也对未来如何处理荆州的乱局感到头疼,发觉无从下手。 “唉……”两道秀眉紧紧的锁着,想来想去,想的脑仁疼,好似针扎一般。用手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不由得平阳公主长叹一口气。 “殿下因何长叹?”李正听到这个女人的长叹之声,下意识的问了出来。问完就后悔了,俗话说,是非因是强出头,烦恼都为多开口。不问就可以不知道,不知道就没烦恼,一问全是烦恼。 平阳正在苦苦思索如何安定荆州的局势,正愁无人分忧,见李正问出来,索性全盘托出,让他和雪梅也出出主意,三个人总比一个强。 车厢之内,李正认真听了平阳公主的描述,才得知了荆州如今糜烂的局势,以及朝廷救灾派兵的反应,分析出平阳公主叹气的缘由,心中有了底。 李正也长出一口气,理了理自己身前的衣衫,双手恭敬相奉,口称:“殿下心系灾民,乃大善也。某虽不才,却有上中下三策献与殿下,望殿下斟酌斟酌。” “哦?你有何良策?俱都讲来,若令本宫愁眉得展,本宫有好处相赠。” “殿下,什么好处?”李正听了好处二字,眼睛都睁开了,他本来没存着讨要好处的心思,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不要白不要。 “你!…你先讲来嘛。”平阳公主压着自己的邪火,让这个胆小鬼先讲他的计策。 李正娓娓道来。 方才听得殿下言讲,荆州时逢大灾,流民四起,朝廷平叛不利,竟连吃败仗。局势已然糜烂不堪,看似是天灾作祟,其实是人祸横行其中。想我大周立国六十余载,天下九州大部都是风调雨顺,百姓休养生息,粮食布匹俱都充足,物价十分稳定,这岂不是太平盛世? 荆州一隅区区水灾,焉能致百姓到如此不堪的地步?若是救灾及时,物资调运得当,百姓绝不会甘冒性命有失之险与朝廷对抗。想必是有身居高位者从中作梗,想牟取暴利,以至于官逼民反。 在下便是庄户子弟,深知农民之心,深解百姓之意,但凡有条活路,他们也不会走上这一步的。没有人愿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和朝廷的大军玩命。 所万幸的是,我大周官家不是昏庸无道之君,及时发现问题,大力支援灾区,后又重新调拨军队入荆平叛,还派了公主殿下作为稳定局势之人,实乃万全之策!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按着朝廷现在的方针,荆州反叛必然会被扑灭,只是早晚的的问题。可早一日平定,百姓流民就早一日安心,晚一日平定,百姓就多受一天罪。 平阳公主听到这里,眼睛明亮了起来,这个李正所分析的还不错,一双愁眉舒展开来,似静湖般的眼睛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某的下策:“殿下立刻派侍卫前去联络朝廷二次调拨平叛的军队,令他们火速赶往灾区,遇灾救灾,遇敌则战!最好能以风雷之速赶到,越快越好!” 平阳公主正是这样想的!可在李正的嘴里,为何成了下策呢?实在是搞不懂!疑问的神情被李正看见,李正摆手示意别急。 接着说道:“这样虽快,可风险极大!殿下请想,荆州本地的军队尚且抵挡不住叛军,远道而来客军就能够有把握战胜他们吗?想必是不能的。判军熟悉地理,又有流民作为根基,情报畅通无阻,就等官兵来剿,他们好以逸待劳,客军师老兵疲,必败。到那时局势更难收拾!” 平阳公主听完李正的分析,有些后怕,随即问道:“既然不能速战,那如何才能去除这体内顽固之疾?叛军占据地理优势,难道说我方就不能进荆了吗?荆州本地的军队本来就不堪重用,对敌屡战屡败,士气极为低落。若是客军也被处处擎肘,不能充当新锐力量,叛军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就任由叛军为祸一方?” “非也,非也,殿下请听我这中策。” “快讲!” “中策还是要请殿下派出人马,命令各部先不要汇合一处,而是先各自为战,多派出探马,熟悉四方地形,切记不可骄傲自满与敌野地浪战。尤其要小心叛军偷袭,每到一地,须结硬寨,打呆仗。稳扎稳打,步步蚕食,我方物资充足,耗也耗死他们,这样对我方来说最为保险。” “那百姓就不顾了吗?他们现在盼朝廷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盼望母亲的奶汁一般,我们就置他们于虎狼之口吗?”平阳公主急了,不能快速的救民于水火,那她来干嘛? “殿下莫急,某家还有上策。” 第175章 不是很听话 在平阳公主身后给她梳理头发的雪梅,实在是忍不了了!娇躯一闪,来至到李正的身旁,举起粉拳,劈头盖脸便打!:“让你卖关子!让你卖关子!” 李正不敢反抗,只好举手投降,护住自己的面门,脸上还带着苦笑。 “打的好!打死这个坏蛋!”平阳在旁边给雪梅站脚助威!:“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拽文!快说啊你倒是!” “饶命,饶命!殿下请速速传唤王源等亲卫,就说有紧急军情需要他们传递!” 见他言归正传,雪梅这才停止了对李正的殴打,又吩咐侍卫们停车,都来公主的车架之前待命,扭身又回到公主的身后。 “第一:殿下写下几封书信,分别传至到,扬州、豫州、梁州等地,让他们除了准备粮食等救灾物资,还要准备棉衣棉裤棉鞋棉被等等,过冬的物资准备的越多越好。措辞要严厉一点,如果接下来的冬天,有一个灾民冻死,三州总督,革职查办。 第二:立刻派出您的亲卫,联络入荆州平叛的各地客军,让他们不要和敌人接触。荆州北部有一坐岳阳山,大家在岳阳山下集合。不管谁先到岳阳山下,立刻扎下营寨,深挖壕沟,多派探马,收集情报,加强戒备。殿下赶到岳阳山之前,务必打探清楚叛军的驻地,人数,以及反贼首恶。待殿下赶到岳阳山后,拿不出叛军具体的数据,斩!自接到殿下的军令以后,有故意延迟行军速度者,斩!有欺压灾民,扰乱当地治安者,斩! 第三:告诉荆州本地的官员,将接下来的这件事办好,可免他们失职之罪。那就是将殿下入荆的消息传遍整个荆州!就说殿下带来了粮食还有衣物,务必让灾民们知道,朝廷没有忘记他们。并且带来了京都官家的旨意,免掉整个荆州一年的赋税,就算是从贼反叛之民,只要及时归顺,可算无罪,既往不咎。” 几个侍卫中的马上好手,带着平阳公主的亲笔书信以及军令出发了,李正也长出了一口气,事态紧急,李正也没有好好谋算,其实还有很多漏洞没有一一弥补,只能等到了岳阳山再说。 平阳公主问李正:“你说的第一条和第三条,本宫还能理解。第一条是为了未雨绸缪,想的甚远。第三条是为了稳定人心,也算情理之中。可你这第二条我就有些不懂了,为何非要让我军在岳阳山集合?” 李正笑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本景和游记,对着平阳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某家早年游历天下,无意之中得到一本景和游记,这本书上记载了我大周王朝,九州之地的无数名山大川。我闲来无事,便会翻阅一下。恰好我知道岳阳山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有何之处呢?让你如此的看重此地?”平阳还是不解。 “殿下,岳阳山这个地方乃是荆州地势最高之所在,这次的荆州大水,必然淹不到此处。而且岳阳山北就是大河,连贯梁豫扬三州之地。我军后勤粮草,以及救灾物资,可顺大河船运之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岳阳山下,十分的便利。再者我军背靠大河,有三州之地做我军的大后方,岂不是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平阳恍然大悟,心说原来如此,伸手就拿李正手里的景和游记:“给我看看。” 李正躲过,随即放入自己的怀中:“不可,不可,此乃我之至宝。” “混蛋,你不仅是个胆小鬼,还是个小气鬼!不就是一本书嘛,看看又如何?”平阳公主心说我身子都让你看了,你连一本书都不让我看吗? “不给,不给。别的都好说,此书和我腰中长剑就如同我得性命一般,不可轻示于人。”李正说什么也不往外拿了,后悔卖弄自己的书籍,如今被这个不讲道理的女子盯上,这可如何是好。 “你不给是吧?好,雪梅,你还记得咱们在洛水河边洗澡的事情吗?当时是谁给咱们把守来着?我给忘了,你给我回忆回忆。” “殿下请看,不过不要给我损坏掉,我还有许多地方没有看到呢,您先拿着,您看完以后我再看不迟。”李正见她又要提起那件事,赶紧将自己怀中之书取出,递了过去,好堵她的嘴。 雪梅心中咯噔就是一下,难道说公主殿下也知道这件事了?不然为何要特意的提起洛水河边?最可疑的就是周正的反应!分明是做贼心虚,被公主殿下拿住了把柄,这才乖乖就范。必是如此! 雪梅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看出了李正的转变,今天又是出谋划策,又是献出自己的书籍,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 以往的那个贪婪又吝啬的周正去哪里了? 而且今天的李正让她刮目相看,豫州选拔赛之时,她只知道李正武艺不错,一直到兴元府景家的比武招亲,李正给她的印象都是一介武夫,不懂什么军国大事。 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天才修心者,可她今天听李正分析完局势,给出的上中下三策,让李正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又发生了变化。 天生清冷的目光再看李正时,不由得带出了丝丝情愫。原来这世间女子不仅爱俊哥,也爱心思机敏之人!想起刚才自己冲到他的身边打他,他不闪也不躲,是不是对我有些意思呢? 我若是想与他发生些什么是万万不能的,公主殿下这关就过不去!不信你看她现在的眼神,为何又变得脸红不堪?殿下究竟想到了什么? 此时的平阳公主看向李正,就如同看一件自己收藏的宝物一般,只可惜他是个活的,还会动,又不是很听话。不能好好把玩一番!唉! 李正浑然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这两个女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只知道那天在景家隔楼之中,触摸到通境二层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而且清晰无比! 李正紧闭双目,告诉自己不要着急,欲速则不达,慢慢的感受就好,破境之时,已经不远了! 第176章 晋入二层 别人是怎么破境的,李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难?明明就在眼前,却还是打不破这个魔障!第一次感受通境二层,是那种水中月,镜中花,看得到,摸不到,一碰就碎。这次不一样,好像有一层壁垒,在阻止着他。 李正确实有些太过于贪心了,多少修心者活白了胡子,活白了头发,苦苦修炼一生,连通境都没有晋入的,堪比过江之鲫,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难。一生都没有晋入会境的也都大有人在! 众生平等才是最大的谎言!人与人之间怎么可能会平等?长相不同、身高不同、资质不同、所导致的人生结局也必然不同。 相貌好天生就占着优势,古今有多少以貌取人的事迹?又有多少英雄豪杰就因为相貌不好而遭遇到不公? 天才是少的,也必然是少的。天才要是多了,那还能叫天才吗?拿着一个天才对比一个普通人,能说他们是平等的吗?付出相同的努力,天才取得的成就必定远高于普通人。 李正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天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稍微有点运气的普通人。所以他一直刻苦的修炼,从来不敢懈怠。 今天的李正,有点稳不住自己的步伐了,急切的想要获得力量的欲望,在他的心里疯狂的滋长着。没有力量,谈何不受制于人? 他小小年纪,已经晋入通境,竟然还不知足,还想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仅仅开悟了两次,就想打破境界之墙,屏气如罡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平阳见李正迟迟的不回应自己,还以为他在生气,自己强行索要那本书的事,确实有些过分了。心下就想还给他,呼唤了两句,却没想到他还是闭口不言。 雪梅发现了李正的状态有些不对,好像是破境时的入定,身为修心者,雪梅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多少修心者都在渴望这种状态!那是最美妙的感觉。 平阳和雪梅并没有打扰他,而是静静地等他醒来,刚才那个智珠在握,侃侃而谈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愁眉紧锁的修心者,看着他抿成一条线的嘴角,不由得替他担心起来。 李正如同被困在一个四周都是墙壁的房子之中,任他如何的发力,也打不破这四面壁垒。干脆也不发力了,而是静坐起来。没人能够帮他,只能靠他自己,悟性越高之人,这层壁垒也就越难打破! 李正恰好就是那个悟性奇高的!能在这个年纪,达到这个境界的,悟性不高绝不可能!不然他的老恩师也不能如此的喜欢他。 被周处调教出来的弟子,可不是野路子!那可是正经科班出身的,周处是前朝育英堂的首席传功师,能得到他的欣赏,可想而知李正的天赋有多好。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李正回想起自己在景家比武招亲的擂台之上,第一次面对比自己境界高的谢英时,谢英是如何撑出护体罡气的呢?那种犹如实质的罡气,让自己强劲的掌风,次次都无功而返! 如果不是谢英莫名其妙的出现问题,突然的萎靡不振,自己绝难赢他!死是死不了,但是也只能跺脚一走,别无他法!那种只能挨打,不能反击的滋味,可太难受了。 这里面,固然有自己境界比他低,所以破不开他防御的原因,不过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由于自己对于这种罡气不是很了解。未知的东西,往往会给它增加一些神秘感。一旦被人熟悉,就会发现其实没有那么难。 任何事物都有弱点,只不过没有发现而已,如果自己也能破入通境二层,掌握了这种屏气如罡的门道,那么想来,破之不难。 而且自己当时有些托大,犯了轻敌的大忌!所以并未带剑,如果长剑在手,能否破开他护体罡气呢?那也尚未可知! 李正就如同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第一次学走路,摔倒了,爬起来,又摔倒,又爬起!一次一次的,李正越来越有经验,走的越来越稳!也越来越快! 李正的脑海之中一道灵光闪过,我懂了!这四周的壁垒不是别的!是我的肉体,是我的躯壳!屏气如罡,顾名思义!我要想将真气撑成护体罡气,必须要学会屏住自己的真气,透过这层壁垒! 我一味的蛮干是不行的!李正再次将心神用到观察这四面壁垒,有了一个让他惊喜的发现!原来它们并不是严丝合缝的,而是有无数的小眼构成,只不过先前自己没有注意! 这一发现让李正有些欣喜若狂!我试试用自己的真气慢慢的透过这些小眼再说。李正运起和河车,将气海丹田内的真气向墙壁四周轻轻的摩擦起来,真气是无形的,足以透过这些小孔! 有效果!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不能急!慢慢来!快是慢,慢是快的道理,李正还是懂的! 浑厚磅礴的真气一层一层的向着墙壁渗透,李正对于真气的运用和认识又提高了一个台阶!原来通境二层的屏气如罡是这个意思! 李正只顾着自己运气渗透周围的墙壁,可把在旁边陪着他的平阳给吓坏了,只见李正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罡气罩,忽明忽暗的,时隐时现。 这是由于李正运气还不熟练的结果,所以导致自己的护体罡气看上去有些单薄。跟他第一次发气离体,只能吹出一些掌风,是一个道理。 平阳公主看着他周身的罡气正在出神之际,李正的双眼猛的睁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总算是晋入二层了! 看着眼前守候着自己的平阳,李正开口道:“殿下,某坐定多少时间了?” “七八个时辰了吧?你饿不饿?雪梅说你正在入定,没敢打扰你,我让他们给你将吃的都给你准备好了。” “多谢殿下,劳您费心。” “客气什么,看你这个表情,是成了?” 李正点点头,又露出一双大白牙。 如果恩师还在人世,得知我已经晋入通境二层,他老人家该有多高兴?想必会为我骄傲的吧。 第177章 将威 扬州军军营。 杜仲看完了平阳公主下达过来的军令,递给了身边的副将,然后背着手,看着军帐外的一抹斜阳,自言自语的道:“看来咱们这位殿下还是个知兵之人啊,这几条军令很有意思!不过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为何也懂行军之道呢?怪哉。” “将军,哪里有意思?末将怎么看不出来?这几条军令只是中规中矩罢了。”副将一边低头看着,一边回答着自己的主将。 “你还是太嫩了,以后还要多多学习的才是啊!不然我以后如何放心的让你独当一面?” “是!不过末将愚钝,还请将军为在下解惑。”身边的这个副手是杜仲的心腹爱将,有心提携于他,故而给他解释起来。 “为将者,不察天时,不晓地理,如何取胜?本将军自接到赶赴荆州平叛那日起,就立刻查看了荆州全境的堪舆图,在脑海之中推演行军之路,算来算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将军心思高远,末将怎么会猜得出?” “我发现这个岳阳山是个绝佳的驻军之地,在此地驻军,不敢说必定能赢,总归是立于不败!如果让我指挥整个荆州的平叛之局,我必然也会将全师放在岳阳山!” 见自己的副将还是一脸的疑惑,杜仲将他领到军帐中挂着的地形图前,用手一指荆州北部的岳阳山,口中肯定道:“这分明是个形胜之地!我选它来驻军,其因有三。” 直视着自己的心腹爱将,用老师带徒弟的口气给他讲述了出来:“一:此地地势较高,荆州水灾必然没有淹到此处,所以它会很干燥,适合屯放物资粮草等等,对驻军之事,极为有利。二:正因为它地势高耸,所以此地易守难攻,只要我们不犯大错,占住此地,那就是天大的优势。最妙的就是第三个原因,岳阳山背靠大河,水源问题不仅得到了保障,还能借助水运之力为我等输运粮草,这其中省了多少的人力物力啊!如果放着这样的地形不去驻军,岂不是庸将所为?” 副将的脸一红,以为自己的上司是在说自己是个庸才,不由得尴尬得笑起来。 杜仲冲着他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自己并没有说他,而是接着给他分析:“咱们这位殿下虽然是个女子,可她的心肠够狠的啊,一连三个斩字!情报搜集不到,斩!延误行军之速,斩!军纪涣散,斩!有这三个斩字,何愁我军不胜?” “将军!您认为殿下能带领我们快速平叛吗?” “呵呵,我从这几条军令断定,殿下不是个庸碌之辈,她必定能够统筹全局,指挥各方,带领我军必胜!” 杜仲这样说一来是鼓舞士气,二来也是给他自己信心!世间哪有必胜之事?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能做的,就是付出自己的全力,剩下的交给天意。 随即对着自己副手下达命令:“你立刻指挥全师,拔营起寨,向着岳阳山全速前进!” 看着走出大帐的副将,杜仲的心中大定!来之前还担心殿下会瞎指挥,一旦内行被外行指挥,就会形成内耗!白白浪费朝廷的资源,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朝廷不是傻子,既然敢派她来,那她必然是有两把刷子! 杜仲还没见到平阳,仅仅是几道军令,就将这位扬州的宿将给折服了。 梁州那边呢?方明也接到了军令,不过他的麾下人数较多,副将也多!人一多,就容易产生分歧。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的方明头都大了! 方明本来就没有什么主见,从梁州一出来,行军就磨磨唧唧,虽说他的部下众多,这也跟他的指挥不力有关。 “将军!咱们距离灾区最近!放着这帮反叛不去收拾,反而要去什么劳什子岳阳山,末将不懂!” “是啊将军!咱们出来是要立功杀敌的!时间紧,任务重!把时间都浪费在行军上,这岂不是白白给了叛军喘息之机吗?” 这时一个高大的军官走了出来,用手一指这两个人,说道:“我就看不惯你们这样!你们是当兵的!不是土匪!军令都下来了,难道我们不去执行吗?你们没听到刚才的三个斩字吗?为何还不心存敬畏之心!让大人怎么做?贻误了军机,拿你们试问!” “哎呀!你算个什么东西!用你教老子打仗?弎鼻子眼,就你多出一口气?瞧把你给能的!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就是就是!如果按着年龄来算,咱们爷们入伍,他还真是穿开裆裤呢!说不定啊,他爹和他娘还没见面呢!哈哈” 高大的军官气恼之极!手扶着自己的腰刀,抽出来半截,又送了回去,低头叹气!唉!我怎会与这帮人为伍? 梁州军的大帐之中,哄堂的大笑!哪里有军营的一丝肃杀之气!就好像进了街头菜场一般,哄哄闹闹个不停。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本将认为,还是要尊从殿下的军令,总归是没有错的。就算是打败了,跟我们也没有关系,有她顶着呢,如果不听她的指挥,出了事情,谁负责任?是你?是他?还不是本将我!” 梁州军的主帅方明,虽然是个平庸之徒,可他对军令还是有所敬畏的!压不住帐下的军官,皆因为他平时的管理就比较涣散,从来没有苛责过他们,所以众将都有些百无禁忌。 将无信,则无威,无威则令难通。麾下的兵卒面对敌人的刀剑如果心生怯懦之心,如何取胜?岂不是一触即溃!怎么样才能让士卒不惧怕敌人呢?无他,为将者要令士卒惧怕自己胜过惧怕敌人! “传我的军令,全军进驻岳阳山。” “是……”众将懒洋洋的回应着方明。 只有那个高大的军官,大声称是!随后一扭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帐在。 梁州军的涣散风气和扬州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怪不到当兵的头上!主将无能,累死三军!身为主将没有一个果敢勇断之心,如何让部下听从呢? 第178章 后路 “爹,咱们天天这样打来打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难道咱们要打一辈子吗?我不想过这种生活了,我想去种地。”阿直一边擦拭着自己的长矛,一边跟自己的阿爹发着牢骚。 “哎呦,我的傻小子,你才吃了几天饱饭啊,就撑的你胡说八道!挨饿的滋味,你都忘了?回去种地?我倒是也想,可他们让咱们种吗?要不是那帮狗官,咱们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阿峰一巴掌拍在自己儿子的头上,嫌弃这个傻孩子太天真。 他何尝不想过那种,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那才是神仙的日子,比这种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命不是强多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他要是再出点什么事,自己还活不活? 阿峰生怕自己的儿子年龄太小,嘴上说话没个把门的,特意嘱咐他,不要将这些话跟别人说起,不然没了饭门事小,丢了性命事大! 阿直也不傻,除了跟自己的父亲说说,他能跟谁说去?这些话让管着他们的军官听见,就有做逃兵的嫌疑,逃兵可是死罪!阿直亲眼看见有些逃兵是被如何处置的。 一刀下去,血喷的老高,脑袋翻着跟头滚在地上,有时候还能看见他们眨眼呢!也不知道他们疼还是不疼,应该不疼,如果他们要是疼,那他们为什么不叫出来呢?小小的脑袋里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阿直心里很替他们不值,一条命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自己的军营里,太可惜。脑袋都掉了,想必是吃什么也不香了吧。 当阳军的军营里突然开始传出一些风声。说当今大周皇族的平阳公主亲自来到了荆州,她老人家带来了粮食和衣物,全部堆积在岳阳山,就等着大家前去领取。甚至还要免除整个荆州一年的赋税,什么条件都不需要,只要大家脱离反贼就行。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准不准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她要是真的想救济咱们,她早干嘛去了?”有些当阳军的士兵不信,以为这是假消息。 “这是我从那些逃兵嘴里听来的,他们从哪里听来,我就不清楚了,你想啊,这边的欧阳将军给咱们饭吃,他们为什么要跑?跑回去就不怕饿死?还不是为了投奔大周,回去过安稳的日子吗?” “安稳的日子?咱们都是贼!从咱们第一天拿着矛捅人开始,咱们得名字就被人家给记录在册了!你忘了咱们捅城主尸体换粥喝的事情了?还想着把自己洗白啊?痴心妄想那是!老老实实的给欧阳将军卖命吧!” 当阳军的士卒有的信,有的不信。信的人都想着逃跑,脱离自己反叛的境地,重新回到大周那边,都想做良民,没人想当反叛!一个人力量单薄,难以成事,纷纷开始联络自己的老乡,商量着大家能不能一起走。 “你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你当然为你自己考虑啦,我不一样啊,我娘还有我老婆孩子都在妇孺营呢!我跑不了啊!” “行吧,那我先走,兄弟你自求多福吧。等我去了那边,我看看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说明我赌对了,如果是假的,那就怨咱们爷们命不好呗!” 平阳公主到来的消息,在整个荆州境内迅速的传开,当阳军内,其中不少的的士卒都有归顺之意,都趁着夜里,或者是外出训练之时,纷纷出逃。 这可愁坏了范南舟!欧阳志正将军政大权交给他来执掌,如此的信任于他,难道他就执掌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有愧于欧阳志正的知遇之恩啊! 军队一天比一天少,还都是非战斗性减员,这对于当阳方面的打击是致命的!不怕战场上的枪来刀去,就怕这种以攻心为主的阳谋啊!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必须要做出改变了!范南舟是个狠人!他规定,夜晚之中,军营内不许交头接耳,不许走出营帐一步,出帐则同逃兵一般处置!大小便溺都在帐内,等第二天早晨再去集中处理。 外出训练要点够人数,回来时人数不够,拿管队的军官问责!妇孺营中的亲人逃跑者,皆斩。同乡逃跑者,知而不报,与逃兵同罪论处。 范南舟这几个办法虽然暂时止住了逃兵之事,却也是治标不治本。他心里明白,当阳军不会长久的!拿几个孤城和几座府县,就想对抗大周这个庞然大物,那是痴人说梦! 可他没有办法,谁都可以投降,都可以归顺,唯独他不行!做头目有好处,可也有坏处!这就是坏处啊,他为了讨好欧阳志正,出了个损主意,将前任当阳城主,活活捅成破布条,这件事瞒不住的。大周方面得知这件事后,会饶了自己?怕是不行吧。 当初他为了活命,投奔欧阳志正而来,仅仅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可自己仗着自己肚子里有点墨水,就想满足自己更大野心,居然成功搭上了他这条线。 欧阳志正对自己太信任了,信任的都有点不敢让自己相信,可以说如今的当阳,他才是掌握实权之人,如今做到这个位置,那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欧阳志正乃是商人出身,从来没有过执政的经验,他只是为了出胸中的一口恶气,才扯旗造反,不是个英明之主,胸无大志!可欧阳志正待自己如国士,士为知己者死,我岂能背他而去? 听说这几天欧阳志正啥也不干,整天的窝在家里奸淫前任城主的女眷。这岂是做大事者所为?他心存必死之心,只图能够报仇雪恨,痛快一时是一时,而不为皇图霸业,范南舟岂能不知? 唯一让范南舟有所安慰的就是江陵方面,他们还算是个合格的盟友,输送来的粮食不少,足够这边当阳这边抵挡好几个月,而且还派来了修心者,看来江陵方面才是有可能成大气候的啊。 我得给自己和主上留条后路,如果斗不过朝廷,或许可以向江陵当面想想办法,江陵的楚天教实力雄厚,修心者众多,想必可以为我等庇护一时吧。唉,还是要回当阳欧阳府一趟。 第179章 干到底 当阳城,欧阳府。 府内时不时地传出来一阵阵女人的惨叫,有的娇喘呼喊,有的撕心裂肺。真不知这个欧阳志正在搞些什么,竟让这些女人发出如此的令人揪心的声音。 欧阳志正的寝室之内,他光着自己的身子,手里还拿着一截皮鞭,屁股下骑着一个洁白芊细的女人,女人身体柔弱,趴在地上,让他沉重的身躯压的很是辛苦,四肢都颤抖起来。可又不敢动,又不敢挣扎,女儿还在这个畜生的手里,自己如果不让他尽兴淫玩,怕是自己的女儿要遭殃。 男人仿佛察觉不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让底下的女人承受着多么大的苦痛,也许他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在他的面前还吊着一个女人,让他用皮鞭抽打的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了,浑身是血,却又不致命。嘴里却喊不出来,因为怕她咬舌自尽,所以被东西堵着,只能用恶毒的目光盯着欧阳志正,竟然还没有屈服!正是前任城主的夫人。 “我就喜欢看你这种眼神,又狠又毒!你可千万不要屈服,要保持住你的倔强!别让我看不起你,你不是能抗吗?看咱俩谁抗的过谁!” 欧阳志正站起身来,这个动作,让趴着的女人感到如释重负。他走到这个被吊着的女人身后,轻轻的用自己的手,抚摸着她的伤口,疼的女人忍不住浑身颤抖,欧阳志正却吐出几个字:“来人,把盐拿来。” 随即有个仆人进来,端了一碟精盐,放在欧阳志正的手边,转身又退出去了,屋里发生的一切,仆人仿佛看不到一般,眼睛里带不出一丝感情。 三个手指头用精致的姿势捏起来一小撮,又小心翼翼的将这些粉白色的粉末放到女人翻着红肉的伤口上,女人瞬间开始抽搐,激烈的抽搐!嗓子里发出如同野兽一样的低吼。 挣扎来挣扎去也躲不开那三个手指头!手腕被丝绸勒的已经见骨了,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向旁边躲,趴在地上的女人紧闭着自己的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敢看,也不愿看到这一幕。 门外传来一声响,仆人来报:说范大人来了,有要事找您,您见还是不见? “不是说什么事他都可以做主吗?为什么又来找我?哎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定夺就可以了,还用得着我做主吗?不知道我正忙着呢吗?” 门外又说:这次范大人脸色不太好看,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您还是抽空见见? “唉,扫兴!行了行了,你去吧,让他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 欧阳志正打发走了门外之人,又将自己手里的皮鞭慢慢盘好,挂在床头,冲着趴在地上的女人道:“你来给我更衣。” 地上的女人因为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所以没有反应。欧阳志正猛的一脚!踢在她的肋下。“你聋了?我让你给我更衣!” 女人这才赶紧爬起来,给他穿衣服。手忙脚乱的,一看就是被欧阳志正给打怕了!过了一会儿,总算是穿好了,女人又赶紧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 “来人,把这个吊着的给我放下来,给她用最好的疗伤药,我要让她活着,她要是死了,我就拿你们代替她,也别让她饿死,不吃就灌。” 吩咐好以后,欧阳志正走出自己的房门,来到前边大堂。 “老范,什么事啊,我在后边正忙着呢,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别耽搁我得正事。” 范南舟一见欧阳志正就被吓了一跳!这还是自己见过的那个富态的富商老爷吗?这分明是个被酒色所伤的病痨鬼啊! 一双眼睛红红的,脸上的胡须也不刮,嘴唇呈现一种病态的青紫色,须眉皆乱,脚步还有些虚浮。 这才几日的光景?为何他将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他在后边都干了些什么?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大人,您还是要保重您的身体要紧啊,就算是喜欢玩耍玩耍,也要节制一些,不可过量。”范南舟忍不住劝导着。 欧阳志正明白这是几句好话,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见自己的第一句话不是公务,而是让自己多注意身体,心里总算有些宽慰。 “嗯,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有何事来见我啊,说吧。” “大人,在下最近听说大周的平阳公主到了荆州,还带来了大量的物资,一为救济灾民,二来,恐怕就是要和咱们来做个了断啊。”范南舟说完以后,想看看欧阳志正是何表情。 人的心态是随着环境的改变而不停地变化着的。如果说欧阳志正造反之前,为了给自己的妻女报仇,是抱着必死之心,他就没打算活着的话。那现在听见朝廷人来剿,大仇既然已经得报,他应该是摆出架势,决一死战,或者是自刎于当阳城前。 欧阳志正变了,变的怕死了。原因很简单,这几天他体会到了那种对人命予取予求的快感!权利的滋味太过于美妙了,他舍不得死,死了去哪里享受呢? 欧阳志正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他是巨富,什么滋味没尝试过?唯独权利的滋味最让他着迷,什么山珍海味,什么奇珍异宝,都是扯淡!怪不得有人宁可去当太监,也要进入权利的中心! 范南舟发现他的脸上隐约出现一丝恐惧,很轻微,但是没逃过自己的眼睛,随即低下了头,你知道害怕就好。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呢?咱们兵强马壮,还怕他们?他们要是真顾及这些灾民,何至于让咱们起来!你说是吧!” “大人说的是,不过我想咱们还是要多做准备啊,绝不能让他们轻易的就从咱们手里夺去属于我们的一切,毕竟这些灾民都是您的粮食救活的!” 欧阳志正听完,也是深感认同!对啊!这些灾民都是我的粮食救活的人啊!凭什么你们来了,我就得乖乖的让出我的权利!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跟他们干到底! 第180章 良谋 “不知南舟有何良策教我?” “大人,在下确实有对策献上,只是要委屈了大人。” “南舟但讲无妨。” “大人,自我等起事以来,荆州本地的人马,已经被咱们收拾的差不多了,朝廷必然会派其他地方的军马而来,这就是咱们得优势所在啊。” 范南舟走到欧阳志正的旁边,示意让他将闲杂人等清退出去。欧阳志正心领神会,吩咐无关紧要的仆人还有丫鬟,都出去伺候,只留下几个心腹之人在内。 见无关人员走的差不多了,范南舟接着开口道:“眼下我们并不知道朝廷会派多少军马而来,在下已经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前去摸他们的底细,想必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来的人越多越好啊!” “南舟,你何出此言啊?人多岂不是比较难对付吗?你说的这个道理,却是让我好糊涂!” “大人,常言道,兵贵精,而不贵多。他们的人数越多,代表着他们需要的粮草也就越多,补给线必然拉的很长,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弱点!我们就可以根据他们这个弱点,来打击他们最薄弱的环节。” “有道理,你接着说。” “大人,咱们应该挑选出一批人数不多的精锐,专门用来截杀他们的粮草,功高莫过于救主,计狠莫过于绝粮。试问,大军无粮,他们焉能不退?” “这件事由你去负责,你来挑选所需的精锐之师,你办事我放心。” “大人,这还不够,眼下正是深秋,天气还不算恶劣,我们必须将战争拖入到冬天!只要进入了冬天,届时会有二十万天兵天将从天而降,助我等扫平这些朝廷的鹰犬!”范南舟自信满满地说道。 “哦?此话当真?南平你不是在诳我吧?” “大人尽可拭目以待!” “好!我就信你,看看你说的天兵天将究竟长什么样子!哈哈!” “大人,刚才我说要委屈您一下,为的就是要和他们有长期作战的准备啊!” “哎呀,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只要能赢,让我干什么都行,你说吧。” 欧阳志正不知道范南舟说的委屈是什么,委屈怕啥!天大的委屈自己不也承受了吗?只要能挺过这段时间,好日子还在后头等着自己呢,自己不怕委屈! 范南舟道:“请大人移驾当阳城,随便找一隐蔽之处藏起来,人数不可以过多,而且不可以有女眷随身侍奉,只可带心腹之人,用来发号施令,我随您一同前往!咱们将当阳城变成一座徒有虚名的空城!让他们摸不着咱们的指挥所在,您看可好啊?” “这个……南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非得出当阳吗?难道说我身在当阳坐镇,岂不是更好?为何非要出去?如果没有我来坐镇,当阳被敌人所占,我等岂不是功亏一篑?” “大人!您身在当阳,才是最大的危险啊!您就如同是我们最大的要害,朝廷的人不用做别的,只一心一意的攻打您所在的方位就行了!到时候我军无辗转之地,就会变成死兵,势必会变得非常劣势!所以我才想出这个计策,将死兵变为活兵。无论您身在何处,只要您不死,咱们得军心就在,一旦您有什么闪失,我军必定土崩瓦解!” “南舟,这件事你去就行了,我就不必了吧?我在当阳住的习惯,如果出去了,我怕我受不了颠簸之苦啊。” 这番话让范南舟就是一愣,刚才这个欧阳志正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受得了委屈,可一让他出当阳,他就不同意了!还是放不下自己奢靡的生活,如此贪图享乐之人,如何能成大事! 忍不住再次劝道:“唉,大人!我怎么能够代替您!您才是我们的旗帜啊!范南舟死,于当阳无碍,可我军不可一日无大人您啊!您还是听我的吧,咱们出去,出去才是最安全的。” “南舟,不必再说了,当阳我是不出去的,你替我当那个活兵指挥就行了,我还是坐镇当阳的为是。”说着,欧阳志正找了一个椅子做了下来,眼睛看向别处,就是不和范南舟对视。 “大人,您可要三思啊!”范南舟有些着急,他几步追到欧阳志正的身边。心说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大人为何就不采纳呢?难道不知道留在当阳是取死之道吗?” “南舟,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下去吧,其他的建议我都采纳,你踏实去办就行了。去吧!”欧阳志正铁了心不出城,对着范南舟下了逐客令。 见劝他不动,范南平不再坚持,而是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退下,一步三回头,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已经走出欧阳府了,还没有人叫自己,看来他是主意已定。主上不采纳自己的对策,自己纵有千般妙计,万般的良谋,也是无处施展!唉! 看得范南舟走出了自己的府门,欧阳志正才长出一口气,当阳我是绝不会出去的!哪里有比得上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出去才是必死无疑啊,指不定碰上哪股官军,自己就有性命之忧! 如今的当阳已经不比以前了!经过这段时间范南舟指挥的灾民,对当阳的城墙进行了加高加固,本来就高大的城墙变得更加雄伟,真说得上是一座万年牢的基业! 城内的粮草堆积如山,够用许久,并且士卒精悍,自己还有十几个修心者当做自己的护卫,可称得上是万无一失。不是如此的话欧阳志正也不能如此的信任这里,说什么也不出去。 最最关键的是他舍不得府中的那些女眷啊!这几天他可尝够了甜头,自己要是一出当阳,她们怎么办?又不能随身带着她们,即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她们啊!这岂不是要把自己活活憋死? 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小腹之内又升起一股邪火,心头浮现出那个随自己予取予求的雪白身影,站起身来就往后堂走。一边走着,一边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当走到自己的寝室之时,已然是赤条条…… 第181章 潜伏 从欧阳府出来的范南舟直奔了军营,下令召集所有的十人队以上的军官问话。擂起聚将鼓,不多一时,所有的十人队队长都来到了校军场集合。 他派出去的探子就在刚刚回来了几个,说有一批军队驻扎在岳阳山附近,而且极为怕死,他们一到岳阳山就将壕沟挖的深深的,寨墙修的高高的,任凭自己人如何挑衅,他们就是不出来接战,十分耐得住性子! 并且还发现,岳阳山后的大河之中,漂满了朝廷的大船,一船一船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到他们的军营之中,到了晚上也不停歇,照明的火把亮了一夜,直到天明,居然还在输运,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只有一点非常奇怪,那就是他们不抗拒灾民,只要是灾民,他们一律的发放食物和衣物,我们没有合适的衣服,所以不敢靠近,只能将消息带回来,供您参考。 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让范南舟心惊肉跳,看来朝廷是下了血本了啊,这回他们是有备而来,不同以往的官军轻视我们,并且还是个谨慎小心的对手,这样的敌人最难缠! 在和荆州本地的军队作战之中,很多次都是官军轻视流民,不顾阵型的乱杀乱砍,反而被不讲究军阵的流民军给杀的大败,这才有了现在精锐的当阳军。就是不知道这股官军是从哪里来的呢? 敌人主将的名字也打听清楚了,好像是叫杜仲,应该是从扬州方向赶过来的官军,这股官军的人数并不多,虽然只有几千人,但是看的出来,这些都是精锐!他们的盔甲都很好,披甲率很高,不同于当阳军,当阳军都是些粗布制成的黑色号坎,防护力绝对不如这些官军! 范南舟没有在意盔甲的事,他反而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要提前攻占岳阳山呢,这个地方可太妙了啊,用来驻军最好不过!水源物资应有尽有,这就是兵书上的形胜之地!失策啊失策! 看来我范南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者啊,连最起码得地理都没有研究,枉为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办法,兵书有云,临敌之道,在于阴阳,以正合,以奇胜!正面我输了一筹,阳谋不行,我可以来阴谋!你们不是不抗拒灾民吗,我就给你们来个浑水摸鱼,先让你们乱起来!此乃奇计也! 范南舟背手站立在点将台上,看着台底下乌泱泱身披黑色号坎的当阳军,不由得心生一股豪情,这都是听我指挥的军队啊!又都是如此的精锐!大丈夫在世,能有机会做一个指点疆场的将军,才不枉此生! 转头一想,豪气顿消。唉,可惜主上不听他的,如果主上肯采纳他的计划,再加上如此多的兄弟父子兵,何愁不能逼退官军?到时候当阳城还是我们的!朝廷见剿灭不了我们,再来招安,也是有的。 只要打疼了他们,他们就不敢轻视当阳,绝对会有人提出招安之事,我等再顺水推舟,归顺朝廷,做一个顺民,岂不美哉? 到那时,要金有金,要银有银,功名利禄都在眼前,光宗耀祖指日可待啊!可惜主上看不透这个道理,一味的贪图享乐!胸无一点大志!唉,不管他了,我还是认真做我得事! 范南舟随手点了几个队正,让他们出列,来到自己的面前,问道:“听说你们都是精锐,而且都是敢战之士,我这里现在有个十分重要而又危险的任务,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去啊?要是不敢去,现在就回到你们的队列,我再找别人。” 无人动弹,几个队正都用坚定的目光看着他。军队这种地方,最吃激将法这一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也不会认怂!一听说有危险的任务,立马扭头跑了,那还叫什么精锐! “好,看来不愧是我当阳精锐!除了我点名之人,其他人解散,各自回营!” 刚才还乌泱泱的校军场,转眼就剩几个人了,范南舟走到他们的身后,故作轻松的道:“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朝廷那边又派人来了,这次可不比以前,以前的荆州军让咱们打的丢盔卸甲,这次怕是来的都是朝廷的精锐啊。” 其中有个脾气暴躁的队正说话了:“大人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慢说他们来的都是精锐,就算他们来的都是三头六臂的怪物,我就不信我手中的长矛扎不透他!” “说得好!有这股士气就不愁不胜!”范南舟话音一转,“但是这次的任务不是让你们去两军阵前厮杀,而是乔装改扮,扮成灾民的模样,前去打探他们的虚实,将对方的关键信息给我带回来,你们可敢去吗?” “大人,我们都是吃了当阳城的粮食,才侥幸活命的!这条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我生是当阳军的人,死是当阳军的鬼!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就是一条命吗?您只管吩咐!” “是条好汉子,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求你们带着各自队中的兄弟,潜伏进岳阳山!必要的时候,你们要给我做内应,只要我这边信号一起,你们就搅乱他们,闹他们一个天翻地覆!” “请大人放心,我等必不辱命!” “好,你们回去集合各自的队伍,都收拾收拾,连夜出发,记住,三声追魂炮响,你们就想办法搞乱他们!去吧。” 半夜三更,当阳军营之中,陆陆续续溜出几十个人,隐没在黑暗之中,阿直和他爹也在这些人里。 “爹,为什么又让咱们穿这身破衣服啊,咱们不是好不容易才换成号坎了吗?难道说当阳军不要咱们了吗?” “傻小子,你刚才都听什么了?耳朵塞驴毛了?队正不是说了吗,咱们这次是潜伏,潜伏你懂不?” “爹,啥是潜伏啊?” “额,我觉得是先潜再伏呗,你还小,不懂这里的道道,总之你跟着爹,不会有事的!” 父子两个人小声的交谈被带队的听到了,用极其低微的声音道:“不许交谈!不要命了吗!” 第182章 顺口溜 岳阳山,扬州军军营。 “报!将军!营外来了几匹快马,拿着公主殿下的印信,说公主殿下就在他们身后,马上就到,让我们准备准备。我等如何,还请将军定夺!” “传我的将令,弓上弦,刀出鞘,要时刻保持警戒,大部人马不必动,亲卫队随我出营迎接公主殿下。” 杜仲自从一进荆州地界,他就没睡踏实过,连晚上睡觉都穿着盔甲!接到公主殿下的军令以后,更是马不停蹄的往岳阳山赶来,总算抢到了殿下的前面,要是被公主殿下先一步而到,那我扬州军枉称军队! 来到岳阳山后,按着公主殿下的指示,高筑墙,广积粮,深挖沟,济灾民,探情报,几件事情进行的有条不紊,就等着公主殿下前来,自己好向她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 今天杜仲正在军营中分析敌我双方的局势,就听得公主殿下来了,他没有让大队人马妄动,而且自己只带一小队亲卫,出营迎接公主。 杜仲怎么也想不到公主殿下会是这样的美丽,不愧是天家之女,高挑的个子,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面孔,眉目之间顾盼生辉,自有一股贵气,让人不敢直视,自己也仅仅望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如果说公主殿下的气质是那种贵不可言,那么公主殿**后二人,给杜仲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一男一女,女的还好,面目清冷,不苟言笑,只能算个冷美人,算不得很出奇。 出奇的是在公主殿**后挎剑而立的青衫少年!一双如电的二目,轻扫了自己一眼,自己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如堕冰窖一般!此乃何人?如此的具有侵略性! 杜仲可不是个普通人!他是在战场之上,指挥千万军马的将军!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为何会被一个少年郎一眼就看的浑身发毛?必定是有他的奇异之处! 杜仲联想到他现在公主殿下的身后,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是个修心者!而且还不是个普通的修心之人,自己不是没有见过修心者,但是从来没有人能给自己如此大的压迫感!仿佛随时能取自己的性命一般,哪怕在这数千人的保护之下,也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殿下的身边卧虎藏龙,想必是宫中豢养的大内高手吧!杜仲不敢多想,快步走到公主的面前,翻身单腿行礼。 “末将杜仲,拜见公主殿下!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杜将军请起,不必多礼,灾民如何了?”平阳公主早就下了马车,上前来让杜仲平身,第一句话问的就是灾民。 “禀殿下,灾民在陆陆续续的往这边赶,短短几日,我们已经接受了不少。后面应该还有不少!”杜仲本以为公主殿下一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休息,或者是要吃要喝。全然的没有!殿下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灾民!殿下如此,何愁荆州不定! “将军,我们的物资怎么样,够不够?粮草足不足?梁豫扬三州可曾置备冬季棉服?”平阳公主一连串的问题,并没有难住杜仲,这些事都在他的脑子里。 “回殿下,我们的物资充足,粮草更是堆积如山,梁豫扬三州置备的过冬物资也都陆陆续续的在往这边输运,请殿下逐一视察。”就在平阳公主问完以后,杜仲以极快的速度回答着平阳的问题。 “杜将军不愧是军中宿将,你安排的极好,本宫对你很满意。功劳簿上,给你记一首功!” “这都是末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况且这都是按着殿下的军令所做,都是殿下的指挥得当,末将心服口服!” 杜仲这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不仅将自己的角色扮演的清清楚楚,连带着公主殿下也夸赞一番,当真是会说话。真没想到这个军中硬汉,会有如此圆滑的一面,如何不得上司的喜爱? “殿下随末将进营吧,早就为您准备好了大帐。”哗啦啦甲叶声音响亮,杜仲昂首带刀,带领着公主殿下一行进了军营之中。 一路之上,但见得众军士弓上弦,刀出鞘,长枪如林,煞气森森,身上的盔甲泛着寒光,好不威严!军士们俱都直视前方,目光如铁一般!真有个不动如山,其徐如林之感!就连平阳公主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这个杜仲不简单,治军有方。 跟在平阳公主身后的李正,轻轻的走到平阳公主的身后,在她耳边轻声道:“殿下要想平定荆州局势,唯此精锐可堪大用!” 平阳公主听见李正给出这个评价,并没有回身应他,而是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中,面色无常的向前走去。 来至在一处大帐之内,平阳公主稳坐于中央一把行军交椅之上。雪梅去给公主准备被套衣褥去了,并没有跟来,独剩下李正肋下佩剑昂立站立于平阳身后,双目微闭,视军中这帮虎狼之将于无物,虽是一人,却有千军万马之势! 知道李正在自己身后,平阳公主胆气凭生!她知道李正单打独斗还行,群殴她还没见过李正出手。但是不知道为何,只要这个男人在自己身后,自己就觉得无比踏实。 一双凤目横扫诸将,玉口轻张:“杜将军,反叛之军可探查清楚了没有?何地,何人,报于我听。” “禀殿下,末将自接到殿下的军令那日,就已经派出了数波暗探,现已查明,反叛军分为两股,分别盘踞在当阳,江陵等地。当阳之贼名叫欧阳志正,乃是一富商出身,因为和当阳城主有仇,故而趁此大灾之年,以粮食收买人心,扯旗造反!当阳城中反贼众多,皆不足为惧。但有一股精锐,名唤当阳军!其中多为父子兄弟,战斗力极为强悍!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杜将军但讲无妨。” “荆州本地的军队对当阳军畏之如虎,甚至还有一句顺口溜来形容当阳军的勇悍!” “讲来本宫听听。” “说宁打阎王门前过,不惹当阳一群狼!” 第183章 梁州军到 “岂有此理!一帮反叛而已,竟将我堂堂大周之师吓成这个样子!所有流传这句顺口溜的大周军队都该杀!杜将军!”气的平阳站起身来,目光直视杜仲。 “末将在!” “你扬州军可畏惧他那当阳军否?” 帐中诸将齐声高喊:“末将等不惧,若遇当阳军,末将等愿与他死战!” “好!这才是我大周的好男儿!” 看到扬州军的士气如虹,军心可用,平阳才长出一口气,若是都像荆州本地的军队那样,此次荆州之行,怕是难办了。 心中越发的憎恨起荆州本地的军队来,等处理完了这些烂摊子,早晚要和他们算账!现在还顾不上整治他们,收拾荆州局势才是最要紧的。 “适才杜将军言道有两股贼人,那另一股呢?” 杜仲用为难的目光看着平阳公主,用不同于讲述当阳军的口气,开始讲述起了江陵之贼:“殿下,末将综合了搜集到江陵方面所有的消息和情报,想了几天几夜也没想明白,江陵为何会反!实在是令人难以琢磨,他们造反的动机一条也站立不住啊!奇哉怪哉。” “有何奇怪?” “殿下,江陵反贼原是楚天教,此教在江陵城中信徒颇众,有正副两位教主,乃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一个叫做田文,一个叫做田武,二人皆是修心者,这还不算,末将还听说楚天教中修心高手无数。”杜仲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站立于平阳公主身后的李正一眼,接着又说道:“此次荆州水灾,并没有殃及到江陵,田氏兄弟于当地官府也并无仇恨,且二人身为楚天教的教主,身居高位,已经是极为荣耀富贵之人,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二人竟然也会造反。” 李正站立在平阳公主的身后,看似微合二目,其实一直在听着帐中之人说话,当杜仲说到楚天教的修心者时,李正的心里就是一动,但他深沉极大,并未表露出来,心里也在琢磨着楚天教的事情。 平阳听完以后也是面露犹疑之色,不是不相信杜仲所说的话,而是她也想不明白田氏兄弟这是发什么疯!要知道,大周王朝,以武立国,几乎没有人不尊敬修心者!朝廷更是注重修心者的地位与价值! 单从朝廷对待育英堂的态度就能初窥端倪,其中固然有四大高手的缘故,可修心者本身也是大周王朝重点招呼的对象之一!平时投入到修心者身上的资源就不计其数。 莫说田氏兄弟是楚天教的正副教主是如何的尊贵,单凭他二人的修心者身份,在整个大周来说那也是备受尊崇!杜仲琢磨不明白,平阳也琢磨不透啊! 难道说这二人得了失心疯?不能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修心者得失心疯的! 但事实已经出来了,他二人就是反了!你能怎么办?杜仲此时唯一的心思就是活捉住田氏兄弟,然后问问他二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干嘛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当反叛!这不吃饱了撑得吗?不仅他有这个心思,平阳公主和李正也是这么想的! 杜仲发现公主殿下不说话了,许久没有回复自己,自己也不敢搭言,只能尴尬的站在场中,诸将都是粗人,看不出当场的局势。 平阳也是太累了,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罪,一连几天的长途跋涉,让这个自幼娇生惯养的女人有点受不了了,疲惫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若不是自身的使命感强撑着,她早就倒下了。 李正感觉到了她的疲惫,对着她轻轻说道:“殿下,今天要不就先到这里吧,咱们不急于这一时,您还是先休息休息,灾民和叛军也不是一天就能解决得了的。您说呢?” 平阳公主知道李正说的有道理,让大帐之内的诸将都退下,又着重对着杜仲吩咐了关于灾民的安置问题,这才让李正跟着她走到了雪梅收拾好了的床榻之前。 躺在床上,侧身看着李正,眼睛明明已经睁不开了,却还强睁着,半截身子覆盖着羊毛毯子,玲珑的曲线显露无疑,高挑的身子差点让这张行军床都不够用。 “周正。” “某家在呢。” “你别走,就在这里守着本宫。” “殿下放心,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殿下,殿下踏实的睡吧。” 平阳睡的无比香甜,不知道是这几天太累的缘故,还是因为有李正在旁边守护。当她再次醒来时,李正果然没走!就在地上铺了一块毯子,原地盘膝打坐。 仿佛知道平阳醒了,李正也在这时睁开了双眼,口中轻声道:“殿下,您醒了,起来吃些东西吧。” “你一直没走啊,累不累,辛苦你了。” “我不累,您忘了,我是修心者嘛。殿下,有几句话我想对您说。” “嗯嗯,你说,我听着呢。” “人都是有极限的,每天该睡多长时间,吃多少东西,那都是有数的,还请您不要太过于苛刻自己,要给自己的身体留一些余力。您踏踏实实的保重自己,就是对荆州灾民最大的保障。”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有你在我身边,我会注意的。” 平阳心情格外的高兴,对于一醒来就能看见李正这件事,她表现的极为愉悦!也有可能是因为睡饱了的原因,提出来要和李正一起去看看灾民,他们吃的是什么,穿的暖不暖,住的怎么样。 李正不置可否,都依着她。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听声音像是亲卫王源,说军营外来了大队的军马,看旗号是梁州军,放不放他们进来,杜将军也不敢做主,还请公主殿下定夺! “哦?梁州军?” 和李正对视了一眼,接着又对着帐外说道:“外边是王源吧?派去给梁州军送信之人给我找来,我有话要问。” 李正立刻就明白了平阳的意思,心说这个公主太精了!还真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火上浇油一般的劝道:“殿下,军令如山倒,对于置军令于不顾者,万万不可姑息啊!” 第184章 风起 升帐! 梁州军人数众多,这大几千人,平阳并没有让他们全部进入营寨,命令他们就在岳阳山扬州军营旁,就地安营扎寨,并且让梁州军的主要军官,前来扬州军营觐见。 平阳一身朴素的宫装,身上并无什么装饰,头上高挽了一个发髻,连个簪子都没有,可她天然的带出雍容华贵之态,这不是任何首饰或者装饰能衬托出来的。斜身端坐于中央大帐的第一把金交椅之上,身后只站立一人,看此人年纪不大,也就在二十岁左右,可他肋下佩剑,昂首而立,真有一股肃然之气!犹如定海神针一般。 帐内的左侧都是扬州军的人,其中以杜仲为首,皆挎刀而立。大帐的右侧,是以方明为首姗姗来迟的梁州军诸将。 这两波人不站在一起对比,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能有什么大区别?可凡事就怕比!扬州军一方诸将明显更加敬畏帐内的威仪!神情肃穆,面无表情,身躯僵直,无有军令,动也不动! 再观梁州军方面,一个个交头接耳,摇头晃尾,左盯右看,眼睛在大帐之中瞎转悠,尤其是看见平阳,一个个都露出轻视之色,撇唇咧嘴,浑然不把自己来迟之事放在心上,直把个军帐威仪视若无睹! 就是岳阳山下的两军扎下的大寨也不一样!扬州军的寨墙又高又稳,挖出的壕沟又宽又深!若是敌人想攻打这个工事,你没有万把人命来填,休想碰到寨墙一步! 梁州军的大寨就像是个笑话,找了些个树枝,砍了些木头,在地上挖几个洞,往里一插,七扭八歪的,甚至都能从外边看见里面,这就是寨墙!壕沟干脆都不挖,估计是图省事,用梁州军诸将的话来说,那就是,老子们都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做苦力的! 主将尚且如此,下面的军士能强到哪里去?上行下效,自然流露出倦怠之气!这种军营也敢在敌前摆下,皆因为他们还没有吃过大亏!可在这你死我活的战场之上,一次错误就有可能要人的命!没人会给你机会让你慢慢学习的! “方将军。” “末将在!” “接到本宫的军令几日了?” 方明不傻,一听公主殿下问自己这话,这里面就透着埋伏!问我接到军令几日了?分明是怪我来迟了,可我有什么办法?手下的诸将行军都不积极,拖拖拉拉的,我管又管不住,如今被上司责问,不还是我老方扛着?不敢冲着平阳说实话,而是企图以梁州军人数众多,周转不抄为由,蒙混过关。 “这个…末将有下情回禀…” “讲来。” “殿下,我梁州军自接到殿下的军令,便立刻拔营起寨,向着岳阳山而来,只不过我军人数众多,周转大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运动起来的,故而姗姗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方明和诸将本以为这样说,就能让平阳饶恕他们,毕竟一个女流之辈,懂得什么行军打仗的道理?既然让你来做监军,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旁边看着,看大爷们是如何杀敌的! 让他们万万也没想到的是,平阳公主把方明的话当真了,金口一开:“嗯,既然让本监军责罚,那就按军令来吧。” 好家伙!军令规定了,延误了军期,可是要斩!梁州军百口莫辩!只要将他们接令的时间,还有具体的地点,再到岳阳山的路程,一算就能算出来,这帮人行军速度如龟速一般!普通百姓野外郊游都比他们来的更快!你们梁州军是打仗来了,还是旅游来了?还他妈公费! 除了方明和一个高大的军官以外,其他的梁州军诸将可按耐不住了!哗啦啦的甲叶声音不绝于耳,代表着他们的不满!说让你责罚,你还来真的啊?还真敢斩我们吗?杀了我们谁去指挥梁州军?谁给你去两军阵前以命相搏?真是新鲜! 呼啦啦从帐外冲进来一队人,正是以王源为首的公主亲卫!上来就要拿他们!他们是公主殿下的亲卫,只对公主殿下负责,他们可不管你是什么狗屁将军,在这帮人眼里,除了大周皇族,都是狗屁! 梁州军的骄兵悍将岂能束手就擒!一见冲进来一帮人,上来就要拿自己,这还得了?纷纷抽刀相抗,想仗着人多势众来抵触军法!方明连连的使眼色,愣是镇不住这帮人!除了方明和一个高大的军官没有拔刀,梁州军的人几乎都将自己的腰刀抽出来了! 一个个俱都目露凶光,死死的盯着亲卫队的人,这可把扬州军的众将给气坏了!你们要造反不成!当着公主殿下的面还敢拔刀!于是扬州军的诸将也都拔刀相对,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火并之势! 大帐之中,气氛凝重到了极点!这里就像是个火药桶,只需要一颗小小的火星,就能将这座大营给炸上天!形势万分危机! 此时此刻,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引起营啸!不等敌人来攻,自己人先把自己宰了!叫做不战自溃! 平阳公主凤目一瞪!冲着李正撇撇嘴,那意思是说,你去给我收拾收拾他们,将他们给我制服,一个个捆起来,打一顿军棍也就是了,还能真宰他们不成? 没想到李正会错了意!你刚才说的嘛!要按着军令来,军令说要斩,还能怎么办?哦,殿下冲我撇嘴了,意思是让我过去取他们的首级,那就别麻烦刀斧手了,我来就办了。 要说李正和平阳公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应该产生默契了,平阳一个眼神,李正就应该明白,可今天不一样!李正还就没猜出她是什么意思来。 太快了!快到迷人眼!大帐之内就觉得忽然起了一阵风!这阵风在大帐之内一通的游走,众人傻傻的愣着,等风停下来的时候,风的手里还多了十几个还带着头盔的脑袋! 再看梁州军诸将,除了方明和那个高大的军官以外,所有刚才拔刀之人,突然矮了别人一大截,为啥?脑袋没了呗。 第185章 军心大定 从李正拔剑到收剑,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十几个人啊!脑袋上还带着头盔呢,就给人家璇下来了!一个人头九斤半,算上头盔,这十来个人加起来就是百十来斤啊!在这个少年手里就好像轻如鸿毛的一般!因为太快的缘故,李正的身上连个血滴都没沾上。 慢说这些个骄兵悍将之中没有修心者,他就是有!碰见李正也得束手就擒!多少高明的修心习武之辈在李正的剑下受死!更何况这些普通人。 将这百十来斤往大帐中间一扔,跟个没事人一样,迈着四方步往平阳公主的身后走去,路过平阳的时候,还冲着平阳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殿下,怎么样?我的剑快吧! 先从平阳公主的反应说起,心里大骂,谁让你宰他们了!我得意思是让你过去教训教训他们!你怎么连脑袋都给我削下来了!你看看溅的这满大帐的血!真不理解我得意思,还是假不理解啊!还冲我眨眼?你得意个什么劲啊!宰了他们谁替我去管外面那近万的梁州军啊! 这也就是平阳见过大世面,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李正如此霸道的行为,平阳公主愣是没让自己的表情失控,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犹自稳坐。 扬州军的人还打算跟他们火并呢!这回不用了,脑袋都没了,还拼个屁啊!我的妈呀,怨不得公主殿下敢带着一个人就来我们扬州军的大帐,敢情人家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想要我们的命,公主动动嘴就行了!指不定谁杀谁呢!这就是官家的手段吗? 看着端坐的平阳公主,大帐之中脑袋还长在肩膀上的诸将,下意识的就是往后退一步,然后齐刷刷的看她的嘴,生怕她再撇一撇,调动后边那个杀神过来取自己的首级!杜仲这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这个少年郎时,会给自己浑身炸毛的感觉! 王源等一众亲卫就倒霉了,溅了一脸血!热烘烘的,你动手没关系,倒是跟弟兄们说一声啊!溅这么多血,多难洗啊! 方明当了一辈子的兵,也没见过这样杀人的!刚才还活生生的一帮人,眨眼就没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怪不得大家都不听我得话,要是我有这样的手段,他们敢不听?自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搬了搬自己的脑袋,长出一口气,还好,脖子没事,脑袋还在! 李正杀完人,他不管了!把眼一闭,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平阳公主不说话是不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按着规矩来,心里埋怨李正心太狠,手太辣,脸上带不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仿佛跟李正天天这样配合一般。 公主殿下表现的越是淡然,这帮人心里越是没底,心说官家能派她来做监军,那是有道理的啊!监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镇不住诸将,算什么监军? “传我得军令!梁州军触犯军规,贻误军机!已经依法斩首!将他们的首级传示三军!然后挂到梁州军的军营之外!再有违我军令者,就是这个下场!” “殿下圣明,末将等不敢!”呼啦啦跪倒一片。 “今日起,扬州军和梁州军军饷增加一倍!本监军说话算话,立功杀敌者重重有赏,怯敌后退者刀下受用,休怪我的军法无情!” “殿下明断万里,我等必效死力!”帐中诸将这回才是真正的心服口服! 只用威,只能使人口服,兼用恩,才能使人心服!恩威并施,刚柔并济,才是收复人心的正道!要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平阳枉做了这么多年的公主。 平阳看着梁州军硕果仅存的两个人,心里边还是感谢李正的,还好,没有都给我杀干净,这不是还留了两个吗? “方将军,你身为一军主将,今天本应该也将你用军法处置,念你刚才没有拔刀之意,尚有畏惧军法之情,本监军今天不杀你,给你个在战场上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要好自为之。”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末将必要立功,以谢殿下今日不杀之恩!”方明以头碰地,言之凿凿。 “你身后之人是谁?” 那个高大的军官见公主殿下问自己,推金山倒玉柱,噗通跪倒:“回禀殿下,末将是梁州军参将,我叫秦钟。” “今日起,你不是参将了,本监军擢升你为梁州军代副将,协助方明治理梁州军,看你今后表现如何,如果能够为国立功,你就是梁州军副将,你可能胜任否?” “末将敢不效死力?” 退账! 梁州军一天之间就变了样!不管是从内到外,立刻就见效了!和才到岳阳山的那个时候可以说有天壤之别! 听说自己的顶头上司被斩,底下的大小队正都有些不忿,可听说公主殿下要给大家发双份的军饷,大家的不忿又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方面惧怕军法,一方面感念厚饷,梁州军军心大定!正应了那句话,带兵之道无他,唯赏与罚二字也。 方明和秦钟没费多大劲,就将诸将被斩的影响给化掉了,从新挑选了顶替他们的人,新人新气象!一支倦怠之气的疲惫之师,转眼间就成了可堪一用的坚师。 从营寨就能看出梁州军的变化!营寨这回扎的比扬州军还高!壕沟挖的比扬州军还深!再加上他们人数众多,操练起来,喊杀声震天,好像是憋着劲要和扬州军比上一比! 李正正在营帐之中打坐用功,忽听得扬州军营发出的震天喊杀声,脸上微微一笑,挣开双目,冲着平阳公主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此军一成,又一得力臂膀!有此二军,何愁荆州不定?” “但愿如此吧,愿上天保佑,尽早平定叛乱,还荆州百姓一个太平!” “殿下不必忧虑,优势在我们这边,反贼不足为惧,您尽可大方宽心。” 平阳知道李正是在给自己宽心,不想让自己太过于沉重,于是双手掐腰,展颜一笑,冲着李正说道:“跟我一起去看看灾民吧。” 第186章 饽饽 平阳公主与李正正往外走,正碰上杜仲和方明,平阳随即邀请他们一同前去看望这段时间收容的灾民,体察体察灾民的衣食是否充足,二人不敢不从。 收容灾民的所在是扬州军修的,就在扬州军的旁边,离着不是很远。一行几人进了收容区后,看到无数忙忙碌碌的身影,俱都是些百姓,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穿着军装者,在指挥着这些人干活,一个个都在从河中取水,随后放入大瓮之中。 可怎么装也装不满,走进一看,才发现大瓮下面没有底,要想装满这些大瓮,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平阳看到如此的场景有些不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杜仲,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收容灾民是他负责的,不知让这些人取这么多水是有何用处,这不是浪费灾民的体力吗! 杜仲一直注意的平阳的一举一动,见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就明白这是跟自己要一个解释,随即开口道:“殿下,灾民甚多,此地又极为狭小,灾民不是军队,他们没有经历过任何训练,没有集体生活的习惯。可他们又是人,有人就会有情绪,有情绪就会有摩擦,尤其是在吃饱了以后,难免会生事端,如果任由他们吃完粮食就歇着,早晚要出大事,所以末将让他们协助军士干活,以消磨他们的时光。” 平阳听完久久不语,本来想训斥一顿这个杜仲,可转念一想,他说的又有些道理,自己实在是无法反驳,唉。只说了一句,不可过量,便作罢了。 几人继续行走,来到一处灾民居住的地方,目光所及,皆是行军帐,现如今被拿来当做灾民的临时住所,并不寒碜。平阳的脸上才变的好起来。 夕阳西下,平阳开口询问:“灾民何时开饭?今晚我们和灾民一同就餐。”平阳心血来潮,突然决定要试试这些灾民吃些什么。 “回殿下,日落之前,定然开饭!”杜仲信誓旦旦的回道。 “好,让跟着你的人都撤了吧,就咱们几个随便走走。” 餐饭很是简单,一碗稀粥,一块菜饽饽,几丝咸菜。这个环境下能吃上硬食,实属不易!赈济灾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施舍硬食的,杜仲这就算做的不错。 李正吃的津津有味,他在十几岁前,天天吃这些东西,老百姓嘛,还能吃啥?在他心里,这就是最好的,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上这些粗茶淡饭,这才是最王道的吃食。 杜仲和方明也没露出什么难为的表情,厮杀汉也都是些糙汉子,还不至于说吃不得粗粮。 唯独平阳公主,将饽饽送进口中,这通嚼啊,嚼了半天,还是咽不下去。喝口稀粥往下顺,这才勉强将自己嘴里的饽饽面给吞了下去,皱着眉头继续还啃。 李正见她实在难受,不由得开口说道:“殿下,不行就算了,别勉强自己,您自幼宫中长大,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不惯这些粗粮,也很正常。” 说完接过她手里的饽饽,自顾自的吃起来,也没嫌弃这是平阳咬过的,在李正的心目中,浪费粮食,就是最大的恶。 平阳没有勉强,而是端起碗来,吸溜吸溜的一口气将粥喝净。哪里还有个公主的模样,喝粥的样子愣是让李正想起了自己年幼时,隔壁村中的傻姑娘,她喝粥时,也是这样吸溜吸溜的。 平阳公主喝粥发出的声响,不由得让李正开口笑了起来,平阳公主见他取笑自己,白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李正敢笑,杜仲和方明可不敢!好家伙,这是公主!自己二人一笑就有欺君的嫌疑!欺君是死罪! 这个杀神笑,人家有资本,殿下也不怪他。我们笑算是怎么回事?惹得这个殿下恼了性子,我们可担待不起!憋的自己的脸通红,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来。突然之间,方明被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杜仲赶紧给他拍打着后背,二人别过头去,这才缓解自己二人憋笑之苦。 众多的灾民在排着队领取稀粥和饽饽,井然有序,并没有发生不好的现象,其中一个半大的孩子引起了平阳的注意,这个孩子十分的懂事,领到食物以后,自己并没有先吃,而是让给旁边的一个汉子,汉子笑呵呵的摸着他的头,反而让他先吃。 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如此慈爱的汉子,这个场景下,还能互相的推让食物。让平阳打心眼里欣赏他们,放下碗,踱步走了过来。 “孩子,领到的食物能吃饱吗?” 阿直没注意到有人过来,自己领完食物正要和爹分享,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问自己能不能吃饱。 一抬头,阿直说不出话来了,这是人吗?是仙女吧?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干净的女子?这必定从天上来的,自己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如此洁白的皮肤,如此干净的面孔! 阿直的嘴里还咬着一块硬饽饽,楞楞的看着平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身后的糙汉子搭话了:“吃得饱,吃得饱,嘿嘿。” “你是他的什么人啊?”平阳再次冲着他问道。 这回阿直反应过来了,咽下自己嘴里的饽饽,大声回到:“这是我爹。” “嗯,怨不得,你是个好孩子,吃不饱的话还可以再去领,这是我说的。” 阿直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大姐姐是干什么的,好大的口气,还你说的?难道你是将军吗?人家规定每人只能领一块,就凭你一句话,人家就得改?可又不好反驳,只能点点头。 阿直心性单纯,只知道什么叫做害羞,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浑然忘了自己和阿爹来的任务! 毕竟还是个孩子,说起话来,无遮无拦。而且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上位者,绝不是普通人,具体是干什么的,阿峰看不出来,那不是自己能够惹的起的。 怕自己的儿子再和这个女人攀谈下去,会露出马脚,那可就坏了大事,父子二人怕是要身死当场,所以拉着阿直向旁边走去,期间一直有人盯着他俩,认真的听他俩和这个女人在说些什么。 第187章 苦孩子 李正并没有跟过来,而是远远的看着平阳,不怕她出什么危险,这个距离对于李正来说也就是一个纵身的事。一边啃着平阳剩下的饽饽,一边用眼睛注视着她的行为,看看她想干嘛。 哦,原来是跟一个孩子聊天,她还挺接地气,了解了解民间疾苦也好,知道知道这些百姓活的是如何不易。 嗯?跑什么?她一个女人,又不是什么老虎,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为何要走?难道是害羞?唉,殿下也是的,你干嘛打扰人家吃饭,让他们踏踏实实的吃完不好吗?这回好了,人家害羞了,不理你了吧?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李正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不对!在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从平阳的身边走后,不多一时,至少有十几个人围住了些他们,看样子是在询问着什么,让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有些紧张!你们都是灾民有什么好问的?会问什么呢?难道说你们认识? 李正何许人也?心不细,怎么可能会伺候的周处老爷子对他倾囊相授!如果没有目听眉语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李正?真以为全凭着运气? 看似漫不经意,其实心里已经注意上了这伙人,李正越看越是心惊!居然没有一个妇孺,全是一些精壮的汉子!除了一开始引起平阳注意的那个半大孩子,围住他们两个人的全是成年人! 平阳对于这对父子不想搭理自己,有些感到失落,心想自己应该很面善啊,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为何不想搭理自己呢?唉,看来自己还是没有亲和力啊。 “殿下,您怎么了?看着脸色可不太好啊?”李正明知故问。 “唉,没什么,我大周的子民不认他们的公主,你说我心情能好吗?” “他们这不是不知道吗,您也别怨他们,今天您看也看了,吃也吃了,天色不早,咱们回去吧。” “嗯,好吧。” 四个人从收容区出来,天色已然黑透了,军营之中点起火把,照亮了整个大帐。杜仲和方明各自回到自己的军帐之中,独留下李正在此,雪梅早就给平阳铺好了床褥,静等着她回来。 “你今晚别走,你走了我害怕。” “好好好,我不走,殿下和雪梅在帐内休息,我就在帐外打坐守夜,殿下看可好啊?” “嗯嗯,好,还有啊,我一叫你,你就得进来啊”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哄孩子一般将平阳安抚好,李正扭身走出了帐外,按照以往,李正这时候必要运起功来,可今天他是没心思了,回想起自己刚才在收容区看到的一幕,实在是有点可疑,李正嘴角一撇,计上心头。 雪梅从来没有见过公主跟别人撒娇,这是怎么了?公主殿下最近怎么变得如此矫情啊?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高贵无比的公主吗?你看她冲着李正撒娇的那个样子,哎呀!好酸啊!牙都要倒了! 黑暗之中,平阳爬到雪梅的耳朵边上,用极其轻微的声音问道:“雪梅,你说咱们大周王朝的公主有没有可能会嫁给一个普通人呢?不对不对,应该是一个普通的修心者。” “殿下,没有,死了这条心吧。”雪梅很干脆,不假思索,头也不回。 “你!你怎么知道的!”平阳不信,声音有些放大!随后又放小“难道以前就没有先例吗?” “殿下,没有,睡吧。”雪梅极其无情。 次日清晨,雪梅给公主殿下梳理完毕,第一时间就把李正叫了进来,叫进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想和他说说话。 李正向她请了个假,说自己想出营一趟,办点私事,还向平阳借了几个亲卫队的人,平阳问他去干什么,能不能带着她去,李正说都是些男人的事,带着她不太方便。平阳有些不高兴,却也没强求,只好由着他。 收容区。 “各位都听好了!现在需要两个会爬树的小伙子,给我们家大人去摘些野果,不知道你们谁会爬树啊?谁会的话赶紧跟我说,我们家大人不白让你爬,会给你银子的!” 一个人在收容区内高声的喊着,还不停地用目光扫视着这些灾民,好像在故意的找什么人。见有人陆陆续续的围了过来,他反而不着急了,还在等待着什么。 阿直和阿峰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会被挑出来,只是摘些野果子,就能有钱拿,这种好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阿直的本事,他爹最清楚,这小子别的不行,爬树那是一绝,到了山里,跟猴子也没什么区别,摘点野果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跟着这个人一直走出了收容区,然后上了一辆马车,一路走到了山里,二人从马车上下来,看了半天,也没看见野果子在何处,心里正在疑惑。 就见从树影后面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好精神啊!他的腰里还佩着剑,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就是那个要摘果子的大人吗? 李正摆了摆手,几个人将要阿峰带到别处,阿直有些急眼,也要跟着自己爹一块去,没想到被那个佩剑的大哥哥给拦住了。阿峰变得也有些慌,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自己又不敢反抗!只能用眼神示意儿子不要着急。 “孩子,你过来,我问你点事。” “什么事,我要跟着我爹走!” “好好好,你不要着急,一会就让你跟着你爹走,他们只是去干点活。” “你不是说让我来摘果子吗?果子呢?” “果子倒是有,就怕你够不着啊,你真的会爬树吗?我看你不行啊!” “哼,说别的我还真不行,要说爬树,我阿直从来没有怕过谁!” “呦呦呦,看把你给能的!实话告诉小子,想当初我也是个爬树的高手!多高的鸟巢咱没掏过?你知道喜鹊吗?就是那种嘎嘎叫的,我们掏完以后都自己养着,养熟了以后,放出去,它还能自己飞回来。” “切,我也掏过!我还养过呢!只不过让我娘给养死了。” “就你跟你爹吗?你娘呢?” “我娘死了。” “哦哦哦,还是个苦孩子。” 第188章 一个好人 阿峰被带到了一个附近的山洞里,他不知道这几个人想干嘛,他察觉到了危险!别说现在自己是赤手空拳,就是长矛在手,也不一定是这几个人的对手,自己的儿子被留在了外面,那个挎剑的大人正在询问着他什么。 阿峰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我的心跳的好快啊!难道自己和儿子露出了马脚?被人家发现了自己是奸细?不然为何会将自己控制起来,而去单独询问小孩子?阿直年纪小,容易说漏嘴!这可怎么办啊! 从这里还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个年轻的大人在拍自己儿子的肩膀,露出赞赏的表情,儿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被夸赞?这个傻小子可别真的说出来啊!唉,被人套了话都不知道! 一旦被发现是奸细,自己和儿子必死无疑!好不容易挺过了最难熬的日子,有口饱饭吃,却又为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啊!天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阿峰正在胡思乱想,就看见刚才那个挎剑的年轻大人走了进来,但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阿直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跟着他?阿峰脑子里就是一震! 这个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奇怪,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的自己心里发毛!坏了!一定是阿直说走了嘴,露出了自己是奸细的事,不然他不能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该怎么办?事情是不是已经败露,我是求饶还是装傻?他还在看我!求饶估计还能活命,如果装傻,我们父子二人今天恐怕要死在这里,我们不能死!我们还要回家种地,死在这里可不行啊。 对!我不能死!我跟他提条件,只要放了我儿子,我就说出来奸细的事!不然我宁死不屈!哎呀!儿子在人家的手里,我又能有什么选择? 这个大人还在看着自己,仿佛在想什么事情,是在想怎么处置自己吗?活埋,砍头,还是剥皮?我听说对待奸细可没有好下场!哎呀!这个罪可不好受!人被活活的剥下皮来,会疼成什么样子?我不想试! 阿峰的耳边幽幽的传来一句。 “想说话吗?说吧,说什么我都听。” 是那个大人在说话吗?他让我说,说什么?我该怎么说?怎么说都说不出来啊! “大大大,大人,我我我,我错了。” 我还是先承认错误,我为什么会结巴?我不是个结巴啊!是舌头不听使唤啊,这是怎么回事! “没关系,有错改了就好。” 他说没关系!对!没有关系!我承认就好!改了就好嘛!没关系的,这是大人说的! “我我我,我儿子呢?” 阿直去了哪里,他没有伤害阿直吧?如果阿直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活着了! “孩子我很喜欢,很实诚,是个好孩子” 很实诚这三个字,瞬间击溃了这个耿直的汉子!是啊,阿直一直很实诚,不实诚怎么能被你套出话来!看来这个大人全知道了,唉! “大人,阿直都…都说了?” 阿峰还在做着最后的确定。 “都说了,你们也不容易啊。” 阿峰听到这里,嚎啕大哭!是啊,我们是不容易,先是被大水冲走了一切,庄稼,房屋,全都没了!后来又被强行购买我们的土地!给出的价钱还不如白送给他们!还妄想逼我们去做奴隶! 我们宁可饿死也不做你们的奴隶!我当牛做马无所谓,阿直不能被你们当做牛马欺压一辈子!死也不行! 孩子的娘被活活饿死!但凡有一口吃的,她也不能落得那个下场!她肚子里可还有我们的孩子呢啊!我们父子为什么要去做反贼!还不是你们逼的!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 阿峰的情绪被逼到了极点!用一双红泪怒目直盯着李正!不是你们!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谁会愿意接受你们的施舍!真的以为给我们两块饽饽,我们就会感恩戴德吗!我们要靠自己的力气吃饭!不是像狗一样禁锢在一个地方被你们投食! “你别激动,你想想孩子,他需要你。”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吧,哭出来,哭完再说。” “大人,我们不管别人,反正我们父子没有害你们的心啊,我们也是为了一口饭吃,但凡有一条活路,我们也不能去当反贼啊,实在是饿。” “嗯嗯,嗯嗯,我能理解,真的能理解,你不用慌,公主殿下已经下令,只要你们脱离反贼,你们就没有罪!不仅没罪,还要免除你们的赋税,给你免费的种子,让你们活下去。” “真的吗?大人!这是真的吗?” “我会骗人,这不假。公主殿下是不会骗人的,哦对了,你昨天晚上还见过她呢,你看她像是骗人的样子吗?” 阿峰想起了昨晚上和自己儿子搭话的那个女子,怪不得她生的那样好看,原来她就是公主!她应该不是会骗人的! “大人,我们父子是先这样……后那样……后来又……最后约定,三声追魂炮响,我们一起暴动!里应外合!” “你叫阿峰是吧?” “是,大人。” “你有大功!这件事完了,在你的家乡,有你的一百亩地!” “大人,我要我儿子。” “来人,把他带出去吧,还把他原路送回去。阿峰,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有人问你,你自己想办法。你还是当阳方面的人,该暴动还暴动,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懂不懂?” “大人,我懂,我懂。” 阿峰被几个人从里边带了出去,一出去阿直就看见了爹通红的双眼。 “爹,你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大人说要给咱们一百亩地,我这是感动的流泪。” “真的吗?太好了!这个大哥哥果然是一个好人!” “傻小子,他刚才都问你什么了?” “大哥哥问我掏鸟窝的事情!他也会掏唉!他还养过呢!而且他还是个爬树高手!就是有点看不起我,说我不会爬!” “停停停,他就没问你点别的?” “没有啊!还能问我什么啊?” 阿峰把眼一闭,他妈的,我这都是干了些什么啊! 第189章 是不是好人 从头到尾见证了这件事情的侍卫,用看魔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李正。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位是怎么知道这对父子就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呢?难道他能看透人心?不能吧!他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会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他会不会是学了什么妖法? 不然刚才这位大人什么也没干,既没有逼供,也没有审讯,就是将二人分开了一会,然后那个人自己就全招了!这不是妖法又是什么? 李正坐在马车上,双目微闭,脑中正在思索对策,他也没想到今天能有这么大的收获!实在是意外!自己可没想到居然有当阳军混了进来,如果今天没被自己发现,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他们就是敌人的奸细呢?难道您能看透人心吗?” “我不知道啊,是他自己说的,你们也看到了,我既没问他,也没逼他,他自己就全吐露出来了。” “不对,您肯定知道他们不对头,不然您为什么要让我一定要选那对父子出来呢?” “我要是告诉你,昨晚有神灵托梦给我,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您说有,就是有!大人,神灵还跟您说什么了啊?” “神灵跟我说,此战我们必胜!” “嗯!必胜!神说的!” 李正看着这几位,用极为严肃的语气道:“哥几个,今天的事情,要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要说出去,走漏了风声,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您放心吧,我都是公主殿下的人,皇室的卫队!别的什么都没学会,就是学会了怎么闭嘴!” “那就好,事态紧急,咱们兵分两路,你们回去告诉殿下,让她准备升帐,我去寻找杜方二位将军,一会我们几个前去寻殿下议事!” “是,大人!”驾!这名侍卫拍马绝尘而去。 平阳公主正在帐中谋算灾民冬季的救灾物资,还要陈书上表,向父王讨要免除荆州赋税的恩旨,父王肯定会同意的,平阳现在忙的也是不可开交,雪梅在旁给她研磨,看着殿下苦苦思索的神情,雪梅也不敢打扰。 “报,殿下,我们回来了,周大人说让您准备准备,他一会带着杜方二位将军过来。” “哦,进来,我问你,周正带着你们干什么去了?” “额,回禀殿下,我们去抓奸细了。” “奸细?什么奸细?你说清楚。” “殿下,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侍卫几句话就将李正刚才所做之事讲明,口齿但也还算伶俐,让平阳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是说他就是看着那人,那人就自己说出来了?你确定?” “殿下,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大人什么也没干,就是和那个孩子聊了聊天,然后就进来看着他爹,他爹就自己全说了。” “那他是怎么知道那对父子有问题的?” “神说的!” “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神明?” “是真的!神还说了,此战我们必胜!不信您回来问他!” 平阳听到这里不再追问了,再问下去,有伤士气,神都说能赢了,自己再坚持,岂不是违背神的旨意? 这个周正脑子里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这话骗骗别人也就是了,可骗不了我,不急,一会等他回来,我好好的问问他! 不多一时,李正带着杜仲和方明进了大帐,来的路上就跟他们将刚才自己发现的事情说了,惊的二人拔刀就要往收容区闯!被李正拦住,说二位将军不可如此,你们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我为什么不将他们给揪出来?就是要拿他们做文章啊!咱们此战能不能赢,全在这帮人的身上,你们要是想让自己手下的兄弟们多死几个,那你们就去吧! 二人都不傻,这才明白李正的苦心,于是抱拳拱手,问李正计将安出?李正神秘一笑,说二位将军不必着急,说咱们现在就去找殿下,一同商议此事。 二人跟在李正的身后,心中都是又喜又惊!喜的是这位武功高强,杀人如麻,偏又心智机巧的家伙是自己这边的人!惊的是万一反贼那边也有这样的人物可怎么得了?一个这样的人,起到的作用往往能够抵得上一支军队!这话一点也不夸张。 平阳的大帐之中本来就全是自己的心腹之人,不怕他们泄露军机,李正一进来,平阳直接就问:“你打算怎么办?” “殿下,二位将军,请移步。”说着,李正来到了军营之中,摆放着荆州地形堪舆图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一指当阳城,口中言道:“某家现有一计,可让众军士不受蚁附攻城之苦,而灭当阳之军!” 方明还好一些,杜仲可是行军打仗的行家!他可明白李正的这几句话能拯救多少军士的性命!自古以来,蚁附攻城就是伤亡最大的进攻方式!没有军队愿意拿命去填敌人的壕沟和护城河!除非是没有办法!因为这种战役往往都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杜仲诚心的对着李正行了个军礼,言道:“小先生如果能减少我军之伤亡,真乃是我扬州军之福,我大周之福!请受末将一拜!” “将军万万不可!某家这也是为了尽早结束战争,还荆州百姓一个太平,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平阳知李正素有良谋,止住了杜仲再拜之心,让李正继续说下去。 李正这才将自己昨晚发现的事情,给平阳还有杜方三个人娓娓道来,又说出来自己今天是如此的诳出奸细,但是自己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让他们父子二人回转收容区。 兵法有云,临敌之策,在于阴阳二字,以正合,以奇胜!我军驻扎岳阳山,稳占地形优势,行的是堂堂正正之道,乃是阳谋!虽然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要想取胜,还需要施以奇计! “小先生快快讲来!” 李正压低了声音,我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诸君以为如何? 平阳听完:“谁要说你是个好人,本宫第一个不答应!” 第190章 岳阳山来的 “你们父子怎么现在才回来?阿峰,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你哭过?” “队长,那个大官赏了我一块肉,太好吃了,不怕您笑话,我都老长时间没吃过肉了,香的我居然哭了出来,唉,别说我没出息啊!要是能让我天天吃上肉,我干什么都愿意!”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为了块肉啊?这样吧,等这件事完了,咱们立了大功,我让你天天吃肉!你信不信!” 阿峰冲上来抓住队长的胳膊,激动地说道:“您说的是真的吗!不许反悔啊!大家都听见了!我要天天吃肉!” “哎呀,松手!小心点!别让那帮人注意到!当着你儿子的面,你有点出息!” 阿峰冲着自己的儿子傻乐,也不顾大家伙偷偷的笑话他。阿直看着自己的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不管他,不管变成什么样,他永远都是我爹! 大周新历,十月二十傍晚,岳阳山灾民收容区内。 灾民们刚刚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干粮,就看见有些人聚集在一起,看着刚刚由军士贴出来的告示,许多人都不认字,于是大家纷纷找认字之人,让他给大家念念。 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一位,让他给众人念念上面写的什么。 这位也不怯场,大声的将告示念了出来:“招募启示,今特招一批身体强壮之人,搬运一批重要物资。十月二十五日晚,豫州将送来大批粮草,届时我军士可能要全体出动,从船上输送到大营之中,希望灾民能够协助军士行动,不会让大家白干,会给予大家报酬!望大家能够踊跃报名,为朝廷平叛献出自己的一份力!早日过上太平的日子!”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就算不给报酬,大家也要出力!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么长时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愿意去!愿意给朝廷献出自己的力气! 也有的人不想报名,他们就觉得这样白吃白喝挺好,干嘛非得去干活?再说了,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难道缺了我一个,粮食就运不过来了?这么多少人呢,我别傻乎乎的卖傻力气,我还是歇会吧我。 这个消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三个关键的词,牢牢的记在了他的心里,比如,十月二十五晚上、大批粮草、还有全体出动! 这是何等重要的情报!是个人就知道这个消息的重要性!试问,人在干活的时候,会不会还拿着兵器?肯定不会!一帮离开了深沟高寨的保护,又赤手空拳,关键还是重体力劳动以后的军人!和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岂不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突然杀出,试问会如何? 怎么琢磨,这都是天赐的良机! 良机是良机,可怎么传出去?就只有五天的时间!时间太紧迫了!我得好好的盘算盘算!这种机会太少见了!体现我们价值的时候到了! 如果将这个消息传给范大人,以范大人的谋虑,他会看不出来这里的机会吗?他必然会挥全师而来!一旦击退的朝廷的人马,我岂不是立下了滔天之功?还愁没有我得出头之日?到那时房屋田地,妻妾成群!应有尽有啊!我也想过一过那种没羞没臊的生活啊! 当日深夜,收容区一所行军帐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摸摸的爬起来,他不老老实实的睡觉,反而透过帐篷的缝隙向外观瞧,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把守。 太妙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以前我记得还有两三个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都睡觉去了吗?好好好,合该我立此大功! 如同一只蛆虫,在地上慢慢的蹭着,还不慢,一会的功夫就蹭到了营门的门口,还是不站起来,继续蹭!几下就蹭出了营门!也太过于小心了,直到蹭出了老远,这才慢慢的站起身形,疯了一般的向南跑去! 躲在暗处的一个挎剑身形慢慢的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眼睛看着那个跑远了身影,长出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当阳军营,范南舟对于现在的局势也是一筹莫展,最近刚传回来的消息是岳阳山又增兵了!而且一来就是近万人!听说是从梁州过来的,主将叫做方明。 现如今岳阳山的官军已经达到了一万余人,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虽然自己这边好几万人,可大多都是没见过阵势的灾民,跟着打顺风仗还行,一旦遭遇逆风,必定崩溃! 范南舟没有办法,只能将那些较弱的流民调来守城,用这帮人去和岳阳山的官军去野战,不亚如送羊入虎口的一般! 可堪一用的就是那支兄弟父子军!他们的人数又太少了,只有区区八千人而已,要是再多些就好了!如果这种战斗力的军队再有三万,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时间太紧了,朝廷不会给自己练兵的时间,他们会不停地往荆州增兵,不停的加押筹码,直到以绝对的优势压死当阳!大周九州之地,绝不是区区一个荆州就能对抗的!耗也将自己耗死了! 除非在朝廷再次加押之前,就一举击溃岳阳山的官兵!打崩他们,打残他们!让朝廷知道,除了招安一途,别无他法!这才是当阳能够活下去的唯一一条道路! 范南舟整日失眠,苦苦思索破敌之策!无奈何,官军太过狡猾,居然让他们占据了岳阳山这个极为重要的地方!以至于自己如同面对一个缩首不出的大乌龟,竟无从下口! 真要是按着情报上说的那样,官军深挖壕沟,高驻营寨,怕是自己这些精锐都填进去,也不够他们吃的! 想的有些头疼,用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眉心,好像这样就能想出破敌之策。这也是单南舟的习惯,每次他一筹莫展之际,就会习惯性的做这个动作。 “报!…!大人,咱们得人回来了!说有重要的情报要亲自告诉您本人!” “哦?哪里回来的?” “他说是从岳阳山来的!” “快让他进来!” 第191章 偷袭 “你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再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遍,你真的没有记错吗?” “大人啊!我就是忘了我爹是谁,我也不敢忘这么重要的信息啊!小的用性命发誓,千真万确!兄弟们都还等着呢!就等您挥师赶到,兄弟们则趁乱而起!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 范南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打瞌睡呢,枕头送来了!刚想喝奶了,孩子他娘又来了。这叫什么?这就叫苍天保佑啊!保佑我当阳干一番大事业!保佑我范南舟做一个大英雄! 试问,还有什么能比击溃朝廷的军队,来的更痛快的事情?没有了。不!不是击溃!范南舟啊范南舟!你的野心要大一点嘛!我们要打歼灭战!要毕其功于一役!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不如此,朝廷方面又怎么会感到疼呢? 你们的平阳公主不是亲自来到荆州赈灾了吗?那我就活捉了她!拿她做筹码,跟朝廷谈判,这也是好的!不信你们不屈服!来人呐,我饿了,给我拿点吃的! 不多一时,帐外伺候的亲兵端来了一些食物,别看是在军营之中,食物还挺丰盛!鸡鸭鱼肉什么都有。 范南舟高兴的胃口大开!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的进过食了,这个消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用!狼吞虎咽的将食物一扫而光!看的前来报信之人直咽口水… “大人,事不宜迟啊!您倒是快做个决断啊!天赐良机,不可辜负啊!”报信之人见范大人没什么反应,反而大吃大喝了起来,这才开口提醒道。 范南舟猛的站起身形,将手里的鸡腿一甩!点指亲兵,你去!擂起聚将鼓!开誓师大会! 前来报信的这个人可太机灵了,听见范南舟要擂聚将鼓,他立马跑到大帐的一侧,那里有范南舟的将军甲!端起范南舟的盔甲来,站在范大人的身旁,随时等着给他披挂! 范南舟也顾不得手上的油了,胡乱的在身上乱抹,见盔甲过来,扭身就往里钻。好小子!有眼力件!难怪让你过来送信!等立下大功,你想要什么,我姓范的就敢给你什么! “大人,小的什么都不要,只求能追随大人左右,时时刻刻听从您的教诲,随时随地的跟您学习,这才是小的我天大的福分啊!” “哦?为何会如此作想啊?” “大人,您想啊,不是您提前将我们安插好,我们又怎么能打探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呢?还是您的妙算高啊!您虽然是稳坐中军大帐,可已然决胜千里之外了!堪称世之良将也不为过,我如果能跟您学个一二,这岂不是对我最好的赏赐吗?” 这个功夫盔甲已然穿戴整齐,可一点重量都没觉出来,反而觉得轻飘飘的,要不是盔甲压着,范南舟觉得自己能飞起来!这几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好受呢?世之良将!没错啊,我就是良将!不是良将,能想出如此高明的主意吗? 任你精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谁能想到我能往灾民里安插奸细呢?天才也不过如此啊!我这种人不出人头地,老天爷都不答应!活该我发达!我以后别叫范南舟了,多俗气啊,改改名,应该叫范良将! 范南舟收回心思,目光看向报信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大人,小的名叫蒋千!” “你以后不要在阵前做厮杀汉了,就跟在我的左右,我好好的教教你怎么打仗!假以时日,你未必不能独当一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蒋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嘴里不住的告谢,仿佛多年的心愿在今天实现了一般!他这副做派,让范南舟更是横生睥睨之感,还有什么比执掌赏罚之权,来的更妙的事呢? 范南舟一身戎装,昂首站立在点将台之上,身后跟着蒋千,也是精神抖擞!人逢喜事精神爽,蒋千想起自己不久以后的光明前途,不由得他不精神!眉目之间自来的有一股舒放之气! “报!!大人,三军俱都到齐!请将军指示!” 范南舟在点将台之上来回的踱步,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大声的喊道:“儿郎们!你们为何在此啊?还不是被那帮狗官给逼的!连我在内!都跟他娘的朝廷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问你们,想不想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校军场数千人齐声呐喊,都要报仇。 “好!好!好!你们既然都想报仇,那么机会来了!我领着大家一起去杀那帮狗官!”拔出自己腰里的刀,斜指前方!范南舟真有个好派头! “杀、杀、杀!”随着范南舟的鼓动,数千人的士气都被他调动起来了!冲天的喊杀声不绝于耳,连带着范南舟身后的蒋千都喊起来。 出发! 常言道:功高莫过于救主,计狠莫过于绝粮。前段时间范南舟给欧阳志正出的主意,让他留一支活军,用来截断官军的粮道。他却不听,说让自己做主。 这回好了,机会来了,等自己真将这件事做成,再去当阳城内向他汇报,看他如何的应对于我!到那时主上会不会后悔没有听从我得建议呢?偷袭敌军这样的大场面可是不多见的!弄不好,我连他们的公主都给抓回来!哈哈。 “蒋千何在?” “小的在!” “你熟悉地形,由你带路!” “是!” “传我的军令,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让敌军发现!谁要是发出声响,被敌军察觉,就地正法,绝不容情!” 大周新历,六十五年十月二十五日,一支由当阳方面出发的精锐之师,悄悄来到了荆州北部的岳阳山附近,找了个就近的密林,隐藏了起来。 岳阳山驻扎着的官军仿佛一点察觉都没有,显得迟钝极了,灾民如此众多,多一个,少一个,他们也不知道,迄今为止,还有不少的人在陆陆续续的往这里赶。 范南舟再次重申了一遍:“让炮手注意听我得号令,我让放炮,你们立刻就放!” “大人,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 第192章 反偷袭 范南舟远远的偷窥着岳阳山下的两座大寨,越看越是心惊!好怕死的官军!干嘛将营寨修的这么高啊,还挖了那么深的壕沟!就冲这个架势,自己要是强行攻打,不填进几万条人命去,怕是连营寨的边也摸不到啊! 得亏自己技高一筹,提前按插下了间谍,这才能够得知他们今晚要运粮!不然还真拿这两个大乌龟壳子没有办法! 小点的那个估计是扬州军的,他们人少一些,据打探来的情报上说,不过三千来人,杜仲也算是个将才了,能选这么好的地点驻扎,不是个庸碌之辈! 旁边那个大的估计就是梁州来的军马,他们人多,近乎万人,这么大的营寨别说住一万余人,就是再来几万也住的下啊!方明这个人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他修这么大的营寨可有什么用呢?白费力气啊!搞不懂。 两座大寨之间有一片极为宽阔的码头,估计官军的粮草就是从这里上岸的吧?来人呐,取地图来!不多一时,一张荆州堪舆图摆在范南舟的面前,他仔细的查看了查看,认真的做了比对。 他发现自己猜的没错,此地一定是粮草上岸之处,周围几十里都没有这么平坦的地形,如果官军不从这里上岸,那才纯属是胡来! 范南舟此时就像是一个优秀的猎人,在静静的等待着狐狸的出现。狐狸是最狡猾的,可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啊! 太阳已经西斜了,范南舟的心却跳动的越来越快了起来,他亲眼看到大河之上漂来了许多的大船!来了!情报上说的粮草来了!你终于来了,你让我等的好苦,好饭不怕晚,你来了就好啊。 就看两座大营里陆陆续续的跑出来很多赤手空拳的军士,有的甚至都没穿着盔甲,估计是一会要干活,嫌弃盔甲沉重,所以就穿着单衣跑出来了,为的就是一会干活利索。 看得出来,这帮人的士气很高,也对,粮草到了,士气能不高吗?这是正常的反应,许许多多的军士里还夹杂着穿着杂七杂八衣服的灾民,估计这就是他们临时征调来的。 天色越来越黑,蒋千就在范南舟的身边,他也观察到了刚才的情况,忍不住对着范南舟道:“大人,别看了,咱们上吧!您没看他们都出来了吗!” “不急!他们这才刚刚开始,体力还十分充足,等他们干完活以后,咱们再上,岂不是杀老实的吗?你记住,一个好猎手,绝对不缺好耐心!” “大人呐,还是您高!我记住了!” 远处的空地之上,影影绰绰很多人在搬运船上的东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除了官军营寨上有一些火把,这帮梁州兵和扬州兵居然摸着黑干活!估计他们是想悄悄的运完! 这大半夜的,如果不是自己提前知道了消息,打死也不能想到他们居然晚上还运粮草啊!范南舟轻声的传令:“所有人,随时做好准备,三声追魂炮响,一起给我冲!见人就杀!不要管对方是谁!一直给我杀到天亮!” “大人,咱们得人还在里面呢!一会杀起来,怎么区别他们啊!误伤了可怎么办?”蒋千着急的对着范南舟道。 黑夜之中,蒋千就看见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自己,沉声道:“成大事者,需要心狠手辣,有时候必须得做点取舍!现如今顾不得那么多了!今晚过后,他们都是功臣!” 蒋千再傻也明白范南舟的意思!这是要牺牲掉他们!惊得蒋千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这是因为送信跑出来了,要是自己没有跑出来呢?是不是也会被他这样牺牲掉?应该会吧。 蒋千也是个人物!听到这里,不再劝了,兄弟们啊,你们不会白死的!你们用命换来的福分,由我蒋千替你们享受吧!大人说的对,无毒不丈夫!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范南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么多人一起搬,再多的粮草也该搬完了! “点炮!”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蹬!蹬!蹬!”就是三声追魂炮响! 数千憋足了劲的当阳军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像是下山的小老虎一样,直扑码头!范南舟一介书生,也被这个氛围冲昏了头脑,抽出自己腰中的长刀跟了上去,蒋千紧随其后! 这数千当阳军不愧是精锐!眨眼之间就冲到了码头之上,冲在最靠前的当阳军一边冲,还一边喊着杀声!果真是精悍之卒! 可冲着冲着,他们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官军人呢?累的筋疲力尽的人呢?他们不是搬运粮草呢吗?这么一会的功夫,跑哪里去了?你们跑了不要紧,我们砍谁啊! 前面的人发现不对了,可他们刹不住车,因为后面的人看不见前面的情况,还继续接着冲!一时间人挤人,数千人居然暴露在如此空旷的场地之上! 等大家都冲过来了,这才发现刚才还影影绰绰的官军已经一个都没有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一个人有可能是幻觉,总不能数千人都有幻觉吧!最少有数百双眼睛盯着刚才运粮过程的!他们怎么凭空消失了! 打死当阳军也想不到刚才的官军早就坐船走了,就剩下个圈套等着当阳军往里钻。 范南舟的脑子里嗡的一下就炸了!坏了!不会是中计了吧!撤!快撤! 他倒是想撤,可有人不想让他撤!一霎时周围灯球火把一同亮起!将这片空地照的如同白昼相仿!乌压压的人群将当阳军堵在这小小的空地之上!冰冷的矛头在这夜里泛着寒光! 官军哪里有精疲力尽的样子?看他们顶盔掼甲,武装的跟个铁罐头一般!分明是早有安排!苦也! 前面是无数的官军,黑夜里也看不出有多少人,背后就是滔滔的大河!骁勇善战的当阳军陷入了绝境! 范南舟知道大周的王法,造反是死罪!横竖都是个死,不去拼一把!兄弟们,给我杀出去,不要慌!往外杀!只要杀出去,咱们就还有希望! 第193章 振作 当阳军不怂,甚至于说十分的勇猛!如果和官军在正面现场对上,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哪怕和最精锐的扬州军碰上,他们也得让扬州军付出惨痛的代价!可现在不一样了,当阳军全面处于劣势,被官军的长矛一个又一个戳倒,就像是奇快无比的镰刀在割韭菜! 自从这支精锐的当阳军成军以来,还从来没有面临过如此险峻的局势,从来都是他们追着别人捅,还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岳阳山的这个小战场,主客已经颠倒过来了。扬州军和梁州军刚入荆州的时候,他们是客,当阳军是主,现在扬梁二军是主,当阳是客。扬梁二军以逸待劳,首先就占据着心理优势,不怕跟当阳鏖战! 当阳军此时被围,军心已经大乱!左冲右突,死活也冲不出去!包围圈反而越来越小!再退就退到河里去了! 就在这个小现场鏖战的时候,灾民收容区却是平平静静,说好的里应外合呢?说好的卧底反扑呢?一个也没出现!如果此时有人进入灾民区的营帐里去看,就会发现有几十个人被人用刀逼着!一个个都傻眼了!原来人家官军防备着这一手呢! 可苦了这数千当阳兵,往外冲又冲不去,里面的人还被挤的东倒西歪,使力又使不上,只能干看着人家收割自己父子兄弟的生命! 范南舟一声大吼:“护我闯出重围者,赏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些当阳军听到范南舟喊出的赏格如此之高,俱都奋起精神!就算是不赏也得杀啊!自己也想活命!死在这里还不如冲一把,万一冲了出去,还有千金可分! 不得不说当阳军作战之凶猛!意志之顽强!愣是让他们将官军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居然跑出去几百人,范南舟就在其中! 范南舟还真有几个舍命护他的亲信,愣是簇拥着他逃了出来!这还多亏了范南舟平时对他们极好,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几百人如同丧家之犬,恍恍惚只顾逃命,也不知道辨别方向,就是趁着夜色一个劲的跑!来之前的路都给忘了,反正只要能活命,顾不上停下来看看这是哪里了! 范南舟的盔甲都跑丢了,刀也扔了,头盔什么时候掉的也不知道了,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只不过这是个噩梦而已!使劲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没醒!处境还是在逃命,看来不是梦,这是真的! 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下来歇歇。范南舟看着剩下的几百个人,一个个俱都狼狈不堪的样子!他是想哭都哭不出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又累又懵。 来之前不是这样想的啊!我来之前是要打大胜仗的嘛,击溃官军我都不想,就憋着打歼灭战!现如今怎么被别人给歼灭了?这叫什么玩意啊? 跟着欧阳志正造反至今,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一支能打的军队!为当阳立下汗马功劳,这段时间以来攻城略过,无坚不摧的就是自己手下的这支当阳军! 他们是当阳军中核心的核心!如今被自己一仗就给送掉了!这可如何是好!就剩下这几百个人,再也形成不了战斗力了,唉!难道说是天要绝我吗?! 这支精锐的当阳军大多都是兄弟父子,刚才中了埋伏,有的人失去兄弟,有的人失去了父亲或者儿子,一时间几百人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冲击着范南舟的心理防线,让他也忍不住想跟着大家一起痛哭! 范南舟也算是个豪杰了,刚想咧嘴大哭,可转念一想,哭就能解决问题吗?哭就能挽回局势吗?哭就能让那数千的儿郎回来吗?恐怕是不能的!现如今哭是没有用的!要活命才是最主要的!谁说我现在输定了!我还有几万人!我回转当阳城,再训练也就是了! 范南舟啊范南舟!枉你读了这么多的兵书,岂不闻胜败乃兵家常事吗?这世上哪里有长胜的将军?输一场就要死要活,那你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吗? 刚才那种必死之局都让你跑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不正是说明了上天对你还有所眷顾吗?留着你的命就是要回来报仇的! 对了!我要回去,我要将这仅剩的几百精锐带回去,只要我能将他们带回去,不出三个月,又是一支敢打敢冲的当阳军! 到那时我再统领数万儿郎复来!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所为!想到此处,范南舟精神大振! “都别哭了!”范南舟又是一声大吼! 仅剩的几百个人围了过来,现在范南舟就是大家唯一的主心骨,跟着他回去,就能分到千金,这是他说的! 现如今已经闯出了重围,大家纷纷用一双泪眼看着他,希望他能兑现承诺。 “蒋千呢?蒋千何在?他跟着出来没有?”范南舟这个时候还想着蒋千呢! 一伙人推推搡搡的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带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蒋千! 蒋千以为范南舟要和自己算账,吓得浑身颤抖?体似晒糠,瘫软如泥。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任凭别人怎么拉扯,他就是不起来! 没想到范南舟走了过来,并没有要惩罚自己的意思,反而安慰自己。说这件事不怪你,也不怪我,而是怪敌人太过于狡猾!你站起来,振作精神,咱们还要杀回来,替众多兄弟们报仇呢! 蒋千这才爬起来,对着范南舟千恩万谢!说他是自己重生的父母,再造的爷娘!今生今世,七尺身躯,唯大人驱使! “谁身上还有地图?看看咱们这是到了哪里?只顾着忘命,怎么连道路也不顾了!” “我身上还有!”蒋千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张带血的地图,递给了范南舟。 太好了!天色马上就要大亮!一会我们看着地图,对比下地形,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就能返回当阳城了! 等回去以后,个个有赏,你们的血不会白流的!范南舟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又从一个亲兵的手里接过一把长刀,挂在自己的腰中,身为主将,没刀实在是有点寒碜。 第194章 三笑 几百个丢盔卸甲的士卒稀稀拉拉的向着当阳城的方向进发,灰头土脸的范南舟一边走,还一边鼓舞士气:“诸君不必垂头丧气!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焉能有不败之理?待回到当阳,我让诸君人人分金,个个称银!” “蒋千。” “小的在!” “此地乃是何处啊?” 蒋千掏出地图,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地形,然后回道:“大人,此地名叫荆棘林。” “哦?荆棘林?哈!啊?哈哈!哇哈哈哈哈!”范南舟手按长刀,仰天的狂笑!直震的荆棘林中的鸟兽都飞了出去。 几百人楞楞的看着范南舟,不知道昨晚的一场恶战是不是将大人的脑子都给打傻了,好端端的你笑什么啊?可又不敢问他,只有一个人开口询问,正是蒋千。 “大人发笑为哪般?” “蒋千呐,我非笑别的,笑只笑那,杜仲无谋,方明少智!这荆棘林如此的茂密,正适合隐藏军士啊!若是老夫用兵,就在此地埋伏下一彪人马,我等就是不被人生擒,怕是也落不了好下场啊!” 话音刚落,众人只见从林中闯出一持刀大汉,身后跟定一队军士,此人正是杜仲得心腹爱将! 昨夜官军设下圈套,引当阳军来钻,他则奉命在此地截杀漏网之鱼,等了一夜,也没等来一个人,正准备引军回营,突然听到一阵狂笑!打消了他回营的念头,这才显露身形,出来一看还真有贼人!杀! “大人快走,我等断后!”亲兵小校使劲一推范南舟,让他赶紧走!随后带了一帮人冲着官军迎了上去! 蒋千拉着范南舟没了命的跑!直跑了个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刚才还是几百人的队伍,现在就剩一百来人,比刚才更为不堪。 范南舟一摸腰中的长刀,哎?又跑丢了?来人,再给我一把刀!众人纷纷把刀给他,实在是跑的太累了,远路无轻担,哪怕一把刀众人都不想拿着,恨不得扔掉它!真不知道大人为何对刀情有独钟。 将长刀挂在腰中,缓了缓神,诸位不要停啊!咱们还是要往前走,不要歇息,我知道大家又累又饿,我也饿啊,不过没关系,苦难只是暂时的!光明就在眼前!打起精神来,咱们再出发! “蒋千!” “小的在!” “此乃何地啊?” “大人,此处乃是溪谷。” “哦?溪谷?哈!哈哈!哇哈哈哈哈!范南舟又是一阵的狂笑! “大人为何又要无故的发笑啊?” “蒋千呐蒋千,我非笑别的,笑只笑那,杜仲方明还是年轻!用兵太过于稚嫩!你看前方的溪谷,地形何等的险峻!正适合藏军之地啊!若是老夫用兵,就在此地埋伏下一彪人马,我等岂不休矣?” 话音刚落,就听得溪谷之中走出一员高大的军官,后面还跟着一队军士,一声大吼:“反贼休走!秦钟在此等候多时啦!”正是方明的副手,梁州军的副将! 苦也! “大人快走,我等前去拖延片刻!”一个受过范南舟重恩的亲兵又带着一帮兄弟前去堵秦钟,好给范南舟制造逃跑的时机!范南舟无奈,只可又逃! 一介书生,能有多好的体力?范南舟为什么能跑这么久?皆因为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现在的处境,不由得他不将自己的潜力逼迫出来,停下来就是个死,搁谁都能跑! 刚才还是一百出头,现在就剩十来个了。任凭蒋千口舌再过伶俐,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范南舟,只能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冲着范南舟欲言又止。 “蒋千,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必安慰我,我还承受的住!” “大人,您没事就好,只不过前面出现了两股岔道,咱们该怎么走,还请您定夺。” “看看地图不就知道了吗?哪一股离得当阳近,咱们就走哪一股!” “回大人,左边这条离得近,只不过要路过一段崎岖的山路。” “那倒不怕,赶紧回当阳才是真!走。” 十几个人连把刀都没了,每个人手里柱着一根木棍,慢悠悠的来到了一截山路之中,好像一帮乞丐,真叫人惨不忍睹。 范南舟一边走着,心里还一边撒狠!别等老子回去的!等老子回了当阳城,老子再也不出来了!谁爱去截粮谁就去!活该!我反正不去了!怨不得主上死活不出来呢,原来这么苦啊。 走着走着,范南舟抬头一看,面前立着一座石碑,上写三个大字:歇舟岭。 “歇舟岭?我叫范南舟,它叫歇舟岭,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今天就要饮恨于此吗?放屁!封建迷信要不得!老子偏要从这里走!” 歇舟岭的地形并不险峻,只是崎岖难耐,最是耗费体力,十几个人走过来,腿脚发麻,再也走不动了,如同十几个死尸,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 此时此刻,就是一个十岁顽童,手持一把利刃,过来就能要了这十几个人的性命! 走出了歇舟岭的范南舟这才心神打定,虽然说已经精疲力尽,可他毕竟是战胜了自己心中的恐惧!什么狗屁歇舟岭?还不是被老子闯过来了?不过如此!哼! “蒋千…” “小的在…” “此乃何地啊?…” “回…大人…刚过歇舟岭…” “哦?闯过来了?哈!哈哈!哇………!” 蒋千明明已经没力气了,此时听到范南舟又要发笑,他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这股邪劲!翻身就捂住了范南舟的嘴,不让他笑出来! “大人万万不可!您再忍忍,等回到当阳城,我让您笑个够。” 二人正在地上交谈,也不知道从哪里走出一个挎剑的少年,双手交叉着,环抱在自己的胸前。笑吟吟的看着地上的这十几个人,一双大白牙可太醒目了。 少年松开双臂,双手掐腰,口中笑道:“你别捂着他的嘴啊,让他笑笑又何妨?要知道,憋笑可是很伤身体的哦!” 陆陆续续的又围上来很多人,其中一个对着那个少年拱手道:“大人,咱们回去吧,殿下还等着呢。” 第195章 小先生 挎剑之人点点头,止不住的坏笑:“嗯嗯,好,咱们回去,也真是辛苦这十来个人了,他们还真能跑啊,这样吧,回去的时候让他们享享福,捆起来扔车上就行了,别让他们受罪。” “是!大人!” 当阳军仅剩的十几个精锐被捆猪崽一般的捆到了一起,然后分别扔在两个马车之上,蒋千和其他人还好说。关键就是范南舟!太难了!我也太难了! 贼老天!你干嘛这么玩我?给我了希望,又将它夺走!你未免有点太残忍了!范南舟的眼睛里露出生无可恋的神情,点点的珠泪儿在腮边滑落,因为脸上有一层尘土,所以显得格外醒目。 昨晚输得那么惨,范南舟都没有哭,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真哭了!当阳城就在眼前,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跑掉。 这个人也太损了!还让我笑!我笑的出来嘛我?这到底是什么人抓的我啊! 不等范南舟看清,就被别人五花大绑,然后给他套上黑头套,咕咚一声扔车上了! 歇舟岭啊歇舟岭!原来你是这么个歇法! 到现在为止,驰骋荆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攻城略地,令本地部队闻风丧胆的的当阳军精锐,全军覆没!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李正。 他是如何来的呢? 原来昨夜他一直待在寨墙之上陪同平阳还有杜方二将指挥战斗,战斗进行到一半时,有人来报,说咱们得包围圈被人突破了!不过还好,只跑出去几百人。 李正几人拿着地图一琢磨,跑不了!关键的几处要道上都有自己的人!自己早就安排好了,不管是敌人前来增援,还是原路溃败,要道之上的人马都能起到作用! 眼下还是先解决掉包围圈里的当阳军才是首要任务!只要吃掉这些人,今晚就是大胜!跑掉的漏网之鱼无伤大雅。 范南舟他们一跑,当阳军瞬间没了主心骨!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主将跑了,剩下的人也都没了抵抗之心,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了官军。 战斗结束的很快,甚至于说出乎官军的意料之外,真没有想到胜利来的如此迅速,平阳公主手心都出汗了!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现在大局已定,这才偷偷将自己手心里的汗擦去。 杜仲和方明兴奋的跑下寨墙,带领着手下的卫队,冲进了俘虏堆里,想看看这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当阳军都是一些什么人! 在清点战俘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当阳军的主将跑了!可能就在跑掉的那几百人当中,李正有些不甘心!不行,必须要将他抓回来!根据李正的分析,敢来偷袭的这个人,绝不是庸碌之辈! 先是在灾民之中埋下伏笔,按插奸细,企图里应外合,幸好被自己识破,假如没有看穿呢?这几十人在关键时刻可是能够派上大用处的!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这还不算,又胆大包天的敢前来偷袭!说明这个人懂兵法,而且行动力极强!假如放他回当阳,转眼又是一个强敌,他已成惊弓之鸟,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李正亲自带队!向平阳要了她的亲卫队,连夜直插到了回当阳的必经之路上,他也发现了两个岔路,所幸他带的人多,兵分两路! 每一股岔道都有他的人,不管逃跑之人从哪里走,都得被他生擒!也怪范南舟倒霉,碰上李正这个小心谨慎的家伙。 荆棘林的官军也押送着几百俘虏回到了岳阳山,杜仲见自己的心腹爱将战果颇丰,不由得很是欣慰,上前来迎接他。 “将军,我回来了!” “嗯!好!收获不小嘛!有你一功!” “嘿嘿!将军,都说这当阳军精锐无双,十分凶悍,还说什么宁打阎王门前过,不惹当阳一群狼!我看都是狗屁,什么一群狼,分明是一群羊嘛!” “住口!休得胡言!你懂什么!若不是小先生神机妙算,你我岂能如此轻易的就歼灭这等精锐之师!慢说是你,就是我都不敢轻出狂言,敢说能拿下这数千人!这种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了!” 被自己的主将训斥了一顿,这才知道昨晚赢的不易,顿时收起了对当阳军的轻视之心,对着杜仲一拱手,说末将知错。 正在这时,梁州军的秦钟也回来了,后面押着一百多人,秦钟也算小胜,没有给梁州军丢人,昂首挺胸的回到了营寨。 方明见秦钟没有空着手回来,脸色瞬间就变的好看了起来,有收获就好,有收获就好啊!虽然比不上扬州军的那帮人,可也算是脸上过得去了。 众人一起去见平阳公主,一进大帐,众人就跪下了,纷纷禀报自己的战果,唯独剩下李正和亲卫队还没有回来。 平阳公主看着帐中跪着的众人,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刚要发问周正怎么还没有回来,不等她话音出口。 李正从帐外进来了,冲着平阳一点头,意思是抓回来了,平阳这才长出一口气。 帐中的所有人,包括平阳在内,一见到李正,都是会心一笑!小先生回来了!如果不是他安排下连环计,昨晚绝对不会赢的那么轻松!还不知扬梁二军要损失多少人马! 能够有昨晚那么大的战果,这其中的计策运用,不是帐中诸人能够实施的出来的,也亏得这个小先生是自己这一方的!如果是敌方的军师,那可就太难搞了! 杜仲是最有体会的!从第一次见李正时,李正看的自己的浑身发毛,到梁州军的诸将被斩!杜仲都认为这只是一个公主殿下豢养的修心者罢了,也就是仗着一身的高深修为而已。 他可真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修心者居然有如此的妙算,比这个这个沙场宿将还要老辣!想必当初选定岳阳山作为驻军之地的,恐怕也是这位吧! 当初自己就纳闷,平阳公主一介女流,她怎么会懂得行军驻地之事?现在想来一切都明白了,看来天下之大,英雄豪杰居之多,非是我杜仲可以想象的!假如昨晚我是当阳军呢?我会不会也钻进这个圈套? 第196章 条件 方明没有杜仲的那么多心理活动!他是个简单的人。从他第一天来到岳阳山之时,就因为梁州军行军速度太慢,帐下诸将被公主殿下的军令所斩。方明就被李正那种神乎其技的剑术所折服了,更多的是惧怕! 现如今可不是了,对李正更多的反而是感谢,如果不是他,梁州军绝对不会蜕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刚来岳阳山的梁州军和现在的梁州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虽说还算不得是百战精锐,可经历昨晚一仗,梁州军也算是有拿得出手的战绩了! 李正走到平阳公主的身后,点手一挥。亲卫队的人就将十几个人带了进来。 头套一被摘下,范南舟的眼睛就是一晃!眯着眼睛适应着周围的光线,当他逐渐适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大帐之中。 周围都是些顶盔掼甲的武士,腰横长刀,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个跳梁小丑的一般。当中的一把金交椅上端然稳坐一位贵气无比的女子,妆容简单,发髻更是十分的普通,可就是莫名的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气息,身后还立着一个挎剑少年。 和自己被五花大绑的十几个人都来到了帐中,蒋千就在自己的旁边,回想起自己昨晚兵败以后,发誓说的那些带他们回当阳的豪言壮语,脸上不由得发烧。 还说什么笑人家杜仲无谋,方明少智!现在还能说什么?无谋少智怎么把自己抓来了!岂不是说明自己更是愚蠢吗? 坐着的那个女人想必就是平阳公主吧,自己还琢磨着要生擒人家,好去和朝廷谈判,现在怎么样?自己反而被人家生擒了!唉,任凭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范南舟认命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吧,既不开口求饶,也不张口大骂,只是将自己的眼睛一闭,来了个任君处置! “你们谁是当阳军的主将?” 无人应答,大帐中跪着的十几个人如同哑巴一般,范南舟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李正走到平阳的身后耳语了几句,平阳公主听后,深深的点头,随即让李正过去。 来到范南舟身后的李正,伸手就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将他扶起来,指着范南舟道:“殿下,这位就是当阳军的主帅,范南舟将军!” 范南舟本以为自己立马就要被拖出去问斩,没想到不仅没有杀自己,反而给自己解开了绳索,这却是何故?把自己给弄懵了。 给自己解开绳索之人接着说道:“殿下,范南舟将军并没有输,而是赢了,不仅赢了,还赢的非常的彻底!他现在应该班师回当阳庆功,您意下如何呢?” 李正的一通话将除了平阳公主以外的所有人都给说糊涂了!什么范南舟赢了?他都落到阶下囚的地步了,他怎么赢的?分明是我们赢了嘛!小先生怎么脑子糊涂了?难道说他昨晚一夜未睡,还影响他的神智了? 最关键的是公主殿下还同意了!深深的点着头,说范南舟将军确实赢了!现在就要让范将军带着兵马回当阳!而且要尽快赶回去,以免误了大事! 范南舟反应最快!看鬼一样的表情看着李正!这个人太毒了!你这么干可有点缺德!刚才让我接着笑的也是你吧!你这个混蛋! 大帐之中也有机灵的!忽然想明白了!妙啊!太妙了!范南舟将军确实赢了!他不赢,怎么能回当阳,怎么进当阳城呢? 杜仲第一个站出来,冲着平阳公主行礼道:“殿下,末将愿随范南舟将军一同返回当阳!共同庆祝当阳大胜之功!” 就是再傻的人,这会儿也该明白了!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末将等也愿随范将军前往!” 范南舟绝望的又将眼睛闭上了,本以为都过去了,自己大不了就是个死而已,没想到最难过的还在后头! 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要用自己去赚当阳城!骗开当阳城门!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啊!你怎么不问问我同意不同意?我要是不答应你呢?你能怎么办? 李正不能拿他怎么办,范南舟愿意配合也罢,不愿意配合也罢,当阳城这一趟他是去定了!这也是李正为何一定要去将范南舟抓回来的理由。 只要范南舟没回当阳城,就有极大的希望赚开当阳城门!几千当阳精锐尽皆丧在此处,范南舟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要是个识时务的,那他就主动配合,可免他死罪。他要是不配合,那也没关系,有的是办法让他配合! 连趴在地上的蒋千都琢磨明白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等人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再不配合,自己等人怕是要吃些苦头。 范南舟回想起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欧阳志正待自己不可谓不好!能将当阳的军政大权交给自己,对自己是何等的信任!自己兵败也就罢了,现在反而要回去坑害自己的主公!这让范南舟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欧阳志正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世人会怎么样看自己?自己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李正知道这个事情会让人难以接受,也不逼迫于他,大帐之中,十分的安静,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范南舟!他如果点头,那他今天能活,他如果不同意,他今天必死无疑! 蒋千明白这个道理,挣扎着跪起来:“大人,大人!您可不要犯糊涂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活着才能做事,才能实现心中所想,死了可就一了百了!” 范南舟焉能不知蒋千说的有些道理,长舒心中一口气,对着平阳公主言道:“想必您就是平阳公主吧,我可以助官军前去赚城,不过我有个条件。” “范将军但讲无妨,只要不过分,本宫都能答应你。” “好,如此一来,那我愿助官军一臂之力!等到取了当阳城,在下再来向公主殿下说条件。” 众将脸上都露出欢喜的笑容,唯有范南舟,面无表情,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第197章 别停 李正骑在一匹驽马之上,他的左前方就是当阳军的主将范南舟。两个人相距三尺有余,在这个距离上,李正有信心在一个眨眼的功夫杀他三回。 不知道从哪里下的功夫,将范南舟的盔甲都找了回来,给他好好清洗了清洗,擦的锃明瓦亮!范南舟穿上以后,还真有个得胜将军的派头。 范南舟回头看了李正一眼,这个年轻人对着他微微一笑,露出的大白牙让他一点好感都没有,明明是个翩翩少年郎,给自己的感觉却是一只随时都要吃人的恶狼。 再往周围看,几千人,全是换成了当阳军黑色号坎的官军,就自己孤零零一个当阳军。数千人给自己的压迫感,也远不如身后的这个年轻人给自己的压力大! 没有想到自己温文尔雅的态度,竟然会让范南舟有这种感觉,李正也不是范南舟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爱想什么就想什么,只要他听话就行。 李正想的简单,你赚开城门,官军只要冲进去顺利的拿下当阳城,那么辐射四周的当阳军势力,还有一些州城府县就可以传檄而定!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那你有功,能活。 赚不开城门,你临时反悔,或者是有什么别的异常,没关系,我拔剑捅死你!再攻城不迟! 不过最好还是顺顺利利的,现在的这支官军可不是什么精锐,而是一支疲惫之师,昨晚他们奋战了一宿,根本就没让他们休整,因为时间来不及了。 从抓回范南舟以后,李正立刻建议前来赚当阳,所以让官军都换上了当阳军的衣服,轰隆隆的远道而来了,连战饭都是在路上吃的,一边行军一边吃,不许停,什么时候拿下当阳,什么时候再好好休整。 如果能够近距离观察这些士卒,就会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黑黑的眼圈笼罩着每个人的眼眶。 李正这样做,赌的成分极大!失败的概率还是不小的,如果当阳城将这些人看出来,这些黑衣号坎是来诈城的,冲出城和官军决一死战!那李正一点办法也没有,昨晚取得的优势一朝丧尽! 试问疲惫之师焉能敌得过以逸待劳的当阳军呢?可李正还是这样做了,不这样做,如何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平叛呢?他没别的办法。 平阳公主和扬梁诸将对自己的支持很大,都同意自己的策略,他们不傻,也都明白这样做的好处,一旦成功,那就是奇功一件!众人也都兴奋的睡不着,远远的跟在李正和范南舟的身后。 今天当阳城北门的守将是胡军,此人乃是范南舟一手提拔上来的,恰好是范南舟的旧部,说来也巧,胡军还是范南舟的拥护者,皆因为范南舟掌管着当阳的军政大权,有时候他说话,比欧阳志正还好使。 胡军听说了,驻扎在城外的数千支当阳军精锐昨晚全军出动了!他们有极为重大的作战任务,想来又是一场大胜!当阳军精锐百战百胜的印象,深深的刻在了每个一个当阳守军的心里。 没人会相信有人能在一夜之间消灭这支军队,除非十倍于它,否则想都不要想!谁要是敢说以相等的兵力,在野地与当阳军的浪战中取胜,那他都是痴心妄想。 “将军!咱们当阳军回来了!” “哦?随我上城墙!” 胡军用目远眺,果然是我军!标志性的黑衣号坎,胡军怎么能够不认得?看来他们的收获还不小!不知是那股官军倒了血霉,让咱们当阳军盯上了,哈哈。 待走的近了,胡军正看到众军士中簇拥的着范南舟,不知为何,今天的范南舟居然没有一点喜悦,打了胜仗为何不喜啊?嗯,可能是累坏了吧,范将军一介书生,何尝受过这等苦头,疲惫之极,也是有的。 将军的亲兵们呢,他们为何不追随着将军?身边反而多了一个少年郎,这个少年郎和周围的军士格格不入,他不仅没有穿着盔甲戴着头盔,反而是一身青衫,肋下佩剑,这叫什么打扮?军中何时多了这样一个人物? 胡军有些狐疑,并没有立刻打开城门,而是冲着城下的范南舟高声喊道:“将军,您辛苦啦!您的亲兵呢?为何不见他们啊?” “原来是胡军啊,今天该你值守吗?我的亲兵都在后面押运战利品呢,事关重大,我没派别人,我这次来是给主公献上昨夜缴获的战利品,你速速打开城门,我好入城去觐见主公。” “将军,您身后之人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不是咱们当阳军的老人吧?我老胡还没见过这样俊秀的少年啊!” “这是我刚收的义子,不仅长的好,品德也极为高尚,我甚是欣赏,所以带在身边。你问东问西,还不快开城门,本将都快累死了!” 胡军见范南舟要反性!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也说不上来,只好赶紧回道:“原来是您的义子,难怪如此的俊朗!您不要怪罪,末将这就打开城门。” 吱呀呀城门大开,范南舟一马当先,李正后面跟随,走的极慢,尽量的压着马的速度,就怕着急,被城墙上的胡军看出来。 李正心中暗自诽谤,这个老小子是恨自己不过,趁着这个机会说我是他的义子,想占我得便宜,唉,占就占吧,谁让我抗他如此之惨呢?这也算是我还他一点报应吧。 李正的马一进城门,他心神大定!只要城门一开,李正一剑在手,慢说是这些虾兵蟹将,就是百战精锐,李正也有把握夺下此城! 范南舟最后的心理防线随着大军轰隆隆的开进当阳城的一刻,也彻底的崩塌了!两眼一闭,又不说话了,想来是不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主公,欧阳志正。 胡军几步跑下城墙,前来迎接范南舟。 李正在他身后,言道:“我的范老先生,您别停啊,快命令这些守军放下手里的兵刃,不然一会打起来,可不好看啊。您也不想看着您的旧部下白白的牺牲吧?” 第198章 走不了 “胡军,让你手下的兄弟都下来吧,我带来的人替你守城。”无奈的范南舟只能冲着胡军这样说道,实在是不愿再看到当阳军的人再有伤亡了。 “大人,末将没有明白您的意思!好端端的干嘛要换防啊?我手下的兄弟都是刚刚上来的,您刚回来就替了他们,这说不过去啊。”胡军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些进来的当阳军已经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支军队了! “不必多言,执行命令吧。”范南舟将自己的脸色一板,眼神转到别处,不看胡军了。 胡军见范南舟生气,心中虽然有些疑惑,可他不敢违抗军令,只能下令让自己的部下从城墙上撤下,换成了范南舟带来的人。 不多一时,整个北城墙全部由假冒的官军接管了,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这是李正没有想到的,他以为即便是赚开了城门,可能还要经历一场血战,真没有想到当阳城的守军会如此的配合。 这倒是省去了许多的麻烦,假如当阳守军真的不配合,李正今天免不了要大开杀戒,没办法,不杀几个,也难镇住局势! 占领了北城还只是第一步,只有将四面城墙全部控制住,才算将这个当阳城拿下。一面一面的去接管实在是太慢了,有一个更快的办法!那就是直接去攻打当阳城的首脑,只要控制了当阳城的指挥所在,不怕拿它不下! 眼看着胡军的部下再目光惊惧之中,被长矛顶住了面门,一个个都被下了武器,胡军更是不解,不都是自己人吗?干嘛如此相对啊?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啊!我是胡军啊!” “我知你是胡军,你不要乱动,你若是乱动,我也保不了你。” 胡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范南舟,真不明白将军为何跟自己这样说话,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范将军吗! 李正温柔的声音又在范南舟耳朵边上响起来:“范大将军?别愣神啊,咱们去见见欧阳大人吧,我对他仰慕已久,实在是想念的紧啊。” 范南舟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骗鬼去吧你,还仰慕已久,你怎么不说朝思暮想?如今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不带着他去见欧阳志正,他自己也得想办法过去,还不如自己领着他去呢。唉,长叹一声,随我来吧。 自从上次范南舟从欧阳志正这里走后,欧阳志正对自己是越发的放纵,一天比一天玩的过分,一天比一天搞的出格,整个欧阳府,就仿佛是个专门用来供欧阳志正放肆的淫窝一般。 欧阳志正**着身体,浑身**的躺在罗汉塌上,身边的女人低眉顺目,给他轻轻的捶打着大腿。因为长期淫乱的生活,导致了欧阳志正的那条子孙根水胀了起来,红通通的,软趴趴的垂在他的两腿之间。也不知道欧阳志正对它做了什么,将它糟蹋成这个样子。 女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每天就是忍受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对自己任意的摧残。一开始还不适应,可一旦适应了,其实也就那样了,人只有享不了的福,却没有受不了的罪。 在现如今的欧阳府,所有的女人都不许穿衣服,就算是穿,也只能穿开裆裤,以供欧阳志正随时随地的发泄。欧阳志正不仅没有将自己当人看,他也没把这些女子当人看,这些女人难道就没有羞耻之心吗? 人,只有在解决了生存的问题以后,才会去考虑羞耻的问题,有些女人确实不从,不想这样活着,可下场之惨,所有的女人都看到了。 酒色伤人,这话不是虚言。欧阳志正本来相貌堂堂的一个中年人,现如今仿佛老了十几岁,眼窝深陷,一双迷离醉眼,手还不老实,还在女人的身上游走着,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瘾。 门外传来一阵乱糟糟的惊呼:“大人!不好啦!范南舟造反啦!他领兵回来造反啦!快逃命啊!” 欧阳志正听见门外的惊呼,手扶着罗汉塌的扶手坐了起来,范南舟造反?还带兵回来造反?不能吧!他活腻歪了?来人呐!来人! 门外进来一名欧阳志正的侍卫,正是楚天教派来保护欧阳志正的修心者!一进来就冲着欧阳志正快速言道:“大人快走吧,范南舟确实反了!” 欧阳志正还是不紧不慢的:“你看你急什么?他还能反了天不成?你们不是修心者吗?你们的实力我清楚,冲过去控制住他不就行了?我有你们在,他还能反了天不成?你们尽管放开手脚杀,当阳军都是我的人,我一声令下,他们全都得跪下!我怕什么?” 这个侍卫很是着急:“大人!事情有变!没您想的那么简单!范南舟身边也有一个修心者!还是个极狠的角色,我们兄弟在他手里都走不过一个回合!死伤惨重啊!您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啊?快!给我穿衣服!”欧阳志正听到这里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了解范南舟,姓范的一介书生,怎么会认识修心者的?事情怕是没有造反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因素! 手忙脚乱的穿了几件衣服,刚站起来,扑通一下又坐在罗汉塌上,长时间的酒色生活,让他的身体变得虚弱无比。侍卫也顾不得尊卑之分,过来扶起欧阳志正就走。 欧阳志正推开侍卫,急声告诉他,能不能也带着这个女人走!自己舍不得她。侍卫也急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女人呢!等逃出去,保住性命,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她不一样!她是我的心尖啊!小兄弟求你了!带着她一起走吧!没了她,我活着都没什么劲啊!侍卫冲他骂道:“带你走已经是我的极限,再带一个人,咱们三个都走不了!” 极为不舍的看了女人一眼,却发现女人的表情由低眉顺目变成了面无表情,冷冷的眼睛注视着欧阳志正。 侍卫不等欧阳志正再考虑,直接将他背起,转身就要往门外闯,没想到事情已经来不了。 第199章 湿柴 当他们正走到门口之时,就从窗户中发现院子里已经都是范南舟的人了,再往后窗跑,后窗也全都是人! 侍卫大惊!这可如何是好?让你走你不走!还满脑子想着女色!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了!自己若是单独逃走绝对能行,可师父给自己下的命令是保护好这个欧阳志正!没有办法!只能遵从师命!奈何这个欧阳志正是如此的不成器! 范南舟带着李正向欧阳府这边进发,原本是不用动手的,可没想到事情出了意外,整个欧阳府的侍卫基本上全是楚天教派来的人,当阳军的老人都被调走了,没人听范南舟的指挥。 这些侍卫只听欧阳志正一个人的,范南舟算什么东西?你也配管我们?见范南舟要带着人强行往里闯,这帮修心者可忍不住了!掏出自己的兵刃就要动手。 李正就在范南舟的身后,一见这帮人他就乐了,这个欧阳志正从哪里找的这么多修心者呢?派头还挺大,如此多的修心者,实在是少见啊,就是不知道实力怎么样? 左手拉住范南舟,将他扯到自己的身后,令人保护住他,自己一个人拔剑窜了过来,独对这帮楚天教的众人。 范南舟刚要提醒李正不要托大,这些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是江陵城的修心者!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李正就开始动手了。 长剑一抖就是一团血花,平时耀武扬威的这帮修心者,在李正的手里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去,纷纷被他放倒。 范南舟一看,还以为修心者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嘛!这个年轻人一人一剑就能单挑一群,看来这些修心者的实力是被夸大了的!谁要再说这帮修心者厉害,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哪里知道不是这帮修心者太怂,而是李正太强了!强到离谱!强到这帮楚天教的修心者都有些绝望!这是哪里来的高手?平生仅见!如此的年轻,怎会有如此强绝的实力!就是二位教主亲自出手,也不过如此吧? 容不得这帮人多想,李正的身形如同穿花的蝴蝶相仿,长剑随身而动,众侍卫纷纷倒下,还有想跑的,李正抬手就是一掌!掌风正中后心!口中哇的一口鲜血,被震死当场! 只跑了一个,一直冲着后面欧阳志正的寝室跑去,范南舟和李正在后紧紧的追赶,等追到欧阳志正的寝室时,正好将他们堵在门内。 范南舟也不知道欧阳志正到底在不在,只是告诉李正,此处就是欧阳志正的寝室,别的地方要是没有,他就只能藏在此地了。 事到如今,范南舟应该不会说假话,李正没有怀疑他,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九九八十一难都过来了,就这最后一哆嗦,非要生擒欧阳志正不可! 李正脚下有一些摆放的花盆,抬起一脚,花盆正中寝室的门,将精致的木门击了一个粉粉碎! 长剑护身,一个起落就窜到了寝室之中!屋内的淫秽之气直冲李正的脑门!若不是他修心境界高深,以他童男子的身份,猛的闻见这股气息,非得心神大乱不可!还好他心智坚定,外物难侵!李正环顾四周,呜呼呀!赶紧闭上自己的双目! 寝室之中不见欧阳志正和逃跑了的侍卫,只有一个浑身**着的女子,这可难坏了李正,他爱酒不假,但他可不是酒色之徒!倒提长剑,掩面沉声低吼:“穿上衣服!” 范南舟见李正刚进去,又立刻出来了,心说难道欧阳志正不在吗?他提前逃跑了?这可坏了!当阳城的周围还有许多州城府县,俱都听从欧阳志正的命令,假如让他逃了出去,难免又是血雨腥风! 只有抓住他,才能对当阳城附近的州城府县起到传檄而定的效果! “怎么样?他不在吗?” “里面只有一个女人。” “哦?不应该啊?有女人的地方,肯定有他!进去找找!” “且慢!”李正拉住范南舟,走到寝室的门前,冲着里面问道:“衣服穿好了没有?” 从门内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奴家穿好了。” 二人这才重新走进屋内,淫秽之气冲的范南舟也是一个跟头,李正紧皱双眉,看向了屋中这个穿好了衣服的女人。 女人也看向他,心道,好俊的少年郎!真不知比欧阳志正强了多少倍!如果是此人天天虐待我,那我倒是乐意,可看他刚才的行为,连见我裸体都见不得,分明是个未经世事的雏儿,他若是不嫌弃,我倒是愿意教教他。 女人的心里恨疯了欧阳志正,刚才听说有人造反,她心中就是极度的痛快!可她不敢表现出来,一直等侍卫要带着欧阳志正逃跑,她才露出自己的恨意,欧阳志正被堵在了这里,并没有逃出去,自己知道他躲在了哪里! 只不过一时间看见李正这个精神挺拔的小伙子,她倒忘了说出欧阳志正的藏身之地,只是用一双泪眼,傻傻的看着这个持剑之人。 “欧阳志正去了哪里,你是他的什么人?” 女子听见这个少年郎问自己欧阳志正去了哪里,这才缓过神来,用手一指后面的壁画,然后使劲的点头! 这也是欧阳志正的报应不爽,他整天的虐待这些女子,想出种种令人难堪而又匪夷所思的淫乱念头,折磨着大家。 种种的恶行,早就引起了众怒,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只不过摄于他的淫威,而不敢反抗罢了,现如今他的对头来了,岂能替他隐瞒行迹? 李正心领神会,看来没跑,还是被自己给堵住了!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挥手让这个女人先出去,收剑入鞘,又让一队士兵进来,吩咐他们去抱一堆湿柴。 与此同时,平阳公主和雪梅听杜方二将说小先生带人控制住了局面,不由得心中大喜!随后也由当阳城的北门缓缓进入了城中,一进当阳城,平阳便开始追问小先生现在何处? 有军士报告,说小先生带着范南舟进了欧阳府,到现在也还没有出来。 第200章 空胃 等平阳进了欧阳府,正看到一帮衣着不整的女子,其中还有一个年长的女子,浑身已经被打的没有人样了,看的平阳公主和雪梅触目惊心!其惨状令人不忍再看。 仔细一问才知道这个欧阳志正的为人,心中就是大怒!为何要如此糟践这帮女子!杀人不过头点地,道理不说不分明,却为何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待捉住了他,必要取此人的性命!欧阳志正的行为触怒了同为女人的平阳公主。 欧阳志正确实没有跑掉,而是躲在了壁画后面的密室之中,本以为可以瞒过一时,奈何被人出卖。密室极为狭小,只能容得下两个人,他却没有想到留在外面的那个女人立刻就出卖了他。 此时的欧阳志正突然闻到一股极为呛鼻的味道! 好损的主意!拿烟呛我!实在是顶不住了,自己就跑了出来,出来以后还在不停的咳嗽,众军士上来就是五花大绑。那个楚天教的侍卫一出来就想跑,被等候在一旁的李正鹰拿燕雀的相仿,按在当场。 欧阳志正看着范南舟,开始破口大骂:“姓范的,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枉我如此的信任于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你的良心何在!你竟然敢带兵前来夺权!我将当阳的军政大权全部委托你一人,这也是我瞎了眼,错看了你这个脑生反骨的贼子!” 欧阳志正到现在还以为是范南舟要来争他的位置,压根也没想到范南舟是兵败被俘,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将朝廷的人带来。 李正才没有那个闲心给他解释,不想跟他多费口舌,他既然蒙在鼓里,那就让他糊涂着吧。 范南舟也不解释,他实在是没有颜面正对欧阳志正,无论他如何的解释,当阳城总是他赚开的,领官军进来的总是他,所以他百口莫辩。 见范南舟不敢和自己对视,欧阳志正更是气焰嚣张,骂的越来越难听,到后来已经不堪入耳。 这一幕正好被赶来的平阳看到,沉声质问道:“谁是欧阳志正?” “我就是欧阳志正!小娘皮,你是何人?也是同这个乱臣贼子前来谋害我得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怕你们!哈哈哈哈!咳咳!”这个欧阳志正倒也硬气,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干脆豪横一些,省得被范南舟看扁。 “好一个张狂的贼子!将你千刀万剐难消本宫心中之恨!来人!给我将他拉出去斩了!” “且慢!殿下,我有话说。” 平阳一看是范南舟,不知道他有何话讲,摆手示意让他讲来。 “殿下,我来之前,不是说好了您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吗?我没有别的条件,只求您能放欧阳志正一马,饶他一命,他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不顾啊。” “范将军,别的条件都好说,唯独这条不行!你再重新想个条件吧!来人,拖出去!” 欧阳志正这会儿彻底糊涂了,什么又是殿下又是本宫的?这到底是几波人要杀自己?怎么范南舟还给自己求上情了?他这是演的什么戏?自己逗着自己玩呢? 正想着呢,就被如狼似虎的军士拖出去了,欧阳志正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给杀了,还以为是范南舟害的自己,估计到了阎王那边,也是糊涂鬼。 范南舟见平阳公主非要杀欧阳志正,自己却也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一处门槛坐下了,现如今他也自身难保。 李正控制住了那个侍卫,走了过来,对着平阳公主道:“殿下莫要生气,如今大局已定,您昨夜一宿都没休息,现在可以踏实的歇会了。” “嗯嗯,我听你的。” 次日清晨。 平阳公主一边让雪梅梳理自己的头发,一边问旁边的李正:“这个范南舟是个人才,也知忠义二字,那他为何还要造反呢?难道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殿下,您觉得治理天下什么最重要?” “自然是礼义廉耻,经史子集,而且须首重孝道,用来开化百姓,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您错了。” “哦?错了?那你说说什么最重要?” “无他,填饱百姓的胃最重要。就拿这个范南舟举例,他绝不是没有读过书的人,他难道不懂您说的这些道理吗?他比谁都懂!那他为何还要跟着欧阳志正造反呢,他没办法啊,空空如也的胃控制了他,不由得他不造反。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呢?难道说就任由他将自己饿死吗?” 李正的一番话让平阳公主沉默了起来,是啊,吃都吃不饱的人,如何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呢? “本宫从今日起,也不吃饭了,我也试试胃空了的感觉!”自幼从来不知空胃是个什么滋味的平阳公主也要体验体验,看看是不是如李正所说,胃空了以后,就顾不得其他之事。 李正摇头苦笑,没有劝阻她,让她体验体验也好。 “殿下,咱们还捉住了一个楚天教的人,看来江陵和当阳是一直有联系的,而且还是同盟的关系。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将当阳的局势稳住,然后挥师南下,平定江陵!” “言之有理!你觉得下一步该如何做。” “殿下,某家想了无数次,就是想不通楚天教的人为何会反,这实在是不合常理,所以没有任何的对策。”李正苦笑着道。 “那个被你捉住的侍卫怎么说?” “他也不知道楚天教的二田打的什么主意,只知道奉师命前来保护欧阳志正,并且一定要协助他拖住朝廷两个月,却没想到我们来的如此之快。” “为何一定要拖两个月呢?这是何意?” “某家也想不明白,所以我建议还是尽快发兵江陵。不能如二田所愿!” 正在这时,杜方二将前来求见,平阳让二人进来,让二人不必多礼,先平身议事。 听完了李正的讲述,二人也是一致认为先发兵江陵再说,现如今官军是兵强马壮,已经休整完毕,随时可以出发,等将江陵团团围住,楚天教反贼是插翅难逃! 第201章 江陵 江陵城内,楚天教的总坛。 啪的一声!精致的茶盏被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粉碎。茶盏的主人蹭的站立起来,背着双手焦躁不安的在屋中来回踱步,一边来回的走着,还一边开口大骂。 “废物,简直就是个废物!我还以为他欧阳志正是个什么英雄好汉,没想到竟如此的不堪一击!这叫什么事!他死也留罢了,白白折损了我许多弟子!” “哥哥,您不要生气,谁能想到欧阳志正这个家伙覆灭的如此之快啊!朝廷的动作也太快了,我这边竟然一点消息也没得到,到现在也不知道当阳军城是怎么陷落的。” “想那欧阳志正坐拥当阳雄城,周围数十处州城府县都被他攻陷,当阳军也是气盛一时,败的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就算是几万头猪去守当阳,也不至于败的如此之快啊!” “额,哥哥,这其中必有隐情,只不过咱们还没有搞清楚罢了,我已经派人前去当阳方向打探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 “欧阳志正兵败,还有当阳城失陷这两件事情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咱们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你我的得意门徒啊!一个个修为虽说还未登堂入室,却也是少见的高手,为何如今一个人也没回来?这件事才让我感到吃惊!” “您说会不会是朝廷那边也有修心者?而且还不是一个,应该是有很多,咱们哥俩的弟子咱们自己最清楚,等闲之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必定是有一支由修心者组成的队伍跟随着朝廷的大军来了,所以导致了当阳兵败,而我们却被蒙在鼓里。” “老二,你说得对!必定是如此,这样一来,事情就能解释的清了,没有数十个修心者同时出手,他们怎么可能逃不出来?看来你我要早做打算!随时准备对付这支队伍!” “好的,我一会就去挑选教中高手,专门用来对付这些人。” 田武说完就要出去,没想到却被田文叫了回来,田武不知自己的哥哥还有什么吩咐,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血池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人头的事安排妥当了没有?” “血池安排好了,就是如此处理后续的事情还没弄好,本来以为两个月足够了,没想到出了这个事情,哥哥,咱们得计划怕是要往后推一推了。” 哥俩的算盘打的相当好,原本打算的是让欧阳志正拖住朝廷的人马,他们二人好在后方趁着荆州大灾,来实现他二人的血池计划,所以才会对当阳进行了大量的援助,要人给人,要粮给粮,真是个合格的盟友。 现在可好,看似固若金汤的当阳,如同摧枯拉朽般倾倒,欧阳志正的覆灭,也标志着朝廷的军队马上就要将江陵作为下一个目标。 江陵不比当阳,当阳的四周的州城府县都被攻下来了,它还有些缓冲。江陵可不行,它就是一座孤城,田氏兄弟本来就是修心者出身,没想着真的要造反,而且他们的目的十分简单,一门心思想的是按照羊皮秘卷上的血池计划。 所以他们也不出去攻城略地,或者说将一些州城府县据为己有,楚天教所执行的政策十分的保守,有荆州本地的军队试图来收复江陵,二人也只是派出修心高手,前去刺杀军队的主将,然后击退他们也就是了,从来也没有扩充地盘的欲望。 在江陵城田氏兄弟的心目中,血池计划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也对,又有什么比得上寿命对人的吸引力呢? 田文长叹一声,“也罢,等将朝廷的兵马击退,咱们再踏实的做咱们的事,不然事情进行到一半,再出什么意外,咱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又怕夜长梦多,我最近老是感觉右眼皮跳,别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吧?” “哎呀,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信这个?你不必太过于忧虑,凭咱们哥们的修心境界,哪怕是到了山穷水尽,我们跺脚一走,他们又能奈我们何?大不了不要这荣华富贵也就是了。” “还是哥哥你的心大,弟我心窄了。” 田文拍拍田武的肩膀,又想起一件事情,极为认真的问他道。 “江陵城还有多少粮食?” “哥哥,上次咱们支援了当阳许多,我们这里也不多了,唉,早知道当阳如此的不堪,我们还不如自己留着。现在城中的流民有数十万,这可就是数十万张嘴啊!再有个把月,咱们就得断粮了。” “只能坚持个把月了吗?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陵城倒是不缺金银,可缺的就是粮食啊。老二你有什么好办法?” “哥哥,这样吧,把粮食节省出来,首先供应血池计划的两万人,咱们的计划不能出意外,我再派人向外购买粮食,想办法囤积一些粮食,这才是重中之重。您的意下如何呢?” “也只好如此了,行了,我没事了,你去办吧,要尽快,再耽搁下去,朝廷的人马一到,可就不好办了。” “是,我去了。” 堂外传来弟子焦急的声音:“师父!您快去看看吧!江陵城外来了许多的官军,已经将我们围住了!” “啊!老二!随我前去看看!”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人过十万,扯地连天。官军虽然没有十万之众,三四万人却是有的! 官军在当阳城并没有经历什么恶战,十分完好的保存了自己的实力,不仅没有损兵折将,反而还吸收了不少的俘虏,比如那支当阳军,十月二十五日晚上将他们俘虏以后,官军并没有虐待他们,而是将他们当做灾民,又是给吃,又是给喝,当阳军对官军的仇恨也随着米汤和饽饽都给吃进肚子里去了。 他们不管别的,给吃的就是行,后来还听说只要跟着官军出力,还给军饷!这可彻底的收服了这支百战精锐。 没有让他们作为主力部队,而是让他们作为随军劳力,跟着官军浩浩荡荡的直奔了江陵城而来。 第202章 接着挖 平阳还是那身朴素的宫装,杜仲和方明想要给她找一身盔甲,被她给拒绝了,理由是周正没穿,所以为了符合周正的气质,她也不想穿。 李正苦笑着跟她解释,说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罡气护体的地步,穿不穿盔甲,对于他来说已经意义不大,什么盔甲也比不上修心者的护体罡气来的坚固。 平阳还是不听,任谁劝也行,众人只好作罢。李正说战场之上,刀箭无眼,万一伤了殿下你,可怎么办呢?平阳回答的也简单,有你在,我伤不了。 李正把头一扭,不理她了。 荆州水灾以来,当阳和江陵作为造反的两大核心,就好像荆州大地上的两个毒瘤,如今已经平定了一个,还是地盘比较大的那个!就剩下比较小的那个了。 当阳周围的州城府县已经传檄而定,朝廷的官员又重新执掌了政权,安置流民的工作也在踏实稳定的进行之中,大局到现在为止,不能说全部已定,可也算是定了七七八八。 只等朝廷的大军平定了江陵,平阳公主就算是功德圆满。 官家已经得知了当阳城收复的事情,龙颜大悦!战报上写的清楚,从驻军岳阳山开始,朝中就有一些懂兵法的大臣赞扬了公主的做法,说岳阳山可是个形胜之地,公主殿下可谓是知兵之人,只要占住此地,那官军就先天立于不败之地,这还要归功与陛下的教诲啊! 直到用计歼灭当阳军,后又连续的收复当阳城,这些战报一到京都,京都就是大为震动!说陛下真真乃天之骄子,确有识人之明,不是派平阳公主前去,荆州局势焉能够平定的如此之快!陛下不愧为真龙天子,让我等顿生仰慕之心! 当今官家也说平阳不愧是自己最得意的女儿!全都继承了他的聪明才智,颇有他年轻时候的睿智!没给皇室血统抹黑,等荆州事毕,一定要重重赏赐于她! 从头到尾也没提李正,皆因为李正告诉平阳,如果战报之中出现周正二字,他转身就走,绝不在荆州停留!意志十分坚决。 平阳公主感到他不是在开玩笑,知道他的性子果决,怕他真的离自己而去,所以没有写他。 其实平阳十分的想让李正多立些功劳,不为别的,就为让李正的身份由一个普通的大周修心者,变成大周的官员或者是将军,到那时,他不仅是修心者,身份上也提升了不干少!公主没有嫁给普通人的先例,但是有嫁给有功之臣的先例啊! 奈何李正这个家伙如此的冥顽不灵,将功名利禄看的如此轻薄,竟无一丝上进之心,平阳公主不能理解他,雪梅却能理解。 同为修心者,雪梅知道,权利和财富是打动不了周正之心的。尤其是周正这种万中无一的修心者,他如果心存红尘世俗的富贵之心,那他绝对修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只有让周正继续走他的修心之路,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李正的没她们想的那么复杂,他就是一个目标,不受制于人,仅此而已!做官就能自由吗?非也,做官恐怕还不如一个普通人自由。 他要的是自己的绝对力量,只有自身拥有了绝对的力量,才会有绝对的自由!才可称不受制于人! “殿下,我军已经将江陵团团围住,下一步请您指示!”杜仲和方明走了过来。 平阳公主没有回答二人,而是扭头看向李正,李正向前一步,“殿下,在下建议,立刻围着江陵城深挖壕沟,要快,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冬天一到,冻土如铁,可就难挖了。” 平阳公主连问都不问,她现在是唯李正的建议是从,转头看向杜方二人,意思很明显,听他的就行。 杜方二将也是将这个小先生看的十分尊重,只要是李正的建议,二人几乎就是盲目的顺从,不服不行啊,人家真能打胜仗啊!对着平阳公主行了个军礼,退走挖沟去了。 雪梅忍不住问李正,你为何如此的酷爱挖沟?难道你上辈子是耗子变的吗?驻军岳阳山的时候你就让挖沟,现在到了这里,你又让挖沟,你就算不是个耗子变的,估计也是个蝲蝲蛄变的!这话惹的平阳一阵偷笑,也是疑惑的看着李正。 李正也有点忍俊不禁,心说这个雪梅居然还知道蝲蝲蛄,看来她的来历并非是不分五谷之人,应该也是来自于平民家庭。看出了平阳和雪梅的不解之意,遂缓缓的道。 “殿下,非是我酷爱挖沟,而是我有不得不挖的道理啊。唉,我焉能不知我大军一到,立刻攻城,来的痛快?可那样伤亡太大了,那是拿将士的性命当做儿戏,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没有任何一个将领会傻到让自己的部下去蚁附攻城的。那样不仅伤亡大,而且还难以取胜!” “哦?区区一个江陵,难道说还比得上当阳吗?当阳城咱们不也痛痛快快的拿下来了吗?”雪梅接着问道。 李正摇摇头道:“您有所不知,当阳城能够轻松而下,皆因为我军动作迅速,打了它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且还有范南舟这个最大的筹码在手,所以才能够侥幸得手,如果当时的当阳守将就是不开城门,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如今的江陵就是如此,当阳陷落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了他们这里,楚天教岂能够老老实实让我们进城?” “那不还是要进行一番苦战?反贼不让我们进去,难道我们就不进去了吗?咱们岂能任他们摆布?”雪梅还是没懂李正的意思。 李正接着道:“这就是我建议挖沟的目的啊!只要用深深的壕沟将江陵围住,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我们的手里,我们想打就打,想困就困,他们就如同是我们手里的面团,要它扁,要它圆它就圆,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转过身去背对着雪梅,冲着江陵城的方向幽幽的道:“江陵乃是孤城,我料定他们缺粮!只要他们长着胃,饥饿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第203章 打地鼠 李正的深挖沟战术被执行的很彻底,围城的官军也不喧哗,就是默默的挖着,看的城墙上的田氏兄弟一脸的疑惑,心说朝廷的大军一到,不急着攻城,反而跟耗子一样挖起壕沟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跟以往的官军有些不一样啊。以往的官军不是下战书约战,就是蚁附强攻,还从来没有上来就挖坑的官军啊。 “老二,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好端端的挖什么沟啊?难道说挖几道沟,江陵城就能破了?这不是痴心妄想吗?贼将傻了不成?” “大哥!坏了!” “坏了?什么坏了?” “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敌人这分明是围城断粮之计啊!您想,咱们江陵乃是一座孤城,外无援兵,内无粮草!一旦被围,岂不是眼睁睁的等死?” “你的意思是,敌人不准备攻城,反而是想跟咱们耗下去?” “没错,眼下江陵城中几十万人,那可是几十万张嘴啊,都需要吃粮食,而咱们最缺的就是粮食!用不了个把月,咱们怕是连清粥都喝不上了!大哥,敌人好毒的心啊!” 田文听着田武的分析,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可如何是好?对啊,城里几十万张嘴谁去喂啊?这要是没了粮食可要出大事! 可人家就是不跟你打,眼睁睁的就让你看着挖沟,一步步的将你围起来,慢慢的耗死你,这个滋味可太难受了。 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们不跟咱们打没关系,咱们出城跟他们打!“老二,你选一批人,出城去,给他们点教训看看!不能让他们这么安逸的挖下去!” “遵命!” 田武亲自下城选了一批精锐,带队的都是修心者,也是楚天教的弟子门徒,战斗力十分凶悍!以往官军来犯,这些修心者直冲军阵,斩杀敌将,敌军往往溃败,然后再由精锐士卒掩杀,屡试不爽! 今天他打算故技重施,再次选用修心者带队,冲出城去,给这帮远道而来的耗子们一个好看!我让你们挖! “孩儿们,你们都是我的得意门生,以前是怎么杀那帮狗贼的,今天还给我怎么杀!不要手软!杀退了敌军,为师我重重有赏!” 江陵城的城门吱呀呀的开放,一伙穿着干练的精卒冲了出来,两军没有交手之前,一点也看不出这支军队里还夹杂着修心者。不是知根知底的,两军一碰就得吃大亏! “将军快看!敌人出来了!” “弓箭手何在!箭阵!放!” 暴雨般的箭阵眨眼之间就来到了这帮修心者的上空,修为高深修心者的还好,挥舞手中的兵刃,拨打雕翎,还能坚持片刻,可坑苦了普通士卒!江陵城本来就缺少盔甲,事先也没准备,如何抵挡得住锋利的箭头啊! 压根也没想到敌人会用弓箭封门啊,所有人还没全部出城,就被箭雨给堵了回去!太憋屈了!剧本不对啊!敌人怎么还射箭啊!太怂了吧!有本事咱们明刀明枪的干! 战场之上谁会跟你讲道理,这里不是擂台,也没有裁判,只有你死我活,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才是最后的目的! 修心者确实比普通人强了不少,可达到罡气护体的又有几人?一日未到通境二层,就一日要受刀剑的威胁!不是李正这个级别的修心者,挡不住如雨的箭阵。 江陵城的四个城门都有修心者企图出城接敌,没想到都被射了回去!形成了一个打地鼠般的效果,总之一句话,你露头我就打,不露头我就挖,反正我不能闲着。 看的城墙之上的田文田武兄弟是咬牙切齿!悔不该当初造反造的太过于草率了!连一些盔甲都没准备!如今吃了大亏,才想起来自己造反是业余的,还是经验太少啊! 现在再去赶制盔甲,可就来不及了,敌人才不会等着江陵慢悠悠的去赶制费时又费力的盔甲,他们会一刻不停地挖下去,直到将整个江陵围的像个铁桶相仿! 挖沟的大部都是那支精锐的当阳军,现如今他们已经不再是俘虏了,而是朝廷的胁从军,不仅让他们吃饱饭,还有军饷拿!专门负责干这些粗活累活,但他们一点怨言也没有,挖的极为卖力! 这些昔日的当阳降卒才不管当阳和江陵是不是当初的盟友,也不管江陵曾经援助过当阳多少粮食,反正我吃谁我就替谁干活!现在多好,又吃又有喝,还有钱拿,挖点沟算什么? 看着被箭雨逼回去的江陵兵狼狈不堪的样子,引动得这帮挖沟之人哈哈的大笑!挖的越发卖力起来! “爹,咱们是不是把这座城打下来就可以回家了?”一个半大孩子停下手里挖沟的铁锹,擦着自己小脸上的汗水,边问他爹。 “那肯定的!傻小子别歇着,你一边干一边说,干活这种事啊,不怕慢,就怕站,一停下来就不想再干了,这跟干农活是一个道理!” 汉子头也不抬,闷头苦干,一铲又一铲的将土培到壕沟以外,继续说道:“你爹我现在好歹也是个队正,等打完了仗,咱们爷们回家买房子置地,再给你小子娶个媳妇,你爹我这辈子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咱们这么傻乎乎的挖,到底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拿着长矛戳死敌人来得痛快!我宁可跟敌人面对面的干一场,也不想这么傻乎乎的挖了。” “别胡说八道!让你挖你就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让咱们挖沟肯定是有道理的,你往后看就明白了,城里这帮人落不了好下场!” 对话的二人正是阿峰和阿直,他们父子也跟着朝廷来平叛了,只不过身份发生了变化,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是朝廷的反叛,现如今摇身一变,却成了官军,真是造化弄人! 阿峰还当上了队正,由他带领的一队人负责这一段的壕沟,庄稼汉坚忍耐苦的本色发挥了出来!干的脑门腾腾的冒热气,也不停歇,队正都带头苦干,底下的人就更别提了。 第204章 瑞雪 大周新历,六五年十一月三十日。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大周王朝的九州各地纷纷下起了罕见的大雪,作为一个农业帝国,大周的民间一直流传着关于瑞雪的谚语,比如: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瑞雪兆丰年;头雪盖地,一粒变两粒;等等不一。 总结起来一句话,大周的上上下下,无论什么阶级,从官家到贩夫走卒对于今年的大雪都是十分的欢欣,因为这预示着来年必定是个丰收年!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世上就从来没有能够令所有人都满意的事情。今年的铺天大雪,对于江陵城的人来说首先就不满意!楚天教的正副教主田氏兄弟更是尤甚。 “哥哥,孩子们又冲了几次,都被贼军的箭雨给挡回来了,咱们得伤亡惨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白白死在敌军的箭下,实在是有些令人心疼啊!” “我何尝就不心疼,可咱们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真的坐着等死吧,敌军也真沉得住气,就是不来进攻,现在形势已经颠倒了过来。不是他们来进攻我们,反而成了我们要去进攻他们,这真是岂有此理!” “哥哥,若是只有箭雨也还好办,咱们可以趁着晚上突围,可他们还有那该死的壕沟!又深又宽,咱们的人根本就越不过去,侥幸有一两个身手好的跳过去了,又被敌人无数的长矛等着,活活被那帮天杀的戳死在壕沟边上!” “唉!现如今你我兄弟已经骑虎难下,难道说咱们非得投降不可吗?这漫天的大雪,是在预示着我楚天教将要灭亡的征兆吗?” “您为何会起了投降的心思?我不甘心啊,您今年已经七十了吧,还有多少个七十够您挥霍的?小弟我今年也六十有五,我实在是舍不得这花花世界!” “可不投降,咱们又能怎么办?现如今被人家堵在城中,纵使你我乃是通境之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哥哥,投降也可,关键是血池计划!咱们还进行吗?要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好不容易聚集起几万人,一旦咱们向朝廷投降,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啊!” “那就再坚持坚持!实在不行,你我兄弟再想其他的办法!” 距离官军围城已经一月有余,江陵城的粮仓已经见底了,看着每天逐渐变稀的清粥,有些流民意识到了不对,城中无粮的消息四处蔓延开来,变得人心惶惶。 江陵城中几十万人之众,本就超出了这座城池的极限,而且人员的成分还特别复杂!大致可分为三种人,第一种是楚天教的教众,他们在江陵城中处于绝对的统治地位,他们对于粮食有支配权。 第二种是江陵城的原住民,因为是本地人,家中多多少少还有些私藏的粮食,日子也还过得去,所以并不是很慌。第三种人可就是荆州水灾的灾民,他们聚集在一处,除了老老实实的等着楚天教的人施粥,别无他法。 人满足了自己的胃以后,他是个人,还有人性。当他的胃空了的时候,人性就会被饥饿所代替,他就要做不是人的事情。饥饿的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就要去偷去抢,总之不能饿死。 流民们惹不起楚天教的修心者,但是他们不怕同为普通人的江陵城原主民!于是许多流民纷纷在城中流窜,甚至冲进原住民的家中,抢夺原住民赖以生存的最后储备,不仅抢夺食物,连衣服也抢!甚至将原住民家中的被褥都一卷而空!实在是冷啊。 这种事情发生的越来越多,以至于发展到开始抢劫修心者!这些事情捅到田氏兄弟那里,二人颇为震怒,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血池计划怎么办?还要不要进行下去?以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兄弟二人付出这么多,就落得个如此的收场,他们不甘心!所以并不放流民出城。 只是下令让楚天教众要严惩敢于乱纪之人!要从严从重!震慑住其余的流民!这个时候,城中的稳定比一切都重要。 几十万个饥肠辘辘的流民在江陵城中到处流窜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得到食物的机会,为了一口吃的,他们可以不择手段!可一旦被楚天教的人抓住,就是砍头的下场,江陵城中到处都是砍头的场所,可想而知现在的光景。 与江陵城内的人间地狱相比,城外的官军可以说就是天堂。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服,拿着白花花的馒头,喝着热腾腾的乱炖汤,漫天的大雪也没压住官军的士气,反而越发的高涨。 许多官军将手里的兵器放在地上,盘腿坐在壕沟之上,小口的吸溜着热汤,冲着江陵城的方向一直傻乐,嘲讽极了。 原先对于一来就玩命挖沟而感到不满的将士,现在也心服口服了,看着城中狗急跳墙的反贼,他们第一次有了那种必胜之势的感觉。 笑话李正是属耗子的雪梅,现如今也哑口无言,只是躲在平阳的身后,一直偷偷的看着李正,看他一口一口认真的嚼着嘴里的食物。 平阳公主问李正:“接下来怎么办,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江陵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啊,咱们不能老是跟他们耗下去吧。” 李正一点也不着急,咽下嘴里的食物,才胸有成竹的道:“殿下莫急,您现在吃的好睡得好,尚且还如此焦急,那城里的楚天教众又该是何等的光景呢?想必他们比我们更急!不出几日,时机必至。” “本宫倒是希望楚天教的人能主动投降,如此一来也省的他们再受围城之苦,真不知这田氏二人究竟是发的什么疯,难道一教之主还不能够满足吗?还想要什么?” 官军向城中射了许多劝降的书信,楚天教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既不回应,也不拒绝,铁了心要顽抗到底。 李正并没有回答她刚才的话,这也是萦绕在李正心头的问题,任他机智无双,也想不出田氏的造反动机,他有些苦恼。 第205章 出城 江陵城里的流民实在是受不了了!既不给吃的,又不给穿的,饥寒交迫!已经开始有冻饿而死的人了,还不让大家去抢,抓住就被砍头,难道就让大家慢慢就坐着等死吗! 流民们知道外面的官军在围城,可围城归围城,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朝廷是来平叛的,我们又不是反叛!只要我们出城投降,官军一定不会为难我们! “我们要出城!我们要出城!”老老少少喊着口号,一股股力量汇集到一起,冲到了城门口,硬是要冲出城门去,仿佛城外就是阳光大道! 这些人里不仅仅是流民,也还有江城的原住民,他们不愿跟着楚天教陪葬,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跑出去。实在受够了这段时间地狱般的生活,每天不是提心吊胆的防备流民骚扰,就是考虑下一顿吃什么的问题,最怕的还是城破以后,朝廷也将他们当成反叛,那可就坏了! 把守城门的楚天教众没有得到命令,怎么可能会开城门?一味的用武力镇压,下手轻了,流民们一点恐惧也没有,还是接着往上冲,根本见不到什么效果,只好下重手! 杀了一批,又来一批,这帮流民终究还是怕死的,杀来杀去,将流民杀散了,直到他们不再聚集,四处城门这才安定下来。 站在城墙高处观看这个景象的田氏兄弟疼的心都要碎了!别现在杀啊!现在杀了取不了他们的心头血,岂不是白杀了吗?唉!你们倒是等等啊,就是死也得死的有点价值不是? 正在田文可惜之际,一直观察着城外的田武发现了点异常。 “哥哥你看,城墙之外是不是有个女子啊?好多人簇拥着她,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啊?竟有如此的派头?” “哦?我来看看。”田文极目远眺,见城外果然有一宫装狐裘女子,离得很远,看不很清,但是从身边之人的站位和她坐着的姿势来看,必人必是身居高位! “老二!我突然有个主意!”田文瞪大了眼睛,有些兴奋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哥哥!我也有个主意!咱俩不会想一块去了吧?” 二人四目相对,兄弟多年来的默契告诉他们,两个人真的有可能想一块去了,田文抢先说道:“天堂走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自来投!此人如此的受人尊敬,必定是身居高位之人!咱们若是能将她捉住,用来要挟敌将,不怕他们不撤兵!” “哥哥与我真是心有灵犀啊!可有一节,咱们如何在万军丛中将她生擒?就算是抵挡得了箭雨,也越不过敌人的壕沟啊,就算是越过了敌人的壕沟,谁能有把握就能杀到她的身边?” 田文把嘴一撇:“我啊!” “哥哥不要说笑!您乃是我江陵之主,岂能后做那冲锋陷阵的事情,万一您有什么闪失,您让兄弟我还活不活了?” “老二,事到如今,你还有别的好办法吗,这江陵城中,就属你我二人的修为顶尖,不是你我二人的通境修为,量也不敢行此险计!” “还是弟我去,我虽然比不上哥哥的修心境界高深,可一般二般的人,我也没放在眼里!我万一有什么事情,您还可主持江陵大局!” “老二,不是哥哥我看不起你,你虽然是通境之人,可你尚未达到罡气护体之境,我去还有可能成功,你去就是有死无生,再说了,我就不信此人身边有通境二层之人!就算是有,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哥哥,可要三思啊!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弃城而走,任千军万马也拦不住咱们哥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羊皮卷在手,不怕没有成功的那一日啊!” “那咱们辛辛苦苦谋划的局面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吗?我岂能甘心!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哥哥……”田武还要再劝。 “我意已绝,不必再劝!老二,传我命令,打开城门,本教主要亲自杀出城去,让这帮耗子精看看,什么是修心者!什么叫做万人敌!” 自官军围城以来,这是平阳公主第一次来到江陵城下,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到这里亮明身份,然后劝降楚天教的人,希望两军不要再耗下去了,再这样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身份尊贵,又是坐着,众人在她周围俱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而且还簇拥着许多盔甲明亮的诸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大人物!也难怪田氏兄弟会想出这个主意。 李正对于平阳公主的这个行为不置可否,他也希望能尽早的结束战争,早一日平底荆州局势,他就可以早一日回到豫州,未来还有多少事等着他去做。 此时的李正着一身黑色绵袍,身后还披着黑色的大氅,腰中悬着长剑,昂首立于平阳公主的身后,等着看平阳是如何的招降纳叛。 正在此时,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江陵城门突然大开,然后冲出一个手持长剑的老者!速度好快!简直非人一般! “快!放箭!”把守此门的将领快速的下达命令! 老者面对着如雨的箭阵不躲也不闪,等箭来到身前之际,突然在他的身周出现一层罡气!锋利的箭头在碰到罡气的一刹那被阻隔在外,竟不能寸进分毫! 老者轻蔑一笑,撑着自己的护体罡气,纵身一跃就来到壕沟边上,守在壕沟边上的军士岂能容他在此放肆!长枪攒动,誓要将这个老者捅成马蜂窝! 长剑一挥,无数枪头掉落!再回手一剑,挡在老者身前的众军士纷纷被他拦腰斩断!如同快镰割韭菜!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官军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老者涌来,他却来者不拒!长剑左挥右削,指东打西,打的一众军士是苦不堪言! 一时之间,官军之中竟无人可挡!老者手持长剑,所向披靡,凡是挡在他身前之人,俱都落得个身死碎尸的下场!他走到哪里就哪里就是一片骨血残骸! 第206章 提醒你 看似没有目的的在军阵一种乱砍乱杀,实则已经离得平阳的位置越来越越近!杜仲抢步向前,抱拳拱手,口中急道:“殿下,这里太危险,您请暂避一时!待末将等生擒此人,殿下再来劝降不迟!” 方明等诸将也是拔出自己的腰刀,随时掩护平阳公主撤退,却哪里还能来得及!老者长剑一扫,目光斜指平阳的方向,几个纵身就杀奔过来! 众将的反应越是紧张,田文心中越是兴奋!紧张就说明自己赌对了!此人的身份必定极贵!江陵之围算是有解!看老夫如何在万军丛中生擒与你! 越靠近平阳的位置,田文所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大,但他越战越勇,真有万夫不当之勇!长剑又是一顿,仰天的狂笑!“一帮土鸡瓦犬!也配与老夫动手?真不知天高地厚!” 平阳心里也是没底,身子一阵扭动,有些不安,这个老者的武艺实在是令人可怖!李正向前一步,对着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又指了指腰中长剑,平阳对他极为信任,心中大定! 从田文撑起护体罡气的那一刻,李正就兴奋起来了!通境?最低也是二层!高手啊!好快的身手!好快的剑!此人是谁呢? 心中想着,老者又推进几大步,离着平阳的方向也就十来仗,这个距离之上,对于老者这样强绝之人,也就是几个纵身的功夫。 李正强压住自己心内战意,继续观察老者片刻,他去如果知道这就是田文,那李正早就拔剑过去斗他,绝不会静待到此时。 田文推进到这里,连个一合之敌都没碰到,长剑过处,无不为之倾倒,不免有些轻视这些官军!还以为你们都是些什么厉害的高手!你们的修心者呢?为何不见露头?难道是怕了老夫不成! 眼前就是那个狐裘女子!田文目光如鹰一般,身形快如闪电,直奔此方而来! 诸将用自己的身体将平阳团团围住,纷纷举起自己手中长刀,要与老者决一死战! 田文嘴角含笑,如此就能挡住我?太天真!老夫送你们全都上黄泉!剑尖直刺! 说时迟那时快!由诸将的身后飞出一件黑色大氅,如同一张大网,想要网住这条大鱼!田文正要得手之际,就见眼前飞来一片黑影,心头一惊!来了! 此时此刻,田文不可再躲,只要稍微一躲,之前积累的所有杀伐气势就会为之一顿!再想近身,又要费一番手脚!不躲!剑尖轻松穿过黑影,原来是件大氅! 待田文看清楚黑影是何物,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少年,手持长剑,眼冒星光!看自己如同看一件珍宝般,为何他如此兴奋?变态!老夫要你的命! 田文快,李正更快!中平五式刺字决已经成了他骨子里的东西,想都不用想!李正以如今的通境玄功再次使出中平五式,可与他才出望云峰时不同,威力更胜往昔! 直把个田文惊得是汗毛炸裂!竟有如此高手!好剑!这就是官军的修心者吗!好辣的剑术!上来就要我得命! 再还手已经来不及,万急之中用剑挡在自己的咽喉之处,就听得“铛”得一声!挡住了!可对方刺的力量太大!顶得自己不住的后退!好强的劲道! 刚才还一往无前的田文,所向披靡的田文,此时竟被击退!这让江陵城上观战的田武心中就是一沉!糟糕!哥哥这还碰上硬茬子了! 田武虽然修心境界不如自己的哥哥,可他也是通境之人,在武学二字上,他绝对算得上是个内行!从自己的哥哥一出江陵城,大杀四方开始,对方竟无一合之敌,这让田武觉得心中安定不少?看来哥哥今天要大发神威! 一旦将那个女子捉住,江陵城被围之局,立时可解,哥哥的计策眼看就要成功!苍天保佑啊! 就在此时,田武眼看着那个女子的身后站立一人,单手解开自己的披风,随手一甩,挡了哥哥一瞬!就是这一瞬间,自己可能是因为离得远,居然没有看清那个人是怎么拔剑! 思维跟不上眼前发生的一幕,不等田武多想,那个人抖剑直刺!好他妈快!哥哥快躲!哎呀!不会刺中了吧!以田武的视角,还以为哥哥中了一剑!正中咽喉!田武眼前一黑,就想晕倒。 强睁自己的眼皮,接着往下看,才知道哥哥挡住了此剑!虚惊一场!官军之中竟有如此高手?难怪我众弟子在当阳全军覆没!必是此人所为!有他在,哥哥绝难成功! “快!鸣金!让大教主回来!” 阵前斩将之事本来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被阻,田文也知自己今日绝难功成,听得城中鸣金之声,心中明白这是这是老二在叫自己回去,也罢!既有如此高手,那老夫先退,不与你做纠缠! 他倒是想走,可有人不让他走,好不容易逮住一个高手,李正焉能轻易的放过他!刺字决占了先手,李正得理不饶人!长剑一拧,欺身又上,这一剑角度极为刁钻! 田文都没来得及撑起护体罡气,肋下就中了一剑!酥酥的,麻麻的,还有点凉凉的。田文几十年没被人伤过了,早就忘了被兵刃所伤是什么感觉,今天李正帮他回忆起来了! 趁机一摸自己身上的伤口,手上黏黏的,是血!这激起了田文的凶性!老夫不与你缠斗,真以为怕你不成!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脾气大不代表能耐就大,田文生气的功夫,身上又中一剑,这一剑直接断送了他回城的妄想,正中大腿之上!血花一溅,李正不为所动,长剑又来! 田文此时才知道迎战自己的这个持剑之人剑术远在自己之上!实非自己所能敌也!想走走不了,想打又打不过!一时间连他引以为傲的护体罡气都忘在脑后! 李正太坏,收剑退后几步,认真提醒他:“老人家,你的护体罡气呢?为何不见施展,难道是嫌弃某家的长剑不利吗?还是你故意有心想让?再不使出通境手段,某家可要痛下杀手。” 第207章 城破 田文何曾受过这等闲气!直把个楚天教的正教主气得是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空!刚才所向无敌的气势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是通红无比的脸皮! 想那田文今年已经年过七十,教出来的徒弟无数,谁对他不是恭恭敬敬?何曾敢跟他这样讲话?而且田文看出来李正的年纪不大!一大关也就二十来岁!你比我还狂! 老夫一把年纪,怎么打架还用你教吗!气煞我也!竖子!你欺人太甚!真当老夫惧你不成?看剑! 田文嘴里边说着看剑,将手中长剑向着李正猛的一掷,然后扭头就跑!大腿之上因为有李正给他做的剑伤,一瘸一拐的姿势难看至极,比来时的速度可差远了! 李正听他说看剑,还真以为他要挺剑再战,做足了十二分的准备!要与他斗上一斗!没想到这个老匹夫如此的狡猾,见斗自己不过,长剑出手,扭头跑了!想跑?跑的了吗!扭头躲过老者掷来长剑,身形一动,在老者身后紧追而来。 田文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好汉,不是他不想和身后的这个后生打,实在是打不过啊!还没怎么样,自己先中两剑,再斗下去,自己绝死无生!顾不得颜面,先顾性命要紧!这才使出个诈语,给自己争取逃生希望。 李正那是何等的迅猛!不说他身形奇快无比,就是掌风离体也够田文受的!根本也不用接近田文,隔着数仗,一掌拍出,正中田文后心!田文向前一栽,正栽倒在壕沟之中! 官军刚才不敢上前,皆因为惧怕老者的长剑太过犀利,死在他手中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今见他倒霉,众军士一拥而上要用长枪戳死这个老东西!为自己得手足兄弟报仇!李正大喝一声:“兄弟们,抓活的!” 这可吓坏了城楼之上的田武!亲兄弟啊!哥哥为了江陵城孤身涉险,而自己却在城楼之上闲坐观看,眼铮铮看着哥哥丧命于阵前,这算什么亲兄弟! “休伤我哥哥!田武来也!”田武顾不得自己身在何处,抄过身边小校的腰刀,纵身一跃,如同一只大鹰的相仿!从江陵城上跳了下来!直奔壕沟田文摔倒之处! 李正闻言心中大喜!你是田武,你叫他哥哥,那他岂不就是田文?好啊!看来江陵城破就在今日!试问将楚天教二位贼首生擒活拿在此,江陵城焉有不破之理? 嘱咐完众军士抓活的,李正迎面冲着田武而来!田武本来就不如李正的修为高深,加上现在救兄心切,心神大乱!更不是李正的对手! 对于李正的长剑不管不顾,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冲着李正举刀就劈!竟是同归于尽的招式!他也没有别的办法,除了搏命还能如何?自己的哥哥尚且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自己又能如何呢? 李正若是没有晋入通境二层,对待田武这般搏命的打法可能还心有顾及,必然是先暂避锋芒,再图取胜之法。可如今他已晋入通境二层,参透了屏气如罡之密,岂会惧你搏命?来的好! 长剑照样直刺,对于田武劈下来的长刀也是不管不顾!你爱砍不砍,我只一往无前!剑,如同扎豆腐般扎进田武的左肩头!刀,却被阻挡在李正的身前三寸!田武破不开李正的护体罡气,自己却被人一剑贯穿! 李正抽出长剑,抬起一脚,正蹬在田武的前胸之上,将他踹出老远。后面跟来的士卒一拥而上,无数的矛尖顶在了田武的面前… 发生的这一切犹如兔起鹘落,城外的官军还有江陵城的守军都傻了!二位教主饿疯了吧;好端端为何自己要出城送死啊!别人没有吃的不假,你们二位可从来没缺过啊! 为何要行此拙智?大教主出城一战之时,那股所向披靡的气势,还真让在城楼观战的楚天教众士气为之一振!不愧是自己的老师!真有个万人敌的风采! 眼看要冲到敌军主将聚集所在,突然杀出一个持剑之人,紧接着就被人打懵了,二教主更是搞笑,跳下去挺猛的,怎么一招就被人制住了!留下我们可怎么办? 江陵城墙之上的楚天教众弟子面面相觑,对现在这个局面有点不能接受,主心骨都没了,自己还抵挡什么?这种事他们也是第一次碰见,一点经验也没有,投降都不知道怎么投! 李正倒提长剑,冲着江陵城朗声道:“尔等还不开城速降,更待何时!” 壕沟之前,城墙之下,有一昂首而立的少年,三剑破城! 平阳公主与杜方等将这才反应过来,这就完了?可不是完了怎地!没看到江陵城已经城门大开?怎么好像是做梦一般? 早知道如此的简单,自己怕是早就应该来到这里来劝降!不知周正抓住的是什么人?好厉害的剑法!险些被他掳去,今日若无周正在侧,自己怕是要遭劫难! 随着官军一队队进城,江陵城破!也宣示着为时数月的荆州大乱被彻底平定,战报也随之写好,让平阳公主过目,然后立刻八百里加急,送入京都。 平阳公主寻找李正不着,有些心急,让雪梅带人去将李正找来,问问他抓住的是何人,竟有如此奇效! 李正没有随军进城,而是走到了关押田氏兄弟的军营之处,问出了他朝思暮想的那个问题。 “二位教主,你们究竟是为何要造反呢?我自问不算蠢人,可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你们二人的动机,今日能否为我解惑啊?” “竖子,你叫什么?你师父是谁?你如今处在什么境界?今年多大?什么剑法?怎么练的?” 不仅没有回答李正的问题,反而噼里啪啦的问李正一堆问题,李正回道:“咱们一人问一句,你问一次,我答一次。然后换我,我问你答,这样公平,你说呢?” 好!一言为定,谁若是说假话,天打五雷轰!老夫先来!田文就是输也要知道自己输在了谁的手里!不然可太冤了! “你叫什么名字!” 第208章 爱财 “额,周正。”李正才不怕天打五雷轰!爱轰不轰!再说了,那是你发的誓,又不是我发的,对我来说管个屁用。 “你师父是谁?” “停停停!该我了!一人一个问题,说好了的!”李正摆手止住田文,接着问道:“为何造反?” “为了血池计划。” “什么是血池计划?” “停!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该我了!”田文也不傻,他快速的问李正,“你用什么什么剑法!” “中平五式。”这回李正没有撒谎。 “中平五式?好剑法!后生!好剑法!犀利程度乃老夫平生仅见!真不知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练到这种程度的。” 李正没有心思听他恭维,继续追问道:“什么是血池计划?” 田文看了看四处把守的军士,神秘兮兮对着李正摇了摇头,意思是此处人多,不便相告。李正挥手让军士远离此处,示意他可以说了。 田武见自己的哥哥要将秘密说出,赶紧出言打断!“哥哥,真的要说吗!您可想好了!” 田文苦笑一声,此时不说,难道还要让这个秘密和你我兄弟二人一同陪葬不成?我看这位小兄弟十分顺眼,不如将这个秘密告诉他,你我必死无疑,临死之际,将秘密交给他又何妨? 田文越是这样说,李正越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值得你们冒着杀头的风险去造反? 只见田文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卷带着血的羊皮,递到笼子外李正之手,田武紧张的趴在笼子边上,用自己的脸紧紧的贴着两根铁条之间的缝隙,面目有些狰狞! 李正缓缓打开羊皮卷,还没看到一半之时猛的将羊皮卷合起!邪物!简直就是邪物!蛊惑人心!这法子太过于毒辣!岂是一个毒字所能形容!简直就是魔道! 任凭李正如何的心智机巧,却哪里听闻过如此骇人听闻的秘术!一时震的他有些缓不过身来,强行抚平自己剧烈的呼吸,闭眼养了养神。 看着囚笼之中田氏兄弟的花白长发,又看到二人脸上的褶皱,这才对二人舍命造反动机有了理解……怪不得啊,怪不得你们会造反,不造反哪里有数万人供你们杀! 杀万人而供一人,亏你们也能想的出来!这比造反也强不到哪里去啊!真让你们成功的复制出这羊皮卷上记载的秘术,那才是伤天害理的惨事! 李正强忍着继续看下去的冲动,一双手紧紧的捏着羊皮卷,颤抖着声音问道:“除了你们二人,还有他人知道这个秘密吗?比如江陵城中,楚天教众?” “没有,如此机密,怎能轻示于人?” “那就好,那就好。”李正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如果这个秘密被泄露出去,自己难免要大开杀戒,绝不能让这个恶毒的秘术再流传下去? 田文误解了李正的意思,以为他怕别人知道这个秘密,故而心生一计。 “后生,你也心动了吧?试问这人世间什么东西最珍贵?权?钱?非也!是寿命啊!只要有寿命,一切皆有可能!”田文蛊惑的声音幽幽的传到李正的耳朵里,不由得让李正浑身发冷! 田文接着又道:“不要认为自己现在年轻,就无所顾忌,任你修为盖世,玄功通天,你也有衰老的那一天!你也会怕死!会舍不得这花花世界!我们是人!不是神仙!” 田文狰狞的笑容,阴沉着看着李正,田武这才明白哥哥的心意,原来是要给他种下心魔!哥哥好狠!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啊! 他如此的年轻!一旦被哥哥的言语种下心魔,轻则修心境界难以寸进,重则就有性命之忧。哥哥这几句话堪称杀人诛心! “小子!这个家伙要坏你道心!你可不得不防啊!”许久未曾开口的大哉经灵出言提醒李正,生怕他走上魔道! “老爷子放心,小子我还没有到那种丧尽天良的地步。” “嗯嗯,那就好,修真界增加寿命的方法无数!单是老夫我知道的就不下百十种,俱都是正道。这二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必理会他们!”大哉淳淳道。 “小子多谢老爷子您开导。” 李正的反应出乎二人的意料,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将手里的羊皮卷放到了身边的碳盆之中,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烤羊肉的腥臊之气。 “你!你!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这个疯子!那可是至宝啊!啊!”田文田武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正淡淡的面孔。 “呦呵?看来确实是真皮,你闻这股味儿,真窜啊!”李正站起身形,拍了拍自己的手,扭身走出了营帐。 雪梅正好看到李正,问他干什么呢,公主殿下刚才没有找到你,生气了,快过去吧。李正呵呵一笑,点头称是。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殿下,我去看了看田氏兄弟。” “刚才你抓住的两个人就是楚天教的两个反叛头目?怨不得江陵城门大开!周正你立功不小,说吧,想到什么赏赐!什么都行!” 平阳公主火辣辣的目光盯的李正有些不好意思,李正有些拘谨,转念一想,李正啊李正,你怕她干嘛!心里没鬼,虚者何来? 刚鼓起勇气要和她对视,杜仲方明在外求见,说要向平阳汇报下江陵城中的情况,李正拱手告退,不再听他们谈论。 看着江陵城外因为自己深挖沟的建议,而硬生生将地形地貌都改变了,真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李正有些累了,独自拿了一壶酒,找到一处僻静的所在,一个人自饮自酌起来。 与此同时,京都育英堂,四大高手之一的明月收到了一封来自荆州,但是没有落款的密信,信中提到一个人。 说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却已达通境二层,屏气如罡之境!寻常通境在此人面前如同凡夫俗子一般,堪称同阶无敌,实在是骇人听闻!特向堂中汇报,如此人才正是堂中所需。 信中还提到此人不爱功名利禄,却独独爱财!玉石尤甚!为玉石可极不要脸! 第209章 小公猪 青锋看着明月递过来的密信,一连就是几遍,看了又看,仿佛信中有花,嘴里还不停地喃喃着…二十岁?通境?二层?爱财…?明月,明月! “大哥,我听着呢。” “你我兄妹四人,来到这里六十多年了吧?” “大哥,六十六年。” “你可曾听说过二十岁的年纪,就能修到通境的?我记性不好,你帮我想想。” “大哥,不用想,小妹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有这种天赋的,早就让咱们送上去了,不可能有遗漏!” “这种天赋,岂不正是宗内所需?咱们送上去那么多弟子,恐怕没一个能比的上这个吧?” “我确定,没有!” “信里的内容可靠吗?” “绝对可靠!此人是我安插的眼线,本意并不是如此,却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立刻见到他!如果真如信中所说,那你我兄妹的延寿丹可就有着落了!能不能成,就看他了!” “是!”明月扭头走出小楼。 江陵城。 平阳这几日忙坏了,不仅要安置灾民,还要恢复荆州的民生,整日累的无精打采,就在这日,突然想和李正说说话,又吩咐雪梅前去找他。 雪梅知道李正喜欢一个人喝酒,几乎每次都是固定的地方,今天她却扑了个空。李正不在,问遍了熟悉他的人,才找到李正留下的一封书信,信皮上写四个小字:殿下亲启。 雪梅急忙将信送到平阳公主的面前,她十分紧张,不知李正在信中写了什么,焦急的等待着平阳公主拆信。 平阳见李正没来,却只来了一封书信,心中就是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耐住性子拆开信件,一页小字映入眼帘。 躬安殿下: 某本名非是姓周,而是姓李。某家姓李名正字表伟光,非是某故意欺瞒,只因机缘巧合,才冒用师姓,殿下雅量高致,万勿责怪。 某原是一乡野顽童,自幼顽劣不堪,几番机遇,得恩师传功,才登上我大周的修心习武大赛,却不想在豫州遇到殿下,蒙您不弃,收留某在您身边,伴您左右,所获良多。 常言道: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有幸伴您数月,实乃某平生大幸!与殿下相处,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直熏得李正也成三分雅人。 随殿下由豫入梁,而又入荆。此番机遇,某家铭记一生,不忘殿下赐玉之恩。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李正乃一挎剑游侠儿,到处漂泊,四海为家,自由散漫惯了,今不辞而别,再请殿下勿怪。 殿下见到这封信时,想必李正已出荆州,还请您多多保重,李正遥祝殿下万福金安。 此致,敬礼。 平阳公主读完此信,面色一白,瘫软在公案之前,只觉得自己像是丢了魂魄一般。吓坏了一旁等候的雪梅,急忙问道。 “殿下,信里说了什么?您别吓唬我啊” “他走了…就这么走了…”平阳双眼无神,嘴里喃喃道,仿佛李正将她的魂魄带走了一般。 “您是说周正走了?他有没有说去哪里?会不会是去办什么要紧的事了?”雪梅还是不信这个消息。 “啊啊啊啊!雪梅!我不管!我要见他!你现在就给我带人去追!追他回来!”平阳公主猛的站起,纤纤玉手指着门外的方向,冲着雪梅无理道。 “殿下,您冷静下,他一个大活人,我如何得知他到底是往哪个方向去了?您要知道南辕北辙的道理啊!”雪梅露出哭腔。 “他怎么敢!没有本宫的命令,他怎么敢!敢如此行事!这个胆小鬼!洛水河边他全忘了吗!真以为一走就可以了之吗!” 平时端庄大气的公主,如今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般,失去了自己心爱的情郎,趴在公案之上低声的呜咽。 雪梅看不下去了,她从未见过殿下有如此的神态,虽说是平阳的奴婢,可平阳从未将她当做过奴婢,雪梅的心,也渐渐被平阳感化,见不得平阳如此,只能开口劝道:“殿下想再见他,却也不难。” “哦?雪梅,你此言何意啊?”擦着自己的眼泪,汪汪的看着雪梅。 伸手掏出手帕,走到平阳的身边,一边给她拭去腮边的泪珠儿,一边言道:“殿下忘了?咱们是怎么认识他的?不就是在豫州选拔赛上吗?他再跑,还能跑出天去不成?他是豫州五强,今年七月的招贤纳武大会他是一定会去参加的!到那时,您想必也料理完荆州之事,回转了京都,再见他,还不容易?” “嗯嗯!对!雪梅你说的对!他肯定会去参加大会,到时我再与他算账!本宫咬死他!”平阳玉齿微露,凶蛮之气弥漫大半个江陵! 一条小路之上,踉踉跄跄的行着一个微醺之人,浑身打个冷颤,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正了正自己肋下的长剑,仰头喝了一口酒,继续赶路。 “小子,就一块灵石,咱们就走,那怎么行啊!这也不够用的啊!” “老爷子,不够用的没关系,咱们再想别的办法,绝不能再打她的主意了,再待下去,我怕是要忠贞不保!别说灵石,连我都得搭进去!还是狠狠心,开溜吧!” “你就连这点定力也无吗?老夫可真鄙视你!不过就是个女娃儿嘛,大不了比别人漂亮点,你看你那点出息!” “您是不知道啊!小子我这个岁数,本来就阳气正盛!如同一只饿疯了的馋猫,天天让我挨着香喷喷的鱼,谁能控制的住啊!” “也对,还真是难为你了,老夫都忘了你还是个孩子,竟把你和那帮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相提并论,他们的情欲早就没了,你不一样啊,你这个年纪跟个发情的小公猪没什么区别!” “看看看!您又开始不正经了!我是发情的小公猪,那您是什么?发情的老公猪?” “老夫这不是打个比喻嘛!再说了,小公猪哪能跟你比?你比小公猪可骚多了!” 第210章 子奇 漫天的大雪如鹅毛般飘落下来,所幸的是没有风,路上的行人渐渐地稀少,只有几个顽童不顾这深冬的严寒,用自己冻的通红的小手,搓起雪球,互相摔打着。 李正抖抖身上大氅的积雪,走进了这家客栈,只因大雪飞舞,他连客栈叫什么名字都没有看,直接走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伙计上酒! 伙计也没想到在这大雪天气能有顾客上门,故而倚靠在门框边上闭目养神,听李正说要酒,赶紧过来伺候,一边说着您稍等,一边用手里的掸子替李正掸去身上残余的积雪。 李正将自己大氅的帽子往下一摘,伙计就是一愣,好俊的人物!两道浓眉,一双细目,鼻直口正,大耳向怀。看李正脱下自己的大氅,伙计更是转不开自己的眼睛,但见李正猿臂蜂腰,肋下佩剑,往他这客栈之中一站,好一个英武的少年! 伙计一时看呆了,多长时间没见过如此的俊品人物了!以至于忘了接李正手中的大氅,反而楞楞的浑身打量李正。 李正被伙计看毛了,不由得出声打断伙计:“我身上哪里不对吗?” “哦、不不、不、都对,都对” “那你看什么?还不去上酒?如此天气,不温酒赏雪,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的美意?” “您言之有理!我这就去!” 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李正玄功护体,倒是不惧寒冷,他出身本是庄户子弟,自幼喜雨喜雪,一见雨雪便心情舒畅,这是他骨子里带来的,抗拒不了。 不多一时,伙计端来一壶酒,还有一套温酒的器具,又给李正上了几个热菜,将这些酒菜都放置停当,却还不走,留在李正的身边等着。 李正见他不走,以为是等着跟自己索要小费,一拍自己的脑门,倒将这茬忘了,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几粒碎银,递给这个小伙计,说自己只顾饮酒,却忘了小哥你的辛苦费。 小伙计连连的摆手,说客官这是何意?为何要给我碎银啊? 李正苦笑一声,难道小哥你给我上完菜不走,不是跟我要小费的吗?我这里不需要别的,你只管忙你的去吧,我一会吃完结账,自会叫你。 伙计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客官休怪,我之所以不走,不是跟您讨要小费,皆因为我许久未见您这般出尘的人物,猛然一见,却舍不得离开,下次再见,还不知何年何月,所以我在此停留,那怕让我给您斟斟酒,布布菜,也是好的,您的气质,比这屋外的雪景还要纯净啊。” 这个伙计说的是真心话,并没有虚言,他也不知道为何,一见李正,顿生亲近之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美好的事物,谁也不能免俗。 李正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强行塞到伙计的手中,言道:“好小哥,会说话,这是给你的,拿着吧!但我吃饭不习惯有人伺候,你还是到别处去忙吧。” 伙计千恩万谢,没想到这个人不仅长的好,出手还如此的大方!自己也没说什么俏皮话,都是心中直言,反而给自己这许多银子,不由得他心生妄想,要是这客栈里天天来的客人,都如这个公子一般,那我岂不是发了? 李正打发走这个小伙计,端起温酒,放在自己的鼻下一闻,嗯!酒香扑鼻!倒是很厚!仰头一口,送入口中,入口柔,一线喉!轻轻放下酒杯,将自己的目光放在窗外的银白世界,不由得李正心情舒畅,滋润至极! 此情此景,又岂是金银财货能够买来的?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就在李正独自感叹之时,就看见伙计偷偷摸摸的从后厨拿出一个油布包,然后灰溜溜的走到门外,将油布包交给一个身着道装之人,看得出来,此人有些落魄,道装之上满是油污破洞,此时背对着李正,正对着伙计作揖鞠躬,伙计连忙摆手,让他赶紧离开,道装之人匆匆而行。 本来不关李正的事,可这个伙计送此人走时,说的一个名字,却让李正的感到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却又不是记得很清了,将伙计叫来问问便知。 李正一挥手,伙计就看见了,小跑过来,殷勤的问李正还需要点什么,在伙计的眼里,这可是主顾,能不殷勤吗? “小哥,我来问你,你刚才在做什么?” 伙计一愣,以为自己刚才偷偷从后厨拿东西的行为被李正看到,所以出言揭发于他,吓的浑身颤抖,嘴里不住的告饶,说自己也是好心,还请客官不要泄露出去! 李正知他误解,说自己不是问这件事,而是问刚才那个道装之人是谁,你刚才叫他的名字,我听着有些耳熟,你再跟我说说。 伙计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心说这位客官吓死自己了,还以为他要将自己训斥一顿,偷拿后厨的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犯案,让掌柜的知道非辞退自己不可! “客官,您问的是刚才那个小道士吗?” “正是。” “哦,他叫子奇,是我们阳武县朝天观里的道士,与我从小交好,如今他落了难,我不忍看他忍饥挨饿,所以从后厨偷些饭菜给他。” “子奇?他是不是还有个师父?” “客官是如何得知?他正是有个师父,人称梧桐道长,还是个很厉害的修心者!只是有些可惜,唉!” 李正听伙计说出梧桐道长,这才想起来豫州镜海花之事,梧桐道长与自己斗镜兽,采镜海花,还历历在目,这位老仙长手中一柄铁浮尘使得是出神入化,当时自己还未晋入通境,如今自己却是通境二层,不知这位老仙长如今是何等境界了!他确实有个弟子叫做子奇,这样就对上号了。 可又听伙计长叹一声,说什么可惜!不由得李正心生牵挂,老仙长对自己可谓有提携之恩,不是镜海花,自己焉能如此快的突破通境二层?自己纵然出了些力,要是没有这位老仙长,自己从何处得知镜海花的消息? 第211章 城东破庙 坐直自己的身子,沉声问伙计:“小哥你刚才说可惜,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位老仙长故去了吗?”李正紧张起来,自己对这个老仙长颇有好感,故而害怕从伙计的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没有,死倒是没死,不过跟死也差不多了,这么严寒的天气,我估摸着他老人家挺不过这个冬天了,唉!”伙计又是一声长叹。 李正心头就是一惊!别人不清楚梧桐道长,李正可清楚!皆因为二人曾并肩作战!虽说老仙长已经年过八十,可他毕竟是修心者!还是个通境之人! 第一次见这位老道之时,他是何等的风采!说是仙风道骨也不为过,几百斤的水缸在他手中如同无物一般。 修心者寿命本就悠长,更何况梧桐道长习武半生,那时他手中铁拂尘一甩,何止千斤的力道?如此老而弥坚之人,为何连这个冬天都挺不过去了? “小哥此言怕是不实吧!我虽然不是本地人,却也与那老仙长有过一面之缘,我看他鹤发童颜,老当益壮,不像是短命之人啊,你为何要如此的咒他?” 伙计苦笑一声,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与那老仙长不仅无冤无仇,还与他的弟子是发小,我怎能乌鸦嘴咒他老人家啊!我这不是咒他,我这说的是事实啊。” “那他可是得了什么重病?” 伙计看出了这个年轻的公子有意打听梧桐道长的情况,也不隐瞒,说道:“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老人确实伤的不轻,这都是他的弟子子奇跟我讲的。” “伤的不轻?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所伤?” “正是。” 李正站起身形,走到伙计的身边,将他拉过来,按到自己的身边。伙计不知何意,嘴里忙道不可,自己怎能和客官你同桌而席!这坏了规矩。 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在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自己讲清楚,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伙计的面前,伙计刚才收了一锭,这锭说什么也不肯再收,李正也不坚持,就放在桌子之上,让伙计快快讲来。 此时这间客栈之中,就李正一个客人,伙计倒也不急,闲着也是闲着,对李正的印象又极好,见李正想听,他必定是知无不言。 原来此地叫做阳武县,阳武县中有一处朝天观,正是梧桐道长的道场所在。朝天观的香火兴旺,梧桐道长与子奇还有一帮小道童的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伙计话峰一转,说就在前些时候,听说从外地来了个什么灵上人,是个大和尚,也不知是看中了朝天观的香火,还是相中了观中的房产,竟然提出要他来做朝天观的主持,梧桐道长岂能答应! 这里本来是间道观,供奉的是十方天地,你一个大和尚非要做主持,那你供奉什么?佛祖还是道君?这不是乱了套了嘛!梧桐道长苦劝不住。 这个什么上人就提出要比武赌斗!谁输了谁就滚出朝天观,谁赢了谁就做朝天观的主人!梧桐道长见他蛮不讲理,只可答应,于是二人就在湖心岛决战,不想这个大和尚太过于厉害,梧桐道长被他打的身受重伤。 没有办法,只好搬出了道观,让给了那个和尚,梧桐道长的弟子不少,可一见老仙长倒了霉,他们居然无人跟随,纷纷出家做了和尚,改拜大和尚为师,只剩下一个小徒弟子奇对他不离不弃。 二人无处可去,只能先住在城东的破庙里,梧桐道长被人打的卧榻不起,动弹不得,子奇自幼又没有单独讨过生活,现在没了收入来源,二人只能挨饿,我得知此事以后,不忍见他忍饥挨饿,只好从客栈后厨每日偷着食物给他,能周济他一日算一日吧。 如此严寒的天气,梧桐道长身受重伤,又搭上饥寒交迫,贫病交攻,所以我才说他难以挺过这个冬天了,唉,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李正听到此处,才知道刚才那个身穿破旧道袍之人乃是子奇,许久不见,子奇的身量见涨,难怪自己没有认出他来,真没想到这师徒二人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你是说他二人现在就窝居在城东破庙?” “正是。” “恩恩,好!多谢小哥相告。” “您太客气了。” “小哥,你与我准备一些上好的酒菜,与一些滋补之物,我要带走。” “好的客官,您稍等。” 拿起桌子上的那锭银子,以极快的速度放到了伙计的怀中,并且让他不要再推脱,伙计见状又是千恩万谢,连连的作揖。 李正长出一口浊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正了正肋下长剑,狭长的二目眯了起来。 城东破庙。 “师父,您吃一口吧,您重伤在身,无良药相救,又不肯吃东西,这可如何是好?算弟子我求您了,您就吃一口吧。” 子奇打开油布包,取出些食物替到自己老师的嘴边,奈何老师一口也不吃,这可急坏了子奇,前段时间还能进些食物,这几天是一日不如一日,老师真的挺不过这个冬天了吗? 他明白老师的心思,也能理解老师现在的心理,自己经营一生的道观被人夺去,就如同普通人被夺去了自己赖以求生的事业一般,这事放在谁的身上谁也受不了啊! 况且老师这一身通境玄功,不说被废,也给打下七八成功力,好不容易到了八十岁才晋入通境,却落得个如此的结局,子奇只恨自己是个废物! “弟子无能,没有办法筹集银钱给老师治伤,弟子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老师您出去找些吃的,如今您还不吃,您是要逼死弟子吗?老师啊,弟子实在是不忍见您如此的萎靡啊。” 趴在自己老师的手边呜呜的大哭起来,虚弱的梧桐道长睁开眼睛,用手抚摸着自己的爱徒,他何尝不想振作起来?不想夺回自己的道观?可敌人太过于强大了!强大到让他绝望! 梧桐道长要是没有看错,那个自称是灵智上人的大和尚,最低也是通境三层,自己这辈子也别想再住回朝天观了,唉。 第212章 暴发户 针鼻大的窟窿,碗口大的风!更何况是这四处破烂的破庙?凄厉的北风呼呼的往里灌着,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梧桐道长与子奇俱都是修心者,这才挺的过这许多天,假如是普通人,恐怕早死多时了。 梧桐道长已年过八旬,突遭厄运,所以心存死意,不愿再连累自己的徒弟,不吃不喝,只求速死,自己不仅能够解脱,心爱的弟子也不至于跟着自己受罪。 看着子奇不停地啼哭,不由得勾起了老道的伤心往事,慈心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而已!师徒二人一个放声大哭,一个暗自掉泪,就在此时,忽听得破庙的烂门发出一声**,好像是有人来了。 李正提着饭菜一路急行,据客栈的伙计说,城东只有一处破庙,如果自己没有走错,想必眼前就是了。 轻轻推开形同虚设的破门,李正被眼前的景象触动了心弦!呆呆的看着屋内的二人,一个在地上的破棉被里蜷缩着,一个跪趴在旁边,哭声阵阵。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梧桐道长吗?眼前这个形容枯槁,面目瘦弱,肤色蜡黄之人,哪里还有半点通镜之人的影子!当初在商都周家那个意气风发,鹤发童颜的老仙长为何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了! 地上趴着的这个人就是子奇吧?看背影确实是刚才自己在客栈看见的那个道士,为何哭的如此凄惨?是了!我也是混蛋!谁的老师被打成这个样子,他能笑的出来? 子奇没有发现破庙之中进来一个人,躺在地上的梧桐道长却发现了,乍一眼看见李正,老道差点没认出来,皆因为李正的变化太大了些。 李正自幼是土里刨食的娃儿,他本来皮肤黝黑,身量瘦小,是个极不起眼的孩子。自从阴差阳错的吞服了麒麟血玉,导致他脱胎换骨,这才在相貌和身量上有所变化。 最关键的还是得遇他的恩师,李正的人生际遇从此发生了变化,周老爷子发掘出了他的修心潜力,对他更是严加管教,最后将自己的平生所学倾囊相授,李正由凡入道。 梧桐道长第一次见李正时,李正出山不久,还是会境中人,长的虽然不错,但绝没有现在的出尘气质!李正如今已经是通境二层,与当初的气质不可同日而语,也难怪老道没有将他认出来。 幸亏与现在的相貌没有太大的变化,老道才怀疑的喊了一声:“是伟光吗?”有气无力的声音,也惊动了趴在地上哭泣的子奇,他猛的回头,正看见自己的身后站立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少年,俊郎的面庞看着好是眼熟! 李正两步来到梧桐道长的面前,解下自己的大氅盖在老道的身上,单膝跪地,口尊:“老仙长,正是伟光我啊,您这是怎么了?何至于此啊!” 梧桐道长看着这个年轻人关切的眼神,不由得扭头叹息:“唉!一言难尽!”之后便不说话了,眼睛一闭,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梧桐道长嫌寒碜,才不跟李正说的,皆因为他心里明白,就算跟李正说了,李正也帮不了自己,白白浪费口舌,甚至于说还有可能害了这个年轻人。 他明白,他的仇人可不是一般人!身为一个通境之人,尚且敌他不过,还被人所伤!更何况这个年轻人呢?没有记错的话,与这个年轻人分手之时,他还是个会境吧? 这个年轻人的剑术确实不错,采镜海花之时,如果没有他手中长剑,当时的修心三姓和自己恐怕都要死在镜兽的手中!纵然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要采到镜海花却是千难万难! 但是要凭这个年轻人,恐怕还胜不来那个和尚,年轻人心高气傲,假如听说自己是被人打成这样,他一时忍耐不住,要替自己强出头,岂不是白白枉送了性命? 可他又从来不会说谎,更不会骗人,明明就是被人打的,总不能编出个什么别的理由,身为出家人,从来没有打过诳语。所以老道只得长叹一声,只道了一句一言难尽。 李正见老道不愿张口,也不追问,让子奇将他师父搀扶起来,半躺着,随后打开自己带来的饭食,说道:“老仙长,既然难言,那就不言,总归要吃些东西,来来来,你吃着,我喝着,你我二人许久未见,叙叙旧,可还行吧?” “伟光啊,你和子奇吃吧,我不饿。” “哦?老仙长,多日不见,您的功力见涨啊!莫非您修炼了什么辟谷之法?” “休要胡言,老道我虽是修心者,却还远未达到辟谷境界,小友何必调笑老道?” “那就怪了!您既然未到辟谷境界,为何不吃饭呢?这世上难道还有比吃饭更大的事情吗?您最好踏踏实实的吃些,不然小子我可要动些手段了!到时您可别后悔。” 老道呦他不过,只好挣扎着半坐起来,颤颤巍巍的拿过筷子,一口一口的吃将起来,李正见如此,会心一笑,直喜的子奇也是惊喜非常,老师吃饭就好,吃饭就好啊! 李正盘腿坐在老道的身边,一口一口的抿着酒壶之中的酒,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老道和子奇,等他师徒二人用罢了饭,收起自己的酒壶,站起身来。 “子奇,吃饱了没有?” “饱了!” “好!背起你师父,跟我走,咱们不住这了,换个地方。” 子奇明白,李正一来,他和老师的苦日子算是到头了!也不问李正去哪里,背着自己的老师就往外走!身后跟着李正,将大氅披在老道的身上,一路向着客栈走去。 伙计见李正回来,还带着子奇,子奇的背上还趴着一个人,想必是他的师父吧?没等伙计缓过神来,两块巨大的银锭放在了前台之上,活像个暴发户。 “找两间挨着的清静上房,我要长住,对了,定时给我们送饭送水,不要等我们叫你,伺候好了这二位道爷,我重重有赏。” “好嘞!公子!您就放心吧!” 第213章 鬼手怪客 慢说是李正出手大方,伙计对他十分尊敬,他的吩咐无不照办,单冲着伙计和子奇的关系,他也不能亏待了他们师徒二人! 将几人安排到一间宽敞干净的上房之内,子奇将老师轻轻的放到床榻之上,全新的被褥散发出特有的棉花味道,让人闻着就昏昏欲睡。 伙计打来了热水,子奇烫了一块手巾,替自己的老师擦拭着手脸,许久没有给老师净身了,舒服得老道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看着子奇对老师如此的侍奉殷勤,李正想起了自己和老师在望云峰学艺之时的场景,自己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老恩师,授业之恩,无以为报,只能将他像父亲一样对待,才能报答万一,不由得李正对子奇的孝道心生好感。 李正问伙计哪里有郎中?要本地最好的,不怕花钱,只要能请到此处出诊,要金给金,要银给银,绝无二话!伙计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却被梧桐道长拦住,没让伙计前去,摆手让李正过来。 将伙计打发出去,李正不解的看着梧桐道长,不知他为何将自己拦住。梧桐道长苦笑一声,知道自己瞒也瞒不住,干脆和盘托出,省得这个小友替自己做一些无用功。 梧桐道长被徒弟擦拭着身躯,口中讲述着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正坐在他的床前,认真的听他叙述着。 我本是阳武县朝天观的观主,朝天观虽然不大,但却香火鼎盛,十分兴旺,本地的百姓对观中的天地十方都有所信奉,我弟子不少,开销很大,日子却也还过得去。 一年前我由会入通,修心境界大涨,恰好又听说了镜海花的秘密,只因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采花,所以我前往豫州寻找能与我作伴之人,那时与小友相逢,实乃是老道我得平生大幸。 你我二人战镜兽,采镜海花,全身而退,还多亏了小友你的剑术惊奇,这才得到这宗地宝。我从豫州回到朝天观后,闭关苛徒,利用镜海花巩固自己的通字境界,不再出观,实指望在修心境界上更上一层楼。 不成想祸从天降,就在前些时候,不知从何处来了个大和尚,号称灵智上人,一进朝天观,就让我让位于他,说他要做朝天观的主持,从此道士观改成和尚庙了! 我心说岂有此理!这里哪里来的疯僧!敢出此狂言!如此疯言疯语,我不和他计较,与痴汉斗,岂不是降低我得身份?于是对他好言相劝,让他出观,他如果缺少盘缠,我可以给他一些。 却不想此人执意的不肯!反而恶语相向,对我观中所供奉的天地十方都有所不敬!还提出要和我比武赌斗,输了的滚出朝天观,我还是不肯,好话说尽九千六,他还是苦苦的纠缠! 我没奈何,只得答应他。我二人约在观前的一处湖心岛决战,本以为我通镜之人要胜一个疯僧还不简单?却不想我远远低估了此人! 这个疯僧却是个绝顶高手!与我一个照面胜负立分!我胸前中他一掌,被他打成重伤!这一掌当时没要我命,我却也落不了好下场。我要是没有看错,此人用的乃是失传已久的毒龙掌,中着必死,慢说是寻常的郎中,就是医道圣手也难解我胸前掌毒啊。 “嘶…!好狠的心!何仇何恨?对老仙长你下此毒手?真是岂有此理!”李正听完梧桐道长的讲述,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对这个疯僧有了计较。 “伟光,我也不瞒你了,想必你现在也知道了我是为何落到这个地步,不是我不让你给我请郎中,而是普通的郎中根本也救不了我,你请了也是白请啊。” “啊?老仙长,你此话何意啊?既然普通的郎中不行,那总有行的吧!你说出一个人名来,我去请,小子不管花多少钱,也绝不心疼。” 老道又是苦笑一声:“这跟钱还没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太难搞了!” 李正一听有人能救,心中大喜,随口而出:“有多难搞?” “唉,要治我这伤,却也不难,只要将鬼手怪客方伯林请来,我这毒龙掌之毒立除。” “哦?老仙长知道他在何处吗?我将他请来便是。” “哪有那么简单,如果谁都能将他请出,那他也妄称鬼手怪客了!他这个人就是一个字,怪!” “怪?怪在何处?” “此人医术高明,人称鬼手,多少修心者都活在他的手上,形容他的医术鬼神莫测!可他还有怪客的称号,是形容他的性格古怪!他这个人有三不医,令向他求诊之人头疼不已!” “是哪三不医呢?” “一:此人看不顺眼之人不医;二:与此人有过恩怨者不医;三:对他无大好处者不医;” “倒也合理,不算况外啊,这三条依小子我看来,这个方伯林还在情理之中,没有出圈,老仙长尽管放心,小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好处,只要他肯来,我有大大的好处赠他!” “小友,问题就出在这里!” “哦?小子不懂,请您明言。” “我年轻之时,与那方伯林有过些许间隙,他如果知道是给我医治,怕是千难万难啊。” 李正满脸黑线,心说看似慈眉善目的老道仇人还不少!年轻时候必定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不然为何连那鬼手怪客都是他的仇人? “老仙长不必担心,你只管告诉我他的住处,我自有办法让他前来,我倒想看看,这个怪客到底有多怪!” “小友,说来很巧,此人离得倒是不远,也住在阳武县内,春来街,麻衣巷,路北一处大宅。” “子奇。” “在!” “好好照顾你师父,我去去就回。” “放心吧!” 李正站起身形就往外走,走至在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轻声冲着床上的梧桐道长问道:“那个…老仙长?这个什么鬼手怪客,他修心境界怎么样?武艺如此?” “咳咳,绝胜不过小友你。” “那算行了!小子去也!” 第214章 伤者姓名 李正来的好快!按着老道给出的地址,不多一时,李正便来到了阳武县内春来街,麻衣巷,路北大宅。 看着眼前的广亮大门,李正上前敲打门环,清脆的铜音惊动了里面的人,传出一句:“谁啊?为何叩打门环?所谓何事?” “小子李正,特来求见方先生,家中有病人急待方先生诊治,还请通禀一声。” 吱呀呀门分左右,一个小童儿探出头来,李正一见是个古灵精怪的小童儿,心中一喜,对着他咧嘴一笑,两排大白牙显的灿烂无比! 童儿一见门外是个如此俊郎阳光的公子哥,不由得心生好感,尤其是他那两排白牙,真健康啊!说了一句:“公子稍等,我去回禀我家老师。” 不一会,童儿就跑了出来,领着李正进了方府。穿过前院,来至在大堂之内,堂中只有一人,端坐于主位之上,看此人年纪在八旬左右,身材瘦小,弱不禁风,胡子头发满都白了,倒是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不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李正心中暗道,此人恐怕就是老道长口中的鬼手怪客方伯林了吧? 急行几步,李正抱拳拱手,对着主座之人言道:“您便是救死扶伤,活人无算的方伯林方老先生吗?小子李正,给您见礼了。” 方伯林一见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心中就是一喜,好精神啊!哪里来的年轻人?如此的秀丽挺拔?嘴皮子还挺利落,看他不卑不亢,方伯林心中有些爱惜李正,只因他脾气古怪,于是有心逗逗他。 几声难听至极的嗓音传来:“咯咯咯,好会说话的小子,什么狗屁救死扶伤活人无算?老夫才没干,老夫不过是看他们可怜,顺手搭他们一把而已,老夫才没那么好心救他们!少拍老夫的马屁!” 这番话一点也不客气,放在一般的年轻人身上,就是当场不走,也难免脸色大变,最不济也要神色一动!李正没有,他脸皮如同城墙拐弯一般的厚,岂能在乎这几句虚言? 仿佛没听见,接着说道:“老先生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让小子一见便心生亲近,想必是方老先生您与小子的爷爷长的有相似之处的缘故,看见您,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李正连他老子都没见过,更别提他爷爷,鬼知道他爷爷长的什么样子,满口的胡诌,为的就是化解这个人称怪客的方伯林对自己的恶意,我都他妈主动当孙子了,你总不能还对我恶意满满的吧? 还真让李正这个家伙给蒙着了,方伯林就吃这一套!首先来说,第一眼见李正,方伯林就不讨厌,所以才开口逗他,其次就是李正的厚脸皮,人家孩子都主动说我像他爷爷了,我还能说什么吗?好一个能屈能伸的少年郎! “小子,想必你知道我老人家有三不医吧?” “额,老人家,我知道。” “嗯嗯,知道就好,你不让我讨厌,这点很好,但是还不够,说吧,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我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 李正见他主动索要好处,心中就是一喜,不怕你要,就怕你不要啊!随即来口,将自己心中所想对着这个老人说了出来。 “老先生,我家中有两样天材地宝,就是不知可否入您的法眼?” “呵?说来听听,如果有一两件我看的上的,那我出诊一次也无妨。” “我有镜海花和钟灵石乳,哦,对了!如果您想要金银,还请您尽管开口,小子虽不是大富之家,但只要您出个价,小子绝不还言。” 镜海花和钟灵石乳这两样东西一出口,方伯林心中就是一惊!他是何等人物?人称鬼手怪客!岂能不知这等天材地宝?心说这个少年好大的口气! 镜海花他听过可没见过,传说凡是有镜海花生长之处,必有镜兽守护,那畜生浑身镜甲坚不可摧!视镜海花如**,没有两个通境以上的人同时去采,绝难功成,自己行医半生,也没见过这种东西。 那钟灵石乳就更稀奇了!闻听人言,此物产于东海之滨,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要贵重数十倍!如今更是有价无市,普通人难求一味!他是从何得来?真可谓手眼通天! 这等紧俏之物,凡人一生难见其一,他一张嘴就是两样,不仅如此,金银还让我随便开口,土豪之气扑面而来!真不知这是哪个修心世家的公子!李正?李家?没听过啊! 心中惊讶,脸上可不带出来,淡淡的道:“我当是何物?原来是这等俗物,不过也够我得诊费了,待事成之后,你将这两样东西都给我送来,勉勉强强就算是过关了吧,金银就算了,我也不缺那个。” 李正抱拳道:“一言为定,既然如此,那就请老先生与我一同前去吧,病人伤的太重,实在是难以前来。” “嗯嗯嗯,病人是何症状?你能描述一下吗?” “老人家,病人中了毒龙掌,您再不去,怕是危在旦夕了。” “哦?毒龙掌?确实有些麻烦!这路掌法太过歹毒,不是已经失传了吗?如今又重出江湖了?怪不得你来请我,寻常大夫绝难医治,不过若是老夫出手的话,伤者或者还有几分生机,童儿!取为师的药箱来。” “是!师父。”小童儿手脚十分利落,去后堂取过一个大药箱背在自己的身上,来到方伯林的身后。 李正一听方伯林的话,心中大喜!他明白,这等神医从来不将话说满,他们若是说有几分生机,那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不会如此笃定!道长啊道长,你算是有救了! 见童儿将他的药箱准备停当,方伯林用手一指外边,意思是让李正带路,李正扭身就在外走,刚走了没两步,就被方伯林叫住了,李正不知何意,扭头看他。 方伯林突然想起一事,自己刚才被镜海花和钟灵石乳迷住了心窍,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事,如今想了起来,这才叫住李正,开口问他:“伤者姓名报来,这是我的规矩。” 第215章 气死了 李正心里咯噔一下,却也不能隐瞒,只好实话实说:“伤者的俗家姓名我也不知,只知他叫梧桐道长。” “哦?你说他叫什么?” “梧桐道长。” “可是阳武县朝天观里的牛鼻子老道吗?” “额,正是。”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伤的原来是他?苍天有眼啊!真是苍天有眼!他伤的重不重?应该很重!那可是毒龙掌啊!是不是快死了?啊?他被何人所伤?真是报应啊!” 李正又是满脸的黑线,看见方伯林如此的神态,不由得他心中暗想,老仙长啊老仙长!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人家这么恨你?一听说你受伤,高兴的都疯了! 陷入了疯魔状的方伯林如同得了癔症,围着大堂快速的转起来,边走边笑,笑的他上气不接下气,犹自不止。 童儿背着药箱愣在当场,吓得他也不敢问,深知自己的师父脾气古怪,假如哪句话冲撞了他老人家,免不了又是一顿斥责。 李正虽说有些心理准备,来之前梧桐道长告诉李正,自己与方伯然有一点小间隙,请他去就诊应该会有困难,李正还有点不在意,心说只要有好处,不怕他不来,可一报出梧桐道长的名号,李正就傻了? 实在没想到方伯林的反应这么大!这不是小困难,应该是大困难!事情绝不是梧桐道长所说的那样,有一点小间隙,肯定是什么深仇大恨,不然方伯林不能反应的如此激烈! 李正站在门外,按剑而立,静静地看着在堂中转来转去的方伯林,也不阻止他,让他笑吧,不让他笑够,今天的事也没完。 过了好一会,方伯林才停住了笑声,跑过来拉住李正的手,欣喜的问道:“你是他的什么啊?小家伙快告诉我!” “老人家,我是梧桐道长的好友,就算是个忘年交吧。” “哦,好吧。”方伯林失望的松开李正的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能是笑累了,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干,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是他的后辈,或者是他的弟子,那样我就可以将你活捉,慢慢的炮制于你,让你受尽万般苦楚,也好稍微消我心中一点余恨!可惜你只是他的好友,那我就饶你一命吧。” 李正听着方伯林自言自语的话,心中越发的好奇起来,你与他有仇还不行吗?还要波及到后辈的身上?他到底怎么你了?把你家孩子扔井里了?满脑子的问号困住了李正。 “娃娃!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你给我快滚!不要等我后悔,到那时有你的罪受!回去告诉那个老匹夫!就说我姓方的与他势不两立!我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面目狰狞的方伯林可吓不住李正,来请救兵的任务还没完成,李正怎么能走?不仅不能走,还要将这个老人请去给梧桐道长医治,才是正理。 “额,那个,老人家,你不要镜海花和钟灵石乳了吗?” “哈哈哈!娃娃!慢说是一两件天材地宝,你就是将大周皇位让给我坐,也比不得那个老匹夫的死对我来说,更让我来的痛快啊!啊!哈哈哈!” 李正听到这里,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人家,你到底与梧桐道长何愁何恨啊,让你如此的憎恨于他?可否跟小子我说说?说不定我能解开你们二人之间的仇恨呢?” “你?就凭你?也想化解我与老贼的仇恨?实话告诉你!我与他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你解的了吗!” 见李正没走,反而在此絮絮叨叨,这可惹恼了方伯林!古怪的脾气上来了!大叫一声:“娃娃你既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待老夫生擒了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苦楚!” 身材瘦小的一个白胡子小老头,张牙舞爪须发皆张的冲着李正跑了过来!看那个样子好像是要吃人一样,李正斜着眼睛看他,身子一动不动,甚至连按着剑的手都松开了。 慢说是如今已达通境二层的李正,就是会境之时的李正要收拾眼前奔来的这个小老头,那也是手到擒来!看来梧桐道长没骗自己,鬼手怪客的医术怎么样,李正不知道,因为他没见过。 武学二字,他可差远了!看得出来,方伯林身在会境,对付一般二般的修心者他还行,称得上是个高手,可要对付李正这种变态,他还不够看! 见方伯林已经欺到跟前,李正微微一笑,不等他够着自己,如同鬼魅一般,飘到了老者的身后,双手扶在老者的双肩之上,嘴里轻声说道:“老人家,您冷静冷静,消消气,要知道,气出病来可无人替啊。” 可把方伯林给吓坏了!这是什么功夫!怎么跑到我身后去了!此人年纪轻轻,为何有如此鬼魅身法!他要杀我,我岂不是命丧多时? 方伯林还不停手,猛的转身,想与李正面对面动手,可他如同龟速般的身法,在李正的眼里就像是闹着玩一般,不管他怎么转身,李正永远在他身后,甚至还气不拥出的劝他,劝他消消气。 李正越劝,方伯林是越气!仗着功夫好,欺负人是吧?老夫跟你拼了!他越急越是脚步凌乱,李正反而越发从容。 方伯林人称鬼手怪客!脾气最不好!他不仅跟别人发脾气,跟自己也发,现如今被李正制住,又没有脱身的办法,让他认输更是不可能!让他跟一个小辈求饶,还不如杀了他! 直气的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空!满腔的怨气无处去撒,直听见噶的一声!白眼一翻,身子一挺!方老爷子愣是气死过去了! 吓的李正猛的松手!什么情况这是!我也没发力啊!怎么死了?这么娇气的吗?坏了!我跟他玩玩,没想到把他玩死了!这可怎么办! 你不是号称鬼手怪客吗!不是修心者吗!为何如此的不禁玩耍!他死了谁去救梧桐道长?李正啊李正!你可真是个混蛋啊! 第216章 吹牛 他要抓,你就让他抓好了,还能怎么着你?他这么大的年纪,让他打两下出出气也就是了,李正啊李正,李伟光啊李伟光!你跟他逗的什么闷子?这回好了,玩出事来了吧? 李正懊恼万分,后悔不已,后悔自己行事不稳重,太过于鲁莽!自己背上个杀医的名声事小,留下客栈之中受掌毒折磨的梧桐道长事大啊!一霎时冷汗直流! 如同庙里的小鬼,木雕泥塑的相仿,李正愣住了,一点也没了刚才的从容随意,紧皱着眉头,苦苦的思索对策。 就在这时,在一旁背着药箱的小童儿走了过来,见自己的老师倒在地上,一点也不着急,见李正愁眉苦脸,懊恼不已,冲着李正说道:“公子不必大惊小怪,我家恩师这是昏厥之症,待我用指掐他人中,师父就会苏醒过来。” “你你你!你确定?” “他老人家经常如此,抢救他,我极有经验!”小童儿一脸的自信。 “你说啥?经常如此?” “正是!” 我滴妈!这也太吓人了!世上还有如此气性之人?动不动就气挺过去?这得亏是有熟悉他的人在,假如没人在此,李正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挖个坑把他给埋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小童儿果真没有撒谎,只见他搂住方老先生,然后用自己的大拇指放在他的人中按了一会,小老头咳了一声,这才悠悠转醒,双目虽说无神,可总算是醒了过来!李正见到此副情况,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下了地! 擦拭着刚才吓出的冷汗,李正不敢面对方伯林,偷偷的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看看苏醒过来的方老先生有什么反应。 “童儿,我这是在何处啊?为何你要搂着我?难道说我又挺过去了?” “是啊师父,这回是您醒的最快的一次,徒儿我越来越熟练了!” “好徒儿,不愧是为师的好弟子,以后还是多加小心,不要让为师我昏迷过久,要知道,这种昏厥之症,一旦昏迷久了那是最伤神智,弄不好就会失忆,你记住了吗?” “徒儿记住了!” 小童儿扶起方老先生,正要让他落座,方伯林突然看见了李正,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此处?” 李正傻了,一脸的懵逼!心说这老半天我这是图的什么?费了半天劲,浪费那么多的口舌,就算是白来了?这叫什么玩意啊! 也亏得李正心大,嘱咐童儿将方老先生放好,让他坐踏实,然后我现在出去,咱们从敲门开始,你出去接我,咱们把刚才的剧情再来一遍!童儿没有办法,只得如此。 这回李正可多了一个心眼!不能再气他了!实在是承受不了他再次失忆!再昏过去可真没把握他还能不能醒的过来,要知道,方伯林可也是八十岁的人了! “方老先生,小子李正,请您出山,救死扶伤,一旦成功,钟灵石乳,镜海之花,随您索取,带上药箱,现在就走,您看可好?” 方伯林懵懵的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俊郎少年,心说好精神啊!我怎么看他有些眼熟呢?李正?谁家的子弟,我怎么没有听过?想必是刚出世的俊杰吧! 还有镜海花和钟灵石乳?太好了!!!…… “童儿。” “在。” “取我药箱来。” “是。” 李正扭头就往外走,那个噩梦般的声音再次传来,“且慢,伤者姓名报与我知,这是我得规矩。” 将眼一闭,长出一口浊气,呼!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是躲不掉的!李正有心拔剑顶在他的脖子上,问他到底是去也不去,可又怕他噶的一声,又挺过去,那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 打又打不得,气又气不得!这可如何是好呢?眼珠一转,李正计上心头。 李正故作深沉道:“伤者的姓名您不知道也罢,量您也不敢治他!小子来之前还以为您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如今看来,不过是一狗熊耳!枉费了小子我得敬仰之情!唉,方老先生,小子就此告辞,咱们后会无期!” “岂有此理!给我回来!说谁是狗熊?你这娃娃,好不知趣!普天之下,还没有我鬼手治不好的伤病!说!病人姓甚名谁,老夫现在就去给你治来看看!让你知道知道老夫不是浪得虚名!” “切,方老先生少说大话!小子我倒不是不相信你治不好他,而且觉得你不敢治他!” “笑话,我如何的不敢治他?难道他是虎狼,会吃人不成?” “非也,他比虎狼更加可怕,乃是你方鬼手在这世间的第一大仇敌!你若是将他治好,岂不是给你留下一个大患?你怕是不怕?” “哈哈哈哈,老夫今年八十有余,一生闯荡,结下的仇敌无数,还从来没有怕过谁!慢说他是我的仇敌,他就是与我有杀父之仇,我也敢治他!” “方老先生快快出来,天上有好多牛在飞啊!”李正夸张的指着天空说道。 “哇呀呀!竖子!你欺人太甚!我方某人好歹也算是个人物字号!从来不说大话!敢就是敢,不敢就是不敢!这吹的哪门子牛?” “江湖人称他为梧桐道长,你敢治吗?” “我!……!嘿嘿嘿!好小子,用激将法?跟老夫来这套?你还嫩了点!你说谁?梧桐道长?原来是这个老匹夫!是他伤了吗?伤的重不重?是不是快死了?啊?” 方伯林忽然反应了过来,心说这个老贼可算是有今天!险些中了这个娃娃的激将法!我不吃你这套,看你怎么办! “没错!正是他!他中了毒龙掌,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你可敢治他吗?” “臭小子!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巴不得他早死!你还少跟我来这套!我活了八十多岁,什么伎俩没见过?区区激将法,我会上你的当?我就是不敢!又如何?” “唉!梧桐道长说的对,看来是他赢了,是小子我输了,也难怪他看不起你,原来他早就将你看得透透的,方先生啊方先生,你永远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第217章 药引 “他看不起我?你说他看不起我!?还将我看得透透的?他算个什么东西!他就是一坨狗屎!这个老贼!我要杀了他!” 李正没有继续往外走,反而笑吟吟的看着方伯林,那种神秘兮兮的笑,让这个脾气古怪的怪客有些受不了了!你笑什么笑! “老人家,我来之前梧桐道长就嘱咐我了,他将您的反应叙述了一遍,您猜怎么着?真对啊!一样也没猜错!他可真神了!哈哈哈哈!” “你说他能猜到我得反应?我可去他大爷的吧!就凭他那个榆木脑袋?他也配!他给我提鞋我都嫌他寒碜!” “哦对了,他还说了,说比您强了一辈子,始终压您一头,这回行了,姓方的再也别想超过他了,他就是死也瞑目了。”李正无中生有,添油加醋道。 “我呸!谁说的!谁说他比我强了一辈子!是娟儿说的吗?是她吗?不会的!娟儿不会这样说的!他想死是吧?我偏不让他死!带路!老子要救活他!让娟儿看看!到底谁比谁强!” 李正心头就是一愣!妈呀!还有意外收获!娟儿?娟儿是谁啊?听起来像是个女人的名字!心中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烧起来!可现在这个时机又不方便问,只好将心头的疑惑压住,转而一脸茫然的看向方伯林,言道:“呜呼呀,您这个反应他还真没猜到,到底还是您高一筹啊!” “那是!带路!” 李正支支吾吾,好像对于方伯林突然的转变有点不适应,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相仿。他越是这样,方伯林就越是得意!我老人家行事,要是让你们那么轻易猜到,那岂不是妄称鬼手怪客! 跟在后边的药童看着李正有点佩服,自己师父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只要是认定了的事,那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这个小哥为何只是几句话就让自己的师父改变了主意呢?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其实也好理解,说白了,我可以接受仇敌杀死我!但我绝不接受仇敌看不起我!任何形式的看不起都不行!这就是男人的幼稚之处,哪怕明知是圈套,他也会往里钻。 等到李正将方伯林带到客栈的时候,梧桐道长已经昏了过去,掌毒发作,已然奄奄一息,也得亏李正他们来的及时。 方伯林抢先来到床边,看着自己昔日的大敌,他止不住的仰天大笑:“你这个老匹夫!也有今天!报应!哈哈!难受不难受?啊!” “方老先生,别骂了,骂了他也听不见啊,您这不是白费口舌吗?”李正沉声劝道。 “也对哈!那好,我先将他救过来,再骂他!让这个老小子也知道知道爷爷是何许人也! 方伯林掀开被褥,伸手解开梧桐道长前胸的衣服,李正站在身后寸步不离,不是他不信任方伯林,实在是担心梧桐道长的安危!他真怕方伯林突然性起,对着老道下手!此时梧桐道长正在昏迷状态,假如不利于他,岂不是铸成大错? 梧桐道长的胸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黑紫黑紫的大巴掌印!比周围的皮肤要高出一寸,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再往外顶着一样,据李正猜想,这里面应该是瘀血掌毒!好毒辣的毒龙掌!好狠的灵智上人! 李正时时刻刻盯着方伯林的脸色,见他不再大骂,反而是紧皱眉头,不由得李正心中一沉!李正心中明白,方伯林那是何许人也?那是神医!号称鬼手!梧桐道长对他十分推崇,那他必然是有能为之辈! 方伯林要是一见梧桐道长的伤势,面色平淡,不急不慢,那说明基本没什么大事,他心中必然是有把握医治,局势还在控制之中!李正也能放下心来。 可他若是一皱眉,那就代表着梧桐道长的伤势不算乐观!李正自幼目听眉宇,岂能看不出方伯林的脸色!坏了!看来老道的境况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糟糕! 李正轻声问道:“老先生,您感觉如何?无大碍吧?” 方伯林并没有回答他,观察了许久,号了号梧桐道长的脉门,起身来到了外屋,李正挥手让子奇给他老师穿好衣服,跟着方伯林出来了,一出屋李正就急切的看着他。 “不是我来,他必死无疑!” 李正心头一颗大石落地!看来请他是请对了!可方伯林接下来的话又让李正的心悬了起来! “他的掌毒已经攻入心脉,再晚片刻,别说是我,就是大罗金仙也难救!如今我只能吊他一条残命,他能不能恢复,还要着落在你的身上!”方伯林看向李正。 “着落在我的身上?方老爷子,您没搞错吧?您要是说动手打架,拔剑杀人,这我在行。可要是说行医问药,岐黄之术我是一窍不通啊!您别开玩笑啊!”李正疑惑的回道。 “娃娃,我来问你,你说你是他的忘年之交,他如今濒死之际,那你可愿为他出一把死力?闯一闯龙潭虎穴。”方伯林戏谑的撇着嘴。 李正重新立在方伯林的面前,手按腰中长剑,面色不悲不喜,淡然道:“老人家,某虽不才,亦颇知忠义二字!我与老仙长有忘年之谊,慢说是龙潭虎穴,就是刀山火海,我为他闯上一闯又有何妨?” 方伯林一听李正的这片话,心中就是一赞!好!好一个有情有意的好男儿!我他妈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朋友!难道说我真的不如老贼吗?混蛋…! “要彻底根治老贼,倒也不难,只是有一味药引子难得!只要有了这味药引,老贼的性命就算回来了,没有这味药引,老贼必死!” 正巧这时子奇也从里屋出来,正好听见这几句话,抢身上前就要问是什么药引子,被李正一把拦住,怕他言多语失,冲撞了这个怪脾气老头,那时反而不美,鬼知道这个方老头的古怪脾气什么时候上来,打发走子奇,李正才正色道。 “老先生但讲无妨,李正能买则买,不能买的话……!”手里一拍肋下长剑,意思可太明显了,就凭着它!也要取来! 第218章 三花豚 方伯林越看李正越是顺眼!自己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忘年交的小朋友那该多好呀!有情义有担当,长的也好!老贼何德何能能和这个年轻人如此的交好? 再看李正,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但见他浓眉细目,鼻直口正,一股英武之气扑面而来!手按长剑,长身玉立!这份年轻人特有的自信可太让人羡慕了! 不由得语气也松软了许多:“娃娃,你先坐下,听我慢慢给你道来,这味药引特别珍贵,拿钱还真买不来!而且它的主人视它为珍宝,从来不肯轻易示人,你要想取,还真有些难度!” “敢问老先生,是何物啊?” “此物名为三花豚之泡。” “哦?三花豚之泡?听起来像是个活物啊?难道说是三花豚的尿泡吗?它就是药引?” “正是!” “您刚才说它还有主人?想必您知道它在何处!还请老先生直言相告,李正必有重谢!” “娃娃,你不必客气,我不图你的谢,我只是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方才我说让你去闯龙潭虎穴,并不是虚言!据阳武县往西五十余里,有一座百兽山庄,山庄的主人叫做张除,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修心者,善养百兽!尤其是老虎大虫之类的猛兽!豢养的其他熊狼之物更是不计其数!他的镇庄之宝就是这三花豚!百兽山庄不是龙潭虎穴,却胜似龙潭虎穴!” “镇庄之宝?”李正好像没听见方伯林描述的种种危险一般,心中只有四个字,脱口而出。 “不错!镇庄之宝!” “那好,我即刻动身!您只管等我的好消息!”说着,李正起身就要出门。 “慢着!你急什么?我还没告诉你如何分辨这三花豚呢!” “啊?这还需要分辨吗?三花豚既是宝物,那它必然是极为稀少的!不可能是一群一群的吧?” “真让你说对了,它还就是一群一群的!不仅是一群一群的,还有真有假,有公有母!老贼需要的药引,还必须是公的!” 听到这里,李正又回来了,复又坐下,认真的听方老头讲述,万一弄错,那可就成笑话了!白白费力倒是不怕,就怕耽搁了老道的伤情。 “话说这三花豚其实就是三种颜色的猪,而且长的和家猪并没有什么区别,要说唯一的区别,那就是它身上有三种颜色:黑、白、黄。” 李正一脸的黑线!说的这么热闹,敢情就是猪啊!这有什么可稀罕的呢?李正自幼在乡野长大,别的没见过,猪他可见过! 方伯林假装没看见李正轻视的表情,接着说道:“那这三花豚凭什么能称奇物呢?皆因为这三花豚与普通的家猪,脾气秉性大不相同!可称的上是猪中君子!” “老先生,您可逗死我了,猪还分君子不君子吗?小子我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普通的家猪,身怀四绝,你可知否?” “额…,这个…,小子不知!” 方老头微微一笑,娓娓道来:“猪有四绝,行不绝声,目不视天,淫不避母,死不认命! 这个道理李正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收起自己的轻视之心,虚心的说道:“您继续说,小子愿闻其详。” “普通的家猪只要它醒着,那它就一直哼哼哼哼,哼个不停,一刻也不闲着,这就叫做行不绝声。猪的耳大,正好遮住它的眼睛,它脖子粗短,极难仰头,且它最为贪吃,整日的低头觅食,从不抬头观天,这又叫做目不视天。” 李正深以为然,又问道:“那其他二绝呢?” “常言道,羊马比君子。马不欺母,羊羔跪乳。但猪这种畜生就不一样了,一旦淫性将起,它才不忌讳对方是不是生它养它的母畜,照样我行我素,所以称它为淫不避母。想必你还听过猪怂包,羊好汉一说吧?每次一杀猪,非得叫的方圆四五里都能听到,真以为凄厉的嚎叫就能打动屠夫的心?痴心妄想,叫破喉咙它也得死!这就叫做死不认命。” 方伯林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李正却急了,“我的老先生啊!您说了这么多,那到底怎么才能分辨普通的猪和三花豚呢?我还是不明白啊!” “老夫这不都告诉你了吗?第一:看它的花色,必是黑白黄三色!第二:普通的家猪身怀四绝,三花豚可没有!它号称猪中君子,你到时候一试不就试出来了吗?”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猪群中不爱叫唤的,喜欢闲着没事看天的,性冷淡的,再加上不怕死的?” “孺子可教也!” “老先生,那我是整头的抓回来,还是掏了它的尿泡带回来?” “额,我这样说,你好懂。三花豚之所以是奇物,皆因为此物干净非常,且肉质极为鲜美,胜过普通家猪十倍乃至百倍,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据我所知,整个大周,也只有百兽山庄有此物,就连大周皇室也无福享受!” 李正咽了咽口水:“懂了!” “临行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嘱咐你,那张除可不是易于之辈,听闻百兽皆听他号令,十分的厉害!我这里有一味迷药,名叫神仙倒!遇到危险,你只管向四周一扬,任它是下山的猛虎,还是出海的蛟龙,也要骨软筋酥,任你摆布!” 李正接过小瓷瓶,心中大喜,此行更有了十分的把握!对着方老爷子拱手抱拳,言道: “老先生不必担忧,小子此行前去,必定与张庄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秉持着以德服人的理念与他交换交换,我有镜海花和钟灵石乳二宝,不怕张庄主不动心,您就等我得好消息吧!” 李正身形极快!一晃出了客栈!直飘向阳武县西城门,往西一溜烟下去了。 方伯林将自己压箱底的绝招都给了李正,实在是爱惜这个孩子,不忍他轻生涉险,一边还安慰着自己:我这可不是为了老贼,我是不忍心这个年轻人有什么闪失啊!此行有神仙倒伴他,想来应该是无碍吧? 第219章 爱狗人士 百兽山庄坐落于一片无名山脉之中,三面环山,一面傍水,端得是个豢养牲畜的好地方!怪不得张家的祖先会选此地作为落脚处。 张除是百兽山庄的第二十一代传人,张家祖传的一套驯养野兽的秘法,如今也传到了他的手上,他自然是兢兢业业,不敢怠慢,生怕辱没了张家祖先的威名。 说起来这张除也是个极有悟性之人,不仅将祖宗传下来的秘法加以改良,还增添了许多后世总结出来的经验秘术,可称得上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可就是有一点,张除这个人,不仅爱财,脾气也不好。 今年的冬天还没过去,前段时间又下了罕见的大雪,将百兽山庄中的兽舍都给压塌了不少,张除正忙着指挥庄中的泥瓦匠重新搭建兽舍,忙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庄主!庄外来了一个持剑少年,说是您的朋友,要求见庄主您,您见是不见?” 张除走了过来,问道:“持剑少年?我的朋友?多大岁数?他没说什么事吗?” “没说什么事,只说想求见您,我看他年龄一大关过不去二十,长的极为精神!” 张除挠着自己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二十岁的朋友啊!他今年已经四十有八,结交的都是些中年人,何曾认识过二十来岁的人物?可人家既然敢说是自己的朋友,想必是和自己有些瓜葛,还是见上一见。 第一见李正,张除就是暗赞一声!好英武的少年!肋下佩剑,凛凛一团正气,黑色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真有个豪杰的气象! 张除心道,他说他是我的朋友?此乃是虚言,我倒要问问他,他是何时与我结交的! “这位小友,我便是张除,方才家人回禀,说你是我得朋友,我怎么不记得你我二人曾结交过啊?” “呜呼呀,张庄主勿怪,小子李正,冒昧来访,恐张庄主不来相见,故出诳语,让您见笑了。”一排大白牙,显得他又阳光,又灿烂。 张除看着笑容可掬的李正,怎么可能埋怨的起来,言说无妨无妨,快快有请!能与小友这般俊品人物相交,乃是张某得福分,急急忙忙将李正引入庄内。他可没有想到,引进来的却是一头饿狼! 李正随张除一进百兽山庄,不由得他眼界大开!百兽山庄果然名不虚传,各种他听都没听过的奇珍异兽静静地在庄内游走,有五彩斑斓的大鸟张开自己美丽的翅膀,也有长毛利爪的狻猊伸着懒腰,还有那一人多高的敖犬流着口水静静地看着李正,大部都是他不认得的。 李正叫不出这些野兽的名字,也不多问,还是继续跟着张除向内行走,他此行的目的十分明确,心思也不在这些野兽身上。 眼神环顾四周,也没看见有猪的痕迹,是了!李正啊李正!你也是个混蛋!三花豚那么珍贵的奇物,岂能摆在明面之上?必定是养在密处嘛!想到此处,李正心中有了计较。 张除越观察李正,越觉得这个年轻不简单!为何?寻常的人一进百兽山庄,看见那长毛狻猊,还有那敖犬,就没有不害怕的!有的甚至吓到失态,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袖子,然后躲在自己的身边,生怕被自己落在身后!任凭自己如此的安慰也绝不离开自己半步! 这个年轻人可好!视这些猛兽于无物!仿佛这些巨兽在他眼里和普通的家禽没有任何区别一般,真不知这个年轻人的胆子是什么做的! 李正可没有想到自己从容淡定的神态被人家注意到了,可他是真不害怕啊!李正要是连这些凡兽都恐惧,那他枉为通境二层之人! 慢说是现在长剑在手,就是赤手空拳,李正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惧怕之态,没办法,绝对的实力支撑着绝对的自信,装是装不出来的。 张除有心吓他一吓,来到我百兽山庄,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让他这个主人觉得脸上没有面子!我倒要看看你是真胆大还是装胆大! 暗中冲着敖犬打了一个手势,这些敖犬都是被他驯养熟了的!见主人打出进攻的手势,敖犬顿时兴奋起来,场中只有一个陌生人!不扑他扑谁! 牛犊子般大小的敖犬冲着李正猛扑过来,龇牙咧嘴的狰狞面目,好像要生撕了他!张除就站在一边看戏,他是真看看这个年轻人狼狈逃窜的样子!仿佛那样才能彰显他这个主人的地位! 李正不懂这里边的道道,张除的小心思他怎么能知道?可敖犬一动,李正就看到了,他也不知这敖犬为何突然发狂,冲着自己过来了?呦呵,还挺凶!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张除没有想到!只见这个年轻不躲不闪,不慌不忙,轻描淡写伸手揪住了敖犬的头顶软皮,随手一拧,敖犬发出吱吱的惨叫,仿佛是在求饶一般。 手里边提着一个比他还高还壮的巨大敖犬,冲着张除没心没肺的笑道:“张庄主,这狗好可爱啊!什么品种?肉巨多!好肥的狗啊!莫非是你专门养来吃的?这么可爱的狗,辣椒放少了可不行啊!” 张除“………” 李正一撒手,刚才还凶猛无比的敖犬吱吱嗡嗡的夹着尾巴跑掉了!地上沥沥拉拉的都是它吓出的尿液…… “小友!你没事吧!这个畜生没有冲撞了小友你吧?我也不知它为何突然发狂,平时它极为温顺,却不知今日为何凶性大发,请小友放心,我一会必定好好的惩戒于它!” “不可不可!张庄主不要惩罚它!它可能是见李某亲切,所以才向我扑来,想与我玩耍玩耍,狗都是这样的,我极为了解!您还不知道吧?我可是个爱狗人士哦!” “哦?小友是爱狗人士?那可真是太巧了!张某也喜欢养狗,与小友为同道中人啊!” “不不不,咱俩还不一样,我只喜欢熟的那种。” 张除愣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得笑笑,又引着李正继续向内走去,进了待客大厅,早有家人为他二人沏上茶来。 第220章 天高地厚 “不知小友此次前来我百兽山庄,所为何事啊?恐怕不止是为了见我张某人吧?”张除待李正坐定,开口询问道。 李正本来就是喜欢开门见山的人,见张除直接发问,他也不拐弯抹角,“庄主,小子此次前来,有两个目的,一则对张庄主仰慕已久,特来拜访拜访,二来为的是求取庄上豢养的一种小动物。” 张除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来向自己买奇珍异兽的,心中有了底。百兽山庄确实也向外售卖一些奇珍异兽,庄内大部分的收入都来自于此,不然如此多的张口畜生怎么养活? “小友客气了,就是不知道你想求取那一种呢?我这里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这里见不到的。” 张除对自己的百兽园极为自信,只要你能叫出名字的野兽,百兽山庄都能搜罗而来! “庄主,小子不要别的,只要三花豚。” 张除猛的站起身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正,刚才的和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怒目而视:“不卖!其他的都行,唯独三花豚不卖!” 李正大喜!他只说不卖,并没有说没有!这就好办了!看来这里果然有三花豚! “庄主,你不要着急嘛,你开个价,小子绝不还口。对了,您要是不爱金银,我还有几样小玩意,你要是乐意要,我也可以和你交换交换啊。” “小友!你若是还有别的事,你赶紧说,要是没有别的事,张某人的公务繁忙,来人,送客!” “且慢且慢,张庄主,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拿什么东西跟你换吗?” “不想知道,你就是拿龙肝凤髓,我也不换!” 李正大为吃惊!心说方老头对自己所言有虚!他只告诉自己这三花豚肉质鲜美,尿泡可以解毒,并没有告诉自己还有其他的什么妙用了啊!为何这个张除会如此固执?龙肝凤髓他都不换!这却是为何? 不对!这里边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然这个张除不能如此的爱护此物!他如此的重视,定有隐情,我还是要旁敲侧击将他访! 张除没有想到自己越是拒绝的干脆,李正要得到三花豚的心也越是坚定!张除的心里也是纳闷!这个年轻人从哪里听来百兽山庄有三花豚的?不是与百兽山庄极为熟悉之人,怎么可能知道? “张庄主,实不相瞒,小子前来求取三花豚,乃是为了救人,没有三花豚,我得老友必死无疑!我也知庄主爱护此物,这样吧,我这里有钟灵石乳若干,你先验验,不要着急拒绝,如果庄主能够同意,后续我还可以给庄主多送些来。” 李正故意的打开一瓶钟灵石乳,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在大厅之内,张除不是没有见过世面之人,他焉能不知这是宝贝?可要是与他的三花豚比起来,他还是不能同意! “收起你的把戏来!我已经说了!我什么也不换!你就是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换!你爱救谁救谁,跟我没有关系!他死不死活该!为何还要在此絮絮叨叨!让人好不耐烦!你给我滚出百兽山庄!” 李正苦笑一声,不换就不换吧,怎么还急眼了呢,气的人家让他滚出去,看来是真的触动了张除的逆鳞。唉,好话说尽九千六,你还是执迷不悟啊。 “庄主不要生气,也莫要着急,不如这样,你说出个章程,到底如何才能将三花豚给我呢?”城墙拐弯厚的脸皮,岂能因为他几句话就放弃? “哈哈哈哈!娃娃!我看你是找死啊!你将我这百兽山庄当成什么地方了!还胆敢让我提出个章程!好!那我就提出个章程!你只要能打赢我,我就将三花豚送给你!” 张除也是气疯了,有人要夺他的宝贝,他焉能不气?二来他也没瞧得起李正,刚才李正制服敖犬的手段他不是没有看见!可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要是就这点手段,他可不惧!这是他的地盘,他做主! “庄主,我是来和您做生意的,不是来和您打架的,俗话说,和气生财嘛,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动手动脚的,多不好啊!” “废话少说!是你让我提章程的!我既然提出来,你又不敢应对!这可怪不得我!哼!” “只是庄主提出的章程太过于暴力了,小子平生最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此乃莽夫所为,能用谈判解决的问题,咱们还是要谈判解决,您说呢?”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你要是怕了就直说!趁早滚出我的山庄!你装的哪门子大尾巴狼!哼!” “唉,庄主既然非要动手,那小子也只可奉陪,咱们还是要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咱们的和气啊!” 李正站起身形,走到大厅中央,嘴上说的客气,眼里可没一点害怕的样子!不仅没有身处异地的恐惧,反而有些闲庭信步的从容! 张除要是个明眼人,见到李正这副做派,他就不该跟人家动手,他也不琢磨琢磨,这个年轻人敢护身一人前来,手底下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岂能如此淡定!只可惜,张除被利益熏心,遮蔽了他的双眼! “娃娃!刚才咱们只说你赢了就将三花豚送给你,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如果你输了呢?你给我什么?” “额,小子我要是输了,我就将身上的钟灵石乳全送给庄主,您看可好啊?” “好!一言为定!” 大厅之内站满了百兽山庄的人,都等着看庄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小小的年纪不学好,敢来百兽山庄撒野,真是活腻歪了! “庄主,刀剑无眼,咱们还是比试拳脚吧,您说呢?” “行行行,就依你小子!” 张除可等不及了!他不想拿三花豚去换钟灵石乳,不代表他不想要!相反,他是既不想失去三花豚,又不想失去钟灵石乳!这才要提出和这个娃娃斗上一斗! 爱财的老毛病又犯了,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张除按耐住心中激动的心情,心说我替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让你也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第221章 我害怕 “小子,你先动手吧!省的传出去,说我张除欺负你!”张除眼睛一眯,等了一会儿,见李正不动,开口道。“为何还不动手?等你张爷动手,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还是庄主先动手吧,小子我没有什么动手的经验,您动完,我再动。” 张除的脾气暴躁,心说你不动手是吧?好,我先来!五指成拳,脚下步伐极快,直奔李正的面门而来! 他快,李正更快!左手推开他的拳头,张除的身子自然而然的歪在一旁,软肋正露在李正的面前,右手轻轻一掌,李正不愿伤他,并未发力,饶是这样,也直打得张除一个趔趄! 抱拳拱手:“庄主,得罪了,你我胜负已分,我看就不必再斗了吧。” 张除一脸懵逼,自己怎么挨上的一掌?摸了摸自己的肋下,这肯定是自己输了啊!可又不甘心!这输的莫明奇妙!肯定是我粗心大意!不是我打不过他,而且我轻视他了! “娃娃!分个屁!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输了?少跟我来这套!我刚才是粗心大意,你误打误撞的摸了我一下,就想蒙混过关吗!少做美梦!有本事你再给我来一下试试!来来来,你我再斗!” 李正心中不悦,我不想伤你,你倒苦苦相逼,刚才分明是你输了,你却还不承认!脸皮如此之厚,亏你还是一庄之主!难道说非得让我给你来个苦的不成? 阳武县出发之前,方老爷子说了,这个张除乃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修心者,当时的李正还觉得有所忌惮。现如今二人一动手,李正的心中可就有了计较,就这两下子呀?这有什么可厉害的? 方伯林说张除厉害,那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说的,他又不了解李正是何如人也,他要是了解李正,估计连神仙倒都不会拿出来! 这个张除武学上差点劲也就算了,怎么脸皮还这么厚啊!让我一掌击在肋下,我要真想要你的命,你早死多时了!刚才李正对张除还有一份尊敬之意,随着张除的不认账,李正可有点犯性。 “庄主,你想清楚,再斗,就没你的便宜了,李某的手下,可不再留情!”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娃娃!胡说八道些什么!张某本来的也不用你留情!真以为刚才的侥幸还能再来一次不成!你给我看拳吧你!” 张除摆拳又来,跟刚才的拳路一模一样!直奔李正的面门!摆明了就是不服气!李正一看气笑了,为何不长记性呢?刚才我能给你一掌,现在就不能了吗?你是真不怕死啊! 也不见李正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动作,还是起左手将张除的拳峰一推,张除的软肋再次暴露在李正的面前!李正有心给他来个狠的!可转念一想,我与这位张庄主何愁何恨呢?我不过是来求取药引子的,犯不上取他的性命啊! 也罢!我就再饶他一次!抬起自己的右手,照着张除的肋下又是轻轻一掌,还是没有发力,张除踉踉跄跄又被打到一旁。 “庄主,这回胜负已分,不必再打了吧?”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正了正肋下的长剑,再次冲着张除说道。 张除的脸皮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好竖子!你欺人太甚!分明是羞辱于我!明明占了上风,却不发力!妄想证明什么?证明你比我厉害吗!你还不如一掌将我打死!省的我在此受你的侮辱!张除有些恼羞成怒! 三花豚是肯定不能给他!不仅家传至宝三花豚不给,他身上的宝贝也得给我留下来!想到此处,挣扎着爬起身形。 “来人呐!” “在!” “关门放狗!” “是!” 一霎时大堂之中出现十来头肥硕的恶犬!手臂粗的铁链在仆人的手里拉着,三四个人才能拉住一只!就等张除一声令下,然后扑将过来!门窗咣当咣当全被封上,李正陷入了被恶犬围攻的境地! 这十来头恶犬,比刚才李正进来的时候碰到的那条还要庞大!俱都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睛里一点也没有狗对于人的敬畏,仿佛李正就是一块肉,一块随时可以撕咬下肚的肉! 原来在这百兽山庄之中,有一群专门被张除豢养的狗群!用的乃是张家祖传的秘法驯养,从喂食到训练,都有一整套的方法。这十来头犬就如同军队一般,有组织有纪律,甚至可以互相配合,有主有次,有攻有守! 也不知有多少修心者死在这群畜生之口,每当百兽山庄来了厉害人物,张除斗不过,就会将它们放出来! 它们都是被百兽山庄的人训练熟了的,自幼以生肉喂养,慢慢的开始喂活物,越喂越大!到最后开始喂牛马之类的大型牲畜!不管多壮硕的公牛,到了这群敖犬的跟前,也只有被撕碎的份儿!可想而知他们有多凶猛! “娃娃!现在这个局面,咱们谁输谁赢啊?啊?哈哈!我告诉你!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将钟灵石乳留下,爷爷我一高兴,兴许还能放你一马,给你留个全尸!不然的话,我让你碎尸万段,全喂了我这群宝贝的肚子,让你连渣都不剩!” “庄主,你这样不好吧,未免有些太残忍了,你快将它们牵走,我有些害怕!”李正故作胆怯的看着周围的这些敖犬道。 “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刚才你干什么去了?你不是牛的很吗?不是说胜负已分吗?”张除越发的得意,李正怯弱的样子惹得百兽山庄的牵狗仆人也是哈哈的大笑! 其中一个牵狗的仆人说道:“臭小子,让你装!居然还带着剑,真给剑客丢人!你干脆别用剑了,送给我吧,我正好也缺把剑,哈哈!” 张除见控制住了局面,转身走到主位坐下,轻松言道:“知道害怕就好,那你还不赶紧将钟灵石乳送过来?更待何时!” 李正胆怯的摇摇头“不给。” “不给?好小子,你耍我呢?我看你是不怕!”张除又急眼了! “我怕我怕,我真的怕!我怕我吃不了这么多,再把我给撑坏了。” 第222章 猪海 李正话音刚落,身子就动了起来!只见他抬手就是一掌,如同车轮般大小的刚猛掌风冲着其中一头敖犬拍去!好惨的灵敖!连叫都没叫出来,直接就被拍成了一摊烂泥! 众人都还没什么反应,李正出手太快了!啪啪啪又是十来掌,一掌快似一掌,一掌狠似一掌!百兽山庄花费了无数心血训练出来的嗜血灵敖,眨眼之间就被李正全部活活拍死!拍了个血肉模糊! 仆人的手里还拉着牵狗的铁链,这回不用费力拉着了,都他妈成死狗了!有几个人接受不了眼前这个场景,吓得哇的一声叫了出来!李正的眼睛一瞪!又赶紧闭上自己的嘴巴!生怕这个人再拍自己! 尤其是刚才向李正索要长剑之人,直接吓晕了过去,千钧之弩不为蝼蚁发之,李正才不会跟他计较,心胸还不至于如此的狭小。 李正何许人也?那可是通境二层!他本身就是极有悟性之人,修心境界一日千里,对于发气离体的运用那是越发的炉火纯青!再加上他浑厚无比的丹田灵气,慢说是面前的这十来条狗,就是十几头斑斓猛虎在此,李正又有何惧! 拍了拍自己的手,冲着主位上的张除言道:“庄主,你我胜负未分,下来再与我比过吧?” 张除楞楞的坐着,仿佛没听到李正喊他,只是傻傻的看着变成肉泥的灵敖,好似身在梦境一般。 “庄主?张庄主?醒来。”李正用温柔的语气,轻声呼唤着张除。 “好汉哪里话!你我胜负早分!张某甘拜下风!来人,将这些畜生剥皮拆骨下汤锅!我要好好款待好汉!”张除动着哭腔说道。 不为别的,他实在是心疼这些犬啊!这都是他从小喂大的,早就有了感情,现如今眼睁睁的被人拍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如何能不动心? 心疼归心疼,张除可不傻!眼前这个少年绝对是通境之人!自己虽然未到通境,可他听师父说过,通境之人可以发气离体,数丈之外杀人于无形!端得是厉害非常! 刚才的手段分明就是通境之人才有的掌风离体!自己就是再狂也不敢跟人家动手啊!这岂不是找死!你既然是通境,那你倒是早说啊!白白送了我这些宝贝犬儿的性命! 张除面上带笑,心中滴泪:“宝贝啊宝贝们,我对不住你们啊,死了也就罢了,还要被这个恶人吃你们的肉,你们也太惨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怪恶人太强,我不将你们贡献出去,怕是我也要遭毒手!” “多谢庄主款待,狗肉要吃,那咱们的约定呢?”李正的心思主要还是三花豚。 “好汉莫急,请随我来。” 带着李正出大堂,走向后山。张除再不情愿也只能由着李正,家传之宝谁又愿意拱手让人呢?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形势比人强,张除有苦也说不出。 身后的这个年轻人口口声声不愿意用武力解决问题,依他看来,都是狗屁!看似温文尔雅,举止大方,实则如饿狼一般!心中开始后悔出去见他了,更后悔自己为何要与他动手赌斗,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 李正跟随着张除来到后山一处洼地,眼前出现了一片低矮的瓦舍,李正站在高处,将洼地内的情景尽收眼底,只见瓦舍之中隐隐有些家畜的影子,想必这就是三花豚的所在了。 “庄主,这就是三花豚的所在吗?为何不见它出来?劳烦庄主将它从瓦舍之中赶将出来吧。” “好汉有所不知,此乃冬天,气候寒冷,家猪毛短,最怕严寒,所以它们聚集在瓦舍之中,我这就派人将它们赶出来。” 张除派人将猪群往外一赶,李正可就傻眼了!三花豚啊三花豚,眼前这不都是三花豚吗?黑的白的黄的,乱糟糟上百头,全是浑身三花的家猪! 李正扭头看向张除,眼里震惊的表情让张除很是受用!张除心里这个痛快啊!心说,傻了吧?三花豚确实只有一头,但它隐藏在这猪群之中,凡人莫辨。每代三花猪里,只有一头公猪会蜕变为三花豚,乃是猪中之王!其他的皆是凡品。 张除打定了主意,你不问我便罢,你若问我,我就说这些都是三花豚!让你随便捉一只去,打发了你,也就是了,谅你也难识我这家中至宝! 方老头说的果然没错,三花豚确实有很多,有真有假,有公有母。梧桐道长的伤只有真正的三花豚才能救治,李正对它是志在必得。 “庄主,这这这,这都是三花豚吗?” “好汉正是,我庄上所有的三花豚都在此处了,其他地方再也没有。” “嗯嗯,好,我多了不要,就挑一头,庄主意下如何?” 这句话正中张除的下怀,他故作大方道:“好汉请便,三花豚都在这里,请随便挑。” 张除心中存了侥幸,真正的三花豚虽是猪王,可他的体型和普通的猪无异,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就算是自己,要想在这猪群之中找它,也要观察许久,费许多周折! 况且这个年轻人估计不知三花豚还有真假之分,待他挑一只肥硕的走,想必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到那时可怪不得我,是你自己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正望着眼前这百头花猪,心中暗道侥幸!俗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滑、王八嘛它还是老的大!若不是临行前听了方老头的嘱咐,自己面对这茫茫猪海,还真是一筹莫展! 回想起方老爷子的嘱托,李正心里有了底,对着张除言道:“庄主,我不要母的,请将母的和公的分开,我从公的里面挑一只出来。” “额,好吧,好汉稍等。” 张除心说他这是误打误撞吧?难道说他知道三花豚必须是公的?没关系!我不信他就有那么好的运气能从公猪群里将那只真正的三花豚挑出来! “来人,按着好汉的吩咐去做!将所有母的三花豚都给我赶回瓦舍!动作快点!” 第223章 打包带走 负责照管三花豚的人动作极快,不多一时就将公母全部分开了,场中还剩下大约三四十头,李正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从三四十头里挑,总比从上百头里挑要容易的多! 场中剩下的全是公猪,李正又想起方老头说给自己的猪有四绝,遂认真扫视猪群!离得远,听不见哪头在叫,哪头没叫!李正翻身进入猪场,慢慢的靠近着猪群。 张除心中就是一惊!哎?怎么还进去了?他这是要干什么?你赶紧挑一个走就行了,怎么还挑起来没完没了了?张除不知李正要干什么,只好也跟着他进去。 猪群里的猪见进来一个陌生人,都不哼哼了,全都抬着头看李正,李正进来的目的,为的就是听哪头猪不叫,这下好了,都不叫了! 李正也不着急,立在猪群的附近一动也不动,不一会,猪群适应了他的存在,该哼哼的又哼哼起来,又将这个陌生人抛在了脑后。 张除刚想说话,立刻被李正拦住:“嘘!庄主,这头,这头,还有那头,你给我赶到一边去。” 李正让张除将刚才哼哼个不停地花猪赶到一边,场中还剩下个二十来头,这下张除可有点慌了!他发现那头真正的三花豚居然留在了场中!坏了!这个年轻人不会真能挑中吧! 这二十头猪体型有大有小,可李正又不能根据体型来判断,方老头可没说体型大的就是三花豚,所以场中的任何一头都有可能。 李正不急,慢慢的观察着,如鹰般的目光来回的扫视着,就看哪头猪胆敢看天!只要它一抬头,就被李正记在心中。 张除的心也越来越凉,这个年轻人又让他赶出去十来头,真正的那头三花豚依然没被淘汰,还留在场中! 场中剩下的十来头猪也发觉到了不对,为何将别的同伴全都赶走?独独剩下我们几个?这是什么意思?猪也纳闷! 只要方老头说的对,那李正就有十足的信心,那头真正的三花豚一定就在这十几头里!淫不避母,他没办法实验,皆因为李正初来乍到,不熟悉猪群,他如何得知花猪们的亲属关系? 那就剩下最后一条,死不认命!三花豚乃是猪中君子,按着方老头说的,就算上了屠案,三花豚也不会像普通的家猪那般大喊大叫! “庄主,将场中剩下的这十来头猪都给我捆起来!哦,对了,麻烦您再给我拿一把刀,我有用。” “好汉,不知您有何用啊?又是捆猪,又是动刀的!”张除迟迟不动,和李正在这里墨迹。 李正拿眼一撇张除,两只细目杀气微露,淡然道:“我有用。” 张除浑身打个冷颤:“这就来,这就来!” 好家伙,刚才被李正的目光一扫,张除就觉得自己有性命之忧!太欺负人了!可人在矮檐下,怎得不低头?谁让自己打不过人家呢! 场中十来个人开始对剩下的猪进行围追堵截,不一会就全放倒了,一个个捆好了放在一旁,张除将刀递给李正,恭恭敬敬的跟在他的身后。 李正刚往这边一走,被捆在地上的花猪就开始叫唤起来,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一头猪叫起来人就够心烦的,更何况这么多猪一起叫! “庄主,将这些叫的凶的都给我抬到一边去!我不要怂猪,我要胆大的!” 等众人将那些嚎叫的花猪都抬走以后,场中就剩下了两头花猪!说来也怪,这两头花猪的体型和花色相差不大,不仅长的几乎一致,而且还都出奇的镇定! 都被人捆成肉团了,居然一叫也不叫,仿佛意识不到危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傻猪! 李正拿着刀走了过来,蹲下自己的身子,冰冷的刀锋轻轻的摩擦着花猪的脖子,这头没叫!好样的!胆子不小!不由得李正暗赞一声有出息!又走到另一头猪的旁边,照样拿刀摩擦着猪的脖子,也没叫!呦呵?也是一条好汉啊! 两头花猪都不叫,这可让李正犯了难!两头都带走?有点不像话啊!说好了的就要一头,两头都带走算怎么回事! 李正在这边犯难,张除的心却提到嗓子眼了!没别的,真正的三花豚,赫然就在这两头花猪之中!他当然知道是哪一头,可他不敢看,生怕自己的目光泄露出丝毫! “庄主,我有个疑问。” “好汉请讲!” “你说你的这些花猪里,会不会有哑巴?就是哑猪,又或者说是傻子,傻猪?” “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必猪也是这样的吧,上百头花猪,难免有一个两个脑子不清楚的。” “嗯嗯,懂了!那我就要这头!”李正虽然用手指着自己脚下的花猪,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张除的二目!只见他目光之中喜色一闪,李正心里一沉,猜错了! “不要不要,我反悔了,我要这头。”随着李正又指向另一头花猪,张除的立刻面如死灰,他关心则乱,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已经露出了破绽,被李正抓住。 如今被人家选中这头真正的三花豚,张除别无他法,只能面无表情的看向一边,他实在是舍不得自己的家传之宝,眼睁睁被人夺走,不亚如拿刀割他的心头肉一般! “庄主不必如此,我不白要你的三花豚,这钟灵石乳虽说不是什么龙肝凤髓,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我愿拿它与庄主交换,你看可好?” 张除原本以为李正要白拿,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还要与自己交换,这可有点出乎张除的意料。 “唉!好汉,事到如今我又能说什么呢?这也是它的命!罢了!你将它带走吧!”张除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好汉,这三花豚还有一个秘密,你附耳过来。” “哦哦哦,原来如此,多谢庄主相告!” “好汉不必客气,你明明可以白取,却甘愿与我交换,我岂能不知恩图报。” “庄主,在下还有一个要求。” “好汉请讲。” “那个啥,狗肉我来不及吃了,你让人给我打包,多包点,我带回去,家里边还有不少人呢。” 张除“……” 第224章 解毒 方老头看着李正大包小包的往客栈里搬东西,手里边还牵着一头猪,非是别的,正是三花豚!随口问道:“小子,你这大包小包的都是些什么啊?” “也没啥,百兽山庄的人热情好客,我走的时候舍不得我,特意送了许多狗肉,一会您尝尝。” “好好好!好孩子,知道孝顺!不过老夫听说张除这个人吝啬的很,爱狗如命,他怎会如此大方?居然还拿狗肉款待你?” 李正手里牵着三花豚,头也不抬,淡然道:“可能是因为我长的帅吧。”随后将子奇叫来,让他快去请杀猪匠,李正宰人还行,宰猪他可没什么经验,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方老头一把拦住,说这件事他就可以,何必费事再去请屠夫?不过要让李正来打下手,李正连连的摇头,说自己见不得血腥,这种杀生之事,他不忍心观看! “少他妈装蒜,快去烧水!” “哎!” 李正看着方伯林娴熟的刀法,不由得心中暗赞,开口问道:“老爷子,您行医之前是干什么的?” “额,杀猪的。” “呜呼呀!这就不奇怪了!” 想起从百兽山庄出来时,张除对自己的嘱咐,对着正在剌肉的方伯林道:“老爷子,您一会儿将猪鞭给我留着,我有大用!” “嘿嘿嘿!好好好!给你留着!臭小子,没看出来啊,你还挺花!”方伯林淫荡的笑容让李正满脸的黑线,“你可知道这三花豚虽是猪中君子,它的阳根却是世间至淫之物!你小子可不要多吃啊!小心爆炸!” “老夫给你将这三花阳根切成片,风干以后,你好方便携带,用来泡酒,最是快适!你看可好啊?” 和张除嘱咐自己的办法不约而同,李正不置可否,看来这个老爷子也懂三花豚的妙用,于是任由他做。 “老夫真没看出来,你这个眉清目秀一脸正气的小家伙怎么也如此的邪性?” 李正干脆也不解释,随他去想,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有一点他很纳闷,为什么越老的人越是不正经呢?比如大哉这个老家伙,也是一肚子的坏水,唉,遇人不淑! 张除告诉他,这三花豚的阳根乃是修心者的圣物,有无上的妙用,将此物切片风干,随身携带。每次运功之时,含一片在口中,可抵数倍功效! 他这么多年才养出了一个三花豚,一直舍不得用,没想到被李正取走,这也正应了他的那句话,这就是命。 近乎透明般的猪尿泡递到了道士子奇的手里,让他去好好洗洗,一会要用,他师父能不能好过来,全凭着这个宝贝呢! 杀猪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累活,别看方老头八十岁的人啊!干活还真利落!一会的功夫就将整个三花豚分解完毕,说来也神奇,从磨刀到被宰,三花豚还真没叫唤,不亏为猪中好汉! 方伯林和李正也不歇着,那边的梧桐道长还等着救命,二人忙忙碌碌的又去准备治伤所需的物品。 按着方老头的吩咐,准备了大盆三个,热水一壶,毛巾若干,还让后厨备下了许多进补的食材,也不知要干些什么。 一切准备停当,方老头将李正还有子奇叫到屋中,随时听候自己的安排,又吩咐自己的徒儿将药箱打开,取出手术所需的刀针等物。 “将他的衣物脱下,身子侧躺过来,我要将他的伤口割开,放出毒血,用大盆接着点,可能会有些腥臭,你们忍着点。” 方伯林用一把薄快的的小刀轻轻一划,但见梧桐道长胸口的掌印处流出黑紫色的脓血,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继续开刀!一刀刀飞快的下去,快速的清除着胸口的烂肉! 李正倒还好些,可把个道士子奇给心疼坏了?何时见过恩师如此遭罪的模样?他与老道情同父子,此时此刻见此光景,明知是在救治老师,也不由得他落下泪来,仿佛木桩一般,死死的把着木盆,接着从老师身上剜下的血肉。 直到露出鲜红的新肉,方伯林才停住手中的刀,拿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尿泡,一刀分为两半,啪的一下贴在老道的胸口伤处,立刻止住了鲜血,尿泡将伤口覆盖的严严实实,又用绷带将伤患处裹缠起来。 子奇忍不住问道,是否结束了?方伯林笑骂道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着让他徒儿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刚一打开,又是一股恶臭之气,顶得李正眉头直皱。 撬开老道的牙关,将小瓶之中的恶臭之物灌入口中,“快,将这盆放下,再取一个盆来!”子奇赶紧换盆。 方才挨了数十刀的老道醒都没醒,现在灌了恶臭药水,他却猛然惊醒,张口就要往外吐!“让他吐!吐出来就好了!吐的越多越好!” 哇哇的大吐,全是墨绿色的黑水,老道直吐了个昏天黑地。 “一会儿他还要下泄,你们注意着点,给他换床干净的被褥,这毒龙掌之毒解的算是差不多了,最关键的是要让他进补,不仅要补,还要大补!” 李正点头称是,方伯林站起身形,洗了洗手,让徒弟收起自己的药箱,走出了内屋,随后点手呼唤李正,李正不知何意,跟他出来。 “老贼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剩下的就是静养,等他醒了以后,你给我问问他,我与他到底谁强谁弱!当年之事我还没忘!不要以为我会原谅他!” 看来方老头还是堵着气呢,说完扭头就走,却被李正拦住。 “老先生不要走啊,这边还有许多狗肉,三花豚我也吩咐后厨去做了,您刚才费了这许多的力气,你我二人喝一杯,让我也敬敬您啊!” “酒我就不喝了,狗肉豚肉你给我打包吧,我带回去吃。” “好嘞好嘞,镜海花与钟灵石乳一并送上!” 也不知方老头听见没有,李正见他走的匆忙,没来的及将镜海花和钟灵石乳给他,待会让子奇一并送过去,也就是了。 第225章 方娟 子奇在屋中伺候着梧桐道长上吐下泻,床上屋里被难闻的气味包裹着,重新换了被褥,给他收拾停当,又将煮的稀烂的豚肉羹给他喂了下去,梧桐道长被折腾的够呛,沉沉睡去。 错非是自己的儿徒,别人他也伺候不了这么周到细致,李正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很是欣赏子奇。 次日清晨,等李正再来看望梧桐道长之时,他已然醒了,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李正笑着问道:“老仙长感觉如何啊?可好转许多?” “哎呀小友,多谢你救命之恩呐,若是没有小友你,老道我怕是早死多时了!”老道说着就要动身,被李正一把拦住。 “老仙长何必多礼,你与我也有提携之恩,小子我岂能忘怀?以后切不可将恩不恩的挂在嘴上,小子实在是惭愧。” “小友,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友为我解惑。” “老仙长但讲无妨。” “我听子奇说,是你将方伯林请来,为我医治的。贵手怪客是我告诉你的不假,可他与我有些间隙,他这个人心眼又小,我本来没报多大希望,你又是用的什么办法让他来的呢?” 李正一听此话,蹭的站起来了,老爷子!什么叫有点间隙?你俩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说!您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人家都说了,与你有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 要不小子我机灵!对他使了个激将法,你老人家怕是要去见道祖了!哦,对了!娟儿是谁啊? “你怎么知道娟儿的?他告诉你的?” “那可不,他说看在娟儿的面子上,才救的你,话说回来,老仙长,这个娟儿是谁啊?” 梧桐道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唉,都是孽缘啊孽缘,小友不听也罢。 子奇虽然自幼跟随老道,却也从来没听过还有叫娟儿的,这一听就是个女人的名字啊!师父乃是出家人,为何跟女人扯上联系了?这里面明显有事啊! 八卦是人的天性!子奇的好奇心也上来了,不知从何处搬了两把凳子,他一把,李正一把,坐在老道的床前,淘气唱道:“我们坐在高高的凳子上面,听师父讲那过去的事情!” “是啊老仙长,给我们讲讲吧,我们都喜欢听狗血的爱情故事。” 梧桐道长见这两个臭小子如此的搞怪,又推脱不过,只好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眼神开始变得虚无,仿佛又回到了他二十来岁的时候。 那年天下大乱,大周还未立国,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百姓民不聊生,前朝的一个官宦之后遭到了大周兵马的追杀,誓要将这个前朝余孽斩草除根! 这个年轻人一路逃,终于逃到了一处叫做方家村的所在,甩开了后面的追兵,可他也饿昏过去了,等他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人救下。 救他之人乃是一当地屠户之女,名叫方娟。方娟一眼就爱上了这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对他暗生情愫,所以才将晕倒在野外的他救回自己的家中。 方娟见他身体瘦弱,于是吩咐跟着自己爹爹学艺的小学徒,将杀猪后的猪血和下脚料都留着,精心制作成猪血羹,每日喂养给这个年轻人,时间一长,身体自然好转。 小学徒一开始对这个陌生人也很有好感,可有一条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就是方娟姐对这个外来人有点太好了,分走了她对自己的注意力,由开始的好感,渐渐地变成了厌烦。 年轻人受方娟照顾,养好身体以后,对她也有些男女之情,方娟之父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只有一女,所以想收个上门女婿用来养老,而且他早就盘算好了人选。 有心将方娟许配给他的小学徒方伯林,这才是方娟之父的真实打算,可如今自己的女儿却与一个外来之人勾勾搭搭,这岂能成?外来人靠不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走,自己的女儿肯定也会跟着他走,到那时谁给自己养老? 话说前面是话,话说后面是屁。不等方娟跟自己的爹提出来,方屠户先将三人叫到了自己的跟前,直接言说要将方娟许配给方伯林,话一出口,一人心喜二人忧! 方伯林心中自然高兴!他对师父的女儿心仪已久,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却不想方娟半路救个外来之人,最近见方娟对他日渐亲密的举动,方伯林是越来越烦,今日师父亲口下了承诺,要将方娟许配给自己,他心中算是踏实了! 方娟岂是好相与的?一个姑娘家家敢将一个陌生人带回自己家中,胆量可想而知!自然是不同意爹爹的做法,她一直将方伯林当做自己的弟弟,何曾想过要嫁给他? 外来人整日的愁眉苦脸,这些都被方娟看在眼中,不忍见自己的爱郎烦闷,于是二人打算私奔,可天下之大,哪里又有二人的容身之处呢?不管了!先跑再说! 两个年轻人身无分文,包袱都没带,空着手就从方家村跑了出来!男人身体强壮,习惯了风餐露宿,没想到却害了方娟这个女人。 连日的大雨淋坏了她,方娟一病不起。整日的发烧,直把个往日活泼好动的方娟烧了个迷迷糊糊,年轻人没办法,又带着她回到了方家村。 走时还活蹦乱跳,回来时奄奄一息,方娟之父岂能答应?可爱女病重,他又有什么办法,四处求医问药,把个方伯林也是急的上蹿下跳!认为是这个该死的外来人将方娟害成这个样子? 没多久,方娟撒手人寰。一人死,三人忧。 方娟之父后悔自己没随了女儿的心思,才导致了今天的结局,方伯林痛恨自己只是个杀猪匠,不懂得岐黄之术,如果自己是个大夫,方娟是不是就不会死?外来人认为是自己害了方娟,从此一蹶不振。 三个男人将方娟埋到一颗梧桐树下,还请了一个路过的道士给她做了场法事。年轻人跟随道长出家做了道士,发誓一辈子不娶。 师父要给他取个法名,年轻人看着方娟的坟墓,说了句就叫梧桐吧。 极为简短的讲完,也不知梧桐道长省略了多少的枝枝蔓蔓,可他已经是泪流满面。 第226章 报仇 江陵城外。 一个蒙面的宫装女子立于一处高地,面朝着巍峨的城墙,在她身后却站着平阳公主的贴身侍女。 “雪梅,你是说他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是,都没和殿下辞行,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洒脱之人。” “他往什么方向走了你知不知道?” “属下不知。” “平阳是什么时候碰见他的?又是如何的将他带到这荆州地界?你与我仔细讲来。” “我与殿下是在豫州选拔赛上碰见他的,起初并不知道他是通境之人,我们在梁州碰见了比武招亲,他斗败了身为通境二层的谢英,我才知道他也是通境!随后阴差阳错的就将他带到荆州来了。” “谢英又是谁?你们为何要去梁州?” “……属下……” “算了,无关紧要不必再说,说说他有什么特征?” “他个子不算很高,但身材很好,肋下常常佩着一把长剑,视若性命,气质很是独特,立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嗯嗯,这次你做的好,等回到京都,堂里会重重奖赏于你。” “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不敢跟您讨赏。” 久久不见回应,雪梅再抬头时,面前已经没了人影,那个宫装女子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只留下雪梅在原地愣神。 阳武县中李正这几天可有口福了!三花豚加上从百兽山庄带来的狗肉,可够这几个人好好吃段时间的! 方老头临走时还嘱咐了要让梧桐道长好好的进补,所以李正拿出大把的金银让子奇去采购食补之物。 李正又爱喝酒,后厨给梧桐道长做的常有富余,全做了李正的下酒菜,这几日过得那是相当的滋润。说来也怪,他是窝头也吃得,山珍海味也吃得,罪能受,福也能享! 子奇知道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是个修心高手,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李正好好的学习学习,共同研究下关于修心方面的疑问,将这件事禀告了梧桐道长,梧桐道长十分的支持! 所以他闲来无事便去向李正讨教,李正对子奇也十分的欣赏,对他来者不拒,有问必答,可问了没两天子奇就不问了! 为何?皆因为太他妈打击人!李正的水平太高!他所理解的东西和子奇压根也不在一个层面上,子奇不管问他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子奇偏偏就是听不懂!李正觉得自己讲的已经很透彻了,可子奇就是像听天书一般,听了个浑浑噩噩。 学东西就是这样,有的人以前没有学过,就是简单的看了一眼,突然就明白了,或者说立马就开窍了,蹭蹭蹭!连拔几个境界,成为了这方面的高手,这种事常有!一点也不新鲜。 还有的人做一件事做了了大半辈子,连门都没入!整天就是重复着一件事情,别说开窍,就连对事物的基本理解都差的远,不碰见高手没事,碰见高手才明白自己原来有多蠢。 子奇可不是笨人,怪只怪李正太过于变态!慢说是子奇,就是他的老师梧桐道长现在和李正坐而论道,那他也比李正差的远!这和年龄没有关系,这也应了那句话,叫做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眨眼之间过了两月有余,冬天已经过去,用孩子们的话说,那就是春姑娘来了,万物也开始了复苏,动物们又到了交……交朋友的季节,树上点点的绿芽让喜爱春天的人,莫名的感到一股喜悦。 梧桐道长早就开始下床走路了,最近闲的发慌,拿起了自己的铁浮尘,每日里在院中操练起来,让子奇给他准备了一口大水缸,又开始了他老人家的挪缸之旅。 李正每日一练,绝不间断!陪着梧桐道长做着恢复训练,他可没忘自己的修心之功! “小友,看缸!” 梧桐道长卷起大缸,突然朝着李正甩了过来!他乃是好武之人,知道李正的功夫俊!有心与他切磋! “哈哈,老仙长来的好!”李正盘腿坐着,动也不动,单手接过旋转而来呼呼带风的大缸,如同接过一根羽毛的相仿!将来力化掉,轻轻一甩,又给梧桐道长送了回去。 “好俊的功夫!小友,看来你又有精进啊!真不知你练到我这个岁数,能练到各种的程度!” 梧桐道长见李正这手功夫一露,也是深受打击!我练到七老八十才练到今天这个份上,小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真让人汗颜啊! “老仙长莫要再练了,过来休息休息吧,您大病初愈,还是要顾惜身体。” 梧桐道长将手中的拂尘递给子奇,走到李正的身边坐下,言道:“小友,我如今已无大碍,眼看就要痊愈,这可多亏了小友你又出钱又出力,真不知让老道我该如何的感谢你。” “老仙长不必客气,看您现在的精神头,我琢磨着再有一个月您就能回复如初,不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啊?” “额,这个……我还能有何打算?无非就是带着子奇云游四海,浪迹天涯呗,我们师徒二人也学一学小友你,做一个洒脱之人。”梧桐道长苦笑一声。 李正听到这里,微微有些不满,脸色一沉道:“老仙长,你与小子不同,你不可学我啊。” “小友何出此言?我为何不能学你?” “皆因为你身怀深仇大恨!岂能如我一般洒脱?老仙长应该去那朝天观中,将恶僧活活拍死,报了他给你的毒龙掌之仇!” 李正乃是个快意恩仇的性子!非是他故意的挑事,李正也绝非多事之人!这件事实在是让他有些看不过去!不是我的朋友我管不着,既然是我李正的朋友,那我就要管上一管! 好一个无理的恶僧,真以为欺负了人就这么算了吗?门也没有!常言道:有恩不报是小人,有仇不报非丈夫! “唉,小友,我又何尝不想报仇呢?可老道我有心无力!那灵智上人据我看来,绝非我能敌也!他只在通境三层之上,不在通境三层之下!” 李正一拍手边的长剑,冲着梧桐道长拱火言道:“老仙长不必担忧,你一人斗他不过,那要是再添上我这三尺青锋呢?” 第227章 约战 梧桐道长再次拒绝了李正的提议,他实在不愿李正陪着他一同赴死。加上你的三尺青锋又能如何,境界的差异又岂是人数所能弥补的?梧桐道长还要再说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的下巴都惊到了地上! 只见李正的周身出现了一圈犹如实质般的护体罡气!没办法,见老仙长被恶僧给吓破了胆,李正只能将自己通境手段显露出来,不如此,怎能说服老道? 梧桐道长大惊失色!如同见鬼了一般!通境二层的护体罡气罕见吗?罕见!可更罕见的是它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二人一年半前还曾并肩作战,斗镜兽采镜海花,那时小友还只是会镜,已经被自己惊为天人,尤其是见识到了他的无双剑术!深深的折服了自己。 这才多长时间的光景?就晋入通境了?一层二层?护体罡气是不会骗人的!老道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是个识货之人,焉能不知李正已然超过他,成了通境二层之人! “小小,小友,你怎会?怎会如此啊?”梧桐道长惊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一个劲的问李正怎会如此。 “什么怎会如此?练着练着就练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难道这很难吗?” 梧桐道长“……” 难不难不知道,反正梧桐道长今年八十,苦苦修炼半生,方才晋入通境!就这,都被无数人所羡慕! 如谢英之流本来就是不出世的天才,五十来岁就已经晋入通境二层,可算得是天纵奇才了吧,只可惜他道心不稳,这才露了破绽,被李正所败。 江陵城的田文田武兄弟俱都是通境之人,他们的岁数可不小了!与梧桐道长不相上下,能够晋入通境,也还在情理之中。 这几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皆为一方枭雄!修心者本来就是少数,能够晋入通境的,更是少之又少,可只要一入通境,那就没一个怂的! 梧桐道长不知道谢英和田氏兄弟的事,他只知道如果眼前这个年轻肯为他出头,那报恶僧的一掌之仇,也不是不可能! 他想起了李正长剑接杯之事,仅仅会镜之人就能达到如此的地步,那他以通境二层再运长剑,又会达到什么程度呢? “小友既有如此修为,那老道我也就心安了!你的长剑犀利,再加上我的铁拂尘,不敢说能胜恶僧,却也足以与他一战!” “老仙长只管安心恢复,一个月后,咱们重回朝天观,斗一斗恶僧,让小子我也见识见识他的毒龙掌法!” 一月时间,眨眼既过。梧桐道长将自己的修心玄功和身体彻底恢复!与李正整日的探讨武学之事,对于功夫二字的理解,甚至更胜往昔! “老仙长,您既然已经恢复,那你我二人现在就动身去朝天观寻那恶僧,小子我早就按捺不住了!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强横人物。” “小友不急,待我下一封战书给他,约他到湖心岛相见。” “也罢,就依老仙长。” 灵智上人无理,梧桐道长不愿跟他学,坚持要下战书,依着李正,还下什么战书,直接打到朝天观,当场与他动手也就是了:皆因为李正会高手的心切! 朝天观中一帮小道士早就改成了小和尚,一个个脑袋上半根头发都没了,身上却还穿着道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灵智上人却仿佛不知,也不让他们改换僧服。 这日接到了梧桐道长送来的战书,灵智上人吓了一跳!毒龙掌乃是自己的独门绝技,中着必死,从无失手,自己本以为梧桐道长必死无疑,怎知现在又回来给自己下战书了? 转念一想,又把他给气笑了!这个废物居然还敢来!上次中了自己的毒龙掌,不知如何求的活命,不知珍惜,反而还要回来找死,那就怪不得和尚我心狠手辣!这次我当场打死你!我看你还来不来! 上次二人是在这朝天观中的湖心岛进行的决战,这次依旧如此,灵智上人早早的就在岛中等候,一帮身着道装的光头小和尚在他身边殷勤的伺候着,怕是早就忘了自己的师父是谁。 远远的就见湖面之上驶来一艘小船,这朝天观的小湖连接着外面的河水,想必这三人乃是从外河道进的此湖。 恍恍惚惚,从小舟之上下来三个人,灵智上人就是一愣,离得远,看不清楚,怎么多了一个孩子?看样子对梧桐道长十分的尊敬,他是何人?为何对梧桐道长行晚辈之礼? 莫非是梧桐道长新收的徒弟?心真够大的!中了我的毒龙掌还有心思收徒弟,也罢!今天我就将你们满门拍死在此,绝了后患! “哈哈!牛鼻子老道!你当真是不知死!中了老衲的毒龙掌,侥幸得活一条性命,居然还敢前来,难道说这朝天观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吗!你自己来送死也就罢了,怎么还将徒弟引来?你是怕黄泉路上寂寞,找了个陪葬的吗?” 梧桐道长和李正俱都是心思深沉之辈,只有子奇的修养尚浅,还不过关,见老秃驴如此的口出狂言,不禁回骂道:“秃驴!少要口出恶言,今天我师徒二人乃是前来与你判命!报一报前次一掌之仇!” 等这三人离的近了,灵智上人再看李正,可大吃一惊!不为别的,皆因为这个年轻人的气质太独特了!竟然将身边的梧桐道长都给比了下去! 虽说年纪不大,一大关二十来岁,可他怀抱英风,肋下佩剑,身形挺拔,长身玉立,二眸子精光四射!分明是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不然绝不可能给人这种感觉!这可不是个绣花枕头!一看就是个修心高手!此乃我之劲敌! 怨不得这个梧桐老道敢约我再战!想来是找了一个帮手!好你个牛鼻子老道,真以为你带了人我就怕你? 李正第一次见灵智上人,二人双目一对,好一个大和尚!身材魁梧,体型胖大,面目凶恶,狮子鼻,火盆口,一双三角眼狠毒非常,最出奇的一双肉掌,居然满都黑了! 第228章 长剑出鞘 此人掌上有毒!李正暗自加了小心,想必就是这双铁黑肉掌击伤了梧桐道长!恶僧好歹毒的手段! 灵智上人还未等这几个人站定,便开口嘲讽,不是他狂妄,而是他自觉实力超群! “既然将佛爷约到此处,为何还在观望?不上来领死是更待何时!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佛爷奉陪!” 此事本来就是梧桐道长家恨!他不出头谁出头?说了一声小友为我压阵,老道我前去斗斗恶僧!说罢以后,摆拂尘,纵身飘向和尚。 李正有心第一个上去,替梧桐道长会一会这个凶僧,此时见梧桐道长抢先动手,他先不急着出手,观察观察老道与这个和尚的路数,待二人打够十来个回合,自己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李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视着场中的变化,假如道长不支,他可要拔剑相助!梧桐道长刚被自己救了回来,别回头又让人家给来一掌,那算怎么回事? 那凶僧练的乃是毒龙掌,伤人先伤己,还未发挥出毒龙掌的威力,必须先舍弃自己的一双手,没有这个决心,毒龙掌你也休想练成! 如何练这毒龙掌呢?说来也简单,取产自西域的一种毒蜥蜴,将其晒干,然后蒸熟,再晒干,再蒸熟,如此反复三次,然后研磨成粉,用水化开,每天夜里将双掌浸泡到毒水之中,泡够两个时辰。 三年一小成,十年方可奏效!这灵智上人侵淫此道多年,早就将毒龙掌练至大成境界!一双铁黑肉掌早就被毒性浸透,每日夜里奇痒无比,必须用开水烫,才能解痒! 灵智上人的两只手早就没有知觉了,吃饭他也不敢裸着,必须带上特质的手套才行,不然还没毒死别人,却先将自己毒死了,岂不是个笑话。 与其说他这是肉巴掌,不如说是兵器更加合适,还是一宗得心应手,歹毒非常的兵器! 他的修心境界已达通境三层散气如簧之境,按理来说用不上这种歪门邪道,可他就是酷爱研究这毒龙掌,这是他年轻时候无意之中所得,不拿来练练自己觉得甚是可惜,以至于耽搁了正道,反而将全部的身心和精力都放在这毒龙掌之上。 死在他这双毒掌之上的修心高手不计其数!只要是通境以下,他还从未失手,当然,精境高手他还没碰见过,就是碰见,仰仗这双毒掌,他也不惧! 毒龙掌最大的弱点就是必须挨上对手的身体,否则难以奏效,妄想以发气离体的掌风打出毒龙掌之威,那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灵智上人为何要与梧桐道长近身缠斗的原因,上次就是吃了毒龙掌的大亏!梧桐道长岂能不长记性,他也隐约发现了毒龙掌的秘密,心说我不让你挨上我,这总行了吧? 离得老远就开始用拂尘横扫,不敢与和尚近身搏斗,和尚压根就没将老道放在眼里,手下败将何足言勇?打你何须用全力?佛爷我伸伸手就让你躺下! 只是心中生气,气老道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明知打不过我,还要与我纠缠,这岂不是胡搅蛮缠?好老道,这回你给我死这! 灵智上人伸手就抓老道的拂尘!好胆!这个动作可把老道气的够呛,你当真是把自己当金刚了?敢空手接拂尘?你可要自找倒霉! 要知道,这可是老道的铁拂尘,是兵器!拂尘上的尘丝就如同一个个小刀一般,锋利无比,慢说是你的肉掌,就是金石树木被老道的拂尘扫上,也要留下道道刮痕!你居然敢空手接我得拂尘! 老道气他不过,也不闪躲,本应该抽回拂尘,再图他法,奈何和尚太过狂妄,这属于欺负人!你既然用肉掌来接,那我就让你接!看看是你的肉巴掌硬,还是我得拂尘硬! 电光火石之间,灵智上人一把薅住了梧桐道长的拂尘,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这可吓坏了老道,见自己的拂尘居然真的被人家捏在手中,手上连个伤口都没有,这才知道灵智上人这双肉掌的厉害! 上次他稀里糊涂的被人打了一掌,已然吃过大亏!现在拂尘又被人家攥在手中,哪里还有争斗之心!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敢再恋战,纵身形,倒退出一大丈!口中说道,好厉害的凶僧! 子奇见自己的老师一招就被人家夺下拂尘,不由得惊叫出声,“师父小心啊!”扭头冲着李正一拱手,“您快上啊,您再不上,家师危矣!” 不等子奇话音落地,仓啷啷长剑出鞘!李正身若游龙,翩若惊鸿,空中一闪,来到梧桐道长的身边,“老仙长暂且休息片刻,小子前来向和尚讨教!” 梧桐道长的老脸一红,休息片刻?我也没出什么力啊?可自己又不能说别的,一招就让人将兵器夺走,这也太寒碜了! 小友既然来替自己,自己又实力不济,干脆退下,看小友如何对战和尚,如果小友也拿他不下,自己只好与小友双战和尚!今日说什么也要与凶僧判命! 梧桐道长退到一旁,灵智上人却哈哈的大笑:“你这个怂包!现如今知道佛爷的厉害了吧?什么狗屁拂尘!还不如佛爷的肉掌!”嘲讽完老道,将手中夺来的拂尘向旁边用力一甩,然后拍了拍巴掌。 又见那个年轻人上来,转而对着李正言道:“娃娃,你也要来和佛爷动手吗?你可知道烦恼皆因强出头?佛爷的手下可不留活口!你莫要后悔!” “和尚休要卖狂,你来接一接小子我得长剑,看看是你的双掌坚硬,还是小子的长剑锋利,看剑。”李正干嘛来了?一来是为梧桐道长出头,二来是会一会高手! 面前立着的凶僧乃是一通境三层的高手!这让李正如何的不兴奋?高手他会的多了,通境三层的可还没有!太好了,正好印证印证我最近领悟到的武学!也不多言,挺剑就刺! 李正这一出手,与梧桐道长可大不相同!快!比梧桐道长快了不止一个档次! 第229章 抖剑 灵智上人有心再来一次,空手接这个年轻的长剑,心中刚想到这里,手上再动已经来不及了!好快!为何如此之快!长剑已临和尚面门!惊的和尚汗毛炸立! 再抬手抵挡都来不及,只好扭头躲过,立刻撑起自己的护体罡气,长剑擦着罡气划过,李正抽剑再刺!这可给了灵智上人机会,单手一伸,拿捏李正的长剑! 方才梧桐道长就是被人家这一招夺走的兵器,李正看的清清楚楚,可他还是不躲,就让你接!皆因为李正心中有数! “娃娃!你给我在这吧!”灵智上人心中一喜,一把捏住了长剑,可随后就让他后悔万分!捏住了长剑是不假,手上随后传来的**之感让他觉得有些不对! 自从毒龙掌大成以来,自己几乎都已经忘了这种感觉!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疼吧?多少年了?自己都快忘了疼是什么感觉了! 他本身就是绝顶高手,境界又高,毒掌又狠!无人打得过他,向来只有他打人,不许人打他!从来都是占尽便宜,今日猛的吃个小亏,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吓得他赶紧松手!右手掌心赫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处流出的竟然墨绿色的血水!再往里看,隐约能看到骨头!连骨头居然都是黑的!可见灵智上人的毒龙掌如今已经修炼到何等的境界! 李正的剑并不是什么宝剑,就是普通的钢剑而已,那为何能将和尚的毒掌划伤,而梧桐道长的拂尘却不能呢?这就是李正最近刚悟到的用剑之法! 他发现自己的长剑经过快速的抖动,向着一点集中发力,在短时间内连续的击打一个落点,居然可以击穿自己的护体罡气!这个发现让李正极为兴奋!早就憋着要找个人试试,没想到碰到了这个通境三层的大和尚! 护体罡气尚且能被击穿,更何况他的一双肉掌呢?李正手腕抖剑的速度太快,快到不易察觉,仿佛看不出什么变化,可要是一挨上,谁苦谁知道! 灵智上人的脸色突然大变:“且慢动手!你这是什么宝剑!为何能将我的铁掌击伤?天下有名的宝剑我都知道,为何你这把我没听过?” 李正抬手回他一剑!压根就不搭理他!纵剑又上!大和尚见李正不仅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仗剑又来!不敢再托大,撑起护体罡气准备硬抗李正这一剑。 没想到让他失算了!长剑接触到自己的罡气没有被划开,啊!剑尖如同见鬼了一般,刺进来了!阿弥陀佛!大和尚吓了个亡魂皆冒! “且慢动手!你这是什么宝剑!连老衲的护体罡气都能击穿!先不要打了,咱们再商量商量!”大和尚慌了!要和李正商量商量。 李正正在兴头上,岂能答应他!还想再试试自己最近刚悟到的剑招,仿佛听不见大和尚的喊话,单手擎剑就捅! 灵智上人见李正不讲道理,一个劲的拿那把鬼剑捅自己,气的扭头就跑!不跑不行啊!护体罡气都挡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梧桐道长和子奇都看傻了,眼看着李正单手仗剑在和尚的屁股后面乱捅!和尚仿佛见鬼了一般,胡乱的瞎跑! 他俩可不知道和尚的难处,焉能体会和尚现在的心境?真是活见鬼,你跑什么?回头和小友打啊!欺负我得时候那么凶,怎么现在让人追的像个孙子! 师徒二人都以为是和尚说的那样,李正小友仗着宝剑之利在欺负和尚,听和尚的意思是长剑太利,他不想打了,想停下来和小友商量商量。 可李正压根不听,还在穷追不舍!梧桐道长内心感动坏了!心说小友真侠肝义胆!大和尚明明是我的仇人,可你看他这个咬牙切齿的样子,就仿佛是他自己的仇人一般!真仗义啊! 李正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就想多试试自己刚琢磨出来的抖剑之法!眼前的大和尚在他眼中此时此刻已然不是人了!而是他练功的工具!跟豫州商都周家后院的树木没什么区别! 大和尚啊大和尚,你别跑啊,再让我感受感受那种长剑透罡的感觉,不多练练,我拿捏不好这个劲道啊!师父他老人家曾对我说过,不管什么招式,要想练到极致,无非就是练练练!你一个劲的跑我还怎么练?把李正也急的够呛! 李正追,大和尚跑!追着追着把大和尚追急眼了!阿弥我的佛!真他娘的以为和尚拿你没有办法吗!再追,再追我就要你好看! 灵智上人心想,此时毒龙掌是用不上了,护体罡气也指望不住,这个年轻人的宝剑太狠!我干脆用发气离体偷袭偷袭你!你此时正在追我,心神全在我得后背,我回身给你一掌,一掌奏功,也尚未可知啊! 想到此处,和尚放慢了速度,任由李正追赶上来,李正何许人也?那是久经战场的老手!年轻虽轻,实战的经验可太过于丰富!和尚的速度刚一变化,李正就察觉出来了! 知道和尚是个歹毒的人物,李正加着倍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中了毒龙掌,他右手提剑,左手早就酝酿好了!丹田气海之中的灵气被他用河车调集在劳宫!随时准备给和尚来上一掌! 和尚也是与人斗了一辈子的老油条,战斗之中根本都不用回头,身后强敌和自己的距离都掌控不好,那他妄称灵智上人! 和尚存了偷袭他的心思,察觉着身后之人离得自己不远了,突然一个扭身,回头就是一掌!黑色的掌风发气离体!好身手!如此胖大魁梧的身躯竟能做出如此灵活的转身! 可能是大和尚练了毒龙掌的缘故,掌风不似李正那般刚猛,反而显得十分阴柔!这种掌风从和尚的毒龙掌上打出来,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莫名的和谐! 李正被人追过,也追过别人!不管是被人家追,还是追别人,李正对这两种角色的心理,俱都把握的极好!深知被追者肯定有狗急跳墙之时! 第230章 狗撵鸭 眼看掌风冲着自己而来,李正想都不想,抬手就是一掌,刚猛的掌风直接拍散了大和尚的掌气!好和尚!胆敢偷袭!身形连片刻都不停留,长剑一伸,已然够着和尚了! 灵智和尚原本还打算自己一掌奏功,将强敌击退,所以才放慢自己的身形,却不想自己这掌被人家轻而易举的给他抵消掉! 不仅如此,反而因为自己故意的速度放慢,长剑趁着这个机会已经能够着自己!猛然间灵智上人只觉得自己胸前一凉,长剑透过护体罡气刺入了自己的前胸!又酥又麻! 灵智上人何曾受过如此的重伤!前胸被长剑刺中,这也彻底激发了他的凶性!干脆也不躲了!又是一掌拍出,直奔李正的面门!距离太近,李正也不好躲,只好抽剑退开。 李正刚一退开,心中又想起师父的叮咛,狭路相逢勇者胜!我越退敌人越是得意,此时他身中我一剑,我已占据上风,上风还退,岂不是贻笑大方? 我不可再退!我的剑术何时才能有所长进?必是此时啊!大和尚才是我最好的试金石!李正想到此处,一个转身倒剑而来!宛如一只不知疲倦的斗鸡,李正紧抿嘴唇,目光如炬! 大和尚凶性大发!顾不得自己掌中有伤,也顾不得前胸之处的剑痕,接连发出数道掌风!李正打定主意要和他硬碰硬,更是绝不闪躲,也是提起自己丹田内的灵气与大和尚对拼起来! 二人的掌风相碰,李正以通境二层对和尚的通境三层竟丝毫不落下风!隐约还有镇压之势!李正丹田气海内的灵气本就浑厚无比,此时与和尚对拼,正合了他的心意!不怕你拼,就怕你不拼! 一边是阴柔之风,一边是刚猛之气!灵智上人纵横半生,何曾服过他人?!今日却是碰上了他此生劲敌!任凭他的掌风如此挥洒,却始终难以击穿对面那个年轻的道道灵气! 好一场恶斗!梧桐道长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后怕!这二人此时所施展出来的修心武学绝非是自己所能抵挡的!自己不管和他们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斗,那也挡不住此时二人的任何一掌! 难道这就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吗?枉我以前还自称高手!今日见了此二人,方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么幼稚!活到老,学到老,学到八十不算巧!我今年已经八十,如今看来,白活! 就在梧桐道长胡思乱想之际,灵智上人与李正的战斗发生了变化!只见李正刚猛无匹的掌风以一种无可阻挡的气势慢慢的逼近了大和尚! 李正越战越勇!仿佛自己体内的灵气挥霍不尽一般!他越打越有自信!源源不断的灵气通过强韧的经脉输送到自己的掌心,发出道道凶猛的掌风,拍向眼前的凶僧! 和尚恰恰和李正相反!他是越打越心虚!刚才仗着胸中一口闷气,强行和李正对起掌来,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刚硬!寸步不让! 李正一掌比一掌浑厚,强横的掌风把灵智上人都给看傻了!这是个什么怪物?哪有这样发掌的!你就不怕将体内灵气耗尽吗!经脉受的了吗? 不能再跟这个年轻的家伙拼下去!再这样下去自己要吃大亏!毒龙掌挨不上李正,自然也就无处施展,灵智上人猛的一收自己的掌风,转头又跑! 李正的兴头刚被和尚挑逗上来,怎么突然撤了?这可太让他难受了,给李正来了个不上不下!浑身瘙痒!不由得开口骂道:“和尚休走!再与我斗上几合!” 好久没有人能让他如此酣畅淋漓的挥洒自己无匹的灵气了!今天碰上一个,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种战斗带来的快感在李正看来要胜过一切! 灵气经过河车调运,透过经脉时那种折磨人的胀痛,在李正这个变态的眼里,被他理解成了迷人的快感!也只有这种变态才会这样想!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着,不厌其烦! 你自己感受也就罢了,干嘛非得冲着人使呢?假如灵智上人知道李正的这个臭毛病,非得骂街不可! 灵智上人已达通境三层散气如簧之境!一个纵身就是数丈开外!李正虽说速度不慢,可他毕竟是通境二层,短距离冲刺他还行,一旦拉开距离,李正的境界劣势就显现出来了! 空有一身纵横无匹的灵气,可你就是追不上人家,这可如何是好?李正骂了几句,见和尚头也不回,他也不再开口,憋足了劲要追上和尚!今天不给和尚来个苦的,他是誓不罢休! 和尚散气如簧,不能说是飞,可比飞也差不了许多,他在前面跳,李正在后面追,打个比方,二人就好比是傻狗撵野鸭!野鸭子虽然能飞一段距离,可你总得落地啊,只要你一落地,后面总有一只不知疲倦的傻狗在后面撵你!刚一落地,又得起飞!鸭飞狗跳! 和尚累的口吐白沫!心说这叫什么事啊!佛爷闯荡天下一生,什么时候让人追的如此狼狈过?引以为傲的毒龙掌派不上用场,护体罡气在人家的眼睛里就好比豆腐一般,发气离体对拼掌风居然处于下风!佛祖啊佛祖,快来救救老衲! 打是打不过他,他就跟茅房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宝剑不仅出奇的锋利,掌风更是浑厚无比,碰都碰不得!自己也只可仗着散气如簧的手段暂时躲过与他对拼的时机! 灵智上人此时此刻悔恨万分!自己干嘛要答应他们来这湖心岛?跑都跑不了!这个湖心岛四周全是水!自己纵然有散气如簧的手段,也绝难跳过如此宽阔的水面啊!一日未达精境,终究是不会飞啊! 湖心岛的面积不算很小,可那是平常,若是几十个人前来游玩,显得宽阔无比,并不拥挤。 现如今整个湖心岛都成了李正和灵智上人二人的战场,那就有点不够用了!在通境之人的眼中,此时的湖心岛就像是一个大点的擂台而已! 第231章 狗刨 湖心岛上现在就有几十人,两个道士一老一少,还有几十个剃光了头发,身穿道装的假和尚,这几十个人就像是旋转木偶一般,在湖心岛中间悠扬的转着圈圈,不约而同的向着一个方向转,频率几乎都一样! 皆因为在湖心岛的外围有两个顶级高手在进行殊死搏斗!所以才吸引了这帮人的注意力,众人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二人的身影,随着他二人围着湖心岛的外围追逃,不由得这帮人不跟着他们转动。 子奇和梧桐道长见李正占着上风,自然是心中大定!看来今日报仇有望啊!和尚今天要倒大霉,不信你看他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 和尚刚一停下,想休息休息,李正随后就到!长剑一捅就是一道伤口!抖剑之法运用的越发得心应手!和尚只可再逃! 逃的不及又与李正对掌,对掌拼不过!李正太刚!再逃!逃来逃去也没逃出圈去,湖心岛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再折腾也折腾不出花来。 如果是在别处,和尚身法奇快,散气如簧,也就让他跑了,可他现处于这湖心岛之中,他倒是想跑,他跑的了吗?急的和尚直蹦! 几十个小光头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他们也看出大和尚有点难以招架,落败就在顷刻之间,等大和尚真的败了,自己一干人等岂能有好果子吃? 前些时候见梧桐道长输给灵智上人,这帮小道士就剃光了头发皈依了佛门,改拜了和尚,现如今风向一转,轮到和尚倒霉了,他们才不会对大和尚忠心耿耿。 不等大和尚败于李正之手,小光头们都纷纷跑到梧桐道长和子奇的面前噗通通跪倒,一边磕头求饶,说弟子等知错,望师父责罚,一边咒骂老秃驴!说弟子等是被逼的!对着外圈的灵智上人一通臭骂,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被李正追的口吐白沫的大和尚听到这帮小秃驴如此的咒骂自己,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恶狠狠地瞪向众人!此时要没有李正,灵智上人恨不得窜过来一掌一个拍死这帮狗东西! 再生气也顾不上了,后面的那个狠角色也不容得自己瞎考虑!等自己逃出生天,再回来收拾你们,到时候将你们拿住,用佛香活活的烫死你们这帮小王八蛋! 三角眼环顾四周,嗯?有一条小船?正是李正和老道来时乘坐的小舟,太好了!天不绝我,佛祖保佑啊,正是和尚我的一线生机! 散气如簧!一个纵身就从湖心岛上跃至舟中!李正一见心中大急!他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水啊!皆因为他生在北地,从来没有接触过大水面,也无人教他浮水之法。 直到遇见自己的恩师,那也是在望云峰上学的修心秘术,周处也没教他,周处会不会水,还两说着呢。 今日若是放走了大和尚,无异于放虎归山!这相当于给老仙长留下无穷后患!说什么也不能放你走!李正从始至终也没有口出恶言,如今见大和尚要跑,李正可忍不住了,开口大骂:“秃驴休走!” 梧桐道长一直关注着李正跟和尚的战斗,见和尚要跑,他也是焦急万分,不知从哪里捡回自己的拂尘,也从湖心岛的中心跳了过来,要助李正留下凶僧! 说好了二人要双战和尚,没想到小友的实力太过强悍,一个人就打的和尚抱头鼠窜,这可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如今和尚被逼的如丧家之犬,自己不可再歇着了,过去助小友一臂之力! 李正一来是艺高人胆大,二来也有些瞧不起灵智上人,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枉为通境三层! 见小船离得不远,这个距离还难不倒他!李正提剑纵身,当空而起,也来到小舟之上!和尚吓了一个亡魂皆冒!实在是被李正给打怕了,不敢再与李正照面,翻身跳入湖水之中! 灵智上人会不会水呢?他也不会!那他为何要跳?不跳试试!看看后面那个狠人的长剑答不答应! 就在此时,梧桐道长也从岸边一跃上了小舟,见和尚跳水,摆拂尘搭在腕处,紧盯荡漾的水面,而后急向李正问道:“小友会不会水?” 李正将剑收于背后,回到:“小子我通境二层,一身罡气护体!” 梧桐道长没有听懂,再问:“小友到底会不会水?” 李正再回:“小子我中平五式,剑法纯熟!” “哎呀!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会不会水!” “小子我……!” “算了算了,看来你是不会!” 李正被梧桐道长问完,他反过来开始问老道:“老仙长可会水否?” “额,这个,……我也不会!” “狗刨呢?狗刨也不会?” “不会!” 二人正在互相询问之际,就见得湖水之中一个光头浮起,噼里啪啦的击打着水面,往外游去,姿势难看极了,正是狗刨! “呜呼呀!老仙长快看,秃驴会水!” “小友不慌,我看秃驴不会!你没看他游的多慢?我来划船,咱们追!” 老道今年八十有余,身手真够利落的!划起船来一点也不比小伙子划的慢!李正不管控船之事,手持长剑站立于船头之上,专心盯着湖中那个一起一落的大秃瓢! “老仙长再快些,只要再近些,小子就有办法收拾他!”李正暗暗运起灵气,只等梧桐道长控船追上和尚,李正就从上方给他一掌! 此时正是三月光景,虽说已经开春,可湖水依旧冰凉刺骨!常人尚且不能久待,更何况一个身受重伤之人? 灵智上人本来就不会水,再加上手上背上包括自己的前胸,都是李正给他做的剑伤,浑身是血,被冰凉湖水一泡,失血过多,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要昏死过去! 我不能死!我还要回来报仇!岂能死在这湖水之中?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今天绝不是和尚我得圆寂之日! 强打自己的精神,奋力得向着岸边游去,他是真不会游泳,就是瞎扑腾,连狗刨都算不上! 第232章 水贼 灵智上人在水里胡乱的瞎扑腾,拍打着水面的声音极为响亮,听不见后面小船划船的水声,他也顾不上回头观看,只一个劲的向着岸边瞎踢瞎踹,感觉自己游得挺快,其实都是他的错觉,别看扑腾的欢,游得慢极了。 水中游泳就是这样,绝不是说谁用的力气大就说明他游的快,会游泳的人不用费多大力,几个动作就能划出去老远,又轻松又优雅。不会游的人在水里,游三尺倒回二尺半,累个半死也不见往前走了多少距离。 现如今灵智和尚的耳朵里鼻孔里眼睛里嘴巴里,全都进了水,这份难受就别提了!最关键的是后边还有人追杀他,提心吊胆的紧张情绪再加上这身剑伤,这也就是和尚的修心境界高,底子好,若不是他身为通境三层的浑厚修为护住他的心脉,只怕早死多时! 离着岸边还有十来丈远,若是在陆地之上,灵智和尚一个纵身就能过去!可如今他身在水中,接不着力,只能一点一点的奋力划动! 眼看就要逃出生天,等自己一摸着陆地,任你长剑犀利,掌风刚猛,也休想再碰到我一下!哈哈!待佛爷养好了伤,想一个万全之策,再回来收拾你们这帮混蛋! 尤其是那帮小秃驴!佛爷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至于那个持剑小子,我先暂且放他一马!对他不能力敌,只可智取! 灵智上人正在暗自咬牙撒狠,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肩膀一疼,然后半边身子就失去了知觉!本来游的就慢,这下好了,更是一寸也难前行!只剩下原地打转。 回头一看,正是船头持剑之人给了自己一掌!看来是他打偏了!只打中了自己的肩膀,这要是打中自己的这颗秃头,自己焉有命在? 三魂七魄吓丢了一半,这要是再给自己来上一掌,自己可怎么躲?下意识的往水里一藏,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潜水了,先躲过眼前一劫再说! 脚下猛的一实,双脚已经够着湖边的淤泥了!这让大和尚心中大喜,只要能踩到实地,他就能借上力,顾不得上半截没有知觉的身子,脚下一用力,散气如簧!大和尚在水中腾空而起!好似一条蛟龙! 半空之中,灵智上人身形一展,眼看就要落到岸边,自己的后背猛的又挨了一下!口中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被掌风打出,等他滚落到岸边以后,已然昏死了过去! 李正和梧桐道长在后面划船紧追和尚,越是心急,小船划的越慢!和尚游的慢不假,可梧桐道长操控的小船也没快到哪里去! 本来不大的小船,竟然走不成直线,七扭八歪的在灵智和尚的身后画起了龙,把李正急的直跺脚! 没有办法,眼看还有数十丈就能够着岸边,这要是让和尚跑了,自己如何对得起梧桐道长?也不管自己的掌风能不能够着灵智和尚,照着湖水之中上下起伏的那个大秃瓢,抬手就是一下,因为距离太远,打偏了!只打中了他的肩膀! 随后秃瓢一沉,没了?李正大吃一惊!呜呼呀!和尚的水性好大!居然还会潜水!更不能留你!他哪里知道和尚是被他吓的! 刚想着和尚的水性不小,就见半空之中腾起一道身影!李正眼力极好,用目一展,分明是大和尚!坏了!他要飞! 管他三七二十一,砰砰砰就是三掌!说来和尚也倒霉,如此远的距离,居然打中了一掌!直把个通境三层的绝顶高手活生生打吐了血,可想而知李正的掌风有多强劲! 小舟靠近岸边,李正提剑一纵,来到和尚的身旁,怕他诈死,暗算自己,李正不敢大意!抬手又补了一掌!如同打一只死狗,大和尚没动!看来是真的晕死过去了! 梧桐道长也来到了此处,心中恨凶僧不过,铁拂尘一摆,卷起一块岸边的巨石,正砸在大和尚的秃头之上!红的白的,溅了一地,砸了一个万朵桃花开放! 这才收拂尘,退到一处,口宣一声道号:“无量寿佛,善哉善哉!如此凶僧,就让老道我超度了你,也省得你再用那歹毒的手段去害别人!” 李正从大和尚的身上扯下一块干净的衣布,擦拭着自己的长剑,刚将长剑收回自己的鞘中,就听到有人言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敢杀人灭口?说!你们是哪里来的水贼?胆敢在次行凶。” 梧桐道长与李正不知还有人暗中窥探,抬头一瞧,只见一个蒙面的宫装女子不知何时立于此处,看意思,正是她开口询问的。 此女一身宫装,身材婀娜,虽说是蒙着面,却也能看出此人乃是一妙龄少女,皆因为她头发乌黑,眉目清秀,不由得让人不往年轻了想。 梧桐道长道:“女施主误会了,我们不是水贼,老道我是这朝天观的观主,死的这个乃是一绝世凶僧,我二人是铲除奸恶,非是女施主想的那样。” 宫装女人不知这三人是好是歹,她也没什么兴趣管谁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是她恰好路过此地,见湖水之中突然窜出一道身影,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能从水中一纵有如此的高度,必是通境之人!想不到此处居然还有人练功,于是她就想看看,她可没有看到窜出水的身影挨了一掌。 隐身行来到湖边,只见从船头之上纵身跳过来一个少年,好俊的功夫啊,这个年纪能有如此身手,难得啊难得。 又见少年给了地上的人一掌,就是这一掌,可让她吃了一惊!吃惊于如此年轻之人,就能发气离体?分明是通境之人!看这个少年一大关过不去二十,育英堂中可有如此年轻的通境吗?想必是没有! 随后又过来一个老者,看样子是个道士,好毒辣的手段啊,居然用石头砸死了地上躺着的人,那个年轻人居然面不改色,还从死人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擦他的剑?有些胆识! 宫装女子生出了好奇心,这才现出自己的身形。 第233章 买糖吃 李正见梧桐道长解释过后女子并不答言,反而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让李正不禁有些纳闷,心中虽有疑惑,脸上却没带出来,拱手言道:“这位姑娘,我们确实不是水贼,还请不要误会。” 宫装女子愣了一下,随后回道:“你叫我什么?” “额,姑娘…” 姑娘?有多少年没有听过姑娘二字了?我没记错的话,今年已经上百岁了吧?跟随着三位哥哥来到此处,助大周立国以来,还从来没人叫过自己姑娘,难道说我长的如此年轻吗?不然为何这个少年会叫我姑娘?驻颜丹万岁!不由得娇心窃喜! 一声姑娘把个宫装女子乐的够呛!原来这世间女子不管她多大的年纪,也不管她经历过多少阅历,总是喜欢有人将她们的年龄说小,这是天性,改不了的! “呵呵,小家伙儿,你很会说话嘛。说,你叫什么名字?” “额,姑娘,不可无礼!你我年岁相仿,岂能称呼我为小家伙?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会独自身在此处?太危险了,回家去吧!”李正听这个女子的口气,有些恼怒,年纪不大,为何如此的缺乏教养?真是岂有此理! 李正越是说她年纪小,宫中女子越是高兴!一点也不在乎李正训斥的语气,反而娇声道:“好好好,我不叫你小家伙儿,来来来,说说你的名字。” “无理之人,某家不善交往。”李正越听越不像话,这个女子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让李正有些不自在,分明是一妙龄女子,为何装的老气横秋?故作滑稽! “呦呵?脾气还不小,你不想说可不行,我还非要问你!” 梧桐道长在一旁看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会问我们是不是水贼,一会又追着问小友的名字,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女施主,小友说的对,你一个弱女子独身在此,确实有些危险,还请回家吧,我二人还要善后此事,就不奉陪了。” 李正听完点点头,错过女子的身影就要走,却被女子拦住,淡淡的道:“我说让你走了吗?给我回来。” 嗯?女子颐指气使的语气,让李正可有些不爽,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为何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和平阳公主相同的语调?不!比平阳公主还要过分,还要霸道! 女子接着又说:“老道不关你的事,你去处理尸体,我有话要问这个小家伙儿。” 梧桐道长看了李正一眼,见李正向他摆手示意,让他先去。无奈何,自己只能先走,他倒不担心别的,小友的本事他还是放心的,灵智上人如何,够凶的吧?还不是被小友杀的屁滚尿流?更何况一个弱女子。 不再多想,梧桐道长冲着李正和宫装女子施了一礼,随后自己跳上小船回湖心岛接自己的徒弟去了。 “小家伙儿,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不说出来,姐姐我给你个好看!” 直把个李正给气笑了!好一个飞扬跋扈的性格!这估计又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不知从何处来到此地,碰巧撞见了我与老仙长杀人,居然也不害怕,反而要问我的名字,胆子可够大的。 估计是她旅途寂寞,闲来无事拿我寻开心,我若是不答应她,怕她还要纠缠,说什么要给我一个好看,真是笑话!有心逗逗她,看她是怎样的让我好看!可转念一想,不妥,我正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逗她? 也罢!干脆告诉她我的名姓,将她打发走,也就是了,省的她再次胡搅蛮缠,云山雾罩的胡言乱语。 想到此处,心中释然,随即开口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李名正,字表伟光,姑娘既然已经得知,就请速速离去吧。” 李正二字一出口,宫装女子就是一愣!再看这个持剑少年,眼神之中起了变化,但见他猿臂蜂腰,双肩抱拢,肋下佩剑,眉目间自有一股英气!好一个浑金璞玉的少年! 这不正是雪梅在江陵城外对我言讲的李正吗?化名周正,参加了豫州选拔赛,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已是通境二层之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联想起刚才李正从船上跳下,对着尸体发出的一掌,脑子里的疑惑全无,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 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小家伙儿,你让我找的好苦!我找了你足足数月,想不到在此处碰见了你,也好,总算没有出别的意外。 宫装女子非是旁人,正是四大高手之一的明月!自从接到雪梅的密信,将此时告诉了大哥,明月得了大哥青锋的指示,马不停蹄赶往江陵,没想到李正却跑了,不将李正领回京都,她可交代不下去! 这才在江陵城的四周到处寻找,漫无目的的打听,可九州之大,无异于大海捞针,明月还真有股毅力,锲而不舍的还在寻找这个持剑少年。 明月没见李正之前,还不相信这世上有二十岁的通境之人,更别说还是通境二层!今天一见,她顾虑全消!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六十多年以来,见过修真天赋最好的一个! 只要将这个小家伙儿交给宗门,还愁换不了延寿丹吗?也省得他们再埋怨我拿延寿丹换取驻颜丹! 此时此刻,面前的李正与延寿丹画上了等号!明月的眼睛里全是光!这种资质,明月在自己的宗门都没见过几个!将他带回去,直接参加京都比武决赛!也震一震育英堂这帮眼高于顶的废物! 明月越看李正越是顺眼,恨不得将他变小,塞到自己腰间的荷包里,将他带回京都,让三位哥哥看看! “小家伙儿,过来,跟着姐姐走,姐姐给你买糖吃。”明月越想越开心,对着李正摆摆手道。 李正都懒得搭理她,哪里来的痴傻女?胡说八道些什么?问完我得名字还不快快离去,反而要带我走?你以为你是谁?平阳公主又如何?我还不是想走就走?天下之大,何人能辖制于我?笑话! 第234章 你侮辱我 不听话?小家伙儿还挺倔强,哎呀呀,眉头一皱还挺好看,难怪平阳这个丫头要带着你走,卖相倒是不错,让人越看越是欢喜。 “姐姐说话你没听见?” “姑娘,休要纠缠,李某告辞。”李正礼也不敬,张口告辞就走,他可没时间搭理这个痴傻女。 “傻样儿,接下来要去哪里,可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好,你是怎样的由不得我?拿出来我瞧瞧。”单手按剑,昂首而立,二目微闭,向女子反问道。 “唉,姐姐是真的不想对你动粗,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跟姐姐走,好不好?” 李正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个疯傻之人,为何频出疯傻之语?如此嚣张跋扈的性子,她是怎么活这么大的?没有一点显赫的背景,怕是早就让人打死了吧?为何要带我走?我脸上又没长花。 任李正机智无双,也想不通为何会凭空出现一个女子要带自己走,事情恐怕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依着明月以往的性子,绝不会与他人说如此多的话语,她做事,向来霸道!你从也罢,不从也罢,流云飞袖一展,管你是什么人物,通通拍死!你再高,还能高得过四大高手? 她横行霸道惯了,从来也是说一不二,除了在大哥青锋的面前还有所收敛,其余的人要想管她,那是痴心妄想!琼楼重手都不敢悖逆于她,敢拿延寿丹换驻颜丹的人物,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大疯子! 今天的明月却一改往日的霸道行径,与李正说了如此多的话语,她自己都没发现!一来是对眼前这个少年心存好感,二来是起了爱才之心。 别人不懂李正区区二十岁,就已直达通境二层象征着什么,她可懂!明月的神识虽然还未能达到观照他人的程度,由她想来,眼前这个按剑而立的少年,一身经脉气骨,恐怕早已突破寻常人的极限! 李正何许人也?沾上毛比猴还精!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姑娘,你让我跟你走也可以,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跟你走,你要是追不上我,那就别怪我了,你看可好啊?”李正的本意是甩开她,然后再回来和梧桐道长相聚,老是和她在这里墨迹,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啊好啊!我都好多年没有玩过这个了!小家伙儿你先跑,姐姐先放你五里。” 李正偷偷一笑,放我五里?好大的口气!慢说你一个弱女子,就是通境三层之人也不敢说放我五里!以我现在的脚力,空中飞鸟也难以追得上我,咱们后会无期! “额,那我先走,你在后边追吧,追上哥哥,给你买糖吃。”你会装老气,我就不会?还给我买糖吃,我给你买糖吃吧小妹妹!李正身形一退,拔腿就跑,三窜两纵,已然看不见人影了。 留下在原地咯咯发笑的明月,这个小家伙儿还真有点意思,一会我将你追上,看你有没有糖给我,没糖我可饶不了你! 如今是三月光景,距离七月还远,我就陪你玩上一玩,那又何妨?好久都没人陪我干这么有意思的事了,玩腻了你,再捉你回去不迟。 李正十四五岁之时,未曾踏上修心之路,在塞北巧遇马匪,单凭着凡人之躯就能将马跑死!更何况如今的李正?浑厚无比的灵气,源源不断的被他输送于双腿之上,快的好像是一道残影。 他说要跑,还真的是跑!他也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的跑过了,真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底是什么,塌身行,一溜烟的围着阳武县转了一个大圈! 还要回到原地,倒不为别的,只要将那个蒙面女甩开,目的达到也就是了,回来跟梧桐道长告个别,还要回豫州商都去见自己的哥哥,李正都给自己规划好了。 真痛快啊!看来闲着没事跑跑,还真不是一件坏事,边跑边欣赏沿路的风景,愉悦身心啊。眼前就是朝天观湖心岛,看来我的脚力是真好!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又跑回来了,李正啊李正,你真是一个如风少年!呀哈!待某家前去见梧桐道长。 李正满心欢喜,正在得意自己的脚力之际,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小家伙儿,姐姐追到你了,糖呢?快给我!” 听到这个声音,李正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扭头一看,一个蒙面宫装女子俏生生的立在自己的身后! 直把个李正气的七窍生烟!太过分了!没你这么干的!我跑你为什么不跑?说好了我跑你追,你可倒好,原地等着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再者说来,你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我内心所想?横不能说你能掐会算!知道我会回来不成!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正又惊又气! “那我应该在哪里?”明月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反问李正。 “你应该……!唉,算了!”李正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你应该在路上迷迷糊糊的被我甩掉吧!除了无奈叹气,李正低头不语。 “快给我糖!”洁白的手儿一伸,放在李正的面前,明月没忘二人的约定。 “不给!”李正扭过脸不去看她,心说你还有脸要糖?傻也就算了,还是个吃货! “你耍赖,说好了我追上你,你就给我糖的!”明月记不得自己多少年没跟人用过这种语气说话了,她有点喜欢这种略带撒娇性质的行为。 “我耍赖?是你耍赖好吧!咱们说好的是我跑你追,你连追都不追,我怎么给你糖吃?” “谁说我没追!我一直在你身后,你跑的那么慢,是个人就能追上!” “你侮辱我?”李正忍不住将头扭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貌似在信口胡说的女子。 “没有呀,小家伙儿不要生气,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就凭你也想追我?你骗鬼呢?你可知我是何人?我可是能跑死马的人!你敢说一直在我身后?这不是侮辱我,又是什么!” 第235章 晋入三层 明月有心跟他玩耍,故作委屈的道:“你离开了湖心岛,先是翻过一座大山,又越过一条小河,然后围着这个县城跑了一圈,你路上遇见了……最后回到了此处,都因为你跑的太慢,我还等了你好久呢!” 明月娓娓道来的语气,在李正听来不亚如晴空霹雳!得亏李正的胆子大,不然非得吓出病来! “胡说八道!你分明是此地人士,熟悉这阳武县的风土人情,地形地貌,妄想诓骗与我?你还嫩了些!” 打死李正也不敢相信女子所说的话!一口咬定是她诓骗自己,诓骗自己的目的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唉,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你跑的就是慢,慢的像乌龟!糖不糖的,姐姐我不要了,反正你得跟我走。” “且慢!我李正不是无信之人,咱们这样吧,我再跑一次,你要是再追上我,我就真跟你走,不管去哪,刀山火海我也决不食言!”李正怒目而视! “闲来无事,再追你一次又何妨?小家伙儿的红口白牙可能算数吗?” “男子汉大丈夫,当然算数!” 明月打了个慵懒的哈欠,伸了伸自己的懒腰,“那你跑吧,无论你跑到何处,只要你大喊一声李正在此,姐姐我随即出现,你看可好?” “一言为定!” 梧桐道长与子奇刚好从湖心岛乘船出来,也不知他二人是如何的处理那帮逆徒,此刻见李正与蒙面女子交谈,他可不知李正刚刚跑了一大圈回来了,还以为李正和蒙面女交谈了许久,俩人还真能聊! 也不知李正说了些什么,突然扭身开始跑了?这却是为何?老道心中一急,站立船头高喊:“小友,你去何处啊?为何如此匆忙?随老道我一同回到观中,也好让老道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老仙长不必了!咱们下次再约,小子我有急事,后会有期!” 李正也不去跟老道细细告别,顾不上了!撒腿就跑,他倒要看看这个神秘女子是真神还是假鬼! 留下一脸错愕的梧桐道长独自在船头凌乱,什么要紧之事要如此匆忙?小友也真是的,唉,年轻真好啊! 好一个如风少年!李正跑的那叫一个快!两条腿已然跑出了残影,却还不减速!唯一停下来歇歇脚的功夫,就是向路人打听豫州商都的方向! 路人也都看傻了,一阵风似的停在自己的面前,问完道路,行了个礼,又一阵风似的消失!大白天的,活见鬼! 不兜圈子了!直接向着豫州商都城跑,我看你还能不能追上我!李正一边跑一边琢磨着散气如簧的事情,自己经过跟灵智大和尚的一通较量,发现散气如簧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神秘。 自己以通境二层独对大和尚的通境三层,除了自己的纵身之术不如他以外,其他的手段和尚皆不如自己,能顺利击杀和尚,除了自己的手段精熟以外,最主要的还是占据了地形的优势,若不是湖心岛的地形限制了和尚的散气如簧,自己岂能接触到他? 回想起和尚通境三层的手段,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飞翔,而且利用灵气灌输,使得自己凭空跃出老远,给人一种会飞的错觉!是了,这不叫飞,顶多算滑! 对于通境三层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感悟,按道理来说可还不足以破境。现如今他放开双腿,一个劲的将灵气灌输于自己的下盘,连接自己丹田气海的两条大脉发出阵阵**,李正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莫非要突破通境三层,需要贯通这两条大脉?我试试!调动起体内河车之力,如江河倒灌一般,冲刷着下盘的两条大脉! 李正跑着跑着就由赶路变成了练功!他本就是极为聪慧之人,且这个李正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每逢大事有静气! 将蒙面女赌斗之事彻底抛在了脑后,全身心的投入到破境之中!这次的机缘来的太巧合了,那种顿悟的感觉又在李正的心头出现! 自李正晋入通境以来,发气离体、屏气如罡皆是他有意为之,唯有这次,非是李正刻意所为,甚至还有些稀里糊涂。 双腿的大脉被磅礴的灵气冲刷的生疼,李正却舒服的要叫出声来!慢慢的体会着实力增长带来的快感,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吗?也只有这种变态才会有这种心理,竟然将痛苦理解成爽快之事! 什么痛苦都值得!也不愧李正会这样想,他的进步也太快了些,太明显了些!自阳武县朝天观出发,身形虽说不慢,可他终究是在奔跑,一步顶多也就几丈远。 现如今却不同了!一步竟然达到了十丈左右!甚至还在节节高涨!步子的距离越来越远,这全是刚才顿悟所得!还没结束,感觉自己的潜力还很巨大,李正连疼都顾不上了,玩了命的运功! 一步出去就是数十丈!李正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呜呼呀!难道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吗?虽然算不上飞,只能算是滑,可仅仅是滑翔,就已然是如此的畅快!如果晋入精境,学会了飞,那又是何等美妙的感觉? 看着脚下飞速划过的风景,李正觉得自己像一只刚刚出巢的雏鸟,空气划过自己脸颊的陌生感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爽意,这感觉是如此的新鲜!如此的快适! 李正正式晋入通境三层!这种事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世间岂有如此惊才绝艳之人?若非亲眼所见,亲身体会,李正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商都城就在眼前,强行遏制住自己纵身越过城墙的欲望,收回自己灌输于双腿的灵气,停身止于这座巍峨的城墙之下! 李正面对着商都城,长身而立,按剑观望,唏嘘不已。跟随平阳公主走时还是通境一层发气离体之境,回来却已成通境三层散气如簧!修行这种事,也不算是很难嘛! 大踏步走进商都城,轻车熟路的走到了周府的大门以外,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也不知哥哥无恙否? 第236章 李正在此 “贤弟在何处?贤弟在何处!”周通从内堂快速的往外跑,正与李正碰上,他听仆人说李正回来,还有点不敢相信,贤弟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可把他给想坏了! “哥哥,慢些,慢些!”李正双手扶住周通的胳膊,二人俱都是激动万分!久别重逢,乃是人生一大幸事,李正更是喜上加喜,刚才破境之喜再加上亲友重逢之喜,让他越发的精神高涨! 相书有云,功名看气宇,事业看精神!李正双十年纪就已达通境三层,正可谓少年得志,不由得他不焕发出超出常人的光彩! “站过来,让哥哥看看你有什么变化没有!”周通将李正拉到自己的身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持剑的少年,李正的变化别人看不出来,周通可看得出来,皆因为他与李正朝夕相处,熟悉李正。 自己的贤弟从商都走时,气质已然是出尘俊逸,这大半年未见,也不知自己的贤弟到底经历了什么,气质越发的出类拔萃! 但见得他一身黑衣,合身穿在挺拔的身躯之上,兜裆的黑色滚裤收拾的紧沉利落,足下还蹬了一双牛皮靴子,显得风尘仆仆。唯有腰中长剑没变,随意的插在牛皮腰带之中,牛皮腰带勒出他细硕的狼腰,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体态精瘦之人。 一双浓眉如远山,两只细眼似星辰,让人一眼看去便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仿佛一汪幽静的湖水,看多了便要沉进去。牙齿还是那样的洁白,一笑起来是又阳光又灿烂! 好贤弟!周正是越看越爱!拉着李正的手就不撒开,大声吩咐下去,摆下酒宴,要与贤弟开怀畅饮! “哥哥先去,我去祠堂拜过师父他老人家,再去寻哥哥。” “也好,我倒将这件事忘了,你去吧,我等你。” 先是洗面净手,又洗去自己一身的仆仆风尘,这才来到后院祠堂,李正将腰中长剑放于恩师的牌位之前,上了两炷香,翻身跪倒于长案之下,心中默念恩师在上,弟子李正回来了,恩师赐我中平剑,为的是不让弟子受制于人,弟子却用恩师所传之艺用来杀人,弟子杀人不少,可从没用它错杀过一个好人,弟子所杀皆是该杀之人,请恩师放心。 空手走出祠堂,寻到周通,二人坐罢,周通问李正:“贤弟,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你可知我大周前段时间出了大事?” “哦?出了大事?小弟不知啊,还请哥哥讲来。” “荆州你知道吧?闹了水灾!淹没了无数的农田,听说还有灾民造了反!京都官家震怒,派兵前去征剿,又从豫州征调了无数的救灾物资,咱家还捐了不少棉衣棉被呢!” “原来是此事,小弟也有所耳闻,听说那边闹的挺凶,现在不是都平定了吗?想必是朝廷不会不管灾民的。”李正没提自己前去荆州之事,说也无用,干脆不讲。 “是啊!这事说来也怪,叛军闹的声势挺大,好像有席卷荆州之势!可不知怎地,朝廷的大军一到,叛军就仿佛碰到了天敌一般,接连失利,也没见朝廷费多大功夫,荆州局势一举平定,看来反叛之人,还是占不住天理啊!” “哥哥所言极是,正所谓邪不胜正,哥哥不仅看的透彻,做人的境界也高啊。” 李正举起酒杯,赞了周通几句,周通心内高兴,一连与李正干了几大杯,喝着喝着,觉得用杯有些不过瘾,干脆换成大碗!二人你来我往,喝了一个浑身通透,周通酒劲上来,有些上头,开始吹嘘起来。 “贤弟!不是哥哥我吹啊!此次荆州叛乱,若是让哥哥我领兵出征,绝对胜过朝廷所派的所有将帅!区区反贼,何足挂齿!我不去便罢,我若去了,敌人必定是瓦泻冰消!” 李正喝的也有些猛!见周通脸色通红,模样可爱,动作幼稚,说话有些放浪形骸,李正见了心喜,好久没有如此的开心,捧着聊呗。 一端自己手中的大碗,冲着周通说道:“那对!哥哥说别的我不信,可要是说带兵打仗,小弟甘拜下风,届时小弟愿做哥哥马前一小卒耳,愿为哥哥冲锋陷阵!” “不可!我周通的弟弟岂能做一小卒?要做就做大将!哥哥封你为帐前大将,届时也让贤弟你威风威风!” “好哥哥!什么好事都想着我,我必不辜负哥哥对我的信任,小弟别的本事没有,要说杀人放火,小弟无比精通!阵前斩将夺魁,小弟也无所畏惧!” 二人喝的都有些酩酊大醉,话都说不清楚,周通也不知怎地,非要做那大将军,眼神迷离,嘴唇微撅,正是酒醉之态,原本应该休息休息,缓解缓解酒力,可他正处于极度兴奋之中,如何舍得去睡? 此时摆出一副大将军的样子,正襟危坐在酒桌之前,看这意思是要发号施令,摇摇晃晃酝酿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帐前大将何在?” 李正也是醉意横生,见周哥哥还真要做那大将军,自己身为小弟岂有不配合之理?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形,效仿着自己杜方二将行军礼的样子,对着周通回道:“李正在此!” 随着李正的话音一落,原本只有两个人的房间,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周通坐在里位,第一个看到这个女子,撇了她一眼,因为喝多了的缘故,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抡起自己的巴掌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下,揉了揉眼睛,女子还在! 李正背对着蒙面女子,他没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人,只看见周哥哥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模样又傻又愣,不由得妙趣横生,李正哈哈一笑:“哥哥不可如此,为大将者岂可自残?当罚!当罚一大碗!” 李正回身取酒,抬头一看,见一宫装蒙面女子立于自己的身后,直吓了个三魂渺渺,七魄茫茫!浑身汗毛炸立,酒劲登时醒了一半! “小家伙儿你好啊,你再不说这句话,我都快忍不住现身了,还好你说了!” 第237章 耍赖 李正伸手就摸自己腰中的长剑,摸了几下没摸到!坏了,长剑放在恩师的牌位之前,自己没带出来! 通境三层,散气如簧,李正一个纵身便来到天井当院,双手护住自己的前胸要害,口中大喝:“何方妖孽!还不快现出原形!” 打死李正也不相信这是个人!凡人岂能有如此的身法!自己乃是久经大敌之人,感知最为敏感,虽说自己喝醉了,可还不至于人家都走到自己的身后了,自己都还没发现! 这真是岂有此理!阳武县距离此地有多远,李正并不清楚,他只记得自己费力狂奔,路途之中还顺便突破了一层境界! 由二入三! 通境三层散气如簧,又岂是简单的蹦蹦跳跳就能理解的?自己一个纵身就是几十丈远,堪称世间极速!李正自夸自己的脚力堪称绝顶! 既然堪称绝顶,那这个女子是怎么追上来的?想必是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境界!世间还有如此高手吗!李正不信! 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立在自己的眼前,不由得李正不信!听这个女人的意思,来了还不是一时半会了!自己纵情施展手段狂奔而回,人家就跟在自己的身后,自己还尚不自知! 说她是妖孽,分明是给自己壮胆!李正宁可相信她是妖怪,也不相信她是如此的修心高手! 李正在天井当院如临大敌!屋里的明月却浑然不当回事,端起李正用过的酒碗,放在自己的面巾前闻了闻,随后摘下自己的面巾,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一边喝,还一边看着院子里的李正,那眼神就如同老猫看幼鼠一般,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现原形?现什么原形?小家伙儿,你这回没说的了吧?你要是不服,咱们可以再来一次!”明月小口的喝着残酒,有些兴奋。 “姑娘,敢问你是何方神圣?为何对我纠缠不休?我可是个好人呐。” “没说你是坏人,你不仅不是个坏人,你还是个天大的好人!” “您既然知道我是好人,那您就快走吧,我还有事,不能陪您了。” 走?明月看着眼前这个面色微红,酒后半憨的天才少年,不由得露出贪婪的微笑,笑的那么诡异,皆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捡到宝了! 什么人能从奔跑中晋境?跑着跑着突然就悟透了!若不是自己会飞,还真追不上这个小子!这种天才不是宝,又是什么? 原来李正一路之上的种种机缘,都被明月看在眼中,包括他破境晋入三层。刚刚还一步几丈,突然就一步十丈,这还不算,紧接着就是一步几十丈!傻子才看不出来李正经历了什么。 这给了明月极大的震撼!这就好比是她见惯了普通树木的生长,每天只长一点点,这种成长是极其缓慢的,肉眼难见的,符合自然规律。可这个小家伙儿不一样! 他就像是一个特别另类的小树!你今天看他还是一尺,明天看他就是一丈!成长的速度令人匪夷所思,常人毕生难以企及的高度,他小小的年纪就已然达到,这就叫天赋,而这种天赋正是明月他们所需要的! 明月在为宗门选拔后济人才的六十余年里,这是她见过修真天赋最好的一个,没有之一。只要将他送上去,延寿丹的事情就算是稳了! 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利用这小子坑几位哥哥一把! 越想越是开心,明月干脆一饮而尽,淑女般的斜坐在椅子上,欢快道:“小家伙儿快过来,别瞎折腾了,陪姐姐我喝一会儿,咱们不着急走,我要是走,肯定带上你,嘻嘻。” 酒桌旁边正襟危坐的周通半天没有说话,李正还以为他吓傻了,根本就没有!原来他酒劲上撞,头晕目眩,困意来袭,此时鼾声大起,竟然坐着睡着了! 明月见状,也不在意,心说这也真是个人才,继续逗着院子里的李正。 “休得胡言乱语!想让我跟你走?胜得过我再说吧!”李正不知道她要将自己带往何处,心中还惦记着七月的京都大比,岂能跟着她瞎去转悠?全然不顾二人当初的赌约,要以武力解决,想赖掉这件事情。 “咯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还说什么刀山火海也陪我闯,全都是狗屁,最后不还是想耍赖?姐姐要是怕你来这套,我还敢现身形?” “你既然不怕,那就废话少说,动手吧!” 李正刚在阳武县除了凶僧,自信心正足!颇有些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豪气,蒙面女子的速度不慢,身形也很快,就是不知武学二字如何?李正有些不服! “真要让我动手?你可别后悔啊。” “后悔?后悔我是你孙子!” 就是自己的恩师在世,想要胜过如今的自己那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自己的师父是什么人?那是大名鼎鼎的中平剑客!说的夸张一些,师父乃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自己尚且还有信心与他老人家拆对拆对,莫非说你是神仙不成? 李正打定主意要和这个神秘女子照量照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她! 对面的女子也不见有多大的动作,身姿还是坐着,只是轻微一抬手,宫装上的云袖突然变长了!由屋内延伸至屋外,眨眼便袭到李正的面前! 李正也不闪躲,撑起自己的护体罡气,想让这个女子看看自己的通境手段,让她知难而退也就是了,没想到李正这回可失了算! 看似轻柔的云袖,击在李正的护体罡气之上,就如同铁锤击蛋壳一般!直接将李正的护体罡气打崩!力度还在!又击打在李正的交叉的双臂之上,直打得他后退十几步! 李正的酒劲彻底醒了! 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御龙山山中!古老大门!六七好友!绝美女修!金鹰道长!长袖击杀! 景和游记还在平阳的手中,李正却忘不了其中记载的这一幕!呜呼呀!我这是碰上谁了!? “姑奶奶,你到底是谁!” 第238章 变色龙 李正倒是想不认怂!由不得他!手臂上传来的阵阵**,让他意识到自己绝非是这个女子的对手!一击就将自己的护体罡气打崩,她的实力得高出自己多少? 这种攻击手段自己从未见过,却感觉并不陌生! 金鹰道长韩景和是怎么死的?李正的印象太深刻了!据韩景和死后的遗书记载,他分明是被一个绝美女修用云袖击伤,重伤不治而死!若非他有金鹰之力,量他必身死当场! 眼前的一幕,和御龙山何其的相似!李正后悔了,后悔自己狠话说的太早,以至于现在无法收场,韩景和有金鹰载他,所以他才能跑掉,死在了一处险峰,自己呢?自己怎么跑? 这个疯女人不会就是那个绝美女修吧?我看着像!看她的身段和露出的眉目,长相绝对错不了,宁可错信,不可鲁莽! 一言不合就打死五六个,连问都不问,可想而知她的性格之古怪!李正转眼之间就想好了自己的对策,只可来软的,不可来硬的,来软的还有活命的机会,来硬的必死无疑! 李正心思极其活泛,他可不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跑不了就不跑!老老实实的求饶,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真! 况且我与这个女修无冤无仇,她只是要带我走,并无伤我之意,否则刚才这一击我怎能如此的轻易抵挡? 想到此处,李正敛去自己的傲意,转换成另一副面孔,憋屈道:“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你说去哪就去哪!” 神秘女子却委屈道:“让我动手的是你,不让我动手的又是你,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嘛。” “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你口口声声带我走,不能不留下你的名姓吧?” 女子轻描淡写道:“哦,我叫明月。” 李正就是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自己的身形! 是了是了!这就对上了!这就不奇怪了!除了她,还能有谁?还有谁能跟着自己狂飙如此的距离?还有谁能一击打崩自己的护体罡气?还有谁能如同鬼魅一般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除了四大高手之一的明月,还能有谁?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您倒是早说啊!早说您是明月大人,小子我不就早从了您嘛!何至于此啊!还劳烦您老人家动手动脚的,这多不合适啊!”李正谄媚道。 李正的面孔变换之快,不仅让明月不适应,连大哉都受不了他! “小子!你是真不要脸啊你!” “老头子闭嘴!都他妈这个时候了,要脸要命?” “唉,世间的修士亿万,老夫怎会跟了你?” 李正现在没空和大哉斗嘴,精力全放在对屋中女子的察言观色上!生怕她突然再给自己来一下,如今自己实力不济,还是要乖巧一些,不要惹怒了她。 明月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怎么这么贱啊?好声好气的劝你,你不听,非得让我打你,你才听话!早知道如此,我早打你了! 唉,多少年没碰到过这种人了?见过脸皮厚的,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厚的!弄得她有些摸不准李正的性格。 刚才还一脸的正气凛然,义愤填膺,要跟自己决一死战的样子,一看打不过自己,扭头就是一副贱么嗖嗖的神态,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明月想想都心有余悸,自己的境界这是高于他,才将他打服,假如自己的境界低于他呢?或者说打不过他?岂不是被他欺负死? 看着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目的李正,明月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你说,我是不是以德服人?” “那对!明月大人明德待人,小子五体投地。” “你说我去哪,你就跟着去哪,我没逼你吧?” “绝对没有!都是小子自愿的!” “你也不用委屈,我是看你在修行上有些天赋,想带你去京都参加大比,并无恶意。” “了解!您的吩咐我照办!” 明月:“……” 李正百依百顺的态度,让明月有火也没出撒,竟然无语起来……饶是她霸道惯了的性子,在李正的软功之下也没了脾气。 “大人,您没别的事了吧?我去给你找一间上好的房间,让您休息休息,您看可好啊?” “也好,你去吧。” 李正走出屋门,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随手一甩,妈的,好险! 不知道她是四大高手之一的明月还好一些,李正也没拿她当回事,可现如今已经知道了,那就由不得李正不害怕! 想当初自己跟随老师在望云峰学艺,恩师曾对自己言讲,想让自己去参加京都大比,会一会天下的修心高手,增长增长自己的阅历。 尤其是四大高手,更是要替恩师和他们斗上一斗,如今看来,这事先不着急!还是等自己再进步进步再说吧!自己比人家还差的老远! 明月一直说要带自己走,原来是去参加京都大比,看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自己本来也是要去的,既然她想带着自己,那就随她而去。 李正本以为自己晋入通境三层,天下之大皆可去得!明月一到,李正此心顿时灰飞烟灭! 今日方知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明月那一击,李正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恨都恨不起来,实力相差太多了! “臭小子,让人打懵啦?”大哉见他愁眉紧锁,故而开口劝道。 “是有点不好受,真不知我何时才能打出那种程度的攻击,唉。”李正实话实说。 “你不要被她的相貌所迷惑,这个女娃儿我看了,分明是已经开了神识,开辟了识海,达到观照己身的程度,不知道她修炼了多久,你打不过她是应该的,能打的过她才奇怪。” “您不是说这片天地的灵气已经枯竭了吗?世人再难修炼到开辟识海?为何她能修炼到这种地步?” “老夫也纳闷呢,以我看来,她不是此界中人,极有可能是修真界来的。” “哦?修真界来的?” 李正摩擦着自己的下巴,琢磨着大哉所说的话。 第239章 潜规则 对大哉的话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个老爷子一般不会瞎说,既然他敢有此猜想,想必是八九不离十。 既然这里的灵气已然枯竭,那她来这里干嘛?总不能是来旅游的吧?还有,为何非要带自己走呢?可以看得出来,她非常想带自己回京都!并且对自己参加京都大比这件事情非常支持。 李正将这些疑问放在脑后,踏实的给这位绝世高手找了一间雅致的房屋,明月却没有立刻休息,反而问李正住在哪里。 明月看李正的眼神,再加上问他住在何处,不由得李正不胡思乱想,为何明月看自己的眼神里如此的具有侵略性?他那里能够知道明月打的是什么主意? “明月大人,小子虽然打不过您,但是您也休想得到我的身体……我宁死不屈!正所谓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李正双目紧闭,将头倔强的扭到一边,仿佛真有人要让他臣服于淫威之下,故而露出自己铁骨铮铮的一面,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贱样。 “你这个小东西!人不大,乱七八糟的想法还不少,我当你祖奶奶都绰绰有余,少废话,带我去看看,我有话对你说。” “额,好吧,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潜规则这回事?” 明月将自己的流云飞袖一甩,有心拍死他!可转念一想,拍死他以后谁去给自己换延寿丹呢?立刻又将自己的杀心按了下去。 跟随着李正来到他的房间,明月十分好奇的转了转,斜身坐于圈椅之上,问道:“你师父是谁?总感觉你的那把剑很是熟悉。” 李正不想瞒,也知道瞒不住,这个女人如果想知道,她有一万多种办法查个底掉,还不如自己说出来。 恩师虽然是前朝育英堂的修心者,可他如今已经死了,想必也无所谓。 “回禀大人,徒不言师讳,恩师姓周名处,字表华林,人称中平一剑。” “嗯嗯嗯!原来如此,这就对了!我说怎么看你的剑这么熟悉,几十年前曾与你的老师有过一面之缘,他也算得个奇才,只可惜,生错了地方……他现在身在何处?” “恩师已然故去,牌位如今就放在周氏祠堂,明月大人想做什么?” “你不必紧张,他虽说是前朝的传功师,可于我没有关系,我才不在乎他是哪朝哪代之人,况且,没有他就没有你。”明月说着,看李正的眼神,越发的洋溢。 “不错,小子我走上修心之路,全赖恩师所赐,没有他老人家,焉能有我今日!” “你知道吗?你比你师父可幸运多了!” “大人此话怎讲?” “你比你师父的路要长的多,应该说你有机会见识更广阔的天地,算了,现在对你说这些还有些太早,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一切。” “小子不懂您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将你放在这里,太过于委屈你了,有些鸟儿,适合更高的天空。” 李正见她越说越玄,对她的话似懂非懂,也不追问,正如明月所说的那样,自己问也是白问,她如果想告诉自己,早晚都会和盘托出。 故意打了个哈欠,逐客令下的有些明显,明月看出了他的倦意,让李正休息,自己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清晨,周通第一个来找李正,问李正昨天发生了什么,哥哥喝多了,昨天的事情有些记不得,还请贤弟不要怪罪。李正苦笑不得,忙说哥哥见外,自己喝的也不少,对于昨天的事,也有些记不得。 兄弟二人正在谈笑之际,屋外来了一个女子,正是明月。 周通是真记不得明月是何时来的,自己的府中何时多了一个女子?扭头观看李正,李正忙解释道:“哥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京都来的明大人,听说小弟会些修心之法,特地来找小弟,哥哥昨日饮酒有些过量,小弟自己招待了她。” “哎呀呀!难道这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也是我辈修心之人吗?姑娘你好,我叫周通,入字境中人,不知姑娘你是何境界啊?” 不等明月开口,李正先拦住了周通的话语,忙道:“哥哥,明大人修心境界远在你我之上,小弟也远远不及,哥哥可想而知!” 李正没敢说出这就是大周王朝最有名的四大高手之一,自己的周哥哥生性纯良,假如得知明月身份,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干脆不说。 “哦哦哦!看这位明大人年纪尚小,一大关过不去二十,如此年龄,居然能超过贤弟你?看来京都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明月最爱听这种话,周通误打误撞的话语,竟让明月心生欢喜,随即笑道:“周家主你好呀,冒昧打扰,还请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您既然是家弟的朋友,那就是我周通的朋友,您尽管打扰。想必你们二位还有话讲,我还有些事,就不给你们二人添乱了,嘻嘻。” 周通心想,休要蒙骗与我,还说什么京都来的修心高手,分明是贤弟找来的伴侣,看来贤弟是真的长大了,学会排遣自己的寂寞了。贤弟一向正派,如今怎么变了秉性?这真是难得,自己应该赶紧走,不可耽搁他的好事。 临走之时,还递给李正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李正内心苦笑,看来哥哥误会了,这个女子岂是自己能够高攀的,也不解释,让哥哥慢走。 明月不懂周通的龌龊心思,见周通一走,屋内只剩下李正,用目观瞧,今日的李正又与昨日的不同。 但见得李正换了一袭青衫,简朴又随意,二指宽的牛皮腰带,勾勒出少年健美的狼腰,宽阔的肩膀,正映出倒三角样的身材。黑缎子面的靴子蹬在这个年轻的脚下,显得如此干净利落,眉目如画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 见明月到来,李正露齿一笑,又亮又洁的大白牙散发出健康的光泽。 明月就是一楞,潜规则?不好吧,我都多大岁数了?这个孩子这么小,还是不要下手了吧!老草喂嫩牛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让三位哥哥知道,还不笑话死我? 第240章 钱潘 “明月大人,明月大人?明月大人!嘿!” 李正连叫三声,才将明月唤醒,也不知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似这等高手也有愣神的时候吗? 明月猛然惊醒,心道好厉害的心魔!若非自己心智坚定,险些做出荒唐之事!说来也怪,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看到年轻鲜嫩的肉体,竟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上一次露出如此失态的样子,恐怕还是在宗门的那个时候吧,第一次见宗门内那些飘逸俊朗师哥们,也没如此不堪啊。独独面对那些鲜嫩的能掐出水来一般的小师弟们时,自己才有今天这个感觉。 我有恋弟癖?不能吧! “咳咳,你叫我做甚?有事吗?” 李正看看四周,不是你来找我的吗?怎么反道问起我来了?也好,既然你问我,那我便对你将心事讲明。 “明月大人,您想带我回京都,去参加京都大比,小子我当然愿意。只是有一节,我本身已经是豫州四强之一的替补,我若是提前跟您走了,如何向豫州交代?刘润泽刘大人那里可还有我的一个位置呢。” 明月听罢,点了点头:“今天我来找你,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改变主意了,你还是代表豫州参赛,不过我有个要求。” “您说。” “我要你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额,这不好吧?” “你不听话?” “全都依您!” “这般最好,到时你只管听我命令行事即可,你要是敢不去参加京都大比,别说姐姐我心狠手辣,要你的小命。” “大人言重了,您就是不带我去,小子也是肯定要参加的!” 京都,育英堂内。 重手和琼楼同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阿,阿,阿嚏! “哥哥,你我的修为皆以堪至化境,早就寒暑不侵,为何突然会打喷嚏呢?还同时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贤弟,这种事情多是巧合,不必放在心上,再者说来,以你我兄弟的修为,这片天地还有能让咱们在意的事情吗?你多心啦。” “额…,但愿得如此吧。” “对了,最近几个月我怎么没有看到明月,她去哪里了?我也不知,我问大哥,大哥也不说,搞得神神秘秘的。” “不去管她,这个老妹妹太过于任性,若不是她将延寿丹换成驻颜丹,哥哥我怎会如此的焦虑?眼看我大限将至,她还出去瞎浪,真不知咱们四个当初怎么会结拜的!” 琼楼苦笑一声:“哥哥不必太过忧虑,这次咱们肯定能选出好苗子,别的不说,单说钱潘二人肯定能行,还不到四十岁,已经通境三层,大周立国以来,他们的天赋和实力,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吧?再加上你我兄弟亲自培养调教,入选宗门那是手拿把攥的,哥哥还愁延寿丹之事吗?” “那倒也是,小钱子和小潘子要是不行,那就没有行的人了!这次从九州各地选上来的,恐怕是没有能强过他二人的,不然咱俩得老脸往哪里搁?” “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肯定没问题的。” “对了,延寿丹的事情固然重要,那件事你封锁的怎么样?消息没传出去吧?” “没有,我保密工作做的好极了,这件事除了你我兄弟二人知道以外,大哥和明月我都没有告诉。” “那就好,那就好,知道的人越少,咱们赚的也就越多!”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在这每四年举行一次的京都大比之中,不仅是修心者们的盛会,普通人也能参与其中,别的不说,单说各大赌坊的人,他们都会利用京都大比的机会来开盘。 到时候不管是京都中达官贵人,皇亲国戚,还是来自九州各地的巨富商贾,俱都会凑一凑热闹,猜一猜今年谁会被四大高手看上,列入门墙收为徒弟,进而一步登天! 赌坊也会开一些小盘,比如某一场比赛,哪个选手能胜出,哪个选手会落败,都能成为赌坊开盘的赌盘。 除了四大高手以外,没人知道大周王朝招贤纳武大会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老百姓才不会关心这个,他们除了看热闹,跟着瞎起哄以外,也有那个喜欢赌博的会跑到赌坊专门去压宝。 压一压比武大会上选手们谁输谁赢,大部分都是瞎猜,压中了是运气,压不中自认倒霉,作弊的可能性很小,还真的有人靠着这个发家致富,更多赌徒是输个倾家荡产。 琼楼和重手两兄弟也不能免俗,为了狠赚一笔,将钱潘二人最近突破通境三层的消息给封锁住了,指望着靠钱潘二人异军突起,从而收割一波! 其他人更不知道这钱潘乃是四大高手之二的琼楼和重手亲自调教出来的,焉能有不输的道理?” 就在琼楼和重手小声谈论之时,从堂外走进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见面就叫师父,被琼楼沉声喝斥:“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二人师父!为何不长记性!” 其中一个瘦高之人委屈道:“哎呀师父,这里不是没有人嘛。” “没人也不行!你们要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下次再记不住,休怪为师无情!” “是,师父。” 重手摆摆手,止住了呵斥爱徒的琼楼,柔声道:“还有三个多月就要进行比武大会了,你二人准备好没有?” “请师父放心!我二人摩拳擦掌,早备多时!绝不会给师父丢脸!” “嗯嗯,那就好,你二人虽然说是天赋异禀,可绝不能骄傲自满,还是要全力备战,只要你二人能一路赢到底,为师答应你们,会给你们一个永生难遇的机会!” 钱潘二人同时面露喜色,高声道:“弟子多谢师父栽培之恩,他日若是有发达之日,必将报答师父!” “行了行了,你们下去吧,记住,你们晋入通境三层的消息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记住没有?” “弟子谨记!” 重手和琼楼对这二人寄予了厚望,不仅仅是赌盘,更多的是为了宗门内赏赐的延寿丹。自己的徒弟能够进入宗门,对二人的未来,也有莫大的好处。 第241章 肉干 豫州商都,周家。 明月在李正这里还没有走,二人讨论了多时,总算是定下了京都大比之事。明月本着以德服人的态度,与李正进行了友好磋商,李正满口答应。 闲来无事,坐在李正屋里的圈椅之上,杏目一扫,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油布包,发出阵阵的肉香。 她也不客气,拿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片片的肉干?取出一片闻闻,嗯!肉香扑鼻!正好还没吃饭,就拿它当干粮吧。 李正一看明月捏着肉片就要往嘴里递,连忙上前止住,慌神道:“姑奶奶,不可啊!万万不可!可不敢瞎吃,这是药材!” 明月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脸上有些不高兴,心中暗道,好你个李正!不就是一包肉干吗?不让吃就不吃,骗我说什么药材,真当我明月没见过世面?这分明是风干的牛肉筋嘛! 双目微合,杀气一露! “姑奶奶,我不骗你!这真的是药材,这是我从阳武县带来的,拿来泡酒还行,真不能瞎吃啊!”李正从来没有这么急过,着急的模样让明月有些好奇。 并未将手里的油布包放下,继续拿在手中,疑问道:“你既然说是药材,那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药材?治什么病的?说出来我便信你,说不出来,我要你好看!” 明月霸道惯了,最恨别人骗自己!明明就是肉干,非说是什么药材,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编! 李正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总不能说这是三花豚的豚鞭吧!看着明月在手里不停把玩着的干鞭片,打死李正也不敢将实话说出来! 好家伙!让人知道四大高手之一的明月居然把玩猪鞭,还想吃进肚里,传出去明月还混不混了?明月还混不混不知道,她第一个要杀人灭口的恐怕就是自己! 呜呼呀!这可如何是好! 只怪自己昨天换衣服时,随手将油布包放在了桌子之上,好巧不巧还被这个姑奶奶给看见了!要知道,只要是个女人,她就爱吃零食,不管她多大岁数! 快速的思索着脑海中的说辞,任凭李正机智无双,也找不出个理由来说这不是肉干。 “额!…是这!姑奶奶,这既是肉干,又不是肉干,说它是药材,它还真不能治病,此物是专门用来修行的,只不过对您可没好处,您还是将它还给我吧。” 李正越是着急,明月越是好奇! 今天你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这肉干我是要定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肉干可以助修行的!骗鬼呢你? “李正,你觉得我得流云飞袖如何?” “强!很强!极其强!” “那你怕不怕?” “怕……” “怕就赶快说,这东西到底怎么助修行!” 李正苦着个脸,极不情愿的喃道:“听说将这个药材干片含在口中,运功之时,功效倍增,只不过好像只对男人有用,女人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您还是别试了吧,试出毛病来,我可担待不起啊!” 他要是不说这番话,明月说什么也不会要他的东西,堂堂大周四大高手之一,要人家的肉干吃,这个名声可不好听!再者说来,人家用来修行的宝物自己怎么好生打硬要?有失自己的身份。 李正这回可打错了算盘,他越是说女人还没试过,不知道是什么功效,明月越是不服!女人还没试过?那是没碰到我!碰到我早就应该试试! 堂堂的大周王朝,无数修心者最崇拜的四大高手之一,也是唯一的一位女性修心者明月大人,偏要做那第一人!天生就是这个倔脾气! “东西我拿走了,我倒要看看这玩意对女人有什么功效,要是有效果,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本大人别的没有,天材地宝多的是,到时候去了京都,任你小子挑选!” 说完就往外走,李正拦在她的身前,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出门,明月将自己的长袖一甩,秀眉一瞪,李正赶紧让开道路,再不让开,怕是自己当时就有性命之忧! 望着明月走回自己房门的婀娜背影,李正第一次出现了心慌的感觉,不由得他双手合十,虔诚念道:上天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乱子,这个女魔头要是疯了,可没人制得住她! 李正合十的双手还没放下来,这时,周通来了,见自己的贤弟自己一个人在屋中,连忙问道你的那位明大人去了哪里?我略备了些水酒,咱们一同前去就餐吧。 李正看着自己的这个周哥哥,心道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但凡早来一会儿,我也有办法答对她,绝不能让她将三花豚鞭带走! 我就说这是周哥哥你的东西,她肯定不好意思要,现如今说什么也晚了,这会再去讨要,怕是要吃一袖子!昨天挨的那一下在李正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罢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好话说尽九千六,你非是不听,我不管了,喝酒去! “哥哥不必管她,你我二人前去就行,昨日没有喝好,今日要陪哥哥一醉方休。” “也好,贤弟请。” “哥哥请。” “贤弟再请。” “哥哥还请。” 玩笑开的差不多了,还是周通将李正的手儿一拉,言道:“你我二人携手揽腕,一同请,如何?” 二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喝酒吃肉去了。 李正说是陪着周通吃酒,心里可一直惦记着明月,一边推杯换盏,一边心不在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还是心存着侥幸。 方老头说这是天下至淫之物,自己也没觉得怎么样啊?怕是有些言过其实。 经过这段时间的尝试,也没发现有它有什么奇异的功效,运功之时确实会有一些莫名的助力,但也有限,并不像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几倍几倍的增加。 按着张除说的办法,将此物含在舌下,运功即可,自己的身体与以往没什么特别的不同,李正对自己身体的欲望,了解的还是很清楚的。 修心者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还修个屁的心。 第242章 炫迈 说起性欲,李正天天都有,他这个岁数要说自己没有性欲,那纯属胡说八道,但也不至于说含了这东西就非得做坏事不可,李正觉得自己目前还顶的住! 性欲乃人体之火,不发作便罢,一旦发作起来,让人**焚身!非得发泄出来不可!此火如龙似虎,所以节制自己的**,也有降龙伏虎一说。 李正最害怕的也正是此道! 外部的种种恶物,李正通通不怕,一剑在手,天下我有!什么狗屁妖魔孽障,魑魅魍魉,斗得过我手中长剑否?任凭它风吹雨打,我自闲庭信步! 中平剑杀了多少恶人恶棍?连李正自己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擦拭了无数次的剑。何曾惧过? 外物好除,可心内之魔呢?要知道心内之火最难去除,正如大哉经灵所说,李正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堪比发情的小公猪。 可想而知李正的日常有多难,所以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降龙伏虎,说白了,就是克制自己性欲。 还好,李正降的住,并未放纵自己。他非常清楚放任自己欲望的后果,那是他不想看到的。 如今的李正,他要真是想要女人,什么样的得不到? 通境三层的修心者,在整个大周王朝来说,除了四大高手,还有能和李正匹敌的人吗?恐怕是没有! 除去修心实力武学造诣不谈,单说李正的相貌身材,那也是人中的佼佼者,凭着这副肉躯壳,李正迷住过多少的长妇少女?他不傻,能感觉得出来这些女人对他的态度,只要他想,都可染指。 他能那样做吗?他不能! 若非是李正心智坚定,稳守自己的本心,在他这个年纪,能有这个成就和条件的人,非常容易走上歪路,从而迷失了自我。 所有认识李正的人,都吃惊于他的修为境界武学惊奇,可曾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自制之力之强?若是没有降服内心欲望之火的狠劲,李正也不配拥有今天这个实力! 三花鞭对于李正来说,可有可无,有它也是那样,没它也是那样。像他这种龙精虎猛的年轻小伙子,恨不得一个时辰涨三次!反正每天都是涨的生疼,习惯了也就好了。 还有最最关键的一条,李正用三花鞭练功,他可从来没有咽过。 正举着酒杯给哥哥敬酒,突然想起这条来了!“我有没有提醒过明月,不能咽呢?好像是告诉她了吧?嗯,应该是告诉她了。” 以为自己拿的是练功药材,实则是三花豚鞭的明月大人,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呢? 盘坐于绣床,嘟着樱桃小嘴正嚼呢。 让一个嘴馋的女人,妄想她靠意志力抵挡住来自牛肉干的魅力,那比让猫一辈子不吃鱼还难!猫能挠死你,你信不? 她本来也没想吃,也想拿它练功来着,怪就怪在这东西太香了!从李正的屋里一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一片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盘腿打坐运起功来。 运着运着就不好好运了,心里开始做起了斗争,口水不听话的疯狂分泌,沁满整个口腔,咽口水的速度还比不上分泌的快! 三花豚肉本就鲜美无比,与唾液一混合,肉质更加细腻,香气四溢,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嚼了起来,嗯!还挺筋道! 刚嚼完一片,觉得有些不过瘾,要不?再来一片吧!这可坏了,吃这玩意就像吃了炫迈,怎么也停不下来! 满满的油布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手指捏着又往嘴里搁,嘴不大,还真能装。 将空空如也得油布包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十分不淑女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嘴里咽下最后一口肉,眼睛直犯迷糊。 咦?吃完怎么感觉有点热啊?不可能!想我明月好歹也是修真之人!入会通精化,修心五境我俱都圆满,前几年更是由精入化,炼精通识,得以神识内照,观照己身。 那时我早就将自己的身体炼的水火不避,寒暑不侵,怎会有燥热的感觉?这不是没来由吗? 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哇!怎么这么烫?烫的人心里发毛,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明月发现自己能看到自己吐出来灼热的哈气! 这是什么季节?已然开春!怎么会有哈气!要说隆冬腊月能见到自己的哈气那很正常,春暖花开的季节,正常人居然能有哈气! 虽说我境界还算不低,可也还不至于如此吧?难道说我走火入魔了?走火入魔也不是这个征兆啊! 不敢相信的再次长长吐出一口,又白又热的哈气从自己的嘴里直往外喷! 走到镜子跟前,明月用目观瞧,只见铜镜之中出现一个宫装女子,可不就是自己?再往脸上一看,可把明月吓坏了! 满脸通红,头上还冒着白气!豆大的汗珠顺着自己的香腮直往下流!都不敢张嘴出气,一张嘴就好像要吞云吐雾,烟雾缭绕起来! 吓得不敢再看!赶忙离开镜子跟前,又来到床边,不行!越来越热!热的人心里发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胸口,头昏昏沉沉的,眼睛看什么都是重影! 手刚一解自己胸前的扣子,心中仅存的一点清明制止住了自己!不能脱,这种热脱了衣服也解不了!水!我要喝水! 踉踉跄跄走到桌子旁边,顾不上用杯子,抱起茶壶就往自己的嘴里灌,一口气干了一大壶凉茶,口渴是解了,为何还是这么热? 我运功试试! 就地盘腿一坐,手掐法决,运起功来。刚运了一会,还是不行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为何还是止不住热! 心头突然浮现出一个大冰块,仿佛自己只要抱住它,就能解脱此身燥热之苦!冰块是个人形,怎么是李正的模样! 单单只是想想李正,灼热感就有消退的征兆!继续想!好受多了! 李正?对了!李正何在?李正你给老娘死出来! 正在前堂喝酒的李正,听到后边如同母狼般的呼叫,吓得手里的杯中酒都撒了! 第243章 好险 “哥哥你先喝着,我到后院去看看,去去便回。”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急忙忙就往后院跑,边跑边想,“不会真出什么乱子了吧?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李正不敢进屋,站立在明月的门外,高声喊道:“明月大人!您没事吧?小子在此,唤我何意啊?”说完便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就听见屋内传来一句沙哑的声音:“你进来…” “大人呐,您还是说清楚什么事,您说完我再进去,您要是不说,我可走了啊。” “你敢,我让你进来,你就进来!” 李正越听越不对劲!声音虽然是明月的,但是与常时不同,明月的声音一向清亮,现在为何这样慵懒沙哑?甚至…甚至还透着一股诱惑?自己没听错吧? 李正没有听错,必时的明月双目迷离,浑身是汗,强打自己的精神,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出现波澜,可还是被李正听出来了。 明月实在是顶不住了!身子越来越软,刚才险些失去理智,李正在外面磨磨唧唧,让他进来,他偏不进来,直气得明月银牙乱咬! 我再问他一遍,到底进不进来,他再敢说个不字,休怪姑奶奶我出去抓你! “阿正啊,你进来,进来本大人有好处予你;” 李正是何许人也?那是人精中的人精!一听这话更不敢进去了!早不给自己好处,晚不给自己好处,偏偏要这个时候给?慢说什么好处,你这语气就不对!叫自己什么?阿正?为何如此的暧昧肉麻?分明是诓骗于我! 现在屋中情况不明,自己绝不可擅动!一切状况告诉李正,此时此刻的气氛太诡异了! 探着自己的脑袋,谨慎道:“大人,我不要好处,我不爱财。您没什么事吧?有什么吩咐您尽管提,我还是别进去了。” 明月心头一怒!好你个胆大包天的李正!连我得话都敢不听!休怪我以大欺小!心中暗定一计,待自己用流云飞袖将他裹挟进来,再收拾他不迟! 心头犹如火烧火燎,通身又酥又麻,羞人之处还有些发痒!明月十成的功力用不出三成!实力大减! 就这三成也够李正受的!李正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屋中的动静,房门突然大开,从中探出一条云袖!李正猛然一惊!真个好腰力!使出一个铁板桥堪堪躲过! 云袖一卷捞空!看来并无伤人之意,只是要将李正卷走!李正岂能束手就擒!通境三层,散气如簧!一个纵身便至屋顶!向着周府外便跑! 明月收回云袖,捂住自己的胸口,通红的香腮气的发紫!若不是老娘现在状态不好,你岂能躲开!你还敢跑!给我回来! 飘然飞到屋外,正看见李正从屋顶溜走的身影,不见明月发力,只是轻轻一点地,也飞身来到屋上,身形就是一晃!险些掉落下去! 这也就是明月!仗着自己高深的修为硬撑!一般的女人要是吃了这么多三花鞭,怕是要有性命之忧!就是烧不坏自己的身子,也要化身为绝代淫娃!早就神志不清,顾不得羞耻了! 明月此时还能保持清醒,发出三成实力,已经是强弩之末!再过些时间,明月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想那三花鞭乃是天下至淫之物!药性何其凶猛!方伯林再三叮嘱李正,要将此物泡酒饮用,谁能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明月一般生性之人? 不仅直接嚼着吃了!还吃了一大包! 明月再傻也该回过神来了!必是自己吃的那包肉干出了问题!李正可恶!为何不告诉自己此物还有如此药效! 说什么是用来练功之物!这分明是淫药啊!难怪他遮遮掩掩的不想给自己,看来这个臭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你闲着没事弄这种东西干嘛?分明是心存不良之意! 后悔自己贪嘴,可又来不及处理了!如今身体出了大问题,明月是又羞又怒! **发痒之感越发的明显,一摸自己的脸颊,烫的有些过分!刚刚明明喝了一大壶凉茶,此时居然又叫起渴来!心头又重新浮现出李正的身形! 明月此时的状态乃是那淫物所致,正如前文所说,性欲每个人都有,而且极难降服!如龙似虎一般!要想如李正那样日日坚持不懈的降龙伏虎,非有大毅力之人不能为之! 明月一生只顾修炼,平时倒也压制的住,可如今有外力相扰,明月再难把持!纵然她修为高深,也压不住这从心内燃起的熊熊**! 她现在的症状,说来倒也好解,只需找一她心仪之人与她生死缠绵一番,泻泻她体内的焚身浴火,再将她颠来倒去折腾一通,分散出她的无穷精力,明月的痛苦当时可解!那谁是她的心仪之人呢? 心头浮现出谁的身形,谁便是她心仪之人!可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不配合!反而跑的比兔子还快!自己还没怎么着呢,他倒是连窜带蹦,此时眼看已出商都城! 李正在前边跑,连头都不敢回!刚才在周府之中探出的云袖要抓自己,李正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方老头说了,三花鞭乃是天下至淫之物,自己用来练功虽说没觉得怎么样,可自己是个男人啊!而且自己克制力极好,每次都吐出来,估计药性不大。 方老头也没跟自己说女人不能用,自己当时也没向他问清楚女人用了有没有别的副作用,再者说来,谁能想到自己身边会多出个女人呢,还是个自己惹不起的女人! 现在好了!出了大问题!自己当时也劝明月了,好话说尽九千六,她非是不听!硬是要试试!试出乱子来了吧! 用屁股都能想明白明月此时必定是中了淫毒!为何要让自己进屋?见自己不进去,又哄骗自己有好处,自己不上当,还要来硬的! 这真是岂有此理!想我乃是一朵纯洁的白莲花!岂能被你糟蹋!虽说你长的不错,身材也很火辣,奈何小爷我不能失去贞洁啊!还好自己机灵,没有中她的圈套,真他妈险! 第244章 天雷地火 李正如今已是通境三层,散气如簧也已经熟悉,一个纵身便是数十丈远,商都雄城再高,也挡不住此时的李正! 几个纵身便从周府来到了城墙之上,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有的认识李正,有的不认识他,认识他的,大多都是看过他比赛之人,对他印象深刻。 众人都很纳闷,这不是我商都西区的第一高手周一拳吗?听说去年还晋级了,要代表咱们豫州出赛,京都大比肯定有他!他这是怎么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飞檐走壁?还别说!功夫真俊啊!怨不得人家能晋级呢!瞧瞧人家这两下子!真高! 李正也顾不得城中居民的眼光了!保住自己的贞洁才是真!好家伙!这要是被明月这个女淫魔给逮到,还不得玩了命的糟蹋自己?怕是要晚节不保! 余光一分,正好撇见后面紧紧追赶自己的明月,只见她表情羞愤,目光好像要吃人一般!这是怎么话说的!你别老冲着自己来啊!城下这么多男人,你跟谁不好?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李正扭头又逃!三窜两纵便来到一处旷野荒郊,眼前就是一片山石,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些山洞,李正如惊弓之鸟,慌不择路。 身后传来明月的喊声:“冤家,你跑什么!你给我立刻站住!让我逮到你,非要剥了你的皮!” 李正大惊失色!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女淫魔实力太强!自己跑是跑不过她!不如自己先寻一个山洞躲藏起来,等她过去,自己再跑不迟! 算盘打的很好!可要知道,人生有四种无奈,其中之一就是这慌不择路!他也不看看山洞是不是死胡同,随便寻了一处,顾不上勘察了!蒙头就闯了进去! 明月虽说十成修为使不出三成,可她毕竟比李正高着许多!李正刚才在城中之时,明月不好意思叫他,见他跑出了人烟稠密的所在,反而来在了荒野荒郊,正合了明月的心意! 开口叫他,他反而越跑越快,也罢!就让你跑,看你能不能跑出老娘的手掌心!强行运功提升自己的速度,就为了逮住这个冤家,好解一解自己的身体之苦! 明月也看见了前面出现了山洞,眼看李正如狡兔一般,滋溜钻了进去,明月焉能顾得上其他,焚身之苦催促着她如影随形的跟上! 李正知道后面有人跟进来了,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千提防,万提防,还是被她发现了!我躲是躲不了了,只可一往无前,快速冲出山洞才是! 他倒是想出去,可他对此处十分陌生,这里分明就是个死胡同!进来时慌不择路,也没来得及好好勘察勘察,一头撞了领进来! 李正看着眼前坚固的石壁,欲哭无泪,后有要吃人的女淫魔,前有阻人生路的石壁,如今才叫插翅难逃!真真急煞人也! 扭头便往回赶,希望躲过此处,没想到正碰上追来的明月,李正肝胆俱裂,噗通跪倒在地,悲声求饶:“明月大人,我还是个孩子,您可别辣手摧花啊!” 明月见李正走投无路,这才长出一口浊气,心下大定!能够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那物药性太大,拿得她心智不清,隐隐中只相信李正,这才对他紧紧追赶。 自己这清白之身宁可给了李正,也绝不能便宜了他人! “冤家!你怎么不跑了?你倒是跑啊?让老娘追的好苦!” 李正假意求饶,伺机再逃,见明月身形一晃,知道她此时神智恍惚,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那知明月虽然神情恍惚,注意力却时刻观察着李正,常言道:定睛则有,转睛则无。见他两只眼睛提溜乱转,便知他有二意! 周府之中让他躲过一袖,那时已然不该,此时此刻如此近的距离,岂能让他再逃?流云飞袖一摆便将个英俊少年裹住!向自己怀中一带,便将李正擒在自己的怀中! 李正正想逃出此地,奈何没能躲过明月的云袖,一时之间被人家裹挟住,李正竟别无他法!长剑恰好又不在身上,直把个李正生擒活拿! 李正感觉自己被人带到怀中,一阵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袭来,李正的神智就是一懵,随后两条玉臂将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两团软肉也随之贴在他的后背之上! 滚烫的肉体感染的李正也有些呼吸急促,想求饶都张不开口!舌头只顾着呼吸,哪里还有功夫讨饶? 如同一条蟒蛇将李正紧紧的缠住,让他动弹不得。突然!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顺着李正的小腹滑到了他的三条腿处,一把掐住!小李正支棱就是一下子! “嘶!呃!大人不可啊!”一字一句的从少年人的喉咙里沉声吐出,那只小手却越发过分! 明月不碰李正还则罢了!一碰李正这俱隔着三丈都能感受到阳刚之气的身躯,立刻就沉沦了下去! 结实宽阔的臂膀,健美挺拔的胸膛,舒挺细匀的狼腰,还有那少年人特有的灼热气息,他挺翘的小屁股紧挨着自己的小腹,如同火浪一般炙烤着自己,莫名奇妙的却很舒服! 下意识的用手滑了下去,却捉住一个小李正!又粗又长又烫!继续往下,却又拢住两个似鸭蛋般大小的肉球?轻轻一捏,直感觉这俱火热的肉体又是一震!好玩! 自己明明是要靠他来降温,为何会越来越热?但是自己比刚才好受多了!焚身之苦明显比刚才减轻了许多!好舒爽的感觉……为何我的神志却越来越模糊呢……; 少年人黝黑发亮的头发披散在脑后,轻刮着女人的面庞,让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真想永远的这样抱着他,再也也不分开。 李正干涸的嘴里发出如牲口般的粗气!平生灵活无比的舌头,此时已经不听他的使唤,要害被人拿捏在手中,任李正有通天彻地之能也要乖乖俯首就擒! 又甜又腻的气息萦绕在两俱如狼似虎的躯体之间,让人欲罢不能! 一霎时,天雷勾动地火! 第245章 剑法 李正脑海之中仅存的清明唤醒了他!不能这样下去!我可是一朵洁白的莲花!怎么能行这等污浊之事!想我每日辛苦禁欲,为的是什么?难道说今天就要在此破功不成! 这感觉为什么这么舒服? 强行将自己从温柔乡中拉出来,鬼知道这需要多大的毅力!明月身材本就高挑,比李正也不矮,此时将他环绕,李正想挣脱都难! 用自己的手将身后女子的小手覆盖住,想拉开她,却不想柔弱无骨的小手如铁箍一般,动也不动!女人感受到了他的挣扎,心中有些凄苦,原本就指着他给自己泄火,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身后的火热娇躯传来的一句话,彻底击溃了他!“怎么?小东西,你不敢吗?” 少年人岂能受得了这种话! 猛的调转自己的身形!二人变成了面对面!李正反守为攻! 常年握剑杀人的粗糙大手,陷进了这条美女蛇的肉里,她不怒反笑!挑衅般的目光看着李正,仿佛在说,你就这点本事? 读懂了她的目光,李正一把蜕去了这条蛇的蛇皮!转而将她反转过来!粗壮的手臂将蛇腰紧紧的箍住! 李正平生最得意的剑术便是刺字决!今日长剑虽然没有带在身上,可自己的身上还有另一把肉剑!照样能施展出来自己剑法的精妙! 锋利的肉剑抵住了蛇女的泥泞之处,挺身便刺!剑不见血还则罢了,一旦见血,则凶性更盛!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李正杀红了眼!却也不想身下的女子能不能承受的住! 女人默默感受着这个少年异于常人的杀气,焚身之苦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快感!让她不由地又哭又笑! 神智越发的清醒,不似刚才哪般昏昏沉沉,可她还是不愿将自己唤醒过来,依旧任由李正胡来。 猛然间!明月一声娇呼!沙哑的嗓音惨叫一声,对着身后的少年骂道:“小畜生!那里不行!走错地方了!拔出去!” 李正才不管那个!剑走偏锋,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此处省略一万八千字四百三十二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因山洞之中无日升月落,所以难以分辨时辰,两个赤身裸体的人儿双双过力,依偎在一起。 干柴遇烈火,豺狼配虎豹,这些东西碰到一起,能出现什么,可想而知。 李正猛然起身,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的头发拢到一起,然后要给明月找衣服穿,他倒是不顾自己,反而先顾明月。 山洞之中,少年一身匀称的肌肉,既不突兀也不让人厌烦,让人看着很是舒服。 “小畜生,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的衣服,我自己会穿,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就把你给阉了!懂?” 明月故作镇定的说着,仿佛她是个情场老手,却不知通红的脸颊出卖了她!不过李正的心思不在此处,揭穿不了她。 李正听到这话,双手一捂自己的裆部,浑身打个寒战!对此话深信不疑! 明月的药性其实早就被李正解了,她还是舍不得这个年轻人的肉体,依旧贪恋着二人在一起的时时刻刻,今生今世恐怕就这一回了吧? 李正恍恍惚惚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心里生起一个幽怨的念头,我还算不算是朵白莲花呢?应该算是吧!谁说丢了贞洁的人,就不能当白莲花呢? 莲花的特性不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吗!自己今日虽然有此一劫,可自己的内心还是纯洁的啊!这也不能阻止自己成为一朵高洁白莲花啊!嗯!是这样的! 十年道行一朝丧,说的便是李正,枉他平时修心禁欲,今日全毁了!呜呼呀,今日才知这事这么好玩,难怪大家都爱玩! 一开始还说人家是女淫魔,到后来自己却变成了个大淫魔,唉!李伟光啊李伟光,你这个没皮没脸的狗东西! 李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周府的,一路上和明月半句话也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干脆不说! 跟她道歉?别闹了,这事要是道个歉就能解决,李正愿意五体投地转着圈的道!那能行吗? 万幸的是明月仿佛没当回事一般,只是走路的姿势有些异常,李正心知肚明,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来自己也有些脸红,可事情已经做下,后悔也晚了。 二人一同回到周府,已经是第二天了,明月没有搭理李正,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这让李正有些摸不准她的脉路,不管了!爱咋咋滴吧!事是我做的,要杀要剐,随她的便! 周通见李正回来,急切的说道:“贤弟你去了哪里?昨日有几个人找你,为兄我将他们打发走了。” “哦?哥哥,是何人找我啊?” “说来你也认识,都是你上次参加豫州选拔赛认识的人,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只知有个叫宋城的白皙书生对我很是客气。” 一个稳重又大方的书生形象浮现在李正的心头,李正对他有些印象,却猜不出来周府寻找自己所为何故。 “嗯嗯!我记得他,不过小弟我只是一介替补,他们结伴而行共同前来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这里面不会是有其他的事情吧?” “那谁说的准?他们说一会儿在总督府集合,要不你一会去看看吧,别耽搁了大事。” “好的哥哥。” “现在先不管他们,你还没吃饭吧?快随哥哥我去吃饭!还有啊,贤弟你的头发怎么如此的凌乱,我记得你不是这种乱糟糟的人啊?” 李正横不能说是被那个女人在疯狂的时候胡乱被抓的,只能苦笑一声,不做回应。 “额,哥哥,此事一言难尽,且容小弟我梳洗梳洗,哦,对了!明大人也还没吃,差人给她送去吧,算了算了,我亲自去吧。” “嗯嗯,好,好贤弟,知道心疼女人。” 李正端着饭菜来到明月的屋外,敲门询问能不能让自己方便进去,敲了半天却无人回应,于是推门而进。 第246章 赏金猎人 李正进屋,环顾四周,只见屋内空空如也,不见了那个女人的身影,桌子上留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小东西,我在京都等你。 明月一走,李正再无牵挂,匆匆吃罢了饭,到祠堂取出供在恩师牌位前的长剑,顺在自己的腰中,理了理自己的长衫,阔步走出祠堂以外。 不知豫州四强找自己何事,大家说好要在总督大人府上集合,李正不能爽约,下人通禀,将李正带到了书房。 还没等李正开口,刘润泽抢先过来拉住李正的手,神秘兮兮的问道:“公主呢?公主她老人家如何?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公主殿下有没有别的什么指示?” “大人,殿下没有别的指示,我们在荆州分手以后,我就自己回来了。” “你是不是跟随公主殿下入荆州平叛了?事情可还顺利吗?说起来,咱们豫州也出了不少的力。” “回大人,平叛之事异常顺利,全赖公主稳健,将士齐心,各州支援到位,反贼焉能不败?” “说得好,当然了,主要还是公主殿下的功劳嘛!我等只是听从调遣的而已!你是如何跟公主辞行的呢?” “哦,小子我不是还得参加京都大比呢吗?这才是正事啊。” “嗯嗯嗯!好!年轻人不忘本,是个好小伙儿!” “大人,刚才宋城他们四个前去找我,说在您府上集合,我怎么没见他们呢?” “他们在后花园等你呢,是我先将你叫进来,问问你关于公主殿下的事,既然没有别的指示,那你去后花园找他们吧。” “是,小子告退。” 等李正来到后花园时,见他们四个果然在此等候,有说有笑,李正边走边高声说道:“周某来迟一步,还请诸位不要怪罪。” 四个人全都站了起来,俱都看向李正,宋城稳重大方,言道:“哪里哪里,周兄弟来的正好,我等也是刚到,快快入座,咱们一同商议正事。” 身材虽然矮小,却很匀称的公孙离见李正过来,主动给他让了一些位置,一身杀气腾腾的李连城也是微微含笑,今日显得十分友善。 身材高大魁梧的肖国华傻呵呵的冲着李正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个猛汉呆呆傻傻,若是有人见过以前栽在他手上之人的下场,怕是没人会这样想了。 场中五人形象各异,有二人长的较为突出,乃是宋城和李正,这二人不管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人中的佼佼者,为这个小团队的颜值基础做了最基本的贡献。 公孙离和肖国华一个过于矮小,一个过于高大,剩下那一个正常些的李连城却有些气质上的缺陷,太过于阴鸷了。 这五个人往这一坐,幸亏有宋城和李正二人在此,不然光是这身材上的差距,让人看着就有些搞笑。 又是宋城开口说道:“诸位兄弟,我们都是要代表豫州前去京都参赛的,眼下距离大赛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为何会将诸位召集来此呢?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其他四人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宋城,在座的几位没一个傻子,既然有人起带头作用,大家都乐得清闲。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往年的京都大比都是个人赛,不分州与州之间的差别,只要个人实力突出,就能出头!今年的京都大比与往年不同了!听说还增加了一个州际赛。” 表面上看,话应该最少的李连城却说话了:“我也听说了这件事,个人赛与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以个人实力为尊。洲际赛的奖励却更加丰厚!各州以前参赛的选手都是临近一个月才集合,今年不同,大家几乎都提前集合到了一起,想必是都想提前磨合磨合团队的默契,得到这个州际赛的冠军!” 李正也知道这件事情,这还是明月告诉他的,这也是为何不带他回京都见自己大哥的原因之一,李正还是不说话,静静地听着。 “咱们五个的实力都差不多,却从来没有在一起配合过,缺乏默契,咱们得劲敌却不少!咱们要想得到这个州际赛的冠军,怕是要好好的利用利用剩下的这三个月,将我们的默契历练出来,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我同意!”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五人一拍即合! 具体的训练细节,由宋城来拟定,其他几人负责配合就行,倒还好,这个五人团队里一个刺头都没有,都很合群。 李正没有将自己是通境三层之事告诉几人,他不是个孩子,用不着靠这个来炫耀,再者说来,实力的高低不一定非得在境界上体现,李正对此心知肚明。 商议来,商议去,李连城又说话了,一句话就暴露了他的杀气来源:“诸位兄弟,还有比实战更好的磨合方式吗?咱们几个一起去做赏金猎人,又能赚钱,又能磨炼咱们几个的实力,岂不美哉?” 众人相视一眼:“大善!” 正在这时,刘润泽走了过来,几人见总督大人来此,俱都起身相迎。 摆摆手让几人坐下,随后笑言道:“几位都是我豫州精英,此次入京大比,能否为我豫州增光添彩,全都仰仗各位了!刘某人在此,先拜托诸位!” 众人:“大人放心,我等必尽全力!” “好好好!修心之事我虽然不懂,我却知晓后勤的事情,几位尽管专心修行,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做,在这豫州,还没有我刘润泽办不到的事情。” “多谢大人!”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啊,你们继续!” 几个人之间明显熟络了许多,送走了刘润泽,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公孙离道:“不怕几位笑话啊,我自幼极少出家门,也不懂的人情世故,真没听说过还有赏金猎人一说,这是做什么的呢?” 四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李连城,不是公孙离一个人不懂,其他四个也不懂,但他们脸皮薄,没好意思问,他们憋着。 如今见有人提问,心中都长出一口气,可算是有人问出来了! 第247章 贵的 李连城摸摸自己的鼻子,不禁有些莞尔,他真没想到五个人里只有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他是怎么看出来其他四个人不知道的? 看这几个人懵逼的眼神就知道从来没干过这事,也对,这几个想必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怎会做这种刀头舔血的买卖呢? 李连城还真猜错了,宋城、公孙离和肖国华三个人家中都是豪富,他们确实不会从事这种危险度极高的事情,可李正就不一样了。 李正就出身寒门,他不知道赏金猎人的原因很简单,年纪太小,阅历太浅,还没来得及听说,他要是早知道有这么刺激的事,早憋不住去干了! 说白了啊,赏金猎人就是一群专门抓捕亡命徒的合法暴力,他们既不属于大周王朝,又不属于民间组织;是一个存在着大量危险与机遇的特殊存在。 比如李连城,他就是一个优秀的赏金猎人,并且以此为生;大周亿万子民,修心者无数,人心难测,必然有好人有坏人之分,普通人犯法有官府去拿,修心者呢?他们犯了法怎么办?就需要赏金猎人出马。 尤其是一些流窜作案的修心者,官府就是出动大量修心者也难以成功,皆因为成本太高了!总不能为了几十个修心亡命徒,长时间维持一个人数众多的机构吧?那得花多少钱?得不偿失。 可又不能不管,于是官府会定期发布一些赏金任务,由民间的一些修心高手前去捉拿这些亡命之徒,这事再合理不过。 李连城深入浅出的讲解了一番,几人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个李连城身上的煞气深重,常年过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会面善的了? 说了算,定了干,事不宜迟,几人立刻分工。由李连城去接任务,专接那种团伙作案的,也好磨炼磨炼豫州小队的默契。 宋城与公孙离随时准备出发前,需要的物资,由他二人去和刘润泽联系,肖国华与李正就简单多了,二人去准备交通工具,横不能追捕逃犯光着脚去吧?让人笑话! 最起码也得来匹马!李正倒还好说,他本来就有大黑马在,不愁坐骑,而且以李正通境三层的修为,慢说是马,就是寻常飞鸟也难赛得过他,奈何其他人不是啊! 一个小队五个人,四个会境,就李正一个通境,还是个他妈三层,这要是让其他四个人知道,非得疯了不行! 商都城也有马市,规模还不算小,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真不少,都是来看马的。李正虽说有大黑马,可他还真不识马,他买东西就认准一个字,贵! 贵的就是好的,这是李正买东西的准则,穷人乍富的思想在李正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买马也一样,只要贵的,不要对的。 李正对大黑马十分满意,所以对自己花钱的手法有些自信!他自信满满的模样,感染的肖国华也信心十足,还以为李正是个买马的行家。 “肖兄,咱们买四匹马就行,我早些时候养过一匹大黑,现如今养在哥哥家中,随时可以骑。” “嗯嗯,好的,贤弟,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肖兄请讲。” “愚兄我自幼修心,从来没做过买卖之事,一会买马之时,还请贤弟你来拿主意,我都听你的。可好?”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区区小事,肖兄但请放心,小弟我买马最有经验!”也不知道李正哪里来的这股自信,唬的肖国华一愣一愣的。 “那就好,那就好!”肖国华嘿嘿的傻笑着,心说我今天得跟人家好好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挑选马匹的,以后我也这样选。 商都今天的马市街上,站立着两个出奇的人物,一个高大魁梧,身材健硕,好似半截黑铁塔的相仿,真一条威猛大汉!另一个可是个俊品人物,别说在这骡马市上少见,就是在这商都城里都是万里挑一的。 但见他一袭青衫,肋下佩剑,双肩抱拢,猿背蜂腰,身材挺拔,怀正英风!脸上看,一双浓眉两只细眼,自来的一股英气衬托的这个少年面善许多,不说话先带笑,又白又亮的大白牙发出健康的光泽。 二人往这里一站,当时就有十来个经纪人走了过来,纷纷询问他们,需不需要给他们介绍介绍几匹好马,围着他二人十分的热情。 为何不问别人,但问这二人呢?经纪人可不傻,傻子也干不了这个行当!经纪人的眼睛最毒!一看这二位就不是缺钱的主儿!瞧他俩那份自信的样子,没钱敢这么站着?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李正买过一次马,有经验,知道买卖骡马这种事最好还是找个经纪人,他们掌握着第一手的信息,单凭自己瞎碰,就想买到好马,那纯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是真的。 “大家都别挤,我们兄弟只要四匹马,谁能给我们找四匹好马,我们就用谁!”李正被这群热情的过了头的经纪人挤得东倒西歪。 肖国华像个傻子一般,嘿嘿的傻笑着,越看这个小兄弟越觉得专业!看看人家!还知道找经纪人!我得记下来! 四匹马不是个小数目,经纪费也很可观了,众人都想抢到这个生意,越发的热情起来,纷纷说自己的经验老到,而且知道哪里有好马!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都别抢了!让他们跟我来!你们有这个本事伺候好这二位主顾吗?不自量力! 众人一看是这位老爷子,都不再争抢,纷纷让开一条路。李正双目一扫,见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个长年混迹在骡马市上的老人。 不为别的,单说这身脏衣服,不是长时间的接触骡马,绝对磨不成这个样子!李正当既拍板,就用他了! 老者看向李正,好一个俊品人物!似这等人物不给他配匹好马,都对不住他这身气度! “少年郎!好相貌啊!是老夫我来问你,你想要四匹什么样的好马啊?” “老人家,我要贵的!” 第248章 批发 老经纪:“……”一句话噎的老头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好笑道:“好好好,贵的好,只要是贵的,就没有不好的,哪有花钱的不是呢?” 心里却说:“这二位是纯外行啊,唉。也罢,谁让人家有钱呢?我便带它们去挑几匹好马,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年轻人的好相貌,也不能给他们次的!” 肖国华忍不住问李正:“兄弟,你就用这种方法挑马?” “额,对啊,不然呢?” “为兄学到了!” 肖国华心说,我还以为你真是个相马的高手,读过相马经呢,闹了半天,你也是个外行啊!要按着你这么买,我来我也行! 也不见老者带它们去哪里看马,只是一扭身,拍拍自己的双手,不一会,嘎达嘎达,清脆的马蹄声传来,四五个年轻的小伙子牵过来几匹马。 这几匹马一上来,可吸引了骡马市上所有人的目光,除了李正和肖国华这俩外行以外,混迹在骡马市上的可都是内行! 众人心说老爷子今天这是要干什么啊?连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都牵出来了!好家伙,这伺候的是什么人啊? “后生,老夫别的不敢说,在这骡马市上少说也混迹了几十年,今天,我把这骡马市上顶级的好马都给你牵过来了,你自己挑吧。” “老人家,我不是说了吗?贵的就行!” 老头苦笑一声,自己做了一辈子的经纪人,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买主,豪横!总之一句话,就是不怕花钱!真少有啊! “后生,这几匹马都不便宜,而且都是有名的宝马,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介绍它们的来历,你再做决定不迟?” “老人家,特以的麻烦了,不用!你开个价吧!我…” 李正还没说完,就被肖国华一把拦住!忙说道:“老人家,您给讲讲,我们想听。”贤弟啊贤弟,没你这么干的!你不想听,我还想听呢!正是涨见识的时候,怎能错过呢? 肖国华不懂李正的心,一个会境之人一个通境之人,二人能想到一块儿去,那才见鬼了! 李正未晋入通境三层之前,你告诉他什么叫宝马良驹,他可能还有兴趣。如今李正乃是通境三层,散气如簧! 一个纵身便是几十丈开外!什么宝马良驹也不放在眼里,不过是个代步的工具而已,若不是为了照顾其他四个人,李正来都不来。 肖国华则不然!常言道,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于冰。他从来没有尝试过飞翔的滋味,怎么能不在乎宝马良驹呢? 一匹好马,不仅仅是普通人的心头好,也是修心者的心头好啊!像李正这样通境三层的,又有几人呢? 骡马市的众人对老者十分的尊敬!从刚才接待李正和肖国华二人的事件中就能看出来,老者在此地拥有绝对的威望! 众人佩服老者的见识广博,尤其是在识马方面,老者是绝对的权威,都想着跟他学个一两手,今天有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岂能错过? 遇高人而交臂失之,入宝山而空手归还,都是人生最大的憾事! “老爷子!给我们讲讲吧!我们都想听!” “是啊,老爷子!讲讲吧!” “后生们都等着学呢!” 老者微微一笑,看向李正,皆因为李正是买主,你想听我就讲,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讲,这才是经纪人该做的事。 “少年郎,让老爷子讲讲吧!大伙儿都想听啊!” “贤弟,让老人家讲讲吧,愚兄也想听。” 李正再要阻拦,那就有点不近人情了,见众人都在起哄,微微一笑,冲着老者道:“那就请老人家为我等介绍介绍吧,有劳您了。” 老者对着李正拱手抱拳,随后又转了一圈,高声喊到:“那老夫我就献丑了!” 几步来到一匹通体雪白的白马面前,指着它道:“此马名叫千里雪内一盏灯!要识此马,倒也简单,只因它通体雪白,只在脑门的门鬃之下有一块黄毛,因而得享此名!此马有一宗好处,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名副其实的千里良驹!” 神俊的白马前蹄高高跃起,郗溜溜一声暴叫!直看得众人连胜叫好! 肖国华大吼一声:“贤弟,我就要它!” 李正微微一笑:“肖兄别急,这不还有呢吗,再听听别的。” 老者滔滔不绝,又接连介绍了其他几匹,俱都是极其罕见的千里良驹!一点也不次于那匹千里雪内一盏灯! 几匹宝马不分伯仲,这可让肖国华犯了难,第一眼相中的千里雪内一盏灯也看不上眼了,转而选择了一匹名为爪黄飞电的宝坐骑! 肖国华这个高兴啊!幸亏跟着小兄弟过来了!这才有机会第一个选择,不然怎能选中自己心仪的宝马?看来还是得跟对人啊! “贤弟,你不来一匹吗?来都来了,选一匹吧!” “多谢肖兄好意,我有大黑,不必了。” 李正随手指了四匹,让老者开个价钱。老者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的生意,也有些含糊!宝马良驹平时卖一匹都是新闻,这个年轻人一次就要四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搞批发的。 这些马也不都是归老者所有,俱都是信任老者的相马之术之人,寄存在老者这里,让他帮着卖的,马的主人若不是对老者信任有加,如何肯将此宝马托付于他? 老者又不能信口开河,他在此地混迹了几十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既不能让马的主人吃亏,又不能让这个买主吃亏,所以心中暗自思量应该开个什么价格。 李正见他不言不语,以为是老者为难,怕开出价格吓跑自己,因而笑道:“老人家不必为难,请出价吧。” 思量了半天,给了一个价格,李正都不带犹豫的:“成交。”顺手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让老者数数。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嘶!”哪里来的富家大少!如此的挥霍你家大人的钱财!你买这么多宝马良驹回家是要杀了吃肉的嘛! 老者都傻了,这是怎么做买卖的?还没讨价还价,就成交了?你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李正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也差不多,是他抢来的。 第249章 一人 一人牵着两匹,嘎达嘎达的往回走,正碰上宋城与公孙离。宋城一眼就相中了那匹千里雪内一盏灯! 笑成一朵花似的从李正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好一匹宝马!好一个宋城! 马神俊,人更潇洒! 宋城本就长的不错,面容白皙,眉目清秀,现如今有这匹白马相衬,更显得他荣光焕发! “贤弟,你从哪里得来这等罕物?让哥哥我如何谢你啊!” 宋城端坐在白马之上,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的抚摸马的脖鬃,平时稳重大方的宋城也有些失态,正如他所说,如此稀罕之物,谁人不爱? 李正将自己手里剩下的那条缰绳递给公孙离,让他也试试这匹坐骑合不合适,手按腰中长剑,朗声回道:“宝马赠英雄,哥几个都是好汉子,焉能没有一匹好马?” 这话多少有些亏心,他其实也有自己的私意。一来他也是真不在乎,二来为的便是周通,宝马再好,终究还是畜生,比不得人与人之间的人情来往。 李正倒是无所谓,一人无牵无挂,来去自由,遇事不决可问长剑!周府呢?偌大的周府谁人来护?自己如水中浮萍,指不定飘向何方,周通待自己如此之好,自己岂能不给他找些后路? 这几人都是豫州最有实力的家伙,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以后周府有些个为难遭窄之处,帮上一帮,也是有的。 “嚯!这就是咱们的马?谁人寻来的!好大的手笔!五个人怎么只有四匹?没我的吗?”李连城也回来了,见几人聚在一处,开口言道。 李正心中一定,听他的语气,看来是接到任务了,不然不能如此的振奋!李连城没有想到自己一开口就被李正猜了个大概,聪明人在一起,互相都痛快。 “连城兄,你也是咱们豫州队的一份子,岂能没有你的?任务可曾接到?” 李连城原本还打算故弄玄虚一把,逗逗这帮小兄弟,没想到被眼前的宝马冲击的够呛,没了开玩笑的心思,见李正发问,目不斜视的盯着马匹,连连的点头。 “我们都有,那你呢贤弟?你怎么办?” “诸位兄长不必为我担忧,家兄为我养着一匹大黑,不管咱们何时出发,我随时都能牵走。”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刚才为兄我去接任务,碰到了一个同行,他刚从荆州回来,带来一个消息,惊得我如今都直冒虚汗。” “哦?连城兄向来稳重,什么样的消息居然能让你如此?还一身虚汗?” “几位贤弟请了,非是为兄不深沉,我若将此消息讲出,想必你们也会如此。” “连城兄但讲无妨,我倒要听听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李连城没有直接说出,而是看了看公孙离,问道:“几位贤弟都是豫州选拔赛打出来的,俱都是万里挑一的绝顶人物,那你们觉自己实力如何?” 公孙离对自己的实力极有信心,向来自傲!见李连城问自己,傲然回道:“小弟不才,可一般二般的人物我还不放在眼里!没有两把刷子,也进不了这豫州五强!” “说得好!天下九州,能通过本州选拔赛的,哪个不是高手中的高手?我宋城能与众家哥弟一同晋级,虽说占了些运气的成分,可我扪心自问,豫州虽大,有实力的,皆在此地!” 宋城这番话比公孙离更傲! 既夸奖了众人,又夸奖了他自己,豫州人口众多,有实力的皆在此地,这不就是说除了他们五个,别人他也看不上吗? 肖国华虽然一言不发,可观他的神情,对于公孙离和宋城的话语显然十分同意! 公孙离道:“连城兄问我们这个干嘛?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实力出众吗?” 李连城苦笑一声,缓缓言道:“我与诸位贤弟的心气一样,也觉得自己算是个万中无一的高手,尤其是晋级豫州五强,更是谁都不服!试问咱们几个出手,天下之大,还能有什么闪失?” “对啊!连城兄此话不假,除了其他八州的五强,咱们谁也不放在眼里!” “不不不,不是八州,是七州!” “啊?连城兄你好糊涂,天下九州,咱们豫州算其一,九去其一,不剩八吗?怎会是七?” 李连城又是苦笑,心说,这就是我要说的消息啊。 “诸位贤弟,今年的京都大比,只有八州参加,荆州无人啦!” “啊?连城兄快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荆州队出什么事啦?” 几人翻身从马上下来,将李连城团团围住,目光都盯着他,这个消息太意外了!到底怎么回事? 刚从荆州来的消息,荆州五强全军覆没!一个也没剩下来,今年的大比,荆州算是没戏了…… “连城兄此话当真?这消息是假的吧?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那五个人有闪失?到了九州五强这个地步,没什么事能让如此高手陨落吧?谣言之事可常有!” “想必大家都知道荆州水灾一事?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现如今虽然已经平定,可荆州在此次的灾难里,损失不可谓不大!比如刚刚选出来的荆州五强,就陨落在这场浩劫之中!” “连城兄,荆州水灾关他们什么事?难道说这几人是被水给淹死的?那他们可够倒霉的!” “非也!不是淹死的,是被人所杀!” “什么?被人所杀?被何人所杀?” “连城兄,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诸位贤弟猜猜杀他们需要多少人。” “额,要杀这几个人,必须要十几个修心高手,一起围攻,或许能够奏效。若是普通人想要杀他们,非得出动军队不可!这几个人还必须想跟你打,他们要想跑,谁也留不住啊!你的意思是…?军队将他们杀了?” “也不是。” “哎呀,我的连城兄,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被多少人围攻致死?” 只见李连城伸出一根手指… “你的意思是,一人?” “不错,就是一人。” 第250章 老怪物 “嘶!”在场几人包括李正在内,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杀朝廷选拔出来的九州五强!实力还如此强绝!连城兄,你可知此人姓甚名谁!” “不知道,消息封锁的很死!只知道是被一个剑客所杀,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 “剑客?”李正来了兴趣,他是用剑之人,自然对剑客之流有特别的关注。 “那个剑客为什么要杀他们?动机何在?” 李连城推开围着他的众人,走到一处凉亭,将他听到的讲述了出来。 我这也是听说啊,本次荆州大乱,当阳与江陵乃是这次反叛的中心,刚刚选出来的荆州五强中,有两个是江陵城中楚天教的教徒,他们的师父田文田武就是这次造反的主谋! 田氏兄弟派他们去给一个姓欧阳的老家伙当护卫,按理来说有些大材小用,可师命不可违,两人都去了,不仅去了,还约上了自己的五强好友,五个人没成想这一去就是不回头! 听说在当阳城破当天,被朝廷所派的一个无名剑客砍瓜切菜一般,斩了个粉粉碎!死的那叫一个惨!” 李正:“……” 刚才还好奇心大盛的李正,此刻单手摸着自己的鼻子,惺惺退了下去,不问了!闹了半天是我杀的!这叫什么玩意?我怎么可能知道欧阳府里有什么荆州五强! 回想当时的情景,就那几个笨蛋也配称五强?自己一剑一个也没觉得有多困难啊,又慢又笨的身法在自己的眼睛里跟虫子爬一样。唉,杀了也就杀了,假装没这回事。 李连城接着道:“诸位贤弟,现在还觉得自己是高手吗?” 公孙离脸色一红,刚才的脸上傲然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茫然和疑问。干咽着嘴里的吐沫,说不出话来。 宋城倒还好,深沉大,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仿佛刚才夸赞众人的不是他。 方才不说话的肖国华此时此刻却开口了:“你们说要是让咱们几个碰上这个剑客会怎么样?下场会不会好些?” 众人除了李正,皆是一惊!对啊!荆州五强不行,那豫州五强呢?五人合力,可能胜过此人? 李正故意打岔:“哎呀,诸位兄长,不必气馁,这名剑客说不定是修炼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年轻人打不过他是应该的,况且他们都是反叛,死则死耳。咱们不一样啊,咱们都是安善的良民,剑客老先生是不会跟咱们过不去的,你们说呢?” “贤弟说得有理,咱们都还年轻,武学修为都还稚嫩的很,打不过一些老怪物,一点也不奇怪,此事不必放在心上。” 李正又问:“连城兄究竟领了什么任务?是去哪里啊?” 众人的心思都被李正的话给拽了回来,转而关心起任务的事。 李连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份公文,指了指这几匹骏马说道:“没看到这几匹马之前,我还有所顾虑,如今有这几匹千里马,此事可成!” “连城兄,难道说咱们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不错,塞北!” 其他几人听到塞北之地,倒还好些,没什么大的反应,李正则不然! 李正最恨塞北! 想当年自己年幼之时,跟随汪记杂货铺的车队一同前往塞北采购,没招谁也没惹谁,却被无法无天的马匪追得好苦!若不是自己恩师相救,自己怕是要死在马匪之手! 李正想起塞北心头就是一股阴影,哪怕他此时乃是通境高手,一身修心玄功纵横无敌,回想起当时被追的场景还是心有余悸! 忍不住开口道:“连城兄,咱们去塞北何事?可是与马匪有关?” “哎呀贤弟!你莫非能掐会算吗?真让你说对了,就是与马匪有关!” 豫州最近出了几个修心败类,仗着自己是修心者,夜晚之间,潜入人家长妇少女的家中,或是迷奸或是砸明火!行那畜生之事!家中有男人的一概杀死,女人不管大小则被这帮王八蛋侮辱!听说还有几岁的女娃儿也不放过,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官府派了大量的修心者去追捕他们,却不想这几个人早就跑出了豫州,根据线报,这几个王八蛋跑到了塞北,当起了马匪!聚集起几百人的马队,整天的胡作非为! 当地的守将拿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咱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将这几个王八蛋的脑袋取来,不知兄弟们敢是不敢? “哥哥,跟自家兄弟还用激将法吗?什么叫敢或者不敢?慢说是塞北的几个马匪,就是龙潭虎穴,我姓公孙的也敢陪你走上一遭!” 宋城较为稳重,问道:“连城兄,这几个王八蛋的修心境界你摸清了没有?” “没有摸清,任务上说修心境界不祥,只是根据以往的线索来看,这几个人极有可能是修心高手!” “知己不知彼,这趟不好干啊。” “好干的也轮不到咱们,要我说咱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贤弟你说呢?”肖国华这个沉默的家伙问李正。 “我去牵马,北门集合!”李正一锤定音。 “贤弟,刚回来没几天,怎么又要走啊?哥哥还没与你盘桓够呢,要不你带着我,咱们兄弟一同前去闯荡如何?” “哥哥别闹,我这次可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有重大任务,哥哥不必为我担忧,小弟七月之前肯定回来,咱们不是还得去参加京都大比呢嘛!” “行吧,那你路上小心,大黑马给你收拾出来了,你这次既然不套车,那哥哥也给你没准备多少干粮,只给你准备了银票,你路上不要委屈了自己。” “嗯嗯!哥哥有心!等弟回来!” 不是嫌弃周通的实力低微而不带他,是真不能带着他啊!这次李正是打算杀人放火去的,带着周通,如何放的开手脚?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得了! 等李正牵着大黑来到北门,四人早就等他多时了,见李正出来,相视一笑,俱都翻身上马。 李正将自己腰中的长剑带鞘拔出,插在马鞍边上,言道:“连城兄还不启程,是更待何时?” 第251章 怂样 李连城一拍自己的坐骑,兄弟们跟紧!咱们这次出豫州,入雍州,然后渡渭水,从西北入塞北! 五匹快马,一股大道的冲着西北的方向跑去。 有人可受大罪喽……;谁?李正!他压根就不会骑马!自幼家境贫寒,哪里有条件让他学骑马?庄户子弟极少有条件能够学骑马的,非得是大户人家不可。 宋、离,肖三人都是豪富之家,自幼不缺马骑,就算是没骑过这样的宝马,可也都有条件学过,最起码还有些基础,坐在马上有模有样。 李连城是赏金猎人出身,马骑的最好,这几个人里要说比试马术,他是拔尖的!只见他身随马动,屁股如同是长在了马身上一样,好不令人羡慕。 骑马可不是个轻松的差事,就是会骑马的人,坐在马鞍子上一整天他也受不了,更别提李正这个门外汉!没从大黑身上掉下了,全凭的是自己身手好!腰力够!腿力足!紧紧的夹着大黑的两肋,愣是没让自己掉下去! 时间一长可受不了了,两腿之间内大胯处被磨的生疼!大黑也不是个什么善茬子,跑起来还一窜一窜的,李正的修心玄功再棒,对这种事情也没办法。 越骑越是后悔,自己装的什么蒜啊!我干嘛不套车出来?非得装大个,跟人家学,这回好了!受的哪门子罪啊这是! 心中暗道,要不?我下来飞?让大黑跟着他们跑?还是算了吧!我散气如簧的手段一出,必要吓坏他们,老老实实的骑吧!再忍忍,等有了客栈,我就说我饿了,要去吃饭,好好歇歇我的大腿里帘! 李正这还算好的,因为他穿了牛皮短靴,马身上的硬毛没挨着皮肉,假如李正穿的不是靴子,而是低帮布鞋,那他今日可要现眼!不给他磨个血肉模糊,对不起大黑两肋如钢丝般的硬毛! 说来也怪,其他四匹都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脚程本来就快!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可不是说说而已,真有这个速度!大黑却一点也不落下风!紧紧的跟着四匹宝马!要不是李正控马技术太差,大黑甚至还有赶超的架势! 李连城是识马之人,打眼一看就知道大黑是匹宝马!你看它骨骼高大,肋下生麟,头如麦斗,分明是匹龙马啊!贤弟从何处得来?此马万金难购,有价无市。 只是有一节,宝马是宝马,贤弟你这也不会骑啊!你这么个骑法,不仅你受罪,马也受罪啊,唉,贤弟真是个铁裤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出李正受罪来了,李连城不愿当众说出来,怕不给李正留面子,影响了这个小团体的和气。让他失了颜面,反而不美。 偷偷的将自己的马控到与李正相近的距离,低声的指点着他,教他如何控马,李正悟性极高,三两下就掌握的差不多,感激的看了李连城一眼。 还真别说,经过李连城这个马术高手一指点,李正的马术也变得有些像样,比刚才可好多了。 知道李正不好受,李连城主动勒马停蹄,要求歇一歇,说道:诸位贤弟,看前面有个镇店,我等不如歇歇脚吧,喝上一杯再走不迟,诸位意下如何? 别人都没开口,唯有李正急道:“连城兄,大善!” 镇店不小,伙计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几位,高的高,矮的矮,丑的丑,俊的俊。 见惯了四条腿的畜生,可真没见过这么神俊的!一来还就是五匹!伙计不敢怠慢,知道这几位都不是缺钱的主儿!上来殷勤的伺候。 宋城道:“给我们来些时令的小菜,切些牛肉,再烫几壶好酒,别给我们省着,尽管挑好的来!” “是!您稍待片刻,马上就来!” 几个人栓好了马,大踏步的走进店中,唯有李正像个鸭子一般,龇牙咧嘴的慢悠悠走进来,往就近的条凳上一坐,说什么也不动窝了! 大伙儿见李正囧样,为了迁就他,又来到他这桌坐下,省得他再动地方。 不多一时,伙计还真快,十来样精致的小菜就被端了上来,还有一大盘牛肉,离得老远就闻到了酒香,伙计将烫好的酒放在桌上,退了下去。 五人这是第一次坐在一起聚餐,正是增进感情的时候,又都是喝酒之人,难免友情进展的有些快速,尤其是公孙离! 他本是嫉恶如仇,性如烈火之人,这种人最好交往,还没多大一时,便与其他四人感情交际起来。要说谁最会交朋友,那非他莫属! 几人正在觥筹交错之际,店外又走进十来人,为首的是一个男子,看年纪不大,总在二十来岁,穿着打扮很是阔气,一进店门,张口便喊:“门外这几匹马是谁的坐骑?好漂亮啊!谁的!快说是谁的!”言语之间透露着傲慢与霸道。 宋城和李连城都是心思深沉之辈,看了看这个人,没有搭理他。肖国华默默发笑,暗自装傻,也不还言。李正裆里火辣辣的正难受,更不愿意回他。 公孙离可不是个受气之人!他脾气不好,又是个少爷秧子,什么时候也没吃过别人的亏,你既然问,我就敢回。 “我的,怎么了?”公孙离扭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哦?小矮子!这几匹马可是你们几个人的?你长的还没马高,骑的上去吗?在你手里也是糟蹋了,不如送给我吧,小爷我也试试宝马是什么滋味!” 李正一听这话,把眼一闭,就是一声长叹,放下手里的酒杯,暗自可惜。唉,孙子!你惹谁不好,你惹这个小阎王!你要是见了陆风陆大少爷的下场,吓死你也不敢叫他小矮子。 低头喝酒,不忍心再看,李正心软,不愿见血腥,假装没听到。 其他三个人也都是怂蔫坏,见李正如此做派,也都假装没看见,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仿佛没这回事一般。 落到那个年轻人的眼睛里,他可不这么想!他认为是这个小矮子的同伴怕招惹是非,故而不敢回应自己,不信?你看他们那怂样! 第252章 后厨 “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小矮子呗!没听清啊?那小爷我就再叫上几遍,小矮子!小矮子!……这回听清了没有?啊?哈哈哈!” 年轻人见对方只有五人,自己这方却有十来个人!越发的张狂起来! 一帮怂包软蛋!何德何能堪配如此宝马良驹?简直是暴殄天物!不是小爷今是日撞上,马儿啊马儿,你们怕是要宝珠蒙尘啊! “怎么样啊小矮子,你们要是没别的意见,一会儿小爷我就把马牵走了啊,省得在你们手里糟践!”年轻人撇唇咧嘴道。 他这里正在胡思乱想,胡说八道,公孙离可没闲着,溜达着步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离着这个年轻人越近,公孙离的手指都气的颤抖起来,年轻人却还不自知,一点也没把这个小个子放在眼里。 年轻人不知道公孙离的厉害,跟着他的人里却有几个身手不俗的,见公孙离二目带火,随即抢先一步挡在年轻人的面前,伸手就推公孙离的肩膀! 凶恶的神情,看这意思是要给公孙离一个狠的,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如此包天的胆量! 这帮人一看就是欺负人欺负惯了的!自己家的少爷横行霸道,生打硬要人家的马匹,不仅不管,反而要抢先动手,无理至此,天理难容!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看着人家矮,还非得说出来,说出来还不算,还要羞辱人家,就为了看人家羞赧的样子,他们好从中取乐。 仗着自己人多,他们可没少干这种事,往往都是在一通大笑中结束。 今天他们打错了主意,要踢到铁板上!碰上公孙离这个狠人也算是他们倒霉!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公孙离要是让这个人的手挨上自己,那他枉称修心者,枉为豫州五强!他也不配跟李正他们坐在一起喝酒!与虎同行,焉有善兽? 石破天惊!公孙离不等这个人的手挨上自己,抬腿正蹬对方的迎面骨!咔嚓一声!挡住公孙离的这个大个子随即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小腿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扭曲着,直接将他给疼昏过去!皆因为这个人身材高大,身子护住了矮小的公孙离,况且公孙离攻击的又是他的下盘,除了豫州几人,谁也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剩下的十来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的懵逼,怎么突然就倒了?哎?又倒一个? 公孙离照方抓药,一脚一个,太快了!身形几个腾挪便将场中十来个人的小腿全部踹折!七七八八倒了一大片!疼死过去的疼死过去,还有几个神经敏感的,居然还醒着! 李正太损了!见还有醒着的,开口埋怨道:“公孙兄下手未免太狠了些,你看看!打成这个样子!他们一个劲的叫唤,咱们兄弟还怎么喝酒啊?吵不吵?” 公孙离哪里听得了这个!二目带火,冲着地上的这帮人一瞪!直吓得所有人都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叫出声! 也有那个控制不住自己的,还在低声的**,公孙离上去就是一脚,踢死过去!一霎时,整个客栈鸦雀无声,又是李正开口:“这回清静多了,来来来,诸位兄长咱们满饮此杯。” “干呐!” “干!” “吃菜,吃菜,别光干喝啊,那样伤胃。” 剩下刚才那个年轻人可怜巴巴的站在这帮倒下的手下中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我爹是银枪太保!你你你,你不怕死,你就打我!” 把个公孙离气的直笑,柔声道:“宝贝儿,别说你爹是银枪太保,他就是金枪太保!今天这顿打你是跑不了啊。” “我我我,我就是喜欢马,这也有错吗!你别太过分了!大不了我不要你们的马了,不就行了?你你你,你别打我!” 公孙离愤慨道:“我他妈什么时候嫌你要我们的马了?你要要呗?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恨的是你叫我小矮子!” 左手还端着酒杯,右手一伸便将这个年轻人薅在手中!单手往地下一戳,将他灌在木地板上!分筋错骨手微微一发力,年轻人发出狼嚎般的惨叫! 随手将酒杯放入他的口中,恶狠狠道:“把这个杯子吞下去,今天这事就算没了,不给我吞下去,老子要你的残生!” 小拳头般大小的酒杯能塞进他的嘴里,本来就不易,如何能咽的下去?使劲往嗓子眼里送,不可能送得下去! 累的舌头发麻,腮帮子发酸,自己稍微一停,这个小个子就使劲捏自己,疼的撕心裂肺,更不敢偷懒,又玩了命的往下咽! 年轻人向来欺负人欺负惯了,只站在强势的一方考虑问题,从来不知道被欺负的滋味是这样的难受,真不是人干的! 他这番心态若是让以前受他欺负的人知道了,不定有多解气!正应了那句话,恶人还需恶人磨! 飞扬跋扈的样子没了,委屈的自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叫他爹! “哭!再哭把你舌头割下来!” 摸了摸自己身上,没带着刀啊!公孙离有点生气,平时身上总带着匕首,唯独今天出远门没带,这可如何是好,说要割他的舌头,没刀怎么割? “众家哥弟,先别喝了,给兄弟我找把刀,我今天忘带了!” 豫州四人都开始摸自己的身上,也都没摸出来,双手一摊,示意自己等也都没带着,嘟着嘴表示抱歉。 还是咱们李正机灵,一拍自己的脑门,用手斜指:“后厨,后厨有啊!” 趴在地上的这个年轻人恨疯了开口之人!他说要割我的舌头,找不到刀也就算了,你还真有主意,非得给他找啊! 伙计一见这帮人进来就吓得躲起来了,他就是经常被欺负的人之一,所以对这帮人恐惧非常,常常发誓谁要是收拾了这帮恶棍,谁就是自己的恩人! 恩人此时要用刀!用自己的时候到了!后厨自己最熟,找把刀还不简单?撒腿就往后厨跑,一眨眼的功夫,不知他从哪里踅摸来一把牛耳尖刀! 第253章 银枪太保 伙计将牛耳尖刀往公孙离的脚下一扔,抱着头又躲了起来;李正一看,呦呵,小伙计可以啊,你比我坏。 公孙离顺手抄起这把短刀,还没怎么样,只是单纯的往这个年轻人的脸上一搁,就见他白眼一翻,直接吓昏了过去。 拿刀拍拍他的脸,没醒。收刀起身,来到酒桌前,抱拳拱手:“让众家哥弟看笑话了,咱们不必理会这帮混蛋,喝咱们的。”又往自己刚才的位置一坐。 肖国华大声喊道:“小二哥,你再给拿个杯子啊倒是。” 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小伙计又跑了出来,手里捧着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酒杯,恭恭敬敬的放在公孙离的面前。 他今天算是开了眼,心里明白,坐着的这五个人可是真正的狠人,刚才那些都是些个流氓混混,算不得真恶,这个小个子才是真恶啊! 小个子尚且如此,那坐着的这四位得厉害成什么样子?刚才小个子动手之际,自己还以为这四个人是怕事,连站都不敢站起来,闹了半天人家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五人继续推杯换盏,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从二楼跑下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直跑向这桌,慌张道:“几位爷,您快别喝了,赶紧跑吧!刚才我都看见了,知道您几位都是有本事,干大事的主儿!可这个年轻人的爹你们可惹不得,他要是来了,你们可就走不了了!” “哦?店家,我来问你,他爹可有三头六臂?” “额,没有!” “那他爹是吃人的虎狼?” “……也不是。” “那怕他何来啊?你只管做你的事,此事休要再管。” 掌柜的本是好心,怕这几个人吃亏,所以才显露身形,劝他们离开,没成想人家压根也不领情,看这架势是要刚到底,真不知死活!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想那个年轻人的爹爹乃是有名的修心者,其子虽然跋扈,但其父在当地也算是威名远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原来这个被公孙离打躺下的年轻人叫做崔美,今年二十有余,仗着他爹是本地有名的修心高手,因而十分的跋扈。 跟着他的多是一些本地的流氓混混,还有几个他爹给派给他护身的师兄弟,出则十来人跟随,和他几乎形影不离,坏事做尽,崔美也从来没吃过亏,一般人谁能打得过他们? 说来这崔美家里也不缺钱,虽说算不得巨富,也是个殷实人家,在当地还是个首户,可他独独爱抢!什么都抢,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那就一定要得到手!不为别的,就为欺负人玩!就为寻开心!不如此,怎能显出我崔家大少的威风?我爹不白当修心者了? 此地的百姓受苦了崔美的欺压,可都敢怒不敢言,皆因为他父实在是凶,又护犊子,好几次有人前去崔家告状,都被他父打了出来,非死既伤,久而久之,也都不敢再去。 崔美不仅爱抢别人东西,还爱吃白食,也就是霸王餐!附近的酒家都被他吃遍了,谁家要是说没有被崔美吃过白食,那是绝不可能! 今天崔美就是奔着吃白食来的,没想到让崔大少爷看到了门口栓着的五匹马,一下就将他吸引住了!平时一匹难寻,今日一下出现五匹,这叫什么?这叫天意! 早不让我碰上,晚不让我碰上,偏偏今天出来吃饭让我碰上,合该让我发财!我不要都不行!为什么?因为这是上天安排的嘛,抗拒不了的! 走进店中一问,站起来个小矮子,这可乐坏了崔大少,心说今天小爷我要打人,打完你们,再把你们的马牵走,看你们能怎么办!有本事到崔府找我去,我爹一个一个把你们全弄死! 没成想,果然是天意,天意让豫州五人来到此地,正碰上这个崔大少! 要说这崔美为何会有如此的性格秉性?皆因为他身世也确实显赫!亲爹乃是银枪太保崔义,母亲的娘家乃是兖州最显赫的修心世家文式! 他在家中又是独子,虽说没有修心天赋,可极受崔义与崔文氏的宠爱,自古慈母多败儿,所以他自幼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崔义又不许别人说他儿子不好,谁敢上家告状,往往都被银枪太保打将出去,要想从崔义的手里讨回公道,那是万万不能。 惯子如杀子! 你不管,有人替你管。这不,公孙离就替他们管上了!绰号恶少杀手,岂是浪得虚名? 店家掌柜走到公孙离的身边,言道:“这位义士,他们不走行,您得赶快跑啊!打伤了这么多人,再不走,您可没有好下场!” 公孙离刚要说话,被宋城一把拦住,言道:“多谢店家好意,我们喝完这杯,立刻就走,你派人算算帐吧。” 宋城心中有自己的算计,知道公孙离想说什么,故而拦住他。 见其他四人疑惑的看着自己,解释道:“众家哥弟,听人劝吃饱饭,非是我宋城怕事,只是刚才这位店家说了,这伙人的后台太硬,咱们不如赶紧结束,抓紧上路,省的人家大人来了,将咱们痛扁一顿,岂不丢人?惹不起,咱们躲得起,还是早早逃命的要紧,你们以为然否?” “宋城兄别的都好,就是太喜欢用激将法了,对自家兄弟也是如此的小看!你不妨用目一观,在坐的几位,那个是怕事之人?” “公孙兄弟说得好!既然不怕事,那我们喝完这杯,就去他的家中走上一遭,会一会这个银枪太保,为当地百姓除了这一害!可好?” 李连城是个专业的赏金猎人,拿命挣钱的主儿!没好处的事,他才不干!豫州五人里他的年纪最大,也最深沉。 若是搁在以前,李连城说什么也不会跟着他们去,可如今大家俱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既然出来是培养默契,干什么不是干? 一拍桌子,“就依宋城兄所言!一起去会会这个银枪太保,也省得让人家来找我们,我们找他去!” 第254章 吊着打 几人正在商量之际,李正早就将店饭帐结算完了,等着大家伙儿拿主意,听到李连城将主意定下,爬起来就往外走,说了算,定了干!磨磨唧唧非丈夫所为! 李正倒也干脆,却被肖国华拉住,“贤弟慢走,咱们都不知道崔府在何处,怎么去啊?” “国华兄好生糊涂。”用手一指趴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崔美,“这不是现成的向导吗?” “贤弟真乃机智也!” 公孙离走到崔美的身边,下腰用自己的二指一搭崔美的后脖梗子,微微用力一拧,嘴中柔声道:“宝贝醒来,咱们回家了。” 崔美刚才美美的睡了一觉,突然觉得自己后脖梗子一紧,随即悠悠转醒,嘴里发觉有什么东西堵着,猛然想起来自己是被人吓昏过去的!这才睁大惊恐的二目,寻找将自己叫醒之人! 怎么又是这个小矮子!吓得崔美脖子一缩,好似一个乌龟,公孙离笑道:“别害怕,我们是想送你回家,听说令尊大人修心习武之术颇高,我等想去讨教讨教。” 那个被自己骂做小矮子的家伙居然将我双手捆绑起来!牵着我跟在马后,还说让我带他们回家,见见我得父亲?好小子,有出息!正愁怎么报仇,你们反倒是送上门去,一会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爹的厉害! 嘴好酸!太他妈损了!这么大的酒杯我怎么可能吞的下去!欺负我是吧?没关系,一会回我家,我爹将你们这帮混蛋打趴下,小爷我把你们几个捆起来,让你们吞碗! 奶奶的,尤其是那个小矮子!我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我他妈就不姓崔!想我崔美活这么大,什么时候让人欺负成这样?太过分了你们! 崔家,两个中年男女正在闲谈。 中年女子风韵犹存,磕着瓜子傲娇道:“我娘家来信了,仲儿说过几天来看我,还说要带着几个朋友,都知道你修心秘术不错,想来跟你学习学习交流交流,你到时候可别藏私啊。” 中年男子回道:“文仲这个孩子真行啊!听说他是今年的兖州五强之一?真有出息,不亏是兖州最有底蕴的修心世家!我喜欢这孩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藏私?” “那就好,别到时候给他这个当姑父的丢人就行,他从小就喜欢跟着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来也怪,咱们两个都是修心之人,为何你我的孩儿却没有修心天赋呢?真是奇了怪了!唉,若是我那崔美孩儿也有修心天赋,我必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 “停停停,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你问的什么意思!” “你说咱俩都是修心之人,为何美儿没有修心天赋,这句话什么意思?你还怀疑他不是你的亲儿子?你个老不死的,你这都是些什么脏心眼子!他是不是你亲生的孩子,你心里没点数吗你?” “哎呀呀!我哪有这个意思!你这个婆娘为何如此的揣测别人?我只是发个感慨,你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少来这套!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借着说美儿没有修心天赋,想再要生养一个是吧?我人老珠黄,生不出来了,你好再娶一个,是也不是!” “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姓崔的!我要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或许你的如意算盘能打响,拿你没有办法,也就依了你。可你要知道,我是文家之女!你敢纳妾试试,我娘家哥哥来了,要你姓崔的狗命!” 中年女子越骂越欢!竟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姓崔的!你人称银枪太保,让我来看啊,屁!都是屁!什么狗屁银枪太保!我看你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你连我都伺候不明白,还想着纳妾?你有那个心,你可得有那个力啊!纳妾纳来干嘛?天天磨你那个小银枪吗?我呸!你也不怕寒碜!” “不可理喻!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崔义气冲冲的扭头便走,被自己的夫人说中心事,他恼羞成怒,可自己又不敢真将她怎么样。 她说的对啊,人家是文家之女,娘家哥哥是何等人物?真要上门来给自己的老妹妹争气,我打的过人家吗?慢说是她娘家哥哥,就是小一辈的文伯文仲,我碰上了又能如何?奶奶的!我怎么就娶了她了呢? 本想着通过好言好语相劝,能让自己的夫人同意自己纳妾,却不想碰了个钉子,骂自己骂的这也太难听了!简直如泼妇一般!唉!命运啊,真苦! 崔义从后堂走出,正胡思乱想。 “报…老爷,出大事了!” “何事慌里慌张?天大的事有我顶着,你慌什么!慢慢讲来。” “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咱家少爷让人捆起来吊在前院正打呢。” “什么!奶奶的!谁敢打我儿子!” 崔义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当作一步行。他说不让别人慌张,他可倒好,比谁都慌!急忙忙来到前院,正看见自己的亲生子被人给吊在前门门框之上,拿着马鞭子正抽,地下还躺着许多自己的徒弟,想必也是被人打的! 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现在才注意到旁边站着三个,坐着一个。还有一个小矮个子拿着马鞭打自己的儿子。 坐着的就是李正,来之前的路上就跟四个人说好了,一会到了崔家,自己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主要看诸位兄长的手段,他说他自己骑马骑的裤裆疼,动手不方便,还是看戏吧。 四人也不敢笑,怕伤了朋友间的情意,满口答应李正,让他一会儿到了崔府,且看众家哥弟是如何的为民除害! 李正说裤裆疼都是借口,通境三层!就是坐着不动,你也休想近李正的身!到了李正这个境界,他要想要一个人的命那还不简单?可他乐得清闲,故意偷懒。 五人一到崔府,崔美就开始大喊大叫,想引起里面人的注意,妄图解救自己,没想到父亲的徒弟在人家面前不堪一击,三下五除二全给放倒了。 第255章 群斗 公孙离气他不过,将他吊在崔府的大门框上,解下马鞭子抽他! 旁边站着肖李宋,随时准备动手迎战崔家的人,豫州五强皆在此处!这些寻常修心者如何是这帮人的对手? 崔义一来,正看到此情此景,好悬没把他气死!从来只有崔家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崔家! 再者说来,你们也欺人太甚,堵着我得家门口打我儿子!以后这件事传出去,我堂堂的银枪太保崔义还混不混了! 崔美正被打的死去活来,见是自己的爹爹到了,再也忍不住了,哇哇的痛哭!哭声引来了许多府门以外的人观看,对着崔府指指点点,不知在说着什么。 还能说些什么?解气呗!平时早就受够了崔家父子的欺负,此时见崔美被人吊起来抽,一个个都暗自叫好,可不敢真叫出声!生怕被崔家父子听见,事后报复。 崔义刚才在后面受了气,正愁有火没出撒,爱子又被人吊在门上当沙袋抽,直气得他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空! 心说你们这是找死啊!怨不得我崔义心狠手辣!我要你们的命!原本应该客气客气再动手,自己儿子哭爹喊娘的一叫唤,还客气个屁! 几步窜将过来,直奔公孙离! 公孙离心说我打你儿子一点也不解气!打你这个当老子的才是我心里所愿!老梆子,今天不给你个苦的尝尝,你是不知道你公孙小爷的厉害! 肖李宋几人岂能让崔义过去!就等着拦截崔府过来的人,地上躺着的崔家弟子就是被这三人挡住,此时见崔义奔来,三人就要动手! “众家哥弟莫要动手!将这个老小子让给小弟我!我来斗他一斗!” 三人听到公孙离的话语,皆止住自己的身形,单看他如何应对银枪太保。 银枪太保此时的手中并没有银枪,可他化拳为枪,却将枪劲转为拳劲!直挑公孙离的面门!好快的拳! 公孙离可不是个怂人!个子小,胆子可不小!知道这个崔义的枪拳不可硬接,避过拳峰,贴身行就往崔义的身上靠,分筋错骨手捏指成爪,随时准备着给他来一下! 崔义岂能让他近身,收拳再打!竟是寸劲!寸拳距离短,公孙离再无近身的机会,只能硬碰硬的接他一招!近身不成,反被人家逼退,只好拉开距离,以爪护身。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除了李正以外,肖李宋三人现在还没看出谁强谁弱,皆因为这几个人的水平差不多,一时之间看不透场上的局势。 李正从崔义出第一招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公孙离可不成!打不过这个崔义!不仅仅是他招式不行,算上修心境界他也不成! 此时能和崔义过上几招,那是因为这个崔义对他还不熟悉,一旦被这个老家伙熟悉过来,公孙离必败! 公孙离刚才还有轻视崔义之心,此时却跑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谨慎与忌惮,他也感觉出来了,自己恐怕不是这个老家伙的对手,弄不好今天要吃亏,可自己主动提出要斗斗他,现在不打,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 “诸位兄长,不可与这个老小子单打独斗!我看公孙兄此时虽未落败,可为了安全起见,不行大家一块上,速战速决!” 李正在边上坐着,嘴里不闲着,让大家一块上,指着公孙离自己可不行,李正比在场的这些人水平高太多,可又不能说的特别明显。 “贤弟之言,甚合我意!主意是我提出来的,我先上!与公孙兄双战这个老东西!”宋城言罢,纵身行跳入战圈,口中笑道:“公孙兄莫急,宋某前来助你!” 公孙离大喜,正愁自己怎么打下去,此时见宋城前来助阵,心内大定,收拾起自己的精神,准备再战! 宋城看着像个小白脸,手底下真有两下子!纵身行,抢先接上崔义,崔义凌然不惧!摆双拳与宋城斗在一处,公孙离焉能袖手旁观,捏爪柔身而上,豫州两强双战银枪太保! 斗了些许有一炷香的时间,李正一看,还是不成!好个银枪太保,真有两下子啊!只见这个老小子越战越勇,越斗越凶,隐隐有欺着二人打的架势!还反了你了! 李正有心窜过去弄死他就完事了,转念一想,不可!这次出来是为了磨炼队伍,主要是培养大家的默契,不着急,再看看,实在不行,我再出手。 这边坐着的李正心内正想着,肖国华等不了了,胖大魁梧的身躯忽悠悠也来到战团之内,蒲扇般的大手,上来就抓崔义! 把个崔义吓得够呛,怎么又来一个!奶奶的,没你们这么干的!一个打不过我来两个,眼看两个也被我压着打,这又上来一个,嚯!好大的个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崔义人称银枪太保,此时若是银枪在手,绝对不惧这三人,可他手中空空如也,拳劲化枪使得再好也不如真枪来得爽利!被三人围定以后打的他手忙脚乱,一时间竟也忘了自己还有杆银枪! 三对一,堪堪打了个平手! 豫州三强,一起围攻人家,居然还拿他不下!非是三人太弱,而是三人没有一点的默契!都想着自己的事情,不顾及自家同伴的感觉,有力也使不上,还白白浪费许多气力,这也正是此次出来磨炼的目的! 李连城看不下去了!他最是阴沉!也不吱声,悄然来到四人附近,准备趁着崔义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他一把,一招定输赢! 虽然与三人对战,崔义还是发现了李连城的动作,一边看一遍琢磨,这个家伙要干嘛?恶狠狠地看着自己,既不动手,又不离开,却是为何?哦!明白了,要偷袭我! 崔义心内一沉,坏了!这帮臭小子不讲道理!要群战老夫!这叫什么玩意?群战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偷袭!是人吗你们! 哪里来的一帮混人?打之前也没问问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打的这叫什么糊涂仗!我也是太急,应该问清楚再打的!唉! 第256章 单手 崔义脚下攒劲,纵身跳出圈外:“停停停!且慢动手!”退到一旁的崔义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是被着几个人打累了,二是被他们给气的! “老梆子,为何不战?你可是怕了?” “呸!我会怕你们?就凭你们几个我还不放在眼里!” “那你过来,咱们再打过!” “你们太不讲究!为何群战于我?有本事一个一个来!我要是怕了,我随你的姓!还有,你们是哪里来的修心者,为何将我儿子无故打伤,还吊在我得府门之上,你们欺人太甚!” “老小子,公孙家不缺你这个老孙子,你也别随我的姓,我他妈嫌寒碜!至于为什么打你儿子,不为别的,就为他的嘴太臭!说的话我不爱听,打的就是他!” 直把个崔义气的睚眦俱裂!我觉得我就够狂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有比我更狂的!好小子,你给我等着,你们爱谁谁!我今天不让你们知道知道银枪太保的厉害,你们还真以为我是银样镴枪头啊! “取我银枪来!” 当即有两个健壮的仆人抬过来一杆银白色的长枪,其他人见此长枪倒还好说,唯独宋城一见此枪便心生欢喜! 原来他自去年参加豫州选拔赛之时,便有了学一门兵刃的心思,只因他在擂台之上处处受制,修心习武十几年,竟无一趁手的兵刃,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这才处心积虑的从别处购得一本绝妙的枪法! 宋城潜心研究,颇有些心得,奈何一节,他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适合自己的长枪,不是太重,就是太轻,要么就是与他的枪法不符,宋城只得作罢。 今天莫非是上天注定的不成?为何让宋城见到此枪?雪白的枪身通体铸造而成,冷艳艳的枪苗子夺人的二目!宋城如同好色之徒见了绝世美女的相仿,眼睛都转不开了! “众家哥弟!这崔义何德何能堪配此枪!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弟我不才,最近学了几路枪法,正缺一把趁手的兵刃!我看此枪最为合适!” 宋城急声对着豫州几人说道,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 崔义单手接过银枪,前把一抬,后把一压,在手中一涮!气质也为之一变!大声说道:“哪个不怕死的上来!刚才我陪你们玩玩,你们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这回我要你们命!” “爹!别要他们的命!抓活的!留给我,我来治他们!”吊在府门口的崔美还有心思琢磨着报仇的事呢,崔大少心也够大的。 “我儿别急,待爹收拾了这几个混蛋,再来解救你!一会我将他们挨个收拾完毕,有你出气的时候!” “老匹夫,你好大的口气!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爷与你拼了!看招!”公孙离性如烈火,哪里听得了这个!塌身行就要动手! “兄长且慢!”坐着的李正开口了,四人都看向李正,不知他何意,为何叫住公孙离? “诸位兄长,方才战了许久,想必是累了,弟我歇息的也差不多了,接下来不如让小弟我与这位崔银枪斗斗如何?” “贤弟,你不是裤裆疼吗?”李连城关心他。 “额,无妨!”李正揉揉鼻子,挥挥手表示自己还顶得住! “贤弟莫要逞强!老贼相当凶悍!方才我三人群斗老贼,才堪堪打了个平手,如今他兵刃在手,想必更是难缠!你可不要自误!”肖国华认真道。 “有诸位兄长为我压阵,料也无妨!”李正说着站起身形,龙骧虎步来到场中,双手向后一背,下巴高抬,这副做派真有个找死的劲头! 李正为何要出头?不出头是不行啦!李正何许人也?年纪虽轻,可他战斗的经验何其丰富!张除怎样?灵智大和尚又如何?皆在李正剑下伏首!若是看不出这场中局势,他枉为通境三层! 这崔义空手尚且能与己方打平,这回兵刃在手,岂不是如虎添翼!真说己方五人有一个两个伤在这个崔义的手中,岂不是不美? 故而不再蛰伏,要与崔义一战。 众人还想再劝,崔义却是憋不住了!他号称银枪太保!响当当的人物字号!什么时候成了你推我让的香饽饽?这个也要跟自己动手,那个也要跟自己动手!真当我不会杀人吗! 我先杀你们一两个!看你们还敢不敢如此的小视与我!正看见场中立着一个青衫少年,双手背于身后,下巴高扬!你看你那个作死的样子!先捅你小子几个透明窟窿,我让你不知死活! 长枪如龙!崔义挺枪便扎! 几人来不及反应,寒光闪闪的大枪苗子已然来到了李正的面前,好快的枪! 豫州四人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坏了!贤弟要吃大亏!这要是死在崔义的手中,几人可交代不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 崔义深得枪法精髓!自己在这条枪上下了几十年的苦功,慢说对面是血肉之躯,就是一堵石墙,自己也有信心一枪而透!扎在人身之上,能给他扎爆! 哒!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尺长的枪苗子停在了青衫男子的身前!再难寸进!为何停住?只见青衫男子单手捏住了近在咫尺的枪杆!这个场景太诡异了! 豫州四人包括崔义在内,惊的下巴同时掉在地上!单手?捏住了?这他妈还是个人!太假了吧! 刚才在场上动手的没一个傻子!俱都是修心者中的佼佼者!甚至于说是整个大周最顶尖的人物!天下九州,层层选拔,每州就选五个人,怎么可能差得了! 再者说来,崔义那是何等人物!独战豫州三强!丝毫不落下风!不是李连城在旁边伺机偷袭,被崔义察觉,因而怯战,他与豫州三强之间的战斗谁胜胜负,还尚未可知! 就是这样一个绝顶高手,全力一击,还是自己蕴含了数十年功力的一击!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人家捏住!还他妈单手! 崔义他自己都不信!别人不清楚这一招,他可清楚!自己这一击何止千斤的力道! 第257章 赠枪 这个年轻手上没有万斤的气力,想抓住自己快如闪电般的枪击,那是想都不要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神力之人!此子非是凡人,真天神也! 崔义愣着在当场,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最为纯熟,最为得意,最为基础的一击,被人轻而易举的破解,他习武几十年来第一次碰到! 李正对付崔义,要说拔剑,那纯属是欺负他。别看崔义号称什么银枪太保,在其他几个人面前耀武扬威,威风不可一世! 可他要是到了李正的手里,也就这意思,正如他夫人崔文氏所说,银样镴枪头的而已,单手捏他的枪杆,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还只是李正单凭着自己手上的力气,假如李正撑起护体罡气,又或者直接发气离体,亦或者是亮出中平剑!崔义连吃惊的功夫都没有,一击就要他的命! “爹!您愣着干嘛!扎他啊!”被吊在大门之上的崔美崔大少看不下去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爹你怎么如此的心软!仇人就在眼前,为何停手啊!以前也没见你这样过啊! 他看不出来崔义此时的处境,还以为是自己的亲爹手下留情,慢说崔义要扎李正,他现在想现在抽身都来不及! 崔义见自己银枪被人攥在手中,愣了片刻,玩命往外拔!他倒是想得美:李正也得让他拔才行!刚才没听说吗?宋城兄看上这杆枪了,李正有心将此枪夺下,送给宋城,这才单手夺枪! 用尽浑身之力,平时在自己手中听话的如同自己孩子一般的银枪,竟纹丝不动!自己好像在拔一座山! 急得崔义将枪杆担在自己的肩膀,扭身背对李正,使尽全身之力,向后一背!脚下打滑,还是不动! 气的自己又转回来,只见对方单手攥着枪杆,微微含笑,看着自己,你笑什么! 李正不笑别的,笑他如此孩童般的表现着实滑稽,单手将银枪抄在手中,用力猛的一拧,口中说道:“松手!” 崔义可真听话,果然松手,想不松手也又由不得他!李正拧枪太快太狠,不松手就是个骨断筋折!二人的力气差的太远! 饶是如此,崔美的双手也被李正快速扭动的枪身磨掉了一层皮!露出鲜红的血肉! 单手握住枪头,一甩手中的银枪,便将崔义摆在一旁,好死不死正甩在公孙离的身边,公孙离趁他踉跄过来,气他不过,一把抓在他的肩头,分筋错骨手一用力,将崔义的两边肩胛骨捏了个粉粉碎! 好狠的公孙离! 崔义闷哼一声,疼死过去!再看吊在门口的崔美崔大少,此时正顺着脚面往下流黄汤,不是吓尿了,又是什么? 要想管住一个顽劣的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倒他心里的靠山,让他明白,无人可以救他,无任何依凭的情况下,再淘气的娃娃,也会变成羔羊! 何时见过自己的爹如此惨状?还指望着他给自己报仇,没成想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心理防线直接崩溃,吓得崔美白眼一翻,又晕死过去,这回更严重,大小便**,管不住自己二门了。 李正的心思没在崔家父子的身上,而是放在了手中这杆银枪之上,好俊的枪啊!怨不得宋城兄第一眼看见就想要它,握在手中,虽然有些轻,可真舒服啊! “宋城兄,接枪!” 李正将自己手中的银枪向着宋城一扔,正被宋城接在手中,顾不得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狂喜之态溢于言表,他这是真爱啊!爱到得意忘形! 李连城再看李正,眼神可就不一样了!此人绝非是像眼前显露的那样!深不可测!好家伙,这压根就不是个人!试问在场的各位谁敢空手夺枪? 夺一般的人的枪还行,夺银枪太保的枪试试!这得需要多大的气力? 肖国华也脸色突变!他知道这个小兄弟是高手,可没想到居然能高到这个程度!为何与自己以前见过的高手都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岁数不一样! 能有这个身手的,自己不是没有见过,可都是些修炼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这种非人般的实力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除非他是个老怪物变的! 公孙离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李正的手,他练的是分筋错骨手,最讲究的就是手上的功夫!试问,自己要想夺这个崔义的银枪,会如何呢? 激灵灵打个冷颤!后怕起来,他对这件事想都不敢想!长枪一来,自己第一反应绝对是躲!那得需要多大的自信,才会去攥人家的枪呢? 肖国华与李正相熟,走过来就摸李正的面皮,口中疑惑道:“贤弟,让我扯下你的面皮,看看你是不是个老怪物乔装改扮的!你这个变态!” “肖兄且住手!你这是作甚?”李正惊讶的用双手捂住自己面门,不让肖国华靠近自己。 “不是个老怪物,那你就是妖精!总之不是个人!” “您何出此言啊!” “贤弟啊贤弟,倘若你二者皆不是,那你是如何夺得这崔义的掌中之枪,莫非是他故意送给你的不成?” 李正苦笑一声,解释道:“非也,非也,肖兄有所不知,一来是我天生有些力气,常人难以企及,二来此乃我家传绝技,专夺人的兵刃,这才有此一遭。”转身又冲着几人道:“诸位兄长莫要疑惑,无他,唯手熟耳!” 除了宋城以外,众人看他的眼神就一个意思,我信你个鬼! 宋城实在是高兴的过了头,身在人家崔府,得了人家的银枪,都该没来得及走,便在人家的府门以内耍开了枪招,还别说,真有个枪术高手的样子! “好趁手的神兵!贤弟!为兄多谢贤弟赠枪之恩,前有赠马之恩未报,现又多一恩德,你可叫为兄我如何是好啊!” “宋兄不要挂在心上,你我同舟共济,何来恩德一说,以后休要再提!” “也罢!大恩不言谢,咱们兄弟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你且看为兄我如何行事,也就是了!” 第258章 马与剑 二人不分场合的客气着,压根没将崔府的人放在眼中,如同玩笑的一般,嬉笑怒骂间仿若在自家之内。 崔家当家做主之人被打昏过去,门口吊着的崔美被吓得屎尿齐流,如同死人一般,众人都嫌他恶心,不愿再动手打他,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从后院中跑出来一个妇人,正是崔文氏!见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直扑到崔义的身躯之上,哇哇的痛哭。 眼中含泪不看众人,只是愤恨的问道:“我是一个妇道人家,不能与你们动手,你们可敢留下自己的姓名!” 公孙离与宋城同时报出自己的姓名,敢做就敢当!想报仇,尽管来! 妇人哽咽道:“会有人去找你们的!” 众人见崔府只有一妇人做主,便生出退却之心,五人对视几眼,纷纷走出崔府,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半路之上,李正越看宋城越觉得欢喜!为何?皆因为宋城此时的装扮可太讨喜了! 他本就是个肤色白皙,面容俊秀之人,又爱穿白裹素,此时胯下千里雪内一盏灯,手中一条亮银枪,真好似那传说中的人物一般,唯独缺了一件白袍! 李正暗暗思忖,说什么也得给他配齐!亲手打造出这等经典装扮的人物,真有成就感啊!不知何时多了这个恶趣味,李正还不自知! “宋兄,你越发的英武!真好卖相啊!” “哎呀贤弟!你我彼此彼此!” 公孙离见他二人互相吹捧,忍不住道:“宋兄如今装备齐全,不知有没有个绰号啊?” “额,目前还没有。” “那大家给你取一个吧!众家哥弟意下如何?” “大善!那就请诸位集思广益吧!” 一行五人,骑在马上全然忘了刚才在崔家之事,全部开动脑筋苦苦思索宋城绰号的问题,你一言,我一语,最后一致拍板。 冷面寒枪俏宋城! “秒秒秒!正合我意!”宋城对此十分的满意,也不知他到底是满意冷面寒枪,还是满意俏宋城三个字。 勒住自己的马头,李正抬头观瞧,只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座巍峨壮丽的城池,城门口出上写三个大字:晋阳城。 李正的思绪回到了两年前,自己从望云峰出师以来,路过此地,因缘巧合,得识江达与周家小姐,自己无意之中还化解了两个帮派的恩怨,最后让他们成立了青帮。 如今两年的时间已过,却不知这晋阳城内是否已经物是人非?那也未可知,既然来到此处,倒不如在此盘桓盘桓,晋阳城中的春来酒家老酒十分醇厚,不可不饮。 李正的人生际遇异于常人,他两年时间经历的事情,很多人恐怕一辈子也难以遇到,远了不说,单说陪着平阳公主平定荆州叛乱,这种事常人想都不会想到,又怎会有同感? 两年的时间在他这里觉得很漫长,可在晋阳人的眼里,那就是弹指一挥间。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吁…!诸位兄长,天色不早,眼前就是晋阳城,小弟我两年前曾路过此地,知道有家春来酒家十分不错,老酒醇厚浓郁,值得一尝,不知众位兄长意下如何?” “大善!贤弟所言甚是合理,快请带路吧!”如今的宋城唯李正得马首是瞻,不管李正说什么,他都是大善!恨不得天天跟李正黏在一起。 余下几人微微一笑,俱都同意李正的想法,翻身下马,步行而入。 这五个人若是骑着马匹奔行于荒野之间,倒也不算稀奇,皆因为无人注意他们,眼下一进这晋阳城可不一样了!太出奇了! 五个龙精虎猛的男人,牵着五匹高头大马,一团精神足满,尤其是当先二人,长的那叫一个俊! 一身白衣,手牵白马,面色白皙,眉目清秀,手里拿着一杆银白色的长枪,二目之间顾盼生辉,真是个好卖相啊!正是冷面银枪俏宋城! 在他身旁这位一点也不次于他!只见这位一袭青衫,二目如电,鼻直口正,怀抱英风,真有个英武少年的气概,身后牵着一匹大黑马,马鞍子皮套中还插着一柄长剑,磨得锃光瓦亮的剑柄显示出主人练剑时曾下的功夫有多深! 李正道路熟悉,一直将众人引到春来酒家,伸手先让诸位兄长进屋,自己随后跟随,吩咐伙计照顾好自己等人的马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等李正等人的酒菜上来,从春来酒家的客栈外呼隆隆跑来好几个人,李正眼观六路,耳听八面风,不见此人,倒还罢了,一见此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来者何人?正是花蝴蝶! 花爷今天正在堂中闷坐,忽听得有小弟前来禀报,说城外来了五个可疑的人,好像是几个练家子!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还有那股慑人的气势,绝不是常人! “哦?这几人的相貌特征与我细细讲来!” 那花蝴蝶本是精细之人,听到那匹大黑马时,心中就是咯噔一下!又听到小弟说马鞍子上还斜插着一把长剑,面貌又是十分的年轻,花爷暗道,不会是那位来了吧?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真要是那位来了,自己说什么也要亲自前去迎接,依着那位的性子,极有可能不来青帮,只是看看便走也是有的! 两年前他放着青帮帮主的位子都可以不坐,不知跑到何处去云游,只留下几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更何况今天? 花爷这二年只因做了堂主,生活一天比一天滋润,身子都肥胖起来。常言道心宽则体胖,本来不爱动弹,一听有这位的影子,立刻就从堂口跑出来,让小弟带路,自己一定要去见见此人! 未见人,先见马与剑。 花蝴蝶的眼眶都湿润了,多亏自己没犯懒!还真是他老人家啊!别的东西他认不准,这把剑他印象比谁都深!带给自己死亡的东西,往往令人印象深刻。 还没进门,眼泪夺眶而出!花蝴蝶花爷花堂主噗通跪在李正的面前,嗷嗷大哭起来:“您终于回来了!” 第259章 一根棍 豫州一行众人见此光景,皆是一头的雾水,不知这是何意。此乃何人?为何一见小贤弟就要跪倒? “快起来吧,青帮众人可还好?” “大家都挺好的,只是有些想您,唉!我想您想得都瘦了…!您看看我这腮帮子,都瘪下去了!” “嗯嗯嗯,好好好,你怎知我来了?” “您临走的时候不是吩咐了吗?让我们多注意修心者的消息,您一进城,咱们青帮的兄弟就报告给我了,我一听是个英武绝伦之人,天下之大,除了您还有谁?所以小的我想必定是您,小的这才急忙赶了过来。” “原来如此,既然知道我来了,你也见我一面,你回去吧,我还有几位兄长需要相陪。” “哎呀呀!您不来便罢,既然来了,为何不回自己的家?青帮就是您的家啊!小的我就是替您看门的一条狗,主人回来了,狗子岂能不来迎接主人?” 几句话将李正说了个哑口无言,自己什么时候成青帮的主人了?这叫什么事!李正甚至都忘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叫什么!好像是姓花? 花蝴蝶接着道:“您就是不想回去,您也得去看看咱们周帮主啊!自从两年前您走以后,她整日的茶不思饭不想,真可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们看着都心疼啊!” 豫州几人听到这里,才算将事情听了个大概,看来这里边有事啊!肖李宋连带着公孙离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好奇这个小贤弟到底是如何的对不起人家。 “你别胡说八道啊!她一个寡妇,我什么时候让她惦记我了?” 众人一听,嚯!还是个寡妇!这算行了!我们也要见见!看看贤弟你是有多不是个人!抛下人家一个寡妇,两年都不回家,你的心肠也未免太狠了些! “贤弟,咱们只是去塞北抓人,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焉有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要不还是听这位的,咱们去你家看看吧。”肖国华怂蔫坏。 李正苦笑一声:“诸位兄长,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得那个样子。我呀……” “贤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都到你家门口了,竟不领着众家哥弟去你家坐坐,这岂是待客之道?”李连城添油加醋。 花蝴蝶一看,这几位都是好人呐!赶紧说道:“我这就去准备酒宴,周帮主要是知道是您来了,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说着扭头就跑,直奔青帮总部!” 李正无奈,只可带领众人一同前往。 南霸天与江达还有钱秀文都得到了消息,纷纷从各自的堂口急忙忙跑了过来,青帮众人一见李正全都跪倒,李正呵斥一声,赶紧让他们起来,休要如此多礼。 纷纷居于李正的身后,簇拥着豫州一行五人正往内走,正碰见一绝美妇人迎出前厅,不是周夫人又是谁? 只见她一身黑裙,面目秀丽,二目与李正一对,无尽的幽怨直逼得众人一愣!高挽着发髻,细白的脖颈,往下是高耸的两座山峦,然后又是一马平川,盈盈一握的腰身让人直喷鼻血,成**人的魅力散发的淋漓尽致。 豫州来的几人心内皆是愤慨万分!贤弟啊贤弟,你还真不是个人啊!放着如花似玉的小寡妇不陪,出去瞎闯荡什么?还他妈两年!你也真是狠角色! 顾不得众人在场,风情万种的白了李正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还知道回来? 李正假装看不见,眼神乱飘,抱拳拱手道:“周帮主,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否?” 周夫人脸色一沉:“有恙。” 李正打死也想不到她会这样回自己,脑袋都蒙了:“额,这个…咱们大家还是喝酒去吧。”心说两年不见她,她怎么连最起码得人情世故都不会了? 宋城一见李正顾左右而言他,心中不由坏水横生,言道:“贤弟,你与周帮主两年不见,想必是有许多公务要谈,你不必顾及我们,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们几个随便转转。” 众人皆道:“是啊是啊,贤弟想必你公务繁忙,我们随便转转就行,你不用管我们,我们有这几位陪着呢。” 青帮的四位堂主都是人精,见此光景,再不懂得如何行事,那他们算是白活这么多年。 纷纷自告奋勇的要带领李正的朋友去参观青帮总部,并说早已设下酒宴,就等诸位入席。 李正也要跟着他们走,被宋城一把拦住:“贤弟,你别跟着我们,我们不爱跟你在一块喝酒,你还是自己去喝吧。”说完跟着众人跑了。 偌大的一个青帮前厅眨眼就剩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李正心头懊悔,自己干嘛非进此城?绕过去不就好了?这一进来,必定引出无限的是非! “累了吧?你看你身上的土,骑马来的?”周夫人款动金莲,来到李正的面前,轻柔的用手拍打着李正的周身,仿佛是贤惠的妻子在迎接自己的丈夫回家。 李正闻着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香气,闭着眼睛不说话,她呼吸用自己的头发摩擦着李正的面门,又痒又挑逗,李正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露出牲口的一面。 这周小姐本是赵大年的遗孀,绝非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可比,听到李正粗重的呼吸,便知这个年轻人此刻在做些什么。 两年不见,他长高了些,面容也越发的英武,身材还是那样的挺拔,宽阔的肩膀,细硕的狼腰,倒三角般树立在自己的面前,浓郁的几乎要灌满她整个身心的雄性气息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喷发着。 不知是谁给她如此大的胆子,一双小手拍着拍着就拍到了李正的小腹,嗯?拍到了一根棍子?咦?自己只记得他是个用剑之人,不记得他还有别的兵刃啊? 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手指如触电般回缩,埋怨自己瞎拍,不该如此的轻浮,可刚才传来的坚硬和滚烫,又让她鬼使神差的继续想拍下去,李正赶紧抓住了她的手。 “好姐姐,别拍了,再拍就炸了!” 第260章 公事 周夫人听到此话,咬牙切齿道:“炸就炸呗,还能炸死个人不成?”一点也没有将自己的手从李正手中抽出来的样子。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二人从第一次见面,直到如今,才有如此近的距离,沉默了刚刚片刻,便被李正打破。 李正也是情急之下,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正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赶紧松开,尴尬的不知所措。 被李正的大手握住的一刻,她满心欢喜,见李正见鬼般的松开,心底又是一阵失落,莫非?他看不起我吗?嫌弃我是别人的遗孀?是个寡妇?故而不愿与我亲近? 是了,谁又愿意与我一个残花败柳纠缠?是我一厢情愿的而已! 面色微沉,哽咽道:“你既然嫌弃我,为何又要回来?是回来看我笑话的吗?就想看看我想你的样子?好耻笑于我?” 梨花带雨惹人怜,道是金刚也枉然,李正是金刚吗?他是个屁。 这世间女子,要想对付男人,须有四绝,分别叫做:病、泣、娇、憨。 此时的周夫人正占了一个泣字!让李正如何招架的了?任他心肠再狠,手段再硬,也要拜倒在这个泣字之下! 李正体内的一龙一虎顿时化为无尽的**,彻底吞噬了他!眼睛一红,轻舒猿臂,款动狼腰,俯身将这个熟透了的女人拦腰抱起,说来也怪,被李正粗鲁的一抱,她竟不哭了,反正咯咯笑了起来。 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又无比的妩媚,这种反差气质不是周夫人这种熟的不能再熟的女人,决然发挥不出来,可这个臭男人就吃这一套! 李正是个悟性奇高的孩子,还特别的爱钻研,但凡是他感兴趣的,一定要琢磨明白!自打那日与明月大战一场,他食髓知味,深感自己的战斗经验之匮乏,战技之幼稚! 故而寻明师,访高友,遍阅古今经典战例!尤其是一些图文并茂的孤本,李正那更是过目不忘!潜心钻研!获益匪浅! 今日的李正绝非那日的李正,不再凭着本能行事,而是将一些自己从书中学来的战技,深入浅出的运用到实战中去。 周夫人原本还以为咱们李正是个雏儿,打算指引着他,生怕他因为没有经验而错失一些宝贵的战斗场景,留下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哪成想,二人这一切磋上,可了不得! 惊得周夫人直叫!这个坏种的花样怎会如此之多!他从哪里学来这许多折磨女子的方法!亏了我是个正值虎狼的年纪,这要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子,怎么可能受得了他! 李正一事通,百事通。真个好悟性! 平时坚毅英武的面容不见,只留一丝淫荡又狠辣的表情浮现,伏在她的耳边言道:“好姐姐,今日我要你的命!” 周夫人认命般的伏下自己的身子,把眼一闭:“苦也!” 虚空之中,一只瘸了腿的癞蛤蟆,翻着白眼,竟口吐人言:“又他妈得省略一万八千多字!”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也不知过了多久,豫州一行人等在青帮四大堂主的陪同下,吃罢了酒席,歇息了一晚,甚至又开始了第二场酒局,竟还不见李正出来! 宋城有些沉不住气了:“我说,咱们这样干等着也不行吧,虽说小别胜新婚,这新婚也太长了些?是不是派个人去催催他?” “宋兄,催催谁啊?”李正神清气爽的走了过来,不见周夫人。 “贤弟,公事可曾商议完毕?” “额…,完毕,完毕。” “那便好,那便好,公事的细节众家哥弟就不细问了,你自罚三杯,就原谅你来晚之错,你可同意?”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李正连喝三杯,与众人推杯换盏起来。席前,李正要敬青帮的四大堂主,说他们将青帮照顾的很好,自己很是欣慰,还望他们以后继续秉持初心,砥砺前行。 四人要是不明白李正的意思,那才叫做天大的笑话,纷纷回应,这是自己应该做的,并且让他绝对放心,有他们四人一日,就有青帮一日! 李正接着介绍豫州几人给他们认识,直把个四大堂主吓得亡魂皆冒!我的妈呀!感情这就是官家层层选拔出来的修心者?难怪他们的气场如此强大! 陪了他们许久,到此刻才得知他们的身份,不由得几人暗自心虚,心虚自己没说错什么话吧? 转而又一想,非也!看这几个修心者,对待李正的态度,就是自己说错话也无妨!有他老人家这颗大树在,些小的微风细雨还不至于刮到自己。 几人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自己未来需要努力的方向! 想通了这点,对待李正是更加的恭敬,尤其是南霸天,他是个修身者,一生最羡慕修心之人,往常一个也碰不到,如今一见就是五位,还都是顶尖的高手,如何不让他心生向往? 钱江花三人与南霸天不同,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那种力量,渴望与向往之心远远比不上南霸天来的强烈,很多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最起码不会烦恼。 周夫人这几日没有再出现,偶尔出来一次,也是陪着李正出来走走,大有再不抛头露面之势。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李正五人在晋阳城待了几天又重新上路,临走之时,周夫人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正愣了愣,不知该如何的回答。 “贤弟,走了!” “好,来了!” 终究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李正翻身上马,手里摩擦着剑柄,不知在想些什么,微微吹起的北风,吹乱了马上之人的头发,倒映在一副荒凉的画面中,让城门处送行的人儿心都要碎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梦,之所以称之为梦,只是因为它实现不了罢了,能实现的,还能叫梦吗? 周夫人梦的是与这个人长相厮守,二人就在这晋阳城中活一辈子,这可能吗?那个骑马扬长而去的背影,永远的成了她最遥不可及的梦。 李正就没有梦吗?他也有,他一直在路上,从没放弃过追寻自己的梦。 第261章 文仲赶到 “文兄,还有多远才到?”一匹骏马之上,手搭凉棚之人问道。 “别着急啊,看到远处的田产否?那都是崔家的,再行了五六里,也就到了。” “听闻你姑父号称银枪太保,所用长枪乃是寒铁所铸,名副其实的一宗宝兵刃,待会儿去了,你可要拿过来让咱们兄弟好好见识见识,开开眼啊!” “诸位放心,我自幼与他最熟,常来姑家玩耍,看看姑父的的长枪还不是易如反掌?到时我让姑父也看看我最近刚学的枪法,让他老人家给我指正指正。” 远道而来的文仲,兴致勃勃的往崔家赶,此次随他而来的共有十来个人,其中就有本次兖州选拔赛的五强,剩下的皆是这几人的随从。 他们为何要来找银枪太保呢?皆因为打了和豫州几人同样的主意,都想着趁着最后的几个月,磨炼下自己队伍内部的默契。 若不是京都大比改了规则,兖州五人也凑不到一起。 文家乃是兖州最大的修心世家,关系最广,人脉最多,与文家相好的也大都是修心世家,五强之一的文仲提出,若是想提高兖州队的整体水平,想要在京都大比的团体赛上胜出,非要多加磨炼不可! 如何磨炼呢?无他,会高手呗。 文家别的不知道,天下的修心高手可都在文家之人的心里,天下九州的修心世家或多或少与文家都有些瓜葛,不是联姻便是世交。 文仲之父溺爱孩子,处心积虑的给文仲他们挑选若干个适合他们磨炼的修心高手,既不能让他们太过容易赢,滋生他们骄傲自满的情绪,又不能让他们太过容易输,怕打击他们的自信心,这个尺度可不好拿捏。 兖州五强也跟着文仲沾光,有这样好的历练机会,岂能错过?纷纷带着自己的随从跟着文仲而来。 第一站就是崔家,文仲有自己的私心,一来是看望自己的姑姑,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二来才是为了跟姑父讨教学习。 与兖州众人不同,豫州几人是因为有李连城这个赏金猎人在,故而选择去塞北杀马匪,通过抓那几个修心败类来磨合整个队伍。 两支原本应该在京都大比才能遇上的队伍,差一点就在崔家遇上!不得不说,机缘太过巧合,豫州人走了没几天,兖州人便来了。 文仲带头牵马而行,站立于崔府的门前,紧闭的大门让文仲感到一丝异样,他了解崔家,自己的姑父银枪太保那是何等骄横的人物?何时大白天关着府门过日子? 在文仲的记忆以来,崔义常年教授徒弟,不可能闭门,今天为何如此的反常?难道说是知道自己要来,所以闭门不出?奇也怪也! 吩咐手下人等前去叫门,不一会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脸,见又是马队,吓得他赶紧府门关紧,再不出声。 可把个文仲气坏了!他若是孤身一人前来,倒也罢了,吃个闭门羹只有自己知道,还不算丢人,来自己姑姑家,没人出来迎接也就算了,出来看见自己,居然又把门关上了!这叫什么? 要知道,他此次不是一人前来,身后还有兖州五强跟着呢,让人传出去,可不好听,说起来跟随着文家公子拜访银枪太保,人家给他们来了个闭门谢客,这还不算出奇,出奇的是银枪太保是他姑父。 慢说是文仲的脸上下不了,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那小厮!见我前来,为何闭门!找死嘛你!”文仲忍不住了。 “敢问门外大爷姓甚名谁?为何骑马带刀而来啊?”小厮颤抖着声音在门内喊道。 “我乃文仲!瞎了你的狗眼不成!” 吱呀呀门分左右,小厮这才打开府门,见当先一人果真是文仲,这才连忙认错,说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来您,只是目前崔府仇家太多,自己不得不小心提防。 文仲有心抽刀砍了他,转念一想,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是姑姑家的奴仆,自己可以呵斥一番,不可真的动手责罚,失了规矩。 “带我去叫姑丈。” 小厮有些为难,眼看文仲又要发火,犹豫个什么!快些带路! 小厮这才不情愿道:“文少爷,您随我来。” 前厅无人接待自己,只能跟随着这个奴仆来到后堂,没想到正碰到自己的姑姑,险些没认出来! 哭红的双眼,血丝密布,憔悴的面容,哪里还有半点崔氏夫人,文家之女的模样?文仲火往上撞!不用想!定是那姓崔的欺负了自己的姑姑,怨不得将府门紧闭,这是怕自己找上门来啊! 好你个姓崔的!文家人也是你所能欺辱的?自己不知便罢,如今见自己的亲姑这副模样,岂能饶了你! “姑儿,那崔姓儿何在?侄儿前去劈了他!” “在屋内,你去吧。”崔文氏一指自己的身后房门,示意文仲。 文仲挑门帘,走进屋内,还没来得及痛骂,呛鼻子的药味将嘴里的脏话憋了回去,等他看到床上缠得像个布包也似的崔义,顿时怒气全消,剩下的只有疑惑。 “姑丈,何至于此啊?” 崔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一说话浑身都疼,自己被那个小个子用分筋错骨手捏碎了自己肩胛骨,这个罪受的就别提了! 正在此时,崔文氏走了进来。文仲一脸愤慨,问道:“姑儿,这是您打的?” “你也是个混蛋!这能是我打的吗!” “那我姑丈这是?” “仇家!” 眼看自己的姑姑又要哭泣,亲侄儿在此,哪能看得了这个,赶紧扶住,让她不必着急,慢慢讲与自己。 崔文氏这才将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文仲,抢马之事她没提,辱骂公孙离之事她也没提,单单提崔义被打,崔美被抽之事。 文家在兖州那是何等威风,连带着文家之人也都飞扬跋扈,不然崔文氏也不能如此泼辣,更何况文仲? 听闻自己的姑丈与兄弟被人如此的欺凌,这不在是欺负崔家,这是欺负我们文家!岂能与他善罢甘休! 第262章 伪装 “姑姑,可知仇家姓名?” “我没记错的话,一个叫做公孙城,一个叫做宋离!” “哦?公孙城,宋离!好!从今以后这二人就是我文仲之敌!” “不是二人,是五人!他们一行五人,只有这二人报了姓名,其余的贼人姑我不知姓甚名谁。” “嗯嗯嗯,二人也好五人也罢,侄儿不将他们生擒活拿,带到姑姑您的面前,我枉为文家子孙!” “好孩子!不愧是我文家的好男儿!” “姑儿,侄儿还有一事想求。” “你这孩子,说什么求字,有事尽管说。” “额,姑父的寒铁银枪何在?侄儿我最近研究枪法,功力大涨,若是有姑父这杆银枪相助,料那五个贼人不是我得对手!” “唉!仲儿,你有所不知,你姑丈的银枪也被那贼人夺去!” 咔嚓一声!文仲直气得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桌案!骂道:“欺人太甚!打了我们的人也就罢了,连兵器都要带走,哪里来的混蛋!我文仲与他们势不两立!” 文仲说完,转身就往外走,直走到府门以外,被追出来的崔文氏叫住:“贤侄!你带着刀啊!” “姑姑且放宽心,我带着呢!” 文仲将事情与兖州众人讲明,翻身上马,带领着众人,直向北而去。 蜿蜒起伏的丘陵地带,最适合马匪出没,抢了你以后,往山包后一藏,你追去吧!带着你七绕八绕,眨眼就能跟丢,围剿这帮人最难也就是这一条。 塞北的马匪将一些山包挖空,藏身其中,不熟悉地形之人,洞口在你面前,你都不知怎么进去。 豫州五人人接到的赏金任务,恰恰就是要抓这些藏身于山包洞的悍匪,公文上说领头之人叫做小蜜蜂,此人修心境界虽高,可专爱采花,手段还极其凶残, 在豫州作案太多,混不下去,一路跑到塞北,塞北是法外之地,民风虽然彪悍,可小蜜蜂仗着自己乃是修心者,在这里竟混的如鱼得水,过上了无法无天的日子。 “连城兄,这小蜜蜂修为再高,咱们也不惧他,凭我等五人之力,谅他也反不了天!可有一节,塞北这么大,咱们怎么找他啊?在这茫茫大漠,无异于大海捞针。”公孙离担忧道。 “为兄也正思索这事,我虽然走南闯北,可还没来过这茫茫大漠,对这里也不熟悉啊。” “诸位兄长莫急,弟我有个主意。”李正胸有成竹。 “哦?贤弟快讲!” “弟我年幼之时,曾到过塞北,还不幸接触过马匪,深知马匪之凶残,这帮祸国殃民的家伙不从事生产,以抢劫他人为生,必要在草原上作案,祸害过往的客商。咱们就假装是过往的客商,买几辆空车,大摇大摆的在草原上瞎溜达,不用咱们去找他们,他们自己就会送上门,诸兄以为如何?” “贤弟,这个主意好是好,可咱们去哪里买空车呢?” “弟我几年前来过,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出关之前会有一座大驿站,咱们就在那里补给,顺便买几辆大车。” “哎呀贤弟,人熟是一宝,带着你来,真是对了!” 几年之前,李正还只是个杂货铺的跟车伙计,随车队来到此地,险些丧了性命,却也因缘际会,得遇恩师,学得修心秘术,步入修心者的行列。 匆匆数年,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生死的小伙计,如今变成了这个一身青衫,肋下佩剑的剑客?修心玄功睥睨天下,通境三层纵横往来,李正跪在恩师的身前,苦苦哀求,许下的大愿,也不知如今算不算得实现。 豫州五人除了李正以外,皆是有背景之人,得家族的庇护,安安稳稳的修行,从来不会考虑生死,唯有个李连城还算是见过些血腥,其他众人有没有杀过人,还在两说。 马匹都是有灵性的畜生,知道驿站代表着什么,那代表着水和草料,不要以为只有人会这样考虑问题,马也会。 离得老远,几匹马就闻到了草料的香味,蹄下明显加快步伐。说来也怪,不见驿站,众人也不知疲惫,一见驿站,不知怎地,困倦横生。 驿站就是驿站,不能像客栈酒家那样雅致,没有精细小炒给你,大锅饭倒是有,几人虽都是豪富,却也无妨,吃着驿站中的大锅饭,反而有种别样的粗狂美感。 李正清楚记得自己上次来时的心态,那种对未来命运的无法掌控感,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两年之后,又临故地,李正甚至还有心情品味碗中乱炖的滋味。 五匹宝马,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几人就是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没一会儿拴马的地方就被人群围上了。 驿站之中俱都是常年与马打交道的人,识货的人是多的,藏龙卧虎。 纷纷惊叹于这五匹好马的神俊,甚至还有人在试图估价,旁边的人劝他,能买得起这五匹马的人,是不会在乎你那仨瓜俩枣的。 李正半蹲着自己的身子,手里捧着一个大瓷碗,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对这几匹马的点评,仿佛不是他的马一般。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由李连城出面,在驿站的周边购买了几辆大马车,又不知从何处选购了些大箱子,里面装上石头,显得车体极沉。 车夫都是现成的,一声吆喝,驿站中有的是等活儿的车夫,一看来活儿,纷纷上来推荐自己。 伪装好了的车队整齐的摆放在驿站中,李正几人还嫌自己的穿着打扮有些不符合常年走镖的镖客,也不知从哪里踅摸来几身镖师趟子手的衣服,合身不合身的也不管了,直接就往身上套。 离得远看不出来,离得近了一眼就能被人看穿,这是为何? 皆因为肖国华身材太过于高大,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四肢短了大半截,公孙离的身材又过于矮小,四肢长了大半截,这一看就不是专业的! 李正将自己的长剑插在马鞍一侧,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右手高高举起,故意用家乡话大喊一声:伙计们!走来! 第263章 来晚了 车夫从来没接过这么奇怪的活儿,主家既不催促你赶车的速度,也不告诉你目的地在哪里,反正就一个要求,转! 一出关外,车队围着草原那是一通的转悠!车夫的职责是赶车,更不会多问,你给钱就行!看着骑在马上的那五个怪异镖师,车夫们也乐得清闲,啥钱不是挣? “贤弟,这几身衣服你从哪里搞来的?闻着怎么有股怪味啊。” “连城兄,有怪味就对了,常年行走江湖的镖师趟子手哪有机会洗澡?半年都不见得换身衣服,有异味是正常的,您还是将就将就吧。” “唉,你说咱们都出来大半天了,怎么还没人来抢咱们啊?马匪都干什么去了?一点也不敬业!” “宋城兄不必着急,咱们也得给人家集合的时间啊,抢劫这事哪有那么简单,人家从发现咱们,一直到人家集合人马出动,不都得需要时间啊。” “贤弟言之有理,大善!” 其余三人满脸的黑线,他说什么你都是大善!还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了?也难怪,又是赠马又是送枪的,谁爽谁知道。 公孙离咳嗽两声,言道:“众家哥弟,路途寂寞,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众人一致赞同。 说森林的深处住着一只非常好色的狐狸,性瘾极大,周围住着的母狐狸都被他强悍的能力给弄怕了,纷纷搬走。 公狐狸的深夜没了这些母狐狸的安慰,他如何能够承受的了?于是打上了兔子的主意。 这种事又没办法开口,也不知兔子愿不愿意,人家要是不愿意,这事就只能作罢。 狐狸还真有办法,这天,他请兔子喝酒,喝着喝着就把兔子给灌醉了,于是乎扒下兔子的裤子,趁醉奸淫了兔子。 次日,狐狸性瘾又犯,又去请兔子喝酒,兔子酒量不济,狐狸像昨日那般,扒下兔子的裤子,遂得手。 三日,狐狸性瘾再犯,再次请兔子喝酒,兔子却说什么也不喝了,连连的摆手道:“狐狸哥哥,真不能再喝了,再喝要出大问题!” 狐狸假装不知,问道:“什么问题?” 兔子疑惑道:“最近也不知为何,每次跟哥哥你一喝完酒吧,我的屁股就疼!真是怪了!” 公孙离刚一讲完,除了宋城一脸的懵逼,其他三人是哈哈的大笑,一开始还是笑公孙离的笑话离谱,再后来则是笑宋城! 宋城也是太单纯,还傻乎乎的问公孙离:公孙兄,你倒是说说啊,兔子为什么屁股疼?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车夫们离得远,听不见公孙离的话,只能看到这五人像傻子一般疯狂的傻笑,其中一位车夫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这附近有马匪出没,让他们还是收敛着点好。 没想到这帮人听了自己的劝告,不仅没有收敛,还纵马狂奔起来,大呼小叫,生怕引不来马匪吗! 车队从清晨出发,一直遛到黄昏,也不见一个马匪前来抢劫。本来这才是常态,却愁坏了豫州五人。 “我说,今天马匪走亲戚去了?是不是不在家?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回晃悠,愣是没人发现咱们?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天色已晚,今日只可作罢,咱们返回驿站,等明日再出来试试。” “连城兄,也只可如此。” 车队呼隆隆又顺着原路返回,车夫们实在是猜不透这帮人要干嘛!大家来草原是本着赚钱做买卖的心思,谁不是为了钱呢? 你们可倒好,转悠了一个大白天,不仅没将货物送到,又回来了?难道说你们真是闲的蛋疼,出来解解闷?或者是出来游山玩水逛风景? 再者说了,这关外之地,茫茫大漠,能有什么风景可看?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真不知是谁委托的这几个镖师,太倒霉了,买卖这样干下去,不得赔死? 回到驿站,众人脱下镖师的衣服,聚在一处喝酒,驿站每天人来人往,也没人注意他们,除了五匹宝马比较受人关注,谁也没闲心思去关注他人。 次日,李正再次举手高喊,公孙离打着哈气,仿佛还没睡好,朦胧着双眼,翻身上马,又出关来。 这次可好,走了还没多长的功夫,就见远处尘烟滚滚,马蹄阵阵,一窝蜂似的马队冲着车队而来! 李正熟悉这个场面,汪记的车队就是被这种马队给冲散的!不只李正见过!车队雇佣来的马夫也见过这种阵仗!常年吃这碗饭,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知道马匪的规矩,人家不杀车夫,只要自己别反抗,早晚会放自己回去,车夫们俱都默契的躲在车下,不敢动了。 豫州几人的反应一反常态,高兴的公孙离差点笑出声来,精神头都起来了!心说,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小爷都快趴在马背上睡着了! 百十来号快马将他们团团围住,待马蹄带起的烟尘散去,缓缓走出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马上之人还未开口,嘴上刚想说一套打劫的经典说辞,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之类的。 却被眼前这个车队内的一个小个子镖师所抢白,他言道:“昨天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今天才来!真他妈生气!” 马匪头子被他这顿呵斥给弄蒙了,摸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是啊,自己昨天干什么去了,也没干什么啊?就是喝喝酒,唱唱歌的而已,还能干什么? 马匪也是人,也需要休息! 这是嫌我们来晚了啊?呦呵?你还挺生气!别生气啊,这不是来了吗? 反应过来的马匪又被气笑了,抢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有痛哭流涕的,有跪地求饶的,也有直接吓昏过去的,一见面就怪自己来晚了的,这还是第一次见! 最近自己的也没干别的善事啊?变得面善了不成?他怎么不怕自己? 你个小王八蛋!活腻歪了!区区五个人,就这么大的胆子,还敢**上太爷我!这你身边要是有个百八十号的人马,你还不反了天? 一会我将你拿住,将你好好的炮制一番,看你小子还敢不敢这样狂妄! 第264章 一片云 恨这个小个子嘴里太损!你有何本领?敢如此的行为!一声尖锐的口哨声从马匪头子的口中发出,众马匪仿佛得了信号,拔刀向着五人冲来。 宋城白马银枪,正是得意之时,见马匪来战,不仅不惧,反而斗意高涨!临近的一个马匪,举刀照定他的头颅就剁,银枪如龙,一个照面就将举刀之人一枪捅了个透心凉! 嚯!这一枪下去不要紧,宋城是越战越勇,说是战,不如说是单方面屠杀!如同虎入羊群的相仿,一杆枪,左冲右突,碰着就死,挨着就亡! 众马匪何曾见过如此棘手的人物!不一会,宋城的身边就已经没人了!谁敢去找不自在!愣是被他杀出一片真空区!惹不起你这个拿枪的,我们惹别人去!马匪这个群体那是最机灵! 咦?大家快看!这里有个骑着大黑马的年轻人耶!你看什么看!就你了!众马匪呼隆隆又朝李正而来,李正恨疯了这帮人,仓啷啷长剑出鞘! 这把剑,有神威!蟒翻身、龙张嘴,凤凰单展翅,老虎倒摆尾!还讲究个屁的剑法剑招!对付这帮人,杀就完事了! 李正抽剑那叫一个狠,中平剑本身就长,加上李正的臂展极好,杀伤范围竟一点也不比宋城的银枪小,甚至更加灵活! 刻意压制自己的境界,只用寻常手段!饶是如此,众马匪也受不了啊!这才刚一接触,匪帮便死伤一大片!何处来的如此高手! 原以为李正好惹,没想到这个更狠!一把长剑上砍下削,可把这帮人杀苦了!李正看谁都是仇人!当年你们追我,今天换我也追追你们吧! 大黑马快,马匪想跑都跑不了!李正追上前去够着一个就是一剑!一剑就死!血肉横飞!直杀得众匪人肝胆俱裂!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狠辣!再看人家可那边还有两个人没动手呢! 白马银枪俏宋城再加上这个李正这个辣手剑屠,一霎时将这帮人杀乱了阵脚,跑都不知往哪里跑!像是没头的苍蝇般乱撞!那还能有他们的好? 这边宋城与李正杀的正爽,那边的公孙离动手了! 从自己的马上一跃而起!如同鹰钎雁眼的相仿,直接冲着马匪头子而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公孙离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一脚蹬在马头之上,啪!马匹应声倒地,马上之人来不及脱蹬,被压在马下,公孙离一脚奏功!上去控制住了这个马匪头子! 众马匪本就被宋城和李正杀寒了心,此时见头领被擒,更是无心恋战,纷纷圈马回身,打马四散便逃! 这个行为,算是救了剩下之人的性命,若是再战,一个也活不了!跑是最明智的选择。 方才是百十来号马匪包围五人,现在情况倒过来了,五人包围了马匪!躺在地上被马压住腿的这个马匪头子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梦里一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腿上传来的疼痛又是那样的真实,不由得他不信啊!难怪人家嫌弃自己来晚了,自己要是有这样的本领,也会嫌弃自己来的太晚! 等这几人走近了,马匪头子心里一凉,坏了,这哪里是什么镖师!分明是专门来诱杀己方的高手!他可不傻,傻子也统领不了这么多人。 踢死自己马的这个小个子,那身衣服是你的吗?肥肥大大的罩在他的身上,仿佛是小孩子在偷穿大人的衣服,一看就是他人的。 再看其他几人的面相,怎么可能是镖师?长年累月混迹在外的镖师趟子手,经历无数风吹日晒,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白皙的面容? 再者说来,真有这身高超的本领,干嘛非得当镖师?干点什么不比当镖师强!你们这帮人到底是干嘛的啊! “各位好汉爷爷饶命啊!小人也是迫不得已,我可不是个坏人啊,皆因为我是被人胁迫,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实在非我本意啊!若是几位好汉爷爷放我一条生路,小的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以后再也不做这种为非作歹之事!”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这也就是他被死马压着,动不了身,假如他没被马压住,恨不得给这几个人磕头,一点也不用怀疑,他干的出来。 马匪头子为了求条活命,不得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如今被人生擒活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不求饶也得行啊! 五人却无动于衷。 李连城示意公孙离将他掏出来,公孙离那岂能让他好受?单手捏住他的脖领子,硬是将他拽了出来,疼的马匪一个劲儿的叫唤,被公孙离两个嘴巴子打懵过去。 “轻点!你别打死他啊!” “…!我怎么知道他这么不禁打!” “快快快,弄醒他。” 分筋错骨手捏住马匪受伤的腿骨,暗自用力,嘴里却温柔道:“小宝贝醒来,小宝贝醒来……” 小宝贝怎么可能不醒! 刚才他是装晕的!本以为能熬过一劫,没想到这帮人太损了!我都被你打晕了!怎么还捏我啊!逮住蛤蟆非得攥出尿来?腿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不由得他不做出回应。 “好汉爷爷不要动手,小的已经醒了,已经醒了!” “醒了便好,醒了咱们才好聊聊天说说话嘛。” “好汉爷爷想要聊什么,小的奉陪啊!” 肖国华方才没有动手,此时闲的蛋疼,走上前来,蹲到马匪头子的身前,咣当当的魁梧彪形身躯,吓得马匪想要尿尿,强行忍住自己的尿意,哆里哆嗦的看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 “俺叫肖国华,俺来跟你聊聊。” “您说,您说,聊什么都行!” “你是叫小蜜蜂吗?” “不是,我叫一片云。” “哦,好吧,那你该死。” 肖国华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魁梧得不像话的身躯,像半截铁塔,平添几分煞气,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按在这个马匪的面门,竟然将他整个脸都糊上了,看这个意思是要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第265章 小蜜蜂 “慢慢慢!好汉爷爷不要动手!我不是小蜜蜂,可我认识小蜜蜂啊!小蜜蜂跟我很熟,是我的结拜兄弟!” “俺不信。” “哎呀,好汉爷爷明鉴呐!我骗谁也不敢骗您诸位啊!您等要是不信,我今天晚上就带您诸位去找他!他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喜欢玩女人,晚上他必在洞中!” 肖国华慢慢回头,看向其他四人,几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才两天的功夫,就碰上了个一片云,竟然还是小蜜蜂的把兄弟!这算行了! 按着李正的估算,怎么着也得等到六七日才能有点头绪,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也怪一片云倒霉,抢谁不好,偏偏要抢这帮人。 李连城不动声色,言道:“我们是小蜜蜂的朋友,特意来草原拜访他,没想到碰上了他的把兄弟,看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啊,你叫一片云是吧?今晚你就带我们兄弟几人去见见小蜜蜂兄弟,可好啊?” 一片云敢说不好吗? 五人让躲在车下的车夫都出来,并没有责怪他们的行为,还对他们好言安慰起来,车上有带来的补给,埋锅造饭,吃、喝。 吃饱喝足,晚上还要干活! 众人用罢了餐,就躺在草原上静静地等天黑,天刚一摸黑,五人便起身将一片云放在车上,由公孙离陪着他。 公孙离笑眯眯的看着一片云,言道:“云哥哥,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来吧,给咱们兄弟指指路,咱们也好去见见朝思暮想的蜜蜂哥哥啊。” 一片云咽了口吐沫,支撑起半躺着的身子,用手指了指东北方向,众人都是胆识过人之辈,东北方向黑压压一片,岂能吓得了这五人!趁着夜色,摸了过去。 用蜡烛和油灯照的如同白昼相仿的一处山洞内,乌压压坐满了人,冲天的酒气弥漫在宽阔的洞中,吆五喝六的人们赌博的赌博,还有几个头目模样的在搂着几个女人。 女人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风尘女子,反而像是良家妇女,迫于匪人的淫威,不敢反抗,只好强颜欢笑的配合着匪人的玩乐。 小蜜蜂就坐在正当中虎皮交椅上,左手放在一个女人的腰际,醉眼迷离的看着场中的众人,心思却飘向了南方。 他本是豫州人,自幼随老师学修心之术,要知道,修心天赋何其难得?简直可以说是上天的眷顾,但凡修心者,那个不是家族宝贝中的宝贝? 小蜜蜂就不是,只因为他娘是丫鬟出身,身份卑微,连带着他的地位也不高,都说母凭子贵,子又何尝不是凭母贵呢? 家族同代中出现了数个有修心天赋之人,就属他的地位最低,无人给他撑腰,一些修心资源也自然不会倾向于他,甚至还有人经常欺辱他。 改变他一生的事件发生在那个普通的夜晚,直接导致了他由一个孩子向一个淫棍的转变。 那天他用完功,返回自己的院中,正听见有女人的尖叫!仔细一听,是自己的生身之母!正被几个人侮辱!再一听来,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几个兄长! 母子连心,他如何受得了?常人尚有恻隐之心,更何况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火撞顶梁门! 终究还是机智压过了愤怒,放下手中的顶门栓,慢慢的顺着墙壁坐下,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屋中之人受苦,眼泪顺着腮帮滑落,黑暗中的他竟面目表情。 待风雨过去,他假装不知此事,对母亲照样向以往那样孝敬,甚至更胜往昔,加倍的对她好。 对待家族中的兄长也照样尊重,不仅没有流露丝毫的恨意,反而越发的恭顺。只是有一节,他变了,变得刻苦起来,别人用功半日,他用功一天!别人嬉笑怒骂,他眼中只有修行! 谋以忍为尊,将刻骨铭心的仇恨深深的压在自己的内心,不向任何人袒露,包括自己的娘亲,化悲愤为力量,苦练自己的本领,十年如一日。 家族中的兄长俱都娶妻生子,他却说什么也不肯,经常以怕耽搁修行为由,遮掩过去,一不娶妻,二不生子,只懂坚忍练功。 一忍就是三十年! 他今年四十,已然晋入通境,发气离体的霸道手段,连他的老师看着都爱!自己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岂不是老师最大的宽慰? 整个家族之中就属他的修为最高!再也无人敢向以前那样对他!他与众人的地位整个颠倒了过来,要惩罚众人,凭借他如今的地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他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报仇,而是去找自己的老娘,数十年过去,当初风华正茂的老娘已病入膏肓,撒手人寰,正死在他的怀中,那年他四十一。 从此再无牵挂。 那一夜他屠尽了家族的满门,当着几位兄长的面,一刀一个砍死了他们的孩子,将自己这三十多年来憋出的怨气,受尽的委屈,失去的尊严,他要在一夜之间拿回来! 杀光你们的子嗣,以为就完了?我还要让你们也尝尝那种羞辱的滋味!当年他们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母亲,今天他就怎么对待你们!正应了那句,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 豫州赫赫有名的修心世家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他做完这一切,从容不迫的离开,一把火将这个伤心地烧了个干净。 假如他从此隐姓埋名,倒也无人追查他,民不举,官不究。所有人都死了,谁会去管这种事情? 好死不死的他不学好,仗着自己一身修心秘术,竟走上了邪路,夜入千家万户,专挑良家妇女祸害,不管从与不从,事后皆一刀毙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再坏的人也有几个亲的进的,一帮淫棍走到了一起,当中属他修为最高,年纪最长,理所应当的拜他为大哥,还给他起了个雅号,叫做小蜜蜂。 那种随手之间,夺人生死的快感,让他深深的迷恋其中,比如此时自己怀中的这个女人,自己要她如何,她便要如何。 第266章 眼力见 小蜜蜂正在回忆往昔,双目迷离之际,怀中女人为了讨好他,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并未咽下,随后凑到他的唇边,嘴对嘴的将口中的津液酒渡了过去。 品尝到女人的小舌,小蜜蜂还故意的含了一会,才将这个女子放开,真有个风花雪月的意境。 他哈哈的放声大笑,不笑别的,笑只笑这世间之人都是贱种!远了不说,就说眼前这个女子,刚被自己掳来时,又哭又闹,又咬又挠,极为难搞。 看她的出身还算不错,所以并未强行与她求欢,皆因为自己心里还有别的打算。 那就是想让她当自己正牌的压寨夫人,一听说这事,她可倒好,誓死不从!说什么她是清白之人,岂能屈身从贼!好一个贞洁烈女!好话说尽九千六,依旧是冥顽不灵。 看她长的最为标致,有心磨磨她的性子,当着她的面宰了几个不听话的,热腾腾的人心摆在她的面前,几刀片成肉片,下锅一涮,用来就酒。一次她就转了性! 也不哭了,也不闹了,甚至还使尽了浑身解数来讨好自己,你说你这是何苦来载?放着好好的压寨夫人不做,非要做那下贱之人?搞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 “大哥,咱们兄弟自从豫州来到此处,过得真得说是神仙般的日子,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女人供咱们消遣,您可知咱们爷们倚仗的是什么?” “哦?倚仗的是什么呀?为兄我不知啊。” “还能倚仗什么?倚仗的是小蜜蜂的威名呗!没您罩着我们,我们能岂能有今天!”说着,他推开怀里的女人,站起身形,举起一杯酒:“我提议,咱们共同祝大哥一杯!祝大哥龙精虎猛,再续千年!” “祝大哥,龙精虎猛,再续千年!” “哈哈哈哈!兄弟们都坐下吧!咱们爷们虽说是外地人,可本地的好朋友并未欺负咱们,还跟咱们结拜为兄弟,那是看得起咱!谈不上什么罩着不罩着的!” 众人又是一顿的恭维,直把个小蜜蜂说的是喜笑颜开,不胜自喜。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面色有些为难,欲言又止,被小蜜蜂看在眼中,随即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一点也不痛快!” “大哥,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讲出来吧,怕伤了你们兄弟间的和气,不讲吧,我又替您可惜,想您英雄一世,岂能被小人蒙骗?所以我不敢讲。” “无妨,你只管讲来,我也听听对方是什么人,竟然蒙骗于我!” 听到这话,方才难为之人,才慢慢开口:“大哥,您来到北地以后,结拜了几家好兄弟,几人曾经约定好,不管他们抢了什么,金山也好,银山也罢,都得给您送上一份!这是规矩!虽说过去了有些时间,他们可倒好,竟不顾当初的约定,吃上独食了!一点也没把您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不能吧?你这消息从哪里得来?准吗?” “大哥,千真万确!这是我从您的几位把兄弟的小弟中打听来的,他们抢了那么多,真没分给咱们多少!” “行了行了,你不用如此的挑事,不是大哥我吹嘘,一片云如何?够凶悍的吧?麾下人马众多,实力不算小吧?依我观之,比乌合之众强不到哪里去!就凭这种货色也敢欺瞒我?反了他了!” “是是是,只要大哥您心里有数就行,是小弟我多嘴,是小弟我多嘴!”这个人说着,一边用手抽自己的嘴巴子,几下就抽出血痕。 被小蜜蜂拦住:“行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坐下喝酒吧。” 小蜜蜂心里明白,这个人说的不无道理,最近他们送来的分成是越来越少了,真以为自己不识数吗?还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说是把兄弟,其实就是一帮土匪定下的协议,小蜜蜂刚来时,提出要分他们一半的抢劫所得,众匪人皆不同意,发气离体一出,再无反抗的声音。 跟着小蜜蜂走的,算是彻底过上了好日子,身不动膀不摇,每日就有人送钱来,不管他们抢多少,总有小蜜蜂一份,不敢说日进斗金,却也十分可观。 最近也不知怎么,收入越来越少,小蜜蜂的人岂能不知?所以才在这个场合讲了出来。 在这个场合讲出这番话,就叫没眼力见!大家都在捧自己的老大,唯独你,质疑老大的权威,揭老大的短,破坏老大的心情,这也就是心腹之人,换别人今天非死不可!先打你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小蜜蜂也知道,看来自己最近太过于沉寂,以至于他们都忘了自己是个修心者,忽略了自己的存在,不杀他几个,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如人也! 正想让自己的心腹之人给自己拿个主意,看看找个什么借口,将这帮把兄弟都给聚到一起,自己随便找俩原因,宰两个下酒,看他们还敢不敢少给自己! “报!一片云求见!” 小蜜蜂心中正想着他们,就听见有人说一片云来了,心中暗道,他来干什么?莫非是抢了什么稀罕玩意,想送给我不成?也未可知! 最近对我有些不恭敬,想必是来我这里表达下歉意,好平息下我得怒火,知道得罪了我没他们好果子吃!哼!还算他识相!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就见一片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洞里蹦,小蜜蜂的眉头就是一皱,心说你这是怎么了?从马上摔下来摔的?不能吧!你可是马匪!马匪从马上摔下来了?说出去谁信?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再说了,都摔成这样了,你就别出来了,好好在家歇着不成?你看你蹦的这个辛苦,真让人心疼啊。 缺了腿都得亲自过来给我送东西,可见这件东西得有多宝贵!心里越发期待起来!甚至还有些小感动。 只见一片云身后还跟着五个人,小蜜蜂不看这五人还算罢了,一见这五人,是怒气横生!为何?你们老大都摔成这样了,就不知道扶着点?也太没眼力见了! 第267章 官匪 闹了半天,他把豫州五人当成了一片云的马仔,也难怪他能看错,第一离得远,看不起几人的面容,第二这是晚上,烛光再亮也比不得白天,故而错想。 还想着等这五人过来训斥他们一顿,好好替一片云管管下边的人,太没规矩!没想到他发现自己看走了眼! 等一片云离得自己近了,都没空搭理他!目光全落在他身后五人的身上!好家伙!一片云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高手!这岂是他能够结交的! 那种同类之间才有的气质,藏是藏不掉的!尤其是当先持剑之人,一身精神足满,二眸子烁烁放光,自信从容的神态与自己面对众人时的感觉如出一辙!绝非是自己所能敌对! 小蜜蜂是通境之人,岂能看不出这几人都是修心高手!他再笨也知道这几个人绝不会是一片云的手下!他们为何会来到我这里?目的是什么? 一片云被公孙离折磨得实在是怕了!让他干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的干什么,让他将众人带到匪窟,他刚一犹豫,分筋错骨手就给他使上!疼的他吱哇乱叫! 连忙说道:“好汉爷爷饶命,我不是不带你们去,只是有一件事需要提醒各位好汉,那小蜜蜂可不是个普通人,他是修心者!实力极为强悍!你们可要想清楚啊。” “让你带路,你就带路,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再敢多嘴,我捏死你!” 一片云有他自己的心思,他也明白这几个人是小蜜蜂的冤家对头,可他不知这两波人到底谁强谁弱啊! 假如将这帮人带到小蜜蜂处,没打过人家,反被小蜜蜂所杀,落得个脑袋搬家的下场,他们是死了,那我呢?小蜜蜂会怎么看我?我可是带路人,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眼睁不带又不行!这个小个子的心太他妈黑了!心黑也就算了,手更黑!也不知道他手上哪里来的那么大劲!一碰自己就疼!直入骨髓! 心惊胆战的将这几个人混进小蜜蜂匪窟大本营,来到小蜜蜂的面前,见小蜜蜂都不搭理自己,就知道被他看出来了,再也坚持不住,扑通摔在地上,瘫软如泥。 小蜜蜂还不理他,假装没看见,让身边的女人下去,正了正自己的衣领,言道:“几位朋友何处而来,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啊?” 李连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份公文,开始念起了上面的名字,他每念一句,场中就有一人色变,等他念到小蜜蜂之时,所有人一起站了起来! 明白了!这不是朋友!这是来找事的!不然为何单单要念豫州之人?好胆!区区五个人就敢闯小蜜蜂的大本营,真是不知死活! 有那个手快的,抄起自己手边的钢刀,就往李连城的身上招呼,肖国华飞起一脚,直把这个人踹出三丈远,再也没爬起来,一命呜呼! 高大魁梧的身躯,往场中一立,蚕眉倒竖,虎目圆睁!喝道:“不怕死的上来!” 除了名单上的几人,众匪人皆后退一步!这个大个子,可太唬人了! 小蜜蜂不敢动!别人他不怕,单单怕那个持剑之人!不知怎地,一见那双自信满满的眸子,便浑身生寒!通体不自在! “且慢动手!”小蜜蜂举起双手,又道:“诸位好汉可是豫州来的朋友?” “不错,正是豫州而来,至于为何而来,想必你心里也清楚,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乖乖束手就擒,还能给你留个全尸,不然,让你尸首分家!永世不得超生!” “好汉,我也知是豫州的案子犯了,你们不就是传说中的赏金猎人吗?除了你们也没人会这么玩命,想必你们都缺钱吧?抓我回去能有几个钱?这样吧,我这里不敢说金山银山,几十万两银子还是有的,一些天材地宝我也没少抢,都放在我的库中,你们看着拿,想拿多少拿多少,就当咱们交个朋友,你看可好啊?” 话是对着大家说,眼睛却一个劲儿的盯着李正,看李正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正能有什么意思? 你说让我们随便去拿,然后眼睁睁的盯着,看着我们拿,那多不好意思啊?我杀了你,我再去拿,没人看着,那我多惬意啊! 大白牙一露,财迷的老毛病又犯了,口中称道:“淫贼,今日你还想活吗?就是我答应你,我手里的剑也不能答应,说!金库在何处?” 所有人同时看向他!心说咱们是来抓捕犯人归案的,又不是来打劫的,你问人家金库是什么意思?小蜜蜂也有点发愣,到底谁才是匪谁才是官? 仓啷啷拔剑出鞘,李正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喝道:“小蜜蜂,听说你是个高手,我平生最爱会高手,别愣着,你我斗上一斗!”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一个劲的对你忍让,你却得寸进尺,真以为我怕你不成!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小蜜蜂再要退让,那可有点说不过去了! 小蜜蜂铁青着脸,李连城面沉似水,双方一触即发!不知是谁,打破了一盏油灯,跨嚓一声!都以为是对方先动了手! 肖国华在白天对付一片云的时候就没出手,早就憋着弄死几个!蒲扇般的大水,一抓就是一个,高高举起,然后猛的向地上一摔!百十来斤的大汉在他手中好像布偶娃娃,任他左抓右摔,活像个淘气的孩子在摔西瓜! 名单上的几人几乎都是修心者,虽然境界不好,却也有几把刷子,除了小蜜蜂不动,其他人都冲了过来。 李正心里明白,小蜜蜂是自己的,别人也打不过他,见他不动,没有关系,李正得动! 中平五式,刺字决!发动! 宛如一道残影,一个持剑之人眨眼便来到小蜜蜂的跟前,他整个人都傻了!知道这位是高手,可没想到这么高!什么玩意!都没看清就过来了! 等他再想反击,已然晚了!什么通境手段,发气离体,根本就来不及施展!被一把长剑顶在咽喉之上,他如何敢动? 第268章 木箱 李正刚将剑尖顶在小蜜蜂的哽嗓咽喉,就听见李连城惊喜非常的说了一句:“贤弟,不要活的,活的麻烦!只要面皮没坏,咱们就要个脑袋。” 李连城说完又去对付别人了,只剩下李正与小蜜蜂二目相对,小蜜蜂当然也能听见这话!刚想求饶,还没来得及张嘴!李正白牙一露,剑往前递,好糟的脖子,好快的剑! 叱咤塞北草原的通境大匪小蜜蜂,死的真叫一个脆生!脖子被人生生割断!鲜血竟没流多少,可见这把剑有多快! 欺身行,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不让斗大的脑袋落地,抬起一脚将死尸踹落高台!不知从何处找了一块干净的红布,将小蜜蜂的脑袋包裹起来,放在酒桌之上。 李正倚坐在虎皮金交椅上,揽看全场,见自己一方占了绝对的上风,这才放下心来,中平剑上微微有些血迹,眉头微微一皱,将剑在虎皮之上来回擦干净,收剑回鞘。 就在此时,走过来一个女子,眉目含情的看着李正,那眼神既幽怨又妩媚,仿佛是在告诉李正,任他予取予求。 李正不知她为何这样看着自己,突然又见这个女子向自己的怀中躺来,李正大惊失色,让她停住,口中言道:“姑娘自爱!” 女子也有点发愣,这个人不吃这一套?看他风流倜傥,莫非是个不爱女色的?不由得暗自神伤,李正才不管她。 随手抄起红布头颅立于高台,大声笑道:“诸位兄长,好生的墨迹,速战速决,耽搁了咱们一会儿喝酒,每人可要自罚一大杯!” 偌大的匪窟,已然变成了人间炼狱!豫州五强那是何等的人物!对付一帮没了马的马匪,还不是手到擒来?只不过手段有些血腥! 肖国华抓住一个摔一个,浑然没把这帮马匪当人看!公孙离更别提,那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宋城一杆银枪泼风也似的见人就捅,面善心可不善! 最为仁慈的要数李连城,手段最为温和,起码没有那几人血腥,让人看着还算正常。 只有个一袭青衫,肋下佩剑的少年,笑眯眯的看着场中的局势,仿佛与他一点也不相干,就在这时,刚才那个被李正喝止的女子又来到李正的身边。 软言讨好道:“小哥哥,我知道金库在何处,不如我带你去如何?” 李正总算低头看她一眼,也对着她笑了笑:“哦?小姐姐你知道?那可太好了,快带我去看看吧。” “带你去可以,只是我得脚都被你们吓软了,走不得路,你抱着我去可好?” 李正思索片刻,突然高声喊到。 “肖兄!肖兄!肖兄何在!” 肖国华不知何事,扭头看向李正的方向,顺手将手里的马匪摔死,问道:“为兄在此,贤弟何事?” “这里有个姑娘走不动了,你过来抱着她。” 那个女子一看肖国华的骇人模样,立马连连的摆手,慌张道:“不必了!不必了!我的脚好了!” “嗯嗯,好了就行,等我诸家兄长料理了这帮人,咱们就去。” 那女子本想让李正抱着她,不成想这个少年居然如此的坏!你自己不想抱就算了,你看看你找的这个人!好似那庙里的金刚,看着就吓人! 不多一时,匪窟被众人清扫一空!只有一个较为狡猾之人,方才装死躲过一劫,见众人向李正的方向集合,竟然起身想要逃跑,再想拦他,已然来不及! 宋城抄起手中的银枪,奋力一掷!正中他后心,将他定在地上!这也提醒了众人,怕是还有装死的! 众人又要返身检查,李正拦住他们:“诸位兄长不必挨个检查,只需将油灯打翻,放火烧了此处,不就一了百了?” 话音刚落,就见十几俱尸体从地上翻身爬起,然后跪在众人的面前,不住的磕头求饶,原来都是打着装死的心思,想逃过一劫,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的狠毒,居然要放火烧洞! 公孙离大怒!你死就死,不死就不死!骗我做甚?我他妈最恨别人骗我!尔等给我死来! 三拳两脚又是十来条性命! 躺在地上的一片云高声叫道:“好汉爷爷杀得好!这帮败类死不足惜!杀他们不要紧,您猜怎么着?我看着都解气!他们平时无恶不作,如今死不足惜!杀得真痛快啊!” 众人“……” 还有十来个女子,也都跪倒在他们的面前,说自己本是良家,无奈何被匪人掳来,供他们淫乐,自己也是被逼于无奈,还望饶恕她们的性命。 李连城摆了摆手,让她们不必惊慌,自己等人不会要她们的性命,让她们大可放心好了!将这帮女子安抚下来,又重新打翻了诸多油灯,还是要烧! 大火吞噬了整个匪窟,众人站在山包之外,观看从洞中窜出的道道火舌,还夹杂着刺鼻的浓烟。 只是有一节,匪人的金库何在? 李正手里提着数颗人头,数了数,正对,然后冲着一个女子道:“小姐姐,带路吧。” 女子引着众人,来到山后一处隐蔽的所在,竟无人看守?众人起初还有些不信,既然是金库,为何不严加把守? 待众人进入洞中,这才相信女子所言,金币金条散落一地,成箱的银子被随意的摆放在一处,好像从来无人来过此处一般,在金库最隐蔽的角落放着一个大箱子,看不出来是什么木质。 豫州几人都还好,一片云却愣住了,他虽说也是呼风唤雨的大匪,却从来没见过如此规模的金银堆放在一起,真不知这个小蜜蜂这么能攒啊! 将库中的金银分给众女子一些,让他们自逃生路去,其他女子都千恩万谢的拿着银子跑了,只有那个最初要李正抱着的女子不走,非要跟着李正。 李正一个头两个大,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将自己的长剑在胸前一横,走不走?不走先试此剑!女人无奈,只可随众女子离去。 打发走此女,李正才长出一口气,堂堂通境三层的修心高手,居然用剑来吓唬女人,真不知是谁的悲哀。 第269章 有何打算 分给一片云不少金银,让他回去解散自己的马队,不要干这种刀头舔血的买卖了。碰到自己这帮人心软,不愿杀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真说有那个心狠之人,落到人家的手里他后悔都来不及,听不听是他的事,众人不想把事做绝,因而没有杀他。 带着金银跑了的一片云却满腹绯议,心狠之人?别闹了,谁能狠过你们?将人家的老巢捅了还不算,杀光人家的人马,放火烧人家的洞府,也就你们能干得出来,马匪都不一定有这么狠! 别人都是带着金银来采购货物,这帮人可倒好,空车而来,满载金银而归!众人将赏金任务所需的头颅放在一个箱子中,集中起来便于携带。 就在众人打开那个木箱之时,里面的东西却让众人有些意外,居然是一些宝石和美玉,小蜜蜂说的天材地宝在哪里?为何没有找到?怎么净是这些俗物? 李正的注意力却被一块小金属吸引住,他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静静地躺在箱子的底部,入手极沉,非金似铁,有些奇异。 众人也都看到了李正捏着这个东西不撒手,不等众人开口,李正将这块金属递给众人,一一传阅,众人接过一看,俱都兴趣缺缺,重新还给李正。 坐在马上的李正,手里摩擦着这块小金属,心神却和大哉沟通上了。 “老夫再说一遍,我是书灵!不是万能的!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认识?以后这种没有来历的东西,不要给我看,没兴趣!” “好吧好吧,我就是感觉这东西有点意思,居然能承受住我的指力,您既然没兴趣,那我不问了。” 将小金属塞到怀中,不再琢磨此事,又走了一会,天已然蒙蒙亮,露水打湿了马蹄,走在清晨的道路上,蹄声格外的清脆,杀了一夜,却一点疲倦也无。 众人回到驿站,兴奋的还是有些睡不着,既然睡不着那就取酒来!酒能助眠,几人一直睡到晚上,原本打算立刻回转豫州的众人只好又待一晚。 次日清晨,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打包完需要携带的物品,一行五人踏上了回转豫州的路程。 离了大驿站约摸五十余里,行至在一处密林之中,众人下马停歇,林中树下的土地光滑坚硬,想必是过往的行人经常在此歇息,踩实而致。 从南向北而来的马队,由远及近,也来到了这处密林,大约有个十来匹马,正迎头撞上李正等人! 两波人离得远看不清楚对方,还算相安无事,等离得近了,对方恰好看到了宋城插在马鞍一侧的银枪,目光陡然而聚! 怕自己认错,又仔细的辨认辨认,可不就是自己姑丈的寒铁银枪?人数也对!苦苦追了你们一路,莫不是冤家来到?好贼子! 其中一个为首之人开口道:“呔!你们其中可有叫公孙城,宋离的!是好汉的给我如实讲来!” 豫州几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人家突然这样一问,五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正懒散的靠在树上,也是一脑门子问号。 还是公孙离:“额,我们这里没有叫公孙城宋离的,倒是有两个叫公孙离,宋城的,你问的可是他们?” “不错!正是他们!” “哦,你问别人嘛,我却不知,单单知道你口中的公孙离,正是在下!不知你有何贵干啊?” “有何贵干?好贼子!实在是狂妄!打了我们的人,抢了我们的东西,还装作不知?哪个是宋城?给我出来!” 宋城拍拍手,拱手道:“在下便是宋城,敢问阁下是?” “我来问你二人,可曾认识崔义否!” 豫州几人听到崔义的名字,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此人一直盯着银枪看,还以为这也是个爱枪之人,原来是在确认这个啊。 李连城向前一步:“当然认识,不仅认识,我们还将他胖揍了一顿,哦,对了!他儿子崔美也是我们打的,不知你有何打算啊?” 眼前之人这番话语,直气得文仲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飞空!见我前来,不仅不磕头求饶认错,反而问我有何打算?我他妈能有什么打算!横不能是请你们吃饭吧! “好贼子!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不!我要将你们生擒活拿!带到崔府,将你们一个个剥皮抽筋,为我姑丈报仇!” 肖国华听明白了,有心逗逗他,挺彪躯上前言道:“你姑丈我就在此处,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得好侄儿,你给我报的哪门子仇?” 文仲再也忍受不住!欺人太甚!拔刀从马上一跃而起!恨不得一刀将这个魁梧大汉劈成两半!肖国华哈哈一笑,闪身躲开,又道:“连你姑丈都劈!你小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旁边的宋城抽出了银枪,接口道:“我便是宋城,这把枪还是从崔义手中所得,你若是想为崔义报仇,尽管上来与我一战!” 文仲不看银枪还则罢了,一见此枪,双目通红,顾不得那个魁梧大汉,注意力全转向了这个小白脸的身上。 随文仲而来的兖州众人,也都纷纷下马来到他的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豫州众人,就听文仲言道:“此人交我对付,你们去将其他几人拿下!记住,要活的!” 众人齐应一声,朝李正他们而来,公孙离脾气暴躁,刚才就想动手,没想到被肖国华抢了先,心中不忿,这回好了,不愁没人打了! 如同一只猛虎般冲了出去,分筋错骨手捏指成抓,夹带风声,攻击而来!兖州人也不是吃素的!见这个小个子如此的凶狠,刚一照面就敢下手,实在是令人气不过! 同样身材矮小的一人探身而出,接上公孙离的指爪,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他的攻势,随后二人斗在一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肖国华挑逗了文仲半天,却被宋城抢走,惺惺然摸了摸自己鼻子,觉得不过瘾,转而冲着来人又道:“侄儿们!姑丈在此!不怕死的可与姑丈来决一死战!” 第270章 文家刀 “贼汉休逞刚强!我来斗你!”兖州一方又出一人对上肖国华,看此人面目憨厚,身材中等,站在身材魁梧得肖国华面前,气势竟丝毫不落下风! 肖国华也感觉到了此人的实力不俗,收起轻视之心,蒲扇般的大手握指成拳,一拳轰向眼前之人,对方躲都不躲,也是闪电般的一拳,正与肖国华轰在一处! 李连城再傻这会也能看得出来!这帮人没一个善茬子!随便挑出一个来,就能和己方的人打个不相上下,哪里来的如此修心高手! 尤其是那个使刀的,刀法凌厉非常!逼得宋城节节后退,银枪居然有施展不开的架势,处处受制!相传有一种专破长枪的刀法,会不会就是人家使的这种? 不等他再想下去,一人袭了过来,见面就是一掌!不是李连城久经战阵,非吃大亏不可!顾不得其他人,先将眼前之人对付掉才是正理! 李正也看出来了这个用刀之人的厉害!不由得心内暗赞一声,真是好刀法!连绵不绝,滴水不漏!长枪虽然不弱,可绝不是此刀的对手,迟缓片刻,宋城有性命之忧! “用刀之人,你找错对手了,崔义是我打的,你想报仇不来找我,更待何时?”李正的身子甚至都没从树上离开,还是那样的懒散。 宋城正左支右绌,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之际,听到李正开口,他心中安定大半!可这个用刀人实在是可恶!居然假装没听见,还是一个劲儿的拿刀冲自己招呼,不给自己一点喘息之机! 文仲听得到那个年轻人说的话语,可他不能过去!自己脾气暴躁不假,可自己不傻!好不容易才把这个使枪的逼到这个地步,眼看自己就要取胜,焉能放下他去找你? 心中暗恨!小子你别急,等文爷我拿下了他,再过去收拾你,一个一个来,谁都跑不了!心中想着,手上的动作更加凌厉,恨不得一招就拿下宋城! 情势有些危急,宋城堪堪废命! 李正无奈,不能看着宋城有失,离得老远有心给他一掌!转念一想,这不是欺负人吗?非好汉子所为,算了,我也试试他的刀法如何,纵身形来到二人的战圈!李正手疾眼快,一把抄住了文仲的刀柄! 宋城吓得冷汗直流!刀刃离得自己还有寸余,若不是李正抄住,自己此时绝难活命!一柱自己的长枪,纵身跳出圈外,总算是有了喘息之机。 虽说跳出了战圈,可对方还有五六人,见宋城手柱银枪大声喘息,不能给他歇息的机会!手里的链子锤出手就向宋城打来!其余的人手里拿着长刀也围定了他,时刻准备偷袭宋城。 冷面寒枪俏宋城刚出荆棘地,又入虎狼窝!所幸这个手使链子锤之人武艺不精,比刚才那个使刀人差远了!剩下的五人也都是乌合之众,虽说难以取胜,可一时也难以落败! 文仲气疯了! 哪里来的臭小子!碍手碍脚,本想待会再收拾你,你却不知死活!自己送上门来!咦?他是怎么抄到我得到柄的?瞎蒙的吧?也没多想。 按定自己的大刀,护住自己的身形,抬头举二目定睛仔细观瞧,只间面前站定一个气度潇洒的年轻人,想必刚才说打伤了崔义的,就是此人吧? 吹什么牛!凭你小小年纪,也敢口出狂言!银枪太保崔义也是你能所匹敌的?说大话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你还笑!笑个屁!看见你的白牙我就讨厌! 越看越气,抽刀又向李正而来,好快的刀!李正又是暗赞一声!他快,李正更快!伸手又将刀柄抄住,然后松手,跳出圈外。本来可以取胜,偏偏就不,就让你拿刀砍我,我再抄你的刀柄,事后还笑眯眯的看着文仲。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一次是瞎蒙的,两次是瞎蒙的,三次呢?还是蒙的?文仲吓了个亡魂皆冒!自学刀小成以来,还从未有人敢如此的对待自己!尤其是以这种极尽羞辱的方式! 此人用刀的境界绝对远在自己之上!不然怎会如此轻易的破解自己的刀法?简直是骇人听闻!可这分明是个年轻人啊!刀法的领悟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悟到的? 又或者是他本身就会这种刀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预判之内,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仔细一想,又不对!自己学的乃是文家不传之秘,外人岂能学到!难道说他也是我文家之人不成?自己并不认识他啊! “停!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姓文吗?” “额,我不姓文,你问这个做什么?” “既不姓文,你为何识我刀法?还是你从别处偷学而来?说!” “你的刀法极好,我可不会,如果你愿意教我,我倒是想学。” “放屁!你口口声声不会我得刀法,那你是如何抄到我得刀柄?别告诉我你是瞎蒙的!” “当然不是瞎蒙,之所以能抄到你的刀柄,只是因为你太慢了。如果你能再快上一些就好了,那样才能激起我拔剑的欲望,如果你就这两下子,我劝你还是回家再练练。” “混蛋!你敢说我慢!好!我让你看看什么是快刀!”文仲被李正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脸皮居然有些微微发烫! 知道这个年轻人说的可能是实话,自己却接受不了啊!文仲自己也是个年轻人!正是傲气横生的岁数,让另一个年轻人点着鼻子尖训斥,他这还真是头一回! 文仲在文家那一直都是不出世的天才! 文家多少长辈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不止一个人说过,文家文仲不仅是修心奇才,还是百年难遇的习武之才! 从小打到不管什么武学招式,自己只要看上一遍,基本就能原封不动的打出来!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文家刀有名的难练,自己才多大岁数,已然达至小成境界! 兖州选拔赛,自己从小组赛一路杀到决赛,最后成为兖州五强,一场未败!就是这么优秀的人,在李正的嘴里,回家还得练练。 第271章 六月六 文家刀中藏有一式!名曰:‘鬼神惊’! 此招奇快无比!据说只有豫州周家的中平五式,刺字决!才能与之相媲美!当然,这也只是文仲听说而来,他并未见过真正的刺字决!更未见过中平五式! 周家还在,中平剑却失传了,这已经不是秘密,大周王朝但凡是有点底蕴的修心世家都知道这回事,中平剑后继无人! 慢说中平剑失传了,就算它还在这世上流传又能如何?文仲信心百倍!碰上刺字决又能怎样!我文家的鬼神惊照样不惧! 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嫌弃自己的刀慢?好!那我就让你尝尝鬼神惊的威力!虽然你不配!文仲沉心静气,将气海丹田内的灵气调运至几处关键大穴,一刹那间,砍出了惊动鬼神的一刀! 李正刚说完这个使刀之人太慢,让他回家练练,却没想到此人居然能斩出如此快的一刀!真的有些惊艳!这才像样嘛! 此刀如果是斩向别人,比如密林中的任何一人,都得死在此刀之下!他们有可能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鬼神惊就是有此威力!可惜,他斩向的是李正,李正没别的好处,单有一样,快! 武以快为尊! 此刀来的太快!李正下意识的就摸自己腰中的长剑,中平五式,刺字决!发动!后发先至! 文仲自信无比的一刀,对上李正仓促之间的中平一剑!电光火石之间,文仲的脸色突然变了!手上熟悉的感觉并没有传来,而且斩空了! 怎么回事!为何会斩空?!惊动鬼神的一刀,也治不住他吗!他人呢?他人去哪里了?他用的什么剑?怎么感觉比我还快!明明是我先拔的刀啊! 再摸自己的鬓边发,少了一截!身后忽然传来剑回鞘的声音,猛的转身回头观看!只见自己刚才斩向的那个家伙居然在收剑还鞘! 更可怕的是,此人的手里一绺头发随风飘落,不是自己的,又是谁人的! “兄弟们住手!点子太硬,风紧扯乎!” 文仲提刀便往马上窜,顾不得再说报仇之事!刚才还来势汹汹的兖州众人不知出了什么事,为何要跑?这不还未落败呢吗! 大哥都跑了,自己怎可恋战!纷纷跳出圈外,骑上自己的马匹,一溜烟跑了…… 剩下豫州几人愣在当场,刚才打得正激烈,为何都跑了?几人来到李正的身边,询问他是何缘由。 李正按剑而立,眼睛看着他们逃跑的方向,微微摇头,故作疑惑道:“我也不知,可能是他们有什么急事要办吧,哎呀!不管他们,跑了活该,哈哈。” 用目环顾四周,最狼狈的要数宋城,手柱着银枪,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汗全下来了!一是累,二是吓,好家伙,刚才险些就命丧于此! “众家哥弟,此事太过于蹊跷!哥哥我闯荡天下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高手集合在一处,真是奇哉怪哉!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李连城此时终于有机会将自己内心的疑惑问出来了。 “管他呢,再厉害还不是被咱们给打跑了?什么高手不高手的,我看也一般。”公孙离满不在乎。 肖国华捂着自己的拳头,一个劲儿的吹气,刚才与那人对轰了几十拳,能不疼吗?可他碍于在敌人面前不能示弱,硬着头皮忍着,此时敌人退去,实在是忍不住了,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拳头。 豫州人神经大条,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还得回豫州复命。 文仲骑着马一个劲儿的回头看,见自己的人都跟了上来,这才长出一口浊气,收刀还鞘,心神渐渐平静下来,刚才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 以至于兖州文家的麒麟子居然被人一剑吓跑!这叫什么玩意!这个名声要是传出去,自己在兖州以后还混不混? 十几个人驻马停在一旁,文仲想来想去还是得说出来,不说憋在心里难受,他言道:“刚才的事情,谁要是敢说出去,我要他的命!” 众人面面相觑,刚想问他为何逃跑,还没来得及张嘴询问,突然听大哥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皆惺惺然不敢再问。只能稀里糊涂的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方才与肖国华对拳之人比较憨厚,呆呆的问道:“那咱们还给崔家报仇吗?” 文仲:“额,这个……容我再琢磨琢磨,此事不可鲁莽,须慢慢图之。” “大哥,我记得你不是这个脾气啊!” “你闭嘴行吗?” 兖州众人:“……” 文仲不理他们,陷入自己的沉思,刚才那个手持长剑的家伙为什么不要我得命?他要是想杀我,只怕我早死多时! 他用的是什么剑法?为什么比我得鬼神惊还快?这世上还有如此快的剑法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若是只有他一个高手也就罢了,观他身边几人都不是软角色!己方是什么人?那是跟着自己出来历练的兖州五强!从千万修心者中杀出来的,可以说代表了兖州修心者的巅峰。 人家随便挑出来一个,就能跟我们打个平手,大周何时出了如此多的修心高手呢?平时一个都难以见到,如今却成堆成堆的出现!真是奇了怪了! 几匹宝马脚力实在太快!千里之遥,两日便到,回到商都城的豫州五人明显要比出发时的默契增强了许多! 甚至不用言语,只需一个眼神,大家就能知道对方想要干嘛,看来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京都大比上的团体赛众人俱都信心十足! 李正与众人告别,说自己出了远门,想先回家告诉自己的哥哥一声。 众人皆应。 李连城掐指一算,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是大周新历六十六年六月六日,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日子,今晚由我做东,咱们豫州队今晚不醉不归,众家哥弟意下如何?” “哈哈,敢不从命否?” 李正并没有骑在马上,而是牵着大黑,一步一步的溜达回周府,从怀里掏出给周通准备的小礼物,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第272章 贤弟大善 从小蜜蜂的金库之中弄出不少东西,值钱的不值钱的,李正都没看上,就拿了几样小玩意,一个是那块不知名的小金属,还有几个男人带的扳指和玉牌。 不知名的小金属自己留着,这几个扳指和玉牌就送给周哥哥当礼物,李正每次出远门都喜欢给自己人带点东西,都快成习惯了。 “贤弟,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几样东西啊?” “唉,说来话长,一个好朋友送的,我说不要,他非给,您就留着瞎带吧。” “那你这个朋友一定富可敌国!这祖母绿的扳指说送人就送人?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那或许是假的呗,就是个样子货的而已。” “不能!别的我能看错,这个绝看不错!这要不是祖母绿,我周字倒过来写!”周通一脸的笃定。 李正挠挠自己的头皮,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叫什么祖母绿,就是看着挺绿挺挺翠挺新鲜,所以才随手拿了几件,他本是庄户子弟,如何认得这些? “额,哥哥,我今晚要和别人出去喝酒,不知何时回来,哥哥不必挂念。” “嗯嗯,好,你可想着点京都大比,今天就是六月六,咱们何时出发京都,你早些定下来,赶早不赶晚。” “我今晚就定。” 鸿运楼早就没包间了,不知有多少人提前定好了位置,皆因为今天是六月六,故而来鸿运楼的人太多。 且这鸿运楼的烤鸭最为出名,外皮酥脆,肉质鲜嫩,还有专门的片肉师傅将皮肉分离,分装成盘,甚为精致,沾上黄酱,拿薄饼一卷,送入口中,人间极味,吸引了无数贪食之辈,平常时节都供不应求,更何况是今天。 也不知李连城是从哪里搞来的雅间,居然还是靠窗的绝佳位置!五人应邀而来,被李连城引入雅座,桌子上摆放着陈年好酒,是何年份的并不知晓,一进此间,便酒香扑鼻。 李正今晚并没有带着自己的长剑,刚回家就被他放在了周氏祠堂,一来是对自己的修心玄功极有自信,二来也是相信豫州五人,故而空手前来。 宋城也没带着银枪,不知他放在了哪里,刚一落座,公孙离就问宋城:“宋城兄,冷面寒枪俏宋城要是没了寒枪可不像话!你的枪呢?” “你莫要取笑我,前来赴宴还带着兵器,那可有些不像话,我就是再爱它,也不能带它来此处啊。” 李连城居于主位,李正年纪最小,居于末位,却被李连城拉住,非要让他做到自己的身边,李正耐不住他的热情,只好顺从。 酒席宴间,李连城拉住李正的手儿突然发问:“贤弟,你跟哥哥们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境界?说出来哥哥们的心里也好有个底啊。” 李正:“……” 从刚才李连城拉着他落座的行为来看,李正就知道他有这个心思,迟早会问到自己的修心境界,自己伪装的再好,终究还是会有破绽。 其他三人也很好奇,都不是傻子,这个叫周正的小贤弟太强了些!强到单手夺银枪,一剑灭悍匪,后又不知用什么手段惊退密林强敌,若是这样还不能引起众人的注意,真不知这帮人的心得有多大。 目光都集中在李正的身上,也不说话,李正刚要开口,鸿运楼的小伙计前来上菜,李正只好又闭口不谈。 待伙计退去,不说看来是不行了,李正苦笑一声,言道:“众家兄长,实不相瞒,小弟我是通境之人,非是我刻意隐瞒,只因此事太过与异常,所以并未如实相告,还望各位不要怪罪。” “嘶!”听罢此言,四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眼里的震惊之色显露,面色都有些异常,全场无语。 众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测,可亲耳听李正从口中说出,对他们又是另一种感受!纷纷用看怪胎的眼光看着李正,胸口震荡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贤弟,你是何时晋入的通境?豫州选拔赛上未何没见你显露啊?”众人只记得他还是个替补选手,若不是今年赛制有变,怕是还有些难办。 “额,此事说来话长。” “贤弟,你是单身吧?” “兄长住口,咱们喝酒。” 四人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通境,纷纷离开自己的座位,拥挤到李正的身旁,问东问西,问长问短,恨不得问李正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八卦透顶! 李正连连的苦笑,后悔自己说出实话,这才只是告诉他们自己是通境而已,真将自己是通境三层的事实说出来,这帮人不定怎么对自己! 不是众人的表现太过于冒昧,实在是此事太过于惊奇!修心之路之难,众人皆有体会,能在李正这个年纪修炼到如此的程度,真不是一句天赋或者努力就能够解释的。 李连城终究是年长一些,性格最为稳重,是他言讲:“众家贤弟安静,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事关京都大比,还请诸位认真对待。” 众人见他如此认真严肃,俱都安静下来。 “一:贤弟是通境之人这个秘密先不要说出去,至少在京都大比以前,不要说出去!二:我认为咱们应该指定一个战术,就围绕他为通境实力而制定,必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你们以为然否?” “正该如此!”除了李正,三人异口同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还是不愿离席,常言道,冷局难成,热居难散。尤其是还有李正这个通境高手,大家更是谁都不提散局的事。 李正得提,言道:“今天就是六月六,不知咱们何时出发京都?我家哥哥这次也要陪我前去,他让我来问问大家。” 李连城嘿嘿一笑:“贤弟,我来之前正好问过刘大人,他的意思是六月十三咱们准时出发,今年情况有变,赶早不赶晚。” “嗯嗯,那便好,那便好!诸位兄长,咱们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明日,明日我在家中摆下酒宴,回请诸位兄长,你们看可好啊?” 宋城:“贤弟大善!” 众人:“你又来了!” 第273章 入境高手 七日光景,一晃便过。 这日,周通便早早起来叫上李正,怕年轻人睡过了时辰,以至于耽搁了豫州队的出发时间,让人笑话。 李正能在短短时间晋入通境,与他每日不间断的必修功课是分不开的。若是连早起的自制力都没有,他枉为修心者。 还是那一袭青衫,朴素又干练,纯白色的中衣显得又干净又温暖,足下蹬了一双黑缎子面的快靴,真有个少年精气神!李正在聚拢自己的长发,随后理了理衣衫。周通取来长剑,递到李正的手中。 顺手将中平剑插在腰中,嚯!眼前豁然出现一个长身玉立的英武剑客!一双细目,两道浓眉,鼻直口正,大耳向怀,让人一见便心生欢喜之感。 直看得周通嘴角含笑,言道:“贤弟,哥哥我是不是也该配把剑啊?” “那是!哥哥早该如此!” “别闹了,咱们快出发吧,别让人家等咱们,咱们去等人家。” “哥哥莫急,大家说好了去总督府集合,用罢了早饭再去不迟。” “我带了,路上吃。” 周通比李正还急。 总督府前,几匹宝马良驹停于门口,正是李正买下送给众人的那几匹,除了大黑,其余四匹皆在此处。 刘润泽的八轮大车也在旁边停放,车队都准备好了,看样子就等大人来到,随时可以出发。 原来众人早就到了,却迟迟不见周家兄弟,不再等了,豫州四强簇拥着刘大人正从府门出来,就见远处脚步匆忙的走来两个人,每人手里牵着一匹马,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不是周家兄弟又是何人? 其中一人正是李正,但见他怀抱英风,气宇轩昂,嘴里虽说鼓鼓囊囊的嚼着,却一点也不失修心习武者的气质,牵着大黑,急忙忙往这边赶。 在他身边,只见一员外打扮之人,也签着一匹壮硕的大马,跟着李正跑,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东西,脚步居然不慢!舔着个大肚子,腰里还别着一把大剑!不知是从何处寻来,二人之所以来晚,全是因为寻它之故。 众人见他跑的颇有喜感,俱都放声大笑,刘润泽憋不住了,放下豫州总督的架子也跟着起哄:“这位身材肥硕的剑客是谁啊?还不快给本都我指引指引?” 周通赶忙咽下口中的早点,高声朗到:“入字境修心者周通,前来报道!愿与我豫州众英儿一同前往京都,参加大比!” “哎呀呀!原来也是一位修心习武的高手!老弟,你别骑马了,随本都一起乘车可好?”周通上人见喜,被刘润泽邀请一同乘车。 “大人,我乃一介草民,怎敢随大人一同乘车?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来吧来吧。” 放下手里的缰绳,随着刘润泽一同往车上钻,只因大剑太长,别住了车门口,无奈,又将长剑解下,抱着进车。 豫州修心者踏上去往京都的路程,三年一度的招贤纳武大会,豫州人来了! 不仅仅是豫州,除了荆州被李正团灭,无人以外,大周九州的修心强者几乎都在这两天出发了,天下强者,云集京都。 京都育英堂。 “你不将他带回来,你怎知他一定会来?假如出什么事情,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颗好苗子?” “哥,他一定会来的,他本来就是豫州五强之一,不来能怎么办?再者说了,他能出什么问题,通境三层要是还保护不了自己,那他干脆别来京都,去了宗门还不得让人吃的渣都不剩?”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是我患得患失了。” “您不必如此,他还有一个不得不来的理由!”明月信誓旦旦。 “什么理由?” “您就别问了,你还是关心关心我二哥三哥他们吧,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看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他二人的事我全都知晓,不过毕竟是兄弟,我不愿搭理他们也就是了,小打小闹的没关系,只要别耽搁了宗门大事便好。” “小妹,我怎么感觉你这次回来,有点变样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境界有所突破?” “啊?没有!我能哪里不舒服!是您看错了吧,也可能是我太累了,这里又没有传送阵,赶路还要耗费灵气,唉。” “嗯嗯,知道你累了,去休息吧。” 明月吐了吐舌头,退了出去,自己早就回了京都,却没向自己的大哥汇报,好不容易有点自己的时间,明月的心也玩野了。 刚回来向自己的大哥汇报那个臭小子的修心进境,大哥越发的着急,这种天才是他们兄妹来到这里六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宗门如果得到这种人才,还指不定会赏下什么奖励!延寿丹那都是最轻的! 不管了!他肯定会来!就冲我,他也要来!明月信心满满。 青锋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好久没有听到过如此开心的消息了,假如明月说的是真的,自己兄弟几人还有多年寿命享用! “来人!” “您吩咐。” “派人盯着城门,九州各队一入京都,速速向我汇报。” “是。” 京都皇城。 雪梅站在那个肤白如雪的女子身后,静静地给她梳理长可及腰的黑发,自荆州平叛归来,她越发的沉默寡言,有时会自己一个人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脾气变得也越来越古怪。 有一次不知是谁将她的马车清洗了,她大发雷霆,说你们吃饱撑的没事干,为什么要洗这辆车!要狠狠地责罚了众人一通,还是雪梅替他们求情,这才饶恕了众人的罪过。 眼看着她又在发呆,雪梅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可是在想他吗?” “死丫头,你为何明知故问?”娇嗔一句,随后又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七月七是不是快到了?” “殿下,今天是六月十三,距离七月七还早着呢。”雪梅忍着笑,公主殿下每天都要问,也不嫌烦,那个混蛋就这么让你想念吗? “不早了,他办事向来稳妥,定会提前到来,我有预感,他快来了。” 第274章 霍爷 “金环,你去告诉她,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她如果不去,我可真的要走了。” “少爷您等一会儿,我这就找小姐!” 金环扭着自己的小蛮腰,急急忙忙的跑了,南宫子林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咧嘴偷笑,却被自己的夫人看见,问他在笑什么。 南宫子林回道:“为丈夫非笑别的,我笑金环的娇憨之态,真不知谁能娶了咱妹妹,顺带着还得赔上一个丫鬟。” 夫人白了他一眼,又进屋去了。 那边却说金环一路小跑来到自家小姐的闺房,进门就道:“小姐!少爷要去京都,你去不去?不去他可走了啊!” 南宫子娇惊坐而起,想说些什么,转而又扭捏起来,气哼哼的坐下,狠了狠心道:“我不去!让他自己去吧,还有你,你要是想去,你就跟着他去,我反正不去!” 金环真是个实在丫头!哎!了一声。 “小姐您多保重,金环随少爷去了!您放心吧,我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您带一份回来,你就踏实的在家待着吧!” 说完这话,扭头就往外跑,刚跑到二道门外,就听见门内传来一阵娇喝:“金环!你给我回来!谁说我不去了!我也要去!” 南宫子娇等了好一会,不见她回来,以为她没听到,真的跑远了?这可坏了!急忙走出自己的闺房,要去寻金环。 却不想她刚一出房门,正看见金环在屋檐下捂嘴偷笑,奸计得逞的样子好生可爱,恨不得让人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我打死你!你这个死丫头!” 南宫子娇气得满脸通红,知道自己被金环戏耍,恼羞成怒,要打人家。 “哎呀小姐,别闹了,快收拾东西吧,咱们一会还要赶路呢,少爷等的烦了,可就真不带咱们去了。” 主仆二人欢欢喜喜的收拾东西去了。 京都城的客栈通通住满了人,早就没了房间,以至于民宅都开始往外出租了!三年一度的盛会,场面能小得了吗? 城中的买卖铺户也都忙碌得紧,尤其是一些杂货铺,更是指着这段时间挣钱!汪记就是其中一家。 小六子今天卸完了货,像往常一样,往兜里装了几个铜子,溜溜达达的出来闲逛,正走到长街之上,忽然看到几匹高头大马,迎面向着自己走来,他倒也见怪不怪,皆因为这段时间经常有外地的车马进京,他早就习以为常。 甚至于说他每天干完活后出来玩耍,为得就是看看这些外地来的人物,他也觉得新鲜,这些大部分都是从全国各州而来,风土人情与京中不同,经常会闹出一些笑话。 就比如上次,小六子正在街上闲逛,突然看到两波人打了起了,好不容易才被人劝开,事后一打听,你猜怎么着?原来都是方言闹的! 一句话或者一个字,在你们那里是褒义,在我们那里就是贬义,这谁说的准?横不能挨着个的给大家都带上翻译吧?也不现实。 隔河不下雨,百里不同风。大周九州各地方言何止万千?闹出点误会那是难免的,京都人最爱看热闹,颇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小六子越来越朝着这方面发展。 最近他还听说了一件事,那就是赌坊已经开盘了,虽说官家还没公布九州各地的名单,各大赌坊却已经展开了预热! 共分九个盘口,对应着天下九州,小六子那天也去看了,他也押了几个大子,中不中的是个缘!他也不指望这个发家致富,就为参与参与。 今天他又来到了附近的一个盘口,只见一穿着奢华阔绰之人,从腰中掏出一大把的银票外带一大包银子,咣当!全压在了荆字的图样上! 口中振振有词:“给大爷我记上!我就押荆州!哼!你们赌坊就等着赔钱吧!” “哎呦,霍爷,您怎么押这么多啊?还就押荆州一个地方?您要知道,鸡蛋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啊,要不您再琢磨琢磨?” “不!不琢磨了!我就押这里!这里一定能赢!” “您是能掐会算,还是有人给您托梦啊?谁告诉您荆州就一定能赢?” 只见这位霍爷神秘兮兮的拉过问话者,伏在他的耳边道:“实话告诉你,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金凤凰落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它脚下还抓着一根荆条!” “那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你真是个笨蛋!还能说明什么!荆条代表什么?代表荆州啊!这不就是金凤凰在暗示我要押荆州吗!你啊你,非得让我把话说明了不可!” “哎呀呀!难怪人家霍爷发财!只因是梦中有神兽指引!罢了!我也跟着您沾沾仙气!我也押荆州!”说着,这位也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子,往赌台一搁,赌坊的人随后便给他开了张收据。 “哼!跟着我,你就等着发财吧你!” 有那个心眼多的,别的没听到,就听到了一句跟着发财,眼看着这二位将宝押在了荆州,还以为他们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今年的荆州莫非是支强队?不然他们为何会如此的笃定? 跟着他们!准没错! 众人呼隆隆都要往荆州押,霍爷可不干了,一边被人群往外挤,嘴里还一边骂:“都他妈属跟屁虫的!人家去哪里,你们也去哪里!都押荆州,荆州万一要是真赢了,他们赌坊赔得起嘛!” 还真有人回应他:“霍爷,那你不必操心,赔不赔得起那是人家赌坊的事儿,跟您没关系,您还是回家歇会吧您!” “哎呦喂!这是哪个王八蛋接下句啊!你给我出来!看霍爷我不抽你俩大嘴巴子!奶奶的,还反了你了!” 小六子没往前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就爱看这帮人嬉笑怒骂,这不就人生吗?一拍自己的脑门,忽然想起一事,小六子赶紧往回走! 听说那边最近新来了几个水灵儿的窑姐,还没来得及去看呢,这会儿自己正得空,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第275章 看我 小六子走别的路还不敢说太熟,走这条路可太熟了!敢说闭着眼都能走过去!你再复杂的路,也禁不住他天天趟啊!像往常一样,假装遛弯,大摇大摆的往胡同走去。 此时的长街之上过来的了一队人马,可让他顾不上看窰姐了! 这队人马有什么可稀奇的?没有!不仅没有,甚至还有些普通,虽说是八轮大车,可这在京都城来说并不少见! 那为何会吸引小六的目光?皆因为他好像在这马队之中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六年前的一个小身影浮现在他的心头!像他,又不像! 哪里像他?那双眼睛!乌黑又明亮,仿佛像一汪幽静的湖水,少见的黑!两道眉毛浓浓的,像是京都城远处的山峦,眉眼饱含英气,给他留下的印象十足! 可又不像!哪里都不像!他是谁?他是个哑巴!六年前跟着车队去塞北进货,听说被马匪乱刃分尸,死得老惨了!少东家亲口所说,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再者说来,你看现在这位,除了眉眼与小哑巴差不多以外,其他浑身各处都不相同! 好俊的小哥!只见他端坐与大黑马之上,细硕的狼腰随着马身子高低起伏,宽阔的臂膀倒映出扇子面般的身材,一身的青衫内穿白色的中衣,真干净啊! 足蹬黑缎子面的快靴勾在马蹬之中,裤脚处收拾的紧沉利落,马鞍子边还插着一把长剑,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说不准人家还是来参加京都大比的,嗯,肯定是,人家是随着车队来的嘛。 要说这位英武绝伦的武者是小哑巴,那我小六子岂不是官家圣人?真是的,天底下长的一样的人多了去了,真是大惊小怪。 小六子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中的奇怪想法驱逐出去,又准备进胡同,马上的小哥正好也看见了他,冲着他一笑,那两排大白牙一露,小六子又傻了,妈呀!鬼啊!吓得他扭头就跑! 豫州人进了京都城,一路上只因有刘大人车架的缘故,走得慢极了,李正他们几个虽说都是宝马良驹,可又不能独自先走,只能在车队后慢悠悠的跟着。 六月十三出发,愣是走了半个多月!眼看就要到七月,李正他们才看到京都的影子,打马进城,好多熟悉的街景勾起了他的回忆,又熟悉又陌生。 端坐于大黑马之上,忽然看到一个人正在盯着自己,李正对这个人也有些熟悉的感觉,一霎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但是自己肯定认识! 既然想不起来人家的名字,那就不能叫人家,李正只好冲着他微微一笑,那意思是说咱俩可能认识,你别走,我问问你。 没想到这个人撒腿就跑,李正想喊都不知道喊什么,心里这个纳闷!看见我你跑什么?真是奇怪!郁闷的又坐回马鞍之上。 宋城看见他的举动,问道:“贤弟,刚才什么情况,你在向谁挥手?” “宋兄,实不相瞒,我刚才可能看见了一个熟人,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他可倒好,一见我就跑,我正不知该如何排解苦闷。” “贤弟不必如此,这世间之人,多讲究一个缘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二人若是有缘,日后必定还会再见,若是无缘,你也强求不来。” “宋兄所言甚是,是我着相了。” 李正与宋城并驾齐驱,这可成了车队的一景!皆因为这二人都是俊品人物,非是他人可比,李正英武之相自不必说,宋城面色白皙,胯下白马,身着白衣,马鞍旁得胜勾上还挂着一杆银枪。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衬托得二人不似凡间人物,说他们天上来的神将估计都有人信,京都城中的长妇少女哪个不爱看俊哥? 许多人俱都驻足停留,纷纷朝着豫州车队捂嘴偷笑,不敢正大光明的看二人,而是以手帕遮面,偷偷的看。 跟在二人身后的肖国华高兴坏了,偷偷的冲着公孙离道:“公孙兄,这京都城真是个好地方!你看看这些女子,他们可真是识货!老冲着咱傻笑,想必是看上咱老肖了!唉,以前怎么没人这么对我啊。” 公孙离:“肖兄,你歇会儿好不好?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人最贵有自知之明!她们那是看你吗?她们那是看我!” 李连城:“……” 各州前来参加京都大比的队伍,都有固定的住处,由育英堂提供,上次豫州来参加京都大比就是刘大人带队,他轻车熟路。 育英堂,后院小楼。 “大人,今天豫州队到了。” “哦?有没有名单?拿来我看。” 青锋接过入京名单,一字一字的逐个查看,当他看到周正二字时,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随后又是一变,诡异的笑容第一次出现在这个大周第一高手的脸上,随即又隐去,将手里的名单还过去。 “没事了,你下去吧。” 二十岁的通境三层,真是好天赋啊!好到让人嫉妒!可我是不会嫉妒你的,我不仅不会嫉妒你,我还会帮你!希望你能打动宗门的心,如我们兄弟之愿啊。 “大人,重手大人和琼楼大人来了,您见还是不见?” “让他们进来吧。” 门外走来二人,一进门就言道:“大哥,又到了这个时候,今年要是再有好苗子送上去,你不许让明月去了!兄弟我再没有延寿丹,恐怕就陪不了哥哥你了。” “放心,我有轻重。” “多谢大哥!” “对了,我还要嘱咐你二人,要分清什么是主次,小打小闹的可以,不许耽搁了咱们的大事,要是谁耽搁了往宗门选拔人才,大哥也保不住你们,听到没有?” “请大哥放心!我们记住了!” 二人心知肚明,看来大哥知道了他们私下里教授钱潘二人,也难怪,这大周还能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大哥呢? 二人从青锋处出来,正碰上明月过来,明月对着两位哥哥施了一礼,笑道:“二位哥哥这是去哪里啊?看你们满面春风,这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第276章 公子来访 琼楼刚想说话,重手咳嗦一声,回道:“老妹妹,哥哥们还真有件好玩的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哥哥讲来听听,小妹我最喜欢稀罕玩意儿,若是好玩,我当然愿意玩。”明月看似毫无心机,听到好玩的事,当然要凑凑热闹。 “额,猜输赢这事你喜欢吗?”重手用那种呆萌的表情看着明月,仿佛自己是个极为单纯的人。 “猜输赢?好啊!哥哥你说说,怎么玩?”明月的回应更单纯,忽闪忽闪的大眼神,有点天真无邪的感觉。 “简单!这不是孩子们要大比了吗?咱们就猜猜他们谁输谁赢,也不玩大的,玩点力所能及的呗,不为别的,就为图个乐子。”重手云淡风轻道。 琼楼觉得这样坑老妹妹不好,在一旁劝道:“明月,你还是别跟你二哥玩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听到没有?”说着还冲着重手瞪了一眼。 不这样说还好,越是这样说,明月越是倔强,尤其是对重手,二人本来就互相有所怨言,不是明月将延寿丹换成驻颜丹,重手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寿元将至如此迫切,也因此埋怨了她许久。 明月假装没听见琼楼所说,笑眯眯的看着重手,玩味道:“二哥,不就是赌吗?我还以为有什么新鲜的。到时候咱们赛场上见,小妹别的没有,这些年还是积攒了点小玩意儿的,就是不知道哥哥能不能瞧上眼。” “老妹妹!一言为定!” 明月长袖一甩,爽朗一声娇笑,扭着细柳腰走出二人的视线。 琼楼:“你这样不好吧?怎么还跟她赌上了?连自己的妹妹都坑?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 重手一副语重心长的道:“老三!赌场无父子!咱这也是教教老妹妹做人!在自己人手里吃亏,总比在外人的手里吃亏强吧!” 琼楼:“行吧行吧,就是别太狠了,让她有点教训也就可以了,太过分大哥那里也交代不下去,唉,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豫州行馆。 从刘大人的车上一下来,周通便找到了李正,大剑也不知被他放在了何处……当年周处教李正时,告诉他剑不离身,似周通这等对待剑的态度,无怪乎他成不了好剑客。 等给众人分配好了房间,周通非要带着他逛逛京都,李正见自己的哥哥兴致如此之高,不忍拒绝,二人向刘大人请了假,带足了银两便走出了行馆。 两个大男人啥也没买,就是一个字,逛!直到傍晚才回转,周通回来后要和李正喝点,正巧碰上了豫州四强等人,非要拉着他们哥俩一起。 就在这时,有人告诉他们,有人要找周正,已经在他房间等候,等了一个下午,让他回来以后速去。 李正挠挠头,有人找自己?奇了怪了!自己刚来京都,谁也不知,熟人也无,怎会有人要找自己?还在自己的房间等候?这是何处?豫州行馆!谁能进的来! 让周通和众人先去,自己则疑惑问道:“是男是女,多大年纪?说没说为何来找自己?” “是个年轻的公子,看年纪总在二十岁左右,并没说何事找您,只说在您的房间等候,哦,对了!他有通行腰牌,所以我们不敢阻拦。” 李正更纳闷了,想了许久,才回应道:“多谢小哥,我这就去。” 管他是谁,既然来此处找自己,那必然是与自己相识,不去见见太过失礼,李正几步便来到自己的房门屋,推门便进,他倒要看看是何人。 一阵香风袭来,将李正抱了个满怀,饶是李正通境三层,愣是没有躲开!来人修为太高!非是李正所能敌也! 待他定睛一看,正是明月!此时被明月抱住,李正反手将她的软躯环拢,问道:“他们说有一年轻公子找我,还真没想到是明月大人您啊,为何要做公子打扮?” 明月伏在他的身上说什么也不起来,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阳刚之气,嘟囔道:“人多眼杂,这里认识我得人太多,不如此,怎可前来见你?” “明月大人,你先起来,腰中长剑未解,行动有些不便,待我将长剑解下,你我再叙旧不迟。” “我不我不我不,你爱怎么解就怎么解,我就这样抱着你。” 李正只好苦笑一声,有些无奈,身上挂着个香浓软玉般的公子哥,从房门口一直走到床边坐下,她还不松手,只得轻声哄道:“明月大人怎知我在此处?” 问完李正又有些莞尔,自己也真是笨,她是何人?明月!大周四大高手之一,京都育英堂的主人,若是连自己住的地方都搞不明白,岂不是见鬼? “今晚我不走了,你看可好吗?” 听着耳边的软言糯语,李正恨不得将这条蛇揉进自己的身体,粗糙的大手变得不老实起来,哪里不方便,他就去哪里。 “好,只是有一节,哥哥就在隔壁,晚上少不得要来我屋中坐坐,若是被他撞见,这可如何是好?” “你将房门插上,不要让他进来。” “哥哥待我如亲兄弟一般,我岂能拦着他?” “无妨,他若坚持要来,我便出手将他打晕,你放心,保证让他睡的像个死狗!” “明月大人万万不可,家兄身子羸弱,禁不住您的三拳两脚,我再想其他办法!”李正吓得语言急促,好家伙!让这个女人出手,自己的哥哥焉能还有命在!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解开了李正的牛皮腰带,顺着衣服的缝隙钻了进去,小手也很可恶,专挑李正的要害下手! 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个女人太会招惹男人,也不见她怎地,就只是往李正的耳边轻轻吹着香气,李正便如万蚁噬心般的难受! “别再乱动了!你在乱来,休怪我要惩罚于你。”李正边说,眼睛都变成了不正常的红色,口干舌燥,声音低沉。 “惩罚我?你倒是来啊?知不知道我在京都等得你有多凄苦?你这个小负心汉!” “明月公子,那某家便得罪了!” 第277章 一个时辰 李正刚要将这个淘气的公子给按倒,就听屋外传来一句:“是周正周公子的住处吗?行馆外有人找您,您见是不见啊?” 艰难的抬起头,又被底下的公子哥给拉下去,好一阵唇舌相交,李正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是谁寻我?可曾报上姓名?” 门外之人回道:“他说他叫平阳。” 不仅李正愣住了,连他身下的公子哥也愣住了,平阳?京都城中还能有哪个平阳?能和李正扯上关系的平阳,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 李正接着又问道:“她是如何来的?” “他们走着来的,两个人,都是年轻的公子哥,说是您的旧故交,并且告诉我,只要提平阳两个字,您就会让他们进来。” 平阳和雪梅! 呜呼呀!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大晚上的一个公主家家不好好在宫里待着,跑出找我干嘛!这不是添乱嘛! 自己这里没人还好,屋里偏偏有一个!还是最难搞的那个!这可让李正犯了难,见吧,时机不对,不见吧,又对不住平阳! 李正哀求的看着身子下的女子,眼里的欲望还在,只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是继续二人的没羞没臊,还是见见自己的这个旧故交。 身下的女子看出了他的为难,不忍见自己的心头好如此难受,亲了他一口,言道:“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我就回来,她若还在,我要你二人的性命。” “明月大人尽管放心,小的务必将我二人的叙旧时间压缩到一个时辰之内!” 等李正从她身上爬起,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系上自己的腰带,再看床上时,已然空空如也,只有床单褶皱的痕迹,还能看出刚才确实有人在此。 一边整理着床单,一边说着请二位公子进来,李正的心理素质再好,也难免有些忐忑,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如果说刚才的明月公子是那种女扮男装的诱惑,那眼前这位公子就是春天里的一抹明媚,但见她肤如凝雪,眉目如画,秀丽的容颜让人过目难忘,玉手儿真好似羊脂一般,最让人难以描述的是她贵不可言的气质,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目清冷的俊公子,不是雪梅,又是何人? 二人不见李正还则罢了,一见这个不辞而别的可恶家伙,二人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雪梅还好一些,毕竟当着公主殿下的面,不敢太过放肆。 平阳可顾不得那许多了!反正都是自己人!凤目微睁,玉牙微露,款动玉足,边向李正移动,边恶狠狠地道:“我咬死你!” 李正一头的雾水,不知怎么得罪了这个女人,怎么好端端的要咬自己?旧故交相见,礼节都改成互相咬人玩了?京都还真是新潮! 躲又不敢躲,只能让她凑上来,被她一把环住,张口咬在肩头,李正故意喊疼,不满足她的恶趣味,自己怕是要遭受更多非人的待遇。 雪梅真傻了,说咬您还真咬啊!您可是公主殿下!矜持些好不好!脸红的不敢再看!又偷偷的从手指的缝隙中偷瞄一眼,只见平时威仪万千的殿下伏在他的身上,说什么也不下来。 李正对她可不敢放肆,一来二人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不似明月那般随便。二来有雪梅在场,自己也不好下手。故而双手有些局促,不知该往哪里放。 平阳的鼻子有些尖,在李正的身上深深的嗅了几口,问道:“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味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正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在乎道:“白日里与哥哥逛街,人群十分拥挤,难免沾惹些女子的脂粉气,唉,京都人太多,饶是某家躲着她们走,居然还是躲不开。” 平阳信他! 对他言道:“京中女子多大胆,不似寻常人家,她们敢说敢做,你以后出门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听到没。” 李正:“……” 见此关躲过,李正长出一口气,又听得她道:“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你可知我到处寻你?若不是知道你要参加京都大比,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你为何如此狠心!”说着,竟有了哭腔。 李正听不得这个,赶紧好言哄道:“殿下,我不是留了一封信吗?难道说您没发现吗?这可真是该死,是我该死!” “信有何用,不过是一张纸罢了,你若是有心,你必然不会出走,说明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你。” “殿下非也,是我确实有要事,不然我真恨不得一生一世都守护在您的身边啊。” “你所言当真?” “当真。” “你也不必发誓,我也不信那个,你只需从今日起跟在我得身边,寸步不离,像往常一样即可。” “殿下,此事固我所愿也,只是有一节,我还要参加比赛,天天跟着您,怕是耽搁了赛程,岂不是难办?” “嗯,也对,那你不比赛的时候来找我不就行了?” “我尽量吧。” “咳咳咳!”雪梅在二人的身后咳嗦几声。 平阳极不情愿的从李正的身上下来,解释道:“我是偷着跑出来的,时间快到了,我得赶快回去,让人发现我不在宫中可了不得!” 李正皱眉道:“殿下才来这一小会儿就要走吗?要不在盘桓盘桓吧。” 目听眉语,见平阳真有动心的意思,李正赶紧又道:“还是算了,殿下还是赶快回去,咱们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好吧,那你不要出去送了,我们偷偷的走,记着啊,不比赛的时候找我。”平阳被雪梅拉着出屋,她只说让李正找她,却没考虑她是公主,居于皇宫,李正如何找她? 李正见她二人出去,不禁摇头苦笑,这算什么事情? 一个时辰还未到,屋中又多了一人,正是明月,李正将她抱住,却听得她道:“刚才你们说了什么?说来于我听听。” 李正一个头两个大!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道:“公主殿下说非常欣赏我得才智,希望我能为官家效力,许下了高官厚禄,却都被我拒绝。” 第278章 又见龙马 “哦?你为何拒绝?” “我早就是明月大人的人了,岂能任由他人调遣!常言道,好马不配双鞍颤,烈女不嫁二夫男,慢说是平阳公主,就是宫里那位官家亲至,我也不听他的使唤!”李正义正言辞。 一番话正说在明月的心中,饶是李正的脸皮赛过城墙拐弯厚,也不禁有些脸红,不过此时相拥在一起的二人都有些面红耳赤,明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正应了那句,女人都是听觉动物。再出色的女子也抵挡不住甜言蜜语的攻势。 她真信李正啊!一双美目越看李正越是顺眼,不由得娇笑道:“这样就对了!凡夫俗子怎配指挥我们?” 李正听到此处有些愣住,凡夫俗子?什么意思?不等他再多想,这条滑腻的美女蛇又缠了上来,去他滴吧,不管了!先快活快活再说! “贤弟!可在屋中吗?哥哥我进来了啊!咦?怎么还插着门啊?你到底睡没睡?” 屋外传来的几句醉语,一听就是喝多了,听得他说要进来,好险没把李正吓软! 虽说自己并不抗拒哥哥得知自己的私事,李正却有别的考虑。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想必自己的哥哥应该是回屋了,这才长出一口气,明月却发现了不对劲,只见李正的肩头之上赫然出现两排小牙印。 “嗯?这是怎么回事?叙旧就叙旧,怎么还做上记号了?”明月是何等聪慧之人,不用想这也是平阳那个丫头给他做下的!不由得心生嫉妒。 李正不知她说的是什么,埋在她的身上,连头也不抬,嘟囔道:“什么怎么回事?您在说什么啊?” ‘你少给我装蒜,说,你肩头上的牙痕是如何来的?” “啊?我也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啊!真是奇了怪了!” 李正心里这个苦呦! 这世间第一等的苦差事,那就是要应付一个女人,比这个更苦的,那就是同时应付两个女人!李正现在是深有体会,以前老是听说**是一门技术活,智商低的干不来,他还不信,现如今却信了! 次日清晨,明月早已不见,周通顶着俩大黑眼圈来找李正,问道:“贤弟你昨晚练的什么功?怎么墙还老响!以前也没听说过谁练功练的墙都咣咣响啊?” 李正厚脸一红,佯装正经道:“哥哥有所不知,这是我最近刚学的一种练功技巧,虽然会制造些声响,练功效果却出奇的好!” “那便好,那便好,就是太吵了些。” “哥哥,今晚咱们去哪里逛啊,去哪里小弟都陪着你。” “不去了不去了,昨晚我一宿都没睡好,我再回去补个回笼觉,你自己去逛吧。”周通说完又回自己屋了,李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准备洗漱净面。 想起昨夜明月交代自己的事情,李正心中有了计较,她让自己随时看她的手势行事,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那么大自信,相信自己一定能赢? 他参加京都大比的目的是一会天下的豪杰,并没有什么利益使然,如今自己被明月要做作假之事,与他的初衷却有些相悖。 总算是她的要求还不算过分,自己还能接受,如果是李正接受不了的,她也不会提出来。 从李正这里走后的明月有些心不在焉,她越与李正相处,越是舍不得这个男人,恨不得每时每刻都与他在一起,如果他真的被大哥送入宗门,那二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她现在有些后悔将李正挖掘出来了。 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连大哥的延寿丹都不顾了吗?再者说来,能被宗门选中,那可是他的福气,不是什么人都能被自己等人看中的! 若是选不中也好,自己与他在此界长相厮守,岂不也是一桩良缘? 不知怎地,明月心中竟然隐隐期盼着李正不要被宗门带走,唉,若是她的几位兄长得知自己的妹妹是这个心思,也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系好牛皮带,蹬上黑缎靴,拢好自己的头发,李正腰悬长剑从豫州行馆出来,京都的人间烟火气比任何李正去过的任何一座城都要来的足!吆喝的,叫卖的,不绝于耳,与六年前的京都,基本没什么变化。 当年的李正与小六子一起逛街,买的零食都要分成两份来吃,那是何等的贫酸?那个时候自己最大的梦想就是吃遍京都城的每一份小吃!也好不枉此生!如今自己已然腰缠万贯,将整个小吃一条街全买下来都不在话下,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了的却从来都不珍惜,世人不都是如此吗? 李正内心苦笑一声,继续往前走,迎面正撞上两人!不见这二人,李正一脸的严肃,一见这二人,李正笑颜如花! 一团白色的棉花山朝这边飘荡着,上面还顶了一个脸盆般大小的脸,两只母狗眼因为看见自己的缘故,笑成了一条缝,也不知他还能不能看得见,两手短短,合拢不到一起,却在使劲拍打身旁一人! 白花花的棉花团身边还站立一个黑大汉!身材高大如同半截黑铁塔一般,络腮的胡子长满了全脸,笑与不笑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身后背着一把名为踏浪的巨剑,立在那里,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正是龙小包与马天放! 三人一见便哈哈的大笑!李正紧跑几步,过来就被二人将双手握住,龙小包的嘴快,抢在马天放的面前说道:“贤弟,你都想死哥哥了,我恨不得每天做梦梦见的都是你啊!” 李正见他情真意切,不是说谎的样子,对他也是紧紧的点头,故友相逢,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天放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傻乐,握着李正的手,说什么也不撒开,又听见龙小包道:“长毛怪与我是同一天进京的,我二人一见面就约好了要来见你,没成想真碰到你了!” “哥哥,此地不是讲话之所,随我来。” 第279章 真要 龙马二人跟着李正来到一间茶馆,京都的伙计就是不一般,见过些世面,初一见这三人时,微微一愣,转而又笑脸相迎,复归常态。 三人落座,龙小包忍不住道:“贤弟,自你走后,长毛怪也不辞而别,留我一人在东海之滨,那是好生的寂寞!若不是哪里有咱们三人的产业,我都想着离开那里,和你一样,闯荡九州去了!” 马天放道:“死胖子不可,你还要时刻提防着展大旺一些,不可掉以轻心啊!” “长毛怪多心了啦!他虽然号称镇海蛟龙,可在贤弟的手中早就变成闹海泥鳅了,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况且有焚心冷凝相制,不怕他不识相。” “让你小心点,你就小心点,那里来的这许多废话,难道兄弟们还害你不成?” “你个长毛怪物怕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轮得到你教训我来了,龙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马天放:“…!” 李正到现在也没插上话,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斗嘴,也不拦着他们,三人仿佛又回到了钟灵石岛的那段日子。 龙小包见李正不说话,问道:“贤弟,你是豫州五强之一吧?” 李正一边倒着茶水,一边说道:“是啊哥哥,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这么一问,有你在豫州,看来此次豫州队必胜!我是青州带队之人,就不与你争了。哦,对了!长毛怪是雍州带队之人,他不服你,你到时候在擂台之上给我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死胖子不要放屁,我马天放别人不服,贤弟你我是真的服!” “二位哥哥不要自谦,不是还有个人赛吗?个人赛上好好表现,也就是了。” “团队赛都打不过,更别提个人赛了!唉!”马天放转而又说:“不过有一条,我先说好啊,咱们兄弟假如在擂台上碰到了,都不必留手,全力攻击最好,那样才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 三人对视一眼,哈哈的大笑,一言为定! 离得比赛还有几日,今天由我做东,咱们来个不醉不归,说着,龙小包拉起李正和马天放的手儿出了茶馆,直往对面的酒楼而去。 三人的背影被另外三个公子看在眼中,震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三位公子乃是由扬州而来,一高二矮,长的都是极为俊俏。 尤其是那两个矮的,相貌简直就是万里挑一,真好似那浊世佳公子,翩翩美少年。 勾惹得京都城中的长妇少女频频侧目,二人却目不斜视,知道是她二人乃是女子所扮,不知道还以为他二人是**相好之人,不然为何二人要手拉着手。 “少爷小姐,我没看错的话,那不是李公子吗?他怎么和龙家大少搞到一起了?看来二人关系还挺好,勾肩搭背的!” 金环仿佛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实在是接受不了李公子这等人物与龙家大少在一起!不管是从相貌身材还是到气质,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 她也就是没见到马天放的正脸,如果看见马天放,估计她更加接受不了。 南宫子娇倒还好些,她此次来京都,大半的目的都是为了看他一眼,哥哥早就跟自己说过,他是个优秀的修心者,京都大比,他一定会出现! 这才从扬州不选千里而来,如今已经见到,虽说是个背影,她的心反而平静了不少。 最受不了的是南宫子林,此时的他眼中居然饱含热泪,满是心疼,暗道,贤弟啊贤弟,你是有多缺朋友啊,哥哥我不在你的身边,难道说就没一个知心之人了吗?不然你为何会选他二人! 你看看这两个人,歪瓜裂枣!哪里配得上你!只有哥哥我这般风流俊雅之人与贤弟你站在一起才堪称完美啊! 世人都道异性之间会吃醋嫉妒,原来**之间也会,一番发作起来,一点也不比异性之间差,犹自胜之。 南宫子林将李正视为知心好友,更是他的好贤弟,此时见他与两个猛汉勾肩搭背,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子娇金环,追上他们,看看他们要往何处而去,如何?”南宫子林盯着三个人的背影。 “哥哥,这不好吧?倘若被人发现,咱们兄妹还怎么做人?”南宫子娇提醒道。 “哎呀,无妨,发现就发现呗,到时咱们就假装是偶遇,李公子不会往歪处想我们的!”金环到底还是机灵。 三人追三人。 “贤弟,你自从东海之滨走后,境界可又有突破?我观你之气度与以往又有不同!你必有所收获!”龙小包一脸的笃定。 “哥哥不也是如此吗?初见你时,你还是会境中人,如今已然晋入通境了吧?咱们彼此彼此,哈哈哈哈!”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说修为的事?太他妈打击人了也!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怪物是吃什么了,修行对于你们来说,就那么简单吗?谁要是再提修为的事,我马天放就死给你们看!” “额,哥哥,喝酒喝酒,我们保证不提了,咱们提提风花雪月如何?” “贤弟,我记得你不爱这个啊,怎么?最近变性了?是不是尝到甜头了?”龙小包一脸的淫笑。 “倒也不是,只是人终究是要长大的嘛。” “贤弟,别的我不敢说,女人咱不缺,你可知道哥哥我有几个姿色还不错的侍女吗?京都大比完了以后,你随我回东海,我送你几个,让你日夜把玩,你看可好啊?” 李正满脸的黑线。 “哥哥,我跟您说的是风花雪月,不是男盗女娼,您送我的女人,她们心内必然是不乐意的,咱们又何必强求人家呢?” “贤弟此言差矣,你管她乐意不乐意呢,不乐意才好啊!别有一番滋味!哎呀呀,你还年轻,不懂这里的道道。” 马天放听不下去了。 “我说死胖子,我在东海住了那么多天,你怎么不说送我两个?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送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他妈真要!” 第280章 南宫分号 “你个死胖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要不要!” “不用试,你肯定会要的。”龙小包一副看透了他的表情,继续说道:“贤弟哪怕是真要我也乐意,就贤弟这副卖相,这身板!再配上我那群如花似玉的侍女,想想都刺激!哪像你?毛长的不像个人,想想都恶心!” “死胖子去死吧你!” 马天放骂完龙小包,他居然没有回应自己,这可奇了怪了,往常这个死胖子要是不占点便宜,他肯定不会罢休,这次怎么偃旗息鼓了呢? 顺着他的目光看,发现他正呆呆瞅着那边的三位公子,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能听到他嘟囔道:“看那三人真是俊品人物!咱们三个的相貌跟他们三个比,孰强孰弱乎?怕是不分上下吧?” 李正也听见了他嘟嘟囔囔的声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看见南宫家的几人! “哥哥!你们怎么来了!呜呼呀!” 李正激动得不行,南宫子林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贤弟!便朝李正跑了过来,过来一把便拉住了他的双手,眼含热泪,真是将他给想坏了,盼与李正见面,如盼星月一般! “贤弟,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与……我弟一块来的,弟!快来见过咱们李贤弟啊!” 南宫子娇扭捏的来到李正的面前,不敢看他,一年多不见,当初的少年已经逐渐长成了一个英武阳刚的男子,身上散发的气息越发的炙热,离得老远就能感觉到。 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顾着低头玩弄自己的头发,李正哈哈一笑,将她拉了过来,言道:“一年不见,南宫兄弟可别来无恙啊?” 他越是这样,南宫子娇越是不知所措,红红的脸低着头看鞋,还是金环与李正不见外,俏生生的立于李正的面前,眉目含笑,仿佛李正从来没有离开过扬州一般,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句‘出气没’。 龙小包刚才还拿已方三人与对方作比较,没想到大家居然还都认识,看来那句话说的没错,相同气质的人是相互吸引的,俊哥就是会吸引俊哥! 龙大少此时感觉十分良好! 打死他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与李正谈话的矮个公子,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妻子!皆因为他父母没跟他提过这事,龙大少至今还蒙在鼓里。 肥硕的身躯站立起来,冲着李正说道:“贤弟,大家既然都认识,那就一同入座吧,老是站着说话算怎么回事?”扭头冲着小二言道:“撤去残席,重新再上一桌。” 一桌六个人,李正给大家互相指引,马天放还好些,又是龙小包,一听说是扬州南宫家的人,那是肃然起敬! 他虽然不知自己与南宫家有过婚约,却知龙家与南宫家世代交好,忍不住问道:“南宫兄此次也是来参加京都大比的吗?” 南宫子林脸一红,言道:“惭愧惭愧,我只是慕名前来参观京都大比的,并不是代表扬州五强出战之人。” 龙小包也不在意,继续问道:“那南宫兄可知扬州此次带队是何人啊?” “额,据我所知,带队之人好像是叫卓不凡,也是我扬州的修心强者。” 龙小包暗暗记在心中,再问道:“这二位都是南宫家的公子吗?怎么看我得眼神怯生生的?二位弟弟放心,哥哥只是长的胖了些,又不吃人,何必如此畏首畏尾?来来来,咱们大家干上一杯!” 龙小包举起酒杯与众人一饮而尽,豪爽之态尽露! 他哪里知道,早在东海之滨这几个人就已经见过他的面了,当时的龙大少给众人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现在的南宫主仆二人还心有余悸。 众人推杯换盏,不多一时,便带几分醉意,酒后,龙小包大大咧咧的提出来由他做东,大家一起去洗澡,互相搓搓背,增进增进友谊。 却被南宫家的二位公子断然拒绝! 李正赶紧将龙小包拦住,说他喝多了,口无遮拦,初次见面,怎么能一起去洗澡呢?按住他的手不让他说话。 马天放是西北人,那地方缺水,一辈子也洗不了几次澡,听说死胖子要请客,那当然是举双手同意,起着哄的要去! 李正刚按住这个,那个又冒出来了,无奈何,只能让他二人先去,说自己先和南宫家的几位兄弟叙叙旧,再去找他们。 二人见南宫家的哥几个俱都兴趣缺缺,也不勉强,一个大白胖子搂着一个大黑个子走了,只剩下李正和南宫家的三人。 李正苦笑一声,说南宫哥哥不要见怪,这二位兄长虽说有些粗俗,可都是侠肝义胆之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南宫子林并没有往心里去,端起自己的酒杯坐到李正的身边,家长里短的闲扯起来,对着李正问长问短,仿佛将李正当成了自己的妹婿一般。 南宫子娇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也不插言,除了金环时不时地多一两句嘴,那也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此情此景真好似一家人其乐融融。 酒罢搁盏,千言万语聊不尽,李正提出要带大家回豫州行馆,南宫子林却说不如去南宫家开在京都的分号,那里更为方便。 李正盛情难却,跟随着南宫子林一同去了京都分号,许久未见,南宫子林是越发的喜欢与李正聊天。 不为别的,就为李正的见识广博! 李正走南闯北,荆州平叛,阳武灭僧,百兽三花,塞北除匪,等等……哪一件说出来那也是南宫子林闻所未闻之事。 二人从白天一直聊到夜晚,又将酒宴摆下,直把个南宫子林喝了一个酩酊大醉,神志不清,让金环带领下人等将南宫子林安置好。 李正抬头观月,知时日太晚,自己必须得回行馆,可心里想着,脚步却不听使唤,原来他也有些过量,饶是他通境三层之人,也没能顶得住烈酒之力。 南宫子娇上来搀扶于他,却被他沉重的身躯压在墙上,俏脸一红,没敢叫出声来,天色又暗,她刚洗一抬头,只见两只幽幽的眼睛盯着她看。 第281章 公子快些 “李公子,你喝多了,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我家分号留宿一晚吧?”不敢看那双要择人而噬的绿眼,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柔声道。 李正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喝酒虽说有些过量,却还未到神志不清的地步,竟隐隐有些压不住自己体内的邪火,这可真是怪了! 南宫子娇就如同一只白嫩的羔羊,蜷缩在这支大灰狼的怀中,毫无反抗之力,看着就让人可怜,李正想躲,又舍不得她身上那股好闻的女人香,故而未动。 此时此地虽然没有别人,二人的姿势却有些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小情侣在**,着实让人误会。 金环正好打此经过,猛的看到此景,不由得呀的一声!然后赶紧护住自己的双眼,快速说道:“我没看见!我没看见!”嘴里说着没看见,她却不走,手指瞧瞧打开一条缝,滴溜溜的黑眼珠偷偷的从缝隙中观瞧。 李正还是未动。 南宫子娇此时心跳如小鹿乱撞,呼吸都快接不上了气了,听到金环来此,可算来了救星!急道:“金环快来扶住李公子,他醉了。” 金环听罢,这才知自己误会了二人,连忙上来搀住李正的胳膊,因她身材娇小,只好将自己的钻到李正的腋窝之下,用自己的香肩托起这个男人,环住他的狼腰。 一个金环还不足以托住李正,南宫子娇也从他身下滑出,同金环一样,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李正向客房走去。 将李正放到床边,两个女子却都未走,南宫子娇见李正双眼迷离,显然是醉酒之态,担心他一会儿叫渴,于是吩咐道:“金环,你去打些热水来,给他放到桌前凉好。” 金环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南宫子娇突然觉得自己的腰身被人大力一搂,随即倒在那个人的怀中,心跳加快的感觉仿佛堵住了她的喉咙,叫都叫不出来。 李正迷迷糊糊被两个身娇体软的小女人搀扶回来,又迷迷糊糊被人放在床上,不知怎地,鬼使神差般的大手仿佛不受控制,伸手就搂住了盈盈一握的柳腰,往回一带,带回自己的怀中。 但见得,怀中之人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弯弯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樱桃小口红艳欲滴,诱人非常,自己刚要探出狼吻品尝品尝,她却害怕的颤抖起来。 害怕就不尝了吗?想得美! 一条灵蛇恶毒的钻进了另一条蛇的洞中,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竟放肆的撒泼起来!洞内空间狭小,蛇主闪转腾挪,躲无可躲,只能被迫的与那条入侵之蛇共舞,舞着舞着,她竟享受起来,窒息的快感让她由被动变为主动,搂着那个男人宽阔的肩膀死命迎合。 战争眼前就要进入白热化,李正却退了出来,甩甩自己的脑袋,认真道:“好姐姐,行馆之中,家兄还在等候,你能不能派人给我送个信,就说我今晚回不去了,可好啊。” “你等一下,奴家去去便来。” “快些回来。” 李正翻身倒在床上,用尽自己最后的一点自制力让南宫子娇前去报信,生怕豫州行馆中的周通担心,正在恍惚之际,就觉得房间进来一个人,办事好生快捷啊!不愧是南宫家的小姐! 感觉那软腻香甜的好姐姐凑着自己过来,这回心事已无,待某家好好与你耍耍!坏心一起,便要再行刚才那活儿,李正虽然仰卧,毕竟还是个顶级高手!抓一个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随手一抄,便将那女子搂了过来,灵蛇轻车熟路,又要进洞骚扰,没成想刚才还热情似火的好姐姐此时却有些木讷,不见她回应自己,唇舌上的触感也与刚才有所不同。 刚才是软腻香甜,这次却是清新爽利!呜呼呀!这才半刻不见,我的好姐姐怎会给人两种感觉?李正大呼惊奇!狼吻一张,就要大肆发威! 待狼目微定,直把个李正臊得满脸通红!你待怎滴?原来身下之人并非是南宫家的小姐,而是她的俏丫鬟金环! 李正一来是仗着自己的脸皮厚,二来是仗着酒后无智,竟探身又要再来!那俏金环也不躲闪,只怯怯的说了声:“公子若要欺负奴家,就请快些,小姐一会儿回来撞见,可不好交代!” 李正听得此言方才如梦惊醒! 对啊!她马上就要回来!见我欺负金环,岂不是罪孽!不可不可!且忍耐一时!想到此处,李大醉汉翻身又睡死过去…… 金环打水回来,见自己的心上人醉倒于床榻之上,有心看看是否无恙,却不成想被他欺辱一番,自己不仅不气恼,反而有些欢喜,只是担心一节,怕自家小姐知晓,责怪自己抢了她的心头好,这才出言提醒李正,让他快些! 刚从床上起身,整理好自己的罗裙,南宫子娇便走了进来,金环面不改色心不跳,言道:“小姐,李公子已经睡下了,咱们出去吧,天色不早,您也该就寝了。” 南宫子娇见金环在此处,也不好再与李正缠绵,心中就算一万个舍不得,只能跟着她回去,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李正,却被金环将房门咣当关上! 主仆二人各自心怀鬼胎,回到闺房之中。 李正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一身玄色水火道袍,立于云天,左手掐诀右手指剑,横眉立目,不知在与谁斗法!向身后一看,漫天的法宝尾拖着各色的宝光,冲自己祭将过来! 猛然惊醒!伸手就抽腰中的长剑,一下竟没摸到!呜呼呀!李正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纵身行来到桌旁,好俊的功夫! 金环端着水盆进来,正看到这一幕,笑道:“李公子真好雅兴,大早起就开始练功了?”说完白了李正一眼,风情万种。 李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梦! “贤弟!贤弟何在?哎呀呀!都怪愚兄我!昨夜竟喝多了!简直是失态之极啊!”南宫子林从屋外跑了进来,看样子过了一夜,他已然酒醒。 第282章 朝小华 李正苦笑一声,自己昨晚又何尝不是失态至极?醉后**南宫主仆二人还不至于一睡就忘个干净,看金环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就能知道,幽怨中还有些挑逗,搞得自己心痒。 昨夜南宫子娇派人去豫州行馆报信,今早行馆却遣人来找李正,说刘总督有要事商议,请李正赶快回去。 李正也不知何事,南宫子林给他整整衣衫,让他正事要紧,兄弟二人相聚的时候还长,等办完事再来寻他。 匆匆告别,没来得及见南宫子娇一面。 等李正回到行馆处,大家都已经集结完毕,就差他一人,刘大人见李正来到,开始说起了正题,他言道:“育英堂来人了,让咱们在大比时间之内不要出京,耽搁了比赛进程,算是弃权。”众人应是。 随后又将一些具体细节交代众人,比如一些出场顺序,比赛规则等等,还多亏有这位带队参加了多场大比之人,众人才不至于抓瞎。 今天是七月初四,三日之后便是正式的京都大比,刘大人有心带众人事先前去熟悉熟悉比赛场地,让众人对马上到来的大比做到心中有数。 豫州五强包括跟随李正而来得周通,俱都是见过世面之人,饶是如此,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久久无言。 这就是全天下的修心者共同向往的舞台吗?多少人将自己的一生都用在了修行之上?为的不就是在此地展示自己? 足够容纳数万余人的擂台场还是李正等人第一次见到,宽阔而又庄严的场地让豫州一行人显得极为渺小,刘润泽用手指了指南面的一处高台,言道:“那里就是育英堂的四大高手所在,比赛开始时,他们四人必定到场,若是有能入他们法眼之人,那个幸运儿将极有机会列入四大高手的门墙!” 除了李正以外,豫州众人皆呼吸急促,他们知道那代表着什么,那代表自己的修心之途将一路平坦,再无崎岖可言! 刘润泽随后又指向东面的一处高台,言道:“那里就是官家的御用看台,每逢大赛,官家也会亲至!有些修心者就是不为育英堂选中,只要被官家看在眼中,那他封侯拜相,也不是不无可能!诸君!可要把握机会啊!” “大人,那里是何处?”公孙离指着一个黑洞洞的门洞言道。 “哦,京都大比与州中选拔赛不同,允许有伤亡,并且在台上杀人无罪,历次大赛难免有死伤者,那里就是停放修心者尸体的地方,等大比结束,再由本州人马带回。”刘润泽幽幽的声音,让几人不寒而栗。 李正按剑而行,踱步在这宽广的比武场,心绪平静非常,边听着刘润泽的讲解,边观察着此处的种种建造材质,与众人亦趋亦步。 六年前他若是不随汪记车队前去塞北,必能早早见到此处,对于这六年,李正一点也不可惜! 六年若是随了小六子前来观战,他不过是杂货铺的一个小伙计耳,除了在台下羡慕,或者叫好起哄以外,别无他用。六年后来到此地,他已然是台上之人! 命运就是如此的奇妙。 存了提前熟悉场地之心的,绝不止豫州一家队伍!李正等人迎面碰到一群精神干练之人,不用猜,一看就是修心者。 刘润泽认识对方,指着其中一个老者道:“那就是徐州总督谢安,每次都是他带队来京,唉,说来也巧,咱们豫州与他们徐州还有一点小恩怨,每次碰到咱们豫州人,他们往往下死手,咱们的人在他们手里吃过大亏!你们可要小心啊!今天跟咱们一样,看他也是想带人过来提前适应适应场地。” 谢安正好也看到了刘润泽,微微点头一笑,带着几人走了过来,与刘润泽打上了招呼,犹如老友道:“老刘,又见面了!哈哈,今年怎么样啊?是否带了高手?” “老谢,我豫州向来无才,哪里能比得上你们徐州?哈哈,到时在擂台碰见,还望徐州勇士放我等豫州一马,不要痛下杀手的为是啊!”刘润泽异常的谦虚。 谢安还没说话,他身后一个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上下之人傲然开口:“放心吧!假如我徐州真与豫州碰上,必定会手下留情的!我们徐州从来不欺负人!怕就怕你们太不禁打啊!哈哈!”说完不算,又接着说道:“只是个人赛时我可不会容让!到时各凭本事说话!” 此言惹恼了公孙离,他刚要开口回怼,被李连城伸手在底下拽住,不让他开口,刘润泽深沉极大,假装高兴道:“这位修心高手是何人啊?团队赛上可还望您多多的照顾啊。” 那傲气之人回道:“好说好说,我叫朝小华,到时擂台之上,只要你们豫州人痛快认输,我们怎么可能会追着你们打?”说完不看豫州众人,自顾自的抚摸起自己的兵器,仿佛在他的眼中,冠军早已是他的了。 谢安对于自己队内之人的擅自出言并无任何表示,只是嘿嘿的低头发笑,显然是认同这个叫做朝小华的话语,不知谁给他们的自信。 徐州队的其他人也有些无礼,挑衅的目光看着豫州众人,敌意充斥着他们的眼睛,看来不像是刘润泽说的两州有些小恩怨,分明是大恩怨!豫州队除了公孙离外,俱都用平静的目光回应。妄图用目光压制住他们,这岂不是痴心妄想? 两支队伍第一次见面就火药味十足!待谢安领着众人走后,刘润泽低声告诉众人:“输给谁都行!就是不许输给徐州!这几个王八蛋,牛哄哄的神气个什么!” 公孙离道:“这个叫什么朝小华的尤其可恨!装什么绝世高手,他碰不到我便罢,若是碰到我,我让他知道知道分筋错骨的滋味!” 宋城到底还是稳重,提醒他不要中了敌人的激将之法,还是要稳扎稳打,不要意气用事,只要能赢,看他们到时还有何话说。 “对了,刘大人,咱们豫州与他们徐州到底有什么恩怨啊?您给我们讲讲。” 刘润泽长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你们只需知道徐州人对咱们有敌意就行。 第283章 天上人间 看来豫州与徐州之间存在历史遗留问题,这种问题往往也是最难解决的,恩恩怨怨又有谁能够说的清? 偌大的擂台场人群渐渐地多了起来,李正被宋城拉住,急促声道:“贤弟快看,碰到熟人了!”这句话也被其他人听见,顺着他的手儿瞧,可不就是熟人?正是几人去塞北历练,做完赏金任务,回程途中,碰到的要为崔家复仇之人! 用刀之人给宋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不是李正拔剑将他击退,怕是自己要死于此人之手!单刀破银枪,险之又险! 在此地碰到这群人,豫州众人一下就尽皆释然!难怪当时在密林之中这帮人如此的难缠,想必他们也是一州强队!这下全都能解释的通了,也只有一州最顶级的精英,才能敌得过另一州最顶级之人! 好巧不巧,兖州人也发现了他们,文仲不见李正还好,一见李正惊得他伸手就摸自己的腰刀!随即又缩了回去!手指不停地哆嗦,内心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自己,就算你拔了又能如何?能够打赢他吗?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拔刀之心都被李正那一剑给击的粉碎! 文仲在此地碰到这几个人,心下全都明白了!不怪自己会输!自己一行乃是兖州的顶级修心者,能够随便挑出一个就能和已方打个平手的队伍,除了一州精英,还能有谁? 他们是哪个州的?为何要打自己的姑父?还抢去了他的寒铁银枪?这可不像是一州高手所为!行事也太过霸道! 还有,那个用剑之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如此高手若在,此次京都大比自己绝难出头!毕生的梦想就是在招贤比武大会上绽放光芒,为家族增光添彩,有此人在,自己岂能如愿? 那一剑太过惊艳,惊艳到文仲此时想起,还是一身的冷汗!绝非是寻常手段! 文仲上次在密林被李正一剑吓退,今日却不退了,主动向着他走了过来,抱拳道:“还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在此处碰到抢我银枪之人,你们是哪个州的?也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吗?” 刘润泽一脸的疑惑,并未搭话,公孙离抢道:“爷爷们乃是豫州之人,你又是哪州的?” “兖州文家,可曾听闻?” “什么狗屁文家武家,没听说过!想要银枪是吧?尽管来斗!爷爷要是怕你,我公孙二字倒过来写!” 文仲不搭理公孙离,眼睛看着宋城,手里却指着李正言道:“我打不过他,却能收拾得了你!你最好给我把银枪还回来,不然休怪某手下无情!个人赛上若是让我碰到你,我要你刀下受死!” 宋城微微一笑,回道:“好啊,银枪就在我手中,我越用越是顺手,还真舍不得它,你若是想取,随时奉陪!就怕你实力不济,拿它不回!” “好!就看看你到底是嘴硬还是本事硬!”文仲说完扭头就走,身后有四人跟上。 “诸君,这是何人啊?兖州文家?你们听过没有?看这几个人好像是代表兖州前来参赛的吧?又和咱们有恩怨?”刘润泽毕竟是个聪明人,只言片语中已经猜个大概。 公孙离道:“大人,不仅有恩怨,恩怨还不小!不过您放心,我们跟他们已经较量过了,他们不成!” 刘润泽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贤弟!贤弟!我在这里!”李正听到了,却不知喊谁,也随着声音扭头观瞧,就见一团白花花的棉花冲着自己跳脚喊叫,正是昨日分手的龙小包。 乍一看就他孤身一人,等他移动起来,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原来是他太过肥硕,庞大的身体挡住了其余的几个人,竟如一堵墙般遮了个严严实实,可想而知龙爷的肉体有多豪横! 周通见李正微笑,故而问道:“贤弟你认识此人?” “哥哥,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龙家大少龙小包啊!”李正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青州龙小包见过诸位!”人还未到,声先到。 豫州众人第一次见如此胖大之人,俱都有些惊奇,原本并无善意,可见他与李正相识,纷纷笑脸相对,拱手回礼。 两拨人打过招呼,龙小包单独将李正拉了过来,问道:“贤弟昨天为何没来找我啊?你是不知道!哥哥我和长毛怪发现了一个好去处!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你昨天没来,真是大大的喜欢呦!” “哥哥见多识广,到底是何地啊?禁得起哥哥你这样称赞?” 龙小包神秘兮兮的伏在李正的耳边,轻声吐出四个字:“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名字倒有些俗气。” “哎呀贤弟,此地名字虽然有些俗,可里面的内容却是不俗!不仅不俗,反而相当的雅致!有空你一定要跟我去看看,不体验一把,你白活这么大啊!” “好好好,哥哥要是再去,可以叫上小弟,今日你我各自回队,不可耽搁了正事。”李正笑言道。 “正事?什么是正事?只要能让贤弟你开心的,那就是正事!” “哥哥所言,弟极为赞同,可你我毕竟身在不同阵营,总要有些约束,哥哥以为然否?” “然也!哥哥走了啊。”龙小包想了片刻,拍了拍李正的肩头,冲李正眨了眨那双母狗眼,带着其他人走了。 豫州等人将比武之地也熟悉了个大概,由刘润泽带着走出此处,一路没出别处,径直回到豫州行馆。 周通好像听到了刚才龙小包与李正的交谈之事,见那个胖子一脸的淫荡之相,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生怕李正误交匪类,从而带坏了他,故而将李正叫到自己的房间,严加管教了一番,主要的教育方向还是生活作风问题。 李正一头雾水的听着哥哥给自己讲解礼义廉耻,听到最后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又不能反驳,只好频频点头称是。周通见他态度顺从,便不再苛刻于他。 三日的时间匆匆而过,终于到了京都大比的日子,豫州行馆的众人早就将自己置身于大比的紧张氛围之中! 第284章 入场 七月初七日,大周京都城,万人空巷。 三年一度的京都比武大会正式开始!平民百姓称之为招贤纳武,修心者则称之为京都大比,名字虽有不同,在各个阶层的心里,树立的神圣地位却相同! 无它,就是一个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封侯拜相,亦或是修心之途有人指点,从而一马平川,达至化境! 整个大周的修心者都认为只有参加了京都大比,才是自己人生的主要意义,不参加京都大比,活着都是一种浪费。 然而大比真正的目的,却只有四个人知道。 传说中的四大高手早早便来到南看台之上,望着台下乌泱乌泱的人群,如同看蝼蚁一般,甚至连东看台上官家是否来到都不关心,他们只关心是否能完成宗门交代的任务,以及自己在此次大比中的利益。 青锋最为简单,一门心思为宗门选拔人才,从而获得自己梦寐以求的延寿丹,增加自己为数不多的修行岁月…… 比青锋更加迫在眉睫的要数重手!如果不是明月这个傻妹妹将延寿丹换成驻颜丹,他也不必如此的火烧眉毛! 重手与琼楼还有别的心思,他们已然是最顶尖的人物,却打着利用京都大会为自己谋取私利的主意。虽然身为修士不该如此,却也耐不住凡俗世界的金钱诱惑。 明月一开始的心思与青锋相同,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她有所该变,她认为无穷无尽的寿命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寿命再长,自己过得并不开心,又有何用? 如果能让她守着那个心仪的小家伙过完自己最后的修真岁月,那她绝对会心甘情愿!一点后悔也无,真不知这个女修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东看台上的官家也来了,往些年间绝不可能来的这样早!皆因为自己的爱女平阳公主死活要提前到场!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谁让自己最喜欢这个女儿!官家也只好破天荒的提前来到看台,望着台下的数万子民,官家欣慰的笑着。 平阳一身绯红宫裙,侧身坐在一个年纪高迈的老人下首位,用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父皇,这次一定要揭开那四人的寿命之谜!不如此,孩儿寝食难安。” “傻丫头,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人力有时穷,父皇虽贵为天子,却也有难以辖制之人!真不想因为此事而害了你,你可明白?” 平阳点头称是。 东南两座看台,代表着大周最为顶尖的势力!二者相辅相成,缺一则难以成事,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倒也公平。 本届大比的赛制有所变化,团体赛先行,八支队伍先进行淘汰赛,选出最强的队伍,然后和育英堂中的最强五人对战,获胜者,将会得到四大高手的亲自指点! 个人赛后行举办,因而八支团体队伍率先出场,依次走上了比武台之上。 每走过五人,便有人拿着事先备好的名单高声宣布五人所属的州郡,以及各自的名姓。但听得: 冀州修心者:王晨、曹桐、孙浩然、张博、鲍东来入场。 雍州修心者:马天放、赵致远、黎广、李雨泽、李天佑入场。 梁州修心者:张艺腾、李国羽、崔然、黄宗、雷默入场。 青州修心者:龙小包、习远、毛鸿、张鹏宇、傅一鸣入场。 扬州修心者:卓不凡、吴文昊、金晨、周云风、王万松入场。 兖州修心者:文仲、傅一鸣、韩子明、刘自正、颜庆明入场。 徐州修心者:朝小华、龙天海、舒易从、马元红、常志远入场。 豫州修心者:李连城、肖国华、公孙离、宋城、周正入场。 李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昂身立于擂台之上,总感觉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苦笑一声,骂自己是个笨蛋,在场的数万人藏龙卧虎,被人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大惊小怪。 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四大高手!明月他自然再熟悉不过,甚至比明月她自己还熟悉,剩下的三位呢?李正用目观瞧,正见南看台之上端然稳坐四人,三男一女,这就是我大周的四大高手吗?当先一人目烈有威,必是青锋,剩下的两个男人谁是重手?谁又是琼楼? 本次参加招贤纳武大会的选手通读完毕!请各州选手各自派出一人,到主席台抓阄,挑选各自对战之州! 观众里可有人不干了!大声的吼道:“怎么就完毕了?接着读啊!这才八州,还有一个荆州没说呢!你们倒是说完啊!” 刚才的宣读之人朗声回道:“荆州今年发生意外,并无一人参加,取消比赛资格!判定为负!” “啊!取消比赛资格?老子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荆州队的身上,它怎会取消比赛资格!奶奶的!这是故意骗老子的钱啊!”一个台下看客撕心裂肺的吼道。 还有人开始找霍爷,发了疯似的叫喊,也不知这位霍爷是何方神圣,引动的许多人开始失态狂嚎:“霍爷!霍爷!你给我出来!他妈的!老子们信了你的邪!中了你这个老小子的圈套啊!跟你发财,跟你发个屁的财!老子们要活吃了你!” 一个身着奢华阔绰之人灰溜溜的从人群中偷偷挤了出来,正是众人寻找的霍爷!此时他正灰头土脸的皱着自己的眉毛,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是不敢相信的嘟囔道:没理由啊!难道说我梦到的金凤不是这个意思?理解错了?唉!这叫他妈什么事! 台下的骚乱很快就被平息了下去,此事具体如何了结,自有他人公断。 抓阄的结果已经出来,冀州对战豫州、雍州对战梁州、青州对扬州、兖州对徐州。 八支队伍的目光下意识的都在同一时刻寻找自己的敌人,极少有例外之人。 正当豫州几人看向冀州队时,李正的目光却盯着两个台下的两个男子,台下二人正好也看向自己。 强者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李正一直相信这句话! “老钱,这小子有点意思,我看他很有点搞头!”台下男子的目光没离开过李正。 “能有什么搞头?小屁孩一个,不信咱俩打个赌,三招之内,不!两招!就两招!两招之内我打不赢他,师父赐给我的那件东西归你,如何?” “一言为定!老钱,我就看你怎么两招赢他!” “老潘,如果你输了呢?” 第285章 混战 “我要是输了,那两坛琼浆玉露归你!” “一言为定!” 台上的李正莫名其妙得被人打起赌来,二人也不考虑考虑,只是第一次见面的三个人为何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台上只出现了八支队伍,育英堂的高手只出现了两个,还不是光明正大的出现!也许是自信,也许是自大,更有可能是骄傲!不是九州最强队伍,不配跟他们见面! 第一场就是冀州对战豫州! 王晨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是怎么感觉到的?就因为对面豫州队里有个肋下佩剑的家伙居然不看自己!反而傻乎乎的看着台下?台下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冀州队才是你们的对手好不好! 你不是不看我们吗?瞧不起我?好!一会儿比赛开始,我第一拿你开刀!第二个就是小白脸子!拿着把银枪装什么白马小王子!我这辈子最恨帅哥!在我这里,帅哥通通要死! 身边的曹桐看不下去了,问道:“王哥,为何咬牙切齿?我看您面目狰狞,您不会是有什么心事吧?” “额,没有!就是看对面几人不顺眼,待会把那两个长的帅的留给我,我亲手给他们做做相,听到没!” “明白!王哥,我来对付那个小个子,他看我半天了!真不知道这么个小东西为何如此嚣张,我越看他越气!” 曹桐又道:“浩然,张博,东来!待会儿你们三个自由选择对手,能赢则赢,不能赢则等王哥收拾了那两个小白脸子,再来支援大家,冀州必胜!” “必胜!” 比赛还未开始,冀州队已然定好了对敌策略,两队十人采取混战的模式,由一人率先击溃对方一人,再去支援他人,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从而奠定优势,乃至于锁定胜局。 计划的没毛病。 可有时候事情计划的再好,总也比不上变化,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能赢呢? 团队赛甚至没有裁判,队伍里的人全部倒下,则判定为负,主动倒下也将判定为负,获胜者主动攻击倒下之人,判定为负!打不过时主动倒下,也不失为一种保护自己的办法。 “众家哥弟,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分分工吧?”宋城手驻银枪,淡然道。 “我都行,你们先挑。”肖国华也是一脸的无所谓。 “还分什么啊!比赛开始就是干!对上哪个算哪个!到时候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就依公孙贤弟!”向来老成稳重的李连城此时竟有些鲁莽。 李正按剑而立,与台下的南宫兄妹还有金环微笑点头示意,表情自然又惬意。台下人头攒动,茫茫数万人,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一眼就能看到这三人,边看还边舔自己的嘴唇,直把个南宫子娇和金环看的俏脸一红,心说这是什么场合,他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 “贤弟!别愣神啊!你听见公孙兄弟说的话了没?” “哦哦哦,听见了听见了,咱们就这么干!”李正就听见个干字,除了这个啥也没听见。 两拨人相距十余丈,只等钟声一响,双方便要展开厮杀!数万人的会场鸦雀无声,在如此多的目光聚焦之下,心理素质差点的能直接昏过去! 明月的目光从李正一出场就没离开过他,她目力极好!见李正与二位女子对视,颇有些暧昧,心下记住了两个女子的相貌,有心等今天的比赛结束,再好好查查此事。 东看台之上,一身绯红的平阳凑到自己的父皇身前,低声道:“父皇,您看擂台之上,按剑而立之人何如?” 官家虽然年纪高迈,眼睛却极为好使,拢二目一眯,看向李正。了解自己的女儿,绝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询问自己,她既然问,那必有缘由。 但见那按剑而立之人长身玉立,怀抱英风,真有个好相貌啊!单论身材相貌,台上众人能与他相比之人寥寥无几,心中暗道,莫非是自己的爱女动了凡心。 故而试言道:“此人若论身姿,当有驸马之份。” 平阳大喜! 喜不自禁的平阳,落入了官家的眼中,何曾见过自己的爱女有过如此的表情!哪怕是将世上最珍贵之物赏赐于她,也不曾见她如此失态过!仅仅因为夸了一句那持剑之人身有驸马之姿,她便如此作为,这其中必然有事! 大周官家那是何等人物!岂能连这点小事也看不出?脸上不带出来,心中暗自记下那持剑少年,待有机会,自己定要亲自考察一番。 铛!的一声清脆钟鸣,比赛开始! 王晨手持亮银钢鞭,一马当先冲李正而来!此人不知为何,对长相俊俏之人常常身怀敌意!死在他手的好相之人不计其数,且往往被他用钢鞭以大力手法击杀,死状极惨! 李正身在豫州众人之后,本不应该先接触王晨,却不想那王晨口吐恶言,鞭指李正道:“那持剑小子,可敢与你家王爷爷一战否!某看见你这张脸就讨厌!你给我死来!” 越过豫州众人,王晨身法奇快,亮银钢鞭夹带风声,直指李正而来! 依着李正的本心,一剑取了他性命,也就是了!却又想起明月对自己的嘱托,让自己不可暴露实力,留待后手,她有大用。 侧身行,故意放慢自己的速度,险而又险的躲过这一鞭,与他缠斗在一处,此时台上剩余的八人已然交上了手! 台上十人混战,各自与对手搏命之际,李正却还有闲心观察其他人的行为,见己方俱都未落下风,这才放下心来。 曹桐对上了公孙离,方才宣布对战名单时,这个小个子看自己的眼神就极具侵略性!让人十分讨厌,如今与公孙离一交上手,他才知这个小个子的可怕之处! 刚才被他抓住自己的肩头,疼的自己抓心挠肝!什么歹毒的功夫!指力为何如此之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看公孙离,已然是目带敬畏!不敢主动再战,只能且战且退! 本想着自己对付他绰绰有余,却不想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不由得暗自着急起来! 第286章 好在何处 公孙离得理不饶人,你越是退,他越是欺你!直把个曹桐追的满台乱窜! 眼看就要被公孙离追上,曹桐顾不上寒碜,赶紧叫道:“王哥莫要再与那人纠缠,速速解决了他,快来祝我一臂之力!”边跑边叫,显然是将希望寄托与王晨之手。 王晨焉能不想速速解决眼前之人?非是不想,实是不能! 此人太难缠了! 自己的钢鞭舞动如飞,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累得气喘吁吁,对方却好似闲庭信步,如同戏耍自己一般,注意力甚至都不在自己的身上,时不时地还看向其他人,欺人至此,焉能不气! 这边自己与对方缠斗多时,迟迟分不出胜负,那边的曹桐却在向自己求救,眼看就要落败,他一旦败了,对方就会形成五打四的局面,那时更为被动!直把个王晨急得头脑冒汗,脚步慌乱。 其他冀州众人也都被豫州人所缠住,难以脱身救援曹桐,自己再不使出杀手锏,今日怕是要首战失利!想到此处,把心一横,原本打算藏着一手,等绝境时再使将出来,不成想第一场战斗就进入了绝境!计划赶不上变化! 王晨此鞭乃是家传,最后一式叫做回首鞭!有败中取胜之妙义!非到绝境时,王晨轻易不使,如今这个持剑之人如此难缠,休怪你家王爷心狠,让你尝尝我的家传宝鞭! 李正有心再与他玩会儿,不成想突然之间此人用出一式奇怪的鞭招,让自己十分意外,此招角度刁钻,来势极快,自己若是想躲,姿势必定极为难看!台下有南宫主仆二人,东南两座看台之上分别有明月与平阳公主,都在看着自己,李正自诩俊品少年,岂能露怯! 可若是要硬抗,必定使出屏气如罡的手段,暴露了实力,又为不美! 千钧一发之际,李正也来不及多考虑,空手攥住了王晨袭来的如蛇钢鞭!与在崔府空手夺崔义的银枪如出一辙!李正这手一出,直把王晨吓了个亡魂皆冒! 他修心习武几十载,何曾遇到过这种对手!疯了吧你!敢用肉巴掌生夺自己的兵刃!好死不死的人家还真就捏住了! 李正捏住鞭头,手腕一抖,轻吐二字:松手!王晨应声撒手,自此家传宝鞭落入李正的手中,倒过头来,试了试此鞭的分量,真是一把好鞭!可惜自己爱剑不爱鞭。 又见此鞭通体亮银,不正是与亮银枪为天生一对吗?呜呼呀!真天赐良鞭也! “宋城兄!接鞭!” 宋城手持亮银枪正与一人游斗,耳边厢就听的自己的贤弟让自己接鞭!刚反应过来,钢鞭恰到好处的飞到自己的面前,一把抄在手中,好鞭! 枪里夹鞭! 王晨没反应过来!什么玩意啊?我的鞭怎么到了那个小白脸子的手中?你夺了我得宝鞭不要紧,一会儿你得还我啊!你给他算他娘的怎么回事? “呔!你为何将我宝鞭给他!是何道理!” 李正正沉侵在给冷面寒枪俏宋城的装扮之中,忽听得对手高声的叫嚷,二目一瞪此人,杀气横生:“什么你的我的!再敢饶舌,我要你的命!” 王晨浑身激灵灵打个冷战!被李正的杀气所摄,吞了口吐沫,不敢再言语,初接战时的嚣张气焰早已不见,如同一只打败的鹌鹑斗败了的鸡,蔫头耷脑。 那边的公孙离早将曹桐打倒,形成以多对少的局势,王晨是个识相之人,见己方大势已去,自己的宝鞭都被他人夺去,再打下去,徒增伤亡,除了认输,别无他法。 豫州与冀州并无死仇,犯不上穷追猛打,你既然已经认输,那豫州几人也不好再来动手,由他而去。 场外裁判见其中一方主动认输,赶紧跑进台上将两拨人分开,宣布获胜州队。 冀州对战豫州,豫州胜出! 宋城跑了过来,将刚得的宝鞭拴了一个绒绳,挂在自己的镶玉腰带之上,立在李正的面前,兴奋道:“贤弟!你看为兄我的气质与此鞭配与不配!” “真绝配也!”李正目露欣慰,长声感叹。 王晨本就痛恨小白脸子,自己的家传宝鞭又落到他的手中!见此情此景一口老血没憋住,气的喷溅而出,曹桐赶紧将他扶住,把他搀架下台,怕他再看一会儿,会被活活气死。 公孙离走到李正的跟前,商量道:“贤弟,什么时候也给为兄我踅摸个一件两件的?你怎么老是给他啊!” 众人刚要发笑,就被场外裁判请了下台。 李正夺鞭的表现落入了在场之人的眼中,有的震惊于他的指力非凡,有人震惊于他的胆量过人,还有人震惊于他的不要脸! 青锋问明月,当初密信之中说过这小子爱财,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连人家的鞭都要抢!你是美了,人家以后用什么? 明月都替李正脸红,不知该怎么回应自己的哥哥,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亲手夺了人家的鞭,不仅不还,还将人家给气吐了血,哪里是高手所为? 东看台上的官家皱着眉头看李正,这个小子看起来一身的正气,做起事来为何却带匪意? 平阳时刻关注着自己父皇的表情变化,见他眉头一皱,便知李正刚才的行为让父皇心有微辞,开口替他辩解道:“招贤纳武大会,也没说不让夺别人的兵刃啊,自己没本事就不要上台,兵器活该被人家拿去!父皇,您说对不对啊?” 官家深深看了平阳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沉思了片刻,对着平阳言道:“虽无明法规定,此人行事却有些霸道,依我观之,他若是落魄时,倒还好些。一朝得势,遇水化龙,怕是个无法无天的祸根啊!” “哎呀,父皇!您才第一次见他,怎知他是那种无法无天之人?他绝非是您说的那种人,他可好了!”堂堂一国公主,活像是普通农家的姑娘在维护自己的女婿,见不得自己的爹爹说他一点不好。 “哦?他好在何处?”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二目笑眯眯的看着她。 第287章 放血战术 平阳自知失言,扭过自己的身子,赌气噘着嘴不再朝向着自己的父皇。 李正等人被场外裁判领下擂台,此时正与宋城与公孙离等人围着说笑,肖国华调侃宋城,只恨那匹千里雪内一盏灯不在身旁,不然定要让他骑上! 观众席上很多人都认识李正。 “周一拳!看这里看这里!我是你的拳粉啊!还记得我吗!我也是咱们豫州来的!你们真是好样的!给咱们豫州争脸!”那人见李正看自己,高兴的手舞足蹈。 又有一人举起手来:“周一拳!你还要我妹妹不!她等你等的花都谢了!你再不回信,她真的要嫁人啦!” “你给我滚一边去!你妹那个丑样子也配得上周一拳?”旁边一个豫州老乡显然是知根知底,转而冲着李正喊道:“周一拳!你别信他!他妹根本也没人要!你别乱想,好好打!我们永远支持你!” 李正的大白牙第一次露的这么明显!他乡遇故知,竟然还有人记得当年的周一拳!这是让他想不到的事情。 “贤弟!听到没!那一大片都是咱们豫州老表!哈哈!” 密切关注着豫州队的不止有他们的老表,还有一些其他人士。比如那帮赌徒…… “豫州人!好好打!老子把半个家产都压你们身上了!你们要是输了,老子可就赔大了!”这是看好豫州队的。 还有因为豫州队赢了而输钱的:“你们这帮该死的豫州人!刚才谁让你们赢的!害得我可输惨了!混蛋!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下次还押你们输!” 李正:“……” 豫州众人满脸黑线。 铛!钟声敲响。 半截黑铁塔似的一位大汉,身背一口巨剑,名曰踏浪!带领四人直面梁州五强。此人正是李正之友马天放! 雍州对战梁州,已经在擂台上展开,李正将自己的目光从观众席前收回,重新放到擂台之上,见自己的马哥哥轻舒猿臂,缓缓抽出背后那柄出了号的大剑!心绪不禁回到从前。 想当初自己在东海之滨一剑斗二猛,因而结识于他,西北汉子天生自来的豪放,让李正甚是喜欢,他虽然长相粗狂,言语无端,却也不失为一个好汉子! 梁州五强李正一个都不认识,想来能站到此处者,必不是什么庸庸碌碌之辈! 看对方几人精神饱满,体态轻盈,皆是手握兵刃,还居然都是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奇异的形状里透着些许古怪!一件两件的若是不认识还好,假如五件都不认识,那可有些说不过去,饶是李正走南闯北,此刻也有些自责于自己的见识浅薄。 也不知自己的马哥哥能不能取胜,这里不是私人较量,自己又不能相帮,只能在台下默默观战,李正看他比赛,比自己上台还要紧张。 马天放手擎巨剑,心里也是没底!看对方五人手里的古怪家伙就知道不好对付,自己的大剑乃是长兵刃,适合放长击远,而对方的短家伙明显是贴身近战的路子,这仗不好打!自己待会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梁州五人明显是有备而来,钟声一响,他们快速分成两组!一组三人去拦截除了马天放以外的雍州四人,剩下的二人将手持巨剑的马天放包夹住,战术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以三拖四,以二夹一! 夹击马天放的二人,一个叫做黄宗,一个叫做雷默,皆是手持两把护手刺!兵刃不长,只有尺余,怪就怪在这种护手刺太过少见,出现的也少,无怪乎李正会不认识。 二人仿佛将此战术演练了多时,配合的太默契!左手刺护体,右刺手前伸,一前一后同时向马天放贴来! 马天放举剑就劈!踏浪势大力沉,黄宗不敢硬接,闪身躲过,可身后之人又到,踏浪只可回剑再削!雷默也闪身回避,趁这功夫,黄宗再次袭来,马天放顾一顾不了二,有些手忙脚乱! 二人围定了这条巨汉,你上来我下去,三人互相拉扯起来! 台下的李正内心就是一沉,坏了!马哥哥要吃大亏!他的大剑太过笨重,速度又慢,明显不如那两个使护手刺的灵活,时间一长,拉扯之中必会被人抓住破绽! 李正担心着,台上已经发生了!马天放一个没有顾到,后背被雷默护手刺刺中,鲜血顺着衣服已经流了出来,所幸伤口不深! 马天放浑不自知,待他发现自己的血脚印时,才知道自己已经受了伤!这也彻底激怒了他!舞动起手中巨剑,如同疯魔一般,挥剑向着二人砍来! 正中人家下怀! 黄宗雷默依然一前一后的拉扯着,面目沉静,一点也没有因为巨汉发狂而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冷静到了极点! 这才刚过去没多长时间,马天放又被刺中几下!鲜血流出越发的多,偌大的擂台之上,到处都是马天放的鲜血,有斑点状,有脚印状,还有成片状,不一而足。 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巨汉的动作已经有所迟缓,大剑也越来越慢,方才发狂的状态也不复威猛,好歹毒的放血战术! 雍州四人被梁州三人拖住,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眼铮铮看着马天放被二人耗死!急得台下的李正手心之中全都是汗!有心拔剑纵身,窜过去要二人的性命,可这是京都大比!怎可任意胡为! 正在焦急万分之际,失血过多的马天放,咣当一声!俯身栽倒于擂台之上,黄宗雷默见巨汉倒下,并不攻击,而是转身与三人汇合,齐战剩下的四人! 剩下的四人焉能是这五人的对手?不多一时,也被逐个击破!下场虽然没有马天放这般惨,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场外裁判见胜负已分,赶紧进场宣布比赛结果,话音刚落,就见二人纵身跳入场中,直扑趴在地上的马天放,其中一人身法奇快,正是李正! 另一人就是龙小包,口中大叫着长毛怪,脸上关切的表情尤为突出,他与马天放虽然经常斗嘴,二人却关系极好!方才他在台下也是急出了一身的汗! 第288章 跟脚 李正与龙小包就等裁判宣读完比赛结果,好抢身去救马天放,二人同时窜出,不等龙小包赶到,李正一把将马天放拦腰抱起,身材高大魁梧的巨汉,在他的手中轻如鸿毛一般,恍如无物,飞身下台,直奔医馆! 龙小包见李正已然将马天放救走,他却不急了,转身冲着梁州五人厉声道:“狗东西!不要碰到我,否则龙爷要你们的命!” 黄宗明显是梁州为首之人,听得这个白胖子的威胁话语,不仅不生气,反而呵呵一笑,言道:“好啊,我们就等着你来取我们的命,怕你没这个本事啊。” 母狗眼一眯,不再搭理这帮人,起步追着李正而去。 此时天色已至傍晚,比赛今日也该到此结束,明日再比。 南看台上的四大高手同时起身,退出比武场。东看台上的官家在平阳的搀扶下也起身回宫。数万人的会场,陆陆续续将人走空。 单说李正,他将马天放交于大夫治疗,所万幸的是巨汉皮糙肉厚,伤口俱都未殃及肺腑,且他乃修心之人,玄功护住自己的心脉,性命应该是无忧。 只是一节,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非是短时间能够养得回来,需要大补,方能回复以往。 龙小包来时,马天放已然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见自己两位朋友,不由得笑了起来,他言道:“看来某家还没死,死胖子与贤弟皆是有造化之人,能看见你们,说明咱老马的命还在。” 龙小包见他醒来,心中高兴,嘴上却道:“长毛怪,我还打算等今天比赛结束,带你与贤弟再去一趟天上人间,你可倒好,让人打成这个样子,这还怎么去?” “死胖子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就精神了!这点小伤何足挂齿?咱们现在就去!”说着他就要挣扎着起身。 李正一把将他按住:“二位哥哥别闹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的心可真大。” “我这不是跟他开玩笑嘛,长毛怪你安心静养,我派人去给你要点大补之物。”龙小包起身出去。 马天放微合二目,又沉沉睡去,没让龙小包再打扰他,只是吩咐人等他醒了再让他吃东西,与龙小包退出医馆,共同往回走。 “贤弟,今天梁州那帮人好生歹毒,若不是老马福大命大,怕是要死在这帮人手上!”龙小包咬牙切齿。 “哥哥说的没错,这帮人确实要注意,假如哥哥被你碰到,那可要多加小心。”李正认真提醒道。 “贤弟放心,我可不怕他们!”龙小包大大咧咧。 李正立住不动,言道:“哥哥快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你们青州的比赛,扬州队我一点也不了解,明天对上他们,可要慎之又慎啊。” “嗯嗯,好!你我兄弟就此分别,咱们明日再见。”龙小包抱拳拱手,转身走了。 李正孤身一人回到行馆处,还未进豫州行馆的门口,就被一神秘人拦住,说有人想要见他。李正笑笑不搭理他,眼看就要进门,来人却说让他不要后悔。 止住自己的脚步,略微沉思片刻,让来人稍待,自己则进行馆与周通和豫州众人说了一声,随后跟着来人去了。 走了不知有多少道路,七扭八拐,李正身在京都时间太短,对于这里的一些街道和胡同并不是很熟悉,眼看来到一处宅院,来人上前叩打门环,当即有人开门,见他将李正带来,吱呀呀门分左右,请他二人进来。 待将李正二人迎进来后,开门之人谨慎的向门外瞅了瞅,随后又将大门关闭。 李正跟随那人过一道门,二道门,眼看来至在北屋之外,天色已然全黑,屋内灯火通明,隐约间好似有一人影,就听得人影开口问道:“他来了?” 接李正的神秘人道:“回老爷,他来了。” “嗯、你退下吧。” 神秘人一直倒退至二道门外,才隐入黑暗之中,显然并未走远。 李正不知何人要见自己,将自己叫来,却不让自己进屋,就让自己立于门外,屋内之人好不懂待客之礼!可他毕竟是有深沉之辈,也不发作,昂首按剑,静观其变。 屋内之人的声音有些苍老,见李正不说话,他开口道:“你今年多大了?” 李正一脸黑线……搞的这么神秘,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要问自己,上来就问自己多大了,什么人啊这到底? “小子今年十九,不知阁下何人,可敢堂堂正正一见?藏头露尾,非大丈夫所为!”李正有些好奇此人到底是谁,故而使个激将法。 屋内之人显然深沉极大,不吃他这一套,反而开口讽刺道:“我是不是大丈夫,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可我知道,你却不是大丈夫。” “小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从未有违心之举,为何称不上大丈夫?”李正也不气恼,语气淡然回道。 “你如果真是大丈夫,白天擂台之上,你为何要生夺别人的兵刃以后?却不还给人家?倚仗武力欺人,这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李正心下明了,这是跟自己要银鞭的!屋中之人必是那使鞭之人请将出来与自己谈判的!他打不过我,却差来高手!我岂能怕你! “阁下!实话告诉于你!鞭我已经送人,想要回去可以!胜过我腰中长剑即可!”李正做事向来不后悔,就是我做下的,有本事来斗! 一段话引动得屋中之人哈哈的大笑! 李正不知他为何发笑,故而也不言语,就听得屋中之人又道:“好一个张狂少年,倒有些担当,只是有一节我不甚明了,还想当面问问你。” “阁下请讲。” 接下来的话,让李正如遭雷击! “你的跟脚来历却有些不甚明了啊,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从大西北跑到豫州去做了周家的人?你一身睥睨天下的修心之功又是从何处学来?别告诉我你自己悟到的啊。” 李正听得正愣,那屋中之人继续说道:“对了,跟着平阳去荆州平叛的是你吧?为何不愿加入朝廷?以你的功劳,入朝为官,岂不是光宗耀祖?你到底想要什么?” 第289章 用剑之人 李正听罢,直唬得他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屋中乃是何人!为何要查自己的跟脚!此人若是想对自己不利,怕是会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 想到此处,苍啷啷长剑出鞘!擎剑在手,李正翻脸道:“阁下为何对我如此的感兴趣?你今日若是不给我说出个始末缘由,我要你剑下受死!” 那屋中之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见李正狗急跳墙,他仿佛一点也不担心,言道:“呦呦呦,看把你给能的!问到你的根苗处而已,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便罢,何必以剑相对?” 李正隐隐感觉自己被包围了,四周的黑暗里仿佛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自己如果真的敢提剑冲进去,后果恐怕不是自己所能掌控! 心思活泛,脸皮巨厚那是李正最大得优点,收剑回鞘,挤出一个笑脸,仿佛刚才要杀人的不是自己,笑曰:“适才与阁下相戏耳,我本良善之人,岂能随意杀人?哈哈,不知阁下是从哪里打听来我得消息?” 李正的表现,明显有些出乎屋中之人的预料,这个年轻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却又能立刻收回,真不知他小小年轻是如何练就的。 “年轻人,你的脸皮可够厚的啊……” “承蒙阁下的夸奖,一般一般啦。” “……行了,我也累了,你走吧。” 李正莫明其妙得被人叫来,又莫明其妙得被人赶走,当自己是什么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有心提剑进去看看此人的真面目,又想起隐藏在黑暗中的可怕存在,故而没有妄动。 二道门的那个神秘人又进来了,走到李正的跟前,伸手相请:“我家老爷累了,您请吧。” 李正跟着此人又回转到豫州行馆,一路上他实在不是想不通屋中之人叫自己是何意,问这个神秘人,恐怕他也不能相告,进行馆时,发现周通还在等着他,心中一暖,言道:“哥哥为何还不去睡?” “你总算回来了,刚才去了哪里?没什么情况吧?” “没什么,只是故人相请,哥哥快去休息,明日咱们还要去观战。”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众人用罢了早饭,早早便来到擂台场,众人到时,还是有些来晚了,原来这京都中人对这三年一度的盛会十分重视,很早就来排队进场占座了,得亏李正他们有自己的位置,不然怕是要被热情的观众给挤到边边角角中去。 今天的第一场团体赛是青州对扬州。 龙爷一身骚白,肩上扛着一把镶金错银的大刀,身后四人,跟随于他,昂扬立于擂台。 昨天观众们就看见龙小包了,今天又见,还是那样的惊奇!众人的心思也简单,看来修心不修心,跟身材没关系,不信你看人家台上这位,胖成什么样了,居然还能登台打架! 登台打架也就算了,你看人家的兵刃!真是一把好刀!得不少钱吧?也难怪,没钱的人家也吃不了这么胖啊! 在青州队的面前也有五人,当先者腰中悬剑,风姿不凡,身穿剑袍,竟也是用剑之人,真有个高手的风范!李正自身就是用剑者,所以对他格外关注。 钟声还未响起,龙小包便大大咧咧的冲着扬州队喊道:“对面挂剑之人,可是卓不凡吗?” 那人果然回应,抱拳拱手:“正是在下。” “好!久闻扬州卓不凡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必要好好讨教讨教!” “卓某也有此心!” 龙小包低声对身后四人道:“一会我单独会会这个卓不凡,你们不要管我,听懂了没。” 同样的话语,也从卓不凡的口中说了出来,只不过是对着扬州众人说的。 原本是团体赛,却被两个人搞成了个人赛,不过只要能赢就行,这二人都是本队的核心人物,他们的话,谁敢不听? 清脆的钟声响起,两拨人纷纷给龙小包与卓不凡留出一块空地,其余的人各自寻找自己的对手,他二人打他二人的,其余人又开始了混战。 自从认识了李正,龙小包就对用剑之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李正的剑给他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能够克服对用剑之人的恐惧,自己的刀法修为,必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他今日为何要挑着卓不凡一个人打,原因也在于此,谁让你也是用剑之人? 龙小包看似肥胖笨拙,实则非常灵活!一把出了号的大刀在他手中如同无物一般,抢先动手,托刀便向卓不凡而来,捧心就刺! 此招其实极为保守,若是平时,龙小包极少用这招,一般都是劈头盖脸的乱刀砍死,何曾如此的小心谨慎。 卓不凡见这位猛汉相貌粗壮,还以为他是风雷血性之人,却不想刀法如此细腻,看来不可以貌取人。 苍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尖斜削,抵住大刀的进势,却不硬抗,只因大刀宽厚,剑却细长,若是硬抗,难免会被大刀加重的分量给欺住,发挥不出自己的优势。 剑走轻灵,长剑只是微微接触大刀,便一触既分,绝不与大刀争锋。 龙小包见此情此景,又是将自己的大刀横在胸前,向前一推,你既然不敢与我争锋,那我偏要于你争强! 李正是用剑的行家,不用多看,只一招半式,便能看个大概端倪,看龙小包的行刀手法,微微点头,龙哥哥已然有了七成胜算,这个卓不凡如果就这两下子,那可让自己有些失望。 看卓不凡用剑,虽然已经登堂入室,却还处于看山是山之境,未得剑法精髓,要想胜过这把大刀,怕是有些难度。 南看台上的青锋也是微微摇头,他比李正更早看出卓不凡的用剑水准有些欠缺,不是很满意。 原来青锋早先也是用剑之人,昨天他一直关注着李正,知道李正是用剑者,有心看看他剑法如何,却不想他空手夺了人家的兵刃,剑法什么的一点没露。 今天正好又有一个用剑之人,再次成功引起了青锋的注意,他虽然早已脱离了用有形之剑的阶段,可还是对剑心有所属。 第290章 饕餮之体 青锋不再看台上的卓不凡,而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入到了一个肋下佩剑的年轻人身上,只见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的卓不凡,并未注意到自己。 突然,两道精力十足的目光与自己对上!居然发现了自己!好机警的少年!青锋对他有好感,见他看向自己,因而对他微微一笑,又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小子!这是何人!”大哉的声音自李正的心头响起! “老爷子,这就是我大周的四大高手之一啊!您又发现什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倒没什么不对,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此界灵气匮乏,居然能有如此修为的人物,他比上次那个女娃儿还要高一个境界,这可真让老夫欣喜!哈哈!” “此明月还高!能高到何处去?” “依老夫观之,他必然已经开识圆满,神识内照,观照己身,明内外,见性命,炼精化身,灵气如液,虽然还未到金液化丹的地步,却也离得不选了!此人再进一步,可晋入成丹之境!” “成丹?成什么丹?老爷子说下去啊!” “那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老老实实修行,努力寻找灵石,才是你该做的,不到修真界,万难成就真丹!我敢笃定,刚才你口中的那个什么四大高手之一,其他三个我不清楚,唯独他,绝不是此界中人!” 李正分明记得自己的老师周处跟自己说过,四大高手与他同处一个境界,都为精境之人,怎么到了大哉这里,四大高手之一的青锋高到了这个程度?高到让自己想都不敢想! “傻小子,想什么呢?别胡思乱想了,我来问你,灵石的事情搞得怎么样了?” 李正没有回应,他顾不得与大哉经交谈,因为擂台之上的战局已然发生了变化! 结果果然不出李正所料!龙小包此时已经占据了大上风,一口大刀逼得卓不凡退无可退,长剑被压的抬不起头,落败就在顷刻之间。 龙小包状如疯熊,眼神却极为坚定,大刀在他手中扇砍劈剁,如臂使指!刀刀不离卓不凡的后脑勺。 只见卓不凡百忙之中漏掉一招,被龙小包的大刀拍在脸上,竟拍飞了出去!这也就是不想要他的命,假如龙小包心狠一些,用刀刃接触他,那他必死无疑。 剩下的四人还在混战,偶尔撇了这边一眼,见自己的核心人物都被打晕过去,四人也跳出圈外投降,这场刀剑之争却是被大刀胜出。 龙小包骚白的衣衫无风自动,坚毅的母狗眼一眯,真有个绝代高手的风范,趁着场外裁判宣读比赛结果的空档,这个白花花的胖子真是出尽了风头! 李正正在为龙小包暗自高兴,却没想到东看台上的一位老者如刚才的青锋一般,将自己的目光也落到他的脸上,那老者虽然贵为天子,却不是修心之人,没有青锋那么大的精神力,无法让李正顾及到。 昨夜将这个小子叫到自己的面前,将他好好盘问了一番,说实话,官家竟然还有点喜欢他,虽然脸皮厚些,但还不算有伤大雅,看着看着,他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平阳公主见自己的父皇看着某一个方向傻笑,好奇的问道:“父皇在笑什么?可否跟女儿我说说?” “不可言,不可言,不可言呐!哈哈。” “父皇不讲,女儿还不稀得听嘞。” 场上的龙小包已经下来了,浑然不管他们青州队的四人,径直向着这边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李正的胳膊,言道:“贤弟,我还以为这个什么卓不凡是多了不起的人物,他的剑跟你比起来差远了!” “哥哥过奖,不是他比我差,而是哥哥你的修为进境大涨,因而你才有此感。”李正会聊天。 “是吗!我真的涨了吗!那就好!嘿嘿!” “哥哥,接下来便是兖州和徐州的对决,我们曾经与兖州队的人打过一场,里面有个使刀的高手,好像是什么文家人,刀法比哥哥你一点也不弱,你一会可以好好看看。” “哦?兖州文家?就是那个号称兖州第一大修心世家的文家?我当然知道!文家刀法比我龙家刀一点也不在以下,甚至还略胜一筹!若是文家人上场,某倒要好好一观!” 南看台上的青锋与明月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重手和琼楼在此,他二人并肩而坐,看似关注着擂台,其实在私下交谈。 是琼楼道:“二哥,万事俱备,就差你的意思了。” “嗯嗯,放心,时间还来的急。”重手胸有成竹回道。 “二哥,这两天发现什么好苗子没有?我倒是看出一个,武学实力还行,只是不知他的修心境界如何。” “我也看出一个,不晓得与三弟选中的是不是一个人。” “额,行吧,我估计那人虽比不上小钱和小潘,但也相差不远了,能空手夺下同龄人的钢鞭,他能差到哪里去?” “看来三弟与我看中的是同一个人啊!” 重手话音刚落,明月走了过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她言道:“二位哥哥嘀咕什么呢?搞得神神秘秘的,可是那猜输赢之事?” “妹妹,正是这件事情,依你看来,下一场是谁胜谁负啊?”重手显然没说实话。 “二哥,团体赛意外变化太多,小妹我经验太少,比不得二哥你,你我二人还是等到个人赛再猜输赢,你看如何?” “哈哈,就依你!咦?大哥去了何处?为何久久不见回来?” “二弟,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找我何事?”青锋也走了过来。 “没有没有,我只是看比赛马上就要开始,怕大哥不在,因而错过了好苗子。” 青锋潸然一笑,说道:“你们看刚才的小胖子如何?我在宗门之时,曾入经阁学习,其中有一本书我也忘了叫什么名字,里面记载许多罕见的体质,有一种特别的体质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与今天这个小胖子的体态特征很是相符啊。” “大哥,什么体质啊?” “哦,好像是叫什么饕餮之体。” 第291章 饕餮之体 “饕餮之体?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大哥何以见得他就是饕餮之体啊?”三人同时看向青锋。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这种体质之人万中无一,当年在修真界时也没听说过哪宗哪派出了这种体质,当然了,这种罕见的体质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宗派的宝贝,费心费力的培养,谁会拿出来瞎显摆?” “还是大哥见多识广,慧眼识珠,我等兄弟对此就闻所未闻。” “不是我慧眼识珠,说来这种体质倒也极好辨认,那就是胖的发圆!”青锋苦笑一声,接着又道:“世间胖人多了去了,谁又能断定胖人就一定是饕餮之体呢?” “大哥,除了胖以外,就没有别的特征了吗?” “当然有!敢称为饕餮之体,必然有它的种种神妙,据说这种体质的修士修行方法都与我们不同,不用如我们一般辛苦修行。人家吃就行了!吃什么都行!” 明月疑惑道:“光吃就能晋升境界?” “传说是这样记载的,应该不会有错。” 重手难得开一次玩笑,他言道:“这种体质那岂不是最适合魔修?魔修的理念简直就是为饕餮之体量身打造的嘛!一切为我,我要一切!” “二弟慎言!不想活了!”青锋急怒道。 重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惺惺道:“大哥未免太过于小心了,此界之中除了我们兄弟,还有何人能制我们?连句魔修的玩笑也开不得嘛……” “你越说越不像话!这岂是境界高低的事情!正道修士是如何畏惧魔修如虎,魔修又是如何视正道修士为祸!你当真不知?还是你真的活腻歪了!” “我这不是开玩笑嘛,也没说什么啊。” “玩笑也不许开!” 明月毕竟是三人的老妹妹,也最受宠,她见二人有愈演愈烈之嫌,于是开口劝道:“大哥二哥不要再吵了,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多少人看着咱们,能不能有点高手的风范?亏你们还是四大高手!还是先看比赛的要紧啊。” 四人皆不在说话,将精力投于擂台之上。 兖州对战徐州! 龙小包问李正:“贤弟,那个腰间挎刀之人便是文家子?” “没错!正是他!” “你说实话,他相貌比为兄我如何?” “额……不分伯仲!” 周围俱都是豫州队的人,听到李正这话,纷纷将头扭开,使劲掐自己的大腿或者腰间,憋得十分辛苦! 这二人一个敢厚着脸皮问,一个敢睁着眼睛瞎说,要点脸行吗?但凡不是个睁眼瞎,也能看出来台上的文仲那是何等的俊杰!你个三四百近的猛汉跟人家比相貌,这不是没影的事吗? 龙小包才不在乎!一拍李正的肩膀,言道:“贤弟,你知我为何特别喜欢与你做朋友吗?” “哥哥,小弟不知。” “因为你诚实!” 就在二人插科打诨之际,擂台之上的两拨人开骂上了,也不知徐州人说了什么,气的文仲等人义愤填膺,开口就是脏话!爹娘祖奶奶一通乱卷!骂的好不难听。 公孙离道:“你们看朝小华那副死样子!双目微闭,鼻孔朝天,慢说是他不开口,就是傲气横胸的往擂台一站,就让人忍不住想打他!也难怪气的兖州队跳脚!” 宋城又接着道:“别急,这不是在擂台之上呢吗?只等钟声一响,看他们两拨人谁硬谁怂,光动嘴那算不得本事。” 比赛开始的钟声刚落,文仲便拔刀冲过去了!直奔朝小华!势如雷霆的一刀,又快又狠让人忍不住猜想这二人到底何愁何恨! 朝小华收起那副嘴脸,手中一条软鞭,毒舌吐信!直刺文仲得面门!竟一点也不比文仲慢上分毫,甚至还有更加快捷之势!原来此人并不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也是真有本事! 难怪此人傲! 两拨人一瞬间就冲到了一起,这个乱战呦!一点也没有前几场的井井有条,你的对手我打两下,我的对手你攻两手,好似两群疯狗打架一般! 观众们就爱看这个!这多热闹啊! 你瞅瞅那个傻大个,以一敌二,真行啊!不愧是身大力不亏,混蛋啊!二个打一个还让人抽了一个大嘴巴,会不会打架?奶奶的,让我上去也不至于这么怂啊! 哎呦喂,那个用刀刚才那招叫什么名堂啊!好像跳舞一般,好看啊好看,我悟性奇高,此招我记住了,等我回去就能练出来! 打的好!这才叫打架嘛!呦呵!还会飞!你们看啊,他还会飞! 哇!那个人为什么可以用掌打出气来!飞个屁,让人一掌就给拍下来了! 数万人的比武场,一瞬间的氛围就被台上的疯狗打法给烘托起来了! 这种团体赛是今年第一次举办,以前也从来没有什么规矩可循,如梁州那般有备而来的队伍不同,大多数队伍都没什么团战的经验,都是凭着本能在行事,默契全无! 十个人打着打着可就打乱套了!也分不清谁是谁的队友了,都杀红眼了,管你谁是谁!见面就是一刀! 尤其是文仲,刀法那叫一个好!龙小包看着都称赞连连,也不知怎么回事,回手一刀划在了自己队友的身上,队友气的大骂一声,谁他妈给我了一刀啊! 文仲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队友的惨叫,挽个刀花,翻身又加入十人混战之中!只见战团之中,刀光炸现!鞭影重重!还外加着惨叫连连! 台上十个人,文仲一人就砍翻了六个! 直把个龙小包惊得说不出话来!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拉拉李正的手道:“贤弟,文家刀的刀法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姓龙的自愧不如!如此六亲不认的刀法,真是让人难以揣摩啊!” 观众们今天可疯狂了,他们才不管你砍得是谁,只要你砍,他们就爱!文仲可能也反应过来了,敌人只有五个,我怎么砍翻了六个呢? 最让他感到纳闷的是徐州队的还有三个人站着!再往自己的身后一看,都躺下了! 第292章 拉手 朝小华仰天的狂笑!哈哈哈哈!你这个笨蛋!居然连自己人都砍,你说你还是个人吗?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等他回头一看,呀!也吓了他一大跳!身后的两个队友满脸的鞭痕!好不凄惨!这个擂台之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用软鞭,是谁打的,不言而喻。 剩下的二人用幽怨的眼光看着他,等着听他的解释,大有不解释清楚,这事就不算完的架势! 朝小华尴尬了一会儿,当内部产生矛盾时,只有一个办法化解,那就是将矛盾外引!猛的冲着文仲骂道:“你这个混蛋!看什么看!还不赶快认输,更待何时!等我三人斗你,你必死无疑!” 文仲得心乱了,己方就剩下自己,对面还有三人,自己这口刀还真没什么把握胜他三人!还指望着参加个人赛呢,真要说伤在他三人之手,自己可就真难出头了!想到此处,只好跳下擂台,默认自己输了。 徐州队胜!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李正的预料,他本以为兖州队能赢的,不为别的,文仲的刀法他见识过,没理由输啊?却没想到兖州队输就输在了文仲的身上,这真是成也文仲,败也文仲。 最后徐州队能赢,不能说没有运气的成分,看来真的是世事无常。 上半日龙小包以一口大刀带领青州队轻取胜利,将扬州队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那真是实打实的碾压局。 下半日可倒好,文仲文家子,以一口锋利长刀,亲自断送了实力出众的兖州队!说是乌龙局都有些抬举他,简直就是自残局! 徐州队除了朝小华外,人人带伤,所幸伤的都不是很重,还能往下接着比,不然只可弃权。 场中裁判将获胜的四支队伍又请到台上抓阄,四支队伍的对战名单很快便选了出来。 青州对徐州,豫州对梁州。 龙小包和李正听到名单宣布,互相对视一眼,都有话说! 李正见他急切,开口道:“哥哥先讲,小弟洗耳恭听。” “贤弟,我本想碰碰这个梁州队,杀他们几个,为长毛怪报仇!却不想让你们碰让他们了,看来我要失言了。”龙小包有点遗憾。 这边不等李正开口,公孙离抢先答道:“谁说不是呢!我们也想着教训教训这帮徐州人!第一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唉!造化弄人!” 龙小包拍着自己肥胸脯,打着包票:“这个兄弟不用急,不是看他们不顺眼吗?你看我是怎么收拾他们这帮人的!我替你出气!” 公孙离也打包票:“那好!这位龙兄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公孙离的手段!你不是要杀他们几个吗?我如你所愿!” “好!一言为定!” 李正看着互相打包票的二人,不禁有些无语,狂人与狂人碰到一起,一个赛一个的狂! 远远的,梁州五人冷冷的看向这边的豫州队,目光中全是杀意。李正抚摸着自己的长剑,问它气也不气。 再比也要明天了,龙小包约好了李正一起去看马天放,等二人来到医馆时,正看到马天放吃东西,见自己的好朋友到来,非要拉着喝点酒。 医馆的大夫哭诉道:“这个大黑个子才一天的时间就快把医馆内的药酒都给偷喝完了,你们赶紧将他请走吧,真是个祸害!” 马天放早就呆烦了!巴不得早点走,听到大夫说要放他,高兴的咧着嘴直乐! 李正与龙小包好一顿安抚,才将马天放稳住,告诉他只要他安心养伤,等他伤好以后,再带他去天上人间好好玩耍玩耍。 马天放这才不闹。 李正的心里这个好奇就别提了!天上人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居然能让如此猛汉听话?莫非是什么修行圣地不成? 从医馆出来,单独将龙小包拉到无人处,开口道:“哥哥,天上人间到底有什么好,让马哥哥如此的惦念啊。” “贤弟!哥哥现在就带你去,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吗?”龙小包将李正的手儿一拉,就往前走。 正碰到两个公子打扮的俊俏人儿,一见李正便开口娇声嗔怪道:“我不是让你没事的时候去找我吗?你为何不来?你可知我等你等的有多苦?” 龙小包第一次见平阳公主,满以为是李正的朋友,心道贤弟的朋友还真多啊!一个赛一个的俊俏,看这二位公子英俊潇洒,想必也是风流人物。 故而开口道:“贤弟,这二位公子可是你的故交吗?一同去天上人间转转如何?” 李正哪里懂得龙小包的心思,满口答应:“小弟正有此意,还请哥哥带路。” 一旁公子打扮的雪梅听到天上人间四个字,美目一瞪李正,心中暗道,这个登徒子何时知道了那个地方?一天天的不学好,怎么净跟人家学去个娼妓优伶的场所。 平阳公主也闻所未闻,兴致勃勃的拉住李正的胳膊:“这还差不多!走吧!带本公子前去转转!” 雪梅大叫一声,不可!他二人可去,您不可去! 三人同时看向她,充满了疑惑,尤其是平阳,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还不得跟着李正玩个痛快? “怎么了?为何他二人去得,本公子就去不得?” “我不管,反正您去不得!您要是坚持想去,那我就回去告诉老爷!”雪梅出奇的坚持! “你!” 李正见此情形,开口劝道:“好了好了,咱们不去了,咱们一起去喝酒,这总行了吧?” 雪梅这才点点头。 四人找了一家装潢雅致的酒楼,点了些时令的小菜,喝起酒来。 平阳和雪梅纳闷李正是如何与这个胖家伙结识的,一般人谁敢靠近?偏偏李正就能与他做好朋友。 龙小包纳闷自己贤弟的这个好朋友为何总是要拉着李正的手,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拉的?最奇怪的是贤弟也不抗拒,唉,看不透他们。 等与李正他们分开,雪梅才将自己为何拦着不让去天上人间的原因说出来,气得平阳银牙乱咬!父皇没说错他!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 第293章 龙胖之威 京都大比,第三日。 龙小包又带领四人走上擂台,朝小华也带着四个伤员缓缓走来,相距十余丈,止住自己的步伐。 龙胖子张口便骂:“呔!那个使鞭的小子!可是叫什么狗屁朝小花吗?我呸!真他妈恶心!一个大男人叫小花,你怎么不说叫菊花!” 骂完人还不歇着,把大刀往肩上一扛,对着四周观赛的人傻笑,浑然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朝小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哪里来的大胖子!如此的嚣张!嘴巴这样毒? 心想一般都是我先拉嘲讽,气对手个半死,然后自己再动手!今天怎么来了个抢活的!没等我先嘲讽他,他先嘲讽上我了? 直气得朝小华骂道:“你才叫菊花,你全家都叫菊花!你这个大肥猪!真气煞我也!一会儿我就要你好看!” 钟声一响,徐州队的四个家伙纵身行!首先跳开朝小华的身边,这回长了记性,生怕再被他误伤!朝小华回顾左右,见自家兄弟如此防范自己,倒觉脸上无光! 化羞愤为力量,再加上刚才那个大肥猪嘲讽自己,两股气往头顶撞!甩鞭冲了过来! 龙小包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是个精细人,早就防备着他,与软鞭斗,不可抵挡,皆因为软鞭无法着力,挡也挡不住,只可一往无前! 大刀上来就是搏命的打法!管你几路来攻,我只一路去袭!龙小包深得战斗之精髓,因而敢对公孙离打包票。 朝小华见龙小包搏命,岂能尽如他意?抬手一掌,竟是通境手段发气离体!车轮大小的掌风滚滚向着龙胖子打来!龙小包母狗眼一睁,抬手还击,又回一掌! 二人这一对掌可不要紧,吓坏了除李正外得众人,他们何曾见过通境手段!昨天兖州与豫州对战之时,隐约好像有人发气离体,可当时看得不是很清,也不能确定就是掌风,今天可看的清楚! 没想到这朝小华与龙小包双双都是通境!公孙离替龙小包捏一把汗,也不知这个胖子能不能斗得过他,唉! 除朝小华与龙小包外,其余八人皆在外围游斗,说来也怪,青州几人居然完全不是徐州之众的对手,被人打了个落花流水,这还是徐州几人身上带着伤,如果不是身上有伤,恐怕胜负早分! 渐渐的,徐州几人收拾了青州的四人,慢慢将龙小包包围起来,形成了五对一的局面! 龙小包发现了队伍中就剩他自己,凌然不惧,一口大刀猛的劈向朝小华,将他逼退。 而后纵身行来到徐州一人身旁,不等他反应,抬手就是一掌!那人躲无可躲,正中龙小包一掌,直把此人打出老远! “天海!你为何不躲!”急得朝小华大叫一声,随后见那个死胖子又朝自己的另一个队友前去,来不及救援,只可大声提醒:“马元红快闪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龙小包如同疯虎一般,一掌就将这个叫马元红的拍在地上,已然是拍死过去了!照方抓药,又盯上了另一个人! 他算是想明白了,我拿你朝小华没办法对吧?咱俩顶多打个平手对吧?那没关系!我先收拾收拾你这帮队友吧!我还就不信他们都是通境! 龙小包倚仗自己通境手段,三窜两纵眨眼间便收拾了徐州三人!还有一个!他正要纵身过去,不等龙小包再往前上,朝小华举鞭就拦在了龙小包的路上! 那人却作死,不信龙小包真有斗杀他的实力,反而从朝小华的身后闪出,要与龙小包正面相对!他也不看看自己的队友都是怎么没的! 龙胖子见状大喜! 一掌派出,正拍在那人的脑袋之上,直拍了个万朵桃花开放!脑浆迸裂! “啊!肥猪你怎可如此歹毒!”朝小华疯魔一般冲着龙小包而来,脚步凌乱,已然不顾什么章法!一门心思要与他拼命! 龙胖子见好就收,纵身跳出圈外,大声吼道:“青州队认输!朝菊花,咱们个人赛上见!哈哈。” 比赛规则就是主动认输者不可再与之动手,朝小华还没彻底失去理智,总算止住了自己的身形,听那个肥猪说个人赛上见,那就个人赛上见!我要你的命! 龙小包来到豫州队的一边,冲着众人开口道:“诸位,我失言了,原本以为收拾这些人很轻松,却不想那朝菊花也是通境,这却有些难搞,不过还好,我把打不过我得都拍死了!” 公孙离此时对龙小包佩服的五体投地!以一敌五,反杀四个!何等凶悍的实力!若是让自己与朝小华对上,自己岂不是早死多时?看来自己先前还是太狂了。 当初在豫州之时,自己还以为自己算得是个高手,如今看来 李正笑道:“哥哥实力又见涨,有此战绩,已然是惊破众人,待个人赛时,再收拾朝小华不迟。” “哎呀呀,为兄也是这样想的!”龙小包搓着自己的大刀把子道。 “哥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贤弟与我虽不是亲生手足,却胜似亲生,有何不当讲?但讲无妨!” “哥哥,您就一点也不顾青州队友的死活吗?您还不去看看他们。” “不去!一帮怂包软蛋,若不是他们拉我后腿,我岂能落到被人围攻的下场!这帮人死不足惜!” 李正:“……” 龙小包知道豫州队下一场要对上梁州之众,恨疯了那帮人!若是自己对上他们,非要杀他们个干干净净,只是不知自己的贤弟心气如何,故而开口问道。 “贤弟,一会儿你们就要对上梁州那帮王八蛋,打算怎么对付他们,可有个章程?” 李正的大拇指轻轻将腰中长剑推出一寸有余,淡淡道:“小弟我也打算给他们放放血,哥哥拭目以待。” “哎呀呀!贤弟你剑法绝伦,为兄我好久都没欣赏过了,真是期待!”兴奋的表情还没做完,立刻又道:“我派人去将长毛叫来,让他也来看看贤弟你是怎么收拾这帮人的!” 第294章 豫梁之战 不多一时,马天放就被人领来了,身上还带着伤,踏浪不知被他放在何处,手里却捧着一大堆零食,半截黑铁塔似的巨汉这几天疯狂的迷恋上了京都的各样小吃,嘴巴一刻也闲不下来。 蒲扇般大的黑手,捏着兰花指,夹起制作精致的小零食,放进周围长满络腮胡子的血盆大口中,形象虽然不堪,可这套吃零食的姿态动作,颇具京都贵妇的神髓! 龙胖子见他怀中抱着如此多的小零嘴,伸手就掏,一点也不客气,是他言道:“长毛怪啊长毛怪,你咋就知道我饿了?莫非说你是我肚里的蛔虫不成?” “废话真多,快说让我来干嘛,不知我是病号吗?” “叫你来,必然是有好事,踏实呆着吧你!”龙小包这才将豫梁之战对马天放讲明,然后给他找了一个座位,将他安置下来。 他二人素知李正剑法之精,功力之纯!见豫州队已然登台,心中半点担心也无,反而有种轻松之感。 龙小包将大刀置于身侧,大屁股一个人占了三个人的位置,咕咚一声!坐在地上,扑起一阵尘烟…!呛得马天放直骂街……! 梁州队的凶残,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似龙马二人知晓豫州实力者,并不担心。好多豫州老表却替豫州队担心起来,也不知自家队伍能不能战胜强敌,心一揪一揪的。 黄宗与雷默本来素不相识,二人乃是在梁州选拔赛上认识的,听说了今年的京都大比赛制有所变化,这才想出了一个群战之法! 寻来梁州其他三强,将二人所想一一告知,五人一拍即合! 黄雷二人主攻,其余三人主防,待主攻二人形成局部优势后,将对手的核心人物放倒,再返回来一同收拾其他人等,主意真妙。 马天放就是被人家用放血战术给活活耗趴下,若不是李正与龙小包抢救及时,马天放此时性命极有可能不保。 当梁州队得知要与豫州队对战之时,黄宗雷默便开始了对豫州队的观察,他们发现豫州队的核心人物居然不是其中那个岁数最大的?而是那个岁数最小的! 豫州几人不动则已,一动起来,便随时跟着那个持剑少年走,他不动,所有人都不动,他一笑,所有人都跟着笑,真是奇怪! 让他们感到奇怪的还不止这些,那个持剑少年的站位都与众人不同,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拱卫着他,如众星捧月般。 种种迹象表明,那个肋下佩剑的俊郎少年才是豫州队的绝对核心! 虽然有些违背常理,可黄雷二人坚信自己的观察!如果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他二人枉为梁州的顶尖修心者! 既然选定了对手的核心,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还是由黄雷二人包夹此人,其余三人负责拦截对手剩下的四人,待灭了对手核心,便能锁定胜局!战术既定,照着执行便可。 黄宗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护手刺,一双三角眼冷冷的盯着豫州队中的那个少年,嘴里轻松的与雷默交谈着。 “雷兄,我看那个少年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人物,咱们不必采用耗血战术了,直接要他性命即可,你说呢?” 雷默平时沉默寡言,一般都以黄宗为主,此时却不赞同黄宗,反驳道:“黄兄你有所不知,豫州队与冀州队的第一场比赛你没看到,我却看了,那个小子不仅不是个善茬子,反而相当的棘手!” “雷兄何以见得?” “两点!一则是他居然能空手夺鞭,试问,能从各州杀到五强,而来参加京都大比者,可有一个怂人吗?他轻松从人家手中夺去钢鞭,对手毫无还手之力!若是没有绝对碾压对方的实力,如何做得到?第二点就更加可怕!想必你也看到了,那个凶猛的大黑个子被咱俩放倒以后,他是如何轻易的将他救走!那力量,那身法,我平生见所未见!” 黄宗听后久久不语,过了好半晌,才吐出几个字:“那就接着用耗血战术!” 黑缎子面的快靴一步一步的走在擂台之上,脚步扎实,步履不停。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抚摸着腰中的长剑,显示了主人多么渴望拔剑的欲望,好久都没如此焦急的剑意了。 细硕的狼腰上系着二指宽的小熟牛皮腰带,勾勒出少年消瘦却挺拔的身姿。 脸上看,少年一双浓眉如远山,望之豁然,眉下如星辰般明亮的二目,此刻微微闭起,不让自己的神气外露,鼻直口正,大耳向怀,紧抿着的嘴角一看就知少年是个坚毅之辈。 脑后随意拢起来的漆黑长发随风高高扬起,长身玉立,按剑住于擂台之上。身后还跟着四人,正是公孙离、与肖李宋四人。 “看见没!那就是我们豫州的好儿郎!俊不俊?哈哈!”一听就是豫州老表。 “俊有个屁用?这是修心比武大赛!不是选美大赛!说到底,还得是真有本事才行!”说这话的有点酸。 比他酸的还在后边:“我看豫州队不行!哪里比得上我们梁州队?一会把这几个豫州儿送回老家,你们就知道谁强谁弱了!” “你放屁!要送也是送你们梁州人回去!再给我瞎逼逼,信不信我现在就挠你个满脸花!” 观众席里争吵不断,东南两座看台也皆有争论。 平阳一双凤目紧紧的盯着台上的那个挺拔身姿,越看越喜欢,身旁的官家见她看直了眼,咳嗦一声,提醒道:“我的儿,慢些看,小心被人勾去了魂魄,哈哈!” “父皇,您怎知我在看人?就不能是看景或者看物吗?”说完不看,干脆赌气闭上双眼。 见爱女不让自己说教,又是一阵爽朗之笑。 明月不见李正不笑,一见李正,连面部表情都柔和了许多,青锋知其是她发掘出来的,并未多想,轻声问三人。 “你们看这两州队伍,谁能取胜?” “大哥,小妹我对此不甚明了,还是让二哥三哥说说吧。” 重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上两拨人马,单手抚摸下巴,笃定道:“必是梁州队胜!” 第295章 耳朵 “哦?二弟,何以见得啊?” “是啊二哥,你怎知梁州队必胜,弟我愿闻其详。”琼楼也有些纳闷。 “无他,皆因为我观梁州队五人群战之法着实精妙!招招有法,步步有门,非是寻常战队所能胜之,故而断定梁州队必胜!” 青锋莞尔一笑,原来如此,:“为兄我却有不同看法,我认为豫州队必胜,梁州必败。” “大哥你又是以何为依据啊?” “我也无他,直觉耳!” 重手不服道:“大哥不妨与我赌上一局,咱们兄弟也不玩大的,就当是消遣消遣,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青锋心道你在外围赌坊押宝之事我还没说你,今日却要与我赌上一局,可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说出来了,便不好驳他。 “傻兄弟呦,哥哥就陪你赌上一局,说吧,彩头何为?”青锋宠溺道。 “大哥!弟我没什么好东西,即便是有,估计也入不得大哥的法眼,寻常的天材地宝,大哥你什么没见过?要赌就赌点大的,不如咱们就赌灵石如何!” 此言一出,惊的琼楼明月二人双双起身站起,那灵石是何等珍贵之物!尤其是在片灵气匮乏之地,灵石就如同是他们修士的性命一般! 可以说灵石就是他们最后的储备,无论是晋境之时的消耗,还是返回宗门时开启传送门,灵石都是必须之物! 青锋脸色也有些变化,正色道:“老二,咱们玩的有些大了吧,灵石是你续命的根本所在,岂能当做赌注?还是换个别的吧。” “不换!区区灵石,反正也没输给外人,输给大哥我心甘情愿,再说了,谁就一定能断定我必输无疑?我就是看好梁州队!还是说大哥你怕了,不敢与我对赌?” “唉,二弟你既然执意如此,那为兄就陪你耍上一耍,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五块灵石,我若是输了,全都归你。”嘴里说着,从怀中掏出五块紫色的灵石放在桌子上,若是李正在此,必能一眼认出! “大哥真豪横也!出手就是五块!弟也不能小气,我也出五块!”重手也将自己的灵石放到桌子之上。 明月对李正极有信心,别人不知道他,明月可知道!这种必胜之局她岂能不参与?分明就是白捡灵石一般!哥哥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用来坑的嘛! “小妹也来与二位哥哥耍耍,我押豫州队赢。”将五块灵石放在桌上,又冲着琼楼道:“缺了三哥有些不美,三哥也押上一押吧?” “四妹说的我倒也心动,好!那我也押!我跟大哥走!押豫州队赢!” 重手咳嗦一声,提醒道:“老三,你输了可别后悔啊!哥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押谁!” “额……这个……!”琼楼让重手说的有些犹豫,左右摇摆不定,心里想的是相信大哥的直觉,可二哥分析的又极有道理;是相信感觉?还是相信数据?这是个问题! 思考了片刻,看着二哥笃定又自信的目光,掏出灵石缓缓道:“那我还是跟着二哥走吧,咱们十块对十块,倒也赔的起。” 明月这才把心放回肚里。 重手见琼楼跟着自己押,脸色才好看了些,肯定道:“跟着二哥走,没你的亏吃!” 青锋不言不语,嘴角含笑,静待结果。 明月突然走到看台边缘,一双美目直盯着擂台之上的一人,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手势,见那人看见,随后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李正正在擂台之上等待钟声,二目一撇,忽然看到南看台上的明月站了起来,冲着自己比划了一个手势,分明是要自己赢! 原来李正入京那天,明月就跟他商量好了,告诉他这次京都大比让他保存实力,留着他有大用,又与李正商议好随时看她手势行事,李正不敢不从,今见她发出指示,正与自己的本意相同,故而回应,让她放心。 黄宗雷默二人早将李正刻在眼中,就等钟声响起,好将他包夹围杀! 铛!钟声响起!梁州队五人迅速分成两拨,黄宗雷默二人手持双刺直奔李正!立刻就将他与其他四人分割开来! 李正见他二人一前一后将自己包夹,嘴角潸然一笑,不动不移,只做出一个拔剑之势。 重手显得很是兴奋!:“你看你看,被包围了吧!别急!精彩的还在后边,你看他是怎么被围死的!哈哈!” “嘻嘻,二哥分析的不错,果然又是群战之法!这小子要倒霉了!”琼楼见状道。 重手和琼楼话音刚落,李正就出手了!长剑如光华一闪,人已到黄宗跟前!直惊得黄宗险些将手中的护手刺掉落! 拉扯?拉什么扯? 谁给你拉扯的机会!李正可不是马天放!黄雷二人还琢磨着如同对付马天放一般对付李正,那他们可打错了算盘! 马天放的踏浪巨剑虽然势大力沉,可明显剑势明显缓慢,这才给了二人可乘之机,利用速度优势将巨汉耗死。 剑以快为尊! 李正的剑那是最快!一剑便削去了黄宗的右耳,还没等他感觉到疼痛,身法如鬼魅一般,又转到他的身体另一侧,回手一剑,再将他的左耳削去! 黄宗的两只耳朵未落地,李正提剑便来到了雷默的身边,雷默半点反应也无,他还傻傻的等着与黄宗拉扯呢! 原本打算的挺好,拉扯途中,自己好给他一刺,也给他放放血!任你英雄盖世,只要被自己刺中,那你也要饮恨! 却不想对方人影一晃,消失不见了? 眨眼间又突然来到自己身旁!什么鬼!这他妈什么情况!他根本就没看清李正是怎么消失又是怎么来到自己身边的! 这种速度超出了他的理解! 一道光华在自己的面门一闪,左侧的耳朵根一凉,麻麻的!右侧也有这种感觉,随后就是钻心般的疼痛!双手刺堂啷啷掉落擂台之上! 顾不得再拿着兵刃了,用手一摸自己的耳朵,怎么光秃秃的?只摸了一手血啊! 啊!耳朵呢!耳朵去何处了!我的耳朵! 第296章 相信徒弟 雷默疼的将自己的护手双刺掉落,只顾去摸自己的伤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黄宗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还不如雷默! 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掉落的两只肉耳,心中绽放出无尽的恐惧!反抗的心思都没了!硬是被这两剑削去了魂魄!脚步踉跄的在擂台场中嘶嚎! 台下的马天放看的那叫一个解气!那叫一个痛快!贤弟真神人也!若非此等人间极速,焉能将这二人的前后包夹破解的如此干净利落! 龙小包又夺过他怀中的一包零食,嘲讽他道:“看见没?看见没?这才叫用剑!你整天拿着个大破铁片子有什么用?可比得上贤弟的百之一二?你干脆弃剑跟我学刀算了!” “说的也是,我回去就把踏浪给熔了!打今天开始,马爷我也改练细剑了!” 李正不理黄雷二人,提剑去找梁州队的另外三个,他们岂能是李正的对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李正放躺下! 解脱出来的公孙离看到还在哀嚎的二人,气就不打一处来!奶奶的,不就耳朵掉了吗?瞎叫唤什么!让人好不心烦! 纵身行来到二人的身旁,分筋错骨手一搭二人的手腕子,用力一拧,嘎嘣!嘎嘣!两声脆响,硬是将二人的胳膊拧碎! 二人霎时间疼昏过去! 马天放见此情形,使劲一拍自己的伤腿!疼的自己一呲牙,随后叫道:“正该如此!” 场外裁判赶紧冲进场中,生怕他们搞出人命,及时制止了比赛,宣布豫州队获胜。 南看台之上的琼楼,傻傻的看着自己的二哥,不解道:“二哥,这你又怎么解释?” 重手脸上一红,硬着头皮道:“额,三弟!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胜败乃兵家常事,为兄看走眼一回,也有情可原,你说是吧?” 明月起身走到桌前,先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五块灵石,又从其中拿出五块,笑道:“大哥,咱俩平分就好,嘻嘻。” 青锋没动,做大哥的,有时就是要主动吃亏!笑着对他二人:“你们不要气馁,都是自家兄弟,玩玩也就罢了,这十块灵石我用不着,你们一人五块,拿回去吧。” 琼楼本以为灵石失而复得,刚要起身去拿,就听见重手急道:“大哥把我们当什么人了!输了就是输了!岂有拿回去的道理?堂堂男子汉,我愿赌服输!” 他如此大大咧咧的一说不要紧,可疼坏了琼楼!那可是五块灵石啊! 重手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提醒他沉住气,琼楼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自己的目光从灵石上收回。 青锋看着缓缓下场的豫州队道:“八支战队就剩下这一支了,明天要不让咱们育英堂的孩子们跟他们较量较量?” “大哥!孩子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就等这最后一支战队出现!” “那好,通知下去,明天让豫州队跟咱们育英堂的几个孩子碰碰!”青锋说完,起身走了,桌子上的灵石都没拿。 明月微微一笑,对着两位哥哥施了一礼,高兴的走了。 “大哥真好!还把灵石给咱们留下了!二哥,我也走了啊。”琼楼假装告辞,路过桌子旁,伸手就要拿。 “你拿!你拿!不要脸你就拿!反正你老三脸皮厚,拿了也无妨,拿吧!” 哭丧着脸回转身形:“二哥,我比不得你,你家大业大,输几块灵石不要紧,我可不行啊,这可是我最后的储备了。” “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你急什么?这才哪到哪?输几块灵石就哭丧个脸?想当年叱咤风云的琼楼哪里去了?” 重手不管夕阳背景中渐渐散场的观众,他慢慢的走过来,将自己的三弟轻轻扶住,按在座位之上,安慰道:“老三,你信不信我?或者说信不信你自己?” “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咱们怎么输出去的,还怎么给它赢回来!” “赢回来?您说得轻巧!怎么赢!” “大哥不是说了吗?明天让咱们育英堂的孩子跟豫州队的碰碰?机会这不就来了?”重手睁大了眼睛说道。 “您的意思是?趁着明天的场合,还要跟大哥赌?” “不错!为兄正是这个意思!” “我懂了!明天您全压豫州队赢,押咱们输,把今天输的全赢回来!是不是这个意思?” “放屁!老三呐老三,你就那么看不起自己的徒弟?还押咱们输?今天豫州队能赢完全是因为梁州队太弱!不信你让他们跟咱们得徒弟试试!” “二哥,你要是这么一说我还有点信心,不提别人,单说小钱和小潘,他俩的实力足够横扫他们豫州全队的!两个通境三层,怎么也够用了吧?” 说完琼楼又愁眉苦脸道:“我只有最后几块灵石了,明天要是再输,我可真倾家荡产了啊我得哥哥!” “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你自己的徒弟你还不相信吗?他们可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还赢不了区区一支豫州队?” “也罢!豁出去了!就再跟二哥你混一次!我现在就去把钱清羽和潘安泰找来!好好嘱咐嘱咐他们!” “这就对了!快去吧我的好弟弟!” 豫州行馆。 龙小包拉着李正的手那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横竖着看都看不够! 众人见龙小包如此做派,不知他想干嘛,李正也有点迷糊,但听得龙胖子道:“贤弟,这才多长时间不见,你怎么又有精进?!真不知你是如何练的!” 李正苦笑一声,不知该如何作答。 马天放也在此处,非要跟李正学剑,从李正的手里要过中平剑反复的观看,心中打定主意,等自己伤好以后,就把踏浪巨剑熔了,照着这把剑的模样也来一把! 刘润泽带来了一个消息。 说八支队伍目前只有豫州队脱颖而出,堪称九州最强!有资格与育英堂的战队对战!就在明天!让大家好好准备准备。 公孙离高兴的一蹦三尺!早就听说育英堂高手如云!乃是大周修心者精华所在!这回可算是能见识见识! 第297章 消失的修心者 平阳公主坐在大周官家的书房之内,正与她年迈的父皇一同进膳,多少皇子都没有这个待遇!也就是最得宠的平阳,才能在这个老皇帝的面前如此随意。 “父皇,您今天也看了豫州队的比赛,您觉得他怎么样?是不是很优秀?” 老皇帝夹起一根青菜,放进白玉碗中,故作不解道:“他?他是谁啊?” “您怎么明知故问啊!就是他!” “哦哦哦!你说的是那个一杆银枪的白面俊杰?额,看你的表情就不是,又或者是那个小个子?也不是?那就是那个傻大个子嘛!都不是?” 平阳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是那个持剑之人!您觉得他优秀不优秀!” “哈哈!怎么?真喜欢上了?那个少年郎确实很优秀,这么年轻的修心高手,我也是很久没有见到了……可是……”老皇帝收起笑容,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啊父皇?” “平阳,你可曾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无缘无故消失的修心者吗?” “记得,那又如何?呀!您是说……!?”平阳公主何等聪慧!一瞬间就想通了父皇想要说什么! 是啊!无缘无故消失的修心者!父皇对自己说过的那个人,和今天的李正何其得相似!同样的年轻有为、同样的优秀的修心天赋、甚至还有同样的参赛历程! 那个人到今天都没再出现,李正呢?他会如何?他会不会也莫名其妙的消失掉! 不可以!自己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平阳怎能容忍李正从自己的身边消失,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一次,自己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从老皇帝的书房告退,急忙忙回到自己的寝宫,叫上雪梅,二人再次乔装改扮跑出宫来,径直来到豫州行馆。 李正被众人围着说笑,听到有人回禀说有两位公子要找自己,心下明白不是平阳就是南宫子娇,随后让人将她们带到自己的房间。 李正见雪梅立在屋外,平阳一个人站在屋中,刚想开口说话,却没想到被平阳一顿抢白,语气又焦急,又快速。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李正,这个招贤纳武大会你不可以再继续赢下去了!知道不知道!” 李正看着她焦急的样子,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轻轻抚摸着她如雪般的肌肤,安抚道:“你别急,有话慢慢说,你听到或者是看到什么了?为何今天要跟我说这个?” “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起,总之你现在很危险!” “傻姑娘,这世上怎会有说不清楚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那就十句百句,或者是千句万句,总有说清楚的时候,有什么危险,你慢慢的说,我听着呢。” 平阳坐在李正的怀中,雪白的肌肤害羞的变成了红色,看着面前这个英武非凡的俊哥,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嘴唇微张,凑了过来。 李正不是当年那个在大车上碰她一下都要腿软的小雏儿了,如今的李正虽说算不得身经百战,可也算是此道老手! 尤其是灵蛇探洞一道,李正研究得最深!绷、拔、压、盖、挑、扎、口中灵蛇好似随心所欲千变万化的无上密宝,将怀中之人挑逗的上气不接下气。 若即若离之际,李正故作疑问道:“殿下莫非是花仙所变化的不成?为何蕊中如此的香甜?待某家再品尝品尝……” 灵蛇在她人洞中不老实也就罢了,爪子还不老实!时而轻时而重的在玉人儿的周身上下有规律的摸索着,好一似春色溢满。 平阳恨不得将这个男人当场带回自己的宫中!长夜漫漫,细细的把玩!可想起自己今晚前来的初衷,她艰难的退开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不住的起伏,认真道。 “呼~你先停下,听我把话说完,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我今夜为何前来找你。” 李正强压体内的龙虎,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平阳所讲的故事中去,他没接触大哉经以前,从来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离谱的事,比如什么修心者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又比如四大高手越过越活越年轻,再比如京都大比都是为了他们四个举办的……等等不一。 如今他对这一切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皆因为他与大哉经接触了不是一天两天,时常与大哉经交谈的过程中,早就明白了天外有天,界外有界的事实!比这更离谱的事情还多着呢,看似不着边际的话语,其实里面肯定有它的逻辑存在,只不过自己还没发现而已。 虽然一点也不意外,可自己在面对平阳讲述的这一切的时候,又不能不表现出惊讶之态!假装没听过如此奇幻的故事,时不时还得插上几句嘴,问问一些关于修心者的事情。 “你是说那些人参加完京都大比,随后就消失了?难道是被人吃了不成?亦或者是被人藏起来了?不会是四大高手做的吧!” “我就是有这个担心!所以才来找你!你要是再赢下去,我怕你也会消失掉的!” 平阳想到此处,生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爱郎,搂着他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撒开。 李正温柔的劝抚着她,让她不要担心,说自己一辈子也不离开她,只要她愿意,明天就可以输掉比赛,只是有一节,李正告诉平阳,他也想解开四大高手的秘密,要想接触到四大高手,自己就只能赢下去! 平阳听到李正愿意为了自己放弃比赛,后面的话已经听不进去了,娇嘤一声,又与李正缠绵起来。 雪梅在外催促,说时辰不早,还请公子不要在此地久留,早早回程才是,若是暴露了行踪,以后怕是再难出来。 世上千般伤心事,唯有生离与死别。 如此可口的一个英武俊哥儿,刚刚到手便要分离,这让平阳如何舍得?趴在李正的身上久久不愿动弹,却耐不住屋外的雪梅催促。 美目流转,想尽所有理由,也想不出在此过夜的借口,只得随雪梅回去。 第298章 翻本 待平阳刚走,大哉便出现了!心头响起的苍老之声,除了它还能有谁? “小子!听出点什么东西来没有!”大哉的语气明显有些兴奋! “额,没有。” “笨蛋!这都没听出来!刚才这个女娃娃所言所讲你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枉你平时自负聪明绝顶,此时怎如此的愚笨!” “老爷子,我真没听出什么来!您给分析分析,我听听您的高见。” “很明显嘛!四大高手明显是吃了驻颜丹!不然怎会越活越年轻的?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从哪里搞到的驻颜丹?据老夫所知,那驻颜丹虽然不难炼制,但绝不是此界之物!分明是修真界而来!这也更加确定了他们有通往修真界的通道!” 一番解释下来,李正最关心得事情还是没分析出来,故而发问道:“那消失的修心者呢?他们怎么回事?不可能真的无缘无故吧?” “额,这我怎么知道?这种事肯定要去问四大高手,他们最清楚。” “问他们?也对啊!别人我接触不到,明月我可以接触到啊!”李正心头豁然开朗,打定主意,下次再见到明月,便要问个清楚。 时至半夜。 钱清羽和潘安泰刚刚被自己的师父好好叮嘱了一番,明天的比赛只许胜,不许败!又将双方的实力好好分析了分析,得出个育英堂必胜的结论,这才放二人走。 刚才在自己师父的口中也得知了豫州队的人员组成,京都大比第一天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个持剑少年也在其中,还真是有缘。 他二人那天打赌,赌钱清羽几招可以打败那个持剑少年,钱清羽自己先说的是三招,后说的是两招,如果对自己没有绝对的自信,怎么可能敢说这话?真要是和人家碰上了,两招拿不下人家,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育英堂五人的实力以钱潘二人为尊,通境三层的修心之境,遥遥领先于其他师兄弟。皆因为他二人乃是重手和琼楼的私徒,多少资源和精力都倾注在他二人的身上,想不强都不行! 大周各地有修心天赋者都会优先送到育英堂,可以说这里天才云集,能够从众天才中,被四大高手之二的重手琼楼选中,也从侧面说明了二人的资质是如何变态! 次日清晨。 豫州一行早就在擂台以下等候,随时等着上台比武,龙小包和马天放也跟随在后,这种强者与强者之间的对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修心习武之人岂能缺席? 前几日的大比,四大高手往往来的很晚,一般都是等到比赛快要开始,他们才会露面,今日不知为何,重手和琼楼早早便到了。 南看台桌子上的灵石没被人动过,还是原来的位置! “三弟,灵石带来了没?” “能不带吗?就指着它们翻本呢!”说着拍拍自己的胸口处的鼓鼓囊囊。 “唉,咱们兄弟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储物袋都没混到!如此珍贵的灵石,居然还要揣在怀中,真是给修士丢脸!”重手看着琼楼装灵石的方式苦笑道。 “大哥那里不是有一个吗?我记得那还是他成功猎杀虎妖,宗门赏给他的,当时咱们几个羡慕坏了,恨不得咱们也去妖族的地盘上杀它几个来回!” “大哥那个?早让他卖了!问他为什么卖也不说,听说是卖给了宗门的一个原住子弟!早知道如此,我就给他买下来了,何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二哥,您口气还不小,储物袋说买就买,那可是上百灵石,您有这个实力吗?” “瞧不起你二哥是不是?没那个实力我也不敢说那话!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上百灵石?” 琼楼一听他有上百灵石,登时有些急眼,走到重手的身边,睁大眼睛道:“那当时我跟你借灵石,你怎么不借!二哥!你有没有把我兄弟!买储物袋你就有灵石,做兄弟的跟你借,你就没有!你怎么做二哥的?” “三弟,你听我狡辩…啊呸!解释!” “你们兄弟两个还解释什么?”青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明月。 “大哥!我二哥太不讲究了!您还记得当初我要买化雷符之事吗?当时我还从您的手里借了不少的灵石!我去找二哥借,二哥跟我哭穷,告诉我没有,如今他说漏了嘴,他当时分明就有,只是不肯借给我!” 青锋听到此处,有些苦笑,自己岂能不记得那件事?为了给他凑买化雷符的二十灵晶,自己把宗门赏赐的储物袋都卖了,卖了一个灵髓的高价,饶是如此,也没能给老三凑够买化雷符所需的灵石。 自己的三弟又讲起往事,青锋也有些感慨,知道他们兄弟二人不会真的因为那件事而心生间隙,故而没有劝解。 桌子上未动的十块灵石仿佛没被看到,青锋自顾自的坐下,言道:“我看豫州队的人都来了,咱们得人来齐了没?” 听到自己的大哥说起正事,琼楼不再矫情,正色道:“大哥,孩子们也都到了,就等您的意思呢,他们随时可以上台。” 青锋一撇东看台上步履蹒跚的老皇帝,轻声道:“让孩子出来吧,平时他们傲的很,谁都看不起,今天也让他们碰碰厉害角色,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大周不止育英堂出人才!” 重手一听这话,心道机会来了! “大哥,您怎么又提这事啊!您还是觉得豫州队的人更强?今天可是咱们自己的人要和他们打,我反正看好咱们育英堂的人。” 琼楼见重手给自己使眼色,也赶紧道:“啊,对啊!我也看好咱们育英堂的孩子,他们要是打不过豫州队,我琼楼二字倒过来写!” 明月生怕事情闹不大,煽风点火道:“二哥三哥这是不服啊!昨天输的有点惨,今天想翻本?你们俩倒是打的好主意啊,大哥!你要是怕了,你就别搭理他们,让他们自己跟自己玩去吧,反正咱们都赢过了。” 青锋抬头看了看明月,心说没你这两句话,今天说什么也赌不起来!有你这么坑哥哥的吗? 第299章 十块灵石 青锋苦笑道:“老二老三,明月说的可对?你们真想翻本?” “大哥,翻不翻本没关系,主要是争一口气!我们就看不惯您向着外人,而不向着自己的孩子!”重手语气透着委屈。 “没错!争口气!” 青锋岂能不知他们的心思?猜不透这俩人的心内所想,他白当这么多年的大哥!再加上还有个煽阴风点鬼火的妹妹,他不想赌都不行。 豫州队虽然厉害,可要是和育英堂的人一比那可就差远了,青锋嘴上说豫州队强,可心里还是信任育英堂的,毕竟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扫平九州各队的实力还是有的。 有心让他们翻本,想故意的输给他们,这才说道:“那好吧,咱们今天再赌一把如何?”说着将一指桌子上的十块灵石:“我就押这么多,豫州队会赢。”你们看着办吧。 正中三人下怀! 重手假意气愤道:“我押育英堂!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也来十块!”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十块灵石。 “大哥,我还跟着二哥走!我要证明你错了!”琼楼想起昨晚给钱潘二人的嘱托,他心里十分有底。 青锋看着明月,给她使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跟着自己押,哪知明月不管不顾的直接把十块灵石拍在桌上,十分坚决:“我跟大哥走!” 这个傻妹妹! 重手生怕她反悔,立刻让大家各自坐下,远离这个桌子,他撇了一眼灵石,好像十块灵石已经到了自己的手中。 明月并没有坐下,而是又来到了看台的边缘,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只见她在自己的身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随后才坐下。 观众席上的人看不懂她的手势,却能看到她高挑丰满的身姿,纷纷惊为天人! “那个就是明月吗?好美的女人!我要是能和她睡一觉,宁愿少活十年!不!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嘘!噤声!你不想活了!连四大高手你都敢意淫,你得有多大的胆子?难怪人家说色胆包天,看来是真的。” “你少来,你敢说你没意淫过?装什么蒜?我就是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怎么了?总好过你憋在心里的强!” “你们两个别吵了!专心看比赛!听说今天是豫州队对战育英堂!强强相斗,没看两拨人都上台了吗!” 李正见明月又给自己打出了要自己胜的手势,心中不禁有些没底,对面的人毕竟是育英堂!不是寻常对手可比,自己也无十足的把握能赢他们。 当自己看到对方的五人时,李正的心彻底凉了下来!对方居然都是通境!没错!五个人最低都是通境!李正的感觉绝不会有错! 相同气质的人是会相互吸引的,这话没毛病,强者之间也是会相互吸引的!对方能感觉到李正强,李正也能感受到对方强! 李正环扫育英堂五人,发现其中有两个居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京都大比第一天的时候,他二人就在擂台之下看着自己,难怪那时就觉得他二人十分强劲,原来是育英堂的高手!这就不奇怪了! 宋城等人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贤弟如此得庄重!与他结识以来,西北除崔氏,塞北灭匪帮,乃至于密林斗文家麒麟子!贤弟一口剑向来都是闲庭信步,游刃有余!今日却为何愁眉不展? 李正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倒也还算罢了,可他并非是那种狂妄之辈!依李正看来,对面育英堂的五人随便挑出任何一人,都不见得输于自己! 尤其是在其中当先而立的二个人,看此二人精神饱满,气度不凡,修心玄功分明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不然绝不能有此气质!自己没什么把握能够胜得过他们其中一个,且这二人绝非是梁州之众所能够比拟的! 最关键的是李正非常清楚己方的实力,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还只是会境中人而已!这还怎么打?岂不是白给的一般? 李正独自发愁。 钱清羽潘安泰却十分的随意,是那种随意般的狂妄!他二人成竹在胸,压根也没看得起豫州队,包括那个持剑少年在内。 师父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们了!就为了区区几个外州而来之人,还至于特地嘱咐自己一通?真不知师父到底是高看他们一眼,还是低估了自己等人? 二人出马便能横扫九州各队!更何况还增加了三个好帮手,钱潘二人焉能不狂?! “老钱,上次咱俩得打赌还算不算?” “算!怎么不算!” “算就好!我可等着喝你的琼浆玉露呢啊,你一会儿最好两招之内收拾了他,不然我真不客气了就。” “琼浆玉露还轮不到你喝,一会儿你就瞧好吧,看老钱我是怎么收拾年轻人的!”双手环抱于胸前,下巴高高扬起,有些不可一世! “贤弟,为何愁眉不展呐?”宋城忍不住问道。 李正看他一眼,有些无奈道:“哥哥,非是小弟我愁眉不展,这次我可能要顾不上你们了,待会要是斗起来,小弟我也没什么把握能胜得过对方,大家要懂得保护好自己。” 其余几人听懂了李正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一会儿开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认输,总之不要死顶,枉送了性命! 公孙离满以为已方就算胜不得对方,对方也休想胜得过自己,真没想到贤弟会如此的悲观,对方有什么?不也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惧者何来! 肖国华与李连城毕竟是稳重些,对李正的预估也深信不疑,此时二人的脸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拼了! 除了几万名不知所以只知看热闹的观众外,几乎没人相信李正他们能赢,修为越高越是如此!强如青锋也只是打着故意输灵石的心思才压的豫州队;明月明显是带有私人感情。 钱清羽头也不回,对身后三人道:“你们一会儿把那个用剑的小子留给我,其余的四个随你们的便。”说完扭头对着潘安泰道:“老潘,你给我数着点,别走神啊!” 第300章 交手 当京都大比最后一场团体赛的钟声响起之时,李正的心也彻底踏实了下来。 自修心习武以来,李正第一次同时面对如此多的高手!心不静又能如何?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用。 遇事不决,可问中平!来吧!痛痛快快的斗上一场! 我有何惧! 钱潘二人死死的盯着李正,咔吧一声!解下了自己的腰中软剑,原来钱清羽的腰带本是一口软剑,平时看不出来,临强敌之时才会拿出,今日面前的这个少年够资格! 育英堂其余三人听从钱清羽的指挥,果然不招惹李正,而是从四面散开,挑衅着勾勾自己的手指,轻蔑的笑着,示意豫州队四人过来一战。 公孙离火爆的脾气岂能容忍他们这样羞辱自己!宁可让你们打死,不能让你们吓死! 纵身形,第一个与育英堂的人交上了手!分筋错骨手乃是失传已久的绝技,况且公孙离沁淫此道多年,无论是指力腕力还是身形步伐,都已是登峰造极,他何其自负! 勾指成爪!照定育英堂中那个笑的最气人的家伙就抓!明显是奔着他的胸口而来!那人却躲都不躲,待公孙离靠近,他抬手横在自己的胸前,主动让指爪捏住自己的手腕,这却是何意!?哪有主动往此人手里送的?! 公孙离心中大喜!我要的就是你的手腕四肢,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却主动送上门来!既然你不知死活,那便怨不得我了! 心中想的简单,拿住这个人的手腕脉门,只要自己的手指稍微一发力,对方便要吃痛,到那时自己便捏住了此人的要害,要他如何他便如何! 可实际之中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自己手指一发力,就好像捏在一条铁棍之上,这哪里是人的手腕?分明是钢条一般! 想象中的跪地求饶没有出现,自己反而落入了被动的局面,那人见公孙离十分凶狠的咬牙发力,面带微笑,嘴里却嘲讽道:“你没吃饭?再使点劲儿啊,别跟个娘们一样,哈哈。” 公孙离气的双眼通红!右手按住他的手腕,左手猛的偷袭那人下阴!我让你说我没吃饭!老子捏爆你的蛋! 那人显然防备着这手,见这个小个子捏不住自己,便要使阴招,居然偷袭自己的下阴,这也激怒了他!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对自己的***都是最看重的! “你找死!” 偷袭不成,又激怒了对手,听着对手的怒吼,公孙离此时就该认输,可他也是堂堂男儿郎!当着京都数万人的面儿,认输求饶? 那不是公孙离! 还是那句话!宁可让你打死,不能让你吓死!好一个倔强的修心者! 那人比公孙离高着一个大境界,绝非是现在的他所能对付得了,一抓一袭未能奏功,自己的弱点也彻底暴露在那人的面前,只见那人将自己的手腕一扬,瞬间便挣脱开了控制! 随后向前猛的一拳,正中他的心脉之处,嘭的一声!将豫州五强之一的公孙离打飞出去! 这一拳正封住他心口处的血气,血气不通,公孙离在空中便昏死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肖李宋三人万万也没想到公孙离居然败的这么快!堂堂的豫州五强,在那人面前好似凡人一般!这便是育英堂高手的威力和手段吗!! 队友被人打昏过去,气冲头脑,管他打得过打不过,打不过那也要打!三人一拥而上!如疯虎一般冲向三人! 对面育英堂三人的轻蔑之意一点未休,反而更加轻狂,如果你们都是是刚才小个子那等货色,算得个狗屁的九州最强!不过是土鸡瓦犬耳,不堪一击! 肖李宋虽然状如疯虎,可他们与对方毕竟还是差着一个大境界,实力相差的太过悬殊!竟然输的一点悬念都没有,在人家育英堂的高手面前,甚至还不如公孙离刚才得表现。 肖国华身材高大魁梧的优势在这里反而成了劣势,对手并不高大,反而还有些矮小,可就是这个矮小之人,硬是将这个魁梧巨汉打飞出去!肖国华闷哼一声,没爬起来,不知死活。 李连城更惨,被人一招秒杀,没错,就是一招!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对手一脚踹在心窝,这快如闪电的一脚,直接将李连城送到擂台边缘。 公孙离被人击败之时,李正就有心拔剑过来助他一臂之力,无奈何对手的软剑时刻盯着自己,自己需要将精力放在对方最强的两个人身上,丝毫不敢分神! 等肖国华和李连城也被人打伤之际,李正实在是忍不住了!中平剑一声清脆的剑吟,直奔与宋城对敌之人而来! 钱清羽随时观察着李正,见他拔剑,便知他有意救其他四人,岂能如你的意!挺软剑截击李正! 李正知道对方不会让自己痛痛快快的出手,就等着自己露出破绽;自己刚才一动,剑势变化走形,在对方的眼里就是破绽! 顾不得先救宋城,只能先招架前来截击自己之人,对手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李正心内一惊,剑随身动,中平五式,返! 刺啦一阵火花!两剑相交,大白天竟然能看到两把剑摩擦出的火红痕迹!可想而知两把剑的主人实力是何等的凶悍迅猛! 二人一触既分! 李正迫于无奈,只能使出最安全的一招,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不如此,自己绝对要陷入连绵不断的剑招之中,他自己本身就是用剑的行家,岂能不知对方的手段! 在于李正看来二人是刚交手了一个回合,谁强谁弱,还尚未可知,要想分出胜负,还需再斗! 可在于钱清羽看来,二人刚才的交手不亚如石破天惊! 他嘴里说的是两招解决对手,那是谦虚!实际上心里琢磨的是一招就干掉他! 原本信心满满的一剑,在碰到对手之时被人轻而易举的挡了下来,自己就知道坏了!就凭刚才这个少年显现出来的这一剑,慢说是两招,就是再来十招都不见得能怎么样! 第301章 以一对五 李正刚与对手拼了一剑,手擎中平长剑立稳身形,耳边厢就听的一声闷哼!李正余光一扫,见是宋城被人打飞出去!寒铁银枪也堂啷啷落于尘埃,不由得心内怒火中烧! 有心过去看看几人伤势如何,现如今正值比赛之际,又不能脱身,只可立于擂台心内担忧。 钱清羽一招未能拿下李正,不等他看身后潘安泰,潘安泰先开口了:“老钱,一招了啊!再有一招拿他不下,我可就赢了。” 李正也听见了这个人所说的话,但是没听懂,就在这时,育英堂其余三人缓缓朝自己围了过来!形成五对一之势! “住手!都不许动!他是我的!” 钱清羽手持软刚剑,呵止住众人!比赛一开始时自己就说了,要把这个人留给自己,不能说话不算数!群起而攻之,那还算什么男人! 其余几人唯钱潘二人马首是瞻,果然不再行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二人。 擂台之上第二次出现了五对一的局势!上一次是龙小包,这一次变成了李正!局势相同,危机程度却绝不相等! 围住龙胖子的那些人是什么货色?围住李正的又是何等人物?二者岂可同日而语! “长毛怪!贤弟的情况有些不妙啊!你看刚才与他对剑的那个家伙了没有!不管是剑法的精妙程度,还是身法速度,一点也不次于贤弟!这可如何是好!”龙胖子焦急道。 马天放一脸的凝重:“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对方居然还有五人!若是单打独斗,我对贤弟有绝对的信心,可他以一对五,未免也有些太过难为他,弄不好他今天要吃大亏!” 不止是擂台下的人替李正担心,东看台的平阳公主也在替李正担心,她虽然不是修心之人,但是她对这些人的实力高低有个属于自己的概念,她不傻,人多打人少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父皇!您是不是有权利可以随时终止比赛?是不是啊!”平阳有些慌乱。 “傻孩子,父皇当然有,不过你确定他喜欢这样吗?” 平阳沉默了,是啊,他喜欢吗? 老皇帝接着道:“父皇曾与这个年轻人接触过,这个年轻人给我留下的印象是聪敏机警,且脸皮极厚!绝非是那种不知变通之辈,关键时刻,他会保护自己的。你别担心,再看看,实在危急,父皇我救他也就是了。” 平阳这才稍微好些,口称多谢父皇。 南看台上的明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一时财迷心窍,给李正打出了要他必胜的手势,现如今却落得他孤身一人,独对育英堂五人,双拳难敌四手,他要是出点什么事,自己如何能够心安? 自己来到这片天地六十余年,什么样的英姿俊杰没见过?能让自己心动的就这一个!真要是在自己面前有个什么好歹,自己还不得后悔死? 越看台上的持剑身影,她越是心焦! 重手琼楼则心中大喜!这个局面要是再不能胜,那二人能活吞了钱潘! 青锋比他们想的都多,他一直看好李正,认为他就是宗门最需要的人才!修真天赋奇高、战斗经验丰富、年龄岁数极佳,最关键的是这个年轻人心智还很成熟! 如此绝佳的人才进入宗门,那才是给宗门输入新鲜血液,也不枉宗门煞费苦心派四人来此驻守! 现在这个局势成了对李正最大得羁绊!这是一场必死的局!青锋都有心终止比赛,他实在是不想看到李正被五人活活围杀! 就在青锋动了恻隐之心之际,擂台上出现了大家都没想到的一幕,只见育英堂五人之中,有四个居然都没动手,只有一个钱清羽在用剑遥指李正,什么意思?这是要单打独斗吗? “老钱!你可就一招了啊!别托大!实在不行,两招也行!我不跟你计较这一招半式的!嘻嘻…”潘安泰盯着李正,如同盯着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他有信心,随时能到李正的命!玩玩又何妨? “你少他妈废话!一招就一招!看老子怎么解决他!”钱清羽心中苦水自知!硬着头皮也要打下去! 李正这算稍微听明白些,这二人少不得拿自己打了什么赌,如今持软剑之人要一招之内解决自己,自己岂能如他所愿! 豫州队内之人与自己相识虽说不久,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众人对自己皆是信赖有加!如今被你们这帮人打成这个样子,绝不能善罢甘休! “呔!你可是要一招拿下某家?”李正沉声问道! “不错!一招要你的命!” “某的人头就在此处,有本事来取!” 钱清羽狂性大发!小子!还真以为你自己如何了得?!一招没要你的命,看我第二招如何! 软剑一甩,斜削向李正!李正长剑一横,荡开此剑,衣衫随风飘摆!劲风飒飒! 钱清羽看似以剑为主,实则暗藏杀机!他本是通境三层,各种通境手段早已运用的炉火纯青!发气离体更是不在话下,软剑被少年荡开,真正的杀招实则暗存于自己掌心之中! 调起丹田灵气,抬手一掌!掌风直扑李正的面门!如此近的距离,那是必中无疑!只要中自己一掌,管他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乖乖给自己死来。 李正走南闯北,什么鸟人没见过! 区区手段焉能在他面前逞凶?早就注意着此人的种种异常,见他眼珠乱转,便知他心有乱谋!常言道,定睛则有,转睛则无。加着倍的小心此人! 掌风已临李正的面门!躲都不躲,不仅不躲?反而迎掌风而上!毫厘之间躲过此人的扑面掌风,随之扎入钱清羽的怀中! 长剑就如同是李正身体的一部分,如臂使指随之而动,如今躲过他一掌,不给他做点伤,都对不起他如此的重视自己! 刺啦一声!中平长剑划破他的前胸,鲜血从钱清羽的胸前挥洒,斑斑点点落于台上!几寸长的伤口向外翻着红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鲜红的鱼嘴在一张一合! 这一剑,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 第302章 一起上吧 “啊!!!他妈的笨蛋!不知道屏气如罡吗!”气的琼楼使劲一拍手边的木桌,木桌登时化为齑粉。 重手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这一剑将他惊得也有些六神无主,好精妙的剑法!这个傻徒弟!你别跟他拼剑法,你跟他拼修为啊! 仿佛是听到了自己二位师父的话语,钱清羽又仿佛是被李正这一剑伤昏了头!撑起自己的护体罡气便又向着李正而来!哪里还有半点登台之时的轻松惬意!? “小子!你敢伤我?我要你的命!”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声音颤抖道。 软剑也不复刚才得潇洒飘逸,随着主人越发疯狂的杀意,软刚剑剧烈的抖动起来!剑势都乱了! 潘安泰见钱清羽受伤,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怎么也想不通钱清羽居然会身中一剑!忙阻止道:“老钱莫慌!不行你就让我来!” 他不说此话倒还好些,越是说这种话,钱清羽越是臊得慌! 自己口口声声说要两招解决对方,现如今两招倒是过去了,不仅没解决人家,还差点被人家解决!丢死个人! 第三招若是不能将这个少年郎灭杀,自己以后还怎么在育英堂内混!如何抬得起头来? 也顾不得自己到底是要用什么招式,总是就是要搞死面前这个人,钱清羽章法全无! 潘安泰毕竟也是个顶级高手,如何看不出钱清羽此时已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此一去再无可胜得道理! 心中的想法还未结束,钱清羽第三招又发了出来!但见他软剑颤颤巍巍,身形飘飘摇摇直指那个持剑少年而去,竟将他毕生绝学缥缈无踪使了出来! 缥缈无踪字如其意,旨在缥缈二字! 好剑法! 李正暗赞一声!随后倒提三尺长剑,纵身一跃,宛如惊鸿照影,闪过一旁。 朗声赞道:“此剑着实不错,剑法诡异刁钻,令人防不胜防,一看就是经过高人的传授,名人的指点,步伐不乱,气息悠长,你跟谁学的?还有吗?若是还有,尽管使来!” “小子!你休要卖狂!这一招就够你受的!有本事你别躲!再吃我一剑!”缥缈无踪故技重施! 李正还真是听话,他不让躲,李正果真不躲! 你快?我更快! 平生最拿手得就是快剑!看准钱清羽来时的剑路,随手一剑将他荡开,钱清羽大惊失色!倒霉的还在后面,李正抬起一脚,正踢中钱清羽的屁股! 这还是他有罡气护体,所幸没摔的有多难看,这要是个怂人,李正一脚能踢死他!饶是仗着自己罡气护体,也被李正这一脚踢了个踉踉跄跄! “额,跟你说了你这招虽然不错,但是还有别的没?要是只有这一招的话,打我可还差点意思,要不,你再换换?”李正这是心里话。 育英堂!顶级修心者!四大高手的得意门徒!通境三层的钱清羽钱大师兄!当着自家恩师和数万京都老少爷们的面儿,被人照着屁股踢了一脚???还踢了个趔趄?!这还不算,踢完以后还他妈嘲讽自己!!! 这不是丢不丢人的事!这事关一个人的尊严和名声! 太侮辱人了! 不信你琢磨琢磨,不管在什么场合也好,或者是被什么人提起来也罢,茶余饭后,亲朋好友一谈论:“听说了吗?京都大比之上,咱们育英堂的高手钱大爷,上来就被人踢了屁股一脚,跟教训儿子一般,真他妈寒碜啊!我都替他脸红!” 这话别说让钱清羽听见,就是想想都能羞臊死!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潘!你他妈就眼铮铮看着我挨揍是吗?你不上还等什么!给我干他!” “老钱!不打赌了?” “还赌个屁!弄死他!”钱清羽二目通红,嘶声吼道。 两把短刀从潘安泰的后腰拔出,刀长约一尺,背厚刃薄,刀身被磨得发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厨子! “老钱你退下,让我试试!” 潘安泰双刀一分,旋转跳跃!两把短刀在他手中竟如同绞肉机一般杀向李正!上来就是杀招,不跟你多废话! 李正二眸子精光乱射,看准时机,中平五式,刺字决!发动! 潘安泰正身在半空,李正已然消失不见!再出现时,距潘安泰只有一丈有余,好似凭空出现!剑华一到,血光乍现!短刀竟挡不住他的剑! “啊!点子扎手!老钱别退下!一起上!”不挨上一剑,他也不知道李正的厉害!这才收起轻视之心,撑起护体罡气,要与钱清羽双战这个少年。 钱清羽早就在一旁等候,见潘安泰也伤在那人剑下,心中这才有些平衡!挨打也不能光我一个人挨,你也尝尝那剑的滋味! 我好歹还跟他对付了两三招,你可倒好,上来就被人家一剑刺伤,比我还有不堪! 心里话不能说出来,眼见自己的师弟要让自己双战此人,自己岂能不听!挺剑身与双刀合围于他! 叮!当!两声清脆的兵刃相交之声,二人双双被持剑少年击退!无功而返!此人长剑左右摇摆,又快又准,毫无破绽!竟厉害到这个程度! 潘安泰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一边看向场中众人:“都他妈别看着了!一起上!”他算是看出来了,两人双战此人也不见得能够拿下!甚至一丁点的便宜都讨不到! 干脆点,大家一块上吧,弄死他就完了! 五人皆是通境之人!且为育英堂的高手,发气离体的手段当然都不陌生!五人同时发出道道掌风,拍向李正!分明是群战之法! 这五人在五人在育英堂内也不是不分演合击之术,群战之法也演练过,只不过从来没人值得他们用出来而已!谁能想到居然能有人逼的育英堂全队出手? 现如今碰到这样一个扎手的点子,正好给他用上! 道道掌风从四面八方而来!被围之人顾左顾不了右,顾右顾不了左!车轮大小的掌风劲气让人看着就惊心动魄! 观众席中有人害怕的以手捂面,不敢再看,如此俊郎的一个小哥,眼看就要死于乱掌之下! 第303章 死里逃生 道道掌风全都命中!圈内之人绝无生还的可能!哈哈!小子,能被育英堂众人联手轰杀,你也算死得其所! 重手和琼楼对视一眼,这才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赢了! 方才钱清羽托大,要与他单打独斗,二人心中就有所不满! 这里是擂台!又不是过家家,哪里容得你意气用事!不赶紧打败敌人,反而一味的逞强,妄图以个人之力摆平,怎么样?让人家打脸了吧? 话又说回来,这个年轻人也强的太离谱了些!钱清羽使出了自己的绝技缥缈无踪居然都没把他怎么样,不仅被他中伤一剑,还被踢了一脚?真他妈给老子丢人! 潘安泰抽双刀一上,二人心中又是一惊!又中一剑?废物!两个人都打不过人家一个,怎么学的本事!教了你们这么多年,就教出两个废物?还不群战于他更待何时! 当育英堂五人合力将李正围定,以铺天盖地的攻击将李正死死压在场中,事情总算朝着二人预想的方向去了,虽然以五敌一有些寒碜,可事情总算圆满,也算是有个交代。 就在二人以为那个少年被众人联手打死的情况之下,不敢相信的一幕出现了! 咦!怎么回事! 育英堂之众本以为集合五人之力,肯定能将他轰杀至死!刚要卖狂,却不想待烟尘散去,圈中之人竟毫发无伤?这怎么可能! 他是通境二层! 终于有人指了出来,聪明人还是有的,能在众人的掌风之下逃生,如果不是通境二层之人,那如何解释? “大家不要乱,他是通境二层!刚才必定是护体罡气救了他一命!大家不要气馁,接着来!不要停啊!” 李正刚才确实是撑起了护体罡气!皆因为就刚才那个阵势,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躲!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全是人家的攻击范围,掌风未免也太多了些! 眼见顶过了一波攻击,没想到众人见自己毫发未伤,居然又来?还不要停?奶奶的,没完了还! 好李正! 河车运起丹田气海内磅礴的灵气,灌输于自己周身,撑起犹如实质般的护体罡罩!众人的掌风如同滔滔巨浪,而李正就如同是岸边的岩石,任你巨浪滔天,我自巍然不动! 若只是来自一面的攻击那也还好,关键这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皆被一人的护体罡气全部挡下!这就有点恐怖!五人围定李正这顿拍!一掌狠似一掌,一掌快似一掌,可拿他就是毫无办法! 刚猛霸道的掌风纷纷在那个少年的护体罡气面前瓦泻冰消,再难寸进! 这个场面给人的震撼也太强了! 多少年后都会有人记得,想当年,在京都的招贤纳武大会之上,一持剑少年,孤身一人,独对育英堂五大高手! 那是何等的英姿!何等的风采! 当然,那都是后话,此时的李正有苦自知!为何?皆因为体内灵气消耗的太快了!原来这护体罡气是极耗损灵气的手段,尤其是被人不断地攻击的状态下!李正估计再有片刻,自己就要撑不住了! 灵气不够用的感觉,对于李正来说,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李正向来以体内灵气浑厚无比为优势,凭借这一点,耗死过多少对手?想当初在扬州南宫家,盐帮帮主是怎么被他打趴下的?李正的体内灵气有多持久,白贵最清楚! 同级当中,哪个敢说比李正的灵气更加浑厚! 育英堂五大高手联合之下,硬是要把李正这个家伙活活耗死当场! 不能坐以待毙!要想想办法!可李正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脱身之计!呜呼呀!难道说今天我就要死在这擂台之上不成! 真把李正急得够呛! 血,顺着钱潘二人的身上往下流,正是刚才李正用中平剑给他二人做下的伤口!二人越是卖力的压制李正,血流的越快! 皆因为修心者在调运体内灵石之时,浑身血气鼓荡,也随灵气运行于周身上下,没有伤口倒也罢了,一番身上有伤,应当立即停下疗伤,而不应该强行运气,否则就是血流不止落得个血尽而亡的下场! 李正被围在中间不好受,二人此时更不好受!温热的血顺着自己的身体流,自己岂能不知?有心撤下来,让其余人等对付他,可又怕其他人围不住他! 到那时功亏一篑,岂不可惜? 好不容易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就不信他的灵气能撑的过五人合力!耗也耗死他! 打定了主意,就是再流血也要咬牙坚持!硬着头皮楞顶!掌风还是接连不断地冲击着他的护体罡气,不让他有片刻歇息的时机! 一旦放他出来,谁有把握胜过他手中长剑? 钱潘二人主意打的好,想活活耗死李正,可架不住有人可耗不过了!正是己方育英堂之人! 连续发出如此频繁刚猛的掌气,对谁都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消耗!刚才轻松斗败豫州队四人的那几个家伙,狂妄的不可一世,此时却纷纷呈现出萎靡不振的样子来! 李正是何等人物?这边稍微一有懈怠,李正这边就感觉到了,有破绽! 趁几人的攻击频率一低,有了些许间隔,时间卡的刚刚好,犹如白驹过隙一般,李正通境三层,散气如簧,发动! 一个纵身便跳出圈外,擎剑在手,心有余悸的立于擂台之上,慢慢回复自己丹田中所剩无几的灵气。 所有人都傻眼了!通境三层?他是通境三层!这一个纵身好像是飞出去的一样!绝对是通境三层! 他才多大?怎么可能是通境三层之人!一个人看错情有可原,众目睽睽之下,数万人的比武场,都看错了? 李正伸了伸自己的懒腰,冲着育英堂五人骂道:“五个贼子!刚才欺压的某家好苦,如今我让你们尝尝我手中长剑的厉害!” 育英堂五人大惊失色!刚才趁他不备,能将他围住,本就不易,如今却被他死里逃生,他必然是有满怀戒备之心,再想完成刚才那种围杀之局是千难万难!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对上这个少年! 第304章 剑下受死 育英堂五人中有三人撑起了护体罡气,还有二人暴露在李正的剑下!他二人只是刚刚晋入通境,尚未掌握屏气如罡的手段! 李正就如同是一只闻到了血腥的猫,谁身上没有护体罡气,他便提剑找谁!谁就是他眼中的香饽饽! 那二人立在当场,有些惊慌失措,他们刚才见识了李正的剑术精妙,连钱潘二位师兄联手尚且不是此人的对手,我二人岂不是白给? 不容二人再多想,一道残影已然袭了过来,长剑隐隐约约发出阵阵清鸣!那是因为李正的速度太快!剑身上的血槽与风形成了共振合鸣! 这声音听在其他人的耳中较为悦耳,让人赏心悦目,可听在暴露于李正剑下的育英堂二人,不亚于世间最恐怖的声音! 那种等死的感觉太难受了! “师兄救我!……” 堂堂育英堂通境高手竟被李正吓得求救于自己的师兄!丢人至此,育英堂再无威信可言! “死则死耳!休要开口求饶!”另一人倒是嘴硬,不仅不求饶,还出口挑衅,“有本事冲我来!我不怕你!” 李正实在是恨他不过!刚才就是这帮人将豫州队众人打飞出去,尤其是此人,宋城就是被这个人击飞,如今生死不明,李正此时焉能放过他! 那人还在张口大骂出口不逊,李正仗剑来到他的跟前,剑光一闪而过,那人支支吾吾,竟说不出话来! 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团血肉!居然是自己的舌头!这回别骂了!想骂也骂不出来,气的他咣当一声,昏死过去!死活不知! 另一人双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上!裆下腥臊之气难闻!居然吓尿了!李正老远就看见他这副怂样,懒得搭理他,方才众人合力围自己之际,这人打得最是起劲,如今落了单,却露出如此不堪之态,简直就是怂包! 用剑杀这种人,脏了自己剑! 绕过此人,李正来到其余三人面前,不去管身上带伤的钱潘,单去找那个没受伤的! 那人自觉斗不过李正,也不自讨没趣,专心撑起护体罡气,看李正能耐他何!?谅你剑法再精妙无双,碰到护体罡气也要饮恨! 这是常识! 刚想到此处,就觉胸口一凉,剑尖如同穿豆腐一般,直接穿过他撑起的护体罡气,刺在他的胸前!啊!什么东西!为何能穿透我的护体罡气!你这是什么剑! 眼前发生的景象违背了常识! 四大高手同时站了起来!纷纷走到看台边缘,他们也不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众所周知,通境二层之人的护体罡气那是何等的坚固,同级之人想要破解,那更是绝无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 李正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想当初在阳武县死在李正剑下的灵智上人比谁都想知道!那凶僧本身就是通境三层之人,只因地形对他不利,硬是被低他一个境界的李正所击杀,死的比谁都冤! 当初灭杀凶僧和今天破罡气用的是同一种手法,抖剑! 李正也是无疑之中发现了这种破解罡气的办法,当然也只有他能使的出来!皆因为这种抖剑之法需要的腕力太足!寻常人想学是千难万难!李正就是将原理教给你,你也用不出来! 麒麟血玉给李正带来得好处太多了!单就他这身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气力,寻常人就少有! 钱潘二人见此光景,直骇得亡魂皆冒!罡气挡不住此人!这可如何是好! “老钱!此人手中之剑太过诡异!居然连护体罡气都挡不住,再躲在其中,对我等有害无益!不如放手一搏,跟他拼了!” “正是我心中所想!拼了吧!” 钱潘同时撤去罡气,纵身行,向李正攻来!被李正当胸刺中之人见二位师兄前来救援,精神为止一振!急退一步!从李正的剑下逃生! 李正顾不得他,返身与钱潘二人对上!这两个才是最难搞的!只要将他二人解决掉,今天的比赛就算是赢定了! 刚才得战斗将李正体内得灵气消耗的差不多了!回复了片刻,那也有限! 体内的灵气已经呈现干涸的状态!自己再不速战速决,待会怕是要出意外! 强打精神,倚仗自己强健的体魄持剑硬上,有些外强中干!恶狠狠地盯着钱潘,这倒唬住了他们! 其他三人并不知晓李正的情况!他们若是能猜到李正此时丹田气海内的灵气存量,那他们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再将李正围住! 看着这个手持长剑,一脸坚毅的少年,钱潘二人心内一阵阵的发凉!他为何不知疲倦?简直非人一般! 钱潘二人想起师父叮嘱自己的话语,就是一阵的冷汗!他言说今天的比赛只许胜,不许败,如今这个局面让他二人如何取胜?!性命能保住都算不错! 南看台上的重手和琼楼在今天一天的时间内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精神实在是受不了了! 原本以为必胜的局,却没想到对方队中还隐藏着一个绝世高手!知道他高,可没想到他这么高! 说他是高手一点也不夸张,自己等人虽是大周最顶级的四人,可要是将自己放在与这个年轻相同的境遇里,自己能够比他做得更好吗? 同级之中,五打一,眼看必死,愣是被他杀出重围,还反杀几人,这是人干的事吗? 将心比心,越想越觉得这个年轻人太过变态! 李正才不管外人是怎么看他,手持中平剑,一门心思要赢! 灵气枯竭又有何惧!我还有剑!育英堂天下精英汇聚又有何惧!我还有力!我以一敌五尚且不惧,更何况你们三个!我还有满口的牙齿,咬也要咬死你们!李正的狠劲上来了! 来吧!快来剑下受死! 来啊!为何还不来我剑下受死! 少年张狂无比的话语,响彻整个比武场! 回响久久不息!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今天这个比武场发生的事情能让他们记一辈子! 一人持剑,震慑群英!大丈夫至此,还有何求?! 第305章 精境 凡是与李正相交之人,何曾见过他如此张狂的模样!如此嚣张霸道的话语,怎么也想不到能从这个年轻人的嘴里说出来! 熟识李正的的众人都知道,与李正相交,给人的感觉向来都是自信从容、如沐春风,偶尔淘气一下,那也无伤大雅。 今日方知他心有猛虎! 李正脚步虚浮,眼冒金星,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不决出胜负,怕是自己有脱力之兆!当速战速决耳! 尔等既然不来找我!那我便去找尔等! 言罢仗剑欲行! 此言一出,又见他将要发威,育英堂三人肝胆俱裂!不等李正动手,三人俱都扑通扑通倒地,再也不起。 一来是失血过多,再斗也讨不得好,二来是被他的气势所慑,竟伏地认输…! 育英堂战队战败,被一人所灭! 就在育英堂被李正慑服之际,他仿佛失去了什么精神支柱一般,咣当栽倒于擂台之上,脱力而昏死过去…… 李正因脱力所致,失去了意识,他也不知如今的自己所处何地,更不知自己所作何想,他只知道自己如今周身上下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 那种疼痛不由得让他发出阵阵的低吟,可疼痛过后,又是极舒服的轻痒!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自己每次破镜之时,都会有这种又疼又痒之感,陌生的是这次比以往来的都更加强烈!强烈到他哪怕自诩为铮铮铁骨的男儿郎,也不禁感到阵阵恐惧。 忽然!所有的疼痛全部汇聚于自己的气海丹田!集中于一点爆发!李正忍不住了!这种感觉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太疼了! 恍恍惚惚之间,只感觉四周有丝丝的紫色之气向着自己的气海丹田压迫而来,越来越浓,越来越厚,乃至于刚刚被使用过度造成枯竭的灵气,如今已经反常般浓郁到了一个极点! 李正尚未达到开识之境,如果他能够开识,神识内照,观照己身,那么他立刻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疼痛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闷!是胀!闷的李正抓心挠肝!这种闷胀比疼还难受!为何会如此的闷!李正此时手中无剑!若是他手中有剑,恨不得一剑刺破自己的气海丹田,解放出自己,好不受这种闷胀之苦! “小子,坚持住!你的造化来了!千万不要分心,认真体会这种感觉!这是万物变化之本,对你以后大有益处!”冥冥中李正听出了这是大哉的声音。 只听着这个苍老的声音又道:“灵气化液!老夫多久都没见到了!你小子太娘的命也太好了!在这片灵气如此匮乏的天地,居然能达到灵气化液的地步!真他妈的见鬼!好!老夫就助你一臂之力!奶奶的,灵石不要了,都给你!” 也不知大哉是如何的将灵石内的灵气抽取出来的,竟被它以一种神秘的法决将灵石内蕴含的道道灵气抽出,然后缓缓的输送给李正!直达他的气海丹田,本就浓郁无比的灵气,更加凝练起来! 当所有的紫色之气浓郁到一个极点,量变产生了质变! 滴答!清脆的水滴声只有一响,回荡在李正的气海丹田之内! 舒服得这个年轻人轻轻**起来,闷胀的感觉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种万物复苏的充实感!太他妈舒服了!别停啊! 育英堂,小楼内。 “大哥,他一会儿疼的乱叫,一会舒服得**,不会是被累傻了吧?咱们育英堂的孩子们被他打成那个样子,他就是咱们这次延寿丹的保障!可别到最后得到一个傻子,宗门退回来不要,那就太操蛋了!” “你懂个屁!他这是在破境!我要是没有看错,他是在由通入精!” 青锋肯定的话语,震的屋中其余几人久久无语! 他才多大?一大关过得去二十吗?这就由通入精了?多少年都没见过精境中人了!况且他还是在昏迷中晋境? 在他这个年纪,能够突破通境,从而晋入精境,比李正在擂台上剑破护体罡气来的更令人震撼! “大哥,个人赛马上就要开始,咱们还等不等他?如此青年俊杰,没了他,怕是少了许多光彩。”比起区区灵石,重手明显更在意延寿丹。 青锋思索一阵,言道:“个人赛照常举行!不要等他了,我看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以一敌五,又在脱力之后晋入精境,没有长时间的休息,根本恢复不来,找人来看着他点,也就是了。” “大哥,我来看着他吧,等他醒来,我再去回禀于您。”明月坐在李正的身边。 “嗯,也好。” 昏迷过去的李正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也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恍惚间总感觉有人守在自己的身边,他并不知道那是明月。 自从那日李正在擂台之上脱力,被四大高手救走以后,平阳公主急了眼,每天都在派人来育英堂打听李正的消息,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让平阳深感无力。 关心李正安危得并不只有平阳公主,还有龙小包马天放,以及周通南宫子林等人。 他们无法像平阳公主那样派人来问,却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办法,每天都守在育英堂的门口,一直关注着育英堂的消息。 就在李正昏迷得这段时间里,京都大比个人赛照样举行,龙胖子一路过关,大刀横扫天下群英! 能与龙胖子有一合之敌的都极为少见,也可能是那个持剑少年凭借一己之力,灭杀无数高手,这才让京都大比的个人赛成了龙胖的个人表演。 整个京都,不!整个大周都流传开了,京都出现了一个手拿大刀的白胖子,在京都三年一届的招贤纳武大会之上,纵横睥睨,无敌于天下!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修真界未来最著名的胖魔头已经崭露头角,修真界的劫数到了! 此时不知有多少人都期待着那个持剑少年复出!可他却始终都没有再出现,恐怕也只有他才能与这个胖成球的家伙成为对手吧! 第30玄天宗 京都大比已经结束三天,无数人在这场盛会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更多的则是无数人失去。 得到和失去,谁又能够说得清楚?比如明月,你能说清她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 自己明明已经得到了此生最心爱的男人,他就躺在自己的怀中,触手可及,可明月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失去。因为他不属于她,他应该属于更广阔的天地。 李正如果是个平凡之人,明月还有占有他的可能,他偏偏不是… 其实龙小包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也不知道已经得到了什么,甚至他从来不会考虑自己未来会是如何,你若是问他来京都参加比赛的初衷,他可能会淡淡的吐出一句,大家不是都会来吗? 是啊,大家都会来,只要是个修心者,那你来京都参加大比,还需要理由吗?不需要理由! 无数人的命运也因为这场京都大比而发生了转折。 就如同参加一场考试般,你不会知道你的命运居然会因为某一道题做错或者是做对,而发生截然相反的效应。 甚至有时候你得到一分,或者失去一分,就代表了你将要去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可笑吗?一点都不可笑。 四大高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大高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一个瘦子,和一个胖子。 “你醒了?” “明月大人,这是何处?” “这里是育英堂啊。” “我怎会在此处?” “说来话长……” 李正终于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绝美的女修,从她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状况。也得知了京都大比的结束,对于龙小包赢得最后得比赛,李正一点也不意外。 自己的头枕在一双丰盈的大腿之上,淡淡的幽香刺激着这个刚刚晋入精境之人的心神,谁说晋入精境就不食人间烟火了? “明月大人,我渴。” 女修将他放下,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不凉不热,杯到他的唇边,却被他拦住,言道:“你喂我,就像是我昏迷时你做的那样。” 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女修没办法,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这能喂出什么好来? 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原本不凉不热的茶水,翻滚在两道炽热的舌头间,被翻炒的滚烫,茶水就想问问,我招谁惹谁了?你们玩你们的,折腾我干嘛? 女修猛的推开他,连忙用云袖给他擦干嘴巴,紧张道:“有人来了!” 屋里的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以至于李正都有点反应不及,刚才如同荡妇一般热烈的女修,此时缜着俏脸,好似一团寒冰。 屋外走进来三个人,女修回身开口道:“大哥,他刚醒,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李正对于这样的明月大人有些陌生,遥远,冷漠。 不等李正再去多想,刚进来的男人说话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李正是吧?干嘛这样看着我们?不会连我们都不认识吧?我叫青锋,这几位是我的弟弟妹妹。” “呜呼呀,原来是青锋大人,小子这厢有礼了!”李正翻身而起,原本想来个鲤鱼打挺,没想到挺大发了! 昏迷之前是通境,醒来已是精境中人,他从来也没掌控过如此强横的力量,以至于一个简单的涨腰挺身,一下子把自己的头顶到了房梁之上,闹出了大笑话! 屋中四人哈哈大笑,羞臊的李正无地自容,这叫什么玩意?自己俊俏的脸庞,额头顶个大包!出去以后人家问自己,自己怎么回答? 好家伙,堂堂李正,精境高手,磕个大包?不像话! “大哥!我还以为他是个什么样的天骄人物,闹了半天是个傻小子啊!哈哈哈哈!”重手看着李正,肆无忌惮的笑着。 青锋走了过来,距离李正很近,开口道:“你刚刚破境,还未适应,别急,等习惯习惯就好了。”青锋毕竟是个高手,高手都很能憋笑。 “是是是!多谢青锋大人。” 李正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传说级人物,回想起自己恩师嘱咐自己的话语,想当初自己在望云峰学艺,他老人家曾说过,让我会会四大高手,恩师啊恩师,不是弟子我不听您老人家的话,实在是打不过啊! 青锋对琼楼言道:“三弟,你去吧小胖子叫进来,我有话跟他们两个说。” “是,大哥。” 龙胖子一进育英堂,立刻跟所有人打听李正的消息,没一个人告诉他,让他郁闷非常,正等的不耐烦之际,琼楼叫他来后面小楼。 这回好了,他一进来就看见了李正,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好像一个弹力十足的皮球! 开口第一句:“贤弟!你脑袋怎么了?这么大的包!” “额,哥哥!时逢盛夏,被一个两个蚊虫叮咬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说呢?” “那对那对!都说人家育英堂的人全是高手,没想到人家育英堂的蚊子也是高手!你看看给我贤弟咬的!跟他妈鸡蛋一样!” 李正:“……” 四大高手都有点怀疑京都大比的正确性了,天下九州,层层筛选,就筛选出这么俩货?一个极为认真的胡说八道,一个居然也信!看样子脑子都不是很好使,宗门到底要不要,还真在两说…… “你们俩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京都大比吗?”青锋淡淡道。 李正心内咯噔一下,来了! 自己与大哉猜测过许多可能性,也从各方面了解过一些事情,但是关于京都大比具体的目的,他还是有些模糊,此时青锋主动询问,必定是有意告诉自己! 认真回道:“小子不知。” “不知无妨,我来告诉你。” 我乃玄天宗门人,在此地为宗门选拔弟子,京都大比就是考验!李正与龙小包皆是我宗门所需之人!我来问你二人,你们可愿入我宗门? 大哉疯狂的鼓动着:“臭小子,还犹豫什么!答应他!答应他!咱们要去无边修真界,老憋在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才能得脱!” 李正看了看明月,见她不看自己,开口言道:“我愿意。” 第307搭救 “龙小包,你呢!”青锋沉声问道。 “我当然也愿意!贤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二人包不离正,正不离包!”龙小包一脸傲然之色! “好!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们十天时间,十日之后,我还在此处等你们。” 李正与龙小包双双出了育英堂,一直来到豫州行馆,众人见李正无恙,俱都满心欢喜,尤其是周通!更是高兴的老泪纵横!大声的嚎啕不由得让人闻者伤心。 就在众人劝解周通之际,行馆有人回禀,说外边有四位公子前来寻找李正,李正见是不见。 四位?李正心头疑惑。 当李正迈步出行馆大门,打眼一见这四位公子不要紧,这位堂堂精境高手的腿都吓软了!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当是谁? 正是平阳雪梅和子娇金环!这四位姑奶奶怎么凑一块了?不好!要出大事! 这几个女子,不管是单独碰到哪一个,李正都是千愿万愿!每一个对李正来说都是心头好,都是白月光!拉过来任意轻薄一番,又香甜又解腻,岂不美哉? 可几个女子要是凑到一起,那对于李正来说不亚如塌天巨祸! 李正吓了个亡魂皆冒!正要假装没看见,扭身往回走,不成想金环眼尖,大叫起来:“公子!公子!我们在这里!你过来啊!” 四个乔装打扮的女人同时看向李正,李正想躲都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开口言道:“各位好啊,今天天气不错,正是郊游的好天气,我与诸位兄台一同踏青如何?” 金环道:“公子,你还好吗?那日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如今见你无恙,我们也就放心了!” 金环说着就要上来摸李正的周身,她与李正相熟惯了,且李正醉酒那晚又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故而十分自然,并未觉得怎样。 却不想这个亲密的举动落到平阳的眼中,她不免有些吃味!你这个人,怎么胡乱摸别人?岂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 平阳可不傻,她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年轻的公子与自己一样,都是女子改扮,刚才见她二人在行馆之外要寻李正,便心有疑虑,此时见她对李正行为如此放肆,顾不得询问李正这几日伤势如何!而是本能般的激起了她的占有欲。 平阳上前搂住李正的胳膊,亲密道:“她二人是谁啊?你给介绍介绍?” 李正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大方方的言道:“我给几位兄台互相指引指引。”说着他一指南宫子娇和金环:“这二位是南宫家二位公子,与我是多年好友!” 又一指平阳公主和雪梅:“这二位是京都城的好兄弟,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可要多亲多近啊!” 这片话说完以后,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仗着脸皮厚,还顶的住! 奇怪的是四人都没有互相拆穿对方,反而真的像是刚刚经朋友介绍而认识的一般,互相拱手抱拳,相互施礼。 李正见此光景,才深出一口气。 只见南宫子娇问平阳:“这位兄台,你是何时与李公子相识?见公子你气宇不凡,想必非富即贵,真不知你二人居然能成为朋友。” “南宫兄台此言差矣,只要是双方情投意合,富贵二字不过是过眼云烟,岂会成为双方的阻碍?” 平阳说完又问南宫子娇,那兄台你又是何时结识的李兄呢? 南宫子娇折起手中的折扇,言道:“我与李兄结识于青州,他于我有救命之恩,再者我倾心于他的人品,他也倾心于我,李兄你说我说的对与不对?”最后一句问李正。 “呜呼呀!那是当然的啦!常言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李某人走南闯北,靠的就是一颗义胆忠心!诸位兄台说是也不是?” 一番话说的南宫子娇有些迷糊,我跟你说倾心不倾心,你跟我扯什么四海之内皆兄弟?你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你兄弟? 南宫子娇又要发问,却被平阳扯住李正的胳膊抢言道:“你说你有一颗义胆忠心,我偏不信,我现在要去你住的地方,你掏出你的义胆忠心给我看看,不然有你受得!” 金环赶紧搭言:“我们也去!我们也要看!” 李正一个头两个大!好家伙!才刚说了几句话,几人便开始针锋相对,暗里藏针!这要是把几个人凑到一个屋里,那还不反了天! 可自己又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只能呆在原地,不知所措。饶是李正一身通天彻地的无上玄功,碰到这个场面,他也得栽! 正在此时,远处又来走一位公子,只见他娥眉淡扫,肤色晶莹,琼鼻高挺,唇若嫣红,分明是个女娇娥所扮,不是明月,又是谁人? 明月远远便看见李正被几人围住,这四人她全都认识,平阳公主与雪梅自不必提,剩下的二人自己早已调查过了,原来是南宫家的小姐与丫鬟。 这个花心汉!到底招惹了多少女子!这下好了,大家撞到一起,看你如何处理! 明月不忍见他吃瘪,故而前来解围。 “前方可是李正吗!育英堂的人找你,事情十分紧急,你随我走,要快!”明月走近,假装急道。 李正听到此话,不亚如干旱了许久的麦苗,洽逢一场甘雨!如蒙大赦一般! 不用抬头,便知是明月!她来的可太及时了!晚到一步,今日我难逃公道!育英堂找自己有事?不管何事!先逃离此地再说! 李正内心狂喜,面上却发苦道:“唉,看来今日不能随诸位兄台一会了,育英堂找我,必是天大的事,我先去处理正事,待事完结,我等弟兄在相会不迟,诸位意下如何?” 几个人能说什么?平阳懂事的撒开手,让他随明月而去,南宫子娇也是笑脸相送,男人有正事要办,岂能相拦? 李正随明月走到隐蔽之处,上来将这个心头好抱了个满怀,低声笑道:“好姐姐,你可是天上的玄女下凡不成?还是说你能掐会算?不然你怎知弟我有难?特意前来搭救?” 第308章 近乡情怯 明月有些生气,却没推开他,只是嗔怒道:“这会儿成了你的好姐姐?为何不叫我明月大人?你多有本事啊!惹得这许多女子前来。” “好姐姐,她们都是我得好朋友,没什么其他的事,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鬼才会信你!今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猜会发生什么?哼!说吧,你要如何答谢于我?” “呜呼呀,某正有此心!可是我一穷二百,要想答谢你那是千难万难,思来想去,唯有以身相许,好姐姐你看如何?” 李正说着不容她多想,抱起这个身娇体柔的公子共赴巫山去也。 从清晨到夜晚,李正一日未归。 待李正回到豫州行馆,已然是半夜了,他并未叫门,纵身一跃,进入馆中,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蒙头便睡。 次日清晨。 豫州一行人等要离京返豫,李正并未随周通回去,只是说自己留在京都还有要事,周通与他依依不舍。 此次豫州队乃是九州之最!刘润泽刘大人也因此有功,特许他进京述职,是他对李正言讲:“家兄由我招呼,你不必担忧,放心留在京都做事。” 李正这才放心。 京都大街之上,龙小包问李正:“贤弟,这十日你有何打算?为兄我准备回家看看,你呢?” 李正沉默了。 是啊,你回家看看,我是不是也该回冀州老家看看呢? 想到此处,李正拱手言道:“哥哥,那我也回转家乡看看,十日以后咱们京都再见!” 李正自十三岁那年从红果园逃出生天,被人带到京都,又随车队前往塞北,被马匪所迫,追杀至西北十万大山,得遇恩师,踏上修心之途,从此立下大愿,再不受制于人! 几年间,走南闯北,修心以达绝高之境,天下之大,除四大高手外,还有何人入得了自己的眼中? 当年那个黑不溜秋的小土孩,如今已经长成个英武绝伦的翩翩少年,是该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家乡的花,都开了没有?想必是开了吧。 李正精境修为一到,行速更胜往昔! 这日,李正来至在冀州滹沱河,回想起当初汪记少掌柜发现自己的的时刻,自己口中含有麒麟血玉,不敢张口说话,只好装作哑巴,被人认做小哑巴的那段时光,李正何尝能忘? 冀州大地到处都是割了夏麦的麦田,黄澄澄的,风中时不时还传来夹杂着青草味的土腥气,这个味道让李正感到一阵得踏实。 越往自己的家乡走,周围的环境越是熟悉,李正也越来越害怕,越来越胆怯。 不是害怕别的,而且害怕当初那些熟悉的人或者是物,会变化,会老去,会消失,从而将心目中的根彻底毁掉。 这就叫做近乡情怯。 西河沿。 “你你你,你这个臭小子!你别不不不,不听话!你你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张家的闺女你都看看看,看不上,你想怎么样!” “爹!我就是不娶她!我要娶翠花!翠花早就跟我好着呢!你别棒打鸳鸯啊!” “翠翠翠,翠花?她爹是个无赖!你知知知,知不知道?” “她爹是她爹,她是她,我反正除了翠华谁也不娶!” “臭臭臭,臭小子,我打死你!” “你打吧,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还是那句话!”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妇人,将自己丈夫手里的木棍一把夺下,扔在一旁,劝道:“二狗子不是个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主意,你别动不动就打,再者说了,翠花那孩子我看着不错,跟她爹不是一个脾气,你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你你你,你懂个屁!二狗子娶了翠花,有有有,有他的罪受!她她她,她那个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二狗子把自己脖子一犟,对自己的爹娘道:“那我也乐意!我愿意给她养爹!” 说完这句话,他扭头就往外跑,刚跑出木栅栏口,迎头撞上一人! “谁啊!堵着我们家门口!”二狗子摸摸自己的头,撞的好疼! 二狗子的叫声将他身后的爹娘也引了过来,一家三口看着眼前这个立于自己门前的少年,竟看呆了……,以至于少年进了他们的家门口,一家三口都没什么反应。 二狗子的爹也忘了打他,老幺婶拽着他爹衣袖,姿势一动不动。 这个人长的好耐看啊,他弯弯的眉毛,细长的眼睛,好面善,一笑起来两排大白牙,真是个好小伙儿!看年纪和我差不多大。 腰里还别着把剑?他的剑好长啊,他是个剑客吗?他的靴子真好看啊,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靴子了,多少钱买的?从哪里买的? 咦?他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进我家?一双眼睛还到处看,手到处摸?摸什么?有什么好摸的?嘴里边还叨叨念着什么,这么精神的小伙子不会是个傻子吧? 二狗子的爹对二狗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去听听这个小伙子的嘴里神神叨叨的嘟囔什么呢。 不用刻意上前,二狗子的耳力极好,刚才进来的这个人好像是在说,没变,都没变,还是原来的样子,没变就好啊,没变就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变没变就好?二狗子刚要问他是干什么的,到我家来做什么,只见那人却一把拉住自己爹的手,说道:“大狗叔,您还好吗?您不记得我了?我是正哥儿啊!” “正哥儿?哪个正哥儿?不记得有叫正哥儿的啊?”二狗的爹刚说没有叫正哥的,突然他看见少年的那双眼睛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大叫起来! “鬼啊!鬼!”大狗子吓的就要往街上跑,刚一转身,又折返回来,自己的妻儿还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跑了算怎么回事! 双手挡在妻子的面前,吓得也不结巴了,嘴皮子极溜道:“正哥儿啊,不是我们害的你,你不该来找我们,冤有头债有主,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明是非,谁害的你你找谁去啊……” “大狗叔,您说什么呢?谁害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老幺婶子不要躲了,锅里是不是还做着饭呢?我可闻见糊味了啊!” 第309章 吹牛 自己的爹不提正哥儿,二狗子打死也不敢往那里想,经爹这么一说,自己再一看,那双眼睛可不就是正哥儿?他不是被人乱刀砍死了吗?为何又活过来了? 二狗子问心无愧,又不是他害的正哥儿,壮着胆子过来摸摸他,他也只是站着不动,冲自己直乐,还主动将胳膊递过来,让自己摸。 嗯!有温度!不是鬼!是正哥儿! “爹、娘、真的是正哥!他胳膊上的伤疤对!我俩从小一起去坟头偷枸杞,那时候留下的,绝对错不了!” 李正见二狗子拉着自己的胳膊不撒开,还一个劲儿的看自己的剑,单手将剑解下,递给二狗,二狗拿着剑左看右看,那叫一个仔细。 大狗和老幺婶终于也缓过神来,过来拉住李正,这才亲切的拍打着李正的肩膀,说他吓死自己了,还以为是鬼呢! 老幺婶子赶紧往屋里跑,把锅从灶台端下来,走出屋外,几人共同坐在磨盘边上,诉说起以往。 李正这才知道,自己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经死了,难怪二狗一家刚才见自己会是一副见鬼的模样,心中释然。 二狗子抱着剑,极为认真的问李正:“正哥儿!当初说好一起去拜师学艺!学好以后仗剑行走天下!你为何独自去了?为何不叫上我!” “现在学也不晚啊,我给你找个好师父,保证让你学一身的好本领!” 二狗把剑还给李正,挠着头问道:“学艺能带着媳妇去吗?我走了,留下翠花一个人,有点不放心,正哥,你还记得翠花吗?咱俩从小老往她家扔石头,气的他爹追咱们十来里地。” “额,二狗,你看能不能先学艺,学完艺以后再回来娶翠花?岂不是更好?” “那还是算了,学艺跟娶翠花比起来,我选翠花……” 李正将剑插回腰间,站起身来,轻声道:“二狗,和我一起在村里转转吧,我有点想这里了。” 两少年一起行走在升起道道炊烟的庄户群里,闻着空气中的柴火味和米香,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李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喜欢闻的,居然是这股人间烟火气。 “二狗,我既然回来了,就想替大家做点事情,你跟我说说,有什么困难没有?尽管说。”李正单手按剑,不由自主带出一股高手风范。 “困难太多了!正哥儿,你听我慢慢给你讲!”二狗拉着李正,边走边说。 “我和翠花的婚事迟迟定不下来,我爹看不上她爹,我爹那人你知道吧?死犟死犟的!她爹也是的,闺女都这么大了,还没事出去耍钱!输了就偷,偷谁不好?偷到宋寡妇家去了,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宋寡妇是谁!当初偷看她洗澡,就你小子最积极!” “额,我记得,我记得,你接着说。”李正摸摸自己的鼻子,示意二狗子接着往下说。 “宋寡妇一共就养了七只老母鸡,翠花他爹一个人就偷了三对半,把宋寡妇给气的!站在房上这通骂!骂的那叫一个难听!隔壁牛婶不知道咋回事,还以为她骂自己呢,牛婶的脾气你知道,真比牛小不了多少!扯着嗓子跟宋寡妇对骂,我给你学学她们当时是怎么骂的啊!” “不用不用,我懂我懂,还有吗?” “骂着骂着动起手来了!正赶上潘大爷放羊回来,宋寡妇和牛婶打着打着就打到羊群里去了,把潘大爷的羊都给吓跑了,到现在还有好几只没找回来呢!你说这叫什么事!我跟你说啊……” “二狗二狗,我的意思你没明白,我让你说说有什么困难。” 二狗瞪大了眼睛:“这还不困难?潘大爷的羊去哪里找回来?宋寡妇和牛婶的恩怨谁给去劝劝?翠花他爹爱耍钱的毛病谁给管管?我爹不同意我和翠华的婚事谁给我们做做主啊!” “二狗,这几件事,我一件也帮不了……”李正手按长剑,无比尴尬。 “那你让我尽管说?” “额,二狗,我吹牛了,我吹牛了。” “正哥儿,不是我说你,以后这吹牛的毛病你真得改改,咱都这么大了,也到了说媳妇的时候了,得学会爱惜自己的名声,你说咱说的可对?” 二狗子语重心长的教导,让李正独自在风中凌乱,一时竟无法反驳。 又与二狗子走遍了儿时玩过的角角落落,看完了自己以前奋战过的土坷垃堆,莞尔一笑,持念尽去。 “二狗,我得走了。” “走?你去哪?” “我应了别人点事,得给人家去办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办完我就回来。” “去吧,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应了人家,就该做到,什么时候走?” “现在。” “也好,早去早回!” 二狗一直把李正送到西河沿村北口,等李正走得远了,二狗才回去,李正低头抚摸着长剑,不由得发出阵阵苦笑。 自己学了一身的好剑术,却无用武之地,就算没什么大坏蛋,最起码也得有几个恶霸让自己杀杀吧?好歹也算是替乡亲们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愣是没有。 一边赶路一边胡思乱想的李正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乡亲们心里的恶霸,恐怕就是当初自己那帮坏小子吧? 这让李正倒觉脸上无光…… 掐指一算,十日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自己还得赶紧赶回京都,育英堂之约绝不能迟到,也不知龙大哥从东海之滨往回赶没有,他又是怎么跟家人交代的呢? 等李正赶回京都以后,龙小包也赶到了,二人约好一起去往育英堂。 路上一起走着,龙小包问李正:“贤弟,回家看的怎么样啊?可都还好吗?” “哥哥,一切都好。” 当李正和龙小包走进育英堂时,四大高手早已等候多时,今天的四人与以往好像有些不同,格外的庄重,好像要迎来什么大事。 尤其是青锋,他今天一身黑色箭袍,头戴金冠,腰中还系着玉带,见龙李二人如约而至,脸上露出笑容,言道:“咱们走吧。” 龙小包有些纳闷,刚来就走?去往何处? “青州御龙山!” 第310章 初入修真界 李正不听青州御龙山还则罢了,一听青州御龙山,心中最后的疑问也都豁然开朗! 想当初自己刚下望云峰之时,遭巨鹰偷袭,倚仗中平剑利,刺死巨鹰,疑巨鹰神异非凡,这才爬上山顶一探究竟,遇一死尸,又得一本游记,如今这本游记被平阳公主得去,并未归还。 但景和游记中所记载的青州御龙山,以及山中秘境隐藏着的青铜大门,必是大哉所猜测的那样!青锋的话语,也证实了这件事情! 一行六人,来至在御龙山外,只见青锋从怀中掏出一本古书,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眼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自己散开了相仿,奇异立现。 他当先走入其中,剩下几人在后跟随,李正曾记得金鹰道长韩景和说过,他们是一路破障才进入此地,为何青锋走的如此随意? 也不是很困难嘛! 李正何尝知道,青锋进入的如此随意,那是因为这里本身就是玄天宗所遗留的阵法,就好比是回自己家,拿钥匙开门,岂有不随意之理? 韩景和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一行人等就像是小偷,想要进别人家,就必然需要暴力开锁,当然会慢!不仅东西没偷到,一个不小心,还让主人全打死了。 死的那叫一个冤。 行不至片刻,众人来到一座青铜大门之前,四大高手自不必说,李正因为看过景和游记的缘故,对此门并不是很出奇,脸色也无变化。 李正平淡无奇的脸色落入四大高手的眼中,还以为是他深沉极大,喜怒不形于色之人。皆因为多少年来,第一次见此门者,从来都是面露惊愕,从无二样,唯李正一人例外。 龙小包则不同,他从未见过如此古老斑驳之物,口中言道:“哎呀呀!这是何物啊!为何如此壮丽!想我龙小包出生富贵豪门,世间奇妙之物居然还有我没见过的?真妙哉焉!” 青锋一挥手,在他身后垂手而立的重手递过来一朱红小匣,上有金锁,将小匣锁住,青锋将金锁打开,只见其内竟是数十颗灵石! 李正见过灵石!但如此多的灵石呈现在他的面前,还是第一次!只见青锋将灵石放在青铜大门的一侧卡槽内,青铜大门立刻大放光华! 流光溢彩之间,其内影现一个人影!刹那间,青铜大门内走出一个中年人!他二目如电,浑身霞光艳艳,却不知是衣物的缘故还是他自身所带,晃得人眼生疼。 四大高手齐齐跪在此人的面前,一起唱喝道:“玄天宗弟子恭迎长老,宗门所派任务,弟子俱都完成,还请长老验看。” 那中年人看也不看四人,如电二目一扫还傻傻站立的龙李二人,龙小包与李正霎时浑身一颤!彷如被山石压在身上,压力倍增! 仅仅是一道目光,二人便有承受不住的感觉,真不知此人是何等境界!为何有如此之威! 龙李二人皆是此界顶级高手,尤其是李正,那更是年纪轻轻便直达精境!心中何等傲气,如何受得了这般挑衅般的欺压! 浑身的骨头被压的嘎嘎作响,硬是单手按剑,长身而立!你越是压我,我便越是挺直!李正发倔一般强挺自己的身躯,如松似柏! 龙小包没李正那般修为,扑通一声,被压在地上,四大高手一齐转身,这才发现宗内长老神识外放,在考验此二人,见龙小包被神识压倒在地,他身材肥胖,化作一摊! 面上却毫无惧色,依旧想挺身站起,他却是痴心妄想,修士的神识外放若是被他轻易破解,那宗内长老岂不是白白修行那许多岁月? 四人又见李正**!如同一颗狂风之中的岩中之草,任他神识如何强横施压,我自傲然挺立!只是他双腿不停地颤抖,仿佛马上要被压折一般!李正牙关紧咬,就是不服! 四人不敢开口求情,也不知为何,以往宗内长老来接入门弟子,从来没这一遭,今日为何要以神识考验? 就在李正马上坚持不住之时,浑身的压力突然消失了!那中年之人呵呵一笑,言道:“不错,真是个倔种,可入我宗门!” 跪着的四人一听此话,如释重负! 只听那人又道:“任务完成的不错,你四人有何要求,宗内自会应允。” 青锋急道:“长老在上,弟子等皆是破境无望之辈,寿数有时穷,还望长老赐下延寿丹,弟子等也好继续为宗门效力!” “嗯,心中常怀宗门之恩,你等倒也忠心,为宗门立过功劳之人,宗门岂有不赏之理?” 说着,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锦盒,如同凭空变化一般!李正都看傻了! 是他言道:“延寿丹在此,你等还不自取?” 青锋颤抖着接过锦盒,重手的目光也随着锦盒移动,仿佛里面装着他的身家性命!唯有明月不看锦盒,单看李正,依依不舍。 李正赶紧将龙小包扶起,询问他是否无恙,龙小包大大咧咧的摆摆手,说自己皮糙肉厚,岂能有恙? 那中年之人对着龙李二人一摆手,笑道:“既为我宗内弟子,你二人不随我来,更待何时?” 二人仿佛中了魔咒一般,双腿不听自己的使唤,不由自主的来到那人身后,那人言道:“你四人退下吧,我将他二人带回宗去了。” 说完,一挥衣袖,三人隐入传送门中。 李正顿感惊怖!周围全是波光粼粼,仿佛要将自己撕碎一般!他何曾经历过这种场景,只觉浑身冒汗!再看身边的龙小包,比他还有不堪! 二人正在惊恐之际,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体闯过一层光幕,出得门来! 李正顿时感到一阵轻松! 浓郁的灵气,浸润着李正的周身,让他倍感舒爽!这就是修真界吗?灵气竟如此浓郁!怪不得大哉经玩儿了命也要回来! 他谨慎的观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等他将身周的环境看清,中年人又说话了。 “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龙李二人学着青锋的样子拱手回道:“李正,龙小包。” 第311章 重伤 “嗯,我叫罗玉峰,是玄天宗北峰长老华天宇的徒孙,这次是我轮值,接下界之修回宗,论辈分,我应当是你二人的师长一辈,你二人称呼我为罗师即可。” “是,罗师。” 龙小包生性活泼,他言道:“罗师,我与贤弟第一次到此,以后还望罗师多多关照则个。”龙小包显然忘了刚才此人以神识压他之苦。 罗玉峰道:“小胖子倒是个机灵人,只可惜你献错殷勤了,我说了,我只是接你回宗,具体谁是你的师父,还要回宗分配。” 龙小包:“……” 李正也渐渐适应了此地,他言道:“罗师,宗门在何处?远是不远?” “此处是通往下界的传送门,距离宗门还有些距离,倒是不远。”说着他手里掐个法决,三人面前凭空出现一个金黄色的葫芦,见风便涨,足有房屋大小! 罗玉峰示意二人跳上葫芦,随后架云向南而去。 “我只是结丹修士,难以载人飞行,只可以此飞行之宝载你二人回宗,坐好了。”葫芦之上,罗玉峰道。 龙李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如此极速在云端穿行,甚至比刚刚经历的传送门还要可怖! 罗玉峰见他二人紧张,有心逗逗他们,言道:“你二人不必紧张,此飞行葫芦极为安全,很少出现事故,就算出现意外,也是概率极小。” 龙小包颤颤巍巍的问道:“罗师,如果出现意外呢?我等将如何自处?” “与他,粉身碎骨耳。” 听完此话二人更加惊恐。 逗得罗玉峰哈哈大笑,宗内修士最大的乐事,恐怕就是此刻了吧! 正在此时,罗玉峰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脸色剧变!只见他手指频繁掐动法决,催促葫芦加快速度,此飞行之宝速度为止一变!又增一个档次。 龙李二人不知何故,是李正无意之中向后一撇,只见葫芦之后尾随一道黑烟,移速极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葫芦,什么东西!以葫芦如此快的速度,竟摆脱不了! “罗师!咱们身后有黑烟相随!” “闭嘴!坐稳了!” 罗玉峰显然比李正更早发现黑烟!他面色剧变的原因想必就在于此! “哈哈哈哈!哪个宗门的小娃娃!还想跑吗!咦?饕餮之体?居然是饕餮之体!合该老夫有此造化!哈哈哈哈!”黑烟之中,传出阵阵怪笑! 黑烟飞速猛涨,瞬间就将葫芦包围!遮天蔽日的黑烟挡住了一切光线,李正失去了视觉,黑暗中好像有一只大手将龙小包卷走! “哥哥!你在何处!”李正用手一划拉,没有龙小包的身形,急得他大叫! “贤弟救我!”龙小包危难之际,不喊修为更加高深的罗玉峰,下意识的喊更加熟悉的李正! 李正抽出中平长剑!大声喝道:“何方妖孽!胆敢将我兄长掳走!可敢现身与我一战否!”无知者无惧,说的就是此时的李正! “无知小辈!老夫面前也敢如此放肆!找死不成!” 话音未落,李正就觉一股大力击在自己胸膛,鲜血破口而出!长剑嘡啷落在葫芦之上,栽倒在地,所幸并未昏迷。 罗玉峰见逃不脱,开口朗言道:“前辈怎敢欺我!我乃玄天宗门人,前辈就不怕我宗门报复!” “玄天宗?慢说是你一个小小的结丹修士,就是林觉安亲至,老夫又有何惧!” “前辈既然不惧,想必定是修为高深,却又为何欺负我等小辈,这二人皆是我宗门新晋子弟,尚未达开识之境,前辈如此作为,若是传将出去,岂不令人耻笑!” “哼!老夫看上这个小胖子那是他的造化!你还休要拿话激我!看在你等修为不济,杀了你们有辱老夫威名!滚吧!” 言罢,黑烟竟慢慢淡去,只是少了龙小包的踪迹,李正岂能干休!爬在葫芦边缘,向四周搜寻,只见远处黑烟离得葫芦越来越远,好快!眼看就要寻之不见! 自知以自己之力绝难救回龙小包,李正苦求罗玉峰,几步跪爬于罗玉峰的身前,不顾口中鲜血泣道:“罗师救我兄长!弟子愿来生变犬马结草衔环!” 罗玉峰苦笑一声,自己何尝愿意让人将龙小包掳走!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刚才那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黑烟笼罩之际,自己的神识甚至都无法展开!更别提祭出法宝!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这个孩子,罗玉峰有些不忍,刚才在下界,这个孩子强忍神识压身之苦,颇有些粉身碎骨浑不怕的狠劲!那是何等的坚忍倔强?! 如今为了让自己救他兄长,不惜跪在自己的面前苦苦哀求,哪里还有半点倔强的影子?二者形成的鲜明反差!不由得让罗玉峰心生恻隐。 这个孩子有情有义,正是我北峰所需之人!再者,下界之修本就珍贵无比,只是不知宗门之内会不会将他分配给我北峰…… “孩子,你起来,非是我不救你兄长,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啊!刚才掳走龙小包之人,修为远在我之上!你我能逃出生天,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他掐了决,稳定好葫芦后又道:“此事还需先回宗内,报与宗内得知,由宗内出面,了结此事。” 罗玉峰此言并非是安慰李正,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刚才那股黑烟,分明就是魔修手段!且绝非是等闲魔修! 让他奇怪的是,此地方圆亿万余里,皆是正道地盘,怎会有魔修出现?这实在是有悖常理! 李正没办法,他并不知罗玉峰心中所想,只能盘腿坐于葫芦之上,先随罗玉峰回宗。 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劫难,李正也没什么心思再看沿途的风景,皆因为李正刚被人打吐了血,不知伤了何处,此时的他面色如纸,精神萎靡,昏昏欲睡。 罗玉峰大声喊道:“不要睡过去!等到了宗门,你就得救了!坚持住!” 却说那葫芦直摇摇闯进一座护宗大阵,其内竟又是一番天地,但见得云气昭昭,霞光艳艳,巨峰耸立,山脉连绵,其中厅殿楼阁,峥嵘轩俊,树木山石,俱都茵烟一气。 第312章 下界之修 李正被人击成重伤,神智却尚未昏迷,恍恍惚惚之间,只感觉飞来许多形仙道体之人,将自己与罗玉峰团团围住。 “罗师弟!这是怎么啦!这个孩子为何面色如纸?路上可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师兄!先别问我,快将玄元丹取来,护住这个孩子的性命!”罗玉峰急切道。 李正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 时不许久,此处又来一人,罗玉峰当即跪下,口尊道:“师尊在上,弟子罗玉峰与师尊见礼。” “起来吧,我听说你路上被人偷袭?是何缘故?与为师慢慢讲来。” “师尊,不是偷袭,是强袭!那人幻化成遮天蔽日的黑烟,将我宗内弟子一个掳走,一个击成重伤,依弟子来看,那人必是魔修!” “哦?魔修?你怎能确认?” “师尊,弟子不敢相瞒,弟子之所以敢确定他是魔修,皆因为我认得那人化作黑烟的手段!早些年间,弟子随宗内师伯金龙子一同前往妖族历练,曾亲眼见过原始魔宗之人幻化成黑烟杀戮,故而印象深刻!” “原始魔宗!此事会不会与穆云天有关?”和尘子听到自己的徒弟道出原始魔宗,饶是他元婴修为,也不禁震的心神不定! 这事干系太大!关系到魔修,自己虽身为玄天十二子,却也做不得主! “为师知道了!你将这个孩子先安排到北峰,不要将他和其他新晋弟子放到一起,待他伤势好转,再让他们聚会不迟。对了,这件事不要再与第二个人讲,以免引起恐慌。” “弟子明白,多谢师尊!” 罗玉峰被人袭击之事眨眼间便传遍了整个玄天宗,但众人只知他们被人袭击,却不知具体是谁,罗玉峰对此缄口不言。 此事在玄天宗内掀起了滔天巨浪,皆因为玄天宗乃正道大宗!玄天宗门人哪个不是傲气无双!好家伙,在自己宗门附近还被人偷袭,这岂不是骑着自己脖子上拉屎?不报复回来,宗门脸面何存! 以前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情,玄天宗门人经常在外行走,与其他修士难免会有些小摩擦,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也是有的。 但从来不能吃亏! 有一次就是这样,一个玄天宗门人在一个遥远的小型宗派内推销丹药,却被那宗门之人侮辱,尽夺了丹药还不付款灵石!仗着距离玄天宗路途遥远,明摆着没将玄天宗放在眼里! 玄天十二子之首金龙子得知此事,亲自带领若干结丹弟子不惜花费血本,乘坐传送大阵,跨越亿万里,赶赴那里,尽屠了那宗内之修! 此事在玄天宗内一时传为美谈。 总之,就一个理念!玄天宗门人可以欺负自己人,外人绝不能欺负!惹了一个,就是惹了一堆! 不管是正道修士也好,还是魔道修士也罢,乃至世间万族,谁人不知玄天宗都是一帮疯子? 你知道我是疯子,你还敢惹我,你这就叫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我就灭了你。 东峰之主胡荣华正与北峰之主华天宇下棋,华天宇一边下棋一边听着自己的徒弟和尘子向自己禀报遇袭之事,他还没怎么样,胡荣华却不干了! 一掌拍碎了万年磐石刻成的棋盘! 奶奶的!连玄天宗门人都敢招惹,原始魔宗又怎么样!穆云天霸道不霸道,还不是被宗主抓回来了! “老宇,这事你管不管,你不管我管,我让金龙子出去一趟,也抓他几个魔宗弟子回来,杀了出出气!” “哎呀,你稍安勿躁,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原始魔宗之人嘛,单凭小辈们的一面之词,怎么就能断定那是魔修?你琢磨琢磨,若是有心之人假扮魔修,故意挑起正魔两道的恩怨,这岂不是没来由?” “你说得有理!可咱们得门内弟子被人劫走,这事总得有个交代!今天这是被劫走一个,来日要是被劫走一双呢?” 华天宇站起身形,对着和尘子道:“传我手令,和尘子负责调查此事,务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看看究竟是魔宗之人挑衅,还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是!遵师尊命。”和尘子退了出去,一直退到看不见自己的师父,这才架云飞走。 一直在侧背着手听华天宇说话的胡荣华道:“老宇,这就完了?你这不是等于什么也没做嘛!”气的他胡子都有些颤抖,一撅一撅的。 “别着急嘛,事情调查清楚了再决定怎么处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华天宇性子沉稳,从不无的放矢。 胡荣华不搭理他这茬,自顾自道:“你北峰今年新晋了多少弟子?下界来的多不多?要是多的话分给我点,我东峰弟子许多都是原住之修的子弟,难堪重用,实在是让我有些头疼。” “你少来!下界之修我北峰也缺!原住之修的子弟我这里多的是,你要多少有多少,下界之修一个没有!”华天宇说完就开始送客,就知道老胡这个人无事不来,居然想打下界之修的主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李正还在昏迷,心头响起大哉的声音:“小子!小子!醒醒!老夫刚打了个盹,你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好不容易来到此地,你可别死啊!你死了,老夫也没好!” “放心吧,你死了我也死不了,咳咳!好难受!那人好厉害!打的我好苦!”李正心神已醒。 “老夫看了你的伤势,好像有是点重,心脉都被人打断了!小子,你不吃点苦头,怕是你的修士之路就要到此为止!” “老爷子,你别吓唬我啊!兄长被人劫走,如今不知死活,我还得外出寻他!什么苦我都吃得!” “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等你准备好了再说吧,有人来了,你愿醒则醒,老昏迷着也不是个事。” 李正听从大哉的意思,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一个女修,只见她一身赤火红裙,面容姣好,身材火辣至极,见自己转醒,冲自己一笑,娇声言道:“你好啊,下界之修。” 第313章 软硬兼施 “额,小姐姐你好,不知该如何称呼?”李正一句话就将女子的好感获得。 “你受了伤,不要起来,就躺着说话吧,我叫红云,家师景运子,南峰之人,你叫我红云就好。”红云非常满意这个下界小修士的相貌,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李正虽说受了重伤,脑子却没被打坏,知道这个女子的辈分在自己之上,故而言道:“那我可不敢叫你小姐姐了,叫你红师如何?” “嘻嘻,都随你,你开心就好。” “红师,不知你来找弟子我,所为何事?我初入宗门,还不知宗内的规矩,您即为前辈,便当指点于我啊。”李正这是真心话。 红云一听此话,心内大喜,面上却愁容惨淡,是她蹙眉道:“唉,我来此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你可要有个心里准备啊。” 李正心内一沉,饶他精似鬼,又岂能斗得过玄天宗内的这帮人精,故作镇定道:“红师请讲当面,弟子虽刚刚入门,在下界却也经历过过些许风雨,再大的祸事,弟子也承受的住。” 女修长叹一声:唉!我玄天宗内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凡是下界之修必定不受重用,皆因为你们是新晋之人,毫无根基,故而会受人欺凌,看你一入宗门,便身受重伤,假如没有个好的归宿,下场可想而知!” 李正认命道:“弟子的跟脚乃是下界最下贱之人,自幼吃惯了苦头,别的我俱都不行,唯有一颗不怕吃苦的恒心,能得入宗内,已是万幸,又岂敢奢求安逸,弟子不怕苦。” 听这个小修士越是这样说,红云越是心花怒放!恨不得现在就将他领回南峰,奈何自己只是结丹之修,难以载人飞行,若无飞行之宝,载人如载山之重! 她是又喜又急。 喜的是发现了个下界之修中的极品,急得是将入宝山,却要空手而还! 自己要加快速度了,不然等其他峰的师兄弟一到,让这个小家伙反应过来,事情就会难办许多! 红云又道:“不怕吃苦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修行啊!宗内对下界之修极为苛刻,资源向来都是先紧着原住之修的子弟使用,你如此俊品之人,何时才能出头?岂不白白蹉跎?”红云扭过身去,仿佛真的在为李正担忧。 “额,那红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来了!终于来了! 咳咳,红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你可以申请加入南峰呀,南峰就没有这个规定,我们对新晋弟子向来都是一视同仁,资源平均分配,只要一加入我们南峰,每个月还有五块灵石可拿,甚至还有法器,符箓,丹药的一些奖励,还有比南峰更适合你的吗?” “红师,弟子刚入宗门,何德何能敢自己申请啊,再者说来,南峰条件那么好,凭什么收留我?” 红云绣眉一挑:“凭我欣赏你!” “这不好吧,我辈修士当遵从宗门之意,如此草率行事,我怕罗师怪罪。”李正心中还是有些顾及罗云峰,皆因是他将自己接回宗门。 红云软款温柔道:“我之意,便是宗门之意,何言草率二字,便是你那罗师在此,他也必会同意,来来来,我这里有一份玉简,你只需说出你愿意加入南峰,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做。” “额,红师既如此说来,那弟子恭敬不如从命,红师请将玉简如何使用告知弟子。” “嘻嘻,险些忘了你还未开神识,我来助你。”只见红云将自己的一缕神识输入其中,那玉简温光亮起,她言道:“玉简已成,请说出你之所愿。” 李正刚要说出自己愿去南峰,便听得屋外吵声阵阵,如海沸江翻。 有人言道:“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我们让他自己做主!如今下界之修凋零,岂容你北峰独占!” “不错!我西峰所修功法乃我玄天一脉最正统的御正天心经!非下界之修难以修炼!如今林宗主便是最好的例子!” “你放屁!有你们西峰什么事情!我南峰一脉的太上丹道经才是无上道门经典!踏踏实实炼丹多好,学你们西峰整日打打杀杀,岂不是白白辜负光阴!” 又听罗玉峰道:“诸位师兄师弟,咱们先不要争吵,他路上被人打成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待他醒来,让他自己抉择,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罢此话,皆散去。 屋内的李正将屋外众修士的话语听去,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可能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对着红云白牙一露,笑道:“红师稍待,弟子口渴,能否饮一杯水再讲?” 红云知事情败露,心中恼恨,软的不成,便来硬的!遂不复刚才的软款温柔,凶性毕露道:“臭小子!赶紧说!去不去我南峰!再要拖延,老娘掐死你!” 李正大惊失色!口中喊道:“罗师救命!” 红云愤恨的看了他一眼,神识开路,后窗应声而开,好快的身法!只见一团红云飘出窗外,眨眼便遁走,难怪她叫红云! 屋外的罗玉峰赶紧冲进屋中,询问李正何事,李正将刚才的事情如实相告,直把个罗玉峰听得是苦笑连连,示意李正躺好,并好言安慰起来。 是李正问他:“罗师,可如红师所言,宗内是否看不起下界之修?” 罗玉峰道:“你别听红云师姐胡说八道,下界之修乃亿万人中挑选而来,非有大毅力,大机缘者才能选中,宗门爱护还来之不及,为何要加以迫害?” “那我等下界之修乃新晋之人,并无根基,且不如原住之修有人脉,会不会不得宗门重视?” “傻小子,这正是下界之修的长处所在!你想,正因为你们乃新晋之人,毫无根基,才好加以拉拢培养,谁会不喜欢一张白纸呢?而原住之修的父母多为此界修士,他们本身就有所倚仗,更多考虑的是他们的家族,而非宗门啊。” “原来如此,那也不必如此的嫌弃原住之修啊?十室之邑,必有忠信,横不能所有的原住之修都是有家族归属之人吧?” 第314章 玄天五峰 “不错,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这是一个概率问题,宗门早就考虑过这个,故而也没断了原住之修的进身之阶,每年还是会招原住之修的子弟进宗,下界之修却越来越少。” 罗玉峰见李正似有所思,又道:“下界之修多为有恒心之辈,并极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对宗门所下的命令也最为看中,吃苦耐劳如牛一般,为宗门效力之时如虎狼般凶猛,宗门岂能不喜?” “呜呼呀,险些中红师之计!” “你倒也不必如此想她,南峰为我宗门五主峰之一,实力资源皆是上等,她也不算诓骗与你,你若加入南峰,将来必修太上丹道经,只要你潜心修炼,达到开识境,不出数载,便能自行炼制丹药,连我都要沾你的光喽!” 李正听到此处,不免好奇心起,问道:“刚才我听屋外有人曾言御正天心经,罗师,可否为弟子解惑?” 罗玉峰左右闲来无事,他对李正又极有好感,故而为他解惑。 原来这玄天宗内有五座主峰,数十座偏峰,数十座偏峰暂且不提,先说这东南西北中五座主峰。 东峰之主乃是胡荣华胡长老,此人性情火爆,嫉恶如仇,向来爱打报不平!东峰修士主修南明离火决,是我宗内杀伐第一之术! 胡长老座下三位亲传弟子,分别是金、恒、瑞三人!俱都达到元婴之境,其余结丹修士数十余,开识境修士数百,势力相当庞大! 对了,将来你惹谁也不惹东峰之修,他们都是一帮疯子! 南峰之主陈鹤年,也就是刚才那位红师的师祖一辈。陈长老性格沉默寡言,最爱炼丹一道,从来不参与外边的纷争,他老人家座下亲传,景、泰、平三位弟子。 我听闻景运子师叔乃是一轻柔温婉之人,却不知为何收了红云师姐这等古灵精怪的徒弟,她能闲下心来炼丹吗? 玄天宗内一半的开销都是由南峰弟子贡献而来,皆因为咱们宗内的玄元丹在整个修真界来说,都是极为畅销!驰名宇内! 你对他们,还是要尊重一些,不然等你用到南峰弟子炼丹时,有你难看的时候! 西峰之主方正温主修的便是御正天心经,不对,准确来说是御正天心决,因为全套的御正天心经早已不全,不知遗落何方,我宗数代宗主毕生的理想,便是找回失落的御正天心经! 可直到今日,理想终究还是理想。 说来也怪,我宗数代宗主皆是由西峰所出,前代宗主罗永平,现任宗主林觉安,无不是御正天心决的传人。 此决杀伐虽不如南明离火,却胜在浑厚悠长!因此西峰之修皆以玄天宗正统自居。 你不必搭理他们,一帮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 李正又问道:“那北峰呢?北峰如何?” 罗玉峰正襟危坐!面色神圣,说到北峰,他语气都有些庄重,是他言道:“我玄天北峰之主乃是华天宇华长老!也就是我得师祖!他老人家一身修为通天,人品盖世无双,座下三位弟子,徒不言师讳!分别是世、祥、和。” 我等北峰修士,主修先天一气决!此决杀伐不如南明离火,实用不及太上丹道,浑厚不过御正天心,可有一节!我们胜在稳健啊! 修士修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真字,一个稳字吗?修炼先天一气决之人极少有走火入魔的现象,此决中正平和,温养神识,奥妙无穷。 前期虽然难以有什么大的成就,可后期破境最稳! 比如我得师祖,他老人家的战力虽不如其它几峰,但就数他的境界最高!这是宗门之内公认的! 李正,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可千万不要自误啊! “罗师,弟子记下了。” 罗玉峰见李正目光笃定,便知他已有主意,故而不再相劝,接着说起中峰。 中峰乃是玄天宗宗门核心枢纽所在,也是宗主林觉安修行之地,我宗门子弟上万人,无不对中峰向往之! 小道消息啊,你听听就行了,传闻我玄天宗主林觉安修为已达神魂之境,洞天法体充栋一身!正魔两道,能到这个境界之人,寥寥无几,那日劫走你兄长之人说就算是宗主亲至他也不惧,纯属吹牛! 宗主若在,翻手便将他镇压! 见李正脸色有恙,想必是想起了他的兄长,故而不再提及,罗玉峰又想起了一事,转而对李正言道。 哦,对了,再过几日便是宗门弟子入宗大会,届时宗主会亲自主持大局,你就能看见他了,好好养伤,不要多想。 “罗师别走,弟子还有事相求。” 回头看着这个躺在床上的年轻人,罗玉峰止住自己的脚步。 “罗师,弟子何时才能决定自己的归属?” “入宗大会之时,新晋弟子有权自由选择所去之峰,正所谓师择徒,徒亦择师也。” “多谢罗师指点。” 罗玉峰走了,李正将大哉叫了出来。 “老爷子,刚才罗师所讲,您怎么看?”。 “老夫躺着看。” “您别闹,我想问问您有什么建议。” “小子,我是谁?” “您是大哉啊。” “亏得你还知道!臭小子!在老夫的面前还敢提这决那决这经那经的?在我眼中都是狗屁!老夫乃天生之灵,大哉经乃天生之法,舍近求远去学什么劳什子狗屁东西,你岂不是空有宝藏而不自知吗!” 大哉经跳脚痛骂李正! “额,那您倒是让我看看大哉经文,也好让小子我见识见识您这天生之法?” “不成!” “为何?” “你神识未开,识海未成,大哉经文如何演化?你必须先达开识之境,方可观阅经文。” “那您倒是告诉我如何开识啊!” “不成!” “那又为何?” “你心脉已断,丹田气海之中灵气难以贯通,需先将心脉续上,方可开辟识海,打开神识。” “是不是我将心脉续上,您就能教我开识啊?” “还是不成……” “啊,这又是为何啊?” “因为老夫不会!” 李正捂着自己的胸口,使劲往下咽血。 第315章 牲灵殿 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经灵,不知是李正的幸运,还是不幸。 你堂堂大哉,居然连开识都不会!那还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说了半天,不还是得先修习玄天功法,开通神识以后再说别的吗? “我说,您不会开识不要紧的,小子我自己想办法就好,您先给我出个主意,当务之急是怎么给我把心脉续上。” “你要是能吃苦这事就简单,不能吃苦,这事难上加难。” “您是了解我的,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吃苦,您说吧。” “老夫诞生不知多少岁月,见识过无数狠人天骄,曾见过有一人与你情况相似,心脉也是被人打断,从而断了修行之路。只因他身负血海深仇,仇人修为又远在他之上,想要报仇就必须修行,他倒也是个极狠的角色,愣是给自己发明出了一种叫做手术的东西,治好了断脉之症,修成盖世神通,回去灭了仇家满门。” “手术?那是何物?还望您说的清楚些。”李正闻所未闻。 大哉语气轻松:“找把小刀,胸前剌个口儿,拽出心脉,然后接上。” “呜呼呀!老贼!何故害我耶!”李正一听就急了!这叫什么法子!“我虽为精境,亦还是肉体凡胎!胸前开刀,焉有命在!” “你这个小王八蛋!爱信不信!老夫与你同生共长,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额,那倒也对,只不过这法子太过惊世骇俗,我从来也没听说过啊!” “稚口幼儿,岂不闻,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才哪到哪!老夫所见,又岂是你所能尽知?” “好好好,知道你岁数大,你见识广,行了吧。” 李正从床上爬起,四处寻找踅摸,大哉见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开口问道:“找什么呢?” “哦,我的剑不知何处去了,不是得在胸前开个口子吗?中平剑利,可堪一用!” “你可拉倒吧!让你手术,没让你自杀!听我的,去准备五样东西:烈酒一坛、寸余小刀一把、针线若干,纱布一卷即可” 初来玄天宗,无人相识,就认识罗玉峰一个人,他又刚走,李正不知向何人求取这些物品,活人岂能让尿憋死?故而推门出来,想自己在宗内走走。 他原本身受重伤,此时能下地走路,全仗玄元丹之力,若非此丹效力非凡,李正能不能苏醒还在两说。 说来也巧,李正刚一出门,正碰见罗玉峰,是他言道:“你怎么起来了?可感觉好多了么?” “弟子拜见罗师。”李正开门见山,将自己所需之物一一相告,并未说自己想要干嘛。 罗玉峰思索片刻,随即说道,你随我来。 手掐法决,葫芦再度出现,李正坐上飞行葫芦,与罗玉峰离了玄天北峰,一直向南飞,李正见云端之中有许多各式合样飞行法器,来回穿梭,尾光摇曳,甚至还有人御气而行,仿佛神仙中人形仙道体,不由得心生羡慕。 有云端之修亦在与罗玉峰打招呼,彬彬有礼,好一副和谐仙境。 飞不至片刻,大约过了南峰,来至在一座小偏峰之上,葫芦落下,李正随罗玉峰向里走。 还未接近那片建筑,抬头便见此处血腥之气冲天!腥臊之味直入李正鼻孔,让他眉头不由得一皱。 不似人声的惨叫,由殿内声声传出,紧接着各种嚎叫此起彼伏,李正疑心大起! 罗玉峰为他解惑道:“此处名为牲灵峰,此殿名为牲灵殿,归南峰管辖,你要想找寸余小刀,非到此处不可。” 他说着,并未停留,还在向着殿中缓行。 殿前有两个相貌凶恶的修士,显然是认识罗玉峰,与他打个招呼,并未阻拦于他,李正也跟着他进得殿来。 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让李正怀疑自己是否进了阿鼻地狱! 但见殿内宽阔无比,无数荆棘牢笼整齐陈列其中,笼中圈养的居然是各种人形生灵!为何要说人形? 皆因为李正发现他们居然有尾巴!且赤身裸体,身上长毛稀疏,说他们是人,还未完全蜕化,说他们不是人,可他们酷似人形! 角落里蜷缩着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种种不一。 罗玉峰道:“这些都是妖族,乃是宗内弟子不远亿万里擒获猎杀而来,南峰要炼丹,离了它们可不行,宗内好多丹药的原料,都需要从妖族身上取得。” 李正并未回应,只因他又见殿内冷光钢勾之上,活生生吊着一个人身兔首之妖!身侧一修士拿着小刀正要给它剥皮,吓得那妖屎尿齐下,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罗玉峰解释道:“这种兔妖之肉,乃是炼制归心丹的关键,这归心丹是我宗门独有,原本为南峰一开识弟子所创,具有快速愈合修士伤口的功效,极难炼制,是我宗门几大拳头产品之一,虽不如玄元丹,却也是我宗门必不可少之宝。” 李正见那兔妖垂死挣扎,活受万剐凌迟之苦,心生不忍,不由得开口道:“就不能杀死以后,再取其肉?非得活剥?” “因为活剥出来的兔肉,炼成归心丹的几率最高嘛。” “可它除了长耳兔唇的模样,身躯与我辈修士有何区别?” “没什么区别呀,它们甚至比修士更像修士,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照着修士的身躯蜕变的嘛!你还没见过会口吐人言的妖族吧?花言巧语的求饶可会说了!有机会带你来听听。” “既然与我们长的这么像,如何下得去手啊!” “为何下不去手?它们是妖!长的再像也不是人!你别把它们当人不就好了?”罗玉峰一脸的疑问,不知李正是怎么想的。 “罗师,我辈修士的丹药就是这么来的?” “那你以为呢?宗内上下万余人,每天消耗何止巨万?法器、丹药、符箓、灵石,哪一样开销也小不了啊,我辈修士除了修行还是修行,不开发点丹药卖,日子还怎么混?” “那别的宗门呢?他们也这样吗?”李正如同一个好奇宝宝,这与他心目中的修真生活可大相径庭,故而追问道。 第316章 修士之心 “咱们这还算好的,皆因为我玄天宗内有一灵石大矿,灵气充裕,用不着全都依赖丹药。仅矿产就够咱们自产自足。”他又言道:“你命好,入了咱们玄天宗!你知道不知道?有的宗门甚至就指着猎杀万族来换取资源修行!整日里奔波厮杀,与人与妖与万族斗法!一个不留神,便是身死道消。” “万族就没有意见吗?它们怎肯过这种如同牲口般的日子?岂不是恨疯了我等修士?”李正的目光转向笼中蜷缩成一团团的长尾狼妖。 “能没意见吗?换你你也不干啊!什么叫恨疯了我们?简直就是恨麻了咱们!修士对万族的行为,已经超脱了仇恨的层次。”罗玉峰的话又让李正再次向他侧目。 “咱们凭什么这么干?”李正的立场有些不明确。 “凭什么?你来看!”罗玉峰一拍腰间储物袋,手中霎时间出现一张符箓,是他言道:“就凭它呗!” 李正从未见过符箓:“这是何物?” “这叫化雷符,我辈修士将灵气灌入其中,可发出雷电之威,开识修士若被击中,必死无疑!寻常结丹修士也难挡此宝一击。何况区区妖族乎?”罗玉峰还不停止,又一拍,手中登时出现一块铜章,解释道:“这叫法器,是宗门为我等专门炼制,此宝有护身之效,灵气灌入其中可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 两样东西往李正的面前一摆:“什么也不凭,就凭它们。” 李正久久不语。 “罗师,有件事,弟子心中疑惑。” “讲来。” “我辈修士如此残害其他族类,是否有违天道?天道会不会惩罚我等?” 罗玉峰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李正,他忽然莞尔一笑,言道:“什么是天道?你想过没有?” “天道在弟子心中!” “屁!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天道!天道在魔修残害我等的法器之中!在你破境难为时的悔恨之中!在你寿元将尽的弥留之中!什么是天道?天道就是我辈修士穷极一生都要抗争的东西!” 罗玉峰苦笑着:“你以为就你心善?我辈正道修士不抓紧努力提升自己,待魔修来袭,拿什么抵挡?你难道忘了你兄长是被何人掳走?” “罗师!弟子明白了!” “嗯,你明白就好,你在此地随便稍待,我去给你取刀。” “弟子多谢罗师。” 李正待罗玉峰走后,心神正值离乱之际。 就听得自己心头想起大哉之声:“哼,邪知邪见!小子,你别听这个小辈胡说八道,还是要恪守本心的才是,你记住,天道的确就在你心中!”大哉见他心神不定,怕他被罗玉峰几句话带入歧途,故而开口提醒道。 李正知大哉是好意,自己刚才也确实心神震动,若非大哉醍醐灌顶,自己少不得要花费些功夫来消化罗玉峰之言。 “老爷子,方才罗师所言魔修,您可知是什么意思?与我等修士有何不同?” “什么正修魔修,俱都是一丘之貉!不过是修行理念不同的而已,你不必太过在意,只需记住一条,不管正魔,能助你修为者就是好的!” 大哉又道:“以后切不可被人几句言语便乱了心神,修士之心才是你的修行之本!” “呜呼呀,小子记得了!” 李正定了心神,不再胡思乱想,忽然间他看到一个奇特的牢笼,黑漆漆的,看不清其中隐藏了什么,好奇心促使李正走上前去。 借着弱光,只见一浑身金麟大蛇困在其中,约有人腰般粗细,却长有利爪,再往头上看,居然还生有二角!哪里是什么大蛇,分明是条峥嵘蛟龙! 李正心内大呼惊奇!如此神俊之物居然被锁在此处!难道说这也是宗内弟子擒获而来?若无通天彻底之能,如何擒得此物! 罗玉峰取刀回来,见李正盯着那个牢笼发呆,走过来笑道:“这是龙族之属,蛟龙一族,百余年前我还未结丹之时,它便在此了,龙涎也是炼丹奇物,所以宗门将它养在此处,是不是觉得异常神俊?我第一次见时,也被它惊了许久,可惜它不是真龙,若是真龙,那可就是神物了!” 李正今日算是开了眼界,牲灵殿内无数牢笼,除了人族,这里几乎应有尽有,就在二人闲逛之际,罗玉峰有心拉拢李正入北峰修行,又悄悄对李正道。 “这里还有许多妖族女子,几乎都快蜕变成人形,且神智已开,虽不能口吐人言,却也有些妙处,你若是想找一个两个的侍奉于你,我跟殿里的人打个招呼,随你去挑。” “额,弟子多谢罗师好意,还是不必了,弟子对人兽还是有所介怀。” “那行吧,既然如此,咱们也该回转北峰。” 返出牲灵殿时,李正可能是个新面孔,这些妖族俱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不知他来此何意,总之,每次这里来新修,他们都会有妖族倒霉,久而久之,极其惧怕新人来此。 葫芦之上,是李正问罗玉峰:“罗师刚才所言,我兄长是被魔修掳走?弟子不知何为魔修啊?”大哉讲的太过笼统,李正还是心有疑问。 罗玉峰开口道:“魔修顾名思义就是魔道修士,常与我等正道修士为敌,你可知为何?” “弟子不知。” “魔修就是没了底线的修士!我等正道修士虽取万族为己用,却从来不敢残害同类,而魔修则不同!他们信奉一切皆为自己所用,包括同类!只要是他们看上的东西,便会立刻出手抢夺,从不问对方是否愿意!我等正道修士岂能与这等无信无义之辈为伍!” “那不就是强盗吗?”李正想起了马匪。 “不不不,他们和强盗还有不同,强盗会抢你杀你,但不会吃你!魔修可是会吃人的!他们猎杀我正道修士!刨出我等修士的金丹或者元婴,以供他们食用,又或者拿来修行练功!你觉得他们与强盗一样吗?” “罗师,他们真的会吃人吗?” “……!我虽未亲眼所见,但无风不起浪,既然有此传闻,必有其事!” 第317章 剑在人在 罗玉峰给李正凑齐了五样东西,也不问李正想干嘛,任他身为结丹之修,修行数百余载,也决猜不到李正要在自己身上开口子! 李正再次谢过了他,他却说让李正不必客气,有事尽管找他,以后若是同在一峰修行,那可是千载难逢的缘分,话里的招揽之意,太过于明显。 罗玉峰称自己有事,又走了,屋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不对,还有一个天生之灵。 “老爷子,东西都备齐了,咱们开始吧。”语气并无起伏,仿佛不是要给自己开刀一般,不得不说,李正其实也是个狠人! “着什么急?除了纱布以外,将所有东西都泡在烈酒之中,别忘了还有你的双手也泡进去。” “这是何意啊?” “老夫也不知,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据我猜想,它既然有这一遭,必定是有它的道理。” 李正早就蜕去了衣衫,只留一条裤子立于镜前,消瘦又匀称的肌肉显露在铜镜之中,少年的肉体呈古铜色,健康又修长。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道自己的身量怕是又长了些,明显高了许多。 “别臭美了,我说你做!” 听着大哉的吩咐,取出泡于烈酒之内的小片刀,持于自己手中。 “左胸下三寸,闭住自己的血脉,用刀划开。” 狠人随即下刀,刀锋划过处,红中略微有些发白的肌肉自动向两边分开,因自闭了血脉的缘故,并无鲜血流出。 李正的汗水当时就是一身!疼,太他妈疼了!这种疼跟破境时的疼痛还不一样!破镜之痛是有所期待的,明白风雨过后就是彩虹!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这种疼就很单纯,什么期待也无,这才是最难受的。这种切肤之痛,真不知何人研究出来的,若非有大哉在旁边指点,吓死李正也不敢对自己动刀! “差不多了,你用手进去扒拉扒拉,肯定有两条断裂的心脉,挑出来,捆一块就行了。” 如果说刚才的疼痛李正还能咬牙顶住,那么此刻的单手入腹之痛则万难忍受!手指上传来自己身体的温热,身体的刀口血肉却感受着来自于手指的冰冷,这真他妈不是人干的! 李正觉得过了有一年的时间,自己才找到了大哉所说的那两条断裂的经脉,发颤的双手怎么却也接不好,嘴里吸溜吸溜的倒吸着凉气,手里还捏着两条异常坚韧的脉条。 假如此刻有人进来,看到这个场景,肯定会把李正当做魔修去举报一番! 这种自残的行为,除了魔修,谁会去做! “捆好了就塞回去,还看什么看?横竖都是你自己的东西,你别乱放啊!好歹梳理梳理!对喽!好孩子,现在把针线拿出来。” 李正蹑手蹑脚的将针线取出,愣在当场,不知接下来要干嘛。 “愣着干什么呀?缝啊!就跟缝衣服似的,这还用我教你啊?” 针线穿过血肉的疼痛李正可就不在乎了,和刚才比起来,这点小疼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享受。 “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肯定干过针线活,线脚还挺细密,用纱布给自己缠好,然后穿上你的衣服,这就算齐活。” “呼……”李正做完这一切,已经累的站立不住,马上就要虚脱过去。 却又被大哉叫住:“先别歇着,试试打开心脉调运调运灵气,看看通了没有,要是不行,那还得开刀重来。” 李正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双腿盘坐于床榻之上,运定心力,照往常一样,调运起气海丹田内的灵力灌输于己身。 此时若是有人在侧观看,必定会看出他面白如纸的脸色竟渐渐红润了起来!通了!居然通了! 开刀之苦没有白受! “嗯嗯,看情况是通了,老夫也累了,我去歇会儿。”大哉语气看似轻松!实则震惊于这个臭小子的狠辣! 方才它刻意表现的极为随意,就是怕李正紧张,没想到这个臭小子比自己还狠!一点也不在乎这身血肉! 它活了多久连它自己都不记得,但是对自己如此凶狠之人,可是不多见!它见过的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 那些人无一不是绝代枭雄! 李正再无困意!玄天宗如此浓郁的灵气对李正来说,那是最具诱惑力!心脉断绝不得吸收还则罢了,如今心脉既通,还不吸取,更待何时! 修行无岁月,一天一夜,眨眼便过去。等罗玉峰再来看李正时,他惊奇的发现,那个在下界之时,生龙活虎对抗自己神识的倔强之修回来了! 哪里还有半点重伤的样子?罗玉峰心中疑惑,他暗自猜想,莫非是宗内的玄元丹又上了一个档次?不然怎会有如此奇效! “罗师!你来啦!”李正微微一笑。 罗玉峰手里端着一套修士服装,乃是玄天宗新晋门人衣物,这是过几日参加入宗时大会要穿得。 届时极有可能要面见宗主,衣物不统一可不行,堂堂玄天宗横不能连件统一的衣物也无,不体面。 那是一件土黄色的直领道袍,直开襟,袖子有些宽大,李正从未见过这种样式。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罗玉峰想让他试试,李正欣然应允。 一个身材消瘦的玄门子弟映入眼帘,土黄色的直领道袍不仅没夺去少年的英气,反而平添几分厚重,让他看起来年长了几岁。 英睿洒脱之气横生。 “嗯嗯!不错!这才是我心中的北峰之修!哈哈!”听着他的语气,仿佛李正已经入了他玄天北峰一般。 李正也不反驳,笑呵呵拿起中平剑,就要往腰里插,却被罗玉峰拦住,是他言道:“此剑乃是凡品,我记得是你由下界带来,以后你须专心修炼我宗门功法,再佩此剑无益,不如弃了罢。” “呜呼呀!罗师!万万不可!”李正大呼。 如同有人要他性命一般! “这却是为何啊?” “此乃我启蒙恩师所赠!是弟子平生最爱之物,重于性命,剑在人在,剑去人亡!” 罗玉峰看着这个一脸坚毅的少年,心中大爱!如此重情重义的少年,若不拜我为师,岂不是糟践! 第318章 择徒 罗玉峰第一次见李正之时,便对这个长身玉立,肋下佩剑的少年郎心生惊喜,故而以神识压之,试探他的心性。 倔强的性子,又让罗玉峰心中笃定,下界之修果然坚毅非凡!这才痛快领了二人乘传送门回来。 路遇魔修,自己尚且惧之,不敢与人出手,此子修为低劣,却拔剑相向!颇有些拼命三郎的勇烈!这不正是我辈修士最可贵的抗争之心否? 为求自己救他兄长,跪在自己的面前苦苦哀求,可见在他心中情之一字胜过尊严万分!无奈何自己却无救他兄长之力。 来到宗门,发现他虽有些幼稚之气,却也有情可原,见不得牲灵殿中众妖受苦,居然向自己发问天道?着实可笑。 话说回来,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不正是说明他身怀一颗赤子之心?可贵!可贵!玉在璞中啊! 此子身材修长,面容英武,走到哪里,一说是我玄天北峰之修,那也得是羡煞旁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修士焉能脱俗耳? 以上这些,都不是让自己最看重的。 最最重要的,是此子对他启蒙之师的态度!自己虽不知他经历了什么,但见他对其师遗物的重视之意便能看出一二。 区区一把长剑他尚且不肯舍弃,假如是他师父本人在此,他又该是何等的尊崇?想必是目听眉语,周到万分! 罗玉峰看李正看呆了,心中已有定数,越看越爱,越看越欢喜,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按在自己面前,让他磕头拜自己为师! “徒儿,可喜欢这件道袍否?”罗玉峰称呼都变了。 “啊?罗师,弟子十分欢喜。”李正倒没觉得什么,关注点一直在道袍之上。 “那便好,那便好。你我师徒身材相仿,为师那里还有一件天蚕衣,乃是你师祖所赠,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奥妙多多,待举行完拜师仪式,为师将它赠与你,你看可好?” “啊?罗师,这不合适吧?” 没拒绝!罗玉峰结丹之修,修行数百余载,那是何等老辣之人!你只要不拒绝,那拜师之事就有戏! 罗玉峰正在暗自得意,忽听得道道破空之声,分明是有人御空前来,北峰之修向来安份,却不知是何人前来叨扰。 点手示意李正别动,罗玉峰推门走了出去,回身将门关上,但见一群男女修士立于屋外,有的连飞行之宝甚至都还没收回,就悬停在北峰一侧。 当先一人,正是红云。 “红云师姐,玉峰这里有礼了,不知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啊?” “玉峰师弟,那个孩子可在你殿中吗?我倒别无他事,那个孩子若是还在,我准备带他去南峰一游,观一观我南峰景致。” “哦,我也两日未曾见他,不知何处去了!” 红云俏脸一沉,冷道:“那昨日你葫芦上带的何人?被你带入牲灵殿中又是何人?” “这个……,乃是我一新收护殿童儿,不足道也……”明显不愿让李正接触这帮人。 罗玉峰若是还猜不透今天这帮人来的目的,那他枉活数百载! 下界之修越发凋零,原住之修又大多贪图安逸,倚仗自己有靠山,无后顾之忧,对待宗内之事,自由散漫,不堪大用,长此以往,如何得了? 管又管不得,你道为何? 皆因为宗内约束弟子也无非赏罚二字,比如南峰炼丹,缺一味原料,悬赏出去,谁能采得,便赏灵石十颗。 原住之修绝不会去!不就是灵石而已?爹娘给的都花不清,为何要冒风险去取这个?搞不好还会因此身死道消!故而小赏难动其心,积极性全无!因为他不缺这个,你奈我何? 下界之修则不然,一无根基,二无靠山,若想上进,除此别无他路。因而但有悬赏,必欣然前往,不畏艰辛苦难,往往能够将宗内所缺带回,久而久之,落下个可靠之名。 今年玄天宗内招了上千弟子,下界之修寥寥无几,红云身为南峰之人,岂能不为自身考虑?非是她执意要将李正带回,而是南峰几乎无可用之人! “玉峰师弟,你休要诓骗与我,上次是因为我没带飞行之宝,不然早将他接回南峰,你若是识相,就将他交给我,这算罢了,如若不然,南峰之地,你休想踏入一步!” “红云师姐,何至于此啊!”罗玉峰苦笑连连,这哪里是择徒?分明是生抢嘛!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道:“我乃东峰金龙子座下首徒王剑直是也!殿中小辈听着,你若是入我东峰,我便亲自收你为徒!传你南明离火无上道诀!修行路上意不平,一把火烧个干净,岂不痛快!你莫要自误!” “南明离火诀哪里比得上我西峰的御正天心!我西峰号称玄天宗主的摇篮,几代宗主,皆出于我西峰!我们炫耀过吗?” 此言一出,不大要紧,惹恼几位修士。 “你什么意思?你敢说南明离火比不上御正天心?来来来,你我二人斗斗法,看看究竟是谁比谁强!” “来就来!何处!” “我在宗内比武台等你!不来你是孙子!” “王剑直!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好小子,不叫师兄,敢对我直呼其名!今日我不把你烤熟,算是对你不住!” 罗玉峰见此情形,连忙开口道:“诸位师兄弟万万不可动手啊,你们打起来就不怕师父责罚,徒弟们耻笑吗?要不还是算了吧。” “不成!今日非打不可!罗师弟,我先告辞了,改日再会!”王剑直的火爆脾气一上来,择徒之事都顾不上了!不教训教训这帮西峰之修,他们还以为自己是玄天正宗呢! 西峰之人怎肯示弱,王剑直前脚飞走,他们后脚跟随,剩下的其余众人也都想去看看热闹,尽皆跟上。 道道破空之声离去,只剩下红云一人在此,罗玉峰又道:“红云师姐不跟着去看看吗?师兄们的道法高绝,正是学习的好机会啊。” 红云嫣然一笑:“玉峰师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蔫坏啊?” 第319章 道侣 “红云师姐,您过奖了。”罗玉峰面色并无变化,又道:“我一会儿还要去师尊处学法,就不留师姐了,师姐请自便吧。” 火红女修显然没有要走的打算,身法一动,便越过罗玉峰,直奔殿门而来!罗玉峰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手,故而有些追之不及。 等他刚要开口时,那女修神识开路,殿门大开,身形已然进了殿内。 李正有些错愕,不知这位红师为何突然要闯进来,呆呆的立在殿中,不知该说些什么。 “呦呵!连宗门弟子的衣服都穿上了?嗯嗯,好合身!这身材,这貌容,不去南峰学炼丹,那可就太可惜了!”红云一猜就中,这个孩子果然在此。 李正不禁有些腹诽,长相跟学炼丹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 “红师您好,弟子见过红师。” “好说,好说。” 罗玉峰站在殿门口,训斥道:“蠢徒!见了你红云师伯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将为师的毛峰沏上来!这也要为师吩咐不成?” “哦哦哦,是弟子愚钝。” 李正正要出殿门,被红云拦住,她言道:“不对吧?入宗大会还没举行,拜师仪式也无,你们两个就成师徒了?我这个做师伯的第一个不答应!” 上前拉住李正的手腕,又对着门口的罗玉峰道:“你去找你师尊吧,不是说一会儿还得学法吗?可别耽搁了,我不带他走,只是让这个孩子陪我说说话,你去吧。” “啊?这个……”罗玉峰一时诳语,却不想被她拿住,倒过来赶自己。 眼看爱徒被人家拉在手中,罗玉峰也顾不得脸面了:“学法不急,我也陪师姐聊一会吧,蠢徒不会说话,言语有失,难免冲撞了师姐。”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要翻脸了啊!”杏眼一眯,直看的罗玉峰心颤。 “我走,我走,我这就走。”罗玉峰将殿门关上,却并未走远,他打定主意,只要红云敢强行将人带走,那就休怪自己也要翻脸! 李正前两天接触过这个南峰女修,知她诡计多端,防不胜防,若非罗师恰好赶到,自己此时怕是已经被她诓骗去南峰了。 其实李正去哪里都无所谓,正应了那句话,下界之修十分珍惜得入宗门的机会。他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只不过这几日和大哉经常讨论关于功法的问题,从大哉的口中得知,炼丹之修虽然灵石富庶,地位较高,却往往修为低下,战力不济! 这也不是李正不选南峰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就是李正“不爱炼丹”! 没错!就是不爱! 炼丹修士的生活太枯燥了,且极重天赋,李正自问没有那份空守丹炉的耐心,还是让有恒心之人去吧,自己就算去了也不会出什么成绩。 一个修士的精力是有限的,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便是要开识,然后再去修行大哉经。如果真的按着大哉之灵所说那样,大哉经乃天地奇书,经中有超脱法,有大自在! 那自己干嘛放着大道不走,反而去追求炼丹之术? 常言道,男人没主见一辈子受穷,女人没主见一辈子受气。李正深知其理!打定了主意不去南峰。 无奈何自己被人抓住手腕,难以脱身,连罗师都被这个女修赶走,不由得李正心中叫苦。 “红师,您放开弟子,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让人传出去不好,弟子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您的脸面有损啊。” 红云自知失态,刚才也确实是急了些,才上来擒住他,此时殿内只有两人,虽然自己是他的长辈,却也有违礼制。 故作镇定的将他的手撒开,向前一步,单手微提红裙道:“我提前告诉你,北之修虽多为境界高深者,福利待遇却比南峰之修差远了,你莫要自误!” 人人都告诉自己,莫要自误,李正要是个没主见的,此时恐怕早已方寸大乱,可惜他心志如铁,决定了的事从不后悔! “红师,弟子修真之心只在追求超脱,福利于我如浮云。” “你看我漂亮吗?” 一句话让李正愣住了,什么意思?诓骗不成,就要威胁自己,威胁无果,这又改成色诱了? 李正重新打量起这个火红女修来。 呜呼呀!还真是漂亮!两道秀眉挑着,一双杏眼眯着,鼻子又秀气又圆润,最精彩的是她的嘴巴,又红又艳,仿佛要滴出水来。 目光再往下看,李正发现自己错了,不仅错了,简直是错的离谱! 女修最精彩之处哪里是在于嘴唇?分明是盈盈一握的柳腰嘛!自己的一双大手恨不能将它环掐住,怎会如此之细? 啪的一声!李正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嘴巴!口中随即道:“红师之美,险些让弟子沉沦!好险!弟子当自罚!” 听他如此说来,又见他如此做派,不由得心中得意,谁又能拒绝一个欣赏自己的人呢?是她言道:“玄天宗内只有我南峰多女修,姿色在我之上者,更是不计其数,你若是拜入我南峰,以后还怕找不到道侣么?” 李正脸色一正道:“弟子曾立下重誓,毕生不找道侣,红师不必拿此事相诱。”之后便是一副性冷淡的样子。 “你!好好好!这是你说的!我南峰女修要是再跟你说一句话,看我怎么收拾她们!你给我等着!”说完恨恨的走了。 罗玉峰见红云乘上飞行之宝离去,这才从暗处出来,回到殿中,第一句话就是问李正:“好徒儿,你是如何将她打发走的?比为师我还要厉害!” “罗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您刚才何处去了?” “为师我惧怕于她,故而隐了起来。” “都是同门,为何要惧怕于她?” “嘿嘿嘿,说来不怕你笑话,为师我才三百余岁,结丹之修寿数五百载,按理来说为师正值春秋鼎盛,找个道侣相伴,也是合情合理的吼。玄天宗南峰女修甚多,为师还打算常去南峰做客,故而不敢得罪于她。” “哦哦哦,原来如此,您为何不早说呢?” “你也没问啊!” 第320章 规矩 玄天宗中峰。 入宗大会如期举行,作为玄天宗最重要的迎接新晋弟子仪式,除了远在他域不能赶回来的以外,玄天宗内,上到宗主林觉安,下到一个尚未达开识之境的弟子,一个不少的都来了。 李正一入玄天宗,接触过的人就那么几个,无非也就是罗玉峰和红云等人,一干与他同届入门的弟子,他一个也不认识。 皆因为他在回宗路上被魔修所伤,是和尘子令罗玉峰将自己单独留置北峰,这才造成了李正如今需要面临的状况。 正是因为大家的衣服相同,所以那些新晋弟子都以为李正是走后门进来的,甚至猜想不一定是哪个长老的私生子或者是孙子一辈的,为何?皆因为这段时间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 新晋弟子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大家互相都熟悉了起来,知根知底,唯独一个李正这么一个生面孔,故而大家都有些疏远他。 李正才不在乎,下界之修就这点好,独惯了!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这是真理。 “哎哎哎,你们看那个人,看哪呢?我是说那个帅帅的那个,对对对!就是他!走了后门才入宗的吧?咱们这段时间可没见过他,估计花了不少的灵石,也不知他的爹娘是哪一峰的修士,真够豪横的!” “不一定!你怎么就知道是咱们玄天宗的修士,就不许是外宗的吗?外宗弟子来咱们玄天宗拜师的也不少!光我知道的就不下几十个!” “是吧!真可气啊!咱们辛辛苦苦的进行测试才能进来,他们花点灵石便轻松入宗,这不公平!” “不公平又能如何?怪就怪咱们不会投胎,咱们要是会投胎,何至于为了通过宗门测试累的像条狗啊?” “你说那个人的宗门测试成绩是多少?会不会是比不过我们,害臊了?所以一直没有露面?” 一个高个子修士听不下去了,回头道:“我说你们都消停点吧行不行?真以为人家跟你们一样啊?知道人家是什么身份不?下界之修!就是随便挑出一个都是狠角色的那种!” 高个子见所有人都吃惊于这个消息,他十分得意!他本身就是原住之修,宗内的某一个长老是他老祖,经常能听到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故而知道的比别人多些。 “真的吗!真的吗!你快给说说!” 高个子神秘兮兮的道:“咱们进入宗门还得测试,知道人家是怎么进来的吗?那是宗内长老亲自去接回来的!待遇比咱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这段时间怎么没见过他?其他几个下界之修也是跟咱们住一块啊,就他例外?” “你们没听说前几天咱们宗门弟子遇袭一事?***就是这位。” “难怪了!我听说是有两个,其中一个被劫走了,剩下一个身受重伤!敢情就是他呀?” “还别说,真有个下界之修的傲气,你看往那里一站,真有样啊!” “那是!我听说凡是下界之修都是经过无数厮杀,层层选拔出来的,不傲能行吗?” “别说了别说了,大人物来了!” “…………” 玄天十二子:金、恒、瑞、景、泰、平、志、成、方、世、祥、和。 这十二个修士一出场,大会上立刻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到他们身上,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是玄天宗中最顶级的战力! 其余四大长老,比如东西南北四峰的主人,他们就不顶级吗?不是的,他们已经到了不能随意出手的地步!缘何?身份到了,自然也就不能随便出手了。 玄天宗上万门人,那肯定天天都有事发生,事情分大小,也分轻重缓急,比如金龙子带人灭一宗满门,这其实就已经算是大事了,金龙子完全能够处理,用不着四大长老一级的修士出手。 也不管大事小情,动不动就一方长老出马,二话不说,上来就以滔天法力将人拍死,那像什么话?有失身份。 扶摇山生擒穆云天,林觉安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若不是那件事关系到一个天大秘密,说什么他也不会出手,只因为不容有失,所以林宗主才肯亲自出马。 抓回穆老魔,日夜以宗内的南明离火煎熬,才让他吐出关于那个秘密的一点信息,可如今几年时间过去,那个秘密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再也不见,唉!看来是机缘不到啊! 穆老魔被关押在玄天宗中峰之内,林觉安亲自镇守,倒不是怕他跑,而是为了逼问出他所有的秘密,以及关于原始魔宗的一些功法。 具体都问些什么呢?林觉安自己也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问着玩呗。 身着绛紫色道袍的年轻修士背着手立在一个牢笼面前,手指无规律的乱点着,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牢笼中。 牢笼里的这位也很年轻,粗长的眉毛低低的压着一双三眼,狮子鼻,火盆口,相貌威武,尤其是二目,偶尔一撇,不由得让人心惊胆战!如同一只凶兽! 琵琶骨被穿,琵琶勾上由一根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链条固定在牢笼之上,四肢被打的如同面条一般,若不是此人魔功通天,恐怕早就失去了性命。 虽然遭受了一些非人的极刑,此人的脸色却是如常,一点也没有痛苦露出,不知是习惯了这种生活,还是他心志太过刚强。 笼子里的人开口道:“怎么?今天为何穿得如此隆重?又有什么重要的场合需要你出面?” “唉,可不是嘛,我们宗里又来了一帮孩子,我得出去见见,不穿好点,孩子们看着不喜欢。” “其实你穿白色的好看,紫色不适合你,显得老气。” “我能有什么办法?宗里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不喜欢也没办法。” “你看你看,这你们就不如我们了,我们就没那么多规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怎么穿就怎么穿,谁也不管谁。” “我觉得还是有点规矩好,太没规矩了容易出问题。” 二人如同好友般闲聊。 第321章 拜师 “宗主,四大长老等您多时了,您看?” “知道了,你去吧。” 拍了拍自己的这身紫衣,双手一摊,无奈道:“我去了啊,都等我一个人呢,太磨叽了不合适。” “去吧去吧,回来再聊。” 李正知道了有驻颜丹这回事,但他还是没有想到玄天宗的宗主居然这么年轻!年轻到过分!看样子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岁吧?今天结束以后,自己要问问罗师,林宗主到底年岁几何。 四个老头,簇拥着一个身穿紫色道袍的年轻人,来到大会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想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他朗声道:“我敢肯定,凡是用新奇的目光看我之人,都是新来的弟子。” 哄堂大笑。 又大声道:“我迎接过无数新来的弟子,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的!最棒的!” 听宗主这样说,新晋弟子无不欢欣鼓舞。 停了一会儿,他又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虽然我每次都这么说。” 连李正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被他三言两语化解掉了,他一来就跟所有人都打了招呼,虽然方式有些特别。 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 我叫林觉安,是玄天宗的宗主,跟你们一样,我也是一位修士,只不过可能修行的时间长了些而已,资格老了些而已,千年的媳妇熬成婆嘛,所以才当上了这个宗主! 你们呐,别急,都有机会! 所以呀,尽量让自己活的久一点,只要活的够久,一切皆有可能!那么怎么才能活的更久一点呢?好好修行! 如雷般的掌声,久久不息。 后面说了什么,李正不记得了,只记得大会过的很快,快到他都有些恍惚。 作为一个新晋弟子,他得到了一个选择师父的机会,玄天四峰都向他抛出过橄榄枝,李正心内早已定了主意。 当他走到罗玉峰的面前,跪下叫师父时,罗玉峰高兴的有些想放声大笑一番,强自忍住,板着脸道:“起来吧,这还只是你的意向,具体拜师,还要等宗门核定后统一举行。” 李正做出如此决定那是有自己考量的,一则他与罗玉峰相熟,已然知根知底,再去另投别师,难免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熟悉,去了解,碰到个良师还好,假如碰到个糊涂虫,岂不是误人子弟?这是李正不想做的。 二则便是北峰功法适合他,世间万法数不胜数,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李正已有大哉经,只待开识,便能着手修行!先天一气决正好是破境妙法,如何不让李正心动? 并不是只有李正一个人拜了罗玉峰为师,陆陆续续也有好几人过来给他施礼,李正和那几个年轻人不熟悉,故而没有搭话。 罗玉峰一视同仁,将他们一一扶起,而后嘱咐了几句,师徒几人欢喜非常。 李正忽然感觉有目光在看自己,猛一回头,吓一大跳! 南峰之修,也来参加了此次大会,离得北峰之修不远,几乎所有女修的目光都在盯着李正看!看的李正心里直发毛,不知什么缘故,为什么要盯着自己一个人看呢? 正在疑惑之际,李正正好看见了南峰女修堆里,小嘴巴巴说个不停的红云! 只见她用手指着李正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着什么,所有围拢在她周围的女修也都用愤恨的目光看着李正,还频频点头! 李正赶紧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不敢再看,心下立刻明了,这是红云在报复自己!她恨我不过,故而让所有的南峰女修都记恨我,讨厌我,从而达到她报复自己的目的。 苦笑一声,微微摇头,世间凡俗女子大多难养,莫非这女修之辈也是吗?看来唯女修与小人得罪不得。 正在此时,南峰女修堆里走过来一个身穿直领道袍的女修,一看就是新晋弟子,是她言道:“你就是李正吧?我家恩师说了,从今以后再不会有南峰女修与你说一句话!她说到做到!” “这位师姐,你算不算南峰女修呢?” 那女修不假思索:“我刚拜完红师,怎么不算南峰之修?” “那你还跟我说话?”李正反问道。 “你!你这个混蛋!我只是听从师父之命,过来跟你说一声而已!没别的意思!” 李正见她娇蛮活泼,可爱至极,有心逗逗她。 先前一步,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你可千万别让你师父知道,不然她可饶不了你。” 那娇蛮女修脸登时变得通红! “你胡说!我对你没意思!你这个登徒子!我要杀了你!” 说着那女修居然举起自己粉拳向着李正的胸口锤起来!她本是原住修士之女,倚仗父母修为高深,无比宠爱,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身份虽然显赫,修为却不济,如何打的动李正的钢筋铁骨? 李正刻意避开左胸伤口,敞开怀抱让她尽情锤打,故意的放声大笑。 这是何处?这是入宗大会! 这一幕落到众人眼中,可有些意味深长,有人言道:“这女修好不要脸,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公然与男修嬉戏,真给咱们女修丢脸!” “你还别说,那男修好俊的相貌,难怪她会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举动!” “嘘!噤声!你可知她是谁吗!让她家中长辈得知你如此辱骂于她,没你的好果子吃!” 吓得那女修赶紧闭上嘴巴。 红云一见此景直气炸了自己的香腮!好你个小丫头片子,我让你去警告威胁他,怎么还调上情了? 来人!去把她给我叫回来! 若若被自己的师姐叫了回来,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还犹自愤恨的想要回去再锤那个登徒子,却不想被自己的师父叫住:“若若!我让你去警告他!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太气人了!我对他没意思,他非要说我对他有意思,您说他该不该打!” “原来如此!倒是为师我错怪你了,不过你要长记性,从今天开始,不许再搭理那个人!” “师父,若若记住了!”嘴上说着记住了,心里却有些异样。 第322章 镇山尺 刚才的拜师仪式太过简单,正如罗玉峰所说的那样,拜师是一件极为复杂的事情,不是随便磕个头就能承认了的。 宗门的拜师仪式极为繁琐,所幸拜师的人数极多,大家这才感觉心理平衡,不然如此繁杂之礼,若是没有一个作伴的,那可是一种煎熬。 李正也没用心去数,自己到底做了多少环节,反正又是斟茶又是烧香的,搞的挺隆重。 玄天宗宗主发完言,四峰长老又开始发言,着重阐述了下宗门未来的发展方向,以及具体规划,到最后林觉安做了个总结,大会圆满结束。 回去的葫芦之上,多了八个人,经过大家互相介绍,李正得知他们俱都是原住之修,因为年龄比李正大,故而都是李正的师兄。 师徒十人乘飞行葫芦往北峰赶,李正沉默寡言,其中一个师兄发问:“师父,林宗主年岁几何了?他说他是因为资历老才当上这个宗主,他真的是熬出来的吗?” 罗玉峰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又对着大家说道:“你们觉得呢?” “我们觉得林宗主说的有道理,他虽然看着年轻,那肯定是用了驻颜丹一类的丹药,他早就千年的老怪物了!倚仗自己寿命悠长,耗死了其他人,所以才当上了这个宗主。” 大家纷纷应和。 罗玉峰潸然一笑,看来是时候给你们讲讲这位咱们这位林宗主了。 他倒坐于葫芦之上,对着这九个孩子娓娓道来。 五百年前,正魔两道修士发生了一场大战,魔修攻入了正道玄门的许多地盘,践踏我们的疆域,残杀我们疆内亿万生灵,造下无边杀孽!当然了,我玄天宗也不例外,甚至首当其冲。 玄天宗当时的宗主还是罗永平罗宗主,他老人家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当时的他便是神魂之境!要知道,神魂之修慢说是在当时,就是如今也是寥寥无几!堪称世间无敌,也不为过!由他带领我宗内高手前去参战,想必是万无一失,对魔修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宗内洞破高手六人,元婴高手十几人,结丹高手上百,跟随罗宗主来到了正道修士与魔道修士对峙的前沿,本以为对正道玄门是一股生力军,却不想中途出了意外。 当时的洞破高手就是胡荣华、陈年鹤、方正温、华天宇、林觉安还有高云辅。 想必你们也听出来了,这几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成了我们玄天宗的最高层,他们不仅是我们玄天宗最顶级的战力,而且还掌握着咱们玄天宗绝大部分的秘密和资源! 高云辅、方正温与林觉安俱都是西峰之修,御正天心决是他三人的主修功法,此功法胜在浑厚悠长,挥洒灵气之法精妙绝伦,法力连绵不绝,隐隐为我玄天宗四大功法之最!对我宗门之重要可想而知! 你们敢想象魔修得到这部功法吗? 高云辅便是魔修派到我宗门的卧底,目的就是要偷学我玄门正宗功法!此人天资聪颖,盖世无双,短短千年之间,便晋入到洞破之境,不仅花费我宗中无数资源,还将我宗御正天心决学了个十之八九! 如此聪慧之人,罗宗主怎能不爱?将宗内唯一的先天灵宝[镇山尺]都传给了他!对他那是何等的爱护?甚至将他当做下一任宗主培养。 原本他应该继续潜伏,却不想时逢巨变,也不知当时的魔修是怎么想的,居然敢挑起争端!当时的玄门正道可是正值高手辈出的时代! 也多亏了那次魔道入侵,不然还不知道高云辅要给咱们造成多大的损失!他身为一个极为重要的棋子,却提前被魔道之人启用,露出了破绽,以至于被我宗门事先察觉,将他堵在了幽冥鬼岛! 那时的罗永平正在与其他正道巨头合力苦战,无暇分身,其他洞破高手又无胜高云辅的把握,一时危难万分,假如让他将御正天心决和先天灵宝镇山尺带回魔门,我玄天宗有灭宗之危! 林觉安自告奋勇,要独闯幽冥鬼岛,不将高云辅带回来,他也誓不回还! 没人知道幽冥鬼岛里面发生了什么,据传说林觉安出幽冥鬼岛时,一手提着高云辅的头颅,一手拿着镇山尺,刚好碰到大战归来的罗永平,噗通一声!林觉安力竭,栽倒于地! 从那以后,镇山尺归了林觉安所有,罗永平恨自己识人不明,险些酿成大祸!故引咎退位,将玄天宗宗主之位传于林觉安。 且不说那次独闯幽冥鬼岛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单说我宗后来发生的种种大灾小劫,哪一次不是林宗主出手化解? 如果你们真认为他是凭借老资格才当上这个宗主的,那我只能说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师父师父!那罗宗主去了哪里?他没死吧?” “满口胡言!到了罗宗主那个境界,最少都有数千年寿元,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他怎会死?” “那他去了何处?” “罗宗主将宗主之为传于林觉安后,自己到玄天宗小别峰闭关去了,其实话说回来,做一个不用操心宗门琐事的太上长老也不错。” 往事讲完,葫芦飘飘摇摇也来到了目的地,罗玉峰遥望着玄天宗内远处的一座小山峰,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师徒一行人等落在了北峰之上,罗玉峰收了葫芦将众徒弟领到一处大殿,对众人言讲,以后这里就是众人休息之所,并未多言,说完扭身便走。 刚走出没多远,便又折了回来,说他忘了点事情,必须要跟众弟子说清楚。 明天北峰主殿会有一场传功法会,由他的师尊,也就是众人的师祖和尘子亲自担任演讲,专门给大家讲解一下开识之道,届时所有的北峰新晋之修都会前去听法,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希望大家能够珍惜。 李正内心狂喜,可他深沉极大,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随自己的一众师兄伏首拜谢师父。 罗玉峰刚一走,这帮人可反了天,其中明显有一个顽劣之人,更是放肆有加!众人明显都怕他,不仅给他殷勤的锤肩打背,甚至还有的人给他揉起腿来。 第323章 武思源 李正对这一幕心有不爽!大家共同拜入玄天宗内,又都是北峰之修,既有同门之谊!他们又不是你的奴仆,为何要如此的行事?欺压同门之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可那人又没惹着他,他也不好发作,只能任由那人胡作非为。 玄天北峰山腰处,一座大殿之内,一人单独盘腿而坐,静心养神。剩下七人殷勤的伺候另一人,场面不禁有些怪异。 那享受众人侍奉之人颐指气使惯了,一看就是在家不缺人使唤,一道道指令发的又随意又平淡,让这个去给他捏脚,让那个去给他揉肩,一点也没觉得这样不对。 那人玩味儿的看着单独打坐的李正,却自顾自的开口道:“咱们老祖也不知发的什么疯,堂堂武家,居然舍得将自己的孙子孙女都送到别宗来,武家的功法还不够自己人学的?真是的!” “哎呦!你他妈要捏死我啊!找死!”他猛的一脚,将给他捏脚之人踹了出去,自己吸溜吸溜的倒着凉气,也不知他是真疼,还是假疼。 被踹那人赶紧翻身跪爬起来,跪到那人面前,求饶道:“少主息怒,少主息怒!我每天都是这么给您捏啊,力道也没什么变化,还望少主您明查。” “还敢顶嘴!我踢死你!” 剩下的七人一起跪在他的面前,纷纷为刚才那人求饶,有人抱住他的一条腿,死命不让他动,众人见状,也都纷纷上前,将他的两条腿按住。 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挣脱!此人大怒! “要造反了你们!真以为和我一起拜入玄天宗,你们的身份就能改变吗!休想!不记得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了吧!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奴仆!没有我,你们这辈子也休想进来!” “少主息怒,我们没有这个心思,您不要再打骂我们了!”一人顶嘴道。 “好好好,总算是把尾巴露出来了,这几天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对我越来越不尊重,都快忘了我是你们的主子了吧?是不是因为玄天宗弟子的身份,才让你们这么大胆的!啊?说话!” “少主,此一时彼一时也,您还少要责罚我等,逼急了我们,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一个脸色坚毅的奴仆道。 “哈哈哈哈!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狗变人么?想在我这里当个人,那你们是痴心妄想!一天是我的狗,一辈子都是我得狗!” 那人浑不觉自己已处被动。 “武思源,还真把你自己当个人物了么?若不是你家族势力庞大,我们怎会屈身侍奉与你!你这个败家子,我们如今已经是玄天宗门人,倒要看你们武家能奈我等何!” 一名奴仆站了起来,不再跪着回话,头颅高高昂起,目光与武思源平视! “小五子!凭你也配跟我对视!你给我跪下!”武思源怒目而视。 “少主,还当这里是你们武家呢?你醒醒好不好?这是玄天宗!是我们的宗门!你少给我摆那副少主架子!高兴了伺候伺候你,不高兴了,打死你!” 武思源从来没被人这样骂过,一时有些受不了,急火攻心,愣是被他抽出一条腿!来不及活动,一脚便将小五子蹬了出去! 这一脚彻底将主仆人等最后的脸面撕开掉!若是以前,被踹一脚能有什么?现如今可不同了,众人都是玄天宗门人,脾气也跟着见涨! “兄弟们!反了吧!给我打死他!”小五子起身半跪对着众人说道!见大家不敢动手,他又急声道:“你们忘了他是怎么欺压咱们得了吗!” 众人仿佛回想起了这个武家少主的恶行!平添了几分胆色!只要有一个人动手,其他人纷纷跟上,三拳两脚便将武思源打倒在地,如泼妇斗殴般,甚至还有用指甲挠人的招数,看的李正一愣一愣的,这也算他妈修士? 所幸这帮人都是些三脚猫的实力,并未对武思源造成什么实质伤害,直把这个武家少主打的满地打滚,好不凄惨。 也不知怎地,武思源竟找了个空档,翻身爬了起来!一骨碌身子,跑到李正的身后去了,众人见他往李正身后躲藏,一窝蜂的又朝李正打将过来! 李正乃下界之修,虽未达开识之境,可精境修为那可是实打实的! 收拾这帮人,李正甚至都不用站起来,就是盘腿坐着的姿势,轻舒猿臂,轻描淡写般便将七人打飞出去! 武思源本以为今天这顿打是跑不了了,没想到这里还隐藏了这么一个高手!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刚才那几招也没什么名堂,就是普普通通的几下,众人便招架不住。 他知道此人是个下界之修,却没想到实力如此强悍!下界之修,果然名不虚传! “喂!给我当保镖!我乃武家少主武思源,保护好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李正反手一巴掌将他也打飞出去,什么东西! 殿内一共就九个人,李正一人打趴下八个,不是李正心狠手辣,是他实在气不过!刚才他算是听明白了,这帮人没一个好货色,自己给他们做师弟,有辱自己的品格! 恶少对上恶仆,这种狗血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这个武思源是怎么操作的,居然能将七个仆人都鼓弄到玄天宗来,还拜了同一个人为师父! 说他神通广大,不如说他胆大包天! 今日若无李正在场,事情还不一定发展到什么地步,如今众人都被他打将出去,一干人等看他的眼神也都变了。 强者,在哪里都受人尊敬。 武思源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眼睛直迷糊! “你他妈敢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武家少主!我武家老祖乃元婴修士,我父亲是结丹高手!你活腻歪了吧你!” 李正眼皮都懒得夹他,任他在那里嚣张卖狂,真不知这些原住之修都是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好好专心修炼,竟搞些个没用的东西。 除了武思源以外,众人都对李正寒声若禁。 第324章 求道之人 武思源犹自骂不绝声,李正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来劲,哪里有半点家族少主的模样?看来他确实是被自己家族给惯坏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只好替他家大人教训教训他,也省得他在玄天宗再惹出什么大祸来,连累自己的师父! 在李正的面前耍少主脾气,他可不惯着你,原本盘腿打坐,此时却站了起来,对那七人言道:“诸位师兄,把他给我揪过来。” 七人见李正叫自己师兄,心中便明白李正更认同他们玄天宗弟子的身份,更是一心向着李正。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干嘛听他的!” 武思源想跑都跑不了,几下就被众人捉住,押到李正的面前,揪着头发将他的头颅按下,他岂肯顺从! 强行抬头,却抬不起来,皆因为有人在他身后死命的向下按他,直把个武家少主按的上不来气,正待他将要晕厥之际。 “抬起头来。”李正又是一句。 揪着武思源头发那人,猛的将他的头发向后一扯,头颅高高抬起,这回他想不抬头都不行! “你再骂一句我听听。” 武思源刚要张嘴开骂,突然想起了关于下界之修的传说!这帮人没一个好惹的,都是些心狠手辣的家伙,逼急了眼,什么都干的出来! 原来这武思源也不傻,他只是在家骄横惯了,来到宗门,一时改不过来,这才招惹得李正亲自出手调教他。 武家老祖估计就是看他在家太过嚣张跋扈,这才将他送出武家,让外人来管教于他,真明智也!就是不知道武家老祖有没有想到这个武思源会带七个仆人进来。 “不骂了?放开他吧。” 众人又将他放下,武思源也不敢再跑,只能瘫坐在地上,不知想起了什么,眼泪汪汪的就要哭将出来。 想他武家堂堂少主,何曾受过这气!自己在家过得那是什么日子?来到这玄天宗内才几天,竟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简直就是虎落平阳的相仿。 听说自己要被送进玄天宗来,自己生怕适应不了这里的生活,所以才煞费苦心的去求自己的娘亲帮忙,一帮奴仆,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安排进来,为的就是照顾自己,在玄天宗内不至于形单影只。 这帮人可倒好,不仅不对自己感恩戴德,反而要不认自己这个少主,真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想的!难道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 如今又碰到一个惹不起的下界之修,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要自己低头,自己便要低头!要自己抬头,自己便要抬头!这叫什么?自己才应该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啊! 武思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受制于人的感觉如何?” 李正见他不肯回话,又问一遍。 “问你话呢,回答我,受制于人的感觉如何?” 武思源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将出来,把李正都吓了一跳。 “哭?再哭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哭声戛然而止! “过来给我捏捏脚。”李正见他还是不肯回话,便知他心有不满,这个毛病不一次给他治过来,怕是他以后再难矫正。 “你没听清?我让你过来给我捏捏脚,再要迟疑,我让你后悔入玄天宗!” 武思源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过来给李正把靴子脱下来,假模假样的给他捏着,这还不是最难堪的,最难堪的是当着这么多昔日仆人的面伺候李正,这份委屈就别提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又不敢哭出来,眼泪只能噙着!刚要从眼眶子里流出来,自己赶紧擦掉!生怕让这个家伙真的要抠自己的眼珠子。 众人见李正如此对待武家少主,纷纷投来崇敬的目光,这是他们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啊!多少次梦里梦见武思源给自己也当回奴仆?如今却让这个人实现了! 李正见时机差不多了,示意他停下来。 “看来你也知道委屈,这不是不傻嘛?为什么就不能替别人想想?你在你家如何我管不着,可这里是玄天宗北峰!你再敢招摇行事,给师尊惹下祸事,或是招惹什么是非,休怪师弟我翻脸无情!” 李正说完这片话,也不管他有没有往心里去,自顾自的盘腿打坐运起功来。 又见众人还是在盯着他看,李正言道:“诸位师兄早些安歇,明日还要早起。” 众人无不应允。 次日。 李正早早便出了殿门,见人就问北峰主殿在何处,北峰之修多温良,皆给他指路。 听从同门师兄弟的指引,李正顺着山路一路向上,奔主殿而来。心中杂念皆无,一心求道! 当李正来到主殿之时,里面还是空无一人,苦笑一声,看来自己来的太早了些。 求道之人,忘了时间,真无他心也。 随便找了一个地方,盘腿打坐,静待传功法会开始,入宗大会那天,自己看到了玄天十二子,只不过没认出哪一个是自己的师祖而已。 等李正运行完几个周天,大殿之中的人才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人数不少,看来想听开识之法的人是多的。 李正在下界之时,曾历修心五境:入、会、通、精、化。他已堪至精境,那么修真界中的开识之境,是不是就是修心五境中的化境呢? 开识之境具体能达到什么程度,如何突破?只是简单的开通神识,还是有其他莫名的好处?李正心有期待! 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李正正应在这句话上,不然他也不能废寝忘食的提前赶到主殿,前来听取开识之精义。 偌大的一个主殿,被三三两两而来的北峰修士逐渐占满,几无空间可言,只留下了主座上一个空位,那便是为和尘子所留。 李正求道心切,一直关注着殿门,心有沁然,为何还不来?是否有别的事情耽搁了?他太过于注重此事,以至于患得患失起来,这种心态也不知多久没有出现了,正是一个初学者求知若渴之态。 当和尘子走进来时,以至于李正兴奋的笑容一下便露了出来,他当即站起身形,冲着和尘子施了一礼。 第325章 疯魔 施完一礼,李正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将自己的目光一直放在和尘子身上,但见他居然冲自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坐下,这让李正有些受宠若惊,又施一礼。 和尘子还未行至到大殿之门,便听到殿中有些嘈杂之声,知是新生弟子交头接耳所致,心生不悦,有意进殿之后训斥一番,以正北峰修律之严。 却没想到刚一进殿门,便见一弟子面露欢喜之色,期待之情溢于言表,绝非作伪!对着自己恭敬的深施一礼,真有个后进晚学之态。 一时间竟令和尘子忘了训斥众弟子。 和尘子见过李正,那日自己的徒弟罗玉峰去接下界之修回宗,路遇魔修偷袭,这个孩子身受重伤,和尘子见过他一面,对他印象深刻,还特意嘱咐罗玉峰将他安置到北峰单独静养。 昨日徒弟罗玉峰告诉自己,他在入宗大会上收了一个下界之修为徒,兴奋的在自己面前竟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不用想,便知是那个孩子,今天一见,他彬彬有礼,便得和尘子无数好感。 挥手示意他坐下,他却不动,一直等自己坐定,他才稳稳盘膝而坐,尊师重道如此,难怪玉峰对他极有偏爱。 “凡我北峰之修,皆主修先天一气决,何为先天一气?盖之为性命二字,吾道性命双修,其实则一而已,命是性之地,无命则性无依附也,无性则命无主,二者为二合一也……” 和尘子一句废话也无,开宗明义。 李正直听了个如痴如醉,二目时而露出疑惑之感,时而恍然大悟!以前自己在下界修心,何曾接触过此等直指大道之法门?故而调动起自己百分百的精力,生怕漏掉一个字。 “于以修其后天气息之命,而还乎先天元气之本,而于真修之道得以,其得先天之命久矣……” 李正听到此处,疑惑大生,不由得举起自己的手来,顾不得此处是何所在,有疑问便要指出来…… 和尘子时刻关注着殿中弟子的变化,但见得玉峰之徒面露疑惑之色,举手看向自己,便知他心有疑问,故而停止不言,抬手示意他讲来。 李正站起身形,躬身施礼道:“师祖在上,弟子李正,今日来听师祖**,实则三生有幸,弟子曾为下界之修,曾听闻,后进晚学可不耻下问,故而举手,想请师祖解惑。” “嗯,你有何疑惑,尽管讲来。” “师祖,弟子刚才听到“修后天气息,而还乎先天之气。”心中实在不解,弟子丹田气海之中的紫色灵气为后天之气,却不知如何还于先天之气呢?” “嗯,这是个好问题,你先坐下。” 和尘子娓娓道来。 “方才这位弟子,想必还未开识,故而有此疑问,我正不知如何将话题引向开识,他便提出来了,正好,我就借着他的疑问,将开识之法传于尔等,望尔等静听……” 李正恨不得把耳朵抻成驴一般!开识之法乃修真之途最基础法门,连大哉都不会,可见玄门正宗法门之珍贵! 大哉经灵虽不会开识之法,却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它也在听和尘子**,李正不懂的地方,它懂得,李正记不住的地方,它记得,李正得大哉经灵相助,真好似有一明师在侧,焉能不大进乎? 和尘子结合北峰先天一气决,论证开识之法,深入浅出,浅显易懂,即便是不懂修道之人,也能听个大概。 传功法会已然结束半晌,众弟子陆陆续续都离了主殿,各回本殿去了,唯一人动也不动,盘膝而坐,二目无神,显然是入定了。 不是李正,又是何人? 李正入定的原因很简单,求道之人,舍身忘己,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实是有情可原。 方才和尘子一场开识**,彻底为李正指明了方向! 李正本处于灵气化液之境,体内气海丹田之中,已然凝结出一滴灵液,就是这一滴灵液,便为开识之本!只要李正将气海丹田内的灵气彻底转化成灵液,便会酝酿出先天一气,先天一气,灌体而上,直达颅宫,开识问心,从而抵达开识之境! 入定之态,便是忘我之态。 以至于和尘子走时,李正都未起身相送,非是他不懂礼数,实在是道法迷人,迷住了李正的心神。 和尘子是何等人物?那是李正师尊的师尊!修道千余载,一眼便知李正已然入定,不由得心中大喜! 世间有两种大欢喜,一为舍财,二为舍法。 舍财容易,不分贵重与否,重在其心,如路遇一饥饿之人,舍他一碗粥喝,救他一条性命,自己也得欢喜,不必非要以银钱相赠,反而落了下乘,这便是慈悲心。 比舍财更让人欢喜的,便是舍法一道! 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亲眼看着自己的徒孙明悟吾所修之法,从而达入定之态,还有比这更让人欢喜的么? 和尘子其实并未走远,他一直暗中观察着李正,待李正从入定之态中苏醒过来,面露恍然之色,和尘子才暗自点头,吾道不孤也。 李正一路下山,心中所想依然是和尘子所传之法,以至于连自己的师父罗玉峰出现在他面前,李正都没看见,二目无神,错身过去。 “徒儿!看见为师,为何连招呼都不打呀?” “呜呼呀!罪过罪过,师父!弟子心中正思索师祖所传之法,蒙了二目,故而未见师尊,请师尊责罚!”李正听到自己的师尊叫自己,这才知道自己已经魔怔了。 罗玉峰并未怪罪李正,而是将此事禀告给了自己的师尊和尘子,和尘子听完哈哈大笑,是他对徒弟言道:“不疯魔,不成活!此徒孙有大悟性!” 李正魔怔了的状态,还有一人极为高兴!是谁?便是武思源! 武思源见李正仿佛傻子一般的行为,心中暗自开心,心说真报应也!让你欺负我!如今怎样?听了一场法会,居然听傻了! 李正走着走着,咣当!撞在殿门之上!摸了摸额头,一点表情也无,如行尸走肉一般。 第326章 摄灵决 摆在李正面前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将自己体内的灵气全部转化为灵液,他去请教师尊罗玉峰,罗玉峰告诉李正,灵气化液这件事,为师用了一百多年,你急什么? 李正掩面无语…… 罗玉峰弟子九人,既然为他九人之师,那便要传他九人先天一气决。 传法途中,罗玉再次感受到了下界之修的那种韧劲!也十分庆幸自己蒙收此子为徒,他也终于体会到了教人互涨的感觉。 缘何?皆因为李正太爱提问了,尤其是此子悟性奇高!只要发问,无不是极为晦涩之处,有些地方甚至连罗玉峰自己都有些模糊,这让他有些羞臊。 你既然为人师表,那便不能让徒弟问倒,弟子但有疑问,为师者当侃侃而谈,立即解惑才是,否则凭什么做人家的老师。 从那以后,罗玉峰每次传法之前,必定要将先天一气决再三备好,生怕李正发问!自己有不懂之处,先去找自己的师尊和尘子问个明白,待自己弄清弄明,才敢对九个弟子提传法之事。 如此一来,他对于先天一气决的领悟,也是突飞猛进,真有一日千里之感! 修行无岁月,眨眼三月有余。 李正早早便在殿中等候师尊前来传法,却不想师尊虽然来了,然而并无传法之意,李正心有疑惑,但听罗玉峰道。 “为师身为玄天宗结丹之修,有责任和义务为宗门出力,每年必定要完成四件任务,才不失为宗门之徒。如今又该为师我前去宗门领取任务,此去多则一月,少则半旬,必定回来。为师不在的这段日子,尔等要好好修行,不要偷懒,可能持否?” 众弟子曰:“能持。” 是小徒弟李正言道:“师尊,您此去危险与否?弟子愿随师尊同去,一来时刻听从您的教诲,二来也能帮您做些琐事。” 罗玉峰老怀宽慰! 看着这个自己最小的徒儿如此懂事,不由得心生得意!待会儿见了诸位师兄,可要将此事炫耀一番! 故作严厉道:“你修为尚浅,随为师出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平添迟累,当务之急便是专心用功,方为正理。” “弟子谨遵教诲。” 又恐寒了徒弟的一片孝心,轻声道:“此次带队者乃是你王剑直王师伯,料来无有大碍,不必为师父担心。” 罗玉峰接着叮嘱道。 “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修行上有何疑问尽管去你师祖那里询问,为师已经给你们打好招呼,不必有羞耻之心。” “弟子等多谢师尊。” 一众弟子目送罗玉峰离了玄天北峰,又回到修行殿内,是武思源道:“师尊既然已走,我等再无人管束,不如下了北峰,到处耍耍可好?”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武思源也接受了他与众人平等的事实,不再摆他的少主架子,故而李正也没再拿捏他。 武思源一提出要在宗内到处转转,众人等无不应允,唯有李正二目呆滞,显然又进入了修行之法当中。 “师弟!你好生无趣,修行真有那么好吗?总要劳逸结合的才是,不如随我等出去转转,说不定有所机缘。” 李正被他叫醒,并未恼怒,只是劝道:“诸位师兄莫要辜负光阴,我等修士当珍惜时下,要知道,勤有功,戏无益耳。” 不等李正说完,武思源不耐烦道:“那你勤奋吧,我等出去耍耍。” “诸位师兄不要走远,想着早些回来,师弟我就不陪大家去了。” 众人见他兴趣缺缺,也不勉强,纷纷出了殿外,下山去了。 非是李正无趣,皆因为他正值修行关口,实在是不愿浪费光阴,体内的灵气如今已经转化了两滴,那种精神高度集中,时刻压缩灵气转化灵液的修行之法,也唯有他这种变态能坚持住! 自从三个月前听完和尘子关于开识之境的**,李正气海丹田内的灵液终于由一滴,转化成了两滴!这让他兴奋异常!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一就有二嘛! 第一滴灵液曾是他在昏迷中自动完成,所以感悟并不是很深,而这次不同,这次乃是他认真所得,故而十分得意。 李正得知,大哉经中记载有一种叫做[摄灵决]的上古秘术,能够抽取灵石中的灵气直接灌输到修士的丹田气海之中,大幅度增加其中的灵气密度,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李正恨不得立刻跪下,连连叫喊大哉经灵好听的!问它为什么不早告诉自己! 李正就是这点好!脸算个什么东西?只要能让他学到真东西,跪下喊你叫爹都行! 北峰之修新晋弟子每月五块灵石,三个月来,李正攒下了十五块。一股脑的全都放在自己面前,贪婪的来回摩擦着灵石的李正,真有点地主老财的神韵! “灵石呦灵石,宝贝们!你们都是我的好宝贝!主人我爱你们,爱你们爱到骨子里!爱你们爱到心坎里!恨不得天天搂着你们睡觉呦!主人我刚刚从你们大哉爷爷那里学了一种摄灵之法,亲爱的们,让咱们来试试吧!” 修真界中何曾有过如此骇人听闻的秘术! 当李正将自己的双手放置于灵石之上,运行起摄灵秘术,一道道的抽取着灵石内蕴含的灵气,输送于自己的气海丹田之中,只见紫色的灵石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无光! 万幸此处无人! 这与魔修之道有何区别!不!比魔修还要霸道!魔修好歹还得依靠种种功法来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李正可倒好!直接以摄灵决抽取灵石中的灵气!这种修行之法,都不能用霸道来形容! 这就好比是吃饭,你是吃到肚子里以后,经过消化才能长身体,总要有个过程。李正不是!他是摸到食物就能长身体!连他妈消化都不用! 如此逆天之举绝不能显露于人前,否则必遭人妒!从而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李正赶紧将那些灰蒙蒙的石头收了起来,跑到殿外的一处僻静所在,将它们深深的埋了,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第327章 顾惜之心 三个月的苦修,李正才将自己气海丹田中的灵气转成了一滴灵液,那是何等的辛苦?时时刻刻都得保持高度紧张的修行,才能达到目前这个效果! 如今可倒好,学了摄灵之法的李正眨眼之间便又凝结成一滴!已然三滴了! 这话说出去谁信?当然了,李正也不敢说出去,他来到玄天宗已经三个月,当然知道修士修行之道有多难! 灵石的用处极多,也知道修士在关键时刻可以借助灵石晋境,可那对修士的帮助毕竟也还有限!真没听说过谁能直接抽干灵石来修行!没错!就是抽干! 修士能利用灵石修行这是不假,顶多也就是借助下灵石中蕴含的那么一点灵气而已,比如将灵石放置于自己的四周,摆成一个灵石阵法,从而形成一个灵气密度极高的环境,借助灵石阵来修行,达到自己的目的。 经过一段时间以后,灵石又会自动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从而自己恢复过来,饱满如初,说灵石是有生命的,也不为过! 经过李正之手的灵石则有不同!他直接抽死了人家!不给灵石一点的回复机会!活灵石被他给硬生生的抽成死灵石!这简直就是绝户之法!摄灵术逆天就逆天在此处! 此法缺点有三个。 一则是太耗费灵石!李正三个月的积蓄一眨眼就被他自己消耗掉了,这种消耗速度快还好说,关键是这种摄灵消耗是不可逆的!只要让他用过一次,下次那就再也用不得!太过于骇人听闻! 二来是这个过程有些痛苦,灵气化液本身就是一种极为缓慢的过程,从罗玉峰用了一百多年的时间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多么难搞的事情!李正却通过逆天之法抽取灵气,生生将丹田气海内的灵气压缩到一个极为浓郁的地步,大大的缩短了这个过程!他不痛苦谁痛苦?还是那句话,也就是李正这个变态狂,痛并快乐着。 三就是有违顾惜之心!要知道李正的跟脚何在?他本是下界一庄户子弟,平生最恨浪费,看见别人浪费一粒米都恨不得杀人的主儿,你让他浪费如此多的灵石,有违他心中的天道! 摄灵术的三个缺点唯有第三条最为紧要! 李正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却也不是什么坏人,顾惜之心还是有的!草木瓦石被无故损毁,他必会心痛莫明,何况灵石乎? 说白了吧!他这就是穷怕了!资源太少,不省着点用,岂能长久?你可以说他这是小农思想,可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天道!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 往小了说,李正这就叫浪费资源!活灵石被他搞成死灵石,修为真是一日千里,进境堪称神速,说是逆天也绝不为过! 只要他不将此事泄露出去,不招来杀身之祸,浪费点就浪费点呗,又没浪费别人家的,谁能管的着他? 往大了说,关乎于他的道心!道心一事玄之又玄,李正在下界之时,曾参加过一场比武招亲,他以弱胜强,胜就胜在道心之上!若不是对手道心破碎,导致实力大损,李正绝难取胜!可见道心之妙。 每个修士的道心皆有不同,这和个人的成长经历有关,比如拿武思源来说,他压根就不认为众生平等,也就没有恻隐之心一说,所以欺压他人之时,并不会损伤他的道心。 如果是李正,那则不然,李正天生恻隐之心,让他行出如武思源一般之事,那必会损伤李正心中的天道!对他的修行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牲灵殿一行,见万族受虐之苦,触动了李正的恻隐之心,摄灵决之事又对李正的顾惜之心造成了冲击,不再像以往那般圆润通透,他目前还尚不自知! 这事对他来说终究是个隐患,要想彻底解决此事,还需李正自己去参透! 当然了,此时的李正还未修出让他道心圆满的[无畏心],这都是后话。 道心一事,既约束了李正,却也能成就李正,皆因为道心象征着智慧,无心之人亦无智,两件事相辅相成。 李正奇高无比的悟性,一大半来自于他圆润通透的道心,否则以他小小年纪怎能越过修心五境,达到如今这个地步! 有智慧便会有烦恼,烦恼从智慧中来,智慧由烦恼中生,没有智慧之人,便没有任何烦恼,所以越是聪明的人,烦恼越多! 李正很聪明,他也很烦恼! 烦恼什么呢?灵石不够用的呗!虽说顾惜之心在约束着李正,可那种修为一日千里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妙到李正把持不住! 一个月五块灵石,可以说不少了,这就是有宗门的好处。玄天宗内资源有两个,一是南峰修士炼丹,为宗门创造收益,二是宗门之内还有一灵石矿,源源不断的在向外出产,所以才能让这上万弟子安心修行! 假如一个月五块灵石还嫌少,这话让没有宗门依附的散修听到,非得骂娘不可!散修过得那是什么日子?修为高深的散修还好一些,收入来源较多,争夺资源的手段也层出不穷,日子过得下去。尤其是境界低微的散修,那就难混了,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李正知足,一个月五块灵石,比大部分修士待遇都好,可有一节!你再多的灵石也禁不住自己摄灵术这样糟蹋啊!真他妈烦恼! 男修没有灵石就会变坏,这是真理! 灵石是种资源,而且是一种稀有资源,有能力的修士才能拥有它,没能力的修士拥有了它,那是灭顶之灾!当然了,少量的可不算数。 李正还真知道某一帮修士手里有些灵石,只不过李正不好意思抢他们的,皆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抢了他们,心有不忍。 借还行! 对呀!自己可以借他们的啊!给他们打欠条不就行了?不白借!给利息!重利! 师兄们怎么还没回来!李正这个心呐,急挠的!没主意的时候还好,一旦有了主意,李正盼诸位师兄归来,就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盼望着母亲的乳汁般焦急! 第328章 来得快去得快 “师弟,我们回来了!” “呜呼呀!诸位师兄何处去了,为何这么长时间才回转北峰啊?等的师弟我好不心焦!” “我们到南峰转了转,观了观南峰的景致,与我北峰确有不同!师弟,你没去,太可惜了!!南峰之景真美!莺莺燕燕,目不暇接呀!” “没错!尤其是南峰上的众位师姐与师妹,那叫一个赏心悦目!那叫一个秀色可餐!”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说只有师姐和师妹秀色可餐?南峰上的诸位女师伯和女师叔就不秀色可餐?” “嘘!噤声!那可是咱们的前辈!” “罪过呀,罪过!” “我明天还想去!” “我也是我也是!” 李正满面黑线:“……” 有心提醒几位师兄,我等修士还是要以修行为主,不可将精力放在别处,奈何李正有求于众人,故而未开口劝导。 “诸位师兄,师弟有一事相求。” 八人瞬间安静下来,皆因为这句话是从小师弟的嘴里说出来的,知他稳重非同小可,他们不得不重视! “师弟!你这叫什么话!我等俱都是亲师兄弟,还谈什么求不求的?有话你尽管说!只要我等能办来,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李正这个感动啊!刚要开口借灵石,就听得其中一个人道。 “只要不是借灵石,咱们什么都好说!” 李正的下半句立刻咽了回去,苦笑一声,自己还未开口,后路便被人堵了回去,他何尝不知求人如吞剑的道理?可为事所逼,不得不借。 “额,诸位师兄,那师弟我没事了……” 能拜入玄天宗的,没一个傻子!听得出来这个小师弟真是冲着灵石而来,众人无不黯淡,不是他们不借,而是真没有哇…… 众人身上所有的灵石,今天全花出去了!南峰上的龙盘花,一颗灵石一朵,仅有的灵石全都买了龙盘花送给师姐和师妹们了!哪还有多余的灵石借给李正? “师弟,你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师兄们虽然不能救你之急,可还能给你出出主意,不如将你所虑之事言讲出来,大家集思广益,也好给你出出主意啊。” 李正长叹一声,言道。 “唉!诸位师兄,师弟我实不相瞒,我最近可能需要大量灵石,可你们也知道,咱们玄天北峰弟子每月只有五块,实在是不够啊!” “师弟!你可是为了聚灵阵吗?”众人知他酷爱修行,除了聚灵阵需要大量灵石,他们也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额,没错!就是为了聚灵阵!”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给李正出上了主意,说来说去,皆无操作之法,不切实际。 唯一人道:“我等师兄弟今日去南峰玩耍,路过一小偏峰,见其上有一告示,上写寻一人打扫整理宗门一待客偏殿,有报酬付。师弟你既然缺少灵石,何不去问询问询,虽说所挣不多,却也聊胜于无啊。” “哎呀师兄!大善!” 次日,李正早早便下了北峰,一路行至师兄所说的那处小偏峰下,见其果然有一告示,遂攀峰而上。 行至在半山腰处,有一黑衣修士将他拦住,问他所来何事,李正如实告知,说自己乃是北峰之修,听说这里招一打扫偏殿之人,故而前来问询。 那修士道:“正愁无人前来!你来的正好,随我来!”他边领着李正走,边道:“此峰乃是我宗内专门待客之用,许多殿堂未经打扫,荒废许久,已然住不得人了,宗门差人来告,说过几日会有外宗人来访,所以要将这些待客殿收拾出来,你可能行吗?” 李正为了灵石什么都肯做,焉能说不行? 那人吩咐了李正需要的注意事项,便走了,留李正一人在此打扫,李正乃心智坚忍之辈,区区几处殿所,李正自忖还是手到擒来。 待客峰,半山腰处,只见一绝快人影飞速的穿梭于各大殿之内,一身土黄色的直领道袍,被他收紧起来,挽在身上,直干了个热火朝天。 当那人再来时,李正打扫行动已然接近尾声了,他不想相信有人能打扫的这般快!故而也不放心李正打扫的质量,便走到各个殿中验看,却发现居然打扫的一尘不染,真不知他是如何办到的! 心中便对李正刮目相看,问道:“知道你为北峰之修,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徒弟?” “弟子李正,徒不言师讳,师尊罗玉峰。” “嗯嗯嗯!我认识你师父,说来我二人还是有些交情,论辈分,我还算是你的师伯,你即是他的徒弟,我便不能亏待与你,这是两块灵石,你收下吧。” 李正坦然收下,便要告辞,却又被那人拦住,是他言道:“李正师侄,我这里还缺一迎客殿童,你可有兴趣吗?” “额,弟子还要修行,不知要做多久?” “接待完外宗之人便可。” “既然如此,那弟子愿意。” 那人大喜!李正可帮了他的大忙!皆因此处的殿童早就不知去了哪里,留他一人在此,焉能将外宗客人照顾周全?看此子干活麻利,又肯吃苦,必是自己好帮手! “那好!你既然答应,那三日过后你便前来寻我,不要失约!” 李正道:“弟子既然应允,那便绝无失约之理,三日后,弟子定当前来。” 辞别待客峰,李正一路急行,手里捏着的两块灵石还未行至北峰,便被他以摄灵术抽摄一空!灵石来的快,去的更快! 李正不禁露出苦笑,辛苦大半天,好不容易得来的两块灵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进了自己气海丹田,转化成了自己的灵气,真有些杯水车薪之感! 这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要知道,就刚才李正吸取的那两块灵石来说,以其中蕴含的灵气多少比较,足足能顶得上他十几日的苦修,他居然还不满足! 李正不敢先回北峰,而是找了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将两块灰蒙蒙如普通石头般的两块死灵石深埋起来,其实随手扔掉不埋也可,但他太过谨慎,不得不防。 第329章 太上忘情宗 当李正行至在北峰大殿门外时,就听得其中有人提起自己,听声音像是武思源,是他言道:“哼!你们看到没有?这便是下界之修!穷酸样!为了一点灵石便会出卖自己,下贱无比!哪像我等高贵!灵石我有的是,偏不借给他!让他受瘪去吧!你们居然还帮着他折腾我,小心我也不借给你们!” 其余众人有替李正抱不平的,也有应声附和的,种种态度,李正听了个大概。 苦笑一声,并未往心里去,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这个武师兄说的倒也是实话,下界之修确实穷酸,更何况自己的修行之法消耗巨大,难以想象,也难怪他会不借给自己。 借是情份,不借是本份。 情份是要还的,本份不恼不恨,这也是李正心中的天道,若是为了几句他人背后之言,便要小肚鸡肠的憎恨,李正枉生为大丈夫。 并未推门而入,怕自己惊吓了武思源,而是等里面揭过这个话题,李正才行入殿中,进得门来,对各位师兄行礼,然后自顾自的盘膝打坐,运起功来。 众人满以为李正刚刚回来,不知刚才众人讨论于他,故而皆亲热有加。 “师弟,今天如何?可挣到灵石了么?” 李正睁眼道:“多谢师兄关心,今天收获还可,挣了两块,过几日还要去。” “为何还要去?” “因为缺灵石呗……而且待客峰的师伯出手大方,并无亏待我处,所以我还想去。” 众人皆称赞李正有恒心。 三日后才去待客峰,并不着急,次日他来到了玄天宗北峰峰顶,前来见他的师祖,皆因为李正于修行之上心有不解,故而前来请教。 和尘子对他的到来甚是欢喜,和颜悦色道:“你今日怎会到我这里来?可是在修行之上有不懂之处?” “回禀师祖,弟子此来有两件事,一则家师远行,弟子身为您的徒孙,替师父前来探望探望您,也是应该的。二来是弟子确有疑问,还想请师祖赐下。” “好好好,好孩子,会说话,比你师父强多了!有何疑问,尽管讲来,师祖全给你解开。” 李正将自己心中关于先天一气决的疑问一一指出,和尘子一一解答。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和尘子的理论并非高屋建瓴,而是具有可操作性,这让李正受益匪浅。 一个问的认真,一个答的认真,和尘子对他甚是喜爱,留他在峰顶留宿,坐而讲道,一讲便是滔滔不尽。 时间眨眼便过三日! 李正发觉之际,猛的一拍自己脑门!随即要向师祖告退,责怪自己的问道之心太过投入,险些误了与待客峰上的师伯有约,要赶紧前去赴约!待得空时,再向师祖请教不迟。 和尘子问他因何事要走,李正如实相告。 知这个孩子是因为缺少灵石,才要去待客峰上做那迎客殿童,心中有些不忍,随手从储物袋中掏出几十块灵石,要送给李正。 却被李正拒绝,是他言道:“师祖弟子众多,徒孙更是数不胜数,这些灵石若是只给李正一人,怕是其他师兄弟会有怨恨之心,不如让徒孙我自己去挣,也好不忘灵石珍贵,来之不易之心。” 和尘子见他决心不要,便也没有勉强,只是告诉了李正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让李正提前知道了外宗之客是谁。 李正从自己的师祖和尘子处得知,待客峰上要留宿的客人乃是太上忘情宗之人,他便心神一震,缘何?因为他听过! 此宗也是玄门正道大宗!一点也不比玄天宗势小,只不过与玄天宗不同,这太上忘情宗内皆是女子,并无男修,她们每年都会来玄天宗南峰采购丹药,故而会落脚待客峰。 客人的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正答应别人的事不能违约,辞别师祖,步履匆匆。 急忙忙赶至待客峰,所幸没有迟到,待客峰上的师伯看了看李正的这身衣服,言道:“师侄,你这身衣服可不行啊,一看就是我宗门弟子,这与礼制不合,你需换上殿童儿的衣物方可。” “师伯,弟子到何处去寻那殿童衣物?”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见他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身麻布兜衣,随手递给李正。 李正也不客气,立刻便将自己的直领道袍脱下叠好,换上了这身衣物,让这位师伯看了看,还算合身,二人相视一笑,李正站立殿门去了,好一个俊俏的殿童儿!。 随口又交代了李正招待客人的注意事项,李正无不一言即通,他本就为聪敏之人,更何况殿童之职乃小道耳。 那黑衣师伯见李正如此懂事,不由得大觉满意,点点头,独自下山而去。 此处再次剩李正一人,闲着也是闲着,此时不修炼,更待何时?他二目微合,心神沉静,又修行起来。 一艘古铜色飞舟,由远处天际曳光而来,直直撞进玄天宗护宗大阵,宗内弟子皆见怪不怪,但见那飞舟一进玄天宗,便向着南峰飞去,悬停于南峰峰顶。 从飞舟之上下来七位女修,竟都是姿容秀丽之辈,个个着一身白色道裙,飘飘然好似神仙中人!尤其是当先一位女修,身材高挑婀娜,五官极为艳丽,面色却清冷如霜,最引人关注的,便是她的狭长凤目,透不出半点感情,一副生人勿近之态。 她身后跟随六人,想必都是她们太上忘情宗之人,其中一个年岁较小的娇俏女修道:“师尊慢些走,琴儿都跟不上你们了!” 除了那清冷女修之外,其余五人皆捂嘴偷笑,但只有一人停下来等她,嘱咐她快些。 “还是双红师姐好!嘻嘻!” “琴师妹快些,师尊都快进殿了!”被叫做双红师姐的女修言道。 玄天宗早就有人在殿门口等候,正是南峰结丹女修红云和她的徒弟若若。 红云老远便笑颜如花,她与清冷女修仿佛多年好友,嗔怪道:“若不是宗门派你来采购丹药,你怕是一辈子也不来找我,是也不是!” 清冷女修并未回话,只是淡淡一笑,如雪莲花般绽放于天地之间。 第330章 第一次 玄天宗的丹药在整个修真界来说都是赫赫有名的,尤其是门内主打的玄元丹,更是供不应求。此丹炼制不易,丹方归玄天宗独有。 以前甚至还发生过两大宗门为抢购玄元丹大打出手的事件,玄天宗出面调停都未能解决,只好答应两家一人一半,可见玄天宗丹药之紧俏。 骆冰身为太上忘情宗的结丹女修,宗门任务便是负责此次到玄天宗采购丹药的重任,并由她师妹田丽作为她的副手,不知是何原因,居然还带着自己的几位弟子一同而来,估计是对太上忘情宗的无漏飞舟有充足的把握。 一见多年好友红云,心内便生欢喜,可骆冰乃心性沉静之人,不善表露其心,故而看着不如红云那般亲切。 红云上前便拉住骆冰之手,言道:“手还是那样凉,多少年未见,依旧改不了。”说着她便招呼自己的徒弟若若去迎接骆冰身后的六人。 清冷女修如冰山般的沉默,却也抵不住红云如火一般的热情,直让她逗得浅笑连连。 女修若若与太上忘情宗来的琴师妹一见如故,二人皆是心性纯净之人,相同气质的两个人,是相互吸引的,这话一点不假。 上宗门内部来采购丹药,并非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玄天宗有义务为来客提供休息之所,待客峰承担了这个重任。 玄天宗内有专人负责将太上忘情宗的众人接引到待客峰,当无漏飞舟降落在半山腰时,李正由入定状态猛然惊醒,拍了拍自己身上麻布兜衣,目光落在那座古铜色的飞舟之上。 应承了的差事,就要把它做好,不管是任何职责,都要尽心尽力的去完成,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迎客殿童。 殿童便要有殿童的觉悟,也不能傻傻的站在大殿门口一个劲的傻看,还是要殷勤一些,可他毕竟不是个专业殿童,虽有尽心尽力之意,却无半点殿童的气质。 你待怎地? 原来这殿童儿李正未到修真界前,便是修心习武之人,尤其善使剑法,一身凌厉英武之气藏是藏不住的!别的还好,只是他的二目,不经意间一撇,便露慑人精光,这绝不是一个迎客殿童儿所能拥有。 李正对这种迎来送往之事还是第一次做,可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大大方方道。 “欢迎诸位道友莅临待客峰,想必都已劳累,我宗为诸位安排了休息之所,请随我来。” 黑衣师伯不在,李正自觉前往指引。 领头女修冰山一般的气质落在李正的眼中,恍若虚无,不管来客什么态度表情,李正这个殿童儿做的那叫一个称职,标致性的大白牙一直露着,阳光明媚,他为灵石而来,才不会吝啬自己的笑容。 冰山女修看都不看李正一眼,仿佛李正不存在一般,那份高冷之态别提有多么寒绝! 她身侧还有一艳媚女修,伸了伸自己懒腰,对李正傲然道:“想必你就是此处的待客童儿,我等既然已入殿内,便不用你侍奉,你出去罢,把门带上,有事随时招呼于你,你可要勤奋些。”女修田丽本就是性子高傲之人,对一殿童儿能有什么好话? “是,我便在殿外等候,有事请招呼于我。”李正即刻退出。 见那殿童儿退出殿门,成双红与自己的琴儿师妹小声聊起了天。 “师妹,我看这玄天宗将要大兴!” “师姐,何以见得呀?” “难道你没看见刚才那个接引殿童?他身居末尾卑职,二目之中却有一股凌然之气,虽然从头到尾面带笑容,却好似一把含鞘之剑,藏锋于内!一小小站殿童儿尚且如此,真不知这玄天宗内其他弟子又是何等的风采!” “师姐你言过其实了吧?我怎么没看出来?琴儿刚才也注意到他了,除了模样俊俏些,也并无特别之处呀。” 二人的对话引起了她们田丽师叔的注意,是她言道:“似这等资质之辈,在我田家多如牛毛,照双红你这样说来,我田家岂不是早就应该大兴了么?呵呵…”说完颤声娇笑道。 一番话将成双红说的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复自己的师叔,正在尴尬之际,自己的师父却替自己解了围。 “师妹,孩子们瞎聊,我等可不必理会。”冰山女修终于开口,声音也透着股子清冷。 田丽正色道:“是,师姐。” 那个叫琴儿的小女修却记住了师姐对殿童的评价,她好奇的想去再看看那个满脸灿烂笑容的家伙,看看他是不是真如师姐所说的那样。 终于没能耐住自己的性子,找了个借口,起身跑到窗边,偷偷的向着殿外望去,仿佛一只伶俐的小野兽,在认真的搜寻着自己的猎物。 一身麻布兜衣也盖不住这个年轻修士的英姿,但见他长身玉立,挺拔的站在殿门口,一动不动,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人! 胡琴儿再也忍不住了,悄悄溜出殿外,来到这个殿童儿的身边,小声问道:“喂,你这样站着累不累?” 李正吓了一大跳! 他正全神贯注的思索向道之法,却不想自己背后来了一人,猛一回头,却不见人! 原来那人太过娇小,李正第一眼愣是没看见她,目光向下一找,才知是刚才接引进殿内的小女修。 巴掌大的小脸,仰着头,好奇的问自己累不累,李正会错了意,直截了当道:“道友,在下不累。” “道友?你一个殿童儿又不修道,为何要叫我道友呀?”胡琴儿不理解李正的称呼。 “额,在下虽为一迎客童,却也不敢忘却向道之心,时时提醒自己要以修道求真为己任,故而称呼您为道友。” “你们玄天宗的殿童儿都是这般上进么?”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大概可能也许吧,在下也不认识其他人,我也是第一次做迎客童,有何不周到处,还请道友指出来。” “原来你也是第一次!”胡琴儿有些兴奋!她悄悄道:“告诉你哦,我也是第一次!第一次来你们玄天宗!” 第331章 情之一字 李正竟无言以对…… 这个小女修天真烂漫,刚见自己,便将她是第一次来玄天宗之事相告,心性纯洁无瑕,让李正都有些莞尔。 正在此时,殿内有人呼唤琴儿,想必是她的师长一辈,李正用目光示意她快回去,胡琴儿急道:“有空再聊,我有事先走。” 看着这个小女修灵巧的身形一晃便进了殿内,李正回过身来,思绪又飘向了远方。 皆因为在下界之时便听说过太上忘情的大名!那还是大哉老爷子告诉他的。 剑修袁秀与九尾妖狐的人妖之恋,便是被太上忘情宗的宗主给生生拆散的,手段听说还有些狠毒残忍!故而对太上忘情宗并无好感。 李正在自己师祖那里一听是太上忘情宗要来,便是心神一震,却也顾不得多想别的,当时时间紧迫,只顾赶路,并未细想。 如今这个叫琴儿的小女修与李正一交谈,却稍稍改变了李正对于太上忘情宗的看法,埋怨自己太过于浅薄,怎能因一人的好坏来判断一个宗门的善恶呢? 也许只有她们的宗主是个坏女人,别的女修还是好的嘛! “琴儿,你刚才到何处去了?” “回师尊,弟子刚才去殿外转了转。” “此处不是我宗,你还是要收敛些,不要太过活泼。”洛冰提醒她道。 “是,师尊,弟子记住了。” 胡琴儿乖巧的坐到成双红的身边,冲着她伸了伸舌头,方才乖巧,现在又极为调皮。 一晃便是三日,期间黑衣师伯来过一次,见李正迎来送往并无纰漏,皆是按着自己嘱托而来,遂满意离去。 三日的光景,李正与胡琴儿也渐渐熟悉了起来,她时常来找李正聊天,每次见他,他都仿佛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上忘情宗皆是女修,无一男子耳,刚一接触男修,便是李正这等风流人物,又怎能不令人沉醉其中?胡琴儿只觉与他谈话无比舒爽,浑然忘了这只是一个迎客童的而已…… 李正把她当成个小妹妹,对她温言软语,净挑些可乐的事情来谈,这些感受又哪里是她那些师姐能够给予的? 试问,一个丰神俊朗的暖男哥哥天天在你面前给你讲故事,哪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能顶得住?听着听着就不好好听了,只顾看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痴呆相仿。 李正浑然不知。 玄天宗女修若若与胡琴儿成了极为要好的朋友,这天二人正在闲谈,胡琴儿无意中提到李正,说这玄天宗内还有她另一好友,与她甚为交心,若若听后有些吃味,心生醋意。 原来不仅异性之间会吃醋,**好友之间也会吃醋!见不得自己的好朋友与他人相交,故而有些难过。 在若若的连连追问之下,胡琴儿终于将李正的身份告知,这让若若更为好奇,一个小小的殿童,却为何能让胡琴儿如此追捧?听她的口气好似对这位迎客童极为在乎。 他有何过人之处? 心下便有见见这位待客童之意,由于不想让胡琴儿知道,也并未着急前来访察,只在心中悄悄记下,待来日亲自一访。 太上丹道经乃玄天宗不传之秘,当初红云招揽李正去往南峰,也并非害他之举,只不过李正无心于炼丹罢了。 不仅能供应本门弟子的丹药所需,还能向外出售,这样的宗门在整个修真界来说,亦寥寥无几,可见玄天南峰在宗门内的地位。 无数宗门也想如玄天宗一般,自己炼丹供自己用,最起码能供自己本门弟子所需就好,无奈何那炼丹法门又岂是一句两句话便能成的?没有成千上万年的经验积累,想要炼丹?痴人说梦的相仿。 洛冰清冷的性子做这种采购之事最为合适,又快又准,太上忘情宗不缺灵石,缺的只有丹药,故而成交的极快。 如白玉般的纤细手指连连掐动,大量灵石便被洛冰从储物戒指中调出,如果李正在此,难免会大大眼红,这么多的灵石如果全给了他,不知要省去多少苦修之功! 日子过的极快,转眼便是七天,任务完成,太上忘情宗焉有不走之理? 就在胡琴儿又来寻李正之际,却被她的师尊瞧在眼中,这几日来购丹之事繁忙,顾不上管教自己的徒弟,知她老是到处瞎跑,却不知跑到何处。此间事毕,再无羁绊,故而今日尾随其后,要探个究竟。 “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也许下次再来玄天宗,就不是师尊带队了,琴儿也无法跟着前来。”胡琴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李正。 “琴儿道友此言差矣,你不来,我便不能去么?太上忘情宗可有规定男修不得上门?”李正不在乎的笑着。 “真的么!你真的会来么!呀!太好了!” 女修惊喜的叫道!喜不自胜,而又情不自禁想抱抱这个让她心折的男子! 就在她张开双臂快要抱住李正之时,突然一道白影立于她的身前!如凭空出现般!胡琴儿来不及反应,却将那白影抱个满怀! 白影身材比她高出许多,鼻子正碰上那人的肩头,还好不硬,可那也够酸的! 李正傻了! 自己正与胡琴儿交谈,谈了还没两句半,身边猛然多了一个人!拦在二人中间,这是要干嘛?呀!怎么是那座冰山? “师师尊!您为何在此呀!”胡琴儿揉着自己发酸的鼻子,对自己的师父突然出现,也有些诧异。 “为师再不出现,怕是要出大事,我道你这几日为何老是瞎跑,原来是偷来此地与人相会,琴儿!你可知罪?” 洛冰不得不出现!饶是她清冷无比的性子也受不了自己的爱徒对他人投怀送抱啊!太上忘情宗为何皆是女修?就因为她们所修的功法与众不同! 情之一字,便是她们最大的敌人! 胡琴儿刚入太上忘情宗,还未习得宗内功法,也不知宗门内的禁忌,今日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爱徒怕是要葬送在此人的手中! 到那时便悔之晚矣! 第332章 不配交往 可这里毕竟不是太上忘情宗,故而只能先教训自己的徒弟。 狭长的凤目盯得李正直发毛! “这位冰…额,这位前辈!休要责问于琴儿道友,我二人一不是偷偷交往,二也无您所想的那般龌龊事,她何罪之有?” 李正义正言辞,他心中无愧,对这位冰山女修的用词有些不满。 “你一个小小的殿童儿也配与她交往?不自量力!太上忘情宗就是有规定,男修不得上门!更何况你还不是修士。”人冷,话更冷。 胡琴儿随即跪在冰山女修的面前,恳求自己的师尊不要再说了,全都是自己的错,与他无关。 那冰山女修又道:“似你这等花言巧语,野心勃勃之徒我见得多了,你若真想上位,空有一副臭皮囊可不够用,骗骗未经人事的小丫头还行,却休想瞒过我。” 洛冰将李正当做了小白脸之流,倚仗着自己有副好相貌,便借此诓骗女修,或者是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很明显,他不过就是一个玄天宗内的迎客童儿,当然愿意攀上太上忘情宗的高枝,可惜,他打错了主意! “看你身姿气象也非泛泛,既然身为一护殿童,那便要老实本分些,一些离经叛道之行,还是要少来,否则终将戕害你自己,你且好自为之。” “前辈,您真的误会了,弟子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者,你说我可以,千万不要再责怪琴儿道友。” “哼!孽障,在我面前还要使你那假意回护的拙劣手段么!真是不知悔改!” “前辈,何以口出恶言啊。” 李正苦笑一声,自己交朋友还交出毛病了,这可真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也没人告诉自己这太上忘情宗的女修是如此的难惹啊。 “你的问题我自会向你宗门禀报,今日暂且饶你一次。”冰山女修尖俏的下巴扬的老高,似乎并不想再与李正多说一句。 正在此时,太上忘情宗的众女修都赶到了此处,见地上跪着的胡琴儿,皆疑惑不解,尤其是成双红,对胡琴儿这个小师妹最是喜爱,不知她因何要与师尊跪下,故而上前求情。 “师尊,师妹可是做了什么顽皮之事?您要责罚,就请责罚我吧,怪我这个做师姐的没有照顾好她,请师尊降罪。” 洛冰头也不回走了,剩下一干等人面面相觑,成双红赶紧将胡琴儿扶起,问她所为何事,师尊性子清冷,有时不爱说话,只能问胡琴儿。 胡琴儿用十分歉意的眼神看了李正一眼,不敢再与他交谈,随着她的诸位师姐走了,这一次真有可能像她说的那样,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相见。 无漏飞舟离了玄天宗,满载而去。 李正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黑衣师伯再度出现,结算了李正这几日的酬劳,共十五块灵石,可把李正给高兴坏了! 自己身为玄天北峰之修,每个月五块灵石,三个月才能攒够十五块,这可倒好,来待客峰才几日的光景?便挣得了十五块灵石! 按住内心的激动,对着师伯深施一礼,便要告辞,心中恨不得赶快运起摄灵之法,收了这些灵气! 却被那黑衣师伯拦住,只见他指了指李正身上的衣服,李正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殿童儿的麻布兜衣,苦笑一声,随即脱下,换上了自己的直领道袍。 心中有事,故而匆匆急行,正行至在待客峰山脚下时,迎头撞见一人,正是南峰女修若若。 她一眼便看见了李正,这不是那个入宗大会之上的混蛋吗?刚要嘲讽几句,心头立刻想起师尊的叮嘱,赶紧把嘴巴闭上,下巴一扬!眼神一撇!假装没看见李正,就要错他过去。 李正心中时刻不忘摄灵之法,也看见了她,此时却是没有心情逗弄她,见她假装没看见自己,正合自己心意,自己也不搭话,还是匆匆急行。 二人错肩而过。 若若此来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告诉待客峰上的师伯惩罚那胆大妄为的殿童!居然敢骚扰太上忘情宗的女修!而且还让人家的师尊逮个正着,给玄天宗丢尽了脸面! 自己虽未亲口听好友琴儿述说,但那毕竟是人家的师尊亲口与自己的师父所说,岂能有假?亏她还将那殿童儿引为知己,真是看错了人! 自己的师尊已经用灵鹤传书告知过待客峰了,想必自己到时,那殿童正在受罚! 当她来至在半山腰时,却并未出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只见一黑衣师伯手里拿着传信灵鹤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 上前施礼道:“师伯您好,我是南峰女修,徒不言师讳,家师红云,此为待客峰迎客童前来,看您手持灵鹤,想必是已知晓家师之意。” 那黑衣师伯却是苦笑一声,说你们灵鹤传书来的太晚,那人已经走了。 “走了?他能去何处?身为您殿中童儿,不经您的同意,他有什么权利走?”若若明显不满意这个回答,以为他有偏袒之意。 “师侄,实不相瞒,那童儿并非是我殿中之人,而是我临时征雇而来,事情既然已经结束,我岂有不放人之理?” “啊?那他可是我玄天宗之修?他几时走的?难道是刚刚才走?”若若忽然想起上山时撞见得那人。 黑衣师伯的回答,让若若咬碎了银牙!是他言道:“正是我玄天宗北峰之修,那孩子名叫李正,他前脚刚刚走,你后脚便至,想来应该能碰见他啊。” “师伯告辞!”若若礼都未行,提起自己道裙,顾不得自己的女修形象,急急忙忙向着山下追去,可她一直追到玄天北峰下,也未能追到李正,自己又不敢真的上北峰要人,只好先返回南峰向自己的师尊禀告此事。 李正去了何处? 他自然是找了一隐蔽之所藏废灵石去了,十五块灵石顷刻间就被他吸干!那种如饥似渴的样子,连大哉都有点看不下去! “我说小子,你这也太急性了些,老夫从未见过你这般凶狠之人,就不怕丹田气海被你给撑破么?” 第333章 磕头 李正回大哉道:“修行之路如破冰,宜突飞猛进,忌停滞不前,小子若走寻常路,怕是难得道果,难寻自在!” 且说李正埋了废灵石,正往回走,心中忽有所感,感者何来? 原来是他感叹自己修为低劣不能自持,若是如师尊那般成就结丹之修,自可领宗门任务去做,到那时灵石岂不是滚滚而来?还愁什么劳什子的灵石? 可无灵石便无修为,无修为亦无灵石,李正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岂不知天下修士皆是如此,李正却是有些急功近利。 李正来到玄天宗眨眼已至数月,气海丹田之中的灵液已蕴化四滴,这种骇人听闻的修行速度若是被他人知晓,怕是要将李正生吞活剥,也要问出他修行之法! 还好李正乃心思机敏之辈,前有麒麟血玉装作哑人,后有大哉传经闭口不言,今又有逆天摄灵之法相助,李正怎肯轻易示人! 大哉经与他同生共长,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知道李正这个孩子求道心切,故而才会不顾丹田痛涨之苦,玩命般摄灵!有心劝解他,却被他一番言语打动,是啊!若不突飞猛进,何时才能得证道果? 李正的摄灵之法运用的越来越熟,可叹却无灵石供自己吸取,不免有些焦虑。 回了北峰,李正自顾自打坐修行,几位师兄知他去待客峰赚取灵石,故而都未在意,一番客套,李正五心朝天,又自入定去了。 放下李正不提,单说南峰女修若若,她未能追到李正,便回峰去禀告自己的师尊,将太上忘情宗一事原原本本的对红云讲明,红云大惊!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洛冰口中的那个殿童儿居然就是那个下界之修! 他不是拜了罗玉峰?为何又要跑到待客峰去做那殿童?还是临时雇佣?难道说他缺灵石么? 红云何等聪慧!徒弟若若三言两语间,她便将此事猜个大概!太上忘情宗女修被骚扰之事,被她忘在脑后,心中只想李正缺灵石的行为! 当初我邀请你来南峰你不来!偏要去拜入那清苦的北峰,如何怎样?为了区区灵石,便要去做那殿童儿,这岂不是没来由? 此事若不被自己知晓还则罢了,既然知晓,便当前去北峰!不将他奚落嘲讽一番,怎能出胸中一口恶气! 正要御气而行,又见徒弟若若在侧,便有带她同去之意,故而放出飞行之宝,携她一路向北。 是若若问红云:“师尊,此去何为?” 红云答曰:“报仇!” 李正独自在殿中打坐,对于南峰女修前来之事尚且不知,自己的诸位师兄又下山出去玩耍,可叹如金岁月竟被如此糟蹋,不由得李正更加自律。 “李正何在?出来见我!”一声娇喝,将李正从修行之态中唤出,声音好耳熟,一时未能想起是谁。 推门而出,只见红裙女修傲娇的立于殿外,身后还带着她的徒弟,二人脸上的表情让李正有些耐人寻味,什么意思,为何一副奚落之态? “呜呼呀!弟子晨闻喜鹊登枝,知今日必有贵客来访,果不其然,红师尊驾来此,弟子有失远迎,真无礼也。” “你少扯那些没用的!我来问你,前几日待客峰上的迎客童儿便是你么?” 李正不解其意,自己去待客峰做殿童,碍着她什么事了?心中疑惑,故而问之。 “红师为何有此一问?” “少要废话,你且答我是与不是!”红裙女修嗔怪着,双手掐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额,正是弟子。” “为何要去?”见李正承认,她脸色方才好看些,静等李正说出原因。 “弟子醉心于我宗门公益,故而前去。” “放屁!”女修的话音一落,连她徒弟都有着诧然!师尊何时有过如此状态?怎一见此人居然变得毫无矜持可言? 只听得自己的师尊又道:“你是为了灵石才去的吧?怎么?缺灵石?” 李正又是何等的人精!从这位红师的表情便分析出了她此来的目的!心中不由地苦笑起来。 自己若是承认缺灵石,必被红师耻笑,当初她招揽自己入南峰,条件极为优越,自己却不肯受,如今为了灵石却要去它峰俯身事俗,这不是没来由? 若是不承认,又不是李正的性子,你耻笑便耻笑,又待怎滴?自己选择的路,绝不会后悔,就算是再给自己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自己还是会拜入北峰! “回禀红师,弟子确实缺乏灵石。” “哼!我就知道!我当初跟你说什么来着!让你去南峰,你偏不去!如今好了吧!连区区灵石都缺,真不知你北峰之修是怎么混的!” 一番话不出李正所料,红师此来就是为报自己不投南峰之仇,奚落之态溢于言表。 若若恍然大悟!难怪自己的师尊让所有的南峰女修不要搭理这个人,原来还有这件事在其中!当初这个人如果拜入南峰,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也拜同一个师父呢?自己是该叫他师弟,还是该叫他师兄呢? 若若正在胡思乱想,又听得李正开口。 “红师,您来此就为这件事么?” “李正师侄,你北峰之修缺灵石,我南峰偏偏不缺,这样吧!给你一个赚灵石的机会,你要不要?” “哦?红师请讲。” “只要你跪在我得面前,给师伯我磕一个头,那我便给你一块灵石,你看如何?” 李正大喜! 是他言道:“师伯此话当真?弟子慢说磕头,就是五体投地又有何妨!说好了啊!一个一块灵石!弟子这就来了!” “慢!”红云有些后悔!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何如此不要脸?本以为让他磕头是羞辱他之举,却不想他居然大喜过望?看他这意思还要给自己磕个百八十个的。 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下界之修会如此的无赖,不仅红云有些傻眼,若若都听傻了,这人长的如此英俊,为何视脸面如此不堪?要知道,与人下跪,那是何等的羞愤? 难道说为了灵石,他连修士的尊严都不顾了么? 第334章 宁死 李正何止要磕百八十?真要如红师伯所言,磕一个就给一块灵石的话,他必要活活磕死在这里! 可又听得红云说慢之一字,心中暗道,难道她反悔了不成? “红师伯,您是弟子的长辈,怎可相戏耳?说好了磕一个头一块灵石,为何又不让自己磕了?弟子可不答应!” 李正有些急眼!哪里去寻这么好的事情!磕个头就给灵石,也就南峰那帮人傻灵石多的傻女修干的出来!自己不趁着这个机会发一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非也,本师伯说话当然算数,不过有一节,你还需在磕头时加上一句话。” “何话?红师伯但讲无妨!” “简单,每磕一头,便高呼一句:李正后悔入北峰!即可。” 李正听完红云这片话,拍了拍自己的道袍,收起自己方才狂喜的表情,面现庄重之色,好似一山石般。 他沉声言道:“弟子缺少灵石不假,可绝不做有辱北峰之事,个人荣辱轻微,北峰荣辱事大,弟子宁死也不会让北峰蒙羞!何况灵石乎?师伯的灵石不挣也罢,您若无事,弟子还要修行,就不留红师伯盘桓了。” “说的好!好一个宁死也不会让北峰蒙羞!”李正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句苍老之声自半空传来。 只见一须发皆白的发光小人立于半空,俯首冲着三人,李正与若若见此神异不知是何物,虽说它口吐人言,却不知为何如此之小? 红云面露惊恐,冲着空中小人深施一礼,言道:“南峰弟子红云,拜见和尘子师伯,不知师伯元婴到此,还请宽恕弟子。” “呵呵,你不必多礼,我与你师向来交好,你们三人皆是我的晚辈,晚辈之间嬉闹玩耍,最是正常不过,并无大碍。” 那浮空小人又朗声笑道:“今日我闲来无事,元婴出窍巡游,却不想撞见我北峰铮铮铁骨之修,真大有收获也!哈哈!” 李正噗通一声,双膝跪倒,言道:“原来是师祖元婴到此,弟子还尚且不知,请师祖责罚!” “好徒孙,快快请起,此间事了,我在峰顶等你,务要让师祖我久待。” “师祖稍待,弟子歇后必至。” 那发光小人哈哈一笑,嗖的一声,竟消失不见,三人愕然。如此神通!让李正是羡之又羡!自己何时才能至此境界!元婴出窍!元婴出窍!天地之大,岂不自在! 修士修行,如煮饭然!歇火则冷,小火则不熟,需用大柴大火乃易成也!自己以摄灵决为火,灵石为柴,必能大成! 李正想到此处,不由得心神一定,是他言道:“师伯,弟子稍后还要去见师祖,修行岁月弥足珍贵,您若无事,弟子回殿去也。” 言下之意太过明显,你要是有事你赶紧说,没事别耽搁我修行,干点正事好不好? 红云仿佛是被刚才的元婴小人吓的不轻,呆呆的回应道:“嗯嗯,你先且回,有事我再找你。” 就在李正快要回到殿门时,就听得红云又道:“回来!我不与你闹了,本师伯此来还有一事,要对你言明。” 她边放出飞行之宝,边道:“我这里炼丹还缺一个看火童儿,每日三块灵石,你若是有心,便来南峰找我,无意便罢。”说完,也不等李正回应,红裙女修携其弟子悠悠离了北峰。 打也来,骂也来,不给灵石我不来! 李正岂有不去之理?要知北峰之修一个月才五块灵石,去南峰给红云做一个看火童一日便能赚得三块灵石,如此丰厚的条件,不去那是傻子! 本以为红师伯是专门来调侃自己,将自己奚落羞辱一番,好报自己未投南峰之仇!却不想她又给自己找一赚取灵石的门路,真乃好师伯也! 当务之急是去拜望师祖,等自己从师祖处归来,再去南峰不迟。 且说那李正的师祖和尘子,他本为元婴之修,千年之前便以先天之大丹成就了先天之元婴,寿元将尽之际又平添千年寿元,是玄天十二子中较为年长之修。 北峰之修又以境界见长,皆因先天一气决无它神妙,就是一个稳健!故而和尘子可以神气交而心神足,温养交而胎婴成,于是丹破婴成,得享道源。 至他这个境界,神识一纵,可至十余丈外!端的是厉害无比! 今日和尘子闲来无事,心血来潮,元婴出了窍穴,巡游法天之外,以观玄天宗大势。 正行至在自家北峰,忽听得半山腰处有人交谈,于是好奇心起,云至。 非是旁人,正是自家徒孙!其余二人一个是自己的师侄红云,另一个小女修并不认识,想必也是南峰女修,却不知她们与自己的徒孙有何瓜葛? 和尘子静听。 当时红云正说到磕头给灵石一事,和尘子元婴就是一惊!他本以为一场争斗将起,皆因为此事有羞辱人格之嫌,我辈修士岂能答应! 却不想自己的徒孙不仅不急,反而欣然应允!心下便有取笑之意,为何?这个徒孙倒是好不顾惜自己的脸面,多少年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了?以自己千年的修为,若是论面皮二字,恐怕也比不过自己这个小小的徒孙! 话又说回来,为了灵石连修士之尊都顾不得了,可见这个孩子对灵石的那种痴迷到了何等的地步! 和尘子元婴正莞尔之际,又听红云说要让李正加上一句后悔入北峰之言,当下便凝神静待,倒要看看这个无面无皮的徒孙会如何应答。 只见那徒孙收了顽皮之意,一脸肃然,此番回应尽显他之心意!尤其是那一句:宁死不让北峰蒙羞之言!深深打动了和尘子! “好一句宁死不让北峰蒙羞!” 饶是他千年修为,也忍不住现身行,称赞一声自己徒孙! 为了灵石,可以将自己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浑然不顾修士之尊!如此务实之徒,竟为了虚无缥缈的北峰之尊而宁死!如何不让和尘子自傲! 和尘子是何等人物,千年修为,那是人精中的人精,小徒孙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一眼便知! 第335章 施兴发 越看这个徒孙越是顺眼!怨不得玉峰自从收了这个徒孙以后每日的心情都不一样,小曲都哼上了!这样的好孩子谁能不爱! 嘱咐这个小徒孙一会儿务必要去峰顶找自己,自己恨不得马上就要见他,好好给这个孩子传传道!元婴一闪,便回了自身窍穴。 和尘子身边有一童儿,正守护着自家主人的躯窍,暗自出神之际,只见一道光华闪过,隐入丹田处不见,便知主人元婴已归。 却说修士元婴出窍为何要寻一人看守?皆因为元婴出窍,乃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元婴一出,神智皆无,肉身谁来看护? 这也就是在玄天宗内,自家的大本营中,且有信重童儿看守,若是放在外面,可不敢如此贸然行事! 修真界中还真有过修士元婴出窍以后,回来找不到自家肉身之事,闹出了大笑话! 据说那人名叫施兴发,也是位元婴修士,还是一名文学爱好者!此人有一大嗜好,那便是酷爱写诗,每每出场,必要做诗一首,以彰显自己的文学素养。 这还不算,作完诗后还要问身边人等作的如何,你若说好,他便欢欣鼓舞,与你相交。你若说不好,他便要翻脸,动辄法宝相向!取你性命! 此人虽是一介散修,并无宗门依靠,然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导致自身仇家无数! 一次他酒后无德,元婴出窍去偷窥离恨天女修洗澡,以致流连忘返,浑然忘了自家肉身躯壳尚暴露于野!被人误以为是死尸而给他埋了起来。 等他再回来时,肉身早已寻之不见,急得他大惊失色,自己虽会夺舍之法,可一旦使出,千年修为便要一朝丧去,从头再来,得不偿失! 亏得他造化不小,恰好偷听到了埋他之人与人交谈,这才怀疑被埋的是他自己,寻之果然是他! 元婴得归窍穴,此修才破土而出,也不知为何,他偷看离恨天女修洗澡之事被传了出去,一时间沸沸扬扬。 离恨天的主人亲自出手擒他,却被他以种种秘法逃脱,时至今日,此修再也杳无音信,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由此可见,修士元婴出窍,需要慎而又慎! 接着说回和尘子,为他看守肉身的童儿一见主人元婴归窍,肉身却立刻露出笑容,不知主人一路上遇到了什么开心之事,故而问道:“主人因何发笑?” “哈哈!童儿,去将我那百宝箱取来,我要重重赏赐一晚生后辈!” 那童儿哒哒取出一暗红色圆箱,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并未上锁,也不见有何奇异之处,抱来放于主人的身侧。 心道,主人今日这是怎么了?又是大笑,又是命自己取出他的百宝箱,还说什么要赏赐于人,在自己的记忆里,这还是头一遭吧? 他正想着,外有一人道:“师祖在否?弟子李正,前来拜见师祖。” “童儿,快去让他进来!” 李正进得殿来,双膝噗通跪倒在地,口尊:“师祖在上,弟子给师祖请安。” “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 稳稳当当站起,拘谨的立于一侧,师祖面前,且放稳重些,还是不可放肆。 “你可知我为何叫你前来?” “弟子不知。” “适方才你一番言语,甚得老祖我之心意,不愧为我北峰之修,唤你前来,有心赏赐于你,这便是原因。”见李正刚要说话,和尘子又道:“这是师祖之令,你不可推脱。” 李正随即又跪在自家师祖面前,言道:“长者赐,不敢辞,弟子领命。” “这就对了!好孩子,你过来,我给你挑一件。”并不见和尘子动手,元婴修士神识外放,那暗红圆箱便自动打开,其中之物放出道道光华。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深紫色的灵石,李正最近对灵石极为敏感,摄灵之法被他用的炉火纯青,见了灵石便有抽取的欲望,但此灵石要比一般灵石颜色深的多,放出的光华也更胜,故而不确定这到底是何物。 和尘子道:“这是灵髓,乃灵石矿中极罕见之物,十颗灵石能换取一颗灵晶,十颗灵晶才能换取一颗灵髓,当然,其中蕴含的灵气也是成倍增长。师祖我修行千年,才得了区区几颗灵髓,至于比它品质更高一级的灵玉,我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 李正强行压住内心的贪婪!恨不得拿了此物便跑!直跑到一无人之处,运行起摄灵之法,将此灵髓给它来个吸干纳净!方才爽利!那时自己的修为想必要上一个大大的台阶!!! 二目盯着灵髓发呆之际,又听师祖道:“这是一些铜章符箓法器之流,你尚未开识,还用不得,待你开识,宗内自会调配于你。” 手又一指,这是师祖我早年间用过的一个储物袋,其内空间不大,此物对你来说却有些用处,你可愿要? 听此言犹如五雷轰顶! 李正本是那下界之修!来到玄天宗后,最最羡慕的便是这储物之法!小小一个口袋,便能容纳万物,真奇幻也! 虽说那灵髓对他诱惑不小,可这储物袋对他的诱惑明显更大!也更实用! 随后苦笑一声:“弟子当然想要,不过弟子神识未通,依旧用不得此物。”李正一日未达开识之境,便一日也用不得这等法器之流。 和尘子开怀一笑,是他言道:“无妨,你先拿去,等你达开识之境再用也不迟,你师尊开识才用了区区百年时间,很快的。” 李正:“……” “对了,开启此物还需口诀配合,下面这段口诀你要牢记于心。” 只见和尘子嘴唇微动,并未出声,李正却能听到!分明是传音入秘之法! 这种神通也是依靠神识才能施展,可见神识对于修士的重要性! 李正得了储物袋,再三谢过师祖,却舍不得告辞,他本一心求道之人,好不容易来此一趟,不将心中的疑惑问个明白是不会走的,正所谓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 和尘子也乐得与这个徒孙传法,二人一讲一听,岁月飞逝。 第336章 原象之恋 玄天宗,南峰,炼丹房。 其内有阵阵修士之音传出,隐约听得:蜘妖卵叶,根茎横走,筹结密须,形如百足,……味辛、微苦、辛味则发散,善祛风,辛生肺,归肺经,可入药生性丹…… 炼丹之道,非同小可,若无成千上万年的摸索积累,休想得到一张成熟的丹方!一张成熟的丹方问世,不仅代表了无数炼丹之修的心血,还预示着消耗了海量的资源! 以为这就完了?错!正如那位丹道大能所言,世间压根就不存在完美的丹方,最好的丹方,永远在明天! 前人总结出一张丹方,还需无数的继往后辈不停修改完善,修改完善,从无人敢说自己的丹方万无一失!那才是真正的狂妄之徒! 只有丹方还是不成,还需有地火,玄天宗的整座南峰便是一座天然的地火之口! 玄天宗利用极为巧妙的机关之法,从地火之中分离出道道火精,供以炼丹炉用。 也不知当初玄天宗的开山祖师是如何寻得此地作为玄天宗法地,有灵矿之地本就难寻,更何况还要有地火?这些条件凑到一起,更是极为罕见! 可见开宗祖师真是煞费苦心,为寻一个钟天地灵秀之地,想必是费了不少周折! 南峰丹修在玄天宗内地位超然不无道理,缺了他们,宗内必少一大块资源! 灵矿有时竭,丹修不会绝! 女修若若对于自己成为丹修的第一堂课记得十分清晰,那是红云师尊教她辨认材料最基础一课。 犹记得自己当时指着一个琉璃瓶内,呈阳绿色的液体,夸赞它好生美丽,说自己从未见过如此浪漫之物,惊喜的问师尊它叫什么名字。 师尊告诉她那叫做“原象之恋”。 “哇,好美的名字!师尊,此物不仅性状美丽,连名字都是这么的浪漫!我好喜欢!” 若若对美丽的东西无法抗拒,这不能怪她肤浅,皆因爱美是人之天性,她的师尊却与她有着不同的观点,是红云言道。 “我不喜欢,不仅不喜欢,还非常厌恶此物!我努力寻找了许久,却总也寻不到能代替此物的材料,故而只能继续用它。” 若若不解,如此美丽的液体,师尊为何却不喜欢?追问其故,红云便将此物的来历,以及自己不喜欢它的原因讲述了出来。 如大多数玄门正宗一样,玄天宗地处东洲,皆因东洲多灵脉,又因东洲地势多奇峻,故而此地人杰地灵,物华天宝,不胜荣光。 就在东洲的一处盆地当中,生活着一种美丽的妖族,它们的容貌姣好,身材修长,好歌唱,不喜静,会幻化,对人极为友善。 经常会幻化出一些美丽的景象,如幕般呈现在人们的眼前,让人过目难忘,仿佛随着它们幻化出来的景象走下去,便能延长自己的一生一般,你说妙与不妙? 当它们不幻化时,身体会呈现浅绿色,也就是你看到的这种颜色,如春天刚出嫩芽的柳芽般清丽。 人们管它们这种幻化能力叫做本象之力,皆因为它们能幻化本原之象,故而我辈修士管它们叫做原象族。 起初,修士们经常造访原象族的领地,三五好友,携带着美酒佳肴,边观看原象族幻化的景象,边体味岁月悠长。 你说美与不美? 原本这些都是极美的事,可后来却变的不美起来!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原象族的族人好像从来不会受伤,又或者是伤好的极快!这让修士们大感疑惑,有心之人便开始关注上了它们的习性,想找到它们不会受伤的原因。 原象族生性温和,并不抗拒修士,有时还会主动与修士接触,对这些体穿衣物留须束发的异族,它们从来没有身怀戒心。 修士发现,原象族崇尚一夫一妻制,而且它们终其一生,都只会有一个配偶,并矢志不渝,不离不弃,恩爱非常。 这种一夫一妻制的组成方式在原象族中从未有过例外,甚至还有许多殉情的事情发生! 男原象死后,女原象往往绝不独生,也会进行自我了结,追随她的丈夫而去,也许它们有它们自己的信仰。 这些都不是给原象族带来灭顶之灾的原因,这个习性对于修士而言,他们并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原象族不会受伤。 与原象族朝夕相处之下,修士们终于发现了它们不会受伤的秘密…… 原来他们也会受伤,只不过女原象的眼泪可以治愈伤疤,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令伤口愈合起来,每当有原象受伤之时,它们的伴侣便会心痛落泪,泪珠儿落在伤口处,顷刻间便好。 这件事落入修士的眼中,让他们大感惊奇!起初他们还会趁着原象落泪时讨要一点,用来治愈自己的伤口,原象族来者不拒。 可慢慢就不够用了,修士极多,一个两个还行,多了呢?岂不是供不应求? 有些修士就会将一对原象抓回去,强迫它们落泪,可女原象无缘无故又哪里来的泪水? 修士们办法极多,他们将男原象双手缚住吊将起来,用刀将男原象的皮割开,一刀一刀的慢慢割,伤口极小,既让它嘶叫哀嚎,痛苦莫名,又让它不至于死去…… 女原象见配偶受此磨难,往往心痛如碎,泪流不止,修士则趁机收取女原象的眼泪,此法屡试不爽。 一对两对原象远远满足不了庞大的修士群体,他们冲进东洲盆地,将所有的原象一网打尽,瓜分了所有的原象族。 成千上万对原象之泪,终于可以批量收集,甚至有的宗门还会依靠饲养原象,榨取原象之泪为生,从而换取他们所需要的修行资源。 叫原象之泪太过于明显,彰显不出修士的修养,于是修士们便给收集到的眼泪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就是你看到的“原象之恋”。 “若若,你现在还喜欢原象之恋吗?” 若若记得自己当时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师父,而是问她,咱们玄天宗内有没有也饲养原象呢? 师父的沉默,若若霎时明了。 第337章 大家也缺 此殿叫做物属殿,意为万物都有其属性之意,也是南峰最为紧要之地,非核心弟子不能进入,女修红云正在此地教授自己的爱徒。 女修若若方才暗自出神之际,却被自己的师尊发现,从而将她唤醒,红云训斥道:“丹修最忌讳的便是识错材料!多少宝贵的资源都浪费在丹修的粗心大意上,你若是再要出神,我便要惩罚于你!” “是,师尊!弟子不敢了!” 红云又拿起一根褐色根状物体,让若若背出此物的药性,以及功效规律,若若正要将此物的质地、颜色、气味、习性等背出,忽有童儿来报,说殿外有一个叫李正的北峰修士求见。 放下那物,走出物属殿外,若若也跟了出来,但见一丰神俊朗之修立于南峰,漆黑如墨的长发束于脑后,眉如剑,目如星,英气逼人,不似凡俗!露出的两排大白牙却显得格外灿烂,与眉眼的气质一点也不搭。 土黄色的直领道袍整齐的熨帖在他的身上,更显得这个年轻修士玉立修长。 南峰多女修,容貌多秀美。玄天宗其余诸峰弟子皆爱来此处,甚至不惜花费一颗灵石的高价,也要买一朵中看不中用的龙盘花来送给心仪的南峰女修。 人家收不收还在两说,若是看你长相丑陋,体容不堪,慢说一朵,就是十朵百朵,她们也不会理睬于你。 可他们对于容貌俊秀之辈则不同,不仅不会怪你不给她们送花,甚至还会倒过来买花送你,这便是长相带来的好处,对!她们就是以貌取人! 不然哪里来的驻颜丹? 南峰外熙熙攘攘的外峰男修不少,如李正一般俊郎飘逸的却是不多。 一时间竟让南峰上的女修都看呆了,许多人认出了他,这不就是红云不让自己等搭理的新晋弟子么?他怎会来了此地?如此体态端正的男修才堪配得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道侣嘛! 更让众人惊奇的是,死活不让自己一众女修与那人接触,红云自己却和那俊俏男修聊上了! 不仅聊上了,怎么还给带走了?咦?这是要去何处?看方向是她自己的炼丹房! 呀!好你个红云!你这叫办的什么事情!看他衣着便知他是新晋弟子,你和他可还差着辈分呢!你们这是乱伦! 众女修皆好奇红云到底要干什么,个个假意要来探访,实则是为观看那俊俏男修而来。 “红云师妹,你那七星草还在否?师姐我正缺它做一味辅料,你将它让与我吧。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李正刚随红师伯进得丹房,还未听得红云开口,便见一艳丽女修跟了进来,口中虽然说的是丹药之事,一双杏核眼却是在对着自己上下打量,不知何意也。 红云此时是主,自己是客,不!连客都算不上,自己只是被雇佣而来的看火童儿,这位艳丽女修才算是她的客人。 主人有客来访,自己可不好开口打岔,故而双目微闭,将脸扭向一旁,想等红云接待完了这位以后,自己再向师伯请教。 左等她也不走,右等她也不走,红师伯甚至将七星草白送给她,她居然还不离开!她不走也就罢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来好几位! 皆是女修! 李正看着满屋子的师伯师叔师姐师妹,不由得连连退步,心中默念,千万不要再进来人了,再来可没站的地方了! 那边的红云正应接不暇,这边早有大胆的女修与李正接上话了,一明媚女修道。 “你叫什么名字呀?” “回前辈,弟子名叫李正。” “哦哦哦,你是谁的徒弟?” “徒不言师讳,家师罗玉峰。” “小罗呀,算来你还应该叫我师伯呢。” “弟子见过师伯。” “呦呦呦,好乖巧!来,让师伯摸摸你,看看你的身体结实不结实。” “呜呼呀,师伯不可!此处人多眼杂,传讲出去,怕是于师伯的名声有碍!” “言之有理!不如随我到师伯的自家丹房处一叙如何?” 李正满脸黑线…… 这都哪跟哪啊,南峰的前辈为何都如此的热情!自己幸亏没拜入南峰,好家伙!这谁受得了! 李正这边应付完师叔,又要应付师伯,师姐和师妹们都还等着呢!但听得红云一声雌吼:“哎呀!诸位同门!他是我雇来看火的童儿!真没别的意思!” “红云师妹,你着什么急?我那里也缺一个看火的童儿!你既然将他引到南峰,不如也去给我看看火吧,如此可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女修纷纷应合,都说自己缺看火童,凭什么你一个人用?逼得红云没办法,只好承诺大家,自己先用用,然后再分给众人。 李正如同工具一般,三言两句就被这帮如狼似虎的女修给定了使用常程。 红云好不容易才将众人打发走,饶是她结丹之修为,也有些受不了刚才的氛围!刚要长出一口气,便听得自己徒弟若若怯生生道:“师尊,弟子也缺,不如……” “出去!你也跟着添乱!” 女修若若悄悄扫了一眼李正,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的出去。 李正这才有空理理自己的衣衫,方才众女修有对他动手动脚的,人太多,他也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如今得了空,理好衣衫便向红云走了过来。 “师伯,弟子不知何为看火童儿,还请师伯指教。” “呼……!随我来。” 李正随着红云又穿过一道门,来至在一处堂屋内,呈现在李正的面前竟是一道道的阀门机关,红云道:“此处便是南峰地火分支,看到那些集火箱否?你需用它收集火精,然后储存起来即可。” “师伯,此处有点热啊!” “热了你就脱。” “……事不宜迟,弟子这就开工!” 好李正!聪明人走到哪里都受欢迎,皆因为太省事了!红云三言两语交代完毕,李正就已琢磨出个大概,搬起集火箱做得有模有样。 红云看着李正矫健的模样,不由得长叹一声,这下界之修就是好用!无怪乎大家都抢。 第338章 我的家 看火童儿不是个什么技术活儿,对李正来说,好似小儿科一般,慢说他身怀精境修为,单凭他肉身之力做起这个活儿来,也游刃有余。只不过此处就是有些燥热而已,他倒还能忍受。 红云在此,也不好意思脱去道袍。 等红云一走,李正见四下无人,赶紧蜕去直领道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来!已然汗流浃背。 应承了别人的事,一定要给人做好,沉重的集火箱在李正的手中,一个个的被装满,然后储存在一旁。 再次打开机关,道道火浪向上翻腾,炙烤着这个年轻的修士,也不知怎地,李正突然发觉地下涌来的火浪中居然带有丝丝灵气! 这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地下之火怎会有灵气? 刚才一门心思给人把活干好,没注意地火之中的情况,如今李正一留心,才发现端倪! 这不是普通的灵气! 与灵石中的那种灵气好像!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的开始运行起摄灵之法,试探性的通过集火箱来吸取火浪中的隐藏的灵气。 有效果!!! 呜呼呀! 这地火灵气虽不如灵石中的灵气来的充足,但比周遭空间中的灵气来的浓郁的多! 大喜过望! 摄灵之法随着李正的双手,贪婪着吸取着地火之灵,速度不如灵石来的快,却比单纯的苦修要来的凶猛!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来不及思索别的,大手往集火箱上一拍,给我吸! 李正就好像一个饿了许久的人,突然让他去看包子店!而且还是晚上没人的时候! 自从学会摄灵决,李正从来就没吃饱过! 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以李正目前的地位,灵石能有多少? 且他这种绝户干法,多少灵石能够? 废灵石越来越多,他还生怕被别人知晓。 一旦废灵石被人发觉,他必有灭顶之灾! 明知这种做法很危险,李正也要做下去,他对开识之境太渴望了!修士没有神识,什么也做不了,远了不说,连个储物袋都打不开,这让李正备受煎熬! 苦思冥想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除了靠自己一块一块的去赚,他能有什么办法? 阴差阳错,来到南峰,却没想到这地火之中居然有自己想要的! 李正这才吸了没多大一会儿!气海丹田中的灵液居然有开始转化的迹象! 接着吸! 道道灵气如蛇般被李正摄取到丹田之内,压缩、压缩、再压缩! 大哉都跑出来了! “小子,怎么回事!这么大动静!” “老爷子,发财了!别说话!忙着呢!” “你悠着点啊!别太狠了!” “哎呀,知道知道!” 悠着点?李正是那种人么?他是何许人也!庄户子弟、下界之修!你让一个穷怕了的人突然走进一座金库,他能悠着来嘛! 恨不得一口气把整个南峰全给他吞掉! 李正也只是想想罢了,以他目前的境界,还有心无力,自己无意中发现地火中隐藏有灵气,够他用的了! 灵气在丹田中来回鼓荡!李正身如刀绞! 一身大汗!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可能都有吧,李正却如同身处无边美妙的仙境!舒服的发出声来! 这个变态! 灵气一滴一滴的转化成灵液的滋味太他妈美妙了,慢说是现如今这点痛苦,就是再苦上十倍,李正也受得了! 他正要再加把劲,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有人来了!李正赶紧收起摄灵决,继续搬运集火箱……。 红云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身材精壮修长的半裸男修在奋力干活,通身的大汗将他的长发湿漉漉的黏在宽阔的后背上,喉结处的汗水滴答滴答的顺着胸膛向下流。 纯白色的中衣被他蜕在腰间,已然被汗水打湿,倒三角般的体型轮廓在地火的边缘被照射的油亮发光,阳刚之气喷薄而出! 为了不让汗水流进嘴里,紧紧抿着的嘴角透出这个男修的坚毅,如剑的眉头之上也全是汗水,真不知此人怎会如此耐苦! 她瞬间就打定主意!绝不能让李正去别的炼丹房看火! 就自己那帮如狼似虎的同门师姐妹,要是见到这个场景,不定搞出什么事来! 太了解她们了! “不要再干了,过来歇会儿吧!” “师伯,我不累!您不用管我,您该忙就忙您的去吧,我今天不走了,就住这!” “那怎么行!” 红云一时没反应过来!脸登时红了,住哪?住这?跟我一起住?不行!师姐妹们都看着呢,怎么能住到一起! 她们还不得过来吃了我! 李正见她不回应,又大声说道:“师伯,我真不想走了,我爱这里,这里就是我得家!” 红云越听越过分,好大胆的师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才认识几天,就要跟我成家?真以为你长的好看就能为所欲为不成! “师伯!发什么楞啊!你同意不同意。” “那,那,那你让若若怎么看我!” “若若?关她屁事!我的事还不是你说了算!” 红云呀的一声跑了……! 李正挠挠头,让住也罢不让住也罢,跑什么?不管她,接着吸! 他是真的不想走了,恨不得住在这里,这绝对是他的真心话,眼前这个场地不就是给他预备的嘛?还有比这里更适合他修炼的地方? 这才多半天,丹田中的灵液已经十来滴了,不用多,只要再多住些时日,很快便能开识! 李正有信心! 跑出去的红云双手扶着自己的俏脸,一个劲的给自己降温!自己是他的师伯!他怎能如此!太快,太过分了些! 再者说来,自己为人师表,若若那一关怎么过? 正想着,爱徒若若走了过来。 “师尊,您脸色为何如此之红?” “为师刚从地火处来,想必是因为地火太过灼热的缘故。” 若若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师尊那是何许人也?那是丹修!整日里与火打交道,从来也没见她如此脸红过! “若若,为师问你件事。” “师尊请讲。”若若俏生生的垫着脚,等着师尊发问。 “为师的道侣一事,你怎么看?” 第339章 景运子 “师父您为何突然问弟子这个呀!” “不为什么,就想听听你的看法。” “弟子没什么看法,只要师尊喜欢就行呗!” “嗯嗯,好徒儿!为师没白疼你。” 红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实在是说不出口,这事让她怎么说? 埋怨李正太过大胆,这事应该他说! 若若一脸疑惑,不明白师尊为何欲言又止,今天的师尊有点怪! “师尊,李正还在里面收集火精吗?我进去看看,看他偷懒没有!” 若若说完就往里走,被自己的师尊拦住。 红云岂能不拦着她!李正在里面半裸,那股阳刚之气自己看见都险些着道,更何况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你不必去看他,做你自己的事情去!” “师尊,我来监督他吧,万一他偷懒呢?” “不用,为师亲自来。” 若若嘟着嘴走了。 话说李正在地火之缘借助集火箱收取灵气,气海丹田内的灵液一滴一滴的被他转化出来,如此神速,真不知快过他人多少! 正专心之际,红云复又进来。 李正赶紧将摄灵之法停下。 所有的集火箱几乎都被装满,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中衣与长裤。 “都弄完了?” “弄完了。” “你今天不能住这,太快了!” “师伯,既然不让住,那弟子便回北峰,明日弟子再来。” 李正心里也没打算真的就住下,南峰毕竟是丹修之地,自己一个北峰之修,又是第一天来,岂能让人家信任? 也不强求,穿上自己的衣物便向外走。 “我送你吧。” “师伯请留步,弟子自己回去就好。” 李正辞别红云,一路回了北峰。 红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自顾自回了炼丹房,几百年没有过如此心跳了,这种感觉,让她有些陌生。 李正每日来南峰给红云做看火童,一连便是月余。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与南峰众女修也都渐渐熟悉起来,尤其是师叔师伯一辈,对他简直就是爱护有加。 无奈红云一直不撒手。 对李正最重要的还是要属隐藏在地火之中的那些灵气,如今的李正甚至都不用借助集火箱,单凭一双肉掌,便能凭空将灵气抽将过来! 大哉都想不到摄灵决还能这样用!此决除了它自己,也就李正会,它何曾如此大量的摄取过这么多的灵气! 除了李正,谁敢这么胡来! 气海丹田中的灵液已经转化了大半。 再给自己些时日,千万不要出意外!李正如是想到。 意外来了。 由于红云一直霸占着那个俊俏男修,引起了南峰众女修的不满,她们也需要和这个小师侄调调…啊呸!帮忙看看火! 这日大家实在是忍不住了! 约莫十来个女修纠集在一起,要向红云来讨个说法,当初定好了的事情,如今为何说话不算话! “诸位师姐妹,咱们当初定好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 “你不记得?你不记得才怪!说好了姐妹们每人用上几天,你可倒好!用起来没完了还!有些过分了吧!” “我这边确实太忙了,离了他不行。” “谁不忙?谁不忙?就你忙!我告诉你红云,今天你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休想得安生!” “那师姐你想怎么样?” “今天我把人带走,用两天再给你送回来,不如此,有你好看!” 我们呢!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红云!师姐我还告诉你!你若是不让我痛快,我就将你这件事去禀告景运子师伯!让她老人家惩罚你!” 话音刚落,丹房外一黛蓝色道衣女修走了进来。 “何事要禀告于我?还需惩罚她?” 温婉的声音好似空灵透耳,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来人正是红云的师尊,景运子。 “弟子拜见师尊。”红云向自己的师尊行礼,众女修也俱都见礼。 蓝衣女修让众人请起,柔声道。 “方才你们在争论什么?红云,你可是做了什么错事,为何你的师姐妹要如此的对待于你?与为师讲来。” “回禀师尊,弟子从他峰雇了一个临时的看火童儿,为弟子收集火精,可众师姐妹也想请人看火,她们不自己去找,反而要来与弟子争抢,故而上门争吵。” 蓝衣女修听明白了,原来不怪自己的弟子,于是对众女修道。 “大家再去找就是了,只要肯给灵石,还怕找不到看火童么?何必要争抢一个?” “师伯,我们不要别的,我们就要这个!” 景运子两道秀眉一蹙,这可真是奇怪,这看火之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些力气便能做,为何偏偏就要这个? 她本元婴修士,千年道行,何事没见过? “那看火童儿在何处?为师我观上一观。” 红云纵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好违背师命,只好带景运子前去一观。 众女修纷纷跟随。 李正如饥似渴的摄取着灵气,心神沉浸其中,大哉提醒他有人来了! 饶是景运子乃元婴之修,初见此景,也有些恍惚!体内元婴险些不稳! 但见一半裸男修通体大汗的立于地火之缘,火光,汗光,机关散发出的金属之光,交相辉映在那男修修长健美的身躯之上,宽阔结实的臂膀,粗狂的喉结上下翻动,细硕的狼腰看起来就有力量,一涨一合间尽是美感,修士之美! 汗水顺着他的长发流淌,顾不上擦拭,只能将自己的头颅仰起,轻轻甩动起来,以此甩去汗水,汗水滴到集火箱处,发出嗤嗤拉拉的响声…… 好野的男修! 南峰多女修,何曾见过如此耐苦之人?纵然是其他看火童,谁又舍得这样不惜力的采集火精?为了完成采集火精的任务,他竟如此卖力! 咕咚咕咚咽口水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众女修瞬间就明白了,难怪红云你不撒手,这要是自己,自己也不撒手! 就这个半裸男修采集火精之景,自己能看上一年! “师伯,这回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用他了吧?” 景运子愣了片刻。 “嗯,这看火童儿果然有些妙处,为师那里也缺一个,红云,你即刻将他送来。” 第340章 师叔祖 景运子放下一句话,扭身走了,只剩下一众师侄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 还指着她给主持公道,她可倒好! 自己把人领走了! 李正知道来了人,假装没看见,自顾自的忙活自己的活计儿,期盼着她们快走,自己好再摄取灵气,却没想到等来一个坏消息。 “师伯!没搞错吧!师叔祖要让我去?我去干嘛?我不去!我就在你这里!” 开玩笑!自己正处于灵液转化的关键阶段,怎么能走!这一走,何时才能有这么好的摄灵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红云也是一脸不舍,她又何尝想让李正去呢? 没办法! “好师侄,你听话,师叔祖让你去你就去,师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红云将自己的红裙一摆,有些闷气。 李正使出了美男计。 “师伯,此一去,弟子何时才能回来?我若是想师伯了,能否随时回来看看您呢?姑念你我相处月余,十分快乐,弟子此生必铭记于心!何时想起,何时都是弟子的终身幸事!夫复何求也?如今一想起要与师伯分别,弟子便心痛如绞,寸断肝离!” 李正星目含泪,依依不舍。 红云的心都要碎了! 师尊啊师尊!你为何要横刀夺爱呀! 再也看不得李正含情脉脉的二目,再看下去,怕是要被这个家伙给看化掉!一狠心,将他拽上了飞行之宝,给师尊送去也。 李正望着地火口,欲哭无泪。 “师尊,他来了。” “嗯,你走吧。” “师尊,弟子还想再待会儿。” 红云祈求道。 “也好,坐到为师身边来。” 景运子贤良温婉,语气轻柔,让李正的心态也随之放松下来,是他言道。 “弟子拜见师叔祖,不知师叔祖唤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再不把你唤来,怕是我这南峰都要被你给折腾散了。” 李正心中一惊! 莫非她知道自己摄取灵石一事?坏了! 千小心,万小心,还是百密一疏! 她是怎么知道的?看来今日难逃此劫! 心都快要跳出来! 温婉蓝衣女修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们为了抢你,连丹都不炼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李正稀里糊涂,抢我干嘛? “弟子不知师叔祖何意,还望师叔祖明示。” “算了,你的事我已尽知,红云每日给你三块灵石对吧?我给你五块,你不必再回红云那里,就在我这给我做个持扇童儿吧。” 李正岂能答应! 这跟灵石没关系,多出区区两块灵石,那绝不是能与地火口之灵比得了的! “师叔祖,恕弟子难以从命。” “哦?你嫌少不成?” 李正再次使出美男计。 “回禀师叔祖,弟子乃北峰之修,整月才五块灵石,您一日便给我五块,弟子怎敢嫌少?实在是弟子之心不在于灵石!” “那你之心在于何处?” 李正低声抽泣,一时竟无语凝噎。 红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心在何处?分明是在我这里嘛!这还用问?师尊也太过霸道了些! “师尊,要不就让他回去吧,我以后不让师姐们知道,也就是了,您说好不好?” 景运子没有回答自己的徒弟,闭目养神。 红云见师尊如此,实在无奈,只能不舍的看了李正一眼,起身告辞。 李正见她要走,心中大急! 她若一走,自己可就真回不去了! “师伯慢走,弟子随你一同告退!师叔祖!弟子告退!有空再来拜访!” 他想走,可他却动弹不得!就好似被什么力量给禁锢在原地,分明是景运子施展手段将他留住! “师叔祖!这是何意啊?弟子乃是您的晚辈,何以法力相欺。” 李正又急又怒! 红云倒是不想走,却被一股大力推开,不再让她进入殿门,她心知师尊之意,无奈离了峰顶,回炼丹房去了。 李正认命。 见红云已走,自己再说什么也无用,干脆不再言语,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表情淡然起来。 景运子见状有些不解。 方才不是又哭又闹?非要跟着红云回去? 这会儿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景运子正要开口问他,却听他道。 “师叔祖方才说的可是每日五块灵石么?弟子愿意,可不知那持扇童儿每日要做些什么?还请师叔祖告诫弟子,弟子好尽心竭力。” 景运子:“……” 李正做事,向来务实。 “对了,弟子还有件事要禀告师叔祖,那就是弟子之心全在于我玄天南峰之上!只要能让南峰丹修安心炼丹,弟子累死也心甘情愿呐!” “哦?你果有此心?” 李正把脸一抹,正色起来。 “不敢欺瞒师叔祖,弟子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成为一名光荣的丹修!” 他又将脸一暗:“无奈何,弟子天性愚钝,做不得丹修。” “弟子唯有一身气力傍体,故而到红师伯处效力!只要能让我玄天丹修一脉在炼丹之时,省些事由,弟子愿肝脑涂地!” 景运子心中一震!莫非是我做错了不成? 白白辜负了这个孩子的一片赤子之心? 可若放任他在丹房看火,其余女修定然不肯罢休,这可如何是好? “你若真想成为丹修,我可到玄天北峰走上一遭,管保将你师祖说动,让你转拜我南峰,你看可好?” 李正心中大急! 这个师叔祖怎么这么实在啊!我就是表表忠心,你怎么还当真了! “唉!师叔祖不必费此周折,弟子既然已拜北峰,此生便为北峰之修,岂能又转换门户?只要弟子向往南峰丹修之心不被辜负,也就是了!” 一番言语,声情并茂。 “既如此,那你便为我之持扇童儿,在我身边,日日观我炼丹,可好?” 李正心想,只要你给灵石,慢说观你炼丹,你就是把我炼了都行! “如能日日追随师叔祖身边,得见炼丹无上大道,弟子愿一死耳!” 饶是景运子心性沉静,也被逗得含笑连连,一双妙目盯着李正。 李正一脸肃然! 此刻方知红云为何偏偏钟爱此子,容貌甚好,尚在其次,此子之心更可贵也! 第341章 囊中羞涩 男修李正是真滴不爱炼丹。 不爱到何种程度呢? 看都懒得看。 只见景运子师叔祖端身而坐。 腰身窈窕纤细,黛蓝色的道衣轻附于她的双肩之上,如瀑布般的长发被她高高挽于脑后,上别一个精致的道冠。 女修并未施粉黛。 却夺去了这南峰三分颜色,真好似天生丽质难自弃,飘然间和风带细雨。 白皙若无骨的十指,上下翻动着,一手托着一个精致的丹炉,另一只手却凭空引来一道青火,受她驱使,钻到丹炉之下。 种种复杂的材料,被她投入其中,再加上繁琐的手势,令人叹为观止。 如此精密的炼丹手法,竟毫无保留的展示在李正的面前,也不知道对他是有多大的信任,此手法若是被其他丹修学了去,真不知要收获多少心得。 李正之心却不在于此。 顷刻间,丹香扑鼻,丹药已成。 “你看我这炉丹如何?” 景运子柔声问李正,这是他来到此处的第三天,也该让他观摩下丹修的手段。 “美,好美。” “嗯?哪里美?” “哪里都美。” “我问的是这炉丹药。” 李正的目光从女修的精致白皙的脖颈处收回,见她嗔怪的望着自己。 一点也不慌。 “师叔祖,我说的便是这炉丹药!” “嗯,讲讲心得。” 讲个屁,自己刚才只顾看女修的身段了!哪里顾得上看女修炼丹?可师叔祖又非让自己讲讲,自己只好胡说八道起来。 “师叔祖,弟子愚钝,不见精义,说的对与不对之处,还望您当面指出,弟子不怕训教,只怕学不养才。” “无妨,尽管讲来。” “弟子认为,炼丹之道,无怪乎阴阳二字也,方才见师叔祖一手丹炉一手青火,正如一阴一阳,二者交汇,丹便成……正如我辈修士修行之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相济,方得始终。” 景运子直听了个二目乜呆呆的发愣。 此子真不会炼丹? 这番言语分明是炼丹精要! 他从何处学来?想必是红云所授。 “方才这片话,可是红云授你?”景运子不信,非要问个明白。 “红师伯并未教过弟子,是弟子见师叔祖精妙无双的炼丹手法,而心生所感,句句是弟子刚才所思所悟。” 李正胡说八道不在紧要,却阴差阳错的切中炼丹要诀,故而景运子心生爱才之意。 她有多少年没见过如此聪慧的弟子了? 好高的悟性!此子若不炼丹,岂不可惜! 此子若入我南峰门户,何愁丹道不兴?我且再问问他,是否愿入我门墙。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不愿入我南峰?” 李正心内一紧! 又说错话了?果然!言多必失!看来自己还是要小心言语。 见她又来,李正只好婉言拒绝道:“家师罗玉峰,待弟子恩如山海,弟子不能负他。” 景运子一听,这也不算得什么大事。 “我玄天宗内对于拜师一事并不保守,你就是一门拜两师也无妨,又何况你追求的丹道之法。想必你师尊知晓,为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另拜他师?” 得!让你瞎咧咧!出事了吧? “师叔祖,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之事,全凭师父做主。家师出门公干,待他回来,与他商量好,弟子再来南峰求学不迟,您说呢?” “倒也有理,待你师尊回来,你且与他直言,若是不成,我亲自与你去讲,量他不敢不从。” 是,您多牛啊! 李正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一心向道,向的乃是无拘无束得脱自在的无上大道!炼丹一事真不是自己所能钻研的,唉! 这温婉女修看似娇柔,实则霸道异常! 李正这几天与她相处,已然将她的脾气秉性摸了个大概,外人道她沉静贤良,那是因为无人与她长时间接触,故而被她所迷惑。 从她几日前强行将自己留在此处便能看得出来,她若真是个好相与的,又怎么将自己压制的毫无办法? 得亏自己机灵,从不逆着她。 指不定哪句话错出唇,得罪了她,自己前途堪忧,多有不美,此事极耗心力。 若不是看在每日五块灵石的份上,李正说什么也不在此地呆着,与这个女元婴相处,如与虎同穴。 无奈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放着灵石不赚,要遭天谴的。 “在想些什么?” “唉,与师叔祖这等风仪美姿容的女修相处,弟子如沐春风,倍感舒爽。怕只怕好景不长,不能长伴师叔祖左右,真乃弟子之祸也!” 没有人能拒绝一个欣赏自己的人。 女元婴也不例外。 “你若真想常伴我左右,办法也不是没有,你只需……。” “师叔祖!”李正大叫一声! 开什么玩笑!再不叫住她,还不知这个女修能说出什么来,真要给自己摆出个章程,到时自己从是不从? “何事?”女修不解。 “弟子还想再看师叔祖炼丹!” 李正这一看,便是月余。 期间李正目听眉语,侍奉殷勤,且不在话下。每日里能赚五块灵石,一个月便是一百五十块,合计着自己气海丹田内的灵液差不多能够全部转化,也该到辞行之时。 这日,李正跪在景运子的面前,与她辞行,辞行之事有些出乎景运子意料,皆因习惯了李正的侍奉。 “待的好好的,为何要走?” “师叔祖,弟子的师尊曾告诉弟子,他此次出发,多则一月,少则半旬,必定回来,如今已然过去两月有余,也不知家师有没有回归北峰,故而想回去看看。” 景运一听,原来如此,难为他一片孝心,人家要回去看师父,倒是不能阻拦。 “你且去吧。” “师叔祖,弟子想给师父买些礼物。” 景运子极为赞成:“你且买呀。” “囊中羞涩……。” 景运子莞尔一笑,倒是将这件事情忘了,掐手决,调出三十余块灵晶,是她言道。 “我这里没有灵石,只有灵晶,这三十块灵晶你且带着,连红云的那一月看火童之酬也在其中,我替她给你。” 李正大喜! 如此一来,灵气化液,绝可成矣! 第342章 晋入开识 “弟子谢过师叔祖!弟子告辞!” 收了灵晶,李正爬身便往外走,却被蓝衣女修拦住,是她言道。 “何时回来?” 还回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就不回来了!李正又是何等圆滑!岂能直言。 “弟子回去禀明师尊,看师尊如何安排。” “也好,你需将你向往丹修之心与他告知,看他如何回复,再回来禀明于我。” 李正面露大喜:“多谢师叔祖!” 谢罢出殿。 南峰的天是明朗的天。 北峰的修士好喜欢! 李正为了摄取灵气,连他红师伯都忘了!招呼都为打,径直下山。 一路下至南峰脚下,手中的一颗灵晶已然变的黯淡无光,可见李正修行心切之急! 玄天宗内只见一目中无人之修,目光呆滞的自南峰向北峰而来,路上遇到熟识之人也不打招呼,如行尸走肉般一路向北。 李正万万也没想到灵晶中的灵气居然会如此的浑厚,这才吸了几个?丹田气海中的灵液已然快要全部转化完毕! 行至中途,李正隐约感到有些不对,自己当初听师祖和尘子讲道之事曾言:“待修士的丹田灵液全部转化完毕,便会酝酿出先天一气,如今自己已经达到灵气化液的程度,为何还不见先天一气出现?”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的灵液还不够凝练之故? 再吸! 李正豁出去了! 不就是灵晶嘛!都是些身外之物,与自己的修为比起来,全是狗屁!自己万不可心存顾惜! 全力运起摄灵决,鲸吞般吸摄着来自灵晶的大量灵气! 顷刻间又是十余颗灵晶废掉! 还是不见先天一气出现! 李正有些傻眼,自己丹田气海中的灵液已然变得无比凝练,却为何还是不成! 缺了什么? 心中想着,人已到北峰,李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的大殿,也不知自己又是如何盘腿坐下,诸位师哥跟他说话,也不见他回应。 众人皆大惊! 师弟出去赚灵石,一月未归,累傻了不成?师父最爱这个小师弟! 等师父回来,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 “师弟!醒醒!师弟!” 李正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众人见他没傻,只是有所思,故而放下心来,不再打扰他。武思源却心道,他要是真傻了,该多好。 李正不知众人心思如何,更不会去猜他们是如此思忖自己。 心头疑虑,到底缺了什么?到底缺了什么!自己要怎样做才能让先天一气出现? 正在李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大哉出现,它言道:“你别着急,据老夫我想,先天一气的出现必会有个过程,你今日才达灵气化液之境,怎会如此快速出现先天之气?要知道你此刻丹田内的灵液如今已经可以称之为真元,真元若想演化出先天一气,你可稍微等等。” “老爷子,你说会不会是我摄取的灵气不够,我再试试!” 李正从来信奉修行如大火蒸饭,火弱则不熟! 把心一横,又暗自将灵晶捏在手中,运起摄灵决来,这回他干脆一次吸个干净! 丹田气海中紫色的灵气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是粘稠的紫色液体! 这就是修士的真元! 李正这种填鸭式的修炼方式太过疯狂! 若非他早年的身体经麒麟血玉改造,只怕再好的身躯也禁不住他这么造! 他只顾转化真元不要紧,却惊动了修行殿中的其他诸位师兄,就听有人道。 “你们听见没有?好像哪里在打雷?” “我也听到了!确实是雷声!”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此时晴空万里,哪里来的雷声。” 众人的言语,吓得李正不敢在此处修行! 他也没想到自己转化真元到后期,丹田之内居然会发出雷鸣!将他自己都吓的不轻! 来到一处幽静无人之所,李正复又盘腿坐下,他一转化真元,雷鸣之声再度出现! 此处无人,又有大哉戒备,李正再无顾及,发动全力吸摄灵气,轰隆隆的雷鸣声自李正的小腹向外传出! 无意路过的还以为是雷公下凡! 不知过了多久,雷鸣之声戛然而止。 盘腿修士脸上出现狂喜! 出现了! 先天一气出现了! 大哉都有点不敢相信!这小子也狠了吧!原本需要自动演化而出的先天一气,愣是被这小子用海量的灵气活活给逼出来!有你这么干的嘛! 可又实在不能不佩服他! 若非他坚持转化,先天之气不知何时才能出现! 李正向道之心一往无前,绝非拖沓之人!他清楚记得,要想开辟识海,先天一气乃是关键! 如今丹田中的先天一气已经出现,不趁着这个机会开识,更待何时! 北峰之修惯修先天一气决,李正早就将此决内的法门研究的彻底!前有经心问过和尘子,后有大哉相助,他如虎添翼! 按着先天一气决中的法门,调运起那团白蒙蒙的先天之气,向上顶起!驱使它灌体而上! 那气经过灵台,李正仿佛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盘腿端坐于自己灵台之上,大哉经之灵!这是李正第一次见到它!虽然不是很清晰! “看什么看!继续往上!” 李正又将注意力放在先天一气决上,奋力向上顶起,那气进展的极为缓慢,李正也不着急,他最为耐苦! 李正的修士之心在此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那气终于被李正顶至头颅! 到达颅内之后,那先天一气便自动演化开辟识海,李正猛的打个冷颤,就好似头颅之中被打开了一盏明灯! 不!不是颅内,是他整个身体!全都被他自己看的清清楚楚!五脏六腑,气海丹田,浑身经脉,各大要穴!无一不明! 李正正式晋入开识境! 开识境,开辟识海,神识内照,观照己身,明内外,见性命! 这才算得上是修士! 李正的体内只见一白胡子胖老头顺着李正的灵台心脉一直往上浮起,直达识海才停下来。 “哈哈哈哈!还是这里舒服!灵台方寸之地,憋死老夫啦!哈哈哈哈!修士识海,老夫久违啦!” 盘腿修士,一排白牙。 第343章 大哉经文 “师弟,你到何处去了?” “额,刚才我忽感不适,外出走走,师兄不必牵挂。” 李正一脸春风,回到殿中。 “咦?师弟,你的剑呢?我记得你以前经常放在身边擦拭,如今怎么不见了?” “这个……!闲来无事,我将它放到别处了,师兄倒是心细,嘻嘻。” “不怪师兄我心细,是你平时将它看的最重,如今突然不见,难免有些不适应。” 李正无言,笑而相对。 他总不能说自己把中平剑放进储物袋了吧! 开识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储物袋! 李正对这个东西早就痴迷许久,如今终于开了神识,恨不得一天开它个上百遍! 储物袋内空间不大,似乎只有一间屋子大小,可李正一心向道,身无长物,唯有一把中平剑随身,足够他用。 将剑放进储物袋,倒也十分方便,心细的师兄发现了自己长剑消失,难怪要问自己。 李正接下来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要办。 修习大哉经! 大哉经乃天生地长之灵,可谓无上真经! 李正以前不信,就冲大哉经灵这个老不正经的样子,他也没觉得大哉经能怎么样。 如今却信也!为何? 摄灵决尚且如此逆天,那正式经文呢? 又该是何等的神妙?! 自己若无逆天之法摄灵决相助,岂能够在短短时间内修行到如此地步!要知道,师尊罗玉峰曾说过,他灵气化液,转化真元可用了一百年呐! 听师祖的意思,对他爱徒的修行速度还极为满意!可见百年开识实属不易也!自己的师尊甚至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自己呢? 区区半载,已然开识! 这要是让别的修士知道世间有如此的修行速度,非得把他切成片研究不可! 事出反常必有妖! 摄灵决之秘一旦泄露出去,不把李正的秘密全给拷问出来,怎会干休!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正要给自己留个心眼。 他从北峰珍藏的典籍中得知,世间有一种能够探知他人修为的法门,极为厉害,玄天宗内就有,只是不知谁修炼过,这让李正如坐针毡! 后又从另一本书中得知,原来这种探知他人修为的法门也不是随便就能用的,需要神识比对方至少要高出一个境界!而且二个人的神识还必须经过接触才行,否则难以探查。 李正心安了许多。 只要自己不轻易露出神识,他人便无法探查自己! 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如利用神识打开储物袋的行为,万万不可露于人前,尤其是在熟悉自己的人面前,一旦落到有心人的眼里,那便是塌天大祸! 到那时,慢说是罗玉峰,就算是和尘子怕是也保不住自己! 修士的贪婪,李正见的还少吗? 李正正在出神,识海中传来声响。 “我说臭小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老爷子,我还当您是个什么仙风道骨,缥缈脱俗的人物呢!原来就是个肥腻的胖老头啊?您既然为天生之灵,为何不幻化个好一点的形象?偏偏以油腻示人?审美实在堪忧也!” “你懂个屁,老夫一出世,见到的第一个修士就是这副样子,故而也只能幻化成这样了!这也怪不得我!” “呜呼呀,那您见的第一个修士到哪里去了?他可够丑的!” “老夫也忘了,都是些太过于古老的事情,不去想他。我来问你!你可愿修大哉经否!” “小子我愿意,就是不知比先天一气决如何,若是还比不上我宗门功法,我耗费精力,学它也是无用。” “岂有此理!什么狗屁宗门功法,也配与我相比!简直就是羞辱于我!” 大哉经明显瞧不起玄天宗。 李正也不着急,淡然道。 “你不会开识。” “会不会开识不重要。要知道,我乃天生道书,可称无上真经,内藏修行法门奥妙无穷,直指大道!” “你不会开识。” “那个真不重要。世间修士,但凡知我存在者,必要以性命抢夺,可见我之珍贵,得我者,万世之幸也!” “你不会开识。” “还有哦,老夫我乃天生智慧之灵,慢说是先天之宝,就是那传说中的那几件东西,又有几个开了智慧的?跟我比?差远了!” “你不会开识。” “我说你他妈能不能别提这事了!” “哦,行吧,老爷子你可真够丑的。” 大哉:“……”。 李正的识海当中,此刻正有无数金色古文在内奇幻演化,一个个虚空蠕动着,仿佛这些文字是有生命一般! 让李正的神识看的一愣一愣! 这便是大哉经文么! “夫诞于宇宙之间,一点灵光乍现,含于胞胎,元性初始便为神。夫本天生,不知返还之术,更无论驰骋环宇之本!…… 性本无迹,而命有微迹,故无上道法示于前,而使天理长悬修识,大哉性乎?……” 李正神识也就观了那虚空经文片刻,突觉头疼欲裂!难受非常,几欲呕吐! 这还是只是经序而已! 正经经文一个也没看到,李正的神识几乎快要崩溃! 难怪当初在下界之时,自己想观看大哉经而不得!如今已然开了神识,居然还是难以窥其真面目!真霸道也! “小子,这回服了吧?” “老爷子,经序如此晦涩,小子不懂!” 大哉一手抠鼻,另一只手指向虚空中的金文,道:“翻译成人话就是:‘你本来就宇宙之灵,只不过以胞胎的方式让你妈将你生了出来,你却不知道如何证道求真,跟别提得享永生,纵横古往今来!……’。懂了没?” “还是不懂!” “不懂无妨,你不需要懂,只需要按着我说的做,你境界到时,自然会懂。” 胖老头又道:“世间万般修行法门,无怪乎灵化真元耳!充其量不过是气海丹田又或者是识海而已,大哉经则不然!它可让你直指大道本源,从而达到你既元灵,元灵既你之境!” “老爷子!快别说了!馋死我了!快快传我杀人法!快快传我放火经!小子要大杀四方!” “额,这却不行。” 第344章 介圆洲 “老爷子!为何不行!” “因为我不会。” “啊?不会?不会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识海内的胖老头道。 “大哉经内所记载的,乃是求真证道的无上道经!近处来说帮助你修行之途少走岔路,远处来说让你问道根基雄厚无比!这都可以做到,可唯独就是没有你所说的杀人法、放火经……。” 又道。 “若论尔等修士挥洒真元,神识控宝,与人斗法,大哉经还真不行……。” 李正有些发愣。 “那小子我到何处去求呢?” “自然是到有处去求。” 是啊,自己也太过贪心,世间又何尝有万知万能,十全十美的? 李正何许人也?那是下界之修!手中一日无剑,便一日无有安全之感! 忆往昔,下界之时,他中平剑在手,敢说天下无敌!何曾惧过未来?自出世后李正一剑横空,从来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经历的种种,无不是靠自身武力解决!如今自己却连修士最基础的神识都运用不熟,怎能让他心安? 初来玄天宗,便见识了许多奇门道法,这让李正更是倍生羡慕! 玄天宗斗法之时常有,自己也不是没见识过!可他越是见识,便越是触目惊心! 慢说自己,就是自己的师尊罗玉峰又当如何?对上宗门中的那些结丹高手,怕是他老人家也要退避三舍。 就在宗门的这段时间,他曾亲眼见过师伯师叔一辈赌气斗法,那种挥手间发出的神威,让李正深深震撼着! 难怪修士独尊! 难怪万族辟易! 自己见之尚且惊惧,更何况要直接面对这帮修士? 不是自己非要追求武力。 实在是没有办法! 资源就这么多!想要得到,除了让自己强大,没别的办法!正如师尊罗玉峰在牲灵殿中所言,修士修行凭的什么?还不是战力! “臭小子别想那么多没用的,还是先把大哉经先悟透,再说其他的吧!切不要舍本求末!” “小子我焉能不知?唉!” 就在李正与大哉论道之际,玄天宗内出了大事! 但见得玄天宗外护宗大阵一阵碧波荡漾!有一飞舟冲撞进来,如秋月行空!又如流星坠地!直直落在宗内,撞坏了一座小峰! 这必定是玄天宗内的飞舟,不然绝不可能穿过护宗大阵!若是李正在此,一眼便能认出,这就是自己师尊在三个月前出发时所乘坐的飞行之宝! 可它为何会坠落? 操控它的修士呢! 飞舟坠毁的场景惊动了宗内高手,无数修士御空而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开什么玩笑!修士的飞舟怎会出现失控的现象! 李正对这件事后知后觉,一来是玄天宗太大,二来是他一心沉浸在识海当中,并未注意外面的动静,故而从他人口中得知。 “缥缈仙阁的人偷袭了我们!” “只有王剑直师伯一个人回来了!” “太嚣张了!它一个远隔万里的介圆洲门派,居然追到我们东洲来了!视我玄天宗无人否!” “报仇!” “报仇!报仇!” 当李正听到这件事时,宗内无数人已经开始愤怒起来,嚷嚷着要报仇!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师尊何在! 急忙忙跑想飞舟坠毁处,气的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糊涂! 事情已经出了这么久,飞舟还在原地! 如今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必须去往师祖处!他乃玄天十二子之一,不可能不知道! 李正又急忙奔向北峰之顶,却不想师祖不在,护殿童儿告诉李正,和尘子去了中峰,到现在也没回来。 关心则乱,饶是李正心智坚定,此时也不由得他胡思乱想起来,可又有什么用?只能将双膝盘起,就打坐于峰顶,静等师祖归来。 玄天宗,中峰。 “不一定是缥缈仙阁,同为正道,他们怎会敢于对我玄天宗下此毒手?” “不是他们,又是谁人?此次咱们的人得了重宝,他们见财起意,暗算不成,这才公然出手,岂不是合情合理!” 宗主林觉安一言不发。 陈年鹤道:“王剑直怎么说?他苏醒了么?” “回禀师叔,小徒已然苏醒,服了宗内丹药,已无大碍,他告诉我,除了缥缈仙阁之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得了重宝的事!” 回话之人,正是金龙子。 华天宇也在此处,他问道:“其余人等呢?是生是死?可有下落?” 金龙子回道:“重宝在罗师侄身上,敌人仿佛很清楚这件事,除了小徒以外,其他同去者都被人截住了!生死不明……!” “听说他们是在传送阵外遇袭的?那必定是有所阴谋!还商量个屁!走!杀去中洲,问个清楚不就行了!” 胡荣华胡子乱颤! “不劳师尊亲自动手,弟子与北峰和尘子师弟一同前往介圆洲,探查个究竟,再回来商议办法不迟,师尊您看呢?” “那还不赶快动身!” “是!谨遵师命!” 金龙子环顾一周,见宗主等一干师叔伯俱都无其他异议,想必是同意这个办法。又冲着和尘子使了个眼色,二人默契的一同离了中峰主殿。 “金龙师兄,师弟我回北峰一趟,然后咱们就出发,东峰处集合!” “和尘师弟不必着急,此去人多无用,就你我二人,也好方便行事。” 二人离了中峰,又各自分开。 李正一眼就看到师祖御空归来,他急切上前,哑声道:“师祖!可有我师尊消息!弟子等您多时啦!” 和尘子一见是李正徒孙,又见他急切关心罗玉峰,他也无法答对,只能回道:“目前尚且不知,本师祖正要去查看。” “弟子也去!” “胡闹!你一未开识之修,岂能出宗!此事有我与你金龙师伯祖同去也就是了!” 李正噗通一声,双膝跪倒! 放声大哭:“恳请师祖带弟子同去!师尊他老人家如今生死不明,做弟子的岂能安心修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尚危,子岂能安否!” 皆是肺腑之言! 若是师尊罗玉峰出了什么意外,他又岂能安生,关师心切,死活要随和尘子同去! 第345章 缥缈仙阁 和尘子看着这个徒孙,脸上露出欣慰之态,玉峰有徒如此,不枉他为师一场! 也罢! 既然他也想去,那便带着他! 和尘子心道,凭自己与金龙师兄,此行料无大碍,带着一个徒孙倒也无妨。 “你起来吧。” “师祖不答应,弟子绝不起来!” “我带你前去。” 李正蹭的站了起来!多谢师祖! 修真界无边无际,亦无涯,至今无人到达过尽头,也无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就目前修士所知而言,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的而已,太多未知的领域供后来修士探索! 但有一条是公认的。 元婴修士,已是顶尖! 这也正是和尘子的信心来源,不是宗门大战,元婴修士可以在修真界横着走! 李正从自己师祖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师尊罗玉峰等人无意中得了一件秘宝,事关重大,怕出意外,他们曾将此宝安置在缥缈仙阁,等做完了宗门任务,他们才准备将此宝取出,带回宗门。 玄天宗一行人等获得秘宝之事,也只有他们知道,怀疑的对象,首先就是他们!故而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地,就是介圆洲缥缈仙阁! 李正记得自己好像看过关于介圆洲的洲记。记中提到,介圆洲极大,比玄天宗所在的东洲还大!并且介圆洲盘踞着正道修士第一门派,天道盟! 介圆洲也是修士存在最多的一个地方,那里的修士活动极为频繁!别处见不到的,介圆洲可以见到,别处买不到的,介圆洲可以买到! 如一些法宝、丹药、万族奴隶,等等一切,只要是修士所需,介圆洲应有尽有! 缥缈仙阁类似于给修士提供方便的这么一个地方,一些不能放进储物袋的东西,随身又携带不便。可以先寄存在缥缈仙阁,等方便时再取出来。 按理来说这种靠信誉来赚取灵石的门派是不会干出杀人夺宝之事,无奈目前的线索只有这一条而已。 金龙子诧异的看着和尘子。 不是说不带人么? 怎么还带了一个小的? “师弟,这是何意啊?” “师兄,这是我那玉峰孩儿的弟子,他关师心切,非要跟着我等前去,苦苦哀求,我不得不应。” “胡闹!让他回去!此行太过危险!” 李正不急。 “弟子见过师伯祖,此行确实太过危险,若是师伯祖怕了缥缈仙阁,故而不能护我周全,也能理解,那弟子干脆就自己去。” 金龙子主修南明离火。 脾气本就不好! 如何听得了这种话! 从他师父胡荣华那代修士算起,直到他徒弟,乃至徒孙,东峰之修可有一个怕事之人! “和尘师弟,带上他!不带他我都不答应!”金龙子眼睛一瞪! 李正拱手施礼:“多谢师伯祖。” 治什么病,就得用什么药。李正门清! 似金龙师伯祖这等人,任你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也不一定怎么样!唯有激将之法,方能奏效,李正心思机敏,一招就灵! 二老一小,架飞舟离了东峰,直撞出护宗大阵,李正圆睁二目,仔细观瞧! 这是他第一次出宗! 但见脚下山峦叠嶂,郁郁葱葱,一派生机盎然,不由得李正拿此界与下界对比起来! 没有可比性,脚下隐约出没的一些奇珍异兽就不是下界所能比拟的,他甚至看见了如牛般大的鸡!李正从未见过,大感惊奇! “师祖!那是鸡妖么!” “那不是鸡,那叫恐鸟!” “哦哦哦。” 行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传送阵前,收了飞舟,和尘子将灵石放置在预定位置,然后携了李正一同迈入传送门。 一处不到一处迷,十处不到九不知。 李正如今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 东洲传送门,荒凉无比,几乎没什么人,此处却不同!想必这里就是介圆洲吧!排队乘坐传送门的人一眼望不到头,真不知这些修士都是从那里来的! 眼前的这些修士服装各异,光怪陆离,穿什么的都有,似李正这种直领道袍,最是正式,极为少见,一看就是正经宗门子弟! 三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修士群,越过数十道台阶,抬眼便是无数高大的建筑,与东洲的高门阔殿不同,介圆洲的建筑以亭台楼阁居多,显得较为精致。 金龙子明显知道缥缈仙阁的位置,带着二人急行,李正顾不得观看四周人文景致,只能跟着二位长辈的步伐向前。 不多一时,三人便来到一处白楼前,楼前匾额挂定,正是缥缈仙阁! 李正眼尖,还发现了匾额下一行小字,分部。 三人还未进去,楼中走出一位管事,见人未语先笑:“好叫三位道友知晓,此处乃我缥缈仙阁,可是有什么东西要寄存在我这里么?” 金龙子也不搭言,直挺挺向里走。 那管事之人是何等的精明,见来人表情不对,似乎不是来寻求方便的,更像是来找茬的,故而紧行几步,更快进入楼内。 管事笑容未变。 金龙子进得阁来,方才开口。 “你便是管事?” “正是在下。” “我来问你,数月前玄天宗弟子可曾来过?寄存了何物?” 那管事的表情明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敢问道友是何人?为何要问玄天宗?若是您与玄天宗无关,恕我不能相告。” 金龙子二目微合。 “我宗门弟子在你这里寄存东西,却走漏了消息,如今只一人回得宗门,其余人等皆生死不知,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烧了你的楼阁!” “道友息怒!道友息怒!” 二楼走下一人,声到人到。 他本是缥缈仙阁派到此地的镇楼弟子,一般常驻二楼,无事的情况下,极少下来。 那他又是为何知晓一楼来了人? 皆因为刚才一道强横的神识扫了过来!他本结丹之修,与那神识一碰,险些被人击溃!这才知道一楼来了人物! 原来金龙子一来便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 那管事之人显然做不了二楼之人的主,转个身,将这三人交给二楼之人接应,他自出去了。 那二楼之人也是个万花筒,一眼便看出这三人唯金龙子马首是瞻。 第346章 晴炎火精 “这位前辈,有话好说。” 修真界中利用神识探查别人乃是极为无礼的行为!一般人极少为之。 金龙子是一般人么? 一言不合,屠门灭宗,纵神识扫你都是给你天大的面子!惹急了眼,南明离火给你烧个干净! 白东亭是缥缈仙阁的结丹之修,这个月轮到他镇守此处,一般他都在二楼歇息,极少用得到他,皆因为缥缈仙阁也算是个有实力的门派,不开眼的谁会来惹? 今天有点见鬼。 自己正在二楼歇息,却不想被一道强横神识惊扰,等自己下楼来时,面前站定二老一少,当先一位老者看面相就不好惹! 狮子鼻,火盆口,一双虎目烈烈有威,一看便是性情如火之人。 刚才那道神识必定是他所为! 二老身后立着一个俊郎少年,看他的穿着打扮,绝不是散修一流,散修不会穿的这样齐整。 这三人一定是玄门正宗。 “前辈,管事之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不要怪罪,有何事,尽管对白某言讲,白某知无不言。” 说着他将三人引导至二楼,连忙命人沏茶,侍奉的十分殷勤,李正未落坐,二位师祖在此,岂有自己坐的位置! 李正懂规矩。 白东亭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连道友都没敢叫,刚才的神识接触,也确实吓坏了他。 “你刚才没听到,我再说一遍,我们自东洲玄天宗而来。” 白东亭一脸专注。 “前辈接着讲。” 金龙子又道:“我宗门弟子来此办事,偶得一宝,寄存于你处,他们回宗路上,却被人截杀,此为何故?” “前辈的意思是?” “消息只有缥缈仙阁知晓,料与你们脱不了干系!”金龙子烈目圆睁。 “前辈休要错怪我缥缈仙阁!” “嗯?你待怎地!” 金龙子手捏法决,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白东亭回过神来。 苦笑道:“前辈慢要发威,且听晚辈解释,我缥缈仙阁素知玄天宗威名,绝不敢冒犯贵宗,更不可能截杀贵宗弟子,此乃其一。二者我缥缈仙阁吃的就是保密这碗饭,好端端将贵宗得宝之事宣传出去,岂不是自砸饭碗?往后谁还敢与我缥缈仙阁做生意?您说是也不是?” 金龙子道:“若不是知晓你阁中规矩,今日里来绝不会以神识探你,早一把火烧了你的阁楼!岂容你在此解释!” 白东亭又是苦笑。 实力不济,又能奈何? “就算你缥缈仙阁没有出手,那你们也一定知道是何人出手!我那几位徒侄俱都是结丹之修,能截杀他们的,非元婴修士不可!你速速与我讲来!” 白东亭确实不知。 可此老行事着实霸道! 他宗中弟子被人截杀一事乃修士大忌,绝不会善了,况且此人正在气头上,自己还是要小心答对。 金龙子脸色不善,眼皮微耸。 白东亭心知,此事处理不善,怕是有损缥缈仙阁的利益,既不能让此老在缥缈仙阁发威,可又得妥善解决此事,这件一个难! 思来想去,也无一个好主意。 今日必须提出一个章程,否则玄天宗绝难善罢甘休!缥缈仙阁要受牵连事小,影响了自己在阁中长老心目中的地位事大! 试问,不能解决问题的人,有什么价值? 白东亭灵光一现。 “前辈,您为何不从秘宝处着手?” “嗯?此话何意?” “前辈,您看啊,事情是不是这样:贵宗弟子得了宝,我缥缈仙阁确实知道,但我敢保证,消息绝不是我们泄露出去!那别人呢,别人就不会泄露出去么?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秘宝从何处而来?贵宗弟子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假如也是从别人手中得来?那失宝之人,岂不是要想方设法寻回?” 金龙一听言之有理,缓声道。 “将他们数月前的存宝记录取来,我要一观。” “您既然是他们的长辈,自然有权利观看。来人,将玄天宗数月前所存秘宝底账拿来!” 登时有人捧定校账簿而来。 不是用玉简记载,而是用纸,一种黄纸。 上写道:玄天宗门人,罗玉峰,将晴炎火精暂存于缥缈仙阁,不日取回。 金龙子当然知道是晴炎火精。 他故意让这个晚辈往下说,不从他这里得到线索,那是绝不会走! 白东亭也知道此老的意思。 他道:“前辈,据弟子所知,这介圆洲往南行千余里,有一座晴炎谷,谷中有一宗秘宝,便是这晴炎火精,谷主视如性命,从不肯轻视于人,那么贵宗弟子又是如何得到此宝的呢?若想知道此中情由,想必还需到晴炎谷中走上一趟。” “怎么?你要祸水东引?” “晚辈不敢!” “量你也不敢!我等这便去往晴炎谷,若你所言是虚,回来点了你的阁楼!” “该当如此!” 三人离了缥缈仙阁,来至在无人之处,放出飞舟,向南极速飞去。 暗中却有人窥探。 窥探之人见三人乘飞舟离去,又不敢追,其中两个老者看着十分可怖,绝非自己所能敌对,若是被他们发现,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只好回去禀报。 飞舟之上。 “师兄,刚才那人说的与王师侄可相符?” “不错,剑直确实说过自己等人是从晴炎谷附近得到的此物,只是不知此宝是如此从谷中流落而出,待到了晴炎谷,势必要好好访察一番!” “只是不知晴炎谷势力如何,刚才也忘了问那人,如此贸然前来,想必是有些鲁莽。” “师弟不必担心,凭你我二人,慢说是普通元婴之修,就是寻常洞破期修士我等也不惧!打不过,总跑的过!话说回来,那晴炎谷若是有洞破高手,又怎会籍籍无名?” “师兄说的是,是师弟我多虑了。” 金龙子对着李正道:“你这徒孙,刚才可见老祖之威?” “弟子刚一入宗便听得师伯祖威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弟子钦佩之至!” “哼!那你还说老祖怕它缥缈仙阁否?” 李正:“……” 这老祖怎么孩童脾气? 第347章 原罪 李正将自己入宗之前的经历对着二人言讲了一番,提到魔修幻化成黑烟,将自己的兄长龙小包掳走,生死不明。 他几欲落泪。 如今自己的师尊又被人截杀,也是生死不明,不禁感叹修士之路真艰辛也! 和尘子宽慰他道:“师祖我未修道之前,曾学过些相面之术,你师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绝非短命之人。有此相者,想必是逢凶化吉,料无大碍,你不必忧虑。” “多谢师祖宽慰。” 李正以前从不信虚无缥缈的相面之术,可师祖一番好意,他总不能辜负,心道师尊肯定能像师祖所说的那样,逢凶化吉。 飞舟尾拖曳光,继续南行。 千余里,不多一时便到。 飞舟悬于当空,三人拢目向前仔细观瞧,见前方出现一座阵法,与玄天宗护宗大阵如出一辙,阵门前高大巨石之上,书三个大字,晴炎谷。 金龙子沉丹田气,喝道:“我乃玄天宗金龙子!此来拜会晴炎谷,谷中修士还不快快出来一见!” 李正身在飞舟之上就好似有人在自己耳边打了个响雷!金龙子之声,竟威至如此地步!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 三人面面相觑。 就在金龙子失去耐心之际,李正见他将一件法器都掏了出来,哈了哈气,又在身上擦了擦,看这个架势,是要强行破阵! 那晴炎谷内却有人出来。 怎么说呢? 出来之人的周身打扮,让李正都觉得有些凄惨!好家伙!这也能算修士? 太惨了! 但见几人身着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修士从谷中走了出来,一来到飞舟之前,扑通跪倒,口中求饶道:“几位前辈饶命吧,谷中确实已经没有灵石可出,连唯一的宝贝晴炎火精在几个月前也被人夺去,这晴炎谷以后恐怕也要改名了!” 几人一通大哭。 “别哭了!谁要你们的灵石!我来问你们,你们谷主何在!” 当先一个微胖修士道:“我便是。” “晴炎火精是何时丢的,如何丢的,何人所夺,对我一一讲来。” 那晴炎谷主见不是前来打劫索要灵石的,故而将三人引到谷中,仔细诉说一番。 李正一进晴炎谷,便觉一股腐朽之气扑面而来!这哪里是修士所能呆的地方?怪不得这几人破衣烂衫,面露愁苦,就这个环境,能好才怪! 二人坐定,李正侧立,听晴炎谷主道来。 原来这晴炎谷本是一出宝地,此地盛产火精,尤其是有一种叫做晴炎火精的至宝,乃晴炎谷独有之物,传说此火拿来炼丹最好,有增加丹药品级之功效。 晴炎谷谷主传到他这一代,已然是日薄西山,你待怎地? 原来晴炎谷乃小宗小派,并无什么修真资源,前代谷主也不过元婴修为,现代谷主则更为不堪,堪堪结丹。 结丹也就罢了,结的还是假丹!何为假丹?顾名思义,就是修士在体内看似有丹,实则无丹,假丹也称幻丹,幻丹之修,此生元婴无望! 幻丹之上,还有四种,分别是灰、赤、紫、金。修士结丹以金丹为最高,以幻丹为最次! 修士结丹十之八九会结成赤丹。少数根基不稳者,会退而求其次,结成灰丹。只有那些毫无根基之修,才会把自己结成幻丹! 结成幻丹以后,寿元会如数增长,但其修为与灰丹修士不可同日而语,更别提赤丹! 真元法力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但幻丹修士最大的好处是增加了寿元呐!这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实在是没有天赋者,凑个幻丹,多活几百年,也划得来! 可见幻丹之修,大多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好死不死。 晴炎谷谷主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实力本就不堪的晴炎谷这下可更菜了! 匹夫无过,怀璧其罪。 晴炎谷不去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招惹你。 就在几个月前,也不知从那里来的一群蒙面修士,杀进谷中来,开口就要晴炎火精,似乎是极为熟悉晴炎谷内的情况。 他连个结丹修士都打不过,怎么敢违背这帮人,只好将晴炎火精交出。 所万幸的是敌人并没有杀晴炎谷的人,而是抢完就走。 蒙面修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具体是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从那以后可就开了头,三天两日总有修士上门勒索,不是要灵石,便是要法器,甚至还有更过分的,连他妈道袍都抢! 如今的晴炎谷在这介圆洲,就如同是个无遮无拦的小媳妇,谁都敢来**一把! 方才三人在谷外叫喊,几人以为又是来索要灵石的,故而不敢出来,想再观察观察。 可又见那飞舟之上,当先一位老者摩拳擦掌,还随手掏出一个看不清楚是什么的法器? 似乎是要动手! 几人这才不敢沉默,灰溜溜的出得谷来。 晴炎谷主说完,无赖般的将自己的破衣烂衫一摆,那意思好像是在告诉三人,要抢也行,就这身行头,爱咋咋滴吧! 李正听完,心有所悟。 悟到了一个特别简单的道理,身为修士,实力菜,便是原罪! 金龙子脾气暴躁,可他不傻,刚才此人所说的这些东西,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 其中最关键的信息没说出来! 蒙面修士是谁? 孤身一人回到宗内的王剑直,说那秘宝就是从一群蒙面修士的手里得来的! 蒙面修士才是关键! 李正在二位师祖的面前施了一礼,说自己有疑问想问问这位谷主,二人示意他随意。 他走过来问道:“谷主,你刚才说那帮蒙面修士一来就要火精,对否?” “正是。” “他们抢完就走,并未杀人,对否?” “正是。” “晴炎谷可有仇家?” 那谷主笃定道:“我等避祸还来之不及,又怎敢与人结仇?绝无仇家!” 李正亦不急。 “那好,晴炎谷大小也是个宗派,定有家谱或者是花名册记载,可方便一观?” 这种事情本来是一个宗门的绝密,怎可让外人知晓,不过如今的晴炎谷已经落到如此地步,弟子花名册让人一观有又何妨? 第348章 子母螺 他即便是不愿意又能如何? 这个小儿辈的好惹,坐着的那二位呢? 要捏死自己怕是跟捏死一只臭虫没什么区别! 吩咐人将花名册取来。 双手递到李正的面前,李正双手接过,说自己并无冒犯之意,只为解心中疑惑。 李正缓缓打开花名册,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可大吃一惊!这晴炎谷居然还出过许多洞破修士!只是不知为何,越往后越不行,到花名册的最后一页,谷主的名字后面赫然写着个幻丹……。 来不及感慨。 李正指着其中一个被划掉的名字问道:“此人是谁?为何会被划掉?” “哦,此人是我的同门师弟,乃结丹修士,与我是同辈中人,一师之徒。” 李正不解。 “既然他是结丹修士,那上代谷主为何不将谷主之位传于他,而传于您呢?” “额,师父他老人家说我师弟心术不正,故而不曾将谷主之位传于他,反而传给了我这个幻丹之修。” “他叫什么名字?” “蓝煜。” 李正将花名册合上,双手递到晴炎谷主手中,不经意的问道:“那您这位师弟如今去了何方?还有联系么?” “我这位师弟出身高贵,乃是画古城蓝家之人,被我师父逐出师门后,想必是回了画古城,他对我这个师哥也无好感,并没有联络过。” 李正点点头。 回身对二位师祖道:“弟子觉得这个蓝煜的嫌疑极大!” 金龙与和尘二子对视一眼,站起身形。 飞舟之上。 和尘子问李正。 “徒孙,你为何觉得这个晴炎谷的弃徒有嫌疑?从何判定而来?” 李正躬身。 “回师祖,其因有三。” 一,方才那位晴炎谷主说敌人一来便索要晴炎火精,且并未索要其他东西,想必是极为熟悉谷中事物之人,不然怎能如此快速的抓住重点? 而且他们来的也有些凑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上代谷主去世后来? 如果说是巧合,或许也情有可原。 可弟子认为那帮蒙面修士***乃是熟人所扮。 二,夺宝后为何不杀人? 留着后患来向自己报仇么? 岂不是愚蠢! 已然将人家的重宝夺去,还不赶尽杀绝,空余后患。除非他自信受害者无力报仇,又或者是他不忍心下手! 这又指向熟人。 三,能够满足以上几点的,除了晴炎谷的弃徒,弟子想不到还有何人。 李正讲完。 又躬身退。 金龙子看了李正一眼。 “徒孙,可愿转拜来我东峰否?老祖我亲自授你无上神诀!” “师兄!当着我的面你就挖墙脚?!” “哎呀!哎呀!没忍住!师弟,我下回注意,绝不当着你的面挖!” 画古城,一处暗室。 只见一人从外入内,正是在缥缈仙阁监视之人! 他一进来,便翻身跪倒。 “主人,玄天宗三人从缥缈仙阁出来,架飞舟向南去了,属下无能,实力低微,不敢随之而去,怕耽搁主人大事,故而回来禀告。” “你做得对。” 此处光影昏暗,隐约只能看到一个面皮白净,清眉秀目的圆脸修士,他正手掐法决,五心朝天,盘膝打坐。 明明是一张好人脸,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些别扭,说不上来。 无怪乎他的师父说他是心术不正之人! 相由心生。 “你退下吧,去领十块灵石。” “多谢主人!” 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浮现在他的嘴角。 向南而去?南边?我的宗门?这几人倒是聪明,可你们就算是去了又能如何?就凭我那个废物师兄,他能给你们什么? 笑容不见,转眼便是一脸凶相! 不想起自己的师兄还则罢了,一想起那个废物,恨得自己牙根疼! 他凭什么做晴炎谷谷主! 就凭他那颗废丹不成!? 师父!你好糊涂! 晴炎谷多少代来,已然式微,不将谷主之位传给我这个天纵之才,却将它送到一个废物的手中,这真是岂有此理! 如今怎样? 晴炎火精他守得住么? 慢说火精,就是晴炎谷的尊严都被他丢尽了! 自己三天两头的派人前去勒索,为的就是羞辱晴炎谷! 师父啊师父!我师兄的那副怂样你看到没有? 后悔没有? 后悔也晚了! 我要慢慢玩!慢慢陪你们玩! 他正自顾自发狠之际,怀中的传信玉螺发出微光,有人找他。 掏出传信螺,一段声波放出,好似有人在其中说话,他放到耳边仔细聆听,面容严肃。 若是有见识广博之人在此,必能一眼认出这传信玉螺!分明是魔修特有之物! 这画古城中皆是正道中人,为何有魔修之物在此? 且还是魔修用来传信的宝物? 为何说这是魔修特有? 皆因为要炼制这种传信玉螺,所使用的手段实在太过残忍!正道修士从不敢触碰这种禁忌! 传信玉螺在魔修那里又称子母螺。 想要炼制,就必须找一对修士,这二人还必须母子或是母女,亦或者父子父女也可。为何要找亲生之修?只因他们血脉相连,心意相通,故而母子最好! 运用搜魂之法,将两个母子修士的魂魄活活抽出,然后各种安放在事先炼制好的玉螺当中,只要将其中的灵阵激活,那边可以大功告成! 此螺之所以称之为宝,必有它奇妙之处,远隔万里之遥,二人只要各手持一个子母螺,便能当空对话,如见其面! 比正道修士的传信飞鹤不知高到何处去了! 如此恶毒的法器,也只有魔道修士才会炼制,这也正应了他们的行事准则。 我要一切,一切归我! 那盘腿修士听完螺中之音,脸色难看起来,不知何事将他的心境都打乱了。 “来人!将那几个玄天宗修士全部放掉,做的干净些!不要留下痕迹!” 恼怒的声音充斥着暗室。 他怎么也想不到玄天宗的人会来的这么快!方才蓝家老祖给他传信,说有三个玄天宗来的修士正在蓝家。 点名要见蓝煜! 看来自己截杀玄天宗修士的事情已经败露!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不成! 不可以跑,自己跑了。 那位大人也不会饶了自己! 第349章 青冥渊底 蓝家老祖气疯了! 那个蠢蛋要坏了所有的大事! 自己叮嘱过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偏偏不听! 为了一个什么破火精,居然招惹到玄天宗的头上!如今人家找上门来,看你如何应对! 小不忍则乱大谋! 要是将那位大人的事情败露出去,慢说是他,又或者说是自己,就算是整个蓝家都要陪葬! 混蛋!蓝家怎么出了个蠢如猪狗的东西! 说什么也晚了,只有尽全力挽回,希望那个蠢东西自己站出来,不要让玄天宗的人将怒火发到蓝家。 坐在上手位的这个家伙叫金龙子! 自己听过他的名字,是个一言不合就翻脸的家伙!听说以前就因为有人赖了他们玄天宗的丹药,他便带人将那宗门尽屠了,整个宗门都被夷为平地,化为焦土,那叫一个惨! 金龙子之上还有四大长老,一个赛一个的狠辣,一个赛一个的难惹,就算能敌得过金龙子,四大长老又有谁去抗? 穆云天如何? 那是何等人物!一身魔功神威难测,修为通天彻地,曾一人杀入幽冥鬼岛,毫发无损!几人能够做到? 霸道不霸道? 玄天宗宗主林觉安出手便将他生擒! 一个魔道巨擘,落入正道手里。 下场能好的了么? 惹谁不好,惹这帮疯子! 蓝家老祖蓝烨没办法,只能先将这几人稳住,一切等蓝煜来了再说。 “呵呵,道友,请喝茶,我已通知过那个小辈,他一会儿便会到来。” “蓝道友,我等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有些许小事相询,还请再催促催促。” 金龙子耐心极差。 天外突然飞来一只灵鹤,径直飞到画古城外,却被护城大阵挡住!金龙子心生感应,知是宗内灵鹤传书到了,故而真元一展,使个遁法,便从蓝家飞出! 眨眼间便来到画古城上空。 望空一招,灵鹤入手。 金龙子见信心中大喜! 回身返回蓝家,蓝家老祖见状疑惑不已,不知此人为何突然飞出,片刻又返身回来。 金龙子将信递给和尘子,和尘子也是大喜!是他扭头对李正言道:“你师尊他们回宗了!” 李正亦是大喜! 这边还在寻查蒙面之人,那边已然回宗了,真意外之喜! 祖孙三人此来画古城蓝家,为的是寻查抢夺了晴炎火精的蒙面之修,想从这里着手,查出截杀玄天宗弟子之人,却不想玄天宗弟子直接回宗了。 再留此地无意。 “蓝道友,方才我宗内传信,事情已经解决,你家小辈不用问了,我等告辞。” 金龙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金龙道友,事情既然已经解决,那便不着急了,不如留在我蓝家盘桓盘桓,我好款待一下三位。” “不必了!” 三人架舟而离。 就在三人离去以后,蓝煜姗姗来迟。 刚一进门,便被自家老祖元婴以神识定住!饶是他结丹修为也挣脱不得,更不敢挣脱! 劈头就是一个大巴掌! “蠢货!你险些误了大事!我当初送你去晴炎谷,为的就是让你去继承谷主,你可倒好,被人驱赶出来!说你什么心术不正!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你不思悔改,又去招惹他们,我也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 “可你不该去招惹玄天宗!那位大人给你的法宝是让你寻私仇的嘛!” 他说着,还不解恨,反手又是一巴掌! “为了区区几个结丹修士,为了报你心中那点小仇怨,你居然把咱们的底牌都给亮了出来!将来出点什么事,你我拿什么跑!怕是皆要死无葬身之地!” 我蓝家要葬送于你着小辈之手! 你给我滚! 蓝煜发觉神识还在,自己还是不能动,心中委屈极了。 您让我滚,又不放开我! 我怎么滚? 心里这么想,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老祖正在气头上,还是沉默的好。 蓝家老祖气出的差不多,收回自己的神识,不再压迫他。招手让蓝煜过来,蓝煜不敢,怕又挨嘴巴,故而未动。 “你过来,我不打你。” 蓝煜白净的面皮上两个巴掌印,不敢揉,躬身凑到自家老祖面前。 “老祖,您息怒,我刚才看那三人走了,您是如何将他们打发走的?” “我呸!打发走?凭咱们蓝家的实力也配打发人家?若不是我以子母螺传音让你赶紧将人家的弟子放掉,怕是你我要难逃此劫!” “老祖,我不明白,您是如何得知是我做的?” “哼!你以为你那点小九九能瞒的过谁?” “远了不说,就说刚才玄天宗来的三人,人家是怎么找到我们蓝家的?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落在聪明人的眼里,你这叫漏洞百出!” “我知错了。” 见自己小辈知错,气又消了大半。 言道:“你是如何将那几人放走的?他们不会认出你吧?若是认得出你,这件事恐怕还没完!” “老祖放心,那法宝极为趁手,我早就研究透了,那几人虽是结丹之修,可他们绝不会发现是我做的!” 以后再贸然用那宝贝,我打断你的狗腿! 蓝煜点头称是,见老祖气消,便要告辞,却被自家老祖拦住。 “还有一件事,我听说你最近新收了几个不错的徒弟。” “回禀老祖,他们都是我画古城中的子弟,虽然比不上被各大宗门把持的下界之修,却也是极优秀的孩子。” “嗯嗯,你挑几个身手好的,最近可能要有大用。” “是,老祖!” 蓝烨看着自家小辈出去,拿出一张不知存在了多久的羊皮卷,双手摩擦着,上面记载的信息赫然在目。 青冥渊底,五百年开,结丹之修,必死无疑,……… 到了,又到了。 介圆洲五百年一开的青冥渊底又到了开放之时! 五百年前的那一次开启之时,蓝家就曾派人进去过,虽说有所收获,那几个小辈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看来得指望这次了! 青冥渊底,你到底隐藏多少东西? 为何要五百年才开一次? 如果能在其中找到我想要的,那我蓝家岂不是一飞冲天! 即便是那位大人,也休想再控制住我蓝家! 第350章 神魂困境 也不知多少年前,曾经有这么一个神魂境的修士,他要从介圆洲回东洲。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他决定不乘传送阵,不乘飞行之宝,只手持定位罗盘,单凭自己飞回去! 对,就是这么任性! 没人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 两年后,他出现在东洲。 据他后来讲,传送阵才是修士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 李正和自己的二位老祖才不会有那个闲情雅致去学那个神魂修士,老老实实的乘传送门才是正理! 飞舟转进玄天宗,李正来不及与自己的师祖告别,飞身冲上玄天北峰! 和尘子看着自玄天北峰冲下来的罗玉峰,点头微笑着,这对师徒! “师尊!您没事吧!” 李正噗通跪倒。 “徒儿!想死为师了!” 罗玉峰将他一把搂住。 金龙子看着眼前一幕,不觉眼眶湿润起来,谁言我辈修士无情! 这两个宗内弟子,师徒之情如此之深,难怪那个孩子要跟着自己二人去寻他师尊,倒也情有可原。 一路之上,金龙子也知晓了李正是个下界之修,又见起此子思维敏捷,十分聪慧,心生爱才之意,有意让他转拜东峰。此子不入东峰学南明离火,真是糟践啊! 看到如今这一幕,金龙子让李正转拜东峰之意全部打消!就冲李正这个孩子对他师尊如此的尊崇,那件事也绝无可能。 罗玉峰放开李正,紧行几步,来到自己的师伯师尊面前,翻身跪倒,是他言道:“弟子无能,让师伯师尊受累了,皆是弟子之过也!” “起来吧,没事就好。” 和尘子看着罗玉峰,说了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徒弟,不如你徒弟呦。” 说完他与金龙子走了。 李正过来将自己的师尊搀扶起来,问道:“师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和二位师祖正在介圆洲寻找你们的下落,你们自己就回来了!” “唉!此事说来话长,走,回去我跟你慢慢讲。” 师徒二人携手揽腕,一同上了北峰。 玄天宗,中峰。 林觉安坐在一个摇摇椅上,一边悠闲的摇晃着自己,一边与笼中人对话。 哪里有一派大宗之主的样子。 “青冥渊底?这件事我知道,不算是个秘密,你继续说别的。” “我说,你能不能把那个鬼东西停下!再让它烧我,我一旦失了忆,你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那你倒是给我说点让我感兴趣的呀!” 那笼中被穿了琵琶骨之人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不得不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奇闻秘史都言讲出来,否则那个混蛋就拿那个什么狗屁鬼火烧自己! 被南明离火折磨之人,正是穆云天。 “青冥渊底,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停下,我告诉你!” 林觉安收了南明离火,扭头不看他。 “世人只知青冥渊底结丹修士不可进入,却不知为何不可进入……” “停停停,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那好,据我推算,青冥渊底五百年一开,上次开启之时,正值正魔两道修士大战,都没参与进去。如今又到了开启之时,里面无数机缘想必你也知道,我却有无数关于这些机缘的消息,这你总归有兴趣吧?” “接着说下去。” “你把我的琵琶骨松开,我有点累。” “得寸进尺?” “你看你,还是那么胆小,我又打不过你,松开又怎么了?” “穆道友,我知道你们魔修都有一门保命的独门绝技,上次我在扶摇山抓你,你没显露出来,我估计着是关于肉身的吧?亦或者是变化之类的?” 穆云天脸色一变。 林觉安接着道:“其实穿不穿你的琵琶骨都无所谓,我只是觉得保险一点而已,这个条件就别提了,提点别的吧。” “那能不能给我点酒?自从被你擒住,我还没喝过酒呢,再不喝点,我都快忘记酒的味道了。” “行吧行吧,真拿你没办法,好不容易对你说的有点兴趣,却还要拿酒来换,大家还是不是朋友?” 他嘴上说着,挥手却将一坛灵酒送入笼中。 穆云天哈哈大笑! “我记得你困在神魂境五百年了吧?为何迟迟不能突破?神魂修士以洞天法体藏神魂于内,按理来说你早已圆满,却迟迟不能突破,就没想过为什么?” 林觉安终于不再是那一副轻松写意的表情,转而严肃起来,他二目一凝,对着穆云天道:“说下去,再卖关子,我要你生不如死!” “你也就会拿着这个吓唬我,杀我你又舍不得,你看你现在那傻样!”说着他又灌起了酒。 林觉安神识一展,立刻将他手中的酒坛夺走,依旧用二目凝视着他。 “小气鬼!” 穆云天见林觉安又要将那鬼火放出,赶紧求饶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把酒拿来,我说还不行么!” 林觉安面无表情的将酒还给他。 “你怎知我困在了神魂境五百年?” 穆云天苦笑一声,道:“因为我碰到了同样的问题,我也困在神魂境许多年了……” “哦?你发现了无法突破的原因?” 穆云天点点头。 “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我便将你放走!我林觉安说话算数!” “此话当真?” “当真!” “你发道誓!发完我便告诉你!” 只见林觉安二指一逼,指间便出现一滴精血,他言道:“我林觉安以道心起誓!只要穆云天将突破神魂境之法相赠,我便放他一走,有违此誓,让我道心不稳,此生再无进境!”言罢,那滴精血便消散于天地之间。 “你倒是够狠的。” “现在可以说了吧。” 穆云天直视林觉安,道:“我若是没有记错,五百年前,你还是洞破修士!区区百年你便晋入神魂之境,这里有蹊跷吧?我来问你,你当初是否进过幽冥鬼岛?” “不错,我去过,当初为了追杀你们魔宗卧底高云辅,我只身闯过哪里,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问题就出在这里!” “你怎知道问题出在这里?” “呵呵,因为我也去过。” 第351章 分发道侣 林觉安的兴趣被勾了上来。 “你说你进过幽冥鬼岛,这我相信,可这与你我的神魂困境有什么关系?” 穆云天接着道。 “你是否碰到了一个叫金眉生的人?” 林觉安大惊失色! “怎么?你也?” “不错!他也许诺了我。” “他许诺了你什么?” “呵呵,他一眼便看出我是魔修,还能许诺我什么?无非就是超脱生死,一切为我所用那一套呗。见我不动心,又将突破神魂境之法相赠,我这才与他正面交锋,却不想还是中了此人的圈套。” 穆云天接着苦笑道。 “自我从幽冥鬼岛出来,修为突飞猛进,境界一日千里,全赖金眉生相赠之法!可唯有一点,我自晋入神魂境以来,竟再无寸进!还虚一步,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远在天涯,你能理解那种感受么?” 林觉安岂能不理解? 他也被困神魂境许久。 早已达洞天法体,充栋一身之境! 下一步便是还虚!!! 可正如穆云天所说的那样,无论自己再怎样修行,那一步就是迟迟突破不了!他本极聪慧之人,穆云天三言两语,便给他提供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想再进一步,必须要再去一次幽冥鬼岛?” “我已经去过了。” “哦?怎么说?” 穆云天有些得意,得意自己有先见之明。 “我发现神魂之境无法突破以后,便又返回了幽冥鬼岛,重新找到了金眉生。他对我的到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甚至笃定我一定会回来!我便将自己遇到的情况对他讲出,这才知道自己中了他的圈套!” 穆云天表情复杂。 “那金眉生也不知是何来历,想必你同我一样,只知道他一个名字而已,连他本体都没见过吧?我甚至怀疑他都不是个人!” “说重点!”林觉安有些心急。 “金眉生告诉我,如果我想突破神魂境,那就要替他去办一件事,只要将他所需要的东西找来,他便将突破神魂之法相赠。否则我此生再无寸进!” “他要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对。” “那如何给他去找?” “他只说那件东西在青冥渊底。” 林觉安转身又坐回到摇摇椅之上,来回摇晃着,却不同于刚才的休闲惬意。 面上若有所思。 穆云天也不理他,自饮自酌。 停了片刻。 林觉安目光一定,开口道。 “说吧,要去青冥渊底,需要什么条件!我玄天宗要是办不到的事,他人也休想办到!” 玄天宗,北峰。 “师尊,您是说这次遇到的袭击,与咱们上次回宗之时遇到的差不多?” “不错,很像,但比不得上次给我的压力大,这次虽然也是毫无还手之力,我却敢亮出化雷符给了他一击!” “如何?” “不理想呗,不然还能让人蒙了去?” “额……。” “孽徒!你这是什么表情!可是看不起为师!” “我哪有!” 李正与自己的师父罗玉峰闲聊之际,武思源跑了进来,他急道:“师尊师弟!宗内出大事了!中峰发了公示,让全宗所有结丹以下修士全部到中峰集合!包括未开识的!” 上次举行入宗大会便是在这里,李正还记得当初入宗时自己站立的位置,这次却有些不同,人明显少了许多,他环顾四周,大多都是新晋弟子。 众位师兄都与李正站的不远。 武思源对李正悄声道。 “师弟,你可知宗内唤我等来此,有何事。” “师兄可知?” “嘘…!小道消息啊!听说宗内要给我等分配道侣!” “别胡说八道!” “你们两个噤声,宗主来了!” 李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宗主会亲自来! 真是分发道侣? 有点意思! 林觉安看着宗内的这些结丹以下的弟子,不由得感叹万分,当初自己入宗之时可有如今这个盛况?好像是没有! 已经忘了当初入宗时的场景,太过于遥远了,自己本下界之修,从大秦一路杀上来,被自己的师尊接到宗内,主修御正天心决。 师尊传道第一天就告诉自己,御正天心残缺不全,我西峰弟子要以补全御正天心经为毕生追求! 多少年过去了,也没能实现宗内前辈们的理想,看来还是自己这个宗主做的不合格啊。 苦笑一声,又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那穆云天告诉自己,要想进入青冥渊底十分简单,结丹以下修士便可。 难的是进入以后的事情。 宗内如此多的弟子,还挑不出几个合适的?林觉安一声令下,便将宗内结丹以下全部集结了起来! 他立于主台,朗声道。 “你们入宗的时间也不短了吧?这应该是第二次见我,咱们大家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听着不是分发道侣,李正有些失望。 “我在中峰之顶,放置了十面小旗,谁能第一时间将它拿下来,交给我。我便赏他一百块灵石!” 李正一听有灵石,来了精神! “说好啊,没有规则!我只认小旗。” 众人一听,没有规则?这叫什么玩法?还来不及多加思考,便听到宗主令道。 开始! 李正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林觉安都吓了一跳! 好弟子! 一百块灵石啊!抵得上多长时间的苦修!李正疯了似的向峰顶冲! 他本就是下界之修,自身并无根基,也无家族支持,单凭着宗内分发下来的那点资源,远远满足不了他的修行所需! 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灵石的机会,李正敢不把握住么! 看见灵石,就要像狗看见屎一般,凶狠的扑上去!这就是李正的修行之道!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如李正一般,傻乎乎往上冲的占据绝大多数,还有一帮少数人,他们没听见别的,就听见了没有规则四个字! 既然没有规则,那就随自己玩呗? 你们傻乎乎的冲上去,又傻乎乎的下来,还能有体力么?我们干脆就在这里等着,等你们下来,抢了你们的,不就行了? 林觉安双手环抱胸前,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 第352章 叶长华 李正一马当先! 他根本也用不上真元,就凭肉身之力,愣是跑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玄天宗新晋弟子中,李正敢说体质第一,恐怕没人敢说第二! 若不是顾及外人的眼光,他的速度还能再涨一大截!就这都压着步呢! 好一个如风少年! 李正身后紧随一人,气喘吁吁的跟着他! 那人却是个原住之修! 他与李正不同,李正是被宗内长老接来,后来才拜入北峰,成为北峰之修。 而叶长华则是直接拜入了玄天西峰,不为别的,就为自家师尊那一句。 玄天西峰是宗主的摇篮! 他拜入玄天宗不是他自己选择的,是家族中的长老为他安排的。叶家也算是东洲的修真巨族,虽然比不上玄天宗这个庞然大物,却也相差不是很远。 叶长华入宗从第一天起,就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他要做玄天宗主! 最次也得四峰长老! 与李正不一样,叶长华野心极大,向道之心虽有,却不如李正纯粹,他要的是万万人之上的那种快感! 今天宗主召集大家,必定是有重要事务,据他研究玄天宗宗史以来,似今天这样的场合,除了入宗大会以外,什么时候宗主才会亲自出现?前所未有! 宗主说的轻松,玩个游戏。 让叶长华分析来看,不定是要去干什么重要的任务! 好机会!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他想争个第一,在宗主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是最重要的!无奈何前面有个家伙跑得也太快了些!你是属兔子的么! “呼~呼,前面的师兄!慢些跑!你将第一让给我,我与你交个朋友!我乃西峰叶长华!” 李正不理他。 “呼哧,师兄!你开个条件!我这里资源多多,应有尽有啊!” 李正不理他。 “我有灵石!呼哧~呼哧!” 李正的速度登时慢了下来……。 “师弟你好,我叫李正,大家都是同门,谈什么灵石不灵石的。伤感情,对了,你有多少灵石?宗主可说的是说赏一百块啊!” 叶长华:“……”。 “家族厚爱,赐我灵髓在手,可抵百块灵石!师兄若是肯慢我一步,长华必定以灵髓想赠!” “成交!” 耐人寻味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刚才还一马当先的李正竟不敌后面跟随的叶长华!始终慢他一步! 第一名第二名差着一个身位向上而去! 叶长华气喘吁吁,脚步逐渐变慢,搞的李正速度也慢下来,没办法!答应人家了,慢他一步! 这二人一慢不在紧要,后面的众人都咬了上来,尤其是第三第四,咬牙撒着狠的追! 眼看第三名就要追上来了!李正心中也有点急,言道:“师弟快些!再要墨迹,别人就追上来了!” “师兄!我实在是跑不动了!真不知这帮人属什么的,太能跑了!”叶长华越跑越慢,脚步踉跄,第三名嗖的一下!将二人掠过! 还挑衅般得冲着二人回头笑笑! 李正这个气啊! 单手一抄叶长华的后腰,身子贴住叶长华的后背,将他托了起来! 叶长华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要飞起来! 怎会如此省力? 扭头一看,是这位师兄簇拥着自己在向上攀爬!我的妈呀!这位师兄也太凶猛了些!他怎么还有余力? 第三名刚刚成为第一,心中正美! 总算是能给自己的师尊露一回脸!等自己拿个第一回去,岂不是荣誉师尊他老人家! 正想着。 就觉得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 什么东西! 等他看清楚是李正在托着叶长华在向上跑时,心里这个骂娘!有你们这么干的么! 还能托着他跑? 这不是属于作弊嘛!可转念一想,也没规定不许托着人跑,宗主不都说了么,没规则! 后面这位的实力也太恐怖了些! 要知道这是玄天中峰!且这是在由下往上爬!所需要耗费的体力可想而知! 他居然还托着一个? 看这意思还气不涌出,面不变色,什么怪物啊这是! 叶长华心里这个美! 这块灵髓花的,真他妈值! 别人都是气喘吁吁的玩命追,自己呢,飘飘忽忽的就上来了,最可怕的是自己居然听不到这位师兄的呼吸声! “师兄!你累不累呀!师弟我太慢了,拖你后腿,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师弟言重了,你要是真过意不去,你就给我加点灵石,一看见灵石我就不累了!” “这都好说!” 李正托着他一路直奔峰顶,来到一片空旷之处,只见面前摆放一张大条案,上插十支小旗,叶长华与李正一人各拿了一支,扭身下山。 上山之时李正托着他。 下山之时李正提着他! 直把个叶长华感动的想哭!自己只是给了他一块灵髓而已,他便将自己如此对待。性价比也太高了些! 好师兄! 如此耿直之人,自己定要结交! 有了这个大杀器,自己什么比赛赢不了?不就是花点灵石么?自己又不是没有! 李正想的简单。 就怕他拖自己的后腿,故而将他提起, 向上攀爬着的第三名刚刚爬到半山腰,李正提着叶长华就下来了!手里拿着的小旗太醒目,不由得将第三名的眼神吸引住! 又想起那句话,没规则! 那我不爬了!直接从你们两个手里夺了小旗不就省事了? “站住!交出小旗,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李正懒得理他,速度不减反增! 那人见李正不停下来,甚至还冲着自己直挺挺的撞过来,吓得他往旁边一躲,将李正让了过去! 似他一般存了抢旗心思的人不在少数,都准备着要抢李正,甚至还有的人就呆在原地保存体力,直等上山之人下来抢夺! 李正就一个字,撞! 下山之势本就迅猛,更何况李正还有心加速,势头更加锐不可当!可把准备拦截他的人给吓坏了! 李正爱谁谁,反正他手里提着叶长华,大不了用他当肉垫,看你们谁敢跟我碰! 叶长华哪里经历过如此搏命的时刻! “师兄,会不会太快了些!慢点吧。” “师弟放心,有师兄我保护你,料也无妨!” 第353章 真传弟子 没人能拦得住李正,谁也不行。 当他二人下山以后,李正嘎登止住脚步,随后将手里的叶长华放下,笑眯眯的看着他。 叶长华大喜过望! 没想到胜利来的如此轻松!真是出乎意料不!宗主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过去!只要过去,就是第一名! 举着旗子便要过去,却发现跑不动! 李正手里攥着他的裤腰带,不让他走,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叶长华一拍自己的脑门! “我这猪脑子!真是忘了!师兄请看,这是什么。”他随手从虚空中变出两块灵髓! 李正发誓,他真的是从虚空中变的! 死死的盯着他的手看! 不对,他带了一个戒指!那就不奇怪了。 听过储物戒指这回事,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也算是开了眼界。比自己怀里的储物袋可好用多了。 李正在自己的师祖那里见过灵髓,是个识货之人。叶长华手里的这两块灵髓,成色只在师祖那块之上,绝不在以下! 今天才明白了什么叫原住之修! 一个开识境弟子,出手就是两块灵髓!这都不能用阔绰表达,要用奢侈!这还不算,看他手指之上带着的储物戒指,造型古朴,奇趣盎然,想必也是价值不菲! “师兄,愣着干嘛?” “哦哦哦。”李正这才反应过来,接过灵髓,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怀中,熨帖了熨帖,真当宝贝看待啊! 叶长华一溜烟的跑到林觉安的面前,将小旗递给了他,林觉安温和的拍着叶长华的肩头,不住的夸赞,叶长华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李正不急,慢悠悠的拿着小旗走了过来。 来到林觉安的面前,不卑不亢。 “弟子李正,拜见宗主。” 躬一大腰,将手里的小旗双手递在林觉安的面前,这是他第一次离得林觉安如此之近。 这便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么? 离远了看,只觉他十分年轻,离得近了,更年轻! 紧致的面皮一点也不次于自己,接过自己手里的小旗的时候,自己注意到了他的手,也是那样的紧致光滑,还带着一枚戒指,想必也是储物戒指吧。 “孩子,你就那么缺灵石么?” 李正没想到宗主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自己这个!难道说自己与叶长华的交易他都看到了?不然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 “额,有点缺。” “你叫什么名字?” “回宗主,弟子李正。” “你是下界之修吧?” “正是。” “难怪,咱们下界修士初来宗门,几乎都会渡过这个缺乏资源的阶段,慢慢就会好的。” 李正没有问他关于下界之修的事。 林觉安却自言自语道:“我来的那个地方叫做大秦,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可惜,我再也没回去过,唉。” 李正还是聆听状。 “孩子,你不准备跟我说说你来自哪里么?这样公平点。” “弟子来自大周,也很美。” 林觉安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后又摇了摇头,笑道:“我知道那里,也是我玄天宗管辖的地方,那里灵气枯竭,修行不易。你能脱颖而出,一定有你独特的地方。” “弟子运气好。” 林觉安看着这个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年轻修士,十分满意这个孩子的谦良恭顺。 也对,下界之修,哪个不优秀? 正说话间,第三名来了。李正安静的退到一旁,与叶长华站到了一起。 大哉突然冒了出来:“小子,刚才你都被人看了个通透你知不知道!这个家伙有些可怕!幸亏你开辟了识海!我侥幸躲在你的识海当中才躲过他的探查!若是你未开识海,我还依旧盘踞在你的灵台,则必被此人发觉!” “啊?我为何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这种方式比较温和,并不会损伤你,所以你没有感觉!若是用霸道手段对你搜魂,那对你的损伤可就大了!轻则失忆,变成傻子,重则当场殒命!” “他乃我宗内前辈,没有理由会加害于我。” “也许吧,你还是要小心些!在这些高手面前,千万不要做小动作,更不要耍小聪明!” “小子记住了!” 与叶长华互相通报了年岁,才知他比李正大好几岁,李正改口叫他师兄,二人亲热交谈,好不热闹。 用李正的话说,他们这叫双赢。 夺旗比赛胜出的十人终于到齐了,林觉安遣散了众人,只留下他们十个。 这个行为很容易让脱颖而出的人产生优越感,从而瞧不起同门,进而毁了自己。 林觉安很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他依然做了!他对这十个孩子有信心。 毕竟是从上千子弟中选拔出来的,没一个蠢蛋! 十人方才还在峰下广场,林觉安挥手间,众人便身处一座大殿! 瞬间移动! 众人皆骇然! 神通至此,修士何求! 李正亦是惊惧不已!不过他乃心思深沉之辈,并未表现的太过明显,而且谨慎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不知宗主为何要带他们来此! 林觉安的声音响起。 “不用惊讶,只是一种遁法而已,将来你们也会修习,我不过是让你们提前适应下。” 众人皆面露喜色。 他随之又道。 “我不想骗大家,之所以选大家出来,是有件很危险的事情需要大家去做。如果你们怕了,现在举手,我送你们下去。” 无人表态。 傻子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举手。 林觉安接下来的话,让众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宗门需要你们去一个叫做青冥渊底的地方带回一件东西,谁能给宗门带回来,他便是我林觉安的真传弟子。” 玄天宗宗主林觉安! 什么时候收过入门弟子! 叶长华研究玄天宗宗史,从来没听说过让他如此兴奋的事! 宗主的真传弟子,岂不就是宗主未来的候选人?一定是这样! “宗主!那个什么青冥渊底在什么地方!多少人去?就咱们玄天宗自己么?” “青冥渊底不在我东洲,在亿万里外的介圆洲,我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去,总之不可能就咱们玄天宗知道这件事,所以我需要的都是精英。” 第354章 风云际会 李正很恐惧。 如果不是真的很危险,林觉安不会这样说的! 这些事,他懂。 恐惧又有什么办法,不去行么? 又有人问道。 “宗主,为何让我等未结丹的弟子去呢?是因为那个地方只许我等低阶修士进去么?” “聪明!青冥渊底,结丹以上进去,必死无疑!包括我在内。” 他转而又道。 “不过大家害怕,青冥渊底的禁制只针对结丹以上的修士,开识及开识以下修士还触发不了它的禁制。” “宗主!我们不怕!” “好孩子。” 于此同时。 介圆洲,天道盟,一老一少。 “徐飞!” “弟子在!” “此次与你同去的师兄弟众多,但我只信任你,你可记得我交代的任务么?” “弟子死也不会忘!” “那便好,回去准备准备吧。” “是!” 一个面相敦厚的修士从天道盟的一处偏宫闪了出来。 他叫徐飞。 盟中左长老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让他倍感压力,若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极有自信,他甚至不敢答应下来,这件事太过重大! 天道盟是何等的神圣!自己能成为其中的一个弟子,倍感荣幸!外人都说天道盟是修士最想依附的宗派,自己年纪轻轻,却能在盟中担当如此重任,岂不是万载难求! 徐飞不知道的是。 他心目中对他信重无比的左长老跟他的师兄王进,也说了同样的话。 甚至连内容都一样。 左印没办法,他也不想这样。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一个修行了千年的修士岂能不知这个道理? 这次挑选出来的结丹以下修士,只有徐飞与王进让他满意,剩下的其余等人,都不足以担当大任! 青冥渊底那个该死的地方! 为何偏偏只让开识修士进去!若是让他左印亲自出马,就凭天道盟无比深厚的底蕴,能将所有想来分一杯羹的宗派全都碾压死! 何苦还要指望这些低阶修士! 太上忘情宗。 当代圣女宫羽灵及一干师姐妹认真听着郑芳长老叙述着关于青冥渊底的故事。 宗主瑶池就高高的端坐于宫台,闭目捏决,好似神女一般。 女修胡琴儿的思绪却没跟着郑长老走,她一边好奇的看看圣女宫羽灵,又古怪的看看自己的师尊洛冰,心说她们应该是师徒才对! 都是那样的气质高冷,那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当然,也是那样的惊艳无双。 圣女宫羽灵美得让胡琴儿这个女修都不敢多看,看多了也会变的脸红。 胡琴儿未入宗门以前,还总觉得自己是个美少女。可自打入宗以后,拿这些师姐妹与自己一比,自己简直不敢再有这个心思! 主要是圣女! 她身上那股仙气,自己怎么也做不到。 不由得让她自卑的低下了头,胡琴儿的双手羞愤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嗔怪自己不该胡思乱想。 当她将目光放在那高高在上的宗主大人脸上时,胡琴儿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宗主与圣女的长相惊人的相似! 尤其是鼻子! 都是那样的秀气高挺,甚至连拱起的弧度都一样!让一双本就冷艳无双的脸,变得更加立体端庄。 自己的师尊洛冰告诉自己,每一任圣女都是天生地长之人。乃是由一个人首蛇身的神女赐下的一个颗种子里长出来的。 胡琴儿深信不疑。 宗主大人老是一个姿势,累不累?想必是很累的吧,不过谁让她是宗主呢?累点也应该。 瑶池不用睁眼也能发现有人在看她,神识轻纵,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有心吓吓她。 忽的一睁狭长凤目!胡琴儿呀的一声! 所有女修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让她羞臊的无地自容! 郑芳道:“管好你们的弟子!再要发出奇声怪语,宗法伺候!” 接着庄重道:“此次青冥渊底之行,由圣女亲自带队,将我宗门圣物迎回!你等弟子,要好好协助圣女,知否!” 胡琴儿等一干低阶女修齐声应是。 等众女修纷纷散去之后,洛冰看了胡琴儿一眼,并未责怪,扭身走了。 师姐成双红问她:“师妹,你刚才怎么了?为何突然尖叫?” “师姐,宗主她吓我!” “休要诳语!宗主大人端正有威,怎么可能会吓唬你呢!小丫头片子!” “师姐不信,琴儿也没办法!” 上来拉住师姐的手道:“刚才郑长老说什么圣物之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师妹你刚才干什么了?合着你没听啊?” 胡琴儿吐吐舌头。 没人知道青冥渊底的来历,也无人能够探知青冥渊底究竟有多浩瀚。 只知道那里有无数机缘,与自己想要的东西。 传说万剑宗的开宗祖师汪巨峰就是从青冥渊底带出了一部剑诀,练出了纵横睥睨的剑气,无敌于天地之间,从而创立了剑修宗派万剑宗。 万剑宗与玄天宗一样,同样处于东洲,宗内人数稀少,却是正道修士公认的大宗! 不为别的。 就因为万剑宗的剑修战力最强! 当初万剑宗的弟子袁秀证明了这件事情! 青冥渊底每五百年开启一次,别人谁都可去可不去,唯有万剑宗,非去不可! 创派祖师汪巨峰留有遗言,若想让本门剑修得无上剑道,必要去青冥渊底! 五百年又五百年,这么多的五百年过去了,万剑宗的剑诀依然没有变化,剑修们的期望也一直没有实现。 不是一点收获没有,几代弟子入青冥渊底还是带出了一些东西,比如三把镇宗神剑,就是由那些弟子带出来的。 自三把神剑问世,万剑宗内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宗内第一次对自己的剑道产生了怀疑,皆因为他们一直修得都是无形剑气! 如今又有三把有形神剑突然出世? 这预示着什么? 到底要修有形剑还是无形剑? 万剑宗遂分为两派! 此次青冥渊底开启,由有形剑修闫丰带队,再探青冥渊底! 经验是最宝贵的东西。 闫丰收起万剑宗历代弟子探索出来的青冥渊底地图,将它好好的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一切就全靠它了! 第355章 先天大药 玄天宗,北峰。 “这瓶玄元丹,身受重伤时可服下,为师特意从南峰给你要出来的,品级很高,效果很好。这是归心丹,我辈修士肉身有损时服下,有奇效!” “哎呀,弟子不要归元丹,每次看见这玩意,我就好像看到了牲灵殿里血淋淋的兔妖。” “傻小子!幼稚!拿着!” 李正不情愿的将归元丹打进包袱。 他是真的不想吃这东西。 年轻修士的恻隐之心又犯了。 别的师尊会不会给自己的徒弟准备这么多丹药,李正不知道。但是自己的师尊那是真疼自己啊! 这家伙!大包小包的! 用罗玉峰的话说,穷家富路! “师尊,咱们修士也讲究这话么?” “总之话糙理不糙呗。” 罗玉峰不愿让李正去,自己的爱徒还未开识,去了能有什么用?他恨不得亲自替他前去,可听徒弟说了,那个什么青冥渊底只能结丹以下修士进去,自己已经结丹,料也难办。 没办法,只能给他多准备些保命的东西,也好让他平安归来。 “徒儿。” “师尊。” “你过来,为师嘱咐你几句话。” 李正放下手里的包袱,不知自家师尊有什么话,还非得悄悄的说。 “万不得已时,保命要紧,宗门任务可以先不去管它,你记住没?” “额,您就这么教育徒弟?” 一巴掌拍在李正的头上! “这是你师祖传我的保命秘诀!” 师徒二人正说着,和尘子走了进来。 “徒孙,过来,师祖我有几句话嘱咐你。” 李正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玄天宗北峰之修的寿元最长,存活率最高! 敢情这是有自己优良的光荣传统啊! 自家师祖给了自己一块保命玉牌,又给自己念了一段口诀,告诉自己只要默念口诀,玉牌便会自动防御!短时间内水火不侵,但是也只能用三次而已。 还告诉自己,最怂的修士,往往才是最强的修士。 李正不解其意。 和尘子让他自己去悟。 出发的日子到了,送大家去介圆洲的并不是宗主林觉安,而是西峰长老方正温。 是个少言寡语的老头,总是阴沉着脸,一点也不如宗主亲切。 飞舟之上他独坐于舟头,一副世外高人之感油然而生,众弟子见他孤僻,也不去烦他。与自己身边的师兄弟聊了起来。 叶长华向李正凑了过来。 “师弟,宗主说的那叫东西我想要。” “叶师兄!你好大的胆子!宗主要的你都敢抢!”李正的声音又急又低。 “哎呀,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要了以后,还得献给宗主,我又怎么敢要!” 叶长华解释道。 “哦哦哦,那谁献不一样?干嘛非得师兄你来献呢?” “当然不一样了,这事非得师兄我来献不可,除了我谁也不行!” “凭什么呢?” “凭师兄我有灵石,这条够吗?” 李正一拍大腿。 “那对!必须得师兄你来献!” “你愿意帮师兄么!” “我愿意!” 李正一脸的正色! 回想起宗主给他们说过的话,不管是谁,只要将青冥渊底的那件东西带回来,谁就是他的亲传弟子! 这事叶长华志在必得! 李正倒是无所谓,他有大哉经在手,不在乎什么真传不真传,有灵石就行! 上次宗门夺旗,李正从叶长华这里搞到了两块灵髓,当天回去就吸干了!那叫一个满足,那叫一个美! 弄的李正现在都有点馋! 普通灵石有点难以满足他的胃口,非得吸灵髓里那浑厚的灵气不可! 如今自己灵气化液已经圆满,按理说应该往结丹之境上走,可按着大哉经文修行,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大哉经文上写,自己若是想结成修士中最顶级的那种金丹,必须要以先天之大药来精炼先天之大丹! 何谓先天之大药? 大哉经有云:精、气、神! 李正啥都缺,唯独不缺精气神! 可大哉说那还不够,差的远,就好像李正在下界之时的那些五境手段,在下界时所向披靡,可到了玄天宗,就不够看了! 李正的先天大药还需凝练! 他确实有些贪心了,寻常修士光是灵气化液这一步,就能拖上他百年进度!更何况要修成结丹之修! 如此快速的晋入开识,后无来者不知道,至少前无古人! 这才刚刚开识多久,李正又要琢磨结丹之事,真真是个贪心之徒也! 大哉提醒他,修士之丹的品级越高越好,最不济也得是灰丹,若是搞成幻丹,此生元婴无望,再难解脱。 若是能结成传说中的金丹,那才算打下了无比厚重的道基!对于李正将来的修行有莫大的好处! “师弟,你怎么又发呆?” “师兄,我在思考人生。” “别思考了,咱们该坐传送阵了,等到了介圆洲你再思考。” 李正来过一次,轻车熟路。 当他们从传送阵出来时,眼前的场景让玄天宗弟子惊的够呛!若不是有长老方正温在,好悬没把众人吓回去! 十几个衣着华丽的修士围着传送阵,各种法器飞剑直直的对着传送门!仿佛要随时攻击要出来的人。 方正温修为盖世,一挥手便将这十几个修士打飞出去,什么法器飞剑通通洒落一地! 那当头一修士道:“误会!误会!前辈!都是误会!我们是离恨天的修士,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方正温一脸冷意,仿佛在等他人解释。 “前辈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听说那个修士之耻又重新出世了,所以才在这里等候!若是有冒犯前辈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那人说完,对着方正温深施一礼。 得饶人处且饶人,己方不仅没损失,还将别人打了,方长老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挥了挥手,没搭理那离恨天的修士,带着玄天宗众弟子离去。 离恨天的众修士又重新找回自己的法器飞剑等,继续恶狠狠地对着传送门! 这十几个修士的修为俱都在结丹境!尤其是刚才冲着方正温道歉之人,他甚至是元婴之修! 真不知有多大的仇恨,竟让一个元婴修士带着十几个结丹修士堵着传送门杀! 第356章 修士之耻 介圆洲,青冥渊底,附近一座小山头。 忽的出现一位道长,身后还跟着一个小道童。 那道长相貌生的獐头鼠目,一脸猥琐之像,身材消瘦之极。头上别了一个青簪道冠,七扭八歪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顺来的。宽大的鹤氅罩在他的肩头,就好似布口袋套在了竹竿上,很不合体。 他手搭凉棚,遥望青冥渊底的方向,见四处无人,便道: 爷自生来人人夸, 通天修为顶呱呱。 要问爷是哪一个? 老子就叫施兴发! 他只顾做诗不要紧,直把个后面跟随的徒儿吓了个亡魂皆冒! “师父!嘘!噤声!您现在不是散修施兴发!您是五梅道长!!!” “哦哦哦!为师失态了……”。 “您可千万别再露马脚了!离恨天的人到处都在抓我们,一旦被那帮人抓到,弟子我怕是难以护您周全!” “好了好了,你不要害怕,为师知道错了,下次我改,你是了解为师的,我这诗兴一上来,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 “唉!” 那年轻道童拿自己的师尊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恨铁不成钢的叹着气! 他叫肖家用,本是这介圆洲内天霜城中拍卖楼一个普普通通的拍卖伙计。偶尔一次拍卖经历,认识自己现在的师尊。 从此拜他为师,入了修士的行列。 他说自己乃是海外散修,不仅修为高深,而且还备受修士敬仰!一身修为通天盖世,震古烁今! 不管人正魔两道,都得给他施兴发几分薄面! 自己当时涉世未深,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因此纳头便拜。本以为抱上一个大腿,自己从此可以横行天下自由自在! 不成想! 正魔两道果然是都给他“薄面”! 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尊以前都干了些什么,只要是他一出现,不管正魔两道,必定是人人喊打、个个追杀!恨不得将他们师徒除之而后快!而后绝!!! 肖家用别的没体会到,过街老鼠的滋味他算是尝了个够! 等他后悔拜散修施兴发为师之时,已然晚了!仇人都知道,那个修士之耻收了徒弟!居然还他妈有了传承!必须要把这股黑恶势力铲除!不死不休!! 这回肖家用算是彻底上了贼船! 没办法,“散修施兴发”这个名号算是彻底废了,不敢再用。 自己常见年混迹在拍卖场,知道许多前来拍卖的修士都会使用易容之法,为的就是不让别人认出来,自己只好也给师尊出了个易容术的主意,让他改扮成道士,自己则扮成道童的模样出来混世。 让肖家用万万也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师尊天生就是这副尊容,无论怎么改扮,就是摆脱不了那股猥琐的气质! 这也就罢了。 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当个道长,又有谁会知道你就是施兴发呢? 好死不死!自家师尊还巨他妈爱作诗!每首诗都具有强烈的个人主义风格! 极具辨识度! 上次就是因为自己的师尊诗兴上来,乘兴作了一首,因而露了马脚。离恨天的修士听说了这件事,不远亿万里,从东洲杀了过来!将这师徒二人堵在了介圆洲。。。 “徒儿,放轻松嘛,这些都是小场面,为师我经历的太多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凭他们离恨天这几个蠢物,还奈何不了你我师徒!” 施兴发撵着自己嘴边的几根胡须道。 “师尊,我进去以后,你可千万要控制自己的诗意,别动不动就作诗!大不了等我出来,我让你作个够,可好么?” “徒儿放心,为师我心里有数。” 整个介圆洲都疯了! 青冥渊底即将开启的消息不胫而走。 无数散修一起向着介圆洲涌来,许多海外修士甚至不惜跨越亿万万里,花费巨额的传送费用,也要来到这里分一杯羹! 天道盟第一个不答应! 倚仗着自己实力雄厚,高手众多。愣是派盟中弟子将青冥渊底团团围了起来,不许散修进入。 这种霸道的行为激起了散修们的不满,他们的修行资源本就不如这些宗派之人,无论是灵石还是功法,都是勉强渡日。如今连青冥渊底这种天赐机缘都要霸占,那还让他们怎么活? 双方试探性的打了起来,天道盟的高手再多,毕竟不如散修人多势众,竟被那些散修打开了几个缺口。 一窝峰似的向着青冥渊底的入口而来,刚一接近入口,许多结丹境以上的散修突然就被渊底射出的道道绿光击杀! 连渣都没剩!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间一样! 所有的修士瞬间冷静了下来! 这才想起来青冥渊底的禁忌,吓得那些开识境的修士都不敢进去,连连的后退,刚才射出的那些绿光吓坏了他们的胆子。 散修毕竟是散修,组织度极差。 哄的作鸟兽散。 驻在一旁观望着,看看情况再说。 等李正他们来到这里时,许多修士都围在入口附近,等着看谁先第一个进去。 闫丰拜别了宗中长老,纵身一跃,进了青冥渊底! “好修士!哪里来的?真好胆色也!” 有人认出了他们是万剑宗的人,大声喊道:“他们是东洲万剑宗的!” “怪不得!剑修一流,真悍然也!” 闫丰之所以敢第一个带头下去,皆因为他们有宗内历代弟子探索青冥渊底所带出的经验,这才是剑修闫丰真正的胆气所在! 众人刚刚惊叹与剑修得凶悍。 却又见一群白衣胜雪的绝色女修随之而入,好似一群神女下凡尘的相仿,直落其中! “这又是哪里来的女修!好美!” “也是东洲来的!这是太上忘情宗的女修!好像还是她们的圣女!” 众修皆云:东洲之修,果然名不虚传! 天道盟的左印喝道:“天道盟修士还不入内,更待何时!” 左印心知肚明,那青冥渊底好似一处自成一体的空间,浩瀚无边,就算是当先进去,也没什么用处,顶多就是提前占个地方而已,以徐飞和王进的实力,哪怕是晚进去些也无妨! 等李正他们进入时,大部修士轰隆隆早已进入了大半! 第357章 落单 方正温面无表情,只说了一句:“老夫不走,就在这里等你们!” 李正带头纵身而入。 眼前满是绿色的世界,绿色的山,绿色的树,还有那绿色又败破不堪的建筑! 待众人还未反应过来。 世界又恢复了正常! 外面还在不停地在往里进修士,李正等人却已安全集合在一起。 叶长华道:“大家分头行动,这样效率最高!我与李正师弟一组!” 李正却道:“诸位师兄弟还是不要分开,现在还搞不清状况,贸然分开,我怕是力有不逮!” 众人皆同意李正的说法。 玄天宗宗主林觉安让众人去找一个叫做苍月之地的遗迹,那里是上古教派苍月道的旧址,不知怎地,却被遗忘在了这青冥渊底。 遗迹里会有许多失落的上古之宝,如今能不能用还在两说。只有一件东西,是玄天宗必得之物,叫做苍月之匙! 众人不懂那是什么玩意,总之一句话,将它带回去,就能顺利完成宗门任务! 也不知宗主从哪里搞来的地图,画的虽然与周围的环境不很相符,却聊胜于无,心理作用胜过实际作用。 他们哪里知道,地图是穆云天画的,他也没进来过,只是从幽冥鬼岛的金眉生口中得知青冥渊底之中,还有一处叫做苍月之地的上古遗迹。 穆云天连猜带蒙,瞎画一通,可把玄天宗众弟子给害苦了,照着这份地图兜兜转转,还没走多远,又回到了原地。。。 李正数了数人头,少了一个? 啊!诸位!大家看看谁少了! 这个发现吓坏了众人,纷纷惊恐的环顾自己的四周,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大的有些出奇,众人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森林! 就在众人环顾四周之际,大树之上有双奇怪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李正察觉到了危险,赶紧将师祖送给自己的玉牌捏在手中,随时等着触发! 九个人的汗毛登时立了起来! 李正急促道:“不能在这里等着!咱们要去找别的出路,这里太诡异!” “救命!” 玄天宗其中一人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倒,向森林的深处拖去! 李正来不及思考,飞身便向着被拖那人追去,想将他救下来,没想到速度还是有些慢!惨叫声失去的一瞬间,李正跟丢了! 当他回头再想去找其他同门师兄弟,却怎么也找不到!大家全都消失不见! 李正汗毛炸起! 这是他成为修士以来,第一次真正的一个人来面对未知的危险! 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下界之修,毕竟还是下界之修。 李正背靠一棵大树,小心而又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这个外来的修士短时间内与这座神秘的森林融为了一体。 就在李正潜伏之际,一只粗壮的鳞爪出现在了李正的正前方! 它仿佛没有看到李正,只是仰起头,用自己尖细的鼻子仔细的在空中嗅着什么,然后便将它无神的眼睛盯向了李正的藏身之地! 李正一万个确定! 它发现了自己! 年轻的修士好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跑了出去!同时他的手中还多了一把长剑,正是中平剑! 关键时刻,还是忘不了自己最熟悉的老伙计! 那只长相怪异的家伙好像就是在等李正动起来,它速度极快!饶是李正的肉体强横无比,也难以摆脱它,它就在李正的身后紧紧跟随! 李正的速度不慢!可这片密林,毕竟是它的主场,哪里比得过它! 锋利的牙齿露了出来,还差尺半的距离就要咬到李正的后身,李正急得一身大汗! 回手一剑! 李正就觉得自己的长剑好像被人给拿住,拿的死死的!拔都拔不回来! 扭头一看,就在自己身后,一个硕大的丑陋头颅咬住了自己的中平剑! 若是在下界,就是猛虎也受不了李正的一剑之威,在这里,却没想到被这个丑东西轻而易举的一口咬住! 李正看清了,这个丑家伙的尖牙一点也不逊色自己的长剑!隐隐的,好像比自己的长剑还要坚硬! 他夺剑心切! 猛的一发力,与那异兽相互一较劲! 中平剑啪的一声!应声而断! 李正收力不及,翻身栽倒于地,那畜生竟仰头吞下口中的断剑!又向李正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 身子还在匍匐,手中断剑横扫!火光一片!却未伤到那兽分毫! 李正下意识的屏气如罡!却不想坚固无比的护体罡气在那兽的利齿之下如同豆腐一般! 一口便咬在李正的大腿之上!疼的李正龇牙咧嘴! 断剑犹在手中!照着那丑东西的眼睛就扎!却不想被那丑东西的眼皮挡住,扎都扎不进去! 李正被它拖着,来回的横甩,好像要将他的大腿肉给撕下来!鲜血撒了一地! 此地全是不知道腐烂了多少年的黑土,鲜血淋到上面,一瞬间便被吸收。 直把个李正撕扯了个面目全非! 饶是如此,李正也没完全失去神智,眼睛一直强迫自己看着那丑东西的大嘴,手里的断剑好像同他的手长到了一起,死也不撒开! 那兽好像也有点纳闷这个白嫩的家伙为何如此坚韧!若是以往,早就被它扯的四分五裂,他却只是被自己咬开了一个口子而已。 换个地方! 咬他的脖子! 李正恍惚之际,忽然觉得自己大腿处的紧涨感一松,心道,坏了!它要在别处下嘴! 反应是来不及了,全凭着下意识! 一张血盆大口冲着李正的面门而来!腥风扑面! 李正的狠劲也上来了!我让你咬我是吧?给你把剑尝尝! 正常人会躲,李正不躲! 不仅不躲,还把手伸过去让你咬! 连手带剑一齐送入那兽口中,想像中剑刺它口中血肉的割裂感没有出现,反而像是捅到了一块石头上! 那兽的表情李正都分析出来了。 嘲笑! 没错,就是嘲笑! 嘲笑李正的无知、愚蠢! 如此类人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丑陋的畜生脸上,是如此的可怖! 那兽不想再跟李正玩了,它要咬断猎物的四肢,再咬断他的脖子慢慢品尝! 第358章 妖兽内丹 还没等自己的利齿完全闭合,它脸上的表情又变了,由嘲笑变得陌生,再而变的惊恐! 它不敢相信自己的防御居然会被这个白嫩的猎物破掉! 它是这边森林的王! 它是这片区域顶级的霸主!只有它伤害别人的份,别人怎么能伤害它! 这个猎物凭什么伤害自己!就凭他手里的破铁条么! 那种破铁条,自己经常当做零食吃啊,为何这次能伤到自己! 从它有记忆以来,就没受过伤! 它的视力本就极差,全凭着嗅觉追捕猎物,它能感觉到,自己的嗅觉在慢慢失去,这种感觉好陌生。 它不甘心! 可如今断剑入脑,任它再是霸主也要饮恨! 抖剑! 李正在生死之间以抖剑的手法将自己手中的断剑推进了这个丑家伙的脑中! 从上牙膛入,自后脑出。 怪物的后脑处露出白森森的断剑茬子。 手臂断了。 李正用一只断臂的代价要了它的命! 怪物的牙齿咬穿了胳膊上的血肉,硌碎了他右臂的骨头,如今整个右臂还在怪物的嘴里,拔了拔,没拔出来。 左手抠住怪物的牙齿,将它的上下颚掰开,李正才将自己的断臂拖了出来。 怪物瘫软在地,李正站立不稳,噗通一下,也翻身摔倒! 大哉跳了出来:“小子,你吓死我了!老夫还以为你要死在这里!喂!别睡啊!醒醒!你睡过去就完了!” 李正强打精神。 脑袋昏昏沉沉,若不是自己开辟了识海,打通了神识,增强了自己精神力,此时恐怕已然昏了过去! 默念口诀,从储物袋中掏出师尊给自己准备的丹药,尤其是归心丹,胡乱拿了几颗,倒进自己的嘴里。做完这一切,已经累的再也动弹不得。 剩下的听天由命。 让李正惊奇的是。 归心丹一入口,立刻变成一股暖流直达李正的四肢百骸! 身上四处受伤的地方都变得痒痒的!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右臂的断骨在重新长好!甚至连伤口里面的脏东西都自动被愈合的血肉排斥出体外! 李正不敢相信的用自己的左手摸了摸右手的断裂处,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好光滑! 再次拿出归心丹瓶,亲了一口。 真他妈香! “小子!没事了吧!快去取妖兽内丹!晚了就没了!”大哉提醒他。 李正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当做一步行,蹦蹦跳跳的来至在那个妖兽的尸体边。 李正从来没见过这么丑陋的的畜生,也不知它叫什么名字,掰开它的牙,从它的上牙膛抽出自己的断剑,黏糊糊的。 无名妖兽的麟甲太过坚硬!根本不是中平剑所能破开的,李正又用抖剑,还是不行! 刚才能行是因为它那口中本就是那妖兽全身最柔软的所在,李正误打误撞才捅了进去,如今妖兽已死,李正反而拿它没什么办法了。 奶奶的!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将妖兽的尾巴提起,呦!还是个公的? 断剑冲着妖兽的后门要害猛的一捅,进去大半截!就剩个剑柄留在外边!哈哈!原来你也有弱点啊! 撕拉一声,直接把妖兽来了个大开膛! 内脏散落一地,李正按着大哉的指示,扑在这堆血肉里这通倒腾! 李正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内丹上,他想找自己的那半截断剑!刚才看的清楚,这畜生仰头把短剑吞了,断剑必须要找回来! 七拽八扯,终于发现了另外那半截,李正心有凄然,自己恩师所赠之物就这样被毁,他岂能甘心。 将断剑收回储物袋,以后再想办法将它铸造好,也就是了。 突然,他发现了一个乳白色的圆球,埋在一堆内脏中间,圆球如鸡蛋般大小,散发着温暖的光晕,看着就不是凡物。 “那个就是内丹!收起来!” 李正听着大哉的建议,将它拿在手中,不知此物有什么用处,除了看着挺好看。 回想起宗门内南峰丹修可能会有用,立刻就准备放进储物袋。 脑海中猛的一道灵光闪过! 我用摄灵决吸下试试? 一边想着,手上已然付诸行动!运起摄灵决,发力一吸!只觉一股清新灵气自妖兽内丹直入自己的气海丹田! 呜呼呀!这他妈比灵石还好啊这个! 李正再吸! 乳白色的内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下去,眨眼间就变成了灰黑色! 前有两颗灵髓,后又有一颗妖兽内丹,李正只觉得自己丹田内的真元居然粘稠起来!不再是液体,反而有点像是流体的感觉! 自己对这种现象并不陌生,按着宗门内给出的先天一气决,自己目前的这种状态就是结丹前的征兆!只要将体内真元尽数转化成固体,那便结丹有望! 可李正弃了先天一气决,转修大哉经。如果按着大哉经上的修行之法,自己哪怕是将真元真给凝聚成固体,只怕也难以结成金丹! 自己还必须要磨炼自己的先天大药,以先天之大药方能成就先天之大丹!难不怕,就怕不能证得大道! 我定要结成那顶级金丹! 方才断剑之痛尽去,豪迈之情油然而生! 自己有大哉经在手,摄灵决辅助,何愁不能修成超脱自在之法!再不受制于人! 哈哈!哈哈! 李正死里脱生,难免有些得意忘形,实在忍不住,卖起狂来! 这个场面有点恐怖。。。 一个浑身是血,衣着破破烂烂的修士,站在一大堆血肉之间,疯子似的狂笑!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常人,甚至说不像个人! 李正一扭头,十来个白衣胜雪的女修正在用惊恐的目光看着他! 环顾一圈,在这群女修中间还发现了一个熟人!胡琴儿!李正冲她咧嘴一笑,大白牙一露,比刚才的妖兽还令人恐怖! 啊!怪物呀!看剑! 一把由云袖操控的短剑冲自己飞了过来!李正大惊失色!什么玩意!干嘛见面就攻击我! 他忘了他此时的形象,慢说是胡琴儿认不出他来,就是他自己恐怕也认不出此刻的自己! 扭身躲过此剑,不等李正回身解释,第二把剑又到了! 第359章 迷魂阵 李正只好转身又躲,这叫什么事!大家都是修士,为何见面便打! 等他自己低头一看,方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此时的形象太过狼狈!难怪被人攻击,看来是把自己当成妖兽了。。。 众女修根本不容他解释,纷纷施展出手段,齐齐攻向李正! 李正这个苦呦! 惹不起你们,我躲得起行了吧?倚仗着自己身法好,躲过众女修的攻击,鼠窜进森林深处! 这帮女修怎么来的? 原来太上忘情宗的众女修也都迷了路。 她们此行的目的是迎回宗内圣物‘洗天鼎’!也不知这太上忘情宗的镇宗之宝为何会遗落于此,圣女宫羽灵便带队进了青冥渊底。 她本来早就可以结丹,却偏偏将自己压制在开识境,为的就是进入这五百年开启一次的青冥渊底,圣女是有使命的! 那她们又为何会迷路? 因为她们以前也没来过,这也是第一次。 玄天宗好歹还有张地图!太上忘情宗的众女修可倒好,连张地图也没有! 她们也没想到这里的环境会如此的复杂,还以为进来就能达到目的地,却不想走来走去走迷了路。 宗内长老郑芳告诉她们,根据宗内典籍记载,宗内圣物洗天鼎就在一个叫做通明池的地方,找到通明池,便找到了洗天鼎。 通明池没有找到,洗天鼎也没找到,倒是发现了一个人型妖兽! 好凶残的妖兽!你捕猎就捕猎,干嘛还要分尸?弄的这么血腥? 太残忍了! 呀!你还敢冲我们呲牙!真以为怕你不成!看剑! 宫羽灵还未结丹,无法神识外放,只能以云袖控剑对敌,那也够妖兽喝一壶的! 众女修齐心协力,终于将妖兽打跑! 十几个打一个,这种富裕仗,胡琴儿八辈子也没打过!提起裙子就要追! “师妹!不要追啦!妖兽太过凶险!” 成双红赶紧拦住她!这个傻丫头,真以为妖兽是你打跑的啊! 胡琴儿极不情愿回到众人身边,嘟着个嘴,好像刚才没有尽兴。 宫羽灵收了剑,昂扬道:“诸位师姐妹,我等姐妹方才群战之法甚好,万万不可脱单,这青冥渊底太过庞大,咱们慢慢来,不急。” 众女修尽皆称是。 闫丰是第一个下来的。 万剑宗的弟子在青冥渊底可以说是最有优势!他乃剑修,本身战力不俗,又有前人传授的经验,可以说比其他所有的人都更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目标! 万剑宗的开宗祖师曾有遗言,说本宗剑诀乃是脱胎于上古剑宗的一道剑诀!他修为尚低时曾进入过青冥渊底,有幸得了这一剑诀。就凭借着这道剑诀,他便开创了如今的庞然大物,万剑宗!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道剑诀好像并不完整,当初他也是年轻,并未在那处遗址深入探索,而是得了剑诀便匆匆退了出来。 这也成为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憾事。 多年以来,万剑宗的弟子一次又一次的来探青冥渊底,为的就是弥补开宗祖师的遗憾!当然,也为了他们自己。 闫丰乃是剑修,剑修都很自负! 青冥渊底的地图,他们万剑宗的弟子人手一份,不必非得纠集在一起。故而闫丰未等自家师门中人,便独自一人上路了。 他已经开识,身上也带着储物袋,可他偏偏要将自己的剑背在身上,不如此,别人怎么知道他是剑修之流?这也是虚荣心使然。 闫丰时不时地看看地图,然后大步流星的向着目的地进发! 前人没有做到的事情,由他来做! 前人没有实现的理想,由他实现! 他要用他手中的剑!来为万剑宗的弟子,斩出一个未来! 噗通!身背长剑的年轻修士一头栽进一出陷阱,心中的未来还没畅享明白,他便将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竟是一座迷魂阵!散修手段! 就在他昏迷后不久,从旁边的树林里鬼头鬼脑的探出一个小道士。 他抠着自己的鼻孔,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嘟囔:“最烦你们这些剑修,一天天的摆臭屁!有什么本事?还不是栽在小爷我的手上?” 只见他十分利索的将剑修闫丰反转过身来,先解他后背的长剑,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顺着他的肩头往下捋,摸出一个储物袋,又将储物袋揣进自己的怀里。接着向下摸,发现闫丰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也解下来,往袖口里一退。 眼神一撇,发现这个剑修的手里还捏着一份纸,不知道是什么,掰开手指拿了过来,他不认字,看来看去看不懂,随手扔在一旁。 整个过程都在极快的时间内完成,显得又是那么的顺其自然,好似做了千百遍,真不知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小道士做完这一切,嗖的一声!钻进旁边的树林里消失不见。。。 李正在树上都看傻了! 还能这么干? 那个灵石阵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个剑修只是将自己的脚往里一踩,便昏过去了? 小道士布置阵法的时候,李正就已经蹲在树上观察他! 只见他从储物袋中掏出几块灵石,然后开始摆弄起来,随后躲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李正好奇,此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他想干嘛,所以也不出声,就为看看他到底是何行为。如今一看傻了眼! 拦路抢劫啊这是! 不!比拦路抢劫可省事多了! 这多老实啊!随你摸,随你取! 李正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时间长了,等那个剑修苏醒过来,自己不好解释。 自己也没那个好心去救他,农夫与蛇的故事,李正从小就听。 刚待要走,突然发现被小道士扔在一边的纸张,李正心生好奇,悄悄摸了过来。捡起纸张放进自己的储物袋里,然后撒腿就跑! 消失比那小道士还快! 等跑到一处无人所在,李正掏出那张纸,拢二目仔细观瞧,竟是一份地图。 上面标注了许多自己不认识的地名,其中一个地方用一把红色的小剑符号标注起来,看起来很是重要,角边还有一个地方赫然写着:苍月之地! 第360章 猎手与猎物 不知过了多久,闫丰才悠悠转醒。 “我怎么睡这了?头有点疼,识海内有些混乱。。。咦!我的剑呢?” 闫丰拍拍自己的胸口,啊!我的储物袋! 再摸腰间玉佩,玉佩也不见了! 那可是自己的定情信物啊!!! 别的丢了还好办,定情信物可不能丢啊!这玩意要是丢了,可要出大事! 当他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脚下的几颗泛着微光的灵石时,终于明白了一切! 自己中了迷魂阵! 他妈的! 缺了大德的! 谁给我下了迷魂阵啊这是!连剑修都敢惹!活腻歪了吧! 偷走我的剑和储物袋也就算了,干嘛连我的玉佩也偷!王八蛋!让我抓住你,我他妈活吞了你! 闫丰真的要疯! 给自己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情绪才从被人洗劫了的这个事实中稳定下来。 好险!险些走火入魔!心理素质还是太差!受一点打击就要死要活,算什么剑修? 自己这不是没事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自己这身道躯还在,什么都是小事。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上古剑宗的遗迹,为师门寻找剑诀的才是。 对了,遗迹怎么走来着? 活畜生! 连他妈我的地图都抢?!!! 就在闫丰气的发狂咒骂之际,距离此地极远之处,一个小道长正低头摆弄着几块灵石,赫然又是一个迷魂阵。。。 刚过了没多久,如同闫丰一般的疯修士又出现了一个,与他咒骂的理由基本相同,听起来好像也是丢了储物袋以及自己随身的一些财物。 青冥渊底顿时变得鸡飞狗跳。。。 天道盟的徐飞与王进并未一起行动,而是兵分两路,左印长老的叮嘱,他二人牢记心间。 他言说青冥渊底有一处叫做苍月之地的上古遗迹,在这片遗迹当中,二人的目的便是找到一个叫做苍月之匙的东西。 并且再三强调,这件东西对天道盟极为重要,不管是谁,只要能将这件东西带回来,天道盟将着重培养此人! 修士若是想证得大道,怎么可能少得了大量的资源,有了资源,你才配提修行二字! 天道盟长老的一句着重培养,其中象征着的意义可想而知,足以让修士欣喜若狂! 徐飞与王进,对苍月之匙,志在必得! 在青冥渊底,最为可怕的便是来自未知妖兽的袭击。一些宗门之人紧紧的抱成一团,共同抵御妖兽,损失并不是很大,如离恨天的修士,他们就极为擅长群战之法,几次打退了妖兽的偷袭。 妖兽也不傻,渐渐地也就不去再招惹这些成群结队的修士。 故而在这青冥渊底,太上忘情宗的女修与离恨天行进的都比较顺利。 一些个单打独斗散修可就倒了霉,皆因为能进来青冥渊底的修士几乎都是结丹境以下的实力,不仅神识未能外放,连修士最基本的优势他们也不具备,自然而然的成了妖兽首先攻击的目标。 就在这些陷入妖兽迫害的修士当中,有一个怪胎却十分喜欢被妖兽袭击,不!应该说是他在主动寻找着妖兽。 那就是李正。 他算是彻底尝到了妖兽内丹的那种美妙滋味!以至于自己已经欲罢不能!现如今妖兽不来找他,他反而要去找妖兽。 杀兽取卵! 猎手与猎物的身份,就这样戏剧性的调转了过来。 李正将自己的断剑从一个妖兽的的口中拔出,轻车熟路的将妖兽的尾巴提起,一剑捅到底,随后分尸取丹。 又找了几片硕大的树叶将自己的断剑擦了擦,放进储物戒指。 手中的妖兽内丹还残留这妖兽炙热的体温,便又被李正吸成了灰黑色。 他舒服的长出一口浊气! 魔修见了这一幕,也要甘拜下风! 李正又从储物袋中掏出归心丹,倒出三颗,送进自己的口中,盘腿而坐,运功疗伤。 这已经是他杀死的第三只妖兽了。 从第一只的身受重伤,到现在的轻微带损,李正进步的极快!他已经找到了这些妖兽的弱点,并且利用自己发现的弱点,成功杀死了三只。 这就是修士最可怕的地方! 一旦被他们找到你的弱点所在,修士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它定位自己的首要攻击目标,从而将优势最大化! 李正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的对敌经验同事也在猛增!那种与妖兽之间的生死搏杀,极大的加快了他的成长,让他的修士之心,愈发的坚定起来。 敢把自己的胳膊主动送进妖兽口中的这种疯狂行为,哪个修士敢说自己能做到? 李正一路走,一路伺机猎杀这种青冥渊底的原住者!他将这些妖兽都看成了一个个的小型灵石矿。。。 并且深信,这是上天赐予他的。 反正自己也与宗门失散了,干脆就一个人单干! 他有捡来的地图在手,顺着地图指示的方向,谨慎小心的走了下去。 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脚下,他明白,这里不仅有吃修士的妖兽,还有洗劫修士的散修!那种混蛋比妖兽更可恨! 妖兽顶多就是吃了你。 散修不同,他们羞辱你呀! 身为修士,连自己的储物袋都看不住,还活着干什么? 地图是怎么来的?李正印象极深,那种能迷晕修士的小型灵石阵,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每次回想起来,都是一身的冷汗。 李正是谨而又谨,慎而又慎。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玄天宗给众弟子的地图都是假的,不进青冥渊底还不知道,一进此处,便露了陷。 可李正手里的这张不同,不管是拿地图与周围的环境作比较,还是与自己的行程远近作比例,这份捡来的地图都十分精准,让李正省去了艰辛探索之苦。 万剑宗数代弟子的探索之劳,就这样被李正这样轻而易举得到,若不是那个小道长不识字,怎么也轮不到李正来捡这个便宜。 说来话去,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不知走了多久,李正行间,掏出地图一对照,发现自己正处于地图之上一处用红色小剑标注出来的地方,不解其意。 第361章 无为剑宗 整张地图,有许多用奇怪的符号标识出来的地方,有文字有说明,唯独这个用红色小剑标注的地方,什么也没写,神秘之极! 自己明明就站在地图上指示之处,眼前却是空荡荡一片,哪里有什么奇异之处? 不由得李正心生烦闷。 难道说自己想错了?这个红色小剑代表的意义仅仅只是指路? 没理由啊! 他苦思冥想,直觉告诉他这个红色小剑的地方绝不简单,只不过自己看不透而已,一叶障目。 他本是极聪明之人。 是阵法?对!是阵法! 李正又回想起自己当初在下界之时,青州御龙山内隐藏的传送门。也是隐藏在重重阵法的保护当中! 若非金鹰道长请出了自己精通阵法的好友,他绝难进入! 自己如今面临的情况,与他何其相似! 李正与韩景和一样,对阵法之道一窍不通,那种复杂的灵气运用方式,非明师传承不可为之。 可韩景和比李正强的多,人家有好友替他破解,自己呢?自己有个屁! 对了,自己有大哉。。。 李正咳嗦两声。 “我说老爷子,别装傻,快出来!” “别问我,我是书灵,不是他妈万金油!修行之道我在行,阵法之事,老夫七窍通了六窍。” “怎么讲?” “一窍不通!” “唉!” 李正气的盘腿而坐,自顾自的生闷气! 恨自己怎么不学学阵法之道,只一味的将精力放在修为二字,全忘了其他! 如今要用,却是捉襟见肘。 看来老话说的没错,技多不压身啊! 李正的这个想法更是贪婪之极!论一个修士的精力,那是极其有限的,怎么可能多方面发展!你既然将精力放在修为之上,那你必然就不能兼顾其它。 绝没有真正的全才一说! 如果一个修士能在某一个领域之中,达到一个很高的成就,那他的修为必然高不到哪里去!就比如炼丹师,整日将精力放在炼丹之道,怎么可能比得过一心修行的修士呢? 更何况阵法之道? 就在李正苦闷之际,大哉的一番话,让李正瞬间就找到了破解之道。 是它言道:“天下阵法无外乎调运灵气之道,无灵气传输其中,阵法无异于一堆蠢物而已,此地你既然有心进入,那你不如找找哪里是它灵气的薄弱之处。” 李正没有回应。 若有所思的愣在当场。 过了好一会儿。 “是不是它没有灵气就会失去威力?”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懂了!” “喂!小子,你要干嘛?” 只见李正伸了伸自己的懒腰,大踏步的向前走去,突然发觉面前有东西阻挡了自己,他也不急,只是低头将手插进地底。 然后疯狂的运转起摄灵决! 大哉一瞬间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这个臭小子要釜底抽薪! 好聪明! 也难怪他能想出这个办法来,那摄灵决实乃逆天之法,有吸摄万物之灵的特性,除了他别人想这样干也干不成! 李正抽取着地下的道道灵气,他也不知那股灵气是用来供阵法运转的,不管那些了,一股脑全给吸过来! 正吸间,面前虚空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里面却是另一副世界! 李正欣喜若狂! 他纵身一跃,正入其中! 就在他身入其中以后,缺口陡然消失,还是刚才的那副景象,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李正傻了,他进入了一个剑的世界。 到处都是剑!有形剑、无形剑、剑气纵横往来,摇曳不绝。 环顾四周,面前悚然出现了一座剑气弥漫的剑山,上写两个大字:‘无为’! 在李正看来还格其默默。 大哉却惊喜的叫道:“是无为宗!一定是无为宗!哈哈!小子,这里是无为宗!” 天下剑修出无为! 上古第一剑宗便是无为宗!在那个上古大能频出的年代,无为剑宗首屈一指! 惊艳了一个时代! 不知为何,无为剑宗突然消失,那些毁天灭地的剑修全都消失不见了,连个传承也没留下来。若不是大哉这种自上古时期就存在的老古董,无为剑宗的秘闻还真有可能不见天日。 它不知道的是,有一个叫做汪巨峰的年轻人也来到过这里,还幸运的从剑山之上得到了一道剑诀,从而开辟了如今的万剑宗! 李正傻傻的看着面前的剑山,听着大哉述说以往,他心内激荡。 前面的剑山内,有东西在等着自己! 李正无比笃定! 他每向前走一步,便有一道剑气刮过他的身体,划开他的血肉。 不疼,却极为渗人! 道道鲜血流出,侵染了他的脚面,一步一个血脚印,李正却浑然不知。 他疯也似的还在向前走着,任凭那弥漫云天的剑气刺破他的身体。 先前还好,都是一些伤口而已,走到后来,道道剑气已然见骨! 每一道剑气便带走他一片血肉,周身上下的衣物早就被凌乱的剑气割碎了,森白的骨头在外裸露着,李正忘了归心丹。 大哉在他的识海之内疯狂跳脚的提醒着他!让他不要再往前走,那些剑气会要了他的命! 如今的李正已经听不见了。 在他眼中,那些划过自己的身体的通明剑气,就如同樱花一样美丽,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光剑,那怕是死在这些通明剑气之下,都是一种幸福吧! 一具森然白骨,向前探索着双手,踱着坚定的步子,朝着剑山走去。 这不是用一句意志坚定所能解释得通,没有对剑的无上痴迷,绝不能做出李正这种行为! 有一种修士,叫做天生剑修! 为了剑,死又何妨? 不受万剑穿身之苦,何来剑道独尊! 白骨之上,道道剑痕,那是被乱剑刮过而留下的印记,剑气带走他的血肉还不算,还要将他的傲骨也要带走! 李正愈发坚定! 你想带走我的一切,那你就带走吧! 我不怕! 白骨也被寸寸割断!轰然而倒! 那些漫天的剑气围绕在白骨周围,绕而不散,仿佛是在嘲笑修士的不自量力,它们的权威不容挑战! 无坚不摧的剑气将修士的躯体寸寸割碎,他还能剩下什么? 第362章 剑主传承 李正什么也没了。 除了遗落在远处的储物袋,李正就剩下一堆白骨,还有仅存于他识海中的大哉经。 大哉气疯了。 它如论如何也想不到李正居然会做出如此不明智之举!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有时候不是勇敢,而是蠢! 自它出世以来,多少人为了拥有它而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甚至有的人造下无边杀孽也在所不惜! 它几经易手,代代主人无不是镇压一个时代的绝代强者! 就在它最虚弱的时候,因缘际会,得遇了李正,进入了他的灵台,与他同生共长。 不似以往那般,它与拥有它的人,是主人与工具的关系。它和李正关系更加紧密! 不然也不能将摄灵决这种逆天之术都教给他! 李正死,它绝不会生! 眼看着这个傻小子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这个天生之灵也心灰意冷起来,它即将伴随着李正的死亡而消散于天地之间! 大哉经就此失传了。 经灵静静地等待着天地法则来剥夺它的神智,等了许久,却迟迟没有等来。 咦?怎么回事?大哉有些困惑。 按理来说它此刻应该烟消云散才对,为什么还会有神志?还会有所思? 我思既我在。 它还存在! 难道说这么多年过去,天地法则变了?放屁!这话连它自己都不信!那却为何它还不消失? 只能有一个解释。 李正还没死! 他一定没死!大哉又变得狐疑起来。 一堆白骨之中浮现出李正的轮廓,这并不是他的魂魄,而是他精气神的显化! 气化状态的李正看都不看自己的白骨,依旧向着剑山走去,步子越发坚定。 这是他的执念! 大哉看到了这一幕,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任它活了无数岁月,也从来没见过这般执念从生的修士! 李正感觉自己就像是风。不对,自己不是风,更像是气。 还不是普通的气,是剑气! 对!自己就是剑气! 漫天的剑气不再排斥他,它们也认定了李正和它们是同类,不仅不排斥,甚至还带着他向剑山深处走去。 等李正走进了剑山才发现,一柄柄插上山上的长剑都已经生锈,早已不负当初的锋利光泽,唯有那漫天的剑气仿佛还在诉说着剑修的辉煌。 其中一柄长剑之上赫然写着主人的名字,以及他生前的一些所做作为。 李正认真看完,又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其他长剑,发现每一把剑的上面都有剑主人生前的故事! 几乎每一把剑的主人都是通天彻地的人物,他们生前的故事让李正看的心驰神往! 他越看越是心惊,皆因为这剑山之上的长剑之下居然还有剑修传承! 其中一把黑色的巨剑之下就有一道发光剑诀,叫做遮月剑诀,只要李正想拿,便唾手可得! 遮月剑主,生前斩无数妖将头颅!曾在与妖族大战之中,一日闯十阵,十荡十决!已身毫发无伤!遮月剑出,天地变色! 风雷剑主,生前独斗龙族于野!龙族至高强者遇风雷剑,断一角,伤一爪,仓皇逃窜…… 阴冲剑主,……… 再看其他剑,剑下传承无数!皆是由玉简显化文字,让来者挑选传承。 李正强行按耐住自己的贪婪之心,一样未取! 不是他不想拿,而是他感觉在剑山内部有东西在一直召唤着他,让他不得在此地停留。 他透山而过,毫无遮拦。 向着剑山深处走去。 剑山之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有型剑、无形剑,全都消失不见,只留李正一人独处于虚空之间,气化状的他,如同存在于虚无缥缈的世界。 突然! 一道凝练到犹如实质的剑气飞到他的面前,剑光过处便将他斩为了两截! 李正骇然! 他此时已经是气化,为何还能被剑气所伤!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来不及多想,那道剑气纵横往来,将李正斩了个七零八落,李正却犹自哈哈大笑! 任你斩我千百遍,我却毫发无伤! 李正刚刚将自己精气神显化的躯体凝合起来,那剑气又到了,它仿佛不能见到任何修士状的物体。只要有,那便将他斩断! 那剑气也不知将李正斩碎了多少回,任凭它来回穿梭,李正总是能快速的聚合起来,依然是那副笑脸。 见那道剑气并不能对自己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他放心大胆的朝着虚空深处走去。 李正越往前走,那道剑气越是频繁的骚扰他!让他聚合的时间越来越慢! 可当他扭头向回走时,那剑气明显不再那么频繁! 它在阻止自己! 阻止自己向那个方向靠近! 李正岂能如它所愿! 你爱怎么斩就怎么斩,我还非要过去看看不可,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道剑气如此的护主心切。 行至许久,李正发现面前虚空之中出现一点金光,他顾不得被剑气斩成七零八落的残破躯体,一把将那道金光包裹在自己的身体当中! 说来也怪,方才还生死不休的剑气,见李正将那道金光包裹,居然一动不动的矗立在一边,不再攻击了。 李正顾不得观察那道剑气,而是看起了被自己捉住的这道金光,但见金光处显化四个蝇头小字:<无为剑经>。 当他看清这四个字时,所有的场景都为止一变! 不再身处于虚空当中! 他赫然稳坐于剑山之外! 面前刻着无为二字的巨大剑山轰然坍塌!无数名剑被埋其中,无数传承就此失传,无数位剑道前辈一生的剑道心得被埋没……! 李正再看自己的周身,他居然不再是刚才的气化状态,而是有血有肉的修士之体! 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大哉的声音又在李正的识海中响起。 “小子!你刚才干嘛去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老夫还以为咱们俩要死在此处!你识海中多了个什么东西!金光闪闪的,差点闪瞎了老夫的眼睛!” “您帮我看看,是不是写着无为剑经四个字?” 大哉将信将疑的照着李正的话去看,但见他识海中的那道金光果然是无为剑经! “擦!你小子从哪里搞来的!” 第363章 这行有的赚 李正嘿嘿傻笑,半天不语。 他正与大哉交谈之际,识海中的那道金光突然变成了一个个的文字演化在他识海虚空之中,与大哉经文演化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但见得: 无为剑经总要。 修士修剑,皆在其心,无限心生出无限剑,无限剑破无限法!无限剑贵在有无限心,……… 李正直看了个如痴如醉。 尤其是无为剑经中有一养剑法门,称之无为杀剑! 要学此剑,首要养剑。养出自己的本命之剑!此剑非金非铁,也非一切有形材质,乃是名副其实的无形之剑! 说白了,就是剑气! 剑经有云,要想养无为杀剑,需要修士的精气神三者合一,方能养成! 一旦将无为杀剑养出,便可破尽万法! 杀剑养的越久,威力也就越大,届时管它是千法万法,还是什么先天后天灵宝,我自一剑破之! 岂不痛快! 李正心驰神往!!! 大哉迎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告诫他道:“休要做那白日美梦,如果无为杀剑那么好养,为何它从来没见无为剑宗的人使用过?想必此剑极为难养!” 李正瞬间泄气。 剑山已经倒塌,漫天的剑气也都散于虚无,无为剑宗的遗迹已然面目全非。 大哉埋怨李正怎么将无为剑宗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罪大恶极!李正无比冤枉,说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出现这种现象。 修士的顾惜之心犯了。 再呆在此地,也无什么用处,不如就此离去,李正想到这里,又将自己的双手插到地下,运行起摄灵决,灵阵突然没了灵气供应,虚空中顿时又出现一个缺口,他纵身跃出,随后一个鲤鱼打挺立了起来。 李正好似凭空出现一般,得亏无人在场,不然非得将别人吓坏不可。 他举目四顾,空无一人。 拍拍屁股,顺着地图上的下一个目标点进发! 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温养杀剑的法门,难归难,难也得养!大哉说的是不好养,并没说不能养! 大哉经中记载的先天大药就是精气神,而温养杀剑的材料也是精气神,二者不谋而合。 以先天之大药成就先天之大丹,先天之大药如何精炼?正好可以利用无为剑经中的养剑法门来精炼嘛!两不耽搁! 哈哈!我李正真是个修行小天才! 就在他得意之际,余光忽然扫到了前面道路空地之上有几道微弱的光华闪过,灵石阵?他心内一沉,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了!自己见过! 他亲眼见过这玩意搞晕了一个剑修! 自己手里的这份地图就是从那个剑修手上得来,如今却轮到了自己?这真是岂有此理!心头又浮现出那个猥琐小道士的身影。 有心不去踩那个陷阱,可李正又不甘心!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今日若不给他一个教训,日后他怕是还要设计坑害他人! 今日既然撞到自己,那算他倒霉,说不得要给他来个苦的让他尝尝! 假装没有看到,依旧大踏步的向前走去,看似一脚踏入,实则踩到了一边,然后他学着那个剑修的模样,翻身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还不忘运起摄灵决,将地上的灵石阵吸了个干干净净,苍蝇再小也是肉! 没错,李正就是这么节俭! 肖家用嘴里叼着根草叶隐蔽在不远处的密林之中,这已经是他在青冥渊底迷昏过去的十来个修士了。。。 师父传给他的迷魂阵屡试不爽!还从来没有修士能踩中而不晕的,无形之中也助长了他无比的自信! 他师徒二人在外边就经常这么干,往往将迷晕的倒霉修士洗劫一空,然后逃之夭夭! 修士之耻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肖家用亲眼见过自己的师父用迷魂阵迷倒过洞破修士!当然,那次并未得逞,因为那洞破修士清醒的太快了些,师父他老人家还没来得及搜身,人家就睁眼了! 若不是师父的遁法天下无双,他师徒二人只怕早已身死道消! 师父回去以后,潜心研究迷魂阵的用法,经过他的精心改良,他老人家承诺,只要是中了自己新型迷魂阵的,哪怕他是洞破修士,也要给我倒下片刻!! 如今的肖家用继承了师父的迷魂阵,虽然他没有自家师尊那么高的造诣,只能迷晕开识境的修士,可在这青冥渊底已经够用了。 这不,又放倒一个! 肖家用大摇大摆的从隐蔽处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唱:迷魂阵呐地上搁,从此过滴修士你慢些过,呀慢些过,……” 呦呵?还是个肮脏的修士!脸上乌漆嘛黑,看不清楚相貌,穿的虽然不怎么样,可见他怀里鼓鼓囊囊,想必是储物袋吧!嘻嘻!有储物袋就好办! 他刚要上前搜身,却见那肮脏修士把眼一睁,咧着两排大白牙冲他傻乐。 直把个肖家用吓了一个亡魂皆冒! 他何曾见过中了迷魂阵还能睁眼笑的修士!分明是在设计抓自己! 逃跑的反应绝不能算慢!可要与李正比起来,那他可就差远了! 他刚要扭身逃跑,李正便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捏住了他的后脖颈子,五指用力,切断了他的真元运转之脉,此贼登时晕了过去。 李正学着他搜别人身的样子,从他的脖颈处摸起,一直摸到他的怀中,陆陆续续摸出十来个储物袋。。。 摸得他瞠目结舌! 这行,这么有的赚么? 再摸别的地方,空空如也,看来除了储物袋,他也没别的东西了。李正哪里知道,肖家用将所有洗劫来的东西全都放进了一个储物袋里。。。 等李正离开此处以后,急切将自己摸来的储物袋打开,却发现都是空的! 不能吧!怎么都是空的?他抢这么多空储物袋干嘛?李正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他打开最后一个,才发现里面已经被各种东西塞满了! 有各种灵石,单单是这些灵石就让李正大开眼界!真他妈多呀!李正粗粗一算,这些灵石足够自己结丹之用! 这回可真赚大发了! 以后谁再说散修缺钱,自己第一个不答应! 第364章 随风道长 储物袋里还有各种修士用的法器符箓,乱七八糟的在里面堆积,甚至连衣物都有!难道说这也是他从人家身上扒下来的么? 想想就是一阵恶寒。。。 李正将所有的空储物袋埋起来,就留下这一个还有自己那个带在身边。 储物袋值钱不假,可得有命花才行,若是被人发现储物袋在自己这里出现,自己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干脆埋掉! 他还发现那个贼散修的储物袋中还有几张人皮面具,有老人的、小孩的、青年的、壮年的、甚至还有女人的! 伪装之法? 李正将人皮面具试着往自己的脸上戴了戴,居然十分贴合!非常实用! 此时的李正浑身肮脏无比,破衣烂衫,狼狈不堪,他急切的想找个地方洗洗,然后换身衣服。 眼前出现一蜿蜒曲折的山脉,山脉尽头雾气昭昭,想必是有水源流过,李正急速靠近。 来到近前,抬头观瞧,但见得从山上流淌出一小瀑布,淌进那汪碧绿的池水当中,瀑布边写:“通明池”三字。 李正见四下无人,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周身的衣物蜕去,小心翼翼的在池水边洗了起来,皆因为他不会水,又不知这水的深浅,怕淹着自己,故而只能在水浅处洗。 正洗之间,李正突然发觉池中有一乌黑之物,吓得他立刻跳将出来,顾不得赤身裸体,二目死死的盯着池中之物。 盯了不知多久,他才发现那物居然是死的。刚才自己在水中清洗,撩动了水面,这才误以为是它在动,如今水面重归平静,它也不再动了,李正这才放下心来。 此处雾气腾腾,灵石十分充足,这一汪碧水十分可人,通明池三字俊秀无比,非是凡俗。再观四周,发现居然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这里不是天然之所! 这里以前定是有人居住过的! 李正好奇心大起! 既然这里以前存在过修士,那池中之物是什么?会不会是修士之物? 很有可能! 奈何自己不会水呀,想去看看也去不得,这可怎生是好。 对了!自己在玄天宗时,师祖曾赐给自己一块保命玉牌。他老人家对自己言讲,只要自己念动咒语,此玉牌短时间内便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李正把心一横!扑通跳入水中,不等池水进入口鼻,便将玉牌触发。只见那玉牌果然撑起一个护罩,将水阻拦在外。 他缓缓沉入池底,直奔那乌黑之物而去,离得近了,李正才发现是一个长满了青苔的四足方鼎,周围的水草将它包裹起来,那也没能遮住它乌黑的色泽。 用手将周围的水草一一清除,清到鼎底之时,见有二字浮现,看不很清楚。李正用手将青苔抹去,隐约是‘洗天’二字。 他不解其意,继续清理,旁边又有一行小字浮现出,李正试着将这行小字念出。他还只是心念而已,并未用口念出,但见那鼎猛的变小,随后消失不见! 把个李正唬的不轻! 什么东西! 怎么突然没了? 就在这时,李正发觉自己的丹田气海中多了点东西,神识内照,正是刚才自己清理的那个乌黑之鼎!奶奶的!怎么跑到自己丹田气海去了! “大哉老爷子!快出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有东西跑到我肚子里去了!别他妈怀孕了吧!” 李正急切之间只能叫出大哉。 大哉一扫李正的气海丹田,惊叫道:“小子快快离开此地!你这回算是捡到宝了!” 李正赶紧浮出水面,撤去了保命玉牌,胡乱洗了洗自己的周身,又从储物袋拿出一套衣物,他也没认真看,连忙套在身上。别说,还挺合身。 竟是一件鹤氅。 他还顺手带出一副人皮面具,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熨帖整齐。又将自己的头发拢到头顶,戴上道冠,还别了一根青木簪子,冲着池水一照。 只见池水当中倒映出一个身披鹤氅,风度翩翩的中年道长,李正又从储物袋翻了翻,正好看到一把拂尘,变将出来,往自己的肩头一搭。 口称:无量天尊。 好一派仙风道骨! 他刚做完这一切,身后恰好出现了一群白衣女修,非是旁人,正是太上忘情宗的诸位女修士。 领头之人长的绝美,仙气飘飘让人不敢靠近,一双狭长凤目冷冷无情,凤目之下是一只秀气高挺的鼻子,让这张脸显得美颜又端庄。不是宫羽灵,又是谁人? 李正想起了洛冰。 就在李正出神之际,胡琴儿说话了:“宫师姐快看呐!这里就是通明池!耶!咱们终于找到了!” 宫羽灵并未露出兴奋之态,而是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这个中年修士,他来的比自己等人早,万一发现了通明池中的秘密,可怎么得了! 空灵的声音响起:“这位道友,不知来了多久?在下宫羽灵,太上忘情宗之人,此地乃是我宗门发源圣地,外人不可驻足,还望你行个方便,速速离去。” “嗯嗯嗯!正该如此!贫道这就离去!” 李正一时大意,急急忙就要往外跑,却不想这个行为暴露了他心虚的本质! 宫羽灵是谁?那是一宗圣女!何等聪慧! 此道人若心中无事,为何要心急离去?自己一来就让人走,这实乃无礼之举!正常人应该与自己据理力争,最起码也要说上两句场面话再走,他却毫不在意,必有所图! “站住!道友你跑什么?” “额,这个……贫道有些急事,要赶紧处理,太上忘情宗是吧?贫道有所耳闻,此时不便叨扰,他年相会,咱们后会有期!” 李正还要走,却被宫羽灵拦住。 “道友,留个名号吧。” “这就不必了吧。” “留一个吧。” “不必了吧。” “留不留!” “贫道乃是一介无名散修,蒙诸位道友不弃,送我一个随风道长的名头,贫道俗名李化缘。” 李正信口胡诌,半真半假。 “随风道长李化缘?” “然也!” “没听说过。” 李正心道你百分百没听过,因为这是我刚起的。 第365章 像我师弟 “道长若是无它要紧急事,可否在此少陪我等?” 李正心内大急,刚才不是说了有急事的嘛!你这个人记性怎么这么差! “实在是不好意思,贫道确有急事,不得不离开,道友失陪了。” 他边说着,边向女修包围圈外走。 宫羽灵岂能放过他! 此人形迹可疑,又先一步到达通明池,自己实在是拿不准此人是否知晓洗天鼎之密!以防万一,只好将他拿下! 她们没认出李正,李正可认出了她们!知道这帮女修可不好惹,早就防备着她们,此时见她们果然要翻脸,还没怎么样,居然要向自己动手! 还好自己时刻提防,轻身躲过一击! “道友!为何无故动手!真当贫道怕你不成!” 李正拂尘一甩,冷面质问。 宫羽灵见一击不中,不再追击。将手一挥,示意众女修散开,她一人独对李正。 李正看众人这个架势,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他假装不知,还是那副气哄哄的样子。心内却在急思脱身之法!无奈这个与洛冰一般冰山也似的女修死死的盯着自己,想无恙脱身,还需费一番周折。 等了许久,众女修纷纷过来回命,称找不到那件东西。 胡琴儿说除了池底大家都找遍了,要不要去池底找找。 李正心说还是胡琴儿聪明,可惜她没将自己认出来,看来还是自己技高一筹。 宫羽灵道:“谁若是会水,可以下去一探,不管是谁将宗门圣物找到,都有她天大一功!” 李正见机会来了,是他言道:“诸位仙子也似的人物,待会若是下水,必要宽衣解带。贫道乃出家之人,实在是不方便观看,我还是先行离去吧。” “不必,我陪道长去远处等候,等我宗内师姐们寻到那物不迟。” “宫道友,不知你所说的,到底是何物啊?贫道孤陋寡闻,能否说出来,让贫道我也涨涨见识?” “道长稍待片刻,一会儿可见分晓。” 不多时,胡琴儿前来禀报,说池水之中并未寻到圣物,接下来如何,还请圣女定夺。 宫羽灵凤目一眯,寻不到? 她原本早就可以结丹,为了此次青冥渊底之行,刻意压制自己的境界!她付出了多少代价?更别提还此行还带着宗门全体的期望! 可以说她是带着使命来的! 寻不到怎么行? 宗内记载绝不会有错,洗天鼎一定就在通明池,若是没有,定是被人拿了去! 眼前这个十分可疑的道人,自然就成了宫羽灵怀疑的第一个对象。 “道长,你几时来的?” “哦,与诸位道友前后脚。” “既然如此,羽灵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道长勿要推辞。羽灵感激不尽。” “道友请讲,但凡贫道能够力所能及,必然遵从。” “还请道长将你的储物袋打开,供我一观。” 宫羽灵说是商量,暗暗却指挥众女修将李正团团围住,李正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笑道。 “这又何妨,待贫道将储物袋打开,供道友一观便是。” 李正将拂尘一摆,看似要掏储物袋,实则在蓄力攒劲,看差不多了,飞身便窜! 开什么玩笑! 储物袋乃是一个修士最隐蔽的所在,怎么可能让他人知晓!慢说李正身上有两个储物袋,其中一个还见不得光。 就是只有他本身一个,那也不能让她们随意观看,这是奇耻大辱! 李正这一跑,宫羽灵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她可以笃定洗天鼎就在此人身上! “道长休走!将我宗内圣物还回,我必不怪罪于你!” 宫羽灵急声道。 李正头也不回,玩命狂獠。 宫羽灵也是真急了眼,在身后紧紧追赶,云袖剑握在手中,只等距离近了,便要给他一剑! 二人将太上忘情宗的众女修都甩在了身后,李正在前,宫羽灵在后,青冥渊底展开了一场追逐大战! 迎面正撞上一群修士,李正最熟悉不过,正是玄天宗众人!数了数,一共八个。 李正放下心来,看来除了自己,以及一开始就消失的那位师兄,大伙儿俱都无恙!此时并不敢与大家相认。 只能错身而过! 宫羽灵也发现了玄天宗众人,她以前随宗内长辈去玄天宗采购过丹药,认得玄天宗弟子的衣物,故而开口道。 “前面可是玄天宗的诸位师兄么,拦住那个道人,我乃太上忘情宗宫羽灵!他窃取了我宗门之物!” 玄天宗那帮年轻修士何曾见过这等绝色女修!慢说是与玄天宗交好的太上忘情宗,就算是素不相识,碰到这种与美解气的差事他们也是甘之若饴! “师妹莫慌!我等助你!” 叶长华刚要扭身去追,却失去了那道长的身形,跑的好他妈快!!他隐约好像在哪里见过此人一般,却又想不起来,自己应该没见过…… 他又突然想起一人。 诸位师兄弟你们看,刚才贼道奔跑的英姿,与自己那李正师弟好像! 这句话好死不死的被身边经过的宫羽灵听到了,她停下脚步,返身来到玄天宗众弟子的身边,开口娇声问道。 “这位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除叶长华以外,其余七人都不敢看她,只觉自惭形秽,自卑的低下了头。 叶长华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家族子弟,虽然也有些愣神,却极快的反应过来,脸红道:“师师师妹,我说刚才那人好像我师弟。” “你师弟?他分明是一中年道长,为何像你师弟?” 叶长华像跟她多说几句,故而言道:“他的相貌虽然不是我师弟,但他奔跑起来的样子,确实与我师弟极为相似!” “好师兄,你那师弟如今何在?” 叶长华脸色一暗:“刚进青冥渊底,我们便都走散了,如今生死不知。” 宫羽灵脸色不变。 “那他姓甚名谁?” “他姓李,单名一个正字。” 李正?若是在别处,有两个相似的人也就罢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这是在青冥渊底,一般人谁能进来?宫羽灵暗暗道。 “那师兄你介不介意我太上忘情宗与玄天宗诸位师兄同行呢?” 第366章 都是废物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啦!” 玄天宗众人很是兴奋! 不多一时,太上忘情宗的众女修也跟了上来,与宫羽灵汇合一处。 当大家听说要与玄天宗众人一同探索时,皆不解宫羽灵之意,无奈她是圣女,故而无人敢问。 胡琴儿却不同。 她对玄天宗之人颇有好感。 一路上主动向玄天宗说话的也全是她。 并且还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玄天宗待客峰的相关事宜,搞得众人哑口无言。 宫羽灵是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青冥渊底以外。 一个小道士无精打采的走了出来,仿佛霜打茄子的相仿,冲着和自己师父约定好的地点集合去了。 刚一走进,便听得: 青冥渊底宝贝多, 徒儿自己前去摸。 本座奈何不能去, 去了怕是要被捉。 “哈哈!好诗呀!好诗!咦?徒儿?你怎么出来了,可是将宝贝摸得浑身都装不下了么?快快拿出来与为师我分享下!” 一猥琐道长跑过来迎接自己的爱徒。 肖家用委屈道:“装什么不下呀!你徒弟我差点就栽在别人手里!我说师父啊!您的迷魂阵到底好用不好用啊!我以后可不敢用了!” 仔仔细细的将青冥渊底的事对着自己的恩师说了一遍,直把个施兴发听得火冒三丈! 奶奶的! 终日打雁让雁钎眼! 这可真是岂有此理!敢欺负散修施兴发的徒弟,活他妈腻歪了! 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着他! “徒儿,可看清对头相貌了么?” “看清了!脏脏的,一点也不讲卫生。” “好!你给我看着出口,他一出来你就告诉我!为师替你出气!” 就在这时,青冥渊底以外有许多散修和一些宗门弟子自动的组织起来,要寻找青冥渊底里隐藏的那个败类! 据说这帮人都是受害者,稀里糊涂的被人迷倒,然后摸去了全身宝贝,损失极为惨重,他们笃定,必是一人所为! 然后大家又联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众修士谈之而色变的:修士之耻! 为何与他的手段如此相似! 难道说他也来到此处么? 找到他!干掉他! 方才还要替自己徒弟出气的猥琐道长,此时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寻不到他师徒二人的踪迹。。。 青冥渊底外热闹非凡,青冥渊底内更是火并频生。 随着大家对青冥渊底的探索深入,一些遗迹也逐渐变得增多起来。进得这里来的散修众多,不讲规矩的更是占了绝大多数。 谁跟你讲什么先来后到? 好东西大家分! 不管是散修还是宗门弟子,一哄而抢。 修士就是这样,资源就是一切!没有修行资源,谈个屁的礼义廉耻! 散修随风道长将宫羽灵甩下以后,认真的用神识将自己气海丹田内的这个乌漆嘛黑的四方家伙观察了观察。 当自己念动鼎上密语,这玩意就会自动跑出来,悬于李正的面前。 此鼎造型古朴,纹饰奇趣昂然。上有一个人身蛇尾的神女好像在举着一个什么东西。鼎内部还有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一时难以辨认。 看来看去看不出哪里好来,又将它收回气海丹田之中,待来日再琢磨它。 李正心里明白,随风道长李伟光这个身份是不能用了,最起码在这青冥渊底不能用了!是时候换一个了。 在抢来的储物袋里倒腾来倒腾去,也没倒腾出一个自己合适的。 干脆!打开自己的储物袋,从里面找出来一身玄天宗弟子的直领道袍,恢复本来身份罢了。 那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修士又回来了! 李正满意的看了看自己。。 出发!苍月之地!! “喂!前面可是玄天宗弟子么!” 李正回回头:“额,正是!敢问阁下是?” “我们是东洲离恨天的修士,你们玄天宗的人和天道盟打起来了!就在前面不远处,快过去看看吧!” “多谢道友!我这就过去!” 李正急急忙忙向着离恨天修士指出的方向赶去,生怕自家宗门吃亏。 徐飞与王进皆是天道盟年青一代的翘楚人物,尤其是王进,较之徐飞,还要更胜一筹。 但此人有个最大的毛病。 见着女色,便走不动路。 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倾国倾城之貌! 那个一身白衣的女修之美,是他平生仅见。他自负猎美无数,又怎见过如此动人心魄的仙中人物? 最可气的是在她身边居然围绕着一群草包!你们怎么敢!你们也配? 他不去找心仪的女修搭讪,反而冲着玄天宗的众修士发火,为得就是显示他身为男修的霸道魅力。。 徐飞知道他这个毛病,不忍见他节外生枝,还是要以盟中任务为重。 苦劝不止,于是乎与他兵分两路,徐飞带一队人先走了,只剩下王进与玄天宗众弟子对峙。 王进早就步入了开识之境,迟迟不结丹,打得和宫羽灵一个心思,为的就是赶上这五百年一开的青冥渊底。 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单看外表,人上之资! 此刻却没事找事起来。 “你们这群草包,有何本事,敢闯这青冥渊底!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又岂能护美于前?真真是岂有此理!过来跪下,饶你等性命!不然有你们好看!” 叶长华哪里听得了这个! 他本就是大族子弟,后又拜入玄天宗! 那可是将自己视为未来玄天宗**人的人物!又岂能受他这个气! “你这个王八蛋!我有何本事?你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今天不打得你丹田爆炸,我枉为玄天宗弟子!” “玄天宗我就怕你不成!要横去你们东洲横!这里是介圆洲!还轮不到你们玄天宗的人在这里放肆!” 叶长华当着美人的面,怎么也丢不下这个脸!气得他冲过来就要与王进动手! 王进心道一声来得好! 一拳击出,正与叶长华对上拳头! 直把个叶长华打得噔噔噔后退十几步,胳膊好像都要断了! 这下丢的人更大! 王进得意的哈哈大笑! “怎么?一拳就不行了么?有本事再来啊!玄天宗在我看来,都是废物!” 第367章 白莲花 此话一出,玄天宗弟子皆气愤不已,俱都上前,要与王进火并! 耳边厢就听的一句话音传来。 音到人到。 “诸位师兄且慢动手,师弟我来也。” 李正摆道袍来到两波人中间,看也不看其他人,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归心丹,递到叶长华的手中,随后转身独对王进。 “这位道友,我也是玄天宗弟子,你来试试我是不是废物,可好么。” 王进见玄天宗又来一人,心内也是一惊,可随之他便释然。此地皆是结丹以下的修士,自己早就可以结丹,偏偏压制自己。 论修为,他自信没人比他更高! 况且他本身还是个体修! 体修的战力在低阶修士里是碾压同级的存在!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如此的嚣张! 玄天宗等人对于李正的到来自然是十分惊喜,他们一入青冥渊底便走散了,如今重逢,真天可怜见也。 宫羽灵一双凤目眯成了一条缝,她本是极为聪慧之人,立刻就猜出了此人就是玄天宗众人所说的李正师弟! 胡琴儿一蹦三尺高!高兴的合不拢嘴,可随之她又担心起来,那个天道盟的家伙太厉害了,他到底行不行,前段时间不是还只是一个迎客童么?他什么时候成了玄天宗弟子了? 王进狠话已经出口,再想收回是万万不能,且在美人面前,岂能失了颜面! “看拳!” 何为体修?锻体之修便为体修! 体修极少用法宝,皆因为他们自己就是法宝!一些高阶体修的肉身甚至比法宝还要坚硬!他们也不屑用法宝! 王进身为体修,势如奔雷的一拳直冲李正而来,这一拳比刚才那招剧烈了数倍! 李正沉心静气。 攥指成拳,挥臂打了出去,目标正是王进的拳头! 两只高速运动的拳头轰的一声!在空中相撞!好似两块巨石碰到了一起! 王进出招之前连嘲讽的话都想好了,他本想一拳解决掉这个爱出风头的家伙,然后再狠狠地嘲讽他一番。可当两个拳头碰到一起时,他却再也说不出口! 剧痛! 我可是体修啊! 妈的!体修也会感觉到痛么!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那个家伙的拳头是什么材质做的! 不可能比自己还硬吧! 他疼,李正比他更疼!可李正有一点好处,耐苦!我疼我不说,只要我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关键还得是控制表情! “这位道友,你说我玄天宗都是废物,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嘛,来来来!你我再拼几拳!看看到底谁才是废物!” 王进大惊! 这小子肯定也是个体修! 奶奶的,碰见同行了! 不能再打下去,再打下去,怕是要丢人现眼?王进也不傻。 “哼!今日暂且饶你一次,我们走!” 他将自己的拳头退到袖口之中,扭身走了,一点也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李正刚要转身,身边便扑来一小只。 “你怎么在这里呀!你不是玄天宗的迎客童儿么?为何出现在此!嘻嘻,我太开心啦!” 不是胡琴儿,又是谁人? “哈哈,琴儿道友别来无恙,我本是玄天宗北峰之修,奈何囊中羞涩,故而去待客峰赚取灵石,非是我故意相瞒,实在是因事所挤。” “没关系啦,不管你是迎客童李正,还是北峰之修李正,你在我心目中,都是那个……”。 “琴儿!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你给我回来!” 成双红不等胡琴儿将话说完,便将她拉了回去,好家伙!再不控制她,怕是要趴在那男修身上去了! 叶长华吃了归心丹,伤势已然好转,此刻走了过来,扶住李正的肩头,对着太上忘情宗的众女修笑道:“这便是我那失散了的李正师弟,哈哈!” “在下玄天宗李正,见过诸位道友。” “随风道长,别来无恙啊。” 李正心内炸起惊雷!却面如平湖。 假装没听见,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阵营当中,这份心理素质别提多稳了。 宫羽灵死死的盯着他,方才她突然开口,就是为了诈一下这个李正,却没想到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岂不是更加反常? 方才他的同门师兄分明已经介绍过他叫李正了,自己又故意的叫错,他却一点异常也无,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款动金莲,来到男修中间,正对李正。 “李正道友,你可认识随风道长么?” “额,这位道友,咱们认识么?你说的随风道长是谁?我没听过。他是干什么的?” “他是个窃贼,而且还是个混蛋!” “哦哦哦,原来如此,那祝道友你早日将此獠捉住,如有用到我玄天宗的地方,自当义不容辞!” 李正这番话滴水不漏。 胡琴儿不知自家圣女是什么意思,为何总是要去寻他说话?心中有些醋意。 “双红师姐,我宗内圣女不是不可以与男修接触的么,为何圣女她老是去骚扰别人,待回到宗内,我定要将此事禀告戒律长老!” “死丫头!想什么呢你!圣女乃是我宗门最圣洁之人,岂能如你想的那般!” “哎呀!双红师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圣女就无凡心?你看看她!她居然还要与男修拉扯!” 气的胡琴儿一个劲的跳脚。 李正疯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人家都说了不想跟你接触,你怎么还要拉拉扯扯! “宫道友!请你自重!李某乃洁身自好之人,一朵白莲花的相仿,岂容你拉拉扯扯!” 宫羽灵瞬间红了脸,她也是一时情急! 她心中笃定李正与随风道长绝脱不了干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如今见他要随宗门而走,以后更难接触到他,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李正的道袖。 玄天宗诸位弟子都看傻了! 师弟这是走了那门子的桃花运!居然让这仙子一般的人物主动与他套近乎! 众人不明就里。 “叶师兄,这位李正师弟该叫我一声师姐吧!你们玄天宗就是这样的教养不成?!” 叶长华无奈,走过来苦笑道:“师弟,不可对你师姐无礼!” 第368章 苍月之地 李正确实心虚。 他也确实拿了那个乌漆嘛黑的四方家伙,可他真不知道那是太上忘情宗的东西啊! 你说是你们的,证据呢? 李正心中腹议,绝不敢说出来! 他是真知道这帮太上忘情宗的人都是些什么家伙!想当初剑修袁秀与九尾妖狐的人妖之恋,碍着她们太上忘情宗什么事了?居然使出如此歹毒的手段拆散人家,多管闲事! 别人的事,她们都这么上心。 自家的事呢? 李正只要敢说出来是自己拿了那件东西,太上忘情宗必然会跟自己不死不休! 打定主意,自己压根就不认识什么狗屁随风道长!有本事查去吧! 一顿训斥,直接甩在了宫羽灵的脸上,反正她也没证据,爱咋咋滴吧!语气横着点!显得自己问心无愧! 玄天宗众弟子用别样的眼神看着李正,看得他直发毛。大伙儿献殷勤还献不过来,那个冰山美人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 你可倒好,还往外推。 唉!这叫什么事啊! “师弟,我玄天宗与她们太上忘情宗一向交好,这才走到一起,共同探索青冥渊底,你不可抗拒诸位师姐,知道么。” 叶长华语重心长。 “师兄,师弟明白这个道理,可我听说她们太上忘情宗的人俱都是些绝情种,人家修的就是这个,老跟咱们这帮男修在一起,成何体统啊!再者说来,也耽搁人家修行不是?” “额,你说的倒也有理,我这就与她们分开行动。” 李正看着叶长华向那帮女修走去。 “师妹,真的不好意思,咱们得分开行动了,男女修士在一起行动多有不便,还请你理解下,咱们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宫羽灵知道是李正出得主意,气的恨不得出剑刺死他! “叶师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开吧,只不过我想跟你们借一个人,你看可好?” 宫羽灵不敢贸然动手,她没有十足的证据,这个李正现在的身份是玄天宗弟子。弄不好会挑起两宗的大战,反而不美。只能来软的。 “不知师妹想借谁呢?” “李正师弟我看不错。” “额,我……” “师兄!你到底还走不走了!难道说宗主的嘱托你都忘了不成!你们西峰可是宗主最信任的啊!” 李正目听眉语,岂能不知宫羽灵的心思。 叶长华打个激灵! 是啊!宗主交代的事情还没完成,自己怎么能够儿女情长!再者说来,太上忘情宗都是些绝情女子,自己岂能不知?只不过这白衣女修太美了些,让自己失去了理智。。。 不敢再看她的脸,怕自己狠不下这个心! 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的师弟,他怎么就能做到如此的绝情寡意呢? “师妹,告辞!” 李正搬出了宗主,叶长华终于定下决心。 胡琴儿被成双红控制着,不知道这边说了什么,只看见李正对自己远远打了个招呼,然后走的极为决绝! 是圣女将他骚扰烦了么? 一定是这样的! 哼! 没关系,下次再去玄天宗采购丹药,自己要好好的替圣女向他道歉! 玄天宗一行渐行渐远。 独留太上忘情宗的众女修在此地观望,好似一群目送情郎上战场的良家女。 其中表情最丰富的要数她们的圣女。 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证据,也是个枉然! 自己辛苦压制境界,只为了进青冥渊底迎回宗内圣物,却不想此行无功而返,自己回去如此交代?真真是苦恼之极! 成双红毕竟老成稳重,她言道:“圣女可是在忧闷宗门圣物之事?” “不错,此行空手而归,宗内即使不责罚,我等又有何颜面回去?” “圣女勿要忧烦,圣物也不是一点下落也无,不是被那随风道长李化缘窃去了么?我等只需将此人上报宗门,以我宗门之力捉他,谅他插翅难逃!” 宫羽灵苦笑道:“我的双红师姐呦,你怎知那随风道长不是他信口胡诌?散修行事,向来隐蔽,若是一个假身份,我们去哪里寻?又到去哪里找呢?” “啊?那你说我们怎么办呢?” 宫羽灵望着玄天宗一行人离去的方向,淡淡的道:“你们觉得李化缘会不会就是李正?” 此言一出,胡琴儿第一个不干! “绝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那个贼道人!你们知道他有多好么!琴儿与他说话,他从来都目不斜视,也从来不会有其他想法,只是一味的与我谈论着奇闻趣事。这样正气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琴儿师妹,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那这样吧,圣女师姐,你干脆把我派到他身边。让我去做个小密探,去探听探听他的虚实不就好了?朝夕相处之下,不怕他不露出马脚来!” 一众女修看傻子似的看着胡琴儿。 就你刚才那表现,指不定谁探听谁呢! 玄天宗一行人等离了众女修,精神头显然不如刚才了,一个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 叶长华见众人情绪不高,有心激励下。 “诸位师兄弟,你们看!那里岂不就是苍月之地么!咱们得造化来了!” 众人俱都随着他的手儿瞧,睁大了眼睛也看不见他口中所说的苍月之地在哪里,只能继续观望。 “胜利就在眼前,跟我冲啊!” 李正有青冥渊底的地图,他吃惊的看着叶长华的背影,心说他也有么? 方向居然是对的! 他哪里知道,叶长华纯属瞎蒙的。。。 玄天宗弟子此行的目的就是苍月之地,李正也想找到苍月之匙,然后交给宗门。 自己则立刻向自己的师父申请闭关,先将杀剑养出,再以杀剑精炼先天大药,然后以先天大药成就先天大丹! 抢来的储物袋里灵石有的是!应该足够自己破境了! 只是气海丹田之中的黑鼎要想办法藏起来,若是就这样带回去,怕是瞒不住宗主林觉安! 看来自己还得好好谋划一番。 李正心事重重。 “诸位师弟!看呐!真是苍月之地!” 叶长华的语气分明连他自己都不信自己真能找到这里。。。 第369章 苍月之匙 众人站在一处平原,脚下是一片的温黄色的月牙形盆地。地图虽然是错的,但这里的地貌与宗主告诉自己等人的信息基本一致。 没错了,这里一定就是! 他们刚待要下去,就发现苍月之地中已经有一波人在行进了! 玄天宗等人大急! 不好,有人捷足先登! 叶长华跑的最快,李正紧随其后,一行追了上去,看看到底是谁先来到了这里! 不用跑近,远远的李正就看出来了,是天道盟的人! 不是冤家不聚头! 刚才与自己拼拳的家伙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你们来这里干嘛?” “道友此言差矣,青冥渊底乃天生地长,许你们来,就不许我们来么?” 王进闪身出来,言道:“你们也是为了苍月之匙?” 徐飞有心拦住他,却不想自己的师兄嘴巴太快!居然说了出来!怎么能说出来呢!如果人家不是为了这个,只是过路呢?你岂不是自寻对手! “不错!正是为了它而来!” 叶长华也不是吃素的。 玄天宗与天道盟同时大惊! 对方怎么会知道苍月之匙的?难道说走漏了风声?又或者是派到我方的卧底?不能!此二者皆是玄门正道,怎么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一定是苍月之匙极为重要! 王进道:“实话告诉你们,苍月之匙我之必得,你们速速离去,否则……!哼!” 他刚想拿自己的拳头威胁众人,却恰好看到李正,威胁的话不敢再说出口,只能平哼一声。 徐飞道:“既然玄天宗的道友也是为了此物而来,那我们就公平竞争,谁先找到苍月之匙,它就归谁,如何?” “正有此意。”叶长华回道。 两波人又远远分开。 凡事就怕竞争,方才还无精打采的玄天宗等人,此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们岂能让天道盟的人称心如意! 宗门交代的任务比天大,若是能圆满完成,好处不可想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主意,说着自己的想法。 此地一片荒凉,连点断壁残垣也无,眼前就是光秃秃的一片,苍月之匙到哪里去找?真是伤脑筋! 李正也苦思冥想起来。 这苍月之地虽然不算太大,可也有些规模,单凭自己这些未结丹的修士徒步去寻,不知要寻到何时! 假如让元婴以上的修士来寻那就简单了,神识一展,掠空而行,眨眼便能搜上一遍,岂不是快? 可此地又哪里来的元婴之修呢? 玄天宗的人没有主意,天道盟的人也没什么好主意,他们干脆排成一队,在这苍月之地地毯式的搜寻起来,办法虽然笨,总比没有好。 急坏了叶长华! “师弟,你看他们!居然真的一寸一寸找起来!真要被他们找到,这可如何是好?” 李正无语,抬头看天。 咦?呀! 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里居然能看到天上的明月! 他发誓,从他进青冥渊底以来,他从来没见过月亮!这里并未有昼夜之分,总是青天白日,怎么可能会有月亮! 他疯也似的跑出苍月之地,又抬头看天,月亮消失了! 再入苍月之地,月亮复又出现! 玄天宗的人见他跑来跑去,不知他要干嘛,又见他一脸严肃,故而不去打扰他。 李正心内大惊! 月亮不仅只能在苍月之地内见到,它还在移动!以一种超出常理的速度移动! 空中明月与苍月之地的形状也基本相似,都是月牙的形状,难道说这二者有什么关联不成么? 李正大胆的猜想着! “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占据苍月之地的正中心,那里一定非常重要!” “师弟,你是根据什么算出来的?” “直觉!” 叶长华一翻白眼,可见李正的模样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故而认真道。 “听他的,所有人都去正中心!可是师弟呀,咱们怎么才能确定自己占据的位置一定就是正中心呢?” “大差不差就行!” 李正计算着空中之月的运行速度,他心里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那么玄天宗一定能占据优势! 天道盟的人看着玄天宗众弟子快速的向着某一个点跑去,他们一点也不慌,坚信自己的办法才是最好的! 跑了好一会儿,估算着自家师兄弟应该跑到了苍月之地的中心地带,他又抬头望向天空,心中默念,快了!快了! “师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能不能跟师兄我说说!” “师兄别急,成与不成,立刻见分晓!” 他正说着,空中的月牙恰好行到了苍月之地的正上空! 二者天与地重合起来! 但见空中明月射出一道光华,直指苍月之地正中心! 光柱中隐隐出现了一个温黄色的物体,是个月牙的形状! 苍月之匙! 它出现了! 光华射出的一瞬间,玄天宗和天道盟的人便同时发现了,可玄天宗的人离得中心近,天道盟的人就是飞都飞不过来! 急得王进大喊大叫:“呔!玄天宗的狗东西,尔敢!” 那光柱离得玄天宗一弟子距离最近,对他来说却太高了些!几次纵身也没能拿到此物,李正等不了了,三窜两纵过来,一个纵身便腾空而起! 单手一抄,轻舒猿臂,便从光柱之中将苍月之匙攥在手中! 而后轻身落地,如平沙落雁! 叶长华兴奋的跳将起来! “师弟,大功告成!我等不虚此行!哈哈哈哈!” 天道盟的人到了! “将东西留下,饶尔等不死!否则休怪我们不念同为正道之情!” 王进激烈的叫嚷,徐飞一言不发! “听到没有!说的就是你!” 方才说的好好的,此物谁先得到,那便归谁,如今天道盟的人却变了卦! 李正一开始也没打算善了此事! 就知道天道盟的人不会轻易让自己等人将东西带走,已然做好了战斗准备! “天道盟的是吧?真当我玄天宗怕尔等不成!不怕死的上来!” 李正将苍月之匙扔给叶长华,示意他放进储物戒指中收好,横身立于当前! 下界之修,何曾怕过事情! 第370章 必是体修 “好一个不怕死的上来!玄天宗的小辈,你有何本领敢出此狂言!” 李正面沉似水。 紧张的气氛围绕在这片温黄色的月牙形之地,远处的平原高处好似有修士的身影闪动,看来也是寻到此处的散修。 他们来的晚了些,并没有看到刚才天地明月交汇的那一刻。 越来越多的散修来到这里,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就是那样好奇的看着对峙的两波人。 “有一波人好像是天道盟的弟子,他们是咱介圆洲的,另外一波是哪里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天道盟对峙!” “是啊,胆子好大!他们为何要对峙啊?莫不是发现了什么重宝!哈哈!有宝贝出世!” “嘘!噤声!” 重宝出世这件事像风一样,刮过了散修们的耳朵,只要是关于有宝的消息,就没有能藏的住的。 散修们如同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狗,兴奋的看着下面剑拔弩张的两波修士!就等着他们拼个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存了这个心思的,不在少数。 极度缺乏修行资源的散修们可不会因为你是宗门弟子就对你网开一面,更何况这里是青冥渊底!绝没有什么顾及! 王进忍不住了。 “徐师弟,你给我上!” 徐飞诧异的看了自己的师兄一眼。 这个王师兄向来脾气暴躁,从不容人!一般碰见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倚仗着自己是体修,他直接就是举拳相对!何曾说过让别人先上的话? 反常! 顾不得了! 苍月之匙实在太过紧要! 徐飞出手就是冲着李正而来!他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修士才是玄天宗众人的核心!只要将他打趴下,其余的人不足为惧! 面似忠厚,杀气凌然! 断剑是不能用了,皆因为李正此时对外所说的境界还未曾开识,大庭广众一下从储物袋里掏出断剑,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打脸么。 无剑也无妨! 李正竖掌成刀,砸劈徐飞!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一击就将自己的实力清楚的展现出来! 徐飞真没想到李正的章法居然这么直接!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吧,对手势大力沉,自己没什么十足的把握能够接得住。不接吧,岂不是让玄天宗的人小看自己! 莽夫! 单臂一抗,整架住李正的手刀!徐飞想要反击,李正却不容他多想,抽回自己的手刀,复又再来! 修士不应该是飘飘欲仙的么? 不应该是优雅的么? 不应该是你一决,我一式的么? 怎么成了单纯的对砸??? 还砸的这么难看。。。 王进擦了擦自己的冷汗,心说的亏自己没上!本以为他的拳头硬,看这个家伙的手刀居然也是如此的犀利,自己要是真的对上,怕是要死于刀下。 不过没关系,徐师弟还能再坚持片刻,自己先将他们玄天宗其他人收拾掉,再回过头来收拾这个硬拳头,也就是了! “呔!玄天宗其余的狗杂种!别看着了!有人可敢与我王进一较高下么!!” 十室之邑,必有勇信!更何况修士乎? 玄天宗内当即闪出一人,过来与王进对上,这二人一斗可不要紧,两波修士轰隆隆都出手了! 哪里有半点修士斗法的精妙! 全是你来我往的近身硬拼! 徐飞被李正的手刀劈的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 “师兄!此子实难对付!谁来与我双战此人!” 叶长华离得不远,正好听到。 “天道盟的人要点碧莲!打不过就喊人,算什么修士!” 正有一个天道盟修士缠住他,让他分心乏术,见师弟手刀犀利,他心内大喜,又闻敌人要双战师弟,不由得他破口大骂! 叶长华乃叶家嫡系子侄,颇受叶家长辈厚爱,不然也不能区区开识之境,便能有储物戒指这般奢华之物! 他戒指内有不少家族长辈给与的小法器与保命手段,待会儿形式不好,他少不得要用将出来!给这帮天道盟的家伙们一个好看! 李正在太上忘情宗女修那里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总算是能撒出来了! 如王进般体修之辈尚且敌不过李正,更何况不是体修的徐飞,他呼唤了几声,还真有几人过来与他群斗李正! 李正浑然不惧! 双臂抡开,如同两支铁棒! 一人独对天道盟四五位修士! 只惊得原上散修尽皆骇然!众人皆道,此人定是体修,若非如此,怎能以一敌五! 体修之威,果然名不虚传! “我知道了,他们是玄天宗的!我认得他们的装束,这东洲之修,向来霸道,今日一见,方才知道所言不虚!” “我早就应该锻体做体修的嘛!只可惜没有好的锻体法门,我等散修若是有那上乘锻体法门,何至于沦落到一旁捡漏的场地!空被人耻笑!” “哎呀道友,此言差矣!散修怎么了?你别看他们这些宗门弟子战力无双,这也就是还未达结丹。若是结了丹,我等真元挥洒起来,还说不定谁强谁弱呢!” “你可别白日做梦了,真以为人家宗门的结丹之法会输给咱们?错了!境界越高,咱们散修的劣势越大!你见过哪个散修的战力能敌得过人家正经的宗门弟子?” “这不公平!散修的天赋就一定比他们差么!凭什么他们可以占据那么好的资源!我们却要吃他们剩的!” “凭什么?看见下边那个玄天宗的体修了没?就凭他以一敌五的气魄,你行么?” “你!你可真不会聊天!” “我的妈!五个打一个还不算,又来几个!天道盟的可真有点急眼!脸都不要了!到底是什么宝贝让他们抢的这么凶啊!” “我觉得差不多了,那个体修再厉害,也敌不过这么多人啊,咱们赶紧做好准备!时机一到,立刻抢了他们!” 天道盟的人本就比玄天宗多,战着战着,天道盟的人就将李正围了起来,李正心中沉静,一点不慌。 徐飞见这么多人也拿他不下,心中焦急,一拍储物袋,巴掌大的一张小网被他托在手中,迎头向着李正撒去! 第371章 谁来献宝 那小网迎风便涨!罩定李正的身形袭来! 待到离得他三四尺时,那网已然数丈大小,将李正遮了个严严实实!眼看他就要被那网罩住,再难施展身手! 好一个李正!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出自己的独门绝技!懒驴打滚! 往地上一趴,轱辘轱辘,滚了出去,正好躲开此网! 姿势虽然有些不好看,可总算躲开了这必中的一击! 徐飞见自己使出法器居然都没能将此人治住,不由得心灰意冷,战意皆无。 李正之所以能躲开,皆因为那天道盟的修士徐飞自身还未结丹,神识无法掌控这道法器! 他若是结丹之修,神识外放,操控法器如臂使指,到那时,再将此网放出,任李正插翅也难飞逃! 李正心有余悸,方才他自信凭借自己一双如钢手刀。谅这帮修士也非自己敌手,却不想对头居然身怀法器!巴掌大的一张小网,眨眼就将自己罩了个结结实实。 自己险些中招! 叶长华可不干了! 见自家师弟狼狈躲过那道法网,堂堂玄天宗修士,不顾自身形象,滚了一身的土,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不就是法器? 就你们有么!我也有! 凭空捏来一张符箓,咔的一声!就是一道法雷!却没打到人,击偏了。。。 符箓中发出的那道小拇指粗细的紫雷,击在了地上,竟然将苍月之地脸盆大小的着雷处化为了焦土!可见此雷之威! 这要是击在修士身上呢? 战圈中的所有人都傻了,万万也没想到玄天宗的低阶弟子居然能有如此威力的法器,一时不敢动手! 李正站起身形,大吼道:“师兄!有此神器为何不早拿出来!你看我干嘛!你给我劈死他们!” 叶长华心中暗暗叫苦,他也想咔咔咔几道法雷将这帮对头挨个劈死!无奈何以他的真元储备就只能使出这一次!此时他气海丹田之内的真元已然枯竭,全被这道法雷符箓吸了个干净!慢说是一道,半道也发不出来了。。。 玄天宗众修的胆气凭空高出一截! 好家伙!只见过宗内长辈使出过这等雷法!却不想自家叶师兄居然也能使出!真痛快也! 众人学着李正皆道:“叶师兄愣着干嘛!劈死他们呐!” 考验叶长华演技的时候到了! 他将符箓往自家的储物戒指一收,大义凛然道:“非也!诸位道友,咱们不要打了!你我皆是正道中人,为了一点区区小利,便大动干戈,传将出去,于我玄门正宗的脸面有碍。白白让这些散修耻笑,不如我们就此罢手,你们看可好啊!” 说完他将自己的双手向后一背,面露不忍,好一派高手风范!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于心不忍。 天道盟的修士敢说不好么? 他们也没想到此地居然还有能使出雷法的修士!不是说了结丹境的修士不能进来么! 看刚才这道紫雷之威,竟一点也不次于结丹修士的攻击手段!自己等人若是再斗下去,难免身死道消,死于雷下! 王进将自己凶神恶煞的面孔收起,正色道:“玄天宗的道友言之有理,我等这就离去,哈哈,刚才一通切磋,大家不分胜负,哈哈,不分胜负。。。” 徐飞也挤出一个笑脸:“对对对,我们刚才只是切磋而已嘛,犯不上动用法器,天道盟与玄天宗皆是正道玄门,我们不可伤了和气,道友告辞!” 他一拱手,扭身走了。 天道盟众修士纷纷随他而去。 李正走了过来,急道:“师兄,干嘛放他们走,你没看见他们刚才是怎么围着揍我的?雷符呢?劈死几个让我出出气啊!” “师弟噤声,快快离开此地,待会再跟你解释。” 叶长华的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 李正一把将他扶住,见他面色焦黄,分明是真元不支之兆,心中这才有所收敛,明白了叶长华的苦衷。 散修们将玄天宗等人围住,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李正再能打,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啊! 他们藏了夺宝的心思,又岂能轻易的白来一趟,对于任何机会,他们也不会放过。 虽说并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不过将这帮人的储物袋都留下不就行了? 又是叶长华出马。 “诸位道友什么意思?难道说也想尝尝我雷法之威不成么!” 说着,他一拔胸脯,又要发威,将众散修唬的一愣,纷纷让出一条出路。 玄天宗修士昂首阔步的走出苍月之地,不慌不忙的向着出口的方向走去,渐行渐远。 空留一众散修,面面相觑。 “大家别回头,慢慢的走,只要出了青冥渊底就好了,宗内师祖在外接应我们!” 叶长华连打坐回复真元的功夫都没有,一直焦黄着脸向前走,李正摸出回复真元的丹药,递给叶长华,他才总算好些。 李正扶着他往前走,突然发现叶长华在往自己的怀里塞东西,竟是刚才那道雷符! 低声道:“师弟务必收下。” “师兄万万不可,我无功不受禄呀!” “胡说,师兄我还有一事相求。” “师兄但讲无妨。” “你说这苍月之匙是你献,还是我献呢?” 李正将雷符收好,正色道:“那必须得是师兄你来献!别人我也不答应!”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叶长华满意的点点头。 手里抚摸着雷符,李正的心都要笑开花了!这宝贝怎么着都是献,谁献都一样,宗主承诺的真传弟子,自己还真不稀罕。 有大哉经在手,比什么真传不强?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自己气海丹田内的方鼎藏起来,此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宗主林觉安,李正心知肚明。 这件事要在回宗之前办好,待回到宗门,想办也办不成了。 藏在哪里呢? 这是个问题。 “老爷子,把这个东西藏哪里呀!要不干脆挖个坑埋起来算了。” “傻小子,此物如果真是老夫记忆里的那个东西,你埋起来也不行,它非得自己飞走不可。” “啊?它还会飞?您别闹了。” “唉,它好像是受了什么重伤,无论我怎么呼唤它,也不见它的回应。” 第372章 遁法无双 李正不解其意。 一个乌漆嘛黑的四方鼎能受什么伤? 再者说来,此物经自己查看,并无什么损坏的痕迹,大哉会不会记错了? 但大哉告诉他,此物已然脱离了法宝的范畴,乃是造化之器,其内有器灵。照理来说器灵乃不死不灭之物,却不知此物的器灵是陷入了沉睡还是怎滴,一点也不见回应。 传闻上古时期,天地大变,环宇浑浊。时有圣人出。 圣人铸洗天之鼎,随后持此鼎荡清环宇,还天地清明,正扶大道。 鼎内云光有镇压万古,洗涤诸天之威! 故而此鼎名为洗天。 “你将神识内沁,看看鼎内是否记录了一种名为苍天不灭体的功法?” 李正听完,将自己的神识蔓延至洗天鼎内壁之中,果然!如大哉所说,真有一种由文字记录其上的鼎文! “我不练这个,死也不练。” “哦,这却是为何啊?” “老爷子,你有所不知啊,此物乃是修真女宗太上忘情宗的圣物,那这鼎上所记载的功法必然也是女修之功!我一堂堂男修,才不要学些女人家的东西。” “放屁!黄口孺子之见!你懂个什么!谁告诉你这是女修固有之物?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该练就练,不必有所顾忌!” “练出事咋整?” “能练出什么事?苍天不灭体乃上古至绝之体,享有历劫不灭的美誉,真以为是谁都有资格练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它比大哉经如何?” “不是一种东西,大哉所录,乃直指大道的无上法门。这苍天不灭体却是让修士将自身肉体修炼得不生不灭的至绝之法。怎么能混为一谈?” 李正的神识再次沉入到鼎内,却发现自己看不懂这种鼎文。 “我怎么不认识这种鼎文?七扭八歪的,好生奇怪。” “慢说是你,就算是我也不识得!要想学这鼎文,非得有本体器灵助你不可。” “器灵何在?” “老夫也正纳闷呢。。。” “老爷子,这洗天鼎我不可带入宗门,你给我出个主意,看看放在哪里才好?” “器灵不在,也就是说它并未认你为主,故而会随时飞走,只要将它放入储物袋中,那便行了。” “然后将储物袋埋起来?” “咳咳,随你。” 玄天宗一行出了青冥渊底,虚空而坐的方正温是何等人物,他早就有所感应。二眸子微睁,见自家弟子去了十人,返回九人,想必是损了一人。 并未动声色。 “弟子等见过师祖!” “起来吧,为何只见你九人归来?” “回师祖,我那师弟一入青冥渊底便被妖兽所害,弟子等无能,救不回他。” 众弟子皆面露难色。 “也罢,修道之人,本就逆天,这是他的劫数到了,尔等不必自责,随我回宗去罢。” 就在众人待要回宗之际,却被一行人等拦住去路。 正是天道盟。 “道友且住!我乃天道盟修士左印,听闻贵宗弟子将我盟之物抢走,故而前来索要!” 当先一修士带领徐飞王进等人立于云天。 方正温脸色丝毫未变。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左道友,百年未叙,别来无恙否?” 看来他们认识。 “劳烦方道友挂念,左某无恙。倒是贵宗弟子行事越发霸道,抢了我们的东西不说,还将我弟子打伤数人,道友你看此事如何了结?” 方正温冲着自己身后的诸弟子佯怒道:“你们可是欺负了天道盟的人?不像话!说起来,他们也是你们的师兄弟,都是平辈之人,怎可行辱人之事?真真是岂有此理!” 这番话比杀了徐飞王进等人还厉害! 意思太过明显! 他们都是同辈中人,为何会被欺负?岂不是暗示你们天道盟的弟子太蠢?不责怪自家弟子懦弱,反到来问责于玄天宗,岂不是更加丢人? “左道友,我已然训斥过这些小辈,某家公务繁忙,就不多陪,告辞了。” 方正温说完便要催云而走。 “方道友,你这便要走么?” 左印怒火冲天。 “不然呢?左道友可是有指教?” 话说到这个份上,眼看就是一场洞破修士之间的大战! 却不想散修之中有人说话了,是他言道: 正道玄门真要脸, 杀人夺宝又弄险。 门下弟子打不过, 老辈出马争现眼! 哈哈哈哈!好诗啊好诗!徒儿,你看为师这首作的如何?徒儿?你为何这样看着为师? 那做诗的散修只顾自己痛快,没分清场合,等他自己反应过来,已然晚了。。。 自家徒儿用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恨不得把头塞进地底下。 在场的所有人俱都鸦雀无声。。。 离恨天的修士疯了! “贼子在此!杀了他!” 何止是离恨天!在场半数以上的修士俱都愤恨的看着做诗的散修,目露凶光! 那散修手掐一种奇怪的法决,速度不快,却顷刻而成!然后一拉自家徒弟,在所有人的面前活生生遁走! 真个**也! 李正看的满面抽搐,心道,这也算诗? 如果这也算诗的话。 我他妈一天能写一万多首! “方道友,今日之事,暂且作罢!我天道盟的死对头出现了,待我收拾了此獠!再与方道友论个长短高低!” “额,左道友请便。” 左印带着众弟子疯也似的扑向刚才那散修所在的地方,只见他用神识将刚才散修所站立的一块巨石抬起,然后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不知有何用处。。。 万剑宗的人也到了。 “天道盟的道友可是要用此石推算那贼子的方位么?等等我万剑宗!推算那贼子所需的费用,我万剑宗全出了!” 左印一脸诧异。 “道友勿要多虑,此獠人人得而诛之!这是我宗内小辈闫丰,被那贼子的徒弟暗算,以致于走火入魔,全然疯了!我万剑宗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们也被他暗算了!” “还有我!还有我!” 说话的不仅有各大宗门的弟子,还有一些散修,真不知肖家用在这青冥渊底到底坑了多少人。。。 却说玄天宗弟子回了东洲。 第373章 破例一次 刚一出东洲传送门,迎头又撞上一波人,竟是一群白衣女修。 不是太上忘情宗,又是谁人? “方道友,我等在此,久候多时了。” 一冷艳女修道。 “前面可是太上忘情宗的尚青尚道友么?多年不见,尚道友风采依旧啊。” 李正一见这帮人就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又是你们! 没完了还? 当先的冷艳女修身材高挑,面容姣好,肤质好似二八年华的俏佳人。她身后跟定了一众弟子,却是圣女宫羽灵等人。 宫羽灵谁也不看,单单瞅着李正。 李正向后躲躲,假装不在。 “方道友,你身后弟子中,可有一个叫李正的么?” 尚青如是问道。 李正自动出班,来到方正温的面前,定声回道:“师祖在上,弟子李正。” 方正温点点头,又看向尚青。 随后他眉头一皱!口道:“尚道友过分了吧!何故用那拙劣手段勘察我宗内弟子!有事你尽管说!我等皆是旧故交,犯不着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再要行那拙智,休怪我翻脸!” 李正大惊失色! 傻子也知道这个女修在对自己做什么! 尚青的脸色也不好看! 原来宫羽灵等人率先回到宗门,竟空手而归,宗内大震! 皆因为据宗内推算,那圣物必在青冥渊底,并没有出世,自家圣女若是未曾迎到,必被他人所得! 宫羽灵自责之下,才将自己的推测一一道来,是她言讲,玄天宗内有一弟子,名为李正,他有重大嫌疑! 瑶池这才派了刚出关的洞破修士尚青前来堵截玄天宗。 尚青冒着与玄天宗撕破脸得风险,对这个叫做李正的修士突施搜查之法!却不想什么也没发现,反而被方正温一语道破。顿觉脸上无光。她随即言道。 “呵呵,方道友误会了,我并无恶意,实在是爱才之心所顾。听闻我宗弟子言道,这李正乃是一流的俊品修士,故而我特来相见。” 方正温心道,你骗鬼去吧! 你一个堂堂洞破修士!会对一个尚未开识得小辈上心?绝无可能!这其中必有隐情! 此时不好点破,还是先将这个自家小辈带回宗内,再做打算,不能任由这个尚青再对他出手! “既然尚道友见到了,那便称心如意了吧?我等公务繁忙,告辞了。” 方正温冷言道。 “方道友且慢,我一见此子,便心生欢喜,可否让他随我到太上忘情宗一叙?” “尚道友越发的不堪了!你太上忘情宗多少年来从未有过男修上门,此子乃是正经男修!何德何能能被你带回宗内?你怕不是说笑吧!” 方正温心内如滔天巨浪一般翻涌! 这个叫李正的孩子到底做了什么? 居然让尚青说出这番话来! 去哪?太上忘情宗?这件事比魔修全体来袭!还要令他吃惊!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边。 “无妨,我宗可为他破例一次。” 尚青淡定言道。 方正温是何许人也?那是修行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言辞早就想好。 他呵呵一笑。 “尚道友有所不知,我玄天宗分为四峰,这小辈乃是北峰之修,不归我管辖。他的师祖乃是我的师兄华天宇,待他回到宗门,禀明了他的师祖,再与你去太上忘情宗不迟。你看这样可好么?” “方道友连这点主也做不得么?” “做不得。” “我若是非要将他带走呢?” “那方某就要领教领教尚道友的太上忘情决如今到了何种地步。” 尚青见他强硬,又言道。 “方道友可忘了你我两宗的情谊不成?” “当然没忘!太上忘情宗向来与我宗交好,可宗内弟子是我宗之根本,岂能无故被他人带走,再者说来,我也并未拒绝。只要他的师祖同意,慢说是太上忘情宗,就算是魔修盘踞的西蒙洲!我也同意让他走上一遭!” 如果让自己在西蒙洲和太上忘情宗之间选一个地方的话,他情愿去魔修的所在地闯上一闯!方正温如是想到。 “那好,我与华天宇也有几分交情,与你一同去玄天宗可好?” “当然可以,尚道友先请。” 方正温用自己的神识将李正紧紧护住! 他可不敢再掉以轻心! 这小辈做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绝不能让太上忘情宗的人从他手里将这个小辈带走! 说是让尚青先走,他却带着众弟子急速而行,洞破修士真元无匹,不多一时,便来到玄天宗。 李正为了安全起见,早就将那个抢来的储物袋内的灵石转到自己储物袋内,又将洗天鼎放入其中,趁着散修做诗之际,将储物袋神不知鬼不觉的埋在了介圆洲。。。 否则他今日一见尚青,必然要露馅! 方正温回了玄天宗以后,一入护宗大阵,直接就去了中峰,来面见宗主林觉安。 当叶长华双手高举那青冥渊底得来的重宝,颤抖着跪在林觉安的面前时,他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心中想了一万多遍的言辞,此时怎么也说不出口,实乃兴奋所致。 林觉安得了苍月之匙,面上并无什么特殊变化,将此宝收起,亲自宣布叶长华为他的亲传弟子,以后来中峰修行! 其余弟子皆有赏赐。 随后他也发现折损了一名弟子,下令对这名弟子的家族或者亲眷多加抚恤,不可怠慢。 方正温性子冷,此地没了自己的事,便要回西峰闭关修行。 林觉安却道:“师兄,怎么尚青也跟着你来了?还直接去了北峰?这是何意啊?” “此事说来话长,我也蒙在鼓中,具体情由,还要问这个孩子。” 说着,他便将李正推了出来。 林觉安记得他,下界之修。 “孩子,说说吧,怎么回事?” 李正敢打赌,宗主林觉安在自己一进大殿之时便将所有人探查了个干净! 当然,除了他的师兄方正温以外。 让自己说说,说什么?说自己得了洗天鼎,然后被自己埋了,打算自己咪了? 这么说就坏了! 且不提太上忘情宗干不干,玄天宗的态度李正也摸不准!怎么能轻易将鼎献出? 第374章 正魔有别 修士的戒备之心从来没放下过。 哪怕你是宗主林觉安。 李正信口胡诌起来。 “弟子在青冥渊底从未招惹过太上忘情宗的女修,她们一见弟子便要将弟子带走,不知是何意图,宗主不信可以问诸位师兄,还望宗主明鉴。” 林觉安看着这个丰神俊朗,长身玉立的挺拔修士。 心道,莫非是那帮女修的凡心动了? 不能吧! 太上忘情宗的功法不是不能接近男修么? 为何要纠缠于他? 目光转向自己新收的弟子叶长华。 叶长华道:“师父明鉴,师弟,啊不,这个小徒孙说的对,我等在那青冥渊底确实未曾招惹过那帮女修,是她们非要缠着我们!” 李正满面黑线!涨辈了还。。。 “嗯,好,此事我已知晓,你回去吧,想必你的师尊也挂念着你。” 林觉安刚说完,又莞尔一笑。 “不必了,他们都来了。” 不多一时,玄天北峰之主华天宇,李正的师祖和尘子,以及他的师尊罗玉峰顺带着尚青等女修一同来到了中峰。 李正见别人不动情,一见罗玉峰,不由得年轻修士触动心灵! 若无师尊给自己准备的那些保命丹药,自己怕是早已死在了青冥渊底的妖兽之口!还谈个屁的无为剑经,得个屁的洗天宝鼎。 宗内临行之时,自家师尊苦口婆心给自己叮嘱的话语,言犹在耳。除了他,谁又顾及过自己的死活呢? 自己本是一下界之修,毫无根基可言,蒙自家师尊不弃,将自己收列门墙,李正敢不知足? 前有授业之恩,后又丹药保命之故。 扑通通双膝跪倒在罗玉峰的面前,口尊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罗玉峰二目带泪,将自己的爱徒揽在怀中,口中不住的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师徒二人不由得滔滔泪向腮边横。 场中诸修无不动容! 想自己身为修士,一心向往长生,追求不死之心从未泯没!修为高深者如林觉安、华天宇、方正温、尚青等。修为低阶者如叶长华、宫羽灵…… 何曾与自己的师尊有过如此的情谊? 什么是修士的天道呢? 难道说仅仅只是闷头苦修? 又或者是抢夺资源,一味的索取? 非也吧!天道无情,修士有情! 林觉安不顾众人在场,用神识将一个笼子卷来,对着里面的穆云天道:“我正道修士与魔道修士的差别就在于此,穆道友,你看呢?” 穆云天不以为然,是他言道:“修士之情只是累赘而已,万万不可停留。我魔道修士为了追求最纯粹的修行,对于生身父母之情尚可不顾,又何况区区师徒之情乎?” “邪知邪见。” 林觉安将笼子放在一边,并未放回原处。 李正拜完了自家师尊,又去拜自家师祖,再拜华天宇。 等李正尽皆拜完,才老老实实的站立于自己师尊背后,用道袍擦去自己的眼泪。 发觉有人在看自己,正是宫羽灵。 女修对这个叫做李正的低阶弟子也有新的感官,她真不知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对自己的师尊如此崇敬,看来他坏不到哪里去。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圣物不是他窃取的? 这个家伙的眉眼还挺好看,宗内女修皆是清眉秀目,何曾有过如此英武的面容? 玄天宗主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贵客上门,觉安有失远迎,还望赎罪,不知尚道友来此,有何贵干啊?” “尚青见过林宗主,我此来非为其他,单为玄天北峰之修李正。” “哦?他就在此,刚才给他师尊跪下的便是。不知找他何事?” “我想带他回太上忘情宗。” “咳咳!咳咳!尚道友,我没听清,你说什么?”林觉安是经过大风大浪,历经无数劫难的神魂之修! 饶是如此,也被这句话惊的咳嗦不止! “我虽是一宗之主,却也不能独断专行,你还是问过这个孩子的师祖师尊吧,他们若是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穆云天在笼子里也不老实。 “啊?太上忘情宗缺男人了么?你们总算是想开了!看人家小修士长的俊俏,便要行那苟合之法么?一个他够不够,不行还有我呢!” 不等宫羽灵发火,尚青不知从何处摄来一根道旗,直插穆云天的嘴巴! 却被穆云天扭头躲过,赶紧闭嘴。 “这位就是宗主生擒来的魔头么?嘴巴怎么如此的不干净?我借贵宗的道旗给他清清口,还望宗主勿怪。” “不怪!不怪!尚道友随意!” 尚青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华天宇。 华天宇看了一眼和尘子,和尘子看了一眼罗玉峰,罗玉峰看了一眼李正,李正读懂了自家师尊传递过来的眼神。 分明在说,徒儿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关系,反正她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个全在你自己,这是咱们得地盘,都得听咱们得! 了然! “报告!我不想去!” 开玩笑!李正怎么可能去!他最近得知有一种搜魂之法,专门用来搜取修士的魂魄,此法之下,什么秘密也休想保住! 太上忘情宗都是一帮女疯子,什么都干的出来!人家袁秀的人妖之恋就是被她们活活拆散的,更何况自己呢? 尚青也不着急,退而求其次道:“那让我宗内圣女来玄天宗进修,指定让此子作为伴修可好?” “我不愿意!”李正哪有时间陪她玩! 如今自己丹田气海中的真元已经粘稠无比,就等回宗以后向自家师尊以开识为由申请闭关。 计划是先温养出无为杀剑,再以杀剑磨炼先天大药,随后按着大哉经文以先天大药成就先天之大丹,从而晋入结丹之境! 待自己晋入结丹境后,第一件事就是掌控雷符!随后便御气而行,自己也要做那纵横往来掌控雷电之修!!! 修真界浩瀚无边,自己也要去闯上一闯! 这满满登登的安排没有个几年时间休想圆满,如今来了个碍手碍脚的女修,这可让李正如何是好? “我那叶师祖可堪当此任!” 叶长华感动的眼泪都快哭出来了! 第375章 遁法无双 李正不解其意。 一个乌漆嘛黑的四方鼎能受什么伤? 再者说来,此物经自己查看,并无什么损坏的痕迹,大哉会不会记错了? 但大哉告诉他,此物已然脱离了法宝的范畴,乃是造化之器,其内有器灵。照理来说器灵乃不死不灭之物,却不知此物的器灵是陷入了沉睡还是怎滴,一点也不见回应。 传闻上古时期,天地大变,环宇浑浊。时有圣人出。 圣人铸洗天之鼎,随后持此鼎荡清环宇,还天地清明,正扶大道。 鼎内云光有镇压万古,洗涤诸天之威! 故而此鼎名为洗天。 “你将神识内沁,看看鼎内是否记录了一种名为苍天不灭体的功法?” 李正听完,将自己的神识蔓延至洗天鼎内壁之中,果然!如大哉所说,真有一种由文字记录其上的鼎文! “我不练这个,死也不练。” “哦,这却是为何啊?” “老爷子,你有所不知啊,此物乃是修真女宗太上忘情宗的圣物,那这鼎上所记载的功法必然也是女修之功!我一堂堂男修,才不要学些女人家的东西。” “放屁!黄口孺子之见!你懂个什么!谁告诉你这是女修固有之物?简直是一派胡言!你该练就练,不必有所顾忌!” “练出事咋整?” “能练出什么事?苍天不灭体乃上古至绝之体,享有历劫不灭的美誉,真以为是谁都有资格练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它比大哉经如何?” “不是一种东西,大哉所录,乃直指大道的无上法门。这苍天不灭体却是让修士将自身肉体修炼得不生不灭的至绝之法。怎么能混为一谈?” 李正的神识再次沉入到鼎内,却发现自己看不懂这种鼎文。 “我怎么不认识这种鼎文?七扭八歪的,好生奇怪。” “慢说是你,就算是我也不识得!要想学这鼎文,非得有本体器灵助你不可。” “器灵何在?” “老夫也正纳闷呢。。。” “老爷子,这洗天鼎我不可带入宗门,你给我出个主意,看看放在哪里才好?” “器灵不在,也就是说它并未认你为主,故而会随时飞走,只要将它放入储物袋中,那便行了。” “然后将储物袋埋起来?” “咳咳,随你。” 玄天宗一行出了青冥渊底,虚空而坐的方正温是何等人物,他早就有所感应。二眸子微睁,见自家弟子去了十人,返回九人,想必是损了一人。 并未动声色。 “弟子等见过师祖!” “起来吧,为何只见你九人归来?” “回师祖,我那师弟一入青冥渊底便被妖兽所害,弟子等无能,救不回他。” 众弟子皆面露难色。 “也罢,修道之人,本就逆天,这是他的劫数到了,尔等不必自责,随我回宗去罢。” 就在众人待要回宗之际,却被一行人等拦住去路。 正是天道盟。 “道友且住!我乃天道盟修士左印,听闻贵宗弟子将我盟之物抢走,故而前来索要!” 当先一修士带领徐飞王进等人立于云天。 方正温脸色丝毫未变。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左道友,百年未叙,别来无恙否?” 看来他们认识。 “劳烦方道友挂念,左某无恙。倒是贵宗弟子行事越发霸道,抢了我们的东西不说,还将我弟子打伤数人,道友你看此事如何了结?” 方正温冲着自己身后的诸弟子佯怒道:“你们可是欺负了天道盟的人?不像话!说起来,他们也是你们的师兄弟,都是平辈之人,怎可行辱人之事?真真是岂有此理!” 这番话比杀了徐飞王进等人还厉害! 意思太过明显! 他们都是同辈中人,为何会被欺负?岂不是暗示你们天道盟的弟子太蠢?不责怪自家弟子懦弱,反到来问责于玄天宗,岂不是更加丢人? “左道友,我已然训斥过这些小辈,某家公务繁忙,就不多陪,告辞了。” 方正温说完便要催云而走。 “方道友,你这便要走么?” 左印怒火冲天。 “不然呢?左道友可是有指教?” 话说到这个份上,眼看就是一场洞破修士之间的大战! 却不想散修之中有人说话了,是他言道: 正道玄门真要脸, 杀人夺宝又弄险。 门下弟子打不过, 老辈出马争现眼! 哈哈哈哈!好诗啊好诗!徒儿,你看为师这首作的如何?徒儿?你为何这样看着为师? 那做诗的散修只顾自己痛快,没分清场合,等他自己反应过来,已然晚了。。。 自家徒儿用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恨不得把头塞进地底下。 在场的所有人俱都鸦雀无声。。。 离恨天的修士疯了! “贼子在此!杀了他!” 何止是离恨天!在场半数以上的修士俱都愤恨的看着做诗的散修,目露凶光! 那散修手掐一种奇怪的法决,速度不快,却顷刻而成!然后一拉自家徒弟,在所有人的面前活生生遁走! 真个**也! 李正看的满面抽搐,心道,这也算诗? 如果这也算诗的话。 我他妈一天能写一万多首! “方道友,今日之事,暂且作罢!我天道盟的死对头出现了,待我收拾了此獠!再与方道友论个长短高低!” “额,左道友请便。” 左印带着众弟子疯也似的扑向刚才那散修所在的地方,只见他用神识将刚才散修所站立的一块巨石抬起,然后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不知有何用处。。。 万剑宗的人也到了。 “天道盟的道友可是要用此石推算那贼子的方位么?等等我万剑宗!推算那贼子所需的费用,我万剑宗全出了!” 左印一脸诧异。 “道友勿要多虑,此獠人人得而诛之!这是我宗内小辈闫丰,被那贼子的徒弟暗算,以致于走火入魔,全然疯了!我万剑宗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们也被他暗算了!” “还有我!还有我!” 说话的不仅有各大宗门的弟子,还有一些散修,真不知肖家用在这青冥渊底到底坑了多少人。。。 却说玄天宗弟子回了东洲。 第376章 破例一次 刚一出东洲传送门,迎头又撞上一波人,竟是一群白衣女修。 不是太上忘情宗,又是谁人? “方道友,我等在此,久候多时了。” 一冷艳女修道。 “前面可是太上忘情宗的尚青尚道友么?多年不见,尚道友风采依旧啊。” 李正一见这帮人就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又是你们! 没完了还? 当先的冷艳女修身材高挑,面容姣好,肤质好似二八年华的俏佳人。她身后跟定了一众弟子,却是圣女宫羽灵等人。 宫羽灵谁也不看,单单瞅着李正。 李正向后躲躲,假装不在。 “方道友,你身后弟子中,可有一个叫李正的么?” 尚青如是问道。 李正自动出班,来到方正温的面前,定声回道:“师祖在上,弟子李正。” 方正温点点头,又看向尚青。 随后他眉头一皱!口道:“尚道友过分了吧!何故用那拙劣手段勘察我宗内弟子!有事你尽管说!我等皆是旧故交,犯不着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再要行那拙智,休怪我翻脸!” 李正大惊失色! 傻子也知道这个女修在对自己做什么! 尚青的脸色也不好看! 原来宫羽灵等人率先回到宗门,竟空手而归,宗内大震! 皆因为据宗内推算,那圣物必在青冥渊底,并没有出世,自家圣女若是未曾迎到,必被他人所得! 宫羽灵自责之下,才将自己的推测一一道来,是她言讲,玄天宗内有一弟子,名为李正,他有重大嫌疑! 瑶池这才派了刚出关的洞破修士尚青前来堵截玄天宗。 尚青冒着与玄天宗撕破脸得风险,对这个叫做李正的修士突施搜查之法!却不想什么也没发现,反而被方正温一语道破。顿觉脸上无光。她随即言道。 “呵呵,方道友误会了,我并无恶意,实在是爱才之心所顾。听闻我宗弟子言道,这李正乃是一流的俊品修士,故而我特来相见。” 方正温心道,你骗鬼去吧! 你一个堂堂洞破修士!会对一个尚未开识得小辈上心?绝无可能!这其中必有隐情! 此时不好点破,还是先将这个自家小辈带回宗内,再做打算,不能任由这个尚青再对他出手! “既然尚道友见到了,那便称心如意了吧?我等公务繁忙,告辞了。” 方正温冷言道。 “方道友且慢,我一见此子,便心生欢喜,可否让他随我到太上忘情宗一叙?” “尚道友越发的不堪了!你太上忘情宗多少年来从未有过男修上门,此子乃是正经男修!何德何能能被你带回宗内?你怕不是说笑吧!” 方正温心内如滔天巨浪一般翻涌! 这个叫李正的孩子到底做了什么? 居然让尚青说出这番话来! 去哪?太上忘情宗?这件事比魔修全体来袭!还要令他吃惊! 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边。 “无妨,我宗可为他破例一次。” 尚青淡定言道。 方正温是何许人也?那是修行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言辞早就想好。 他呵呵一笑。 “尚道友有所不知,我玄天宗分为四峰,这小辈乃是北峰之修,不归我管辖。他的师祖乃是我的师兄华天宇,待他回到宗门,禀明了他的师祖,再与你去太上忘情宗不迟。你看这样可好么?” “方道友连这点主也做不得么?” “做不得。” “我若是非要将他带走呢?” “那方某就要领教领教尚道友的太上忘情决如今到了何种地步。” 尚青见他强硬,又言道。 “方道友可忘了你我两宗的情谊不成?” “当然没忘!太上忘情宗向来与我宗交好,可宗内弟子是我宗之根本,岂能无故被他人带走,再者说来,我也并未拒绝。只要他的师祖同意,慢说是太上忘情宗,就算是魔修盘踞的西蒙洲!我也同意让他走上一遭!” 如果让自己在西蒙洲和太上忘情宗之间选一个地方的话,他情愿去魔修的所在地闯上一闯!方正温如是想到。 “那好,我与华天宇也有几分交情,与你一同去玄天宗可好?” “当然可以,尚道友先请。” 方正温用自己的神识将李正紧紧护住! 他可不敢再掉以轻心! 这小辈做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绝不能让太上忘情宗的人从他手里将这个小辈带走! 说是让尚青先走,他却带着众弟子急速而行,洞破修士真元无匹,不多一时,便来到玄天宗。 李正为了安全起见,早就将那个抢来的储物袋内的灵石转到自己储物袋内,又将洗天鼎放入其中,趁着散修做诗之际,将储物袋神不知鬼不觉的埋在了介圆洲。。。 否则他今日一见尚青,必然要露馅! 方正温回了玄天宗以后,一入护宗大阵,直接就去了中峰,来面见宗主林觉安。 当叶长华双手高举那青冥渊底得来的重宝,颤抖着跪在林觉安的面前时,他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心中想了一万多遍的言辞,此时怎么也说不出口,实乃兴奋所致。 林觉安得了苍月之匙,面上并无什么特殊变化,将此宝收起,亲自宣布叶长华为他的亲传弟子,以后来中峰修行! 其余弟子皆有赏赐。 随后他也发现折损了一名弟子,下令对这名弟子的家族或者亲眷多加抚恤,不可怠慢。 方正温性子冷,此地没了自己的事,便要回西峰闭关修行。 林觉安却道:“师兄,怎么尚青也跟着你来了?还直接去了北峰?这是何意啊?” “此事说来话长,我也蒙在鼓中,具体情由,还要问这个孩子。” 说着,他便将李正推了出来。 林觉安记得他,下界之修。 “孩子,说说吧,怎么回事?” 李正敢打赌,宗主林觉安在自己一进大殿之时便将所有人探查了个干净! 当然,除了他的师兄方正温以外。 让自己说说,说什么?说自己得了洗天鼎,然后被自己埋了,打算自己咪了? 这么说就坏了! 且不提太上忘情宗干不干,玄天宗的态度李正也摸不准!怎么能轻易将鼎献出? 第377章 正魔有别 修士的戒备之心从来没放下过。 哪怕你是宗主林觉安。 李正信口胡诌起来。 “弟子在青冥渊底从未招惹过太上忘情宗的女修,她们一见弟子便要将弟子带走,不知是何意图,宗主不信可以问诸位师兄,还望宗主明鉴。” 林觉安看着这个丰神俊朗,长身玉立的挺拔修士。 心道,莫非是那帮女修的凡心动了? 不能吧! 太上忘情宗的功法不是不能接近男修么? 为何要纠缠于他? 目光转向自己新收的弟子叶长华。 叶长华道:“师父明鉴,师弟,啊不,这个小徒孙说的对,我等在那青冥渊底确实未曾招惹过那帮女修,是她们非要缠着我们!” 李正满面黑线!涨辈了还。。。 “嗯,好,此事我已知晓,你回去吧,想必你的师尊也挂念着你。” 林觉安刚说完,又莞尔一笑。 “不必了,他们都来了。” 不多一时,玄天北峰之主华天宇,李正的师祖和尘子,以及他的师尊罗玉峰顺带着尚青等女修一同来到了中峰。 李正见别人不动情,一见罗玉峰,不由得年轻修士触动心灵! 若无师尊给自己准备的那些保命丹药,自己怕是早已死在了青冥渊底的妖兽之口!还谈个屁的无为剑经,得个屁的洗天宝鼎。 宗内临行之时,自家师尊苦口婆心给自己叮嘱的话语,言犹在耳。除了他,谁又顾及过自己的死活呢? 自己本是一下界之修,毫无根基可言,蒙自家师尊不弃,将自己收列门墙,李正敢不知足? 前有授业之恩,后又丹药保命之故。 扑通通双膝跪倒在罗玉峰的面前,口尊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罗玉峰二目带泪,将自己的爱徒揽在怀中,口中不住的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师徒二人不由得滔滔泪向腮边横。 场中诸修无不动容! 想自己身为修士,一心向往长生,追求不死之心从未泯没!修为高深者如林觉安、华天宇、方正温、尚青等。修为低阶者如叶长华、宫羽灵…… 何曾与自己的师尊有过如此的情谊? 什么是修士的天道呢? 难道说仅仅只是闷头苦修? 又或者是抢夺资源,一味的索取? 非也吧!天道无情,修士有情! 林觉安不顾众人在场,用神识将一个笼子卷来,对着里面的穆云天道:“我正道修士与魔道修士的差别就在于此,穆道友,你看呢?” 穆云天不以为然,是他言道:“修士之情只是累赘而已,万万不可停留。我魔道修士为了追求最纯粹的修行,对于生身父母之情尚可不顾,又何况区区师徒之情乎?” “邪知邪见。” 林觉安将笼子放在一边,并未放回原处。 李正拜完了自家师尊,又去拜自家师祖,再拜华天宇。 等李正尽皆拜完,才老老实实的站立于自己师尊背后,用道袍擦去自己的眼泪。 发觉有人在看自己,正是宫羽灵。 女修对这个叫做李正的低阶弟子也有新的感官,她真不知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对自己的师尊如此崇敬,看来他坏不到哪里去。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圣物不是他窃取的? 这个家伙的眉眼还挺好看,宗内女修皆是清眉秀目,何曾有过如此英武的面容? 玄天宗主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贵客上门,觉安有失远迎,还望赎罪,不知尚道友来此,有何贵干啊?” “尚青见过林宗主,我此来非为其他,单为玄天北峰之修李正。” “哦?他就在此,刚才给他师尊跪下的便是。不知找他何事?” “我想带他回太上忘情宗。” “咳咳!咳咳!尚道友,我没听清,你说什么?”林觉安是经过大风大浪,历经无数劫难的神魂之修! 饶是如此,也被这句话惊的咳嗦不止! “我虽是一宗之主,却也不能独断专行,你还是问过这个孩子的师祖师尊吧,他们若是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穆云天在笼子里也不老实。 “啊?太上忘情宗缺男人了么?你们总算是想开了!看人家小修士长的俊俏,便要行那苟合之法么?一个他够不够,不行还有我呢!” 不等宫羽灵发火,尚青不知从何处摄来一根道旗,直插穆云天的嘴巴! 却被穆云天扭头躲过,赶紧闭嘴。 “这位就是宗主生擒来的魔头么?嘴巴怎么如此的不干净?我借贵宗的道旗给他清清口,还望宗主勿怪。” “不怪!不怪!尚道友随意!” 尚青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华天宇。 华天宇看了一眼和尘子,和尘子看了一眼罗玉峰,罗玉峰看了一眼李正,李正读懂了自家师尊传递过来的眼神。 分明在说,徒儿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关系,反正她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这个全在你自己,这是咱们得地盘,都得听咱们得! 了然! “报告!我不想去!” 开玩笑!李正怎么可能去!他最近得知有一种搜魂之法,专门用来搜取修士的魂魄,此法之下,什么秘密也休想保住! 太上忘情宗都是一帮女疯子,什么都干的出来!人家袁秀的人妖之恋就是被她们活活拆散的,更何况自己呢? 尚青也不着急,退而求其次道:“那让我宗内圣女来玄天宗进修,指定让此子作为伴修可好?” “我不愿意!”李正哪有时间陪她玩! 如今自己丹田气海中的真元已经粘稠无比,就等回宗以后向自家师尊以开识为由申请闭关。 计划是先温养出无为杀剑,再以杀剑磨炼先天大药,随后按着大哉经文以先天大药成就先天之大丹,从而晋入结丹之境! 待自己晋入结丹境后,第一件事就是掌控雷符!随后便御气而行,自己也要做那纵横往来掌控雷电之修!!! 修真界浩瀚无边,自己也要去闯上一闯! 这满满登登的安排没有个几年时间休想圆满,如今来了个碍手碍脚的女修,这可让李正如何是好? “我那叶师祖可堪当此任!” 叶长华感动的眼泪都快哭出来了! 第378章 搬过去住 自己这个师弟,不,这个小徒孙是真向着自己啊! 偷偷看了一眼美得不似凡人的宫羽灵。 叶长华顿感自己任重而道远! 尚青也看了一眼宫羽灵。 宫羽灵微微点头。 “既如此,那便请宗主下令吧。” 林觉安苦笑一声,到底谁才是玄天宗宗主?你们几个可好,三言两句就把事情定了。他向来不爱掺和这些事,又看在尚青的面子上,只好应允。。。 “徒儿。” “师父。” “这段时间,你便陪着圣女在宗内进修吧,我的掌门令牌给你,你有权带圣女随意进入我玄天宗任何地方。” 李正一听这个有点火大。 宗主啊宗主,你好生糊涂啊! 只敢想想,吓死他也不敢用嘴说出来。。 林觉安看向尚青,用目光询问她,自己这样安排是否妥当。 尚青展颜一笑,便要告辞。 李正也跟着自己的几位师祖走了,单单留下叶长华与宫羽灵。 “徒儿,你与圣女也退下吧。” “是,师父、宗主。” 玄天宗宗主林觉安收了一个亲传弟子的消息在宗内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暂且不提,单说众人走后,穆云天问林觉安。 “这样的闹剧你也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 “那个孩子明显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才引动得太上忘情宗居然连自家的圣女都派了过来。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么?” “有什么可好奇的?无论他做了什么,不都是我玄天宗的弟子么?” “呵,这话你骗别人行,骗我可不行!依你的性子,是不是早就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下了什么追踪禁制?你别瞒我,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当着他师祖的面,我给一个宗门小辈下禁制,让他师祖知道,怎么想我?你把我当什么了?魔修?我还没那么蠢。” “行了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东西你也到手了,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什么承诺?” “你装什么蒜?道心起誓啊!” “我说的是你赠我突破神魂之法我再放你,如今八字还没一撇,你若是诓我怎么办?还是再委屈你段时间吧,等我突破了神魂抵达还虚之境,再放你不迟。” “那你什么再去幽冥鬼岛?金眉生可还等着呢。” “着什么急,我总得准备准备吧?玄天宗这么一大摊子事,我安排安排就出发。这么多年他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段时间吧。” 玄天北峰。 “师尊,我要闭关。” “闭关?闭什么关?你一个修行了还不足年的小修士闭的哪门子关?先天一气决你背下来了么?灵气化液你转化完成了么?你师父我都没闭过几次关!别学那些死脑筋的修士,动不动就闭关!” 罗玉峰的气不打一处来,这才修行了几天的毛头小子,居然学着人家要闭关,真是岂有此理!早知道,好高骛远最容易毁掉一个人。 “师尊,我在青冥渊底有奇遇,有十足把握开识,您就让我闭关吧。” “哎呀你个臭小子!真以为出去了两趟就觉得修士破境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我告诉你啊,修行之道,贵在厚积薄发!最忌讳得就是急于求成,懂么!……” 罗玉峰继续苦口婆心。 “您要是不让我闭关,我就去找师祖。” “少拿你师祖压我,我来问你,你在青冥渊底到底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尚青尚师祖来北峰是怎么跟咱们华师祖说的!” “哎呦!您怎么也糊涂啊!” “孽徒!你这是说为师我呢?” 李正赶紧过来给自家师尊捏肩锤背。 “师父诶!您琢磨琢磨,谁不喜欢俊哥啊!就凭您徒弟我这相貌,哪个女修她能不爱?一眼看上您徒弟我,然后追到咱们宗门来,非要纠缠,这也是有的嘛。” 李正一脸正色。 “要说别的女修看上我徒弟,这我信!太上忘情宗不可能!她们都是一群薄情寡义之人,岂会妄动凡心。” “您爱信不信!我闭关了啊,有人找我您就说我不在。” “你还真闭啊!” 李正刚要回话,殿外有人找他。 一身火红颜色飘了进来。 “红师伯?您怎么来了?” “怎么?听说你回来了,想过来看看你,这很意外么?” “不意外,不意外,只不过弟子刚要准备闭关,所以有些惊讶,红师伯来的也有些巧。” “呦呵,几天不见,你长出息了啊,还学会闭关了?来来来,跟我说说,你准备闭关干什么呀?” “师伯休要取笑,弟子真的是要闭关。” 李正不想解释太多,他的心早就飞到识海之内的无为剑经里去了。 “师姐,蠢徒既然一门心思想要闭关,那就让他去闭,年轻人嘛,总要吃点苦头才会长大。您说是不是呀。” “我这次来是问他点事,你正好也在,师徒如父子,也就你能做的了他的主。” “师姐但讲无妨。” 红云俏脸一板,对李正说道:“若若的思想工作我已经做通了,你什么时候搬到我那边去住?” 罗玉峰一脸懵逼。 李正比他师父更懵。。。 搬过去?搬什么过去?自己马上就要结丹,自家储物袋中灵石有的是!还搬过去干嘛? “师姐,让蠢徒搬过去干嘛?” 红云道:“以后你得改改称呼了,老是蠢徒蠢徒的,我不爱听,随着我叫吧,你就叫他……”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殿外又有人找。 “徒孙在否?我那李正徒孙在否?李正徒孙!!……” 李正满脸黑线。。。 甭问,又是自己那新晋的叶小师祖! 三人出来迎接,却不想叶长华还带了一位,红云杏眼一眯,怎么是她? 这位天仙也似的女修红云认得。 太上忘情宗的圣女嘛! 来这里干嘛?最近刚听说太上忘情宗要派人前来进修,莫不就是这位圣女? 李正见别人不烦,唯独烦宫羽灵。 烦她那股聪明劲儿!李正喜欢聪明人,唯独不喜欢对自己有害的聪明人!因为她越是聪明,对自己祸害也就越大! “徒孙见过小师祖,见过圣女。” “红云、罗玉峰,见过小师叔。” 第379章 神女摄魂 “哎呀不要客气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在意这些虚礼。以后大家还是要多亲多亲哦!” 叶大真传很是平易近人。 “诸位长辈你们好,我叫宫羽灵,来自太上忘情宗,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字面意思很客气,语气却很冷。 罗玉峰见都是些年轻人,转身走了。 红云风情万种的白了李正一眼,也走了,临走之前还告诉李正,说在南峰等着他。。。 李正摸摸后脑勺,不解其意。 “徒孙,红师……,小红让你去南峰干嘛?听她这意思是要托付你点什么事啊。” “谁知道呢,对了,小师祖,您来找我有何贵干哪?我马上就要闭关,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闭完关以后再说啊?” “不行!” 宫羽灵接过话头。 她看了叶长华一眼,示意让他走开。 叶长华对着李正吐吐舌头,他本不想来,无奈何这个漂亮女修非得要来找李正不可!他呦不过人家,只好将她领来。。 见叶长华走到一旁,她开口道。 “洗天鼎在你手里吧?” 诈我! “洗天鼎?什么洗天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问问你而已。” “我真不紧张,想问什么你就问。” “好,我开门见山。那鼎在你手里也是无用,你根本不知它有何妙处,还不如还给我们。当然,不会白要你的,你开个价,我太上忘情宗绝不还口。” “唉,圣女大人,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自作聪明是一件特别令人搞笑的事?我看着你在这里自言自语,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李正好像真的在憋笑。 “笑吧,没有点证据,我会来找你么?” 还在诈我! “您有没有别的事?没别的事我真的还得闭关,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可不能蹉跎光阴啊。” “不把这件事说清楚,你还想踏实修行?做什么美梦呢?知道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你宗门么?我们就是在给你机会,你可不要不懂得珍惜。” 诈不出来,改威胁我? “圣女大人,请务必将此事转告我宗,也好还我清白!” 李正牛气哄哄! “你看我的眼睛。” 李正刚和她的眼睛一接触,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粉红色的世界,连背景都变的暧昧起来,面前的人儿对着自己笑媚如花…… 随即恢复清醒! 宫羽灵大惊! “你已经开识了对不对!你在隐瞒境界!你到底是谁!” “嘘!噤声!”李正赶紧将她拦住! 这是自己的秘密!有心人一旦知道,会引发出不可想象的后果!没人会相信这世上有一年就开识得修士!!! 而他自己恰恰就是! 所以他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显示自己已经开识了的事情,储物袋甚至都不当众打开!本打算利用这次闭关来解释,却不想被这个女修一语道破! 宫羽灵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皆因为她所修的功法与太上忘情宗的女修有所不同,她修的乃是圣女专修的琉璃冰心诀!脱胎于上古神决! 琉璃冰心诀奥妙无穷,其中有一法门,叫做神女摄魂,中此法者,任由施法者发问,绝不会有所隐瞒!且还不会有后遗症。 前提是要高于被施法者一个境界! 否则便会反噬施法者,轻则真元逆转,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道消! 宫羽灵注意到李正以后,从侧面打听出李正乃是还未开识得修士。她心生一计,便是这神女摄魂!自家早以开识,只是还未结丹罢了,对付一个还未开识得修士还不手到擒来?故而才出此下策,上演一处圣女进修的闹剧。 尚青没别的好办法,只能由着她来。 却想不到被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一年不到便开了神识的修士!哪里去找?玄天宗有! 神女摄魂失败的原因有很多,不是只有境界高低一种。她本来还不能确定李正乃是开识之修,但李正让她噤声的反应,出卖了他自己! 宫羽灵何等聪明! “好啊你!看来你身上的事情还挺多呀!你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有你好看的!” “姑奶奶!你小点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女修笑的那叫一个开心,终于掌握主动了!这回看你还怎么跟自己斗! “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那你听话不听话?” 李正点点头。妈的!大意了! “咱们的时间还长,洗天鼎的事不着急,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修炼到开识的?” “我要是说这个世间就是有那种天才修士,随便修修,就能开通神识?你信吗?很明显,你不信。” “那我说我是仙人转世,神仙下凡!天生就是开识之人,你信也不信?好了好了,我自己都不信。。。” “编,接着编,编出点本圣女没听过的来。” “姑奶奶您别闹了,我给您磕个头,您放过我算了,行不行?” “鼎在哪里?” “您为什么就一定认为贵宗的东西在我这里呢?您不觉得您这样有点不讲道理么?当初去青冥渊底的修士那么多,保不齐就有人将贵宗的东西顺走,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啊!您一个劲的逼问我,这岂不是冤枉好人么?” 李正动着委屈的哭腔说道。 “不说是吧?我相信一定有人对你这个修行天才感兴趣,你猜我把你开识这件事往外宣扬宣扬会怎么样呢?” 男修被吃的死死的。 “您别着急,您别着急嘛!不就是丢东西了么?您说说您那个东西长什么样,丢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没有,咱们大家集思广益,一定能找回来的!” 宫羽灵道:“随风道长李化缘,想起来没?” “我不认识啊!他怎么了?” “东西丢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圣女大人,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青冥渊底,可是归太上忘情宗独有么?” “当然不是。” “那这里面的东西,怎么就非得规定是你们太上忘情宗的东西呢?” “还说不是你拿了!” “我没拿,我只是在说这个道理。” 第380章 三道禁制 “你跟我讲道理?好!本圣女倒要看看有没有人听你这个‘修行天才’讲道理!” “你看你看,你别急眼嘛,咱们接着说回那个什么随风道长。敢问圣女,你说随风道长出现在了你们丢东西的现场是吧?那你就应该找他去呀!跟我你较什么劲啊!” “你就是随风道长。” “呜呼呀!圣女大人!可不敢瞎说!” “我没瞎说,我有人证。” “谁?” “你的叶小师祖,他亲口所说。他说随风道长奔跑的样子很像你,所以我认定是你。” “你能替我问候问候他们叶家全族么?” “你说什么?” “没事。圣女大人呐,单凭一个跑步的姿势,就认定是我,这有点太草率了吧!” “嗯!就在刚才我还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但是我发现了你的逆天修行进度以后,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小看你了!” “反正就是讹上我了是吧?” 李正面露苦色。 “我说你们两个说起了没完了是吧?本师祖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了!差不多行了啊!” 叶长华等得确实有点不耐烦了。 “小师祖你来的正好,我来问你件事!当初咱们在青冥渊底,你是不是见过随风道长!” 叶长华回忆了一会儿,点头称是。 “他像我么?” “除了跑姿像,别的都不像。” “跑起来姿势一样的人多了,总不能认定这就是同一个人吧?小师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太对了!可有一节,你们不仅跑姿像,身材也差不多!你说怪不怪!” 李正:“!……!” “小师祖,我祈祷叶氏一族能够平安幸福到永久!” “多谢徒孙。” “圣女大人,小师祖,今天弟子有点累了,想歇会儿,咱们明天再说好么?” 宫羽灵知道不能逼的太急。 她暗示道。 “‘修行天才’,我明天还来找你,你好好想想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要自误哦!” 奶奶的!敢威胁我! 有心抽出剑来弄死她算了! 转念一想,打得过人家么?那对云剑自己可是见识过的。犀利非常! 唉!如今把柄在人手中,自己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 李正愁眉不展。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宫羽灵早早便来到了李正所在的殿门,这次并未带叶长华。 是她言道:“你想明白没有?交不交出来?” “圣女大人,我想明白了,我要出宗,去帮你捉拿随风道人,还我清白!” “哦?就凭你一个区区开识之修么?” “不错!就凭我一个区区开识之修!” 宫羽灵好像很是为难,她言道:“这样会不会太勉强你了,毕竟你是为了我宗才出去找的,你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啊!” “那我不去了?” “别去了,在玄天宗内好好做你的‘修行天才’比什么不强?” “我去!我一定要去!我意已决,圣女不必再劝。” “那好吧,祝你早日替我捉回随风道人,迎回我宗内圣物。” 说完便仙气飘飘离去。 李正实在被她逼得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能拖一时算一时。 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打算在宗内闭关结丹,却不想被太上忘情宗横插一道杠子,这下好了!宗内算是不安全了,自己只能另寻它路! 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宫羽灵,不能让她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等自己辞别了师尊,出得宗去,天大,地大!由她说去吧!看谁信她! 就在李正准备去向自己的师尊辞行之际,他收到了自家师尊的传信飞鹤。 信上说自家师尊也要出宗一段时间,要去一个叫做乾海洲的地方捕捉一种叫做鲛蟒的妖兽,这次出宗的时间会比较长,让李正好好修行,不要荒废时光。 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机会了! 李正给和尘子师祖留了封信,就说自己去乾海洲寻自家师尊去了。。。 他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放进的储物袋,然后一路下了玄天北峰,直奔下宗门而去。 就在李正刚出玄天宗门,一冷艳女修隐在云端盯上了他。 女修身边非是旁人,正是宫羽灵。 “师祖,他身上既然没有发现洗天鼎,那一定是被他藏在了暗处。我将他逼出玄天宗,他必会主动去寻!他螳螂捕蝉,我们黄雀在后。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你这个丫头机灵!我先送你回玄天宗,随后再来跟上他。” “师祖,弟子自己回去就好,您还是跟上他要紧。” “放心吧,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已经在他身上做了禁制,千里之外,我便能感应到!” “就依师祖。” 李正急急忙忙向前奔逃。 大哉经在识海内出现:“小子!你身上最少被下了三道禁制你知不知道?” “啊?您说什么呢?” “我说有人在你身上下了三道禁制!” “不能吧!我出宗之事,神不知鬼不觉啊!” “你下北峰之时被人下了一道,路过中峰之时被人下了一道,一出宗门又被下了一道,一共三道,岂能有错!” 李正是个聪明人,稍微一转便能想得明白。他猜想第一道禁制乃是北峰长辈所下,怕自己出意外,这里有回护的意义在其中。第二道应该是宗主林觉安所下,其意不明。 最奇怪的就是这第三道!他想不通还有谁会在意自己的行踪? 一拍脑门! 怎么把太上忘情宗给忘了! 怪不得自己说要出宗去捉随风道长,宫羽灵答应的那么痛快! 原来她们存的是这个心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那都是自己玩剩下的。。。 你们不是喜欢玩么?我陪你们玩。 假意不知自己身上的禁制,李正一路向西!闯了下去! 一路行,一路盘算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还是要先找个地方结丹!这才重中之重! 只要自己有了结丹的实力,那自己就有了逃跑的手段! 况且大哉告诉自己,身上的这三道禁制想解不难,神识外放即可,也就是说要达到结丹之境。 东洲偌大无比,李正行至在一处参天大树下,抬头观瞧,四周皆是遮天蔽日的巨冠。 好像记得此地。 第381章 洞内结丹 李正想起来了,当初自己随玄天十二子中的金龙和尘二位师祖前往介圆洲寻自家师尊之时,曾路过此地。 自己当时站立飞舟。 由上而下观瞧,见到了一种巨大的鸡,不对,应该是叫恐鸟。。。 行了这么久,才走到这里? 走的太慢了些! 照自己这个速度,还谈什么天大地大得享自在!人家乘飞舟须臾间便至,自己可倒好!如龟速一般!真真是岂有此理! 李正急,有人比他更急。。。 尚青苦闷的坐在云端,手托香腮。 想自己身为堂堂洞破之修,哪怕不用遁法,仅仅是真元一动,便身在千里之遥。何曾如此的慢行过? 下面这只该死的小蚂蚁也太慢啦! 天天这么跟着他,得跟到什么时候去啊! 强压住心内按死他的冲动,无聊的数起天边那片片的云朵来。 一朵两朵三四朵。。。 要不?我下去将他掳走?然后带到无人之处,对他施展搜魂之术,任他有无穷秘密,也要一一显露在自己的面前。岂不是来的简单? 随后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玄天宗都是一帮护犊子的家伙,自己若贸然对他使用搜魂法,怕是会引起宗门大战!还是算了吧。 李正浑然不知自己的小命皆在这个女修的一念之间。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修士站起来又走! 这次,他将心神沉浸在识海中的无为剑经之中,认真参透起蕴剑法门,心外无物。 外人只能看到他如行尸走肉般的肉身在一刻不停前行,却见不到修士的体内居然隐隐生成了一道无形的剑气! 大哉经灵感叹不已。 自己到底跟了一个什么怪物? 无为剑经中深奥无比的蕴剑之法在这个臭小子的面前好像一点难度都没有! 这才研习了多久? 居然将剑气都养出来啦! 莫非他真的是天生剑修? 李正的无限之心生出了无形之剑,他一点也没觉得这事有多难,心到剑成! 那道无形剑气在他心内蕴养,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剑气越发的凝实起来!李正又按着剑经中的法门时时的与剑沟通。 与剑沟通之法无它,精气神三者缺一不可!此举正好也淬炼了他的先天大药。真可谓一举两得! 天之三宝:日、月、星。 地之三宝:水、火、风。 修士三宝:神、气、精。 精气神三者人人都有,但是要想达到李正这种凝实的程度,却是极难! 一来他有大哉经灵相助,从旁指点经文,让他少走了无数弯路。 二来他又有无为杀剑磨炼先天大药,更是如虎添翼的相仿! 大哉看着李正一刻比一刻凝实的先天大药,不由得叫住了他。 “小子,差不多了,找个隐蔽的所在去结丹就好!” “您觉得我能结成传说中的那种金丹么?” “老夫怎么知道?这得靠你自己。” 此地虽是密林,却常有妖兽出没,我结丹之时心神沉浸丹田,无法自保。看来要寻一隐蔽安全所在才可。 可一处既安全又隐蔽的地方又哪里是那么好寻的?李正走了许久也没发现。 越想越是来气! 自己本为玄天宗弟子,踏踏实实的受着宗门庇护结丹多好?让太上忘情宗的人将自己逼到如今这步田地,这岂不是没来由么! 那鼎凭什么就是你们的? 无主之物,任意取之! 我还说整个青冥渊底都是我的呢!那能行么? 李正在心中发着牢骚。 尚青不知李正现在是何状态,只一味的跟着他走,祈祷着他尽快去寻洗天鼎。到那时将圣物带回宗门,必是自己的功绩一件。 嗯?这个小蚂蚁为何进了一处山洞? 尚青虽然为洞破之修,神识外放无碍,可毕竟男女有别,这个男修进了山洞到底干嘛,她也不好意思用神识窥探。反正有禁制在他身上,能跑到哪里去? 故而并未在意。 李正找到一处山洞,其内漆黑无比,他怕洞内有妖兽出没,遂掏出断剑倒提而入,真孤胆之修! 一直行到洞内一处高台,他才将心放下。 先天大药已好,心神尽入其中! 李正若是想靠先天一气决来结丹,怕是再有百年也难功成! 有了摄灵决便不一样了! 此逆天之法又被李正运起,储物袋中的灵石皆被他倒出,把个身前摆了一个满满当当!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要摆聚灵阵,可李正又哪里会什么劳什子阵法,他比那些手段来的都要简单粗暴,就是一个字,吸! 摄灵决早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 那种丹田闷胀之感又再度袭来! 对李正来说,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四周的灵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灰黑色,永久性的失去了灵性,李正不管那个,疯狂的摄取着灵气! 散修肖家用不知坑了多少修士,才积累下如此多的灵石,此时却都便宜了李正。 体内真元被先天大药一层一层裹将起来,渐渐地凝结成一颗修士之丹! 李正神识内照。 竟是一颗灰丹? “老爷子!怎么回事!为何会是灰丹!” 李正早就将修士结丹之法了解透彻,他岂能不知修士结丹的品级!灰、赤、紫、金! 自己为何会是灰丹? 没理由啊! 别人要说结成灰丹倒情有可原,他可不行! 前有大哉,后有剑经! 如此多的准备手段若是还不能结成高品质的内丹,自己干脆去死算了! “你别急嘛,大哉经上的结丹之法就是如此,循序渐进即可,你不用在意别的,只专心操控大药,不要将心神浪费在结丹品级之上!” 有大哉这句话,李正放心多了。 专心将自己的心神放在凝聚真元之上,过了许久,果然如大哉所说,此丹居然变成了赤红色! 呜呼呀!妙妙妙! 赤色非我所求!接着来! 修士的上进之心无可匹敌! 又过去许久,体内那丹渐渐由赤转紫,李正欣喜若狂!终于见紫了! “臭小子高兴什么?你这就满足了么!枉你身为大哉之主,区区紫丹你便得意忘形,能成什么大器!” 李正收回喜色。 “您教训的是,小子我不结成金丹,誓不罢休!” 第382章 天雷灭丹 李正并非是那得意忘形之徒,实是性情使然。任谁见自己体内真元,被自己一道一道锤炼成紫丹,会不兴奋? 淡紫色的内丹被他愣是转化成了深紫! 金丹的影子却迟迟不现。 任凭他如此吸摄灵气,紫丹依然还是紫丹,不见任何变化。 他狠话已经说出去了,不成金丹誓不罢休!真要是结不成金丹,自己如何面对大哉? 压住性子,继续以先天大药包裹着。 结丹这件事情,李正还是第一次做,他也从来没见过别人结丹,故而只能听从大哉的指点。 大哉却发现李正的内丹与别的修士内丹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大!出奇的大! 别的修士内丹都如鸡卵般大小。 这个臭小子的不是!竟如香瓜那般大小! 真是奇也怪也! 李正不傻,他要是个傻子,也走不到今天,自己的异常内丹也引起了他自己的注意。 “老爷子,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头啊?” “哪里不对?” “中记载,别的结丹修士内丹大小都如鸡卵,为何我这个出了号的大?我自己看着都害怕!” “你这浑身的真元到底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逆天之法摄来的真元,内丹当然会逆天的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哦哦,您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这么大的一颗内丹,看上去蠢萌蠢萌的,我有点不能接受。。。” 修行无岁月。 李正如今才彻底体会到这句话。 金丹不现,李正绝不收工! 身边的灵石都被他吸摄一空,连点金丹的影子都没见到,他不由得心慌起来。 甜瓜般大小的深紫色内丹悬浮于他的气海丹田之中,由于太过凝实,乍一看都成了紫黑色! 李正能结成如此大的内丹,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就像是他开识这件事一般,若不是李正胆子小,怕宫羽灵给他捅出去,到那时难以收拾。任她说去吧,真没人会信。 就在李正精神萎靡之际,那如同香瓜般大小的内丹居然出现了一道金线! 呜呼呀!你可算来了! 先天大药的作用此时体现了出来! 李正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老爷子你快看呐!金线来了!” “慌什么,你还不趁热打铁,更待何时?” 一道金线两道金线,道道金线铺满了整个内丹! 方才深紫色的内丹如今已经变成了金色!只有区区几根紫线残留在上,李正顷刻便将它完全转化! 金丹结成! 李正就觉得自己的识海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别拦着它!让它出来!这便是神识!” 轰的一下! 自己身周三丈以内,连地上爬着的蚂蚁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神识外放就是这个感觉么? 太妙了! 气海丹田内的巨大金丹一震,道道澎湃的金色真元便挥洒而出,李正福至心灵,蹭的站起身形,悬浮于这漆黑的洞中。 御气而行! 别的修士体内都是如鸡卵般大小的内丹,催动起来,哪怕是三震五震,你再怎么震也不如李正的一震之威! 真可谓逆天之丹! 尚青立于云端,脸色凝重! 皆因为她发现了一件极为匪夷所思的事情! 方才还是晴空,为何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起来?好似天道发怒一般,震慑修士的胆魄! 她虽然是洞破之修,却哪里见过这般场景?眼前一幕怎么好像是传说中的天劫相仿? 天劫!!! 逆天之修出现了??? 她迅速回到地面,不敢再立于高空!如果这真是传说中的天劫,那它便会毁灭一切!包括修士! 回到地表以后,她发现了更可怕的事!天劫针对的核心好像就是此地! 真元一荡,身在百里开外! 玄天宗距离此地并不算远,林觉安猛的睁开双眼!他修为达神魂之境,也发现了此地的天地异常之态!此时有别事缠身,却不能第一时间赶到此处。立刻传信给其他四峰之主,让他们前来探查情况。 天威沉沉的压了下来,说是天地变色也不过如此!林中的妖兽四散奔逃,它们也察觉到了危险! 身在山洞之中的李正对这一切还浑然不知。 大哉经灵道:“小子,有件事老夫刚想起来,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下。” 李正沉浸在结成金丹的喜悦之中,兴奋回道:“您说,您说,小子我听着呢。” “修士结丹,金丹为最,是为绝品,可称逆天之丹。所以天都不会容它,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么?” “哦,不容它又会如何呢?” “如何?也没什么,就是天降雷劫将它毁灭而已。” “哦,我当什么呢,不就是雷劫么。” 李正不在意的回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 “您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雷劫灭丹。” “我理解能力不好,您再表达清楚些!” “就是一会可能会有几道天雷降下,将你劈熟。你要是能顶的过去,那你从今以后道基如铁,前路再无坎坷。” “那那那,那我要是顶不过去呢?” 吓得他结巴起来! “嘿嘿嘿,咱俩身死道消,消散于天地之间。” “别人呢,别人是怎么顶过去的!” “额,大多数连渣都没剩。。。” “啊!那您为什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刚想起来么。哦,对了,还有件事啊,你这个金丹出了号的大,老夫平生仅见。我估计天劫更不能容你,待会儿有你受的,你做好思想准备哈。” “没关系没关系!我此时身在洞中,头上是数十丈厚的巨石,只要我不出去,天雷就击不到我。” 李正话音刚落,一道如蛇般的紫色天雷灌天而下!咔的一声!便将这座大山从中劈开!竟一分为二! 露出了躲在里面的修士。 俺滴娘!啥玩意啊这是!!! 修士的乡音都他妈吓出来了! 李正抬头观瞧,黑压压的雷云在他头顶形成了一个漩涡! 正中心的紫雷好像在酝酿着下一击。。。 李正撒腿就跑! 说来也怪,无论他怎么跑,那雷云总是悬在他的头顶,以他为中心! 不带这样的!这天劫怎么死心眼啊! 第383章 以剑弑天 “别跑了,没用的,除了硬抗,什么招也不好使。” “怎么抗?” 下一刻李正便知道了怎么抗。 紫雷瞬间击中了他! 将他半边身体打得血肉模糊! “顶住!催动金丹修复肉身!快!” 下巴被天雷波及到,半边脸都被打没了,李正裸露着牙齿用自己剩余半边身体将自己的储物袋远远丢了出去! 咔嚓!又是一道天雷! 这次将他的胸腹劈出一个大洞! 丹田内的巨大金丹被打的裸露出来! 那金丹剧烈抖动,散发出海量的真元修复着修士的肉身。 李正明白了,天雷的目标正是自己的金丹!自己好不容易才结成的,岂能让你毁掉! 不顾自己的其他部位,先催动全力修复受伤的胸腹部,好将金丹保护起来! 金丹被李正保护的很好,天雷几击之下都没能将李正的金丹击中,转而开始毁灭修士本身。 那天劫估计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金丹,也有点懵逼,竟与李正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无奈何李正修复的太快! 他以自己的无敌金丹浩瀚之力,照着大哉经上的法门一刻不停地修复着自家肉身,道道天劫竟不能将他完全毁灭! 那下界之修耐苦的品质显露了出来! 忍着剧痛催动真元修复,就是不给天劫袭击自家金丹的机会! 他浑身上下所有的部位几乎都被劈碎过! 却始终顽强的顶着! 天雷滚滚,越发粗大! 李正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你他妈劈两下就算了,怎么还劈起来没完了!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我李正! 心头一剑应修士的心意而动! 自他顶梁门上冲天而起! 一道无形剑气直插云霄! 修士竟要以剑弑天! 没想到那道剑气刚飞了三丈高,突然没了动力,自由落体般又回到李正的体内。。。 李正这个泄气就别提了! 原来那无为杀剑也不是无所不能,它也是随着修士的境界高低而涨,如今的李正才到结丹而已,神识外放不过三丈,杀剑再利,又能飞到哪里去呢? 自己目前最厉害的手段也就这道剑气而已,它若不成,李正真没办法了。。。 老老实实挨劈算了。 修士这个委屈呦。。。 如今的李正浑身**,毛发皆无,天劫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灭了个干干净净! 识海中的大哉算是彻底服了这个臭小子,真耐苦啊!天雷将他血肉击的模糊,他愣是一声不吭!如此坚忍之修,他不逆天谁逆天! 百里之外。 数道强横的神识扫视着这里,却无一人敢于深入其中,分明是怕触怒天威,引天劫上身。 “我胡荣华修行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见到天劫!难道说这世上真有逆天之修么!” “慢说是你,就是翻遍典籍,哪怕是在上古时期,你也找不出几个触怒天劫之修。” “传闻修士一旦触怒天劫,便会凭借自身修为硬抗过去,真要是能抗的过去,对修士的未来道基有莫大好处。” “真不知那渡劫修士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天雷如此绵长!这都劈了多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停止?” “天雷不绝,只能说明一个道理。” 渡劫修士没死! 他还在抗! 李正躺平了自己的身体,任由天劫蹂躏,爱咋咋地吧!反正就是这身肉,劈不劈的在你,修不修在我,我跟你耗上了。。。 那天劫估计也没见过这么无赖又难缠的修士,渐渐的劫云散去,竟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征兆! 李正接过最后一道天雷,以极快的速度将肉身修好,随后伸了伸自己的懒腰。 这就完了? 我当多厉害呢! 浑然忘却了自己刚才的狼狈样。。 赤身裸体的也不叫个事,捡回自己的储物袋,从中取出衣服,居然又是那件鹤氅,李正顾不得其他,先将它罩上再说。 将储物袋塞进怀中,真元一荡,修士御空而行!眨眼便是数十里开外! 李正飞走后许久,百里之外的那几位才姗姗来迟,不是他们来的慢,而是慑于天劫之威,不敢过来! 犹豫了多时,见天劫确实退去,这才敢叫上几人结伴同行。 与此同时,尚青与华天宇同时发现自己下在那个小辈身上的禁制消失了! 玄天宗内的林觉安也有所感,他眉头一皱,心道有点意思。 李正在大哉的指点下解了禁制,学会了解禁之法。又从储物袋中将人皮面具取出,平整的熨帖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被天雷击的半根毛发不剩,只好带上一顶道士专属的荷叶巾。 好一个风度翩翩,仙风道骨的中年道长! 拂尘一甩,立于云天。 自己能顶过天雷灭丹之劫,全仗大哉经文玄妙莫测!若非经文记载的修复法体之术,自己恐怕挨不过天雷灭顶之灾。 如今自己已是结丹之修,是时候用上从叶长华处换来的雷符了! 他摩擦着这道雷符,好似多心爱的东西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金色的真元刚一注入其中,雷符瞬间便射出一道激雷! 李正大喜过望! 刚才由自己发出的这道紫雷虽说不如天劫那般威力无匹,据李正来看,倒也够用了! 他气海丹田之中的巨大金丹内藏海量真元,一点也不用担心这雷符将自家真元耗尽,可以说如今的李正就是个移动发雷机! 又将心神沉浸于心内杀剑之上,继续温养着它,一边飞行,一边揽看脚下光景。 李正豪情万丈!不由得他不卖起狂来! 心中藏杀剑, 掌中蕴法雷。 待到功成日, 破尽万法随! 东洲各大势力全都疯了!皆因为在此地出现了逆天之修! 所有人都在打听那渡劫修士的名字,却无一人能够给出确切的言论。 单说尚青。 她也不能确定那天劫到底是谁引起的,总之她只能确定一件事。 堂堂洞破修士,居然把一个蝼蚁一般的家伙跟丢了! 怎么跟宫羽灵那个丫头交代? 她若是问起自己来,自己说些什么?跟丢一个蝼蚁不要紧,圣物的线索可就全断了! 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力气! 第384章 雌雄双煞 “无量天尊。” “道友里面请,我们这里就是专门为修士聚会而开设的,看您御空而来,必是修为高深之人!来到此处,便是我们最大的光彩!敢问您贵姓高名?” “贫道李化缘。” “原来是李道友,您要用些什么?” “你看着上,贫道无忌口。” “好嘞!” 一位中年道长,手持拂尘,信步随店家走了进来。 店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只见他头戴荷叶巾,身披柔鹤氅,脚下蹬一双彩锦云纹道靴,真个阔气非常。 不是李正,又是谁人? 他也不知这是何地,此城又叫什么名字,只知自己还身在东洲。 前几次去传送门,皆是搭了宗内长辈的飞舟,如今换他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传送门得方位,只好来到一处人烟稠密的地方问问。 再者,他的灵石在结丹之时已经消耗完毕,只能来城中换取一些灵石,储物袋中虽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搁不住它多啊! 肖家用从别处洗劫来的法器符箓等,都被李正在此地以低价囤给二道贩子了。。。 如今的他,又阔绰起来! 他从大哉处得知洗天鼎上记载的苍天不灭体乃是历劫不灭之法,这岂能不让他动心! 是时候返回介圆洲取回此鼎了。 李正刚一坐下,就听得此店中诸修士谈论起来。 “实话告诉你们!我识得那渡劫之修!” 李正心内一慌,随即又仔细听到。 “就你?你可别吹大气了!” “爱信不信!我真的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就在怡红院中!那日我正在饮酒作乐,正巧他也找了一个炉鼎女修作伴,那股潇潇洒洒的气场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啊。” “真的假的?他还去过怡红院?” “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你若是不信,咱们再去一遭,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再见他一面,到那时我便指引你看,你说可好?” 那修士想了一会,点头称是。 “算了,还是别去了。” “这却是为何?说好的事情,道友为何反悔?真让我等不解。” “嘿嘿,无它,只因囊中羞涩,再去怡红院,我怕人家不让进啊。” “我当是何故,区区灵石而已,我请道友一遭却又何妨?只要能接交上那渡劫之修,我愿倾其所有!” 李正听到此处,有心给那个信口胡诌的散修一道法雷尝尝,却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什么时候去过怡红院? 还他妈找了个炉鼎? 说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最让他生气的是居然还有人信。。。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渡个天劫而已,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万万不可显露身形,否则必被贪心之人惦记。 别人修行都不渡劫,为何偏偏你要渡劫? 就显得你能??? 这其中必有隐情,李正绝不敢显露。 自己借助随风道长李化缘的身份混世,待取了宝鼎以后,自己再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结丹之后,便是化婴。 大哉经文记载,以先天之大丹成就先天之元婴,神气交而心神足,温养交而胎婴成!于是丹破婴成,而独辟乾坤。 李正此时却顾不得元婴之事,一门心思想取回宝鼎,待自己修成鼎上记载的历劫不灭之体,试问天下还有何事能羁绊住自己? 天下之大,再不受制于人! 他在下界之时便是好酒之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喝酒的机会,岂能错过。叫了一壶又一壶,不由得自己大呼酣畅。 酒罢,问明了传送阵的方位,李正醉熏熏出得店门,忽忽悠悠的架云而走。 分明是醉驾。。。 行至在半路途中,当空有两人拦住他的去路。 却是一对男女修士,那男修生得高大威猛,女修妩媚多娇,将李正拦住就是一顿呵斥! “呔!那醉修士!将你的储物袋留下!道爷或可饶你不死!” 李正就是一愣。 抢劫的? 一男一女? 夫妻档么? “敢问二位道爷,可是要行那抢夺之事么?贫道也好死个明白。” 李正打个酒嗝。 “少废话!乖乖将储物袋交出来!姑奶奶没空陪你在这闲谈!” 那妩媚女修显然耐心极差。 “贫道的储物袋就在这里,不知你二人谁过来取之?” 李正说完便将自己的储物袋从怀中掏出,放在手心之上。 高大威猛的男修纵云飘向自己。 见此情景,李正瞬间便踏实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李正凭借这一个动作便判断出了这个男修的境界实力! 绝超不过结丹境! 他又为何能如此笃定? 皆因为李正自己便是结丹之修,最清楚结丹之修的实力,他神识外放三丈开外,已然比大部分结丹之修强大!尚且不能用神识摄取三丈以外的事物,更何况其他人呢? 这高大修士离得自己有数十丈开外,假如他是元婴修士,神识一动,便能将储物袋拿走,何必非要动身过来?那男修却一反常态的非要飞过来亲自取储物袋,他不是结丹之修又是什么? 李正心内大定。 不等那男修过来靠近自己,手中雷符便早就准备好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真元轻送,一道拇指粗细的紫雷瞬间将那男修击中!正打在他的气海丹田处,雷电之威非同小可,直打得他跌落云端,昏死过去! 李正自己都吃了一惊! 就这两下子还敢出来抢劫? 胆子得有多肥! 不去管跌落下去的高大男修,李正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在那妩媚女修身上,醉蒙蒙的双眼好似无神,实则杀气十足! 紫雷瞬发出手! 女修的身上立刻罩起一层透明护罩,不让雷电侵蚀,李正不管那套! 连绵不断地紫雷不停地轰击着女修的护罩,绝不给她还手之力! 李正出手太快,得亏那女修有一件自动防御的护身之宝,否则也要被李正一击拿下,纵然如此,那女修也是惊得花容失色! 她与夫君合称雌雄双煞,向来靠打劫为生,从来都是她二人欺负别人,哪里见过李正这等狠角色! 催动雷符好似不费真元的相仿! 她那里能够知道李正的巨大金丹之妙。 第385章 樊素 “道爷饶命,小女子服了,求道爷不要再施展雷霆手段。” 那女修心里这个急啊! 夫君被此人一击即中,翻身跌落云头,生死不知,自己被此人以连绵不绝的雷法罩住,毫无还手之力,真难堪也! 雷电之法威力巨大,堪称修士之最。却也最耗真元!故而善使雷法之修向来不轻易动手,皆因真元可贵!这个臭道士倒是一反常态,他的真元当真不要钱么! 再不求饶,怕是被此人打破护身之宝,要了自己的性命! 她噗通一声,跪在李正的面前,撅起自己最为得意的臀部,使劲显露自己的魅惑腰身,企图利用美色使李正心存顾及,从而放过自己。 女修方才不耐烦的神情尽去,只留楚楚可怜的求饶之貌。 李正收了雷符,醉熏熏道:“你这护身之物是何法?倒是结实非常,过来给我瞧瞧。” 那女修不敢不从,站起身形,飘了过来。 就在离得李正身前一丈远近,那女修突然一甩自己的玉手!浓烈的烟雾向着李正的面门而来! 咔嚓! 紫雷击破烟雾,透云而出!待烟雾散去,却没了那女修的影子。看来是女修倚仗烟雾缭绕,逃了。 李正愣在当场,不知说着什么。 稍一反应,而后俯冲下来。 女的跑了,男的呢? 早先被自己一击而杀的男修正趴在地上,死活不知。 李正这回学乖了,先不靠近,而是用紫雷试探起来,他一击打在那男修的大腿之上,那男修疼的立刻翻过身来! 原来没死! 好奸诈的狗男女! 若非自己多留个心眼,怕是要被暗算! 那男修本打算利用装死之机暗害这个道士,从而翻盘,却不想这醉道士戒备之心如此之强! 一言不合就使雷法相击!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修士! 不等他求饶,李正也是恨他不过。 另一条腿又被李正打断! 疼的那贼修满地打滚,求饶连连。 真给修士丢脸! 李正明白,结丹修士之本在于丹田内丹,只要将此人的内丹击破,那才算一了百了! 又是一击打在那男修的后腰上,打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露出了鸡卵般大小的修士之丹! 刚要纵雷劈死这个贼修,那女修却不知从哪里现身出来了,赶紧跪在李正的面前告饶起来,央求他放过自己夫妻二人。 女修去而复返,竟为了这个男修又折了回来,也算得是她有情有义。 李正气的直笑。 好一对贤伉俪。。。 男修却没那女修这般有情义,见自己的妻子折返回来,几步跪爬过来,一抬女修如花似玉的面容,冲着李正道:“道爷饶命,你看我这道侣的相貌如何?只要道爷饶我一命,我愿拱手相送,并告诉你控她之法!” “哦?何为控她之法?” “道爷有所不知,此女名叫樊素,乃是我从它处掳来,本想与她行鱼水之欢,奈何她坚贞不渝。死不相从!小人我略施小计将她控住,这才拜伏于我。你看她的腰身纤细,体态丰盈,最是合适的炉鼎不过,小人愿献给道爷您!” “哈哈!好好好!你倒有些孝心。” 那女修听得男修的这片言语,羞愤的恨不得去死! 她本是一良家女,却被这贼修掳来做了道侣,好不容易才从内心接受了他,却奈何他又要将自己送人! 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更让她感到羞耻的是那中年道人居然同意了!他真的想要自己?! 既然将她赠予贫道,那你还不快快将控她之法献上,更待何时? 那高大男修欣喜若狂,立刻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玉简,向李正扔了过来,李正不用手碰,而是以神识观照。 玉简之中记录的乃是一篇教人如何下禁制的法门,又有解禁之法,李正眨眼间便记在心中,不动声色。 “美人儿,你那狠心的夫君既然将你赠予贫道,那你还不赶快过来?贫道虽然是个出家之人,却生冷不忌,向来奔放。快快过来服侍服侍贫道,哈哈哈哈!” 叫做樊素的女修面色凄然,她受人所致,被那人设下禁制,每每不听他言,便要以禁制折磨自己,那无名禁制发作起来令人痛不欲生! 好容易将他哄熟,倾心于他,却又落到这个道人的手中,看来自己以后的苦头不少,无奈何,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求欢于他,希望他能多些善心,不要折磨自己。 女修亦趋亦步的跪趴过来。 不等她爬了几步,咔嚓一声激雷便将那男修的内丹击碎! 那男修本以为将自己最心爱之物送出,便能换的自己一条性命,却不想这道人如此的心狠手辣! 内丹一碎,他岂有活命之理? 丹碎之威,直把他炸了个血雾弥漫! 男修之血溅了不远处的樊素一身! 将她吓得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李正挥手将玉简拿回,认真的观看起里面的下禁之法。 那女修将二目一闭,仿佛认命般,这道人心思难测,要杀要剐,随他而去。 刚想到此处,却发现自家身上的禁制居然被解了!! 他给自己解开了禁制! 惊喜的抬起头来,望向道人,却发现他依旧是那副醉熏熏的模样。 “此人的肉身已碎,储物袋却被贫道打在一旁,给我拿过来。” 樊素赶紧将储物袋捡回,放在李正的面前。静静地等候发落。 “他对你用了禁制之法,才迫使你屈服于他,贫道最瞧不起这等人!如今我给你解了禁制,让你得获自由,天大,地大,你自由了,快滚吧。” 女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这就要得获自由?自由来得这般容易么?心里又有些失落,难道说自己的姿色不足以打动这道人之心么? 对着李正磕头如捣蒜。 李正别过身去,不再看她。 那女修飘然而走,过了一时却又折返回来,李正心中烦闷!将你放走,为何又来! 真当贫道不好色么! 多长时间没开过车了?啊呸!多长时间没开过荤了! 少不得要折腾她一番! 却听那女修说出一个秘闻,李正心内**顿时去了大半! 第386章 随风遇五梅 是她言道。 她夫妻二人合称雌雄双煞,并不是东洲之修,而是来自海外,此次来到东洲乃是为了一人。 那人名叫施兴发。 被李正刚刚击杀的那人与施兴发有些仇恨,听说施兴发来了东洲,故而寻到此处,希望能借助东洲之修灭了此獠! 兴至半路途中,灵石用尽,在城中发现了李正这么个醉酒之修,妄想趁他酒醉而洗劫于他,却不想自家却丢了性命。 李正酒醒大半,问道。 “你们是如何得知那散修施兴发来到了东洲?莫非有确切的消息?” “恩公有所不知,东洲万剑宗与介圆洲的天道盟共同请出了天算宗的江戈江大法师,运用天算罗盘以无上秘法推算那贼子的下落,却是正应在东洲之地,故而大家都齐聚东洲而来。” “哦哦哦,原来如此。想必这回必能捉住那贼子了吧。” “非也,奴家折返回来的目的就是告诉恩公,这次围剿,又让此獠跑了!恩公若是遇见他,可千万要小心!他一身修为乃元婴巅峰,行事又放浪不羁,故而十分危险。” “多谢樊道友相告,贫道晓得了。” “还有一条,想让恩公知晓,听说那贼修总是爱装扮成道士的模样,故而道士在众人的心中成了首要的怀疑对象,希望恩公明查。” “贫道问心无愧,不惧众人盘查。” “好吧,既如此,那奴家告辞。” “嗯嗯,去吧。” 樊素扭着如柳般的腰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依依不舍的目光看的李正直想将她叫住! 却不能这样做! 因为有一种叫做河蟹的东西一直威胁着他!!! 言归正传。 李正的心头浮现出一个形容猥琐的道长,他曾在介圆洲青冥渊底开启之时见过此人。此人一身修为不浅,文采却是不敢恭维,自己若是碰到此人,还是要小心戒备才好。 他收拾了杀人现场,复又上路。 李正自己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身处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之中了! 无数修士自发的形成了一个剿匪组织! 目的旨在消灭散修施兴发! 三大宗门为主,分别是天道盟、万剑宗、以及离恨天! 其余众人有家族势力,也有散修,大家齐心协力,共赴东洲而来! 方才樊素给他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有人在盘查道士!而自己就是道士!如果遇到他人盘查,这可如何是好? 暴露了自家的身份不再紧要,丹田气海之中的硕大金丹如果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遇事不决问大哉。 “老爷子,我天天带着个逆天之丹到处瞎转悠,这也不叫个事啊!假如被人探查到,岂不是要将我严刑拷问,或是用搜魂之法将修逆天之丹法问出?” “你才琢磨明白啊!我就不告诉你,看你什么时候问我!” 李正:“……” “这隐蔽之法极为简单,乃是我以前所得,名叫空真决。你如今已经身为结丹之修,当可修行此法。只要将此法修成,任他是大罗金仙也休想探查出你的深浅来!” “你个老家伙!有此法门却不早说!万一我被人掳去,岂不是没来由!” “行了行了,让你长个记性而已。” 李正不敢再走,而是寻了一个隐蔽所在,认真研习起空真决来,此法乃是他隐蔽自身之术,可预防他人探查,自家当然不敢怠慢。 修士的悟性极好,不多一时,便将此法摸了个大概。有模有样的念动咒语,一团朦朦之气遮盖在他的法身上下,肉眼却是看不出来异常,可若是以神识观之。只能见一团雾气的而已,再也休想见他腹内金丹! 妙妙妙!有大哉经在手,天下之大,我何处去不得! “少给我戴高帽!抓紧赶路的才是!” 李正摸摸鼻子,震荡真元,便要出发。 忽听得有人在吟诗,李正按住不动。 仔细听来。 东洲风景美如画, 女修的屁股圆又大。 要问她们谁最大? 嘿嘿!都大!都大! 直听得李正翻起白眼,这叫他妈什么狗屁诗体? 他正要扭身飞走,不愿与此人交涉,却不想吟诗之人也发现了他。 “道友且住!贫道五梅,敢请道友名讳?” 李正没办法,只好反身正对此人,面露微笑言道:“贫道随风,俗名李化缘。方才听得道友吟诗,佳句频频。贫道心生羡慕,不由得自惭形秽,故而不敢搭话。” “呀呀呀!无妨!无妨!道友也觉得贫道我的诗才不错么!真乃我之知己也!来来来!我这边还有许多好诗,一一给你吟来,以供道友鉴赏!” 李正一个头,五个大! 施兴发多少年都没遇到过知己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岂能放过! 他在介圆洲青冥渊底带着自家徒弟跑路以后,正跑在东洲之地,却不想被天算宗的江老王八蛋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人围害! 如今与徒弟失散,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留下自己一个人,孤单飘零。 自家被追到此处,忽感诗兴大发!必要吟诗一首!以抒胸怀!正巧遇到了赏识自己诗才之人,所以定要与他结交结交! “咦?随风道友你的相貌好生面善,怎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难道说咱们以前见过不成么?” 他当然见过!这就是他徒弟储物袋里的人皮面具!只不过他见的太多,一时没想起来。 李正不知这些。 “道友见我面善,我见道友又何尝不面善呢?五梅道友真好似我多年老友一般同!” 一番话直把个施兴发说的心花怒放,他大呼痛快!自家本就是性情中人,遇到随风这个知己,必要与他好好交谈交谈。 “常言道,才子遇才子,每有惜才之意!随风道友与我一见如故,必是与我一样,身怀绝世才华之人!不知贫道说的可对么!” 李正满脸黑线。 又不得不回应他。 “五梅道友所言甚是,你我二人好似前世见过相仿。如今相聚在这东洲,正是缘分所致,我的才华浅薄,比不得你万一耳。” “呀呀呀!随风道友真会聊天!我爱听你说话,不如你我结伴而行,如何?” 第387章 与你长处 李正岂能不知此人的跟脚! 从他那极具个人主义风格的诗句便能将他猜个大概! 好家伙! 跟谁一起走,也不敢跟这位一起走啊! 这就是个惹事的祸胎! 自家刚刚渡劫,引起的波澜还未消散,尚且隐姓埋名,不敢以真名姓示人。 假如有此人在自己身边,那必会成为无数修士的焦点!到那时,自己必定也跟着他遭殃,岂不是没来由? 女修樊素的提醒言犹在耳。 “随风道友?随风道友!你在想着什么?” “哦哦哦,贫道在想如何与道友辞行。” “啊?你我二人刚刚认识,还未深交,你便要离我而去么?我还打算与道友你长处呢!” 我他妈就是金丹炸了!也不想跟你长处! 李正面容愁苦道。 “非是贫道不想与道友同行,皆因为我有要事在身,需先将此事了结,才能得脱己身。再者说来,我要行得那事凶险非常,怕是会连累了道友你。等我将事办完,再来寻五梅道友,你看可好么?” 知己要走,施兴发绝不答应! “道友此言差矣!慢说是你我一见如故,如同多年老友的相仿!就是萍水相逢,我帮帮你又有何妨?道友你有何事,尽管讲来!我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李正这个气啊! 我都说了非常凶险。 你怎么还要跟来? “道友,这却不必了吧?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有什么可过意不去的?谁让你是我的知己呢?修士可为知己而死!这话你听过没有?” “你!五梅道友你也太过热情,这该让我如何感谢你才好呀。” 李正说的是反话。 施兴发当真了。 “你我二人谈不上什么感谢不感谢的,一路之上,我为你吟诗几首,你本着真心为我点评点评,也好让我知道知道自家的水平如何,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李正心头叫苦,听他吟诗,还不如让自己去死! “是极,是极。” 无奈何,只能先带着他走,等有机会再将这个祸害甩开,也就是了。想到此处,李正心神大定。 “五梅道友先请。” “随风道友先请。” “还是五梅道友先请。” “不不不,一定要随风道友先请。” 二人相视一笑。 “你我二人携手揽腕,一同相请如何?” “哈哈哈哈!” 李正为金丹之修,施兴发为元婴之修,二人的飞行速度本不一致。施兴发为了照顾他,故意减慢速度,与他并肩而行。 两个道士携手并肩飞行,掠过东洲之地上空。 二人皆不知这一幕落到了剿匪修士的眼中,震惊了他们的耳目! 消息就此传开。。。 散修施兴发找到了帮手! 此獠再也不是一个人! 他有了盟友! 而且还是个道人! 大家一定要小心呐! 东洲一时再无道人出没。。。 闫丰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 他发下重誓,在青冥渊底被人洗劫之仇不报,此生誓不为人! 将自己在渊底的经历一说,无数人与他响应!好多被那对师徒坑过之人纷纷表示自己与他有过相同的经历! 往事不堪回首! 闫丰发现自己的遭遇还算是好的,最起码把衣服给自己留下来了,有的修士甚至被人给扒光以后,暴露于野! 想起难堪之处,恨不得让人去死。 他还发现,自己不是这里最恨那两个人的,最恨他们的而是一帮高阶修士! 金丹元婴,数不胜数! 最最让他震惊的,居然还有洞破修士? 那两个混蛋到底作了多少恶! 真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就在这时,确切的消息传了回来,那两个道士一直在绝情谷附近徘徊,兜兜转转不知在搞些什么,显得很是嚣张。 所有的剿匪修士立刻摩拳擦掌,整装待发! 他们发誓,一定要将那两个恶棍擒住,活活打死! 李正带着施兴发在胡乱的兜着圈子。 他确实有要紧事去办。 却不能带任何人。 此獠将自己视为知己,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于自己同行。 没办法,只好先拖延些时间,等有了机会再甩开他。 “随风道友你看,此处依山傍水,真是一处绝佳的观景之地,你我二人何不前去盘桓盘桓,也好收集收集一些做诗的素材?” “五梅道友所言极是。” 二人刚刚站定,剿匪修士们就赶到了。 “呔!那两个贼道人!此处已经被我等修士包围!还不快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李正一惊! 刚想说些什么。 却见施兴发张开双臂,将自己护在他的身后,是他言道。 “有什么事情都冲我来!休要伤我随风道友!他李化缘虽说与我情同手足,却不可与我共同担责!你们一起上吧,我不怕你们!” 李正心里这个骂娘! 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的名头是吧? 嫌我死的不够快? 得亏这个名号是假的,自己不是很在乎,否则非得给他一雷尝尝! 事到如今,自己想躲也躲不开了,横竖都是个因果沾身,干脆就把事情搞大! 太上忘情宗的宫羽灵不是老觉着自己就是随风道长么,我干脆把事情搞浑,让你们猜去吧! 李正一把推开施兴发! 反手将他护在身后! “不错!我便是李化缘!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冲我来!天大的事情由我替五梅道友来担!不管他怎么得罪了你们,留我一人就够了!” 扭头又冲施兴发道。 “五梅道友,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这许多人前来找你?不过没关系,你我一见如故,情同手足,我自当替你承担一二!这里有我!你先走!” 施兴发真是没有想到李化缘能说出这番话来!他游戏人间,独来独往惯了,何曾如今日这般被人护在身后? 一番肝胆相照的言语,温暖了散修之心。 慢说二人相识不久,就是自己的徒弟又待如何?不也弃自己而去了么?如此真性情之人,自己定要与他结拜为兄弟! “随风道友,你可真是性情中人啊!常人躲我还来之不急,你却敢维护于我!好!我今日就告诉你我的真名姓!也好日后与你长处!” 第388章 困锁天地 “五梅道友,真名姓之事不急,我欣赏的是你的才华!并非其他!名姓之事,只是代号而已!当务之急是你快走!晚了怕是你走不脱啊!” 随风道友你!你!你! 知己啊知己! 多少年没有碰到欣赏我才华之人了? 如此知己不结拜为兄弟,岂不糟践! “哈哈哈哈!随风道友不必担心,我若是想走,就凭这些人还拦不住我!” 施兴发何等自傲! “五梅道友不可大意!” “无妨无妨!还是你先走,待我拖住这帮人,随后便去找你!” 这二人嘀嘀咕咕,众修士也不敢上前,他们只是一群低阶修士,只敢远远观望。 终于有元婴期修士来到此处! “狗贼!你还不快快受死!” 施兴发一推李正,将他送出数十里之遥! 元婴修士之威! 李正今日方知! 顾不得回头去看,李正金丹一震,道道真元挥洒,极速飞走! 不说李正是如何鼠窜,单说施兴发。 他将自己的知己随风道人送走以后,踏踏实实的独对众修士! “尔等为擒施某,真是煞费苦心!不惜花费巨资请出江老王八蛋!以为这样就能留得住我么?一点记性也不涨!今天我不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来来来,不怕死的上来!” 首先赶到的元婴修士哪里容得他在此卖狂! 出手就是一道虹光! 施兴发以自家法宝抵住!口中却不屑道:“如此低劣的手段岂能伤我分毫?中看不中用!拿出点够格的来!” 那元婴修士又掷出一道法宝,好似个銮铃一般模样,夹带风声,直奔散修面门而来。 施兴发手中那法宝也随即脱手,被他神识操控,与那空中銮铃一撞,直把那銮铃法宝击了个粉粉碎! 众修皆惊! 元婴修士哇的一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众人皆以为散修施兴发不过是遁法无双而已,何曾想到他的斗法手段也是如此的霸道如斯!出乎意料!! 散修哈哈的大笑! “就凭这点本事也敢来寻施某得不自在么!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说,还有谁!” 他一人站立场中,所向披靡! “还有我!” 应声之人,竟是一位洞破修士! 施兴发一见是他,自知敌他不过,遁法一出,便待要走! “怎么!不敢与我争斗,又待要跑么!” “放屁!某纵横天下!何曾惧怕过谁!你若是不倚仗境界之威欺负我,那我便与你斗上一斗!” “狗贼奸诈,我岂能如你所愿?” “既然不敢,恕我不奉陪了。” 他刚要施法遁走,却发现这一方天地居然被锁住了!遁法施展不开! 散修有些懵逼。。。 “哈哈哈哈!狗贼,是不是感觉你的遁法不好使了?任你如此施法,也动弹不得?天地都被禁锢住了,我看你今日如何逃脱!” 奶奶的! 为了抓我,你们还真他妈下血本啊! 要知道布置一个能够困锁天地的灵阵需要耗费多少灵石!这帮人到底是怎么凑出这么多灵石的?又是谁组织起来的? 施兴发有些发愣。 “懵了吧?是不是懵了?哈哈哈哈!实话告诉你!这不灵阵,而是我们从天算宗借来的天算罗盘,它具有困锁天地之威,专门对付你这种极善遁法之修!” 那洞破修士说完,得意的看着散修。 绝情谷方圆数十里的天地都被此宝锁住,眼看散修插翅也难飞逃! 围住他的众修士俱都面露喜色。 今日总算是能够擒得此獠! 不枉大家费如此多的周折! 施兴发仿佛看一帮傻子一般看着众人,不由得他生起轻视之心。 一帮废物,放到哪里都是废物。 哪怕给他们无上之宝,他们依然还是一帮废物,改变不了的。 真以为我施兴发纵横四海这么多年,凭借的只有遁法不成?若是没有一些保命手段,怕是早就死得渣都不剩!还轮得到你们来擒我? “你们快看天上!有流星耶!” 施兴发趁着众修士抬头看天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摔出几枚圆丸,那丸触地既炸!轰得一声,爆发出浓烈的滚滚烟雾! 视线之内,皆是烟雾。 一时间众修士失去了施兴发的踪影! 大家齐齐以神识横扫! 你的神识碰了我的,我的神识撞了你的! 全乱套了! “神识不要乱扫!这样谁也找不到他!妈的!谁踢了我一脚!” “大家小心!他混进我们当中了!” 洞破修士见状有些恼火,好不容易才将此獠逼近死路,怎肯轻易放弃? “大家不要动!待我施展驱风术,将烟雾驱散不迟!” 他手掐法决,果然有阵阵狂风凭空而来,不多一时,便将这些烟雾驱散,场中留下大批修士。 其中一个消瘦至极的男修压着嗓子叫道:“他往那边跑了!大家快追啊!”他说完便当先追了上去。 众修士纷纷御空就追,跟上他的步伐。 追来追去也没追到那贼修,众人见追出了绝情谷的范围,又都纷纷失散。 最先追出去的那消瘦之修见身后无人跟随,他捂嘴一笑,心道一帮笨蛋! 跑出了天算罗盘困锁的那片天地,他遁法一展,又是数千里开外!!! “呀呀呀!好险!若非我机智无双,这次险些被人擒住!以后看来还是要低调行事!” 却不知我那知己之人随风道友跑到何处去了,不急不急,待我慢慢寻他。等寻到他后,我便提出结拜之意,看他意下如何。 嗯嗯!我就是这个主意! 散修施兴发再次逃脱。。。 太上忘情宗。 宫羽灵早就从玄天宗回到了自家宗门,她最近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随风道长出现了! 还跟臭名昭著的散修施兴发搞到了一起! 真是好胆! 得了宝贝不说销声匿迹,反而联合那个贼修在这东洲之地搞风搞雨,真是岂有此理! 刚刚结完丹的她,顾不得调理调理,便来到了宗主的面前,说自己要亲自前去将此贼抓回来。从他身上拿回属于太上忘情宗的洗天宝鼎! 宗主瑶池爱怜的看着她,不忍拒绝。 第389章 遁法之道 “灵儿,你刚刚结丹,要不还是让宗内其他人去吧。” 瑶池静声道。 “宗主,青冥渊底之行,灵儿身为宗内圣女,有负重望。如今得了那贼子的消息,灵儿愿将功赎罪,将宗内圣物取回,若不如此,灵儿持念不去,修为再难寸进!” 宫羽灵坚持道。 “那好吧,我赠你三宝,可助你此行无忧,并且让郑芳为你护道,你看可好?” “多谢宗主!” 太上忘情宗的圣女随自家元婴之修,一同出了宗门,直奔绝情谷而来。。。 “郑长老,听闻那日,众修士在此地将二人包围,明明已是必死之局。却不知为何又被他们逃脱了,灵儿真百思不得其解。” 宫羽灵俏生生立于绝情谷,面目清冷。 “一帮乌合之众,拿不住贼修,这也不算奇怪。” “这样也好,随风道长如果被他们抓住,恐怕我宗门之密不保。咱们亲自将他擒住,正应了因果报应之事。” 二人正在交谈之际,太上忘情宗的洞破之修尚青出现了。 “你二人为何也来到此处?” “尚师祖,你不是去追踪那玄天宗的李正了么?因何来到绝情谷?莫非是那李正在附近?” 尚青一句话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能说什么? 跟丢了? 堂堂洞破,把一个开识弟子跟丢了? 如何说得出口。。。 “非也,那李正并不在附近。我来此处,皆是因为随风道长,听说他在此地露了行踪,故而前来。” “师祖!那李正也是重中之重!您万万不可大意啊!他如今在何处?” 宫羽灵不敢向自己师祖表露怒意。 “他死了,死在天劫之下,渡劫之修现我东洲之事你听说了吧?那日他正好也在天劫笼罩的范围内,想必是被天劫波及,身死道消了。” 尚青只能将此事归为天劫,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 一番话却将宫羽灵说了个乜呆呆发愣。 死了? 他死了? 这个消息不亚如晴天霹雳的相仿,震荡在宫羽灵的心头。 想起那修士,她心绪万分复杂。 从青冥渊底第一次认识他,自己就认定他是个窃贼,一路追到他宗门之内。常人见自己容貌无不欣喜欢迎,唯独他!待自己却百般抗拒! 在他面前居然占不到一点上风。 后来发现他逆天的修为进度,以此为把柄,这才稍稍占据些主动。可不知为何,自己却将此事深深埋在了心底,谁也没说,怕的就是有心人加害于他。。。 将他逼出玄天宗,自己并无什么恶意,也只想拿回宗内圣物而已。为何要让尚青师祖跟随于他?怕的就是他境界低微而有什么危险嘛!试问一个洞破修士跟随于他,还能出什么意外? 如今可好! 他居然死了? 还是死在了天劫之下? 等等! 逆天的修为进度、逆天之修?天劫?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宫羽灵何等聪明,转眼间便发现了这其中的几处关键。 “师祖!您可是亲眼看见那李正被天劫所杀?” “这,这到没有。不过那天劫之威震天动地,当时连我等洞破之修尚且避之不及,他一个小小的开识之修,想必是死得渣都不剩了。” 宫羽灵心中又生起几分希望。 太上忘情宗的三代修士皆在此处,看着自家圣女若有所思,还以为是她在考虑圣物之事。 “灵儿,那李正死也就死了。如今这随风道长既已出现,圣物必然着落在他的身上,我等只需将精力放在那贼修身上即可。” “师祖说的是。” “可是有一节,却连我也琢磨不透,那随风道长却为何与那恶贯满盈的施兴发搞到了一起?” 郑芳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二人皆是道士,又都是蝇营狗苟之辈,搞到一起,没什么可奇怪的。那两个贼修若在一起最好,正好将他们一起擒住!” 宫羽灵一言不发。 “灵儿?灵儿!在想什么?” “回师祖,我在想如果我是那两个贼修,我会怎么做。下一步我要做什么,或者是我的目的在那里。” “想到什么了?” “这两个贼修好似凭空出现在东洲一般,以前从未听说过他们的踪迹,却不知他们来东洲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他们在东洲已经混不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 “传送阵!” 宫羽灵嘴角浮现一丝微笑。 胜券在握。 随风道人跟五梅道人确实混不下去。。。 被宫羽灵一语中的! 五梅还好,随便换个身份,又能逍遥法外。随风道长李化缘就不好受了。。 一来他境界低微,且又不善遁法,见着修士只敢躲躲藏藏,不敢显露身形。如过街老鼠相仿。如今在这偌大的东洲地,再无随风道长容身之处。正应了那句,上无片瓦遮云雨,下无寸土可立锥! 二来他自家本来面目更不敢显露!好家伙!太上忘情宗那帮人岂是吃素的!好不容易借助天劫摆脱她们,真要是再追上来,何年何月才能去往介圆洲取回宝鼎? 当务之急是学一门遁法! 遁法之道,在无为剑经中就有。 可惜他境界低微,学不得剑遁! 唯有从别处想办法了。 东洲之地怕是容自己不下,不如先去传送阵,待自己出了东洲,再看看能不能搞到修士遁法。 逆天修士顶着随风道长的假身份,继续前行。目标传送阵! 恢复了本来面目的施兴发又又又一次被人发现了,还是没改了他那瞎及巴做诗的习惯! 就在他老人家一首佳作还未吟完之际,剿匪修士便将他认了出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亡命奔逃! 东洲地看来不是他的福源,是时候转换一下根据地了! 自家的遁法虽然举世无双,可要是想横洲跨域,那还是不够看。必须借助传送大阵才可,施兴发顾不得他的随风知己,先逃出东洲再说吧! 宫羽灵、尚青以及郑芳早早便在东洲传送阵等候了,并埋伏起来。。。 施兴发遁速极快,先李正一步来到传送大阵,还没等他步入其中,有人便将他指了出来。 第390章 微型传送阵 施兴发来不及将灵石放好,身边便出现了三个女修! 长得一个比一个美! 施兴发色心大动。 “呀呀呀!哪里来的三位美人?干嘛这样看着我?不错!我便是散修施兴发!怎么?对我很是崇敬么?” 尚青没有出手,郑芳却忍不住了。 一根通体金黄的金簪法宝直扎向消瘦散修,来势之急,真真是惊险无比! 施兴发立刻将自己的法宝放出! 堪堪抵住此宝! 奶奶的! 哪里来的三个小娘皮! 一言不合便出手打我,我招你们还是惹你们了,为何要对我下如此的辣手? 不容得他开口发问,郑芳又是一阵发力,将散修逼出传送阵的范围,他心内大惊! 自家的法宝乃是天地玄黄四阶之中的地阶之宝!况且又是以坚固著称的钝型之宝,寻常法宝慢说是与之对抗,稍一接触便要撞它个粉粉碎! 再者!自己的修为乃是元婴修士巅峰!无论是一身真元还是神识,俱都堪称绝顶!战力敢说同阶无敌。 绝情谷元婴修士之战便可见一二! 如今这女修却能将自己逼退,真真是出乎人之意料。修为不仅不次于自己,法宝居然也稳压自己一头!难道说她那是天阶之宝不成? 洞破之修还未出手,单是郑芳一人便将施兴发震住,不由得他心生退意。 “好厉害的小娘皮!爷爷不陪你们玩了!告辞!” 眼见三个女修挡在了传送阵的方向,散修纵云反身而出,却又是东洲之地。。。 有散修施兴发的地方就有李化缘,三人岂能轻易的放过他! 架起云便追了上去。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四人引去之际,一个中年道长飞临此地。 但见他头带荷叶巾,身披柔鹤氅,足下一双云纹道靴,手持一把拂尘。 正是随风道长李化缘! 他也早就来到此地,却不敢贸然出头,怕的就是有心人在此埋伏,果不其然!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之际,施兴发出现了!随后一幕让李正想起来都冷汗直流。太上忘情宗的女主居然这么有耐心,一直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真有埋伏啊! 施兴发不出现,李正说什么也走不了。他一出现,正好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走了,正是自家脱身之际! 快速的将灵石放在卡槽的位置,正要启动,突然有人叫他。 “恩公且住,带奴家一起走!” 李正回头,只见一妩媚女修向自己飞来,不是樊素,又是谁人? 一把将女修揽在怀中,进了传送阵。。。 却说那施兴发被太上忘情宗三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堵在一处绝地。 其余剿匪联盟的如离恨天、万剑宗、天道盟诸位也都赶到了! 当先一人,正是闫丰! “狗贼!你那徒弟去哪里了!说!” 施兴发无奈回道。 “是我徒弟的仇人,都去找我徒弟,我这个当师父的才不管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看在你是个开识之修的份上,我不搭理你。你也不配跟我说话,乖孩子,让你家大人出来,我跟他们谈。” “混蛋!你瞧不起我!”闫丰跳脚道。 施兴发不再搭理他。 转头对着太上忘情宗的人道。 “他们追我都有原因,或多或少都与我有些恩怨,你们三个追我干嘛?我他妈什么时候招惹你们了?” “追你不为别的,将随风道长李化缘的行踪说出,便饶你一命,不然让你也知道知道太上忘情宗的手段!” “呀呀呀!怪不得!我当是哪里来的这许多美人,原来是太上忘情宗啊。哈哈哈哈!你们找我那随风道友所为何事啊?莫不是他也偷看了你们洗澡不成?嘿嘿嘿嘿!” 此言一出,离恨天的修士先急了! “诸位同道!休要与此獠交谈!直接将他轰杀便可!我离恨天死活都要!” 漫天的法宝,拖着各色的尾光,冲着当中的施兴发呼啸而来! 在场的修士,除了开识期的无能为力以外,只要是能神识外放的,身上带着一件两件法器或者法宝的,通通向着施兴发招呼过来! 宫羽灵大急! 他若一死,线索又断!东洲之大,无边无沿,何处去寻李化缘! 此时再想拦着也晚了,如此多的修士一同出手,任他是大罗金仙也要殒命当场! 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施兴发正应了这句。 眼看就要被漫天法宝轰成渣滓之际,转机出现了! “师父!微型传送灵阵啊!以我为坐标!快过来!” 一个小散修隐藏在众人当中,正是施兴发的爱徒肖家用! 他记得师父手中有个微型传送灵阵,虽说那灵阵有些不稳定,极容易出现意外,弄不好会传送到时空裂缝当中,从而身死道消! 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只要以自己为坐标,如此短的距离,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先传过来再说! 老龙正在沙滩卧,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呀! 老子还有这宝贝呢! 这微型传送阵第一怕的就是远距离转移,第二就是没有一个明确的坐标! 目前这两种情况都不存在! 短距离,又有坐标,真真是太合适了! 师徒二人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 那边的施兴发刚刚施法完毕,肖家用这边就往地上砸出了几枚圆丸! 顿时又是烟雾弥漫!!! 一时间,散修施兴发刚才所处的地方迸发出霞光万道! 如此多的法宝同时攻击于一点,这在修士界亿万年的历史长河中也不多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正魔两道修士又爆发大战了! 前有烟雾,后有霞光,众修士又陷入混乱当中! 待烟雾散去,场中没了施兴发的影子。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是死?是活? 没有人能下个定论。 闫丰提着剑又陷入了疯魔状态。。。 他刚才分明听到有人叫师父!既然叫那贼修师父,除了他徒弟还能有谁? 自己不求别的,只求能将自己定情信物要回来就好! 他哪里知道,肖家用后来也被别人暗算了,如今的定情信物却是转了一个叫李正的家伙手中。。。 第391章 一对狐妖 宫羽灵泄气的看着这场中诸多修士,难怪他们总是抓不住那散修,如此莽撞的行为。一点策略也无,能抓得住他才怪! 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不好!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等人中计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该死的散修吸引过来,传送阵那里谁去把守? 此时再折返回去,岂不是晚了! 只怕那李化缘早就称心如意了吧。 东洲,一处山脚,两个散修。 年轻修士焦急道。 “师父!您没事吧?刚才好险呐!” “好徒儿,师父没事。刚才多亏有你,否则为师今日休矣!” 施兴发也有些后怕,想起刚才那可怖的漫天法宝,他就不由自主的打起冷颤。 肖家用一来东洲就与自家师尊失散,得亏他机灵,又擅长伪装之术,这才装扮成一个散修,浑入剿匪联盟中。 试问,有还有比这更快找到自家师尊的办法么? “师尊,咱俩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徒儿,为师刚结识了一位知己,与他一见如故是三生有幸。为师非常欣喜,可惜我二人被人打的失散了。不然我二人非要结拜为兄弟不可!接下来想去找他!” “哦?师尊,能入你老人家法眼之人,必是顶天立地的俊杰修士!敢问你二人是如何结识的啊?” “唉,与它,他比较欣赏为师我的诗句!” “哦哦哦。。。”肖家用无语。 介圆洲。 一位中年道长信步行走在修士聚集的天霜城之中,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妩媚女修,不知二人是何关系。 “恩公。” “樊道友,我说了,你不要叫我恩公,我不习惯。” “那奴家叫你主人?” “更不行了!贫道乃出家之人,怎能收你为奴?再者说来,你我皆是结丹境之修,何德何能做你的主人?” “主人,你看那边是妖族贩卖场,咱们去看看吧!” 李正无奈的跟着她过去。 熙熙攘攘的修士,挤满了这里。 李正又闻到了那股难闻的味道,记忆里好像是在玄天宗牲灵殿闻过。 嗯,是血腥味。 高大的木架上吊着许多妖族,它们的手脚全都被铁链锁着,任由底下的修士挑选。 “这些牛妖都是你们抓来的么?怎么一个个全都半死不活的?看着就不想买。” “道友别急,它们全是装的!其实个个生龙活虎!不信你看着。” 那修士说完,拿出一根满是荆棘的长鞭,啪的一声!正抽中一头牛妖的嘴角!那牛妖疼的抽搐起来,闷叫不止。 “道友你看,是不是来精神了?这都是我们从乾海洲抓来的,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它们,怎么可能会半死不活呢?哎!哎!哎!你别走啊!你出个价!这可都是好妖啊!” 李正与樊素正走着,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二人被引了过去。 这里被密密麻麻的修士围了起来,当中却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修士。 地上蜷缩着一对已经化为了人形的狐妖,看样子是一男一女,此时正赤身裸体相拥在一起。这两只狐妖的相貌相当俊美,除了耳朵和头发还能看出妖的痕迹,其他的与修士一般无二。 男妖看样子和体型比起女妖要小一些,此时正目光惊恐的蜷缩在女妖的怀中,地上一摊水迹,想必是他吓得**了。 方才得哭喊声,就是由狐妖发出。 胖修士手指着地上的一对狐妖,脸却向着站台上的人说着什么。站台上的修士很明显是贩卖者。 李正竖起耳朵。 “我不管,道爷我只要这只母的,我要公的有什么用?母的能给我端茶倒水,侍奉于我。公的除了白吃白喝,我岂不是白养?你痛快开个价,多少灵石才卖!”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淫荡的眼光看着地上的女狐妖。这里所有的修士都心知肚明,明白他买回去想干什么。 这一点也不奇怪。 有许多修士都好这口,他们从不找道侣,偏偏喜欢搞一些另类来玩,此如妖族。 “这位道友,您别让我为难,这两只狐妖我真的不打算分开卖!您想的倒好,将母的买走了,给我留个公的,我又怎么卖的出去?” 胖修士又道:“可我把这个公的买回去是真没什么用啊!你给我出个主意,说出它的用处,我就将它买下来。” 那站台上的修士一愣,随后嘿嘿坏笑起来,是他言道。 “道友,岂不闻三扁不如一圆乎?你只知女妖的滋味,那你是否尝过男妖的滋味呢?听我的,你将它买回家去,先把它阉割掉,然后再好生调教调教,让这一公一母同时侍奉于你,保证让你食髓知味啊!” 围观修士发出一阵坏笑。 那胖修士听完却眼睛一亮! “还有这种玩法?是我孤陋寡闻了。如果真像你所说那样,那我将它买下倒也无妨。可有一节,你说的那阉割之法我一窍不通,既然是你给我出了这个主意,想必你是懂的。那你干脆就在这里给我阉割好,我再带回家去,岂不是更省事了么?” 所有人有看向站台之人,看他如此应对。 “那是当然!我既然敢给道友出这个主意,那我必然是懂这个!” 他极为享受此刻众修看向他的目光! 惊奇中还带着丝丝惧意。 显宝般掏出一把小刀,边擦边介绍道。 这把小刀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可是有些年头了!此刀锋利无比,不管多赢的妖兽,只要让它挨上,再硬的皮也得给我划开! 我凭着它,取过无数妖丹,那可不是吹的! 他从站台下来,又扭头问那胖修士。 “卵蛋肯定是要去掉的,那根欢乐棍还留不留?” “你说呢?” “听您的,反正各有各的好处。这里人多,不能给您把玩法一一说明,您自己回家琢磨去吧!” “你有经验,你看着来。” 这二人一唱一和,直把个围观的众修士听了个瞠目结舌。 地上蜷缩着的两只狐妖已经开了智!越发惊恐的眼神说明它们听懂了修士的话语!它们相互之间搂得更紧,似乎这样就能躲过此劫。 却是痴心妄想。 第392章 出手买妖 拿刀修士面带微笑,见到此情此景,他也不急,只是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截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绳索。想必是一宗法器。他念动咒语,手中那法器一展,便将这对狐妖分开! 将它们分别捆绑在两处。 两只狐妖发出沙哑的惨叫! 却无一个同类前来搭救它们。 那绳索仿佛能够读懂修士的心意,将男妖倒掉起来后,又将它的双腿分开。露出了它那象征着性别的浊物。 修士走上前去,发现狐妖由于太过恐惧,大小便都**了,搞得脏兮兮的。 他随手引来一股清水,冲刷着狐妖的裆部,见干净了许多,才满意的点点头。 终于要动手了。 李正再也看不下去。 他身怀恻隐之心,向来心软,哪里能看得了这般场景,拂尘甩了甩樊素,便待要走。 就在这时,那女狐妖忽然口吐人言。 “求求你们饶了他吧,我们青丘一族定会感恩戴德!如果有报答你们的机会,我一定要向族中禀报。回报你们报酬绝不会低!” 此言一出,拿刀修士愣住了。 他大喜过望! 化形之妖是一个价钱,能口出人言之妖又是一个价钱。这二者绝不可同日而语! “原来你会说话啊,那你为何要装作不识人言?真真是岂有此理,险些误了大事!” 他又扭头对那胖修士道。 “道爷,刚才的价格我可不能卖了,皆因为此妖开了灵智,已能分辨人言!故而我要涨价!” 那胖修士岂能答应。 “你!你怎可如此!既然已经说好了价钱,又岂有反悔的道理?难道说你欺我手段软弱不成么!” 手中一团绿色火炎升腾而起!胖修士显然也不是吃素的! 拿刀修士将二目一眯,他常年游走于死亡边缘,深入无数未知领域猎杀万族,对那生死搏杀之事何等熟练,岂是怕事之人! 眼看就是一场龙争虎斗。 李正站了出来。 “二位道友,二位道友!且慢动手,贫道我有一言,请二位道友静听。” 在场的修士都暗暗准备好了自保之法,却不想一个中年道人出口阻止了这一场争斗。众人不知他将要说出什么,俱都将眼光看向此人。 那买卖二修也都各自停手,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话语来。 李正嘿嘿一笑。 “贫道乃出家之人,见不到血腥杀戮。上天有好生之德,二位不必出手争斗,可否将此二妖让与贫道否?当然,我不会让你们二位吃亏,贫道俱有赔偿。还望二位怜见,成全贫道一片善心。” 那二人一听此话,倒也缓和起来。 出头劝架,讲究有三。 其一,你得有实力。三岁顽童劝解斗争,会有人听么?想必不仅不会听,反而会羞辱劝架者一番。这就叫得不偿失。 其二,你得有资本。既然有争斗那这其中就必然有利益纠葛,不是你吃了亏,就是我上了当。你若没有让双方俱都满意的本事,最好还是不要出这个头。否则自取其辱。 其三,你得会说话。有实力有资本,也得给足争斗双方面子,不可倚仗着自己得实力欺人,这才能将事做得圆全。 那争斗二修见那面前劝架道长,言语谈吐,相貌仪态,穿着打扮,俱都不俗。 必是有实力之人。 故而停手。 拿刀修士言道:“我这二妖,少了两灵髓不卖!道长若真有善心,那便将两颗灵石拿来吧。” 他刚说完,便见那道长扔过来两块深紫色的灵髓。心中咯噔一下,要少了。。。 这道长怎会如此阔绰?我该多要点嘛,再一再二不可再三,既然话以出口,自己又稳赚不赔,故而不再矫情。 在场的所有修士俱都面露惊奇,哪里来的阔绰道长?为了两个狐妖而已,居然有如此大的手笔,且看他如何平息那胖修士的怒火。 李正又拱手对那胖修士道。 “道友的面相福源深厚,必是有大机缘大气运之修,贫道略懂相术,愿与道友交个朋友。这是一块灵髓,就当是个见面礼,还望笑纳。” 那胖修士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自家平白无故就这样得了一块灵髓,那可是灵髓啊。他本结丹散修,何曾见过灵髓这等东西,故而欣喜非常。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深深看了李正一眼,扭头走了。 众修又是一片哗然。 心道这胖修士的运气也太好了些,这还没怎么样,居然平白无故得了一块灵髓,莫非他真如那道长所言,是有大气运之人么? 这边又见拿刀修士收了绳索,将二妖放在地上,李正早就从储物袋中翻出两身衣物,扔在那二妖面前。 谁道妖族没有羞耻之心? 这不是也懂的穿衣遮羞之理么? “道友,你确定不阉割么?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一句话由将正在穿修士衣物的二妖吓得不轻,浑身颤抖着偷瞄李正。 看来那卖妖之人,将李正与那胖修士当成了一路货色。 “不必,不必。贫道自有章法。” 樊素在旁直听了个面红耳赤,心中不禁琢磨起自家主人口中的章法是什么来。 她正暗自出神之际,却听得一句。 “樊道友,想什么呢?带上他们走吧,咱们还要赶路呢。” 也可能因为樊素是女修的缘故,给了二妖极大的安全感。很愿意跟着她走,尤其是那个女狐妖,轻轻的拉着她的衣袖,生怕扔下她们不管。 长街之上,到处都是携带着妖奴逛街之修。李正一行,倒也不显突兀。 抢自雌雄双煞的储物袋除了一些简单的法器,居然一块灵石都没有。可见他们穷到了什么程度,为了这二只狐妖,李正又将自家的储物袋掏空了,心中不由得想起去哪里搞些灵石来花花。 李正的目的地是青冥渊底附近,他要去那里取回洗天宝鼎,故而带着一行人妖等出了天霜城。 正行至在一处旷野荒郊,突然窜出一个胖修士拦在李正的面前,是他言道。 “这位道长,别来无恙否?我看你出手阔绰,想必是不缺灵石之人,可否多借一些给我用用?” 第393章 土遁术 李正一愣。 这不是方才在天霜城中,那得了自己灵髓的胖修士么?为何会在此处等待自己? 哦,是了,他知道自己缺灵石,故而前来相送,真真是个好人也。。。 李正自动屏蔽了胖修士的言语,将他看成了来送灵石之人。 胖修士的出现,吓坏了二妖,它们对这个家伙藏有深深的恐惧,死死的拽着樊素不撒手。李正回头看了一眼,沉静一笑,大白牙给了二妖些许安慰。 “道友,贫道这里别的没有,唯有灵石多多,你千万不要说借,显得格外生分。来来来,贫道送你一些又何妨?” 李正面色诚恳,果真在掏储物袋。 那胖修士喜出望外,自己看来赌对了!这个道士还真是个人傻灵石多的主儿。。。 在那天霜城中,他便记住了这个道士的相貌,就等他出城,前来截杀,好将他洗劫一番。却没想到他如此识趣。不等自己翻脸,便要主动给自己送上。 以为将灵石给了自己就会放过你? 痴心妄想。 看你那身后妩媚女修,瞧这身段,真乃是极好的炉鼎,道爷我待会也要了。 对对对,险些忘了那两只小妖,转来转去,还不是落到道爷我的手中?待会就将二妖带回,我也试试那一圆之乐。嘿嘿嘿!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 那道长果真掏出了点东西,却不是灵石,而是一块透明琉璃状的符箓。 咔嚓一声! 就是一道弧形紫雷! 却没伤到那胖修士分毫,皆因为他身怀护体之宝,却说将那雷弧挡在体外。 可把他吓坏了! “好你个牛鼻子!这是何意?灵石你愿借就借,不借拉倒,为何使雷击我?难道说欺我手段软弱不成么?” 胖修士手中绿火再现,与那天霜城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呵呵呵!道友,都是老郎中,谁也别给谁开药方,真当贫道不知你是何意么?我随风道长李化缘纵横天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吃过亏,今日你敢来截杀我,我便要让你知道知道贫道我的手段。” 李正又搬出李化缘这个身份。 气的胖修士直笑。 “好好好,那我就让你尝尝我这五行之火的厉害!” 二人不再假客气,胖修士出手就是翻腾的火焰,直奔李正而来! 李正才不管你那个。 咔咔咔! 就是一通蛮不讲理的雷弧! 也可能是那胖修士对自己火决太过自信,对于李正的法雷竟然不闪也不躲。 紫雷瞬间便击散了绿火,又是几道打在那胖修士的护体之宝上,打的他摇摇欲坠。 那胖修士一点不慌,他心道雷系之法虽然威力无匹,却最是消耗真元。别看你这会嚣张,待会等你真元耗尽,看你如此自处! 想当初樊素也是这样想的。。。 胖修士却没樊素这般好命! 李正气海丹田内的硕大金丹何曾惧怕消耗,天劫怎么样?还不是被他体内浩瀚金丹之力抗过去了,这又岂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胖修士能够揣摩的。 假如胖修士知道李正就是那东洲传的沸沸扬扬的渡劫之修,吓死他也不敢来截杀李正! 后悔也晚了。 胖修士见李正的雷弧不仅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发粗大随心起来,自家护身之宝可要顶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不消一刻,便要被他的雷法生生打碎! 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只能动用那件宗门法宝了,原来这胖修士也是伪装的身份,他真实的跟脚本是这介圆洲内五行宗的结丹修士。只因有一些特殊癖好,故而被宗门所不容,这才乔装改扮成一个胖修士来购买妖奴。 五行之火既然敌不过你的雷法,那我让你尝尝避水珠的厉害! 他为何敢来截杀李正? 一是凭借此宝。 二就是看李正愿意花高额灵石买下那两只小妖的缘故,你既然愿意花这么高的价格买这两只小妖,那想必你的灵石是多的,灵石动人心。胖修士的贪心犯了,才导致他敢行出此事。 避水珠刚刚备好,还不等他祭将出手,护体之宝便被李正打坏了! 紫色的雷弧瞬间便击穿了他的腹部,将他的气海丹田打的一团模糊,随后第二道雷弧打在了他如鸡卵般发现的内丹之上! 嘭的一声!直接将胖修士打炸! 血雾弥漫整个场地。。。 常言道,狮子搏兔,亦尽全力。五行宗的胖修士既然有避水珠这等玄阶法宝,就该早早的祭将出来,非得等到山穷水尽才用,又哪里是那么合适的? 胖修士说到底还是打错了算盘,他料想这个道士绝打不过他,对自己有十足的信心,却不想碰到李正这个移动发雷机。。。 樊素与两只小妖在一旁看的都傻了。 何曾见过如此斗法? 什么叫一力降十会? 这就叫一力降十会! 任你护体不护体,我就是一顿咔咔咔! 樊素见到胖修士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家主人绝不会老老实实的将灵石给他。一番争斗是避免不了的,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赢的这么轻松。 看来当初自己没有抵抗到底是对的,不然的话,难免落得和这个胖修士一样的下场。 李正那是何等人精。 早就用二目贼着胖修士的储物袋,又见他斗法之际掏出一颗珠子,这才赶紧催动法雷将他击杀,以免出现意外。 飞将过来,一把将那避水珠子抄在手中,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随手扔进储物袋。又将那胖修士的储物袋捡了回来。 打开一看,李正顿时喜笑颜开。 灵石虽然不是很多,却也够用了,自己赠他的那颗灵髓赫然躺在其中。 其中有两枚玉简,李正神识一探,竟是五行控火决!想必就是那胖修士操控绿火之法。 另一枚可让李正大喜过望! 五行土遁之法! 自家正愁不会遁法,它便自动送上门来,真真是极好的! 那无为剑经中的剑遁之法太过高深,以自己目前的修为还难以研习。只能等日后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有了这土遁术,正是自家所需之法。 李正神识再探,发现一块牌子。 第394章 五行宗 长命灯 这才知道胖修士不是寻常散修。 居然是五行宗之人。 皆因为那牌子上写的清楚,这胖子名叫屈臣思,是这介圆洲五行宗内的结丹修士,乃是主修火系功法的控火之修。 牌子上还显示他曾经在五行宗内犯过数次大错,记小过无数。但具体犯的是什么,牌子上并未显示。 李正赶紧将杀人现场清理干净。 好家伙,有宗门依靠的修士与散修那是两码事! 散修杀了也就杀了,极少会有人追究。 宗门修士不同,招惹了他们,后续的事情会非常麻烦。有时候甚至要面对一个宗门的血腥报复。万剑宗闫丰之事,可见一般。 樊素带着两个小妖走了过来。 “主人,咱们这是去哪里?” “先离开此地再说,我们走。” 李正与樊素皆是结丹境修士,自己御气而行尚可,带人就不够看了。 “主人,带着这两只小妖,总是个迟累。你若真想让人侍奉于你,奴家我就够了,真不知主人买它们做甚?难道说主人你真有特殊的章法不成?” “胡说八道!” 翻了翻屈臣思的储物袋,居然真有一架飞舟,李正不会祭炼之法,且从来没操纵过这飞行之物,故而有些傻眼。 樊素一见此物,喜笑颜开。 她声称自己曾学过这飞行之宝的操控之法,可以让她试试。 李正这才将此宝递给樊素。 飞舟之上有五行宗的标记,李正做贼心虚以雷法将之毁去。 二人二妖同乘一架飞舟,行于云端。 那两只小妖眼见李正以无上雷弧劈死了那个可怕的胖修士,因而对他心生好感。 先前不敢对他表达谢意,是因为摸不清他的脾气秉性。狐妖天生聪敏,善于观察修士之容。如今熟悉起来,发现他对自己的女奴都是这般和颜悦色,故而有意亲近。 “主人。”怯生生的一句传来。 李正仿佛听错了。 木楞的看着那两只狐妖。 “你们叫我什么?” “主人啊。” “别这样叫我,我不是你们的主人,我将你们买下,是想放你们回去,以后不要被修士抓到了,再有下次,看谁来搭救你们。” 樊素听得一脸懵。 自家主人这是有多少灵石啊?花了三块灵髓买来的小妖,就为放它们回去?三块灵髓啊那是,不是三块石头!要知道三块灵髓对于一个散修来说,极有可能是他一生的积蓄。 不由得开口劝道。 “主人,你是个修士,不是慈善家!” 两只小妖仿佛不敢相信李正所说,晃着毛绒绒的耳朵对着李正磕头如鸡喯碎米的相仿。 女狐妖毕竟老练一些,比那只小些的男狐妖的心思要深沉,她并未露出多少喜悦。修士的心思,她猜不透。 也许上一刻还在欢喜非常十分宠溺,下一刻便对你拳脚相加,她早就习惯如此了。 “你们是青丘一族,且能分辨人言,这里是些许灵石,足够你们回到你们族人的身边。樊素,降下飞舟,让他们下去。” 当李正真的掏出灵石,并且让飞舟降下之时,那女狐妖才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看我干嘛?拿着灵石走吧,永远不要再被抓住。” 女狐妖手捧着灵石,看着渐行渐远的飞舟,她心头牢牢记住一个名字,随风道长李化缘。 “主人,真的要将它们放走么?” “樊道友,我不仅要将他们放走,还要将你也放走,你我缘分已尽,快些走吧。” “啊?我才不走,你去哪里,我便跟着你去哪里,天大地大,有你的地方便是自由。” 李正苦笑一声。 “樊道友,你可知我是何人?跟着我走可有无数危险,一步走错,便是万丈深渊身死道消的下场。非是贫道吓唬你,我常杀人。” “主人,你吓不住我,没跟你以前,我也常杀人。” 李正:“……” 樊素倒真没说谎,她与以前的夫君合称雌雄双煞,杀人越货的事情真没少干。 “樊道友,咱们这样吧。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考虑,假如一年后你依然坚持这样做,那一年后的今天,我在东洲绝情谷等你。你看可好么?” 樊素思索了片刻,慎重的点了点头。 李正将飞舟给留给她,又给了她一些灵石,自顾自飞走了。 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又哪有无缘无故的恨,樊素老是想要跟着自己,她的目的自己也能猜个大概。 自已并非是嫌弃她。 皆因为自家未来将要做的事情太过隐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先找个地方好好研习研习这五行宗的土遁之法才是正途。 就在李正研习五行土遁之法的空当,介圆洲五行宗内一盏长明灯灭了,灯下赫然写着屈臣思三个字。 “屈臣思死了?谁杀了他!” 五行宗内控火第一修士屈臣里的孙子被人杀了! 消息迅速传遍了五行宗。 许多人都知道屈臣思的恶习,却不想他的本命灯居然会灭掉。在五行宗,所有的修士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灯在人在,灯灭人亡。 屈臣里不仅是五行宗控火第一修士,他还是一位洞破之修,在整个五行宗,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自己孙子被人杀掉,他如何能忍? “给我查!” 屈臣里不糊涂,他深知自己的修为境界高深,无数修士惧怕于他,又身为五行宗内的控火长老。家中小辈多倚仗自己的名头,经常干些嚣张跋扈的事。 他也不是不管,甚至于说对自家小辈管教的极为严格,灵石等资源从不让他们挥霍。对他们的修行看的比什么都重。 这就导致了家中小辈缺乏灵石,不然屈臣思也不能行出抢劫李正之事。 屈臣里虽说不让自家小辈挥霍灵石,对他们的其他一些资源却不吝啬。例如一些对修行有用的功法或者是法器。 尤其对自己唯一的孙子倍加疼爱,将自己徒弟送给自己的寿礼,玄阶法宝避水珠,都给了他,就是希望他能改过自新,一心上进。 自家外孙喜欢玩弄妖族之事他本知晓,这也不是什么大错,谁还没点事爱好?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却不想他的长命灯却灭了。 第395章 拍卖大会 这五行土遁之法倒也有些妙处,唯一让李正有些介怀的,便是要像个耗子一般,在土里钻来钻去的。 实在是有损他修士的形象。 大哉问他是形象重要,还是保命重要。 李正毅然选择了后者。 并且他还得知,这土遁之法只能算是五行宗内五行大遁功法中的一种而已。只能算作小道耳,算不到遁法大道! 如果想要学的五行大遁之术,必要凑齐金、木、水、火、土五种小遁之法。 到那时五种遁法合二为一,修成五行遁法大道。天上地下,任你闯荡! 那都是后话。 如今土遁之法已成,再不去将洗天鼎取回,更待何时? 凭着记忆,一路以土遁之法来到青冥渊底自己埋储物袋的地方。李正甚至都没露头,直接在地下就将储物袋抄走了。。。 这才知道土遁之妙。 打开储物袋一看,乌漆嘛黑的洗天鼎还在其中,念动其上密语,那鼎搜的一下,又飞进自家的丹田之中。 李正气海丹田内的空间原本不小,奈何他的金丹实在太过巨大,占据了大半个丹田空间,愣是没了洗天鼎的位置。 催动金丹旋转,想给它留出一个位置,巨大金丹却正好坐进了那鼎之中。。。 这是李正没想到的。 金丹一震,道道金色的真元挥洒下来,滋润着洗天宝鼎,那鼎舒服的仿佛要**起来。 李正看的直愣神。 按大哉所说,这洗天鼎乃是上古造化之器,那鼎内云光有镇压万古,洗涤诸天环宇之威,真真是霸道非凡! 鼎上所记载的锻体之法,苍天不灭体更是能让修士修成历劫不灭的无上神功!可惜必须要器灵相助,否则无人识得鼎文。 如今看来。 云光呢?器灵呢? 哪里去了? “我说老爷子,这玩意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我怎么看它像是个骗吃骗喝的家伙啊!这才多大一会,我的真元居然被它吸了不少!” “臭小子,你让它吸!搞不好吸着吸着它就认你为主了!” “真的假的?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干啊!” “先这样养着它,我再与它的器灵沟通沟通,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李正不置可否。 土中猛的窜出一个道长,将周围的修士吓了一跳,纷纷看向他。 “诸位道友别这样看着我,贫道李化缘,正在修习土遁之法。若是有惊着各位之处,还望见谅则个。” 众人见他是个出家的道长,言语又十分客气,纷纷回应无妨。 李正刚待要走,却见周围环境陌生,不知是身处何地,一事不烦二主,故而向周围的修士问道。 “诸位道友,贫道有事相求,还望告知在下。” “道长但讲无妨。” “贫道初来此地,见环境陌生,却不知此地叫什么名字?” 那众修士相视一笑,回他道。 “道长若是问起这个,倒是将我等难住了,皆因为我等也不是本地之修,只因要去画古城中参加拍卖大会,这才路过此地,故而我等也不知本地地名。” “拍卖大会?” 李正听都没听过。 “难道道长你不是要去参加那拍卖大会的么?” “哦哦哦,是是是,贫道迷路了,随各位道友一同前去如何?” “固所愿也。” “多谢各位道友。” 李正混进了一帮散修之中。 他从这帮人的口中得知,画古城蓝家在上次青冥渊底开启之时得了几件宝贝。奈何不能变现,所以委托缥缈仙阁准备举行一次拍卖大会,希望有缘人能将它们买走。 本次拍卖大会邀请了无数宗门以及各洲内许多庞家巨族前来。 闻风而来的散修,更是不计其数。 按李正的意思是不想去,踏踏实实的找个地方修行,将元婴之事提上日程才是正途。无奈何大哉非要凑这个热闹,它多年没见过如此盛会,也想前去一观。 “诸位,我等散修并未接受邀请,贸然前往,怕是不被人所接受吧?” “道长所言甚是,本次拍卖会的规矩倒也简单,没有邀请函的人,可将自家一件法宝抵押拍卖,届时以法宝主人的身份进入,不就行了么?” “这么简单?” “简单?道友你好大的口气,听清楚,人家要的是法宝,不是法器!要知道法宝与法器不同,法器之流,修士人几乎人都有,法宝则不然,普通散修何处去寻得法宝?” 李正心头黯然,说得也是,自己储物袋中的法器不少,可要是能称得上是法宝的,那是一件也无。 他正暗自伤神。 大哉告诉他不必心忧,他储物袋中有一玄阶法宝正可供抵押拍卖所用。 “我怎么不知道?” “臭小子你的眼力见差远了,玄阶之宝就是你击杀胖修士后的那颗珠子。老夫虽然不知它叫什么,却能分析出它大概得用途和品阶。” “它什么用途和品阶。” “额,它其内蕴含水系灵阵,想必是跟水有关。品阶判断就有点复杂了,说了你也不懂。” “原来如此,左右我也用它不着,这次干脆就拿它抵押。” 心事一去,李正又精神昂扬起来。 散修一行还未赶至画古城,几人纷纷从储物袋中掏出斗笠面纱来,随后罩在自己的头上。 李正又是不解其意。 其中一人道。 “我等散修一无势力依附,二无实力傍身。再不将自己隐藏起来,一旦看中或者买下什么稀罕之物,怕是要被人吃的渣都不剩。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贫道没有准备面纱,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道友若是不嫌弃,我这里还有一顶,道友可先凑合用上。” 李正拱手称谢。 万事俱备,一行人等纷纷步入画古城中。 一进城中,李正就明白为什么要准备面纱了。 因为大伙都有。。。 画古城中长街之上,不带面纱的极少。有些不带面纱之人,看他们穿着打扮几乎一致,想必是宗门子弟,人家不带面纱,情有可原。 上次来画古城,心事重重。一心只为师尊之事,并未好好看看此地。 如今故地重游,李正心情不错,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致。 第396章 似少游 “几位站住,可有邀请函么?” “我等有宝抵押拍卖,并无邀请函。” “如此也可,便请将宝拿到旁边登记,切记收好凭证,若是流拍,我缥缈仙阁只认凭条不认人。” 李正听得此话,心中暗笑。 你就想认人也不成啊,大家都带着面纱,谁能记得住谁? 遂与众人前去登记。 大哉经灵显得很是兴奋,每当众人拿出一件法宝,它便说出那宝的品阶以及大概效用。李正一时竟猜不透它到底是无上道经的经灵还是法宝鉴定师。 只能给了它四字评语。 不务正业。 大哉说他那是嫉妒。 避水珠果然是玄阶之宝,缥缈仙阁的人定性为此法宝有避水驱浪之功效,正正经经的水系法宝。建议李正拍卖底价为十个灵髓,并每次加价不低于一个灵髓,上不封顶。 李正收了凭条,进入会场。 他与众散修失散了,大家并未坐到一起。李正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安静坐下。 会场很大,陆陆续续进来的人极多。场地逐渐变得嘈杂起来,就在这时,李正突然发现了熟人! 景运子师祖? 她也来了么? 可不就是她!身后不是红云又是谁?若若跟在她二人身后,东张西望。 呜呼呀,自家宗门之人也来到了此处,真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无奈何,李正此时的身份敏感,却不能现身相见,故而并未声张。 玄天宗的人既然来了,那东洲各大宗门的人想必也不会缺席,介圆洲更是可想而知。李正如是想到。 东洲出现了逆天之修的消息也随着这场拍卖会传到了介圆洲。 李正听了头脑直发涨。 说什么的都有。 最过分的还有人说那逆天之修极有可能不是个人,万一是个什么兽类成精,或者是妖族渡世也说不定。。。 一帮碎嘴子。 正在这时,李正又发现了熟人。 宫羽灵! 见别人倒还好办,一见此女,李正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自己无奈从宗门跑出,失了宗门庇护,落得今日流离失所的下场,全是拜此女所赐! 李正啊李正。 此仇不报,你枉为下界之修! 又见她身后跟随两位绝美女修,李正认识其中一人,正是洞破修士尚青。 报仇的心思立刻压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 吓死自己也不敢在洞破修士面前耍花活。 以自己目前的境界,纯属是找死。 也不知道宫羽灵有没有将自己的逆天修为进度透露出去,若是被她捅了出去。自己恐怕再也难回东洲之地。 唉! 一步错,步步错。 自己当初大意,被此女识破修为,真真是最大的失误。 李正心中烦乱,并未注意后面又来了什么人,将头撇过去,不去看众人。自家心思又飘向了远方。 他正暗自思索,一句话音将他拽了回来。 “诸位道友,欢迎大家来到我缥缈仙阁组织的这次拍卖会。受蓝家嘱托,由我阁全权负责,还望诸位道友多多支持。” 见众人安静,他又道。 “在下名叫似少游,今天在场的修士,认识我的朋友应该不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遵守拍卖规则和程序,不要做出不够交情的事来,否则少游我可要公事公办。” 一番话,软硬都有。 “似少游?干嘛的?我怎么没听过?” “噤声吧你!孤陋寡闻,这便是缥缈仙阁的几大洞破修士之一,东洲汇贤楼的楼主!一身修为盖世,今天这个场合还非得他出马不可!别人也镇不住。你一个小小散修,当然没有听过。” “你跟他认识?” “我呸!我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人家认识?我只是偶尔听说过他的事迹而已。。。” “那你说的这么热闹?” “你!你踏实坐着吧你,开始了!” 这场盛大的拍卖会虽然是蓝家委托,但蓝家之人并未公开出面,正如似少游说的那样,将此事全权交给了缥缈仙阁处理。 一处暗室之内。 蓝家老祖蓝烨仿佛又苍老了许多,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心力交瘁。不是他不放权,实在是目前蓝家正处于危难之际!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就在几年前,他突然被一个修为极高的男人拜访而来。二话不说,便与自己斗法。自家虽然身为元婴之修,在那人面前脆弱的仿佛如婴孩相仿。 竟毫无还手之力! 无奈何,实力低微,不由得自己不受制于人。人家说什么,自己只好照办。 直到那人交给自己一宗传信法器,自己才知道那人居然是魔修! 可自己当时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那位大人也并没有让自己等人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将子母螺放下便走了,有事也会通过此宝传信,大多时候都是静默。 可自己身为蓝家老祖,便要对整个蓝家负责,别人可以不想,自己必须要想! 蓝家虽然不是什么庞家巨族,却也是传承有序的修真世家。向来自诩为正道,如今却与魔修勾结,还做下许多违心之事,事情一旦败露,岂能有蓝家的好果子吃? 一定要给蓝家留条后路。 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就在他快要绝望之际。青冥渊底开启了。。。 这不是正是天无绝人之路? 于是这位老祖便将希望放在了青冥渊底,蓝烨一度认为青冥渊底的开启,正是蓝家的机遇。可以借着渊底的那件宝贝从而让蓝家摆脱控制。 哪里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想的很好,可事情哪有那么顺利? 从自家小辈蓝煜的手下挑选了几个还未结丹的精英徒弟,本以为他们能干成大事。 不成想,这帮不争气的居然连那件宝贝的影子都没见到,只带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干脆全部拍卖了它! 也借着这个机会,向那位大人传递一个信息,蓝家永远都是有用的。 既然摆脱控制的机会失去了,那就干脆跟着那位大人死心塌地的干吧! 话说,那位大人已经好久都没联系自己了,难道说他老人家已经忘记画古城蓝家了么? 第397章 星辰剑 “本次拍卖第一个出场的便是蓝家弟子从青冥渊底带出的‘青冥木’一根。此木唯青冥渊底独产,他处绝无可能寻到,有炼器之妙用。且青冥渊底五百年才开启一次,诸位若是错过此木,恐怕还得再等五百年。” “底价为五颗灵髓,有兴趣者请最低加价一颗灵髓。” “竞拍开始。” 似少游走了下去,换上一个老者。 老者嘹亮的嗓音,响彻整个会场。 “什么破玩意就值五颗灵髓?还是底价?我要知道这玩意这么值钱,我当初还搞什么灵石?我直接拿这东西把储物袋装满,岂不是发了?” 李正对大哉说道。 “小子,你这就叫异想天开。你知道它为什么贵?难道真是因为它的价值不成?非也,因为它少嘛。物以稀为贵,你要真是从青冥渊底带出个千八百根,你信不信它一文不值?” “嗯嗯嗯,有理有理。” 李正做着发财的美梦,还未清醒过来,真有人出价了,惊得所有人都看向出价之人。 “出价的是质真仙坊么?”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也就这帮炼器狂才会出价买这东西!别人买了你也没用啊。” “如果是他们出价的话,恐怕也没人敢跟他们竞争了。” 随着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果然没有人敢跟质真仙坊的人竞争。他们以六颗灵髓的价格,将那根青冥木收入囊中。 接下来拿出的是一尊瓶子法宝,听那老者说是黄阶品质,可惜有残。由蓝家弟子带出青冥渊底之时,它就已经是这样了。 ‘定风瓶’ 黄阶之宝,此宝念动咒语,可收取狂风。再念动咒语,又可放出狂风,实是一件收摄之宝。 只因它有残缺,故而不能算作完整之器。实际使用当中,极有可能会出现时灵时不灵的现象。请诸位慎重买之。 底价一颗灵髓,最少加价一颗灵石。 此言一出,惊动了许多散修。 “什么?才一颗灵髓?到底是缥缈仙阁的人疯了还是蓝家的人疯了?这可是法宝啊!哪怕是它再破损,不也还是法宝之属?” “人家都没疯,你疯了。” “道友此话怎讲?” 那人看了他一眼,给他讲解道。 “此瓶虽是法宝之属,却只能算作辅助类,它能有什么杀伤力?不过是收摄一些风气而已,于我等修士斗法有何益处?况且它还是残破之物,以我来看,一颗灵髓的底价都有点高了。” “难怪会如此底价,这就不奇怪了。” 那修士听得此言,正觉如梦初醒,忽又见那劝他之人举手出价。 他惊愕道。 “道兄,你方才不是说这定风瓶对我等无用么?那你为何又要出价?这岂不是前言不搭后语,心口不一?” “呵呵,道友莫急,我话虽是那样说。可仅一颗灵髓便能买下的法宝还是很吸引人的。我将它买下,自己不用,送人也好啊。说起来高歹也是个法宝不是?” 那定风瓶到底是个法宝,纵然有些瑕疵,也没能拍了底价,最后以涨到三颗灵髓方止。具体是谁得手,李正无暇顾及。 皆因为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老者从一个长匣中取出之物! 剑? 那是一把剑。 此物一出,李正的兴趣倒是上来了,他的中平剑折在了青冥渊底,如今又有一把长剑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思量。 ‘星辰剑’ 地阶之宝。 此剑乃由质真仙坊内的炼器大师,简舍大师所铸造,本应为天阶之宝。奈何成形当日,不知是什么缘故,导致简舍大师漏放了一点精金,故而此剑未能成就顶级法宝,只能退而求其次,成了地阶而已。 星辰剑原本是一友人自备材料求简舍大师所铸,地阶对他来说已然非常满意。奈何简舍大师却不同意,于是自己将此剑买下,又为那人重新铸了一口。 本次拍卖大会我缥缈仙阁有幸请到简舍大师,他为了给本次拍卖大会增光添彩,故而拿出此剑。 此剑堪称是剑修天配之剑,绝不过分。落入结丹期修士之手大材小用。哪怕是落入元婴期修士手中也有些勉勉强强,非洞破剑修不能完全施展此剑全威! 虽然比不得东洲万剑宗的三口镇宗神剑,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一口神兵。 列位! 名家之器!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万剑宗的修士早就安耐不住了,急切喊道:“慢要啰嗦,快快报出底价,我等好出价竞争!” 喊话之人一看便是剑修,正是万剑宗的元婴之修方清明,应本次邀请前来参加这画古城的拍卖大会。缥缈仙阁邀请万剑宗之时,便将星尘剑的信息告知给了这帮爱剑如命的修士,好让他们有备而来。 方清明爱剑如痴,平时沉默寡言的他,今日竟有些沉不住气,主动开口询问起来。 皆因为此剑对他太重要了。 半年以后就是他师尊的寿辰,身为恩师座下弟子,连寿礼都还没准备好,这岂不是岂有此理? 他刚一得见本次拍卖会的宝物名单,便一眼相中了此剑! 正如那台上老者所说,元婴修士持此剑都有些勉勉强强,非得洞破之修才能堪配此剑! 自家师尊便是洞破之境,岂不正是为他老人家准备么? 方清明深知,以他一人之力远远不够,故而将心中所想告知了同为师尊座下的诸位师兄弟们。想集合大家之力,把剑拍下,带回万剑宗内,在自家师尊寿辰那天,将此剑当做寿礼献上。 他想的很好,可事情总是有不如人意的时候。 缥缈仙阁既然将此剑拍卖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万剑宗,那肯定也告知了别人。 比如蓬莱剑派。 蓬莱剑派之人一见此剑,更是心存必得之心。 万剑宗剑修分为两派,一派弟子修有形剑,二者修无形剑气,功法相对较为完整。 蓬莱剑派则不同,派中剑修只专修有形之剑,尤其是功法上,远不如万剑宗来的全面,所以对此剑更是有必得之理。 两大剑修宗门还未等此宝的底下透出,气氛上已经有些剑拔弩张。 第398章 不二剑魔 “呦呵,你着什么急。真以为此剑就一定归你们万剑宗所有么?痴心妄想。我蓬莱剑派对此剑志在必得,有本事的,一会儿价高者得!” 方清明蚕眉一竖,随即压下心头怒火,并没有反击。 他岂能不知此剑价高者得?不屑于这帮蓬莱剑派的王八蛋争论而已,徒逞口舌之快,一点益处也无。 台上老者假装看不到此情此景。 此剑底价为三颗灵玉,每次最少加价一个灵玉。 竞拍开始! 李正一听这个底价,那心当时就凉了半截。。。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十颗灵石等于一颗灵晶。 十颗灵晶等于一颗灵髓。 十颗灵髓等于一颗灵玉。 十颗灵玉等于。。。。 奶奶的,算不过来了! 悄悄的打开自己储物袋往里看了看。 唉! 多余来这趟! “老爷子,我说我不来,你非要让我来!来了干嘛?看见心爱的东西买不起,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痛苦么?我觉得修士一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臭小子,瞧你那点出息,能不能有点深沉?你买不起就对了,你要是能买得起,你还看不上它呢!找那个叫简舍的家伙再去铸造一把,不就行了?” “对呀!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李正这边埋怨自己囊中羞涩,那边竞价进行的如火如荼。 好的! 万剑宗的道友出到了十颗灵玉! 还有比他们更高的么? 还有没有! 蓬莱剑派的代表又举手了! 十一颗灵玉么? 是的!十一颗没错!” 还有更高的没有! 我看到了,万剑宗出十三颗! 台上的老者语气奔放起来,他也有些出乎意料,真没想到今天的竞争居然会如此的激烈! 缥缈仙阁经常干这种一手托两家的勾当,为的就是让他们竞争起来,虽说此法屡试不爽,可修士们大多都是有理智的,出到一定的程度就不会再出了。 今天的这两大剑宗门派可有些不同,摆明了是较上劲了! 星辰剑虽好,却也就值十个灵玉。再多,就有些溢价了。不仅是缥缈仙阁,包括出价最凶猛的万剑宗和蓬莱剑派对此也都心知肚明。 出价到现在,与剑本身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纯粹是斗气! 正待蓬莱剑派又要出价之际。 场中突然有人出价二十颗灵玉! 是谁! 是谁胆敢冒犯两大剑宗! 哪个不长眼的活腻歪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那出价之人。 当众人看清他的面目后,皆都释怀起来,如果是他,那就不奇怪了。这世上还有他不敢做的事么?那人并未如李正他们那些寻常散修一样,戴着斗笠面纱,遮遮掩掩的。 他不屑如此! 他就是要这样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真面目显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你们看到我,又能如何?想尝尝我的剑利不利否?还是觉得你们自己的脖子太过结实? 去乾海洲打听打听。 老子曾经可是一剑斩过蛟龙首! 不服来战! 李正不用自己去问,自然会有人告诉他。散修中许多人都认识他。 乾海洲散修,不二剑魔! 传闻他与外人交手,向来只出一剑。 一剑祭出,胜负立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从无出第二剑之理! 不二剑魔凌阔海能活到今天,他的那些对手们,可想而知去了哪里。。。 “这就是不二剑魔么?好嚣张!好霸道!好喜欢!竟然敢跟两大剑宗抢宝,这就是强者的自信么!我他妈什么时候也能如此!” “你给我小点声!你想死不要紧,别连累我。” “是是是,我这不是情不自禁么。。” “传说此人一身剑道修为通天彻地,那也是只身闯过幽冥鬼岛的狠人!在乾坤海曾一剑斩断蛟龙首!如此盖世英雄,却偏偏爱上了怜夜夫人,立下了为她生,为她死,为她杀人一辈子的重誓!真不知那怜夜夫人有何魅力,竟能让他如此。” “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嘿。” “讲讲,讲讲。” “据说那怜夜夫人不仅相貌美艳无双,而且她之体态千娇百柔,正是媚骨天成。这还不算,偏偏还是女修之中十分罕见的至阴之体。与之结为道侣,对于我辈修士有无边无量的好处。往小了说,这是个绝色女子,往大了说,这就是个天生炉鼎啊!夜夜与她欢歌,连快乐带修行,全有了,岂不美哉?” “那她的原配丈夫怎么死了?” “有人说是凌阔海杀的,我猜不是,我觉得是怜夜夫人克死的。” “那凌阔海怎么没死?”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百事通。” “哎,我听说畅春园来了几个艳丽女子,咱俩等拍卖会结束一起去逛逛吧。” “这不好吧,我可是正经人。” “最后一次机会,去不去?” “去!” 方清明见是凌阔海出价,他也无可奈何。别看他只是一介散修,可散修也分大小,凌阔海这个散修便招惹不得! 蓬莱剑派有些不服,还要再试着出一次价,不能就这样让人比了下去。 蓬莱剑派出二十一颗灵玉! 那台上老者还未给唱完价格,凌阔海又举手了,这次他更加干脆。 直接就是三十颗灵玉! 全场的人都傻了! 灵玉啊那是,一条灵石矿里又能出产几块灵玉呢?如此珍贵的资源,在这个散修的手里,就好像普通灵石一般。 真阔气啊!李正也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但见他,两道凶眉直插天仓,一双虎目烈烈有威,宽大高挺的鼻子隆起在一张四方大脸之上,嘴唇又厚又肥,好一派英雄气象! 凌啸天察觉到有一道与众不同的目光在审视着他,顺着那道目光找去,竟是一个头戴面纱的修士。他闷哼一声! 藏头露尾之辈,不识也罢! 他转而不再注意李正。 还有比三十颗灵玉更高的没有! 还有比三十颗灵玉更高的没有! 我再问一次,还有比三十颗更高的没有! 好,此剑归这位出价最高者得! 凌阔海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天儿那里终于可以交代了,他的娘非要给他寻一柄神兵,这把剑应该可以让她们娘俩儿满意了吧。 第399章 杀人凶手 星辰剑以三十颗灵玉的价格,归不二剑魔凌阔海所得。 他虽号称剑魔,剑道如魔,爱剑如魔。 花如此高价拍得此剑,却不是为他个人,而且为了那个心爱女人的儿子。 向傲天一直想要一把好剑,却一直求而不得,让他娘亲操碎了心。 如今自己花高价拍得此剑中极品,天儿一定会十分满意,他的娘亲想必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吧。 自己苦苦暗恋招鸾宫宫主多年,她却对自己一直都不假辞色。 究竟是自己的修为不够高,看不上自己?还是对她不够好呢?为何她总是对自己如此的生硬抵触? 凌阔海百思不得其解。 外人都称你为怜夜夫人,唯独我,视你为心肝。 他人都称我为不二剑魔,独对你,此生不二啊! 拍卖会继续进行。 陆陆续续出现的一些宝贝,李正俱都兴趣缺缺,不是他看不上眼的,就是他买不起的。一件称心的也无。 比如那块雾隐石。 根据缥缈仙阁的人介绍,只要将此石捏在手中,便可以隐身!慢说是肉眼寻之不见,就是神识也扫之不出。 真乃居家旅行,偷窥她人的必备良药啊! 李正连续出了几次价。 可惜。 又被质真仙坊的人买走了,据他们说是拿回去炼器,李正才不信。 拍来拍去,拍到了一颗珠子上面。 ‘避水珠’ 玄阶之宝,此珠有避水驱浪之功效。持避水珠入水,会在入水修士周围形成一圈保护膜,可保持珠修士不受水之侵害,不惧溺亡。 此珠底价十颗灵髓,最低加价一颗灵髓。 一宝出,两人惊! 李正惊讶的是自己抵押拍卖的避水珠子还真被拿上来了,自己可得好好看看。 五行宗的人更是大惊! 屈臣里座下大弟子史桃就是代表五行宗前来参加拍卖的主要人物之一。 别的他可以忘,唯独这颗避水珠他忘不了!那是他送给自家师尊的寿礼,怎么可能忘记!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自家师尊将这颗珠子赐给了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孙子屈臣思,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自己最清楚。 想当初恩师打算送出这颗珠子的时候, 八_零_电_子_书_w_ w_w_._t_x_t_8_0_8_0_. c_o_m 还特地征求了自己的意见,询问自己能不能送出,自己表示诚惶诚恐。一切由师尊做主。 就这样,避水珠才落到了屈臣思的手中。 对于避水珠现在又被拿出来拍卖一事,屈臣思要是还活着,史桃一点都不意外。 可是屈臣思死了啊!长明灯一灭,他必死无疑! 属于屈臣思之物如今出现在了这里,只能说明一件事。 杀人凶手在此! 史桃迅速低下自己的头,生怕自己的眼神惊动了杀人凶手。他低声对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说道。 “诸位师兄弟,杀害咱们同门的凶手可能就在此地!大家不要声张,以免惊动了他。今天说什么也要将他擒住!最不济也要拍下避水珠,顺腾摸瓜,总能抓住他!” 五行宗众人一听,齐声说是。 争得了大家的同意,史桃轻轻举起了自己的手,显得那样轻松随意。 五行宗出十一颗灵髓! 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如果没有……那…… 哦! 这位蒙面修士出价十二颗! 李正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自己给自己叫了十二颗。。。 太寒碜了些。 别的宝贝一上来,都是几波人抢着出价,显得热闹非凡。轮到自己的宝贝出来可倒好,除了有一波人叫价以外,竟然连一个加价的都没有,你们都他妈眼瞎么?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我宁可赔本赚吆喝,自己将它买下,也绝不能让你十一颗灵髓就将它拍走! 李正明知道缥缈仙阁的人会抽取拍出宝物十分之一的手续费,那他也要叫! 不蒸馒头争口气! 史桃不动声色,继续出价。 李正琢磨了琢磨,十三颗灵石也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价格,他随之又加了一波。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五行宗的人居然将价格一直加到了十七颗灵石。真是财大气粗啊!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颗避水珠呢?难道说他们喜欢玩水不成? 五行宗? 呜呼呀! 李正猛的反应过来! 这避水珠自己从何处得来?不就是得自五行宗弟子么?那个胖修士好像叫什么屈臣氏之类的,自己记不太清了。 哦哦哦! 明白了。 难怪这帮人要争着抢着要拍这颗避水珠,看来他们是有所图谋啊。 李正那是何等聪明。 几番出价便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你们既然想拍下此物,那我便陪你们玩个大的,看咱们谁沉的住气! 这位蒙面修士出价两颗灵玉! 李正此价一出,但凡有点理智的人也不会再跟,因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避水珠的价值范畴。再往上出价,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俗称傻子。 五行宗的人傻么? 当然不傻! 可他们没办法,只能继续加价。 灵石什么时候都能赚,甚至不赚都行。同门之仇却不可不报!这才是重中之重。 万剑宗为了区区一个开识境弟子闫丰,不惜耗费大量灵石,去天算宗推算施兴发他们师徒二人的行踪一事,便可知各家宗门对于自家弟子的在乎程度。 更何况这不是普通弟子,这是屈臣里唯一的孙子! 他们又加一颗灵髓! 价格也随之变成了二十一颗灵髓。 李正不管那个,直接变成三块灵玉!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方才所有人将目光放在凌阔海的身上,现在却都放在了李正这里。 哪里来的蒙面修士,这么钟爱避水珠? 区区一个玄阶之宝,怎么可能值得三颗灵玉?人傻灵石多么? 李正出完这个价格就开始慢慢等着,他一点也不慌。 吃死了五行宗的人会继续出价。 果然。 随着李正刚出完价格后不久,五行宗的人便又出价了,正好又比李正多出一颗灵髓。 随即见好就收。 别再瞎搞了,现在自己已经赚大发了,真要说是让五行宗的人失了耐心,不往上叫价怎么办?不还是砸自己手里? 半天无人叫价,史桃长出一口气。他这才站起身形,猛的向李正的方向看过来! 第400章 寻物鼩鼱 此时的李正带着面纱,正好与史桃的目光对上! 这就是五行宗的人么? 真是一帮好人呐。 区区一颗珠子而已,让我眨眼间就变富家翁。人生的际遇跌宕起伏,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待会儿得了三块灵玉后,可得赶紧走,千万不要让自己再碰上这群无私奉献的人。。。 史桃那能杀人的目光让李正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打定占了便宜赶紧跑的主意,却不想接下来的一颗丹药让他又坐了下来。 ‘驱魔丹’ 三品丹药,出自玄天十二子景运之手。 修士破境,最惧心魔。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破境之时,只要服下此丹,便可大概率不受心魔侵扰,破境之路,从此平坦。 此丹唯此一颗,耗费景运子无数心力练就而成,极为珍贵。 诸位对此丹有需求者可以准备出价了。 底价一颗灵玉,每次加价最低不少于一颗灵髓。 竞拍开始。 李正心头浮现出那个看似软款温柔实则刚强霸道的女人,她那如葱般白嫩的玉手上下翻飞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这便是她的手笔么? 自家宗门师祖出品的丹药,李正实在是想再多看看。 散修们又开始了议论。 “这玩意简直就给我等准备的啊!心魔心魔!还有谁比我等散修心魔更盛之人么?恐怕是没有了!这不正是我所需要的么?此丹我必得之!” “道友,谁不需要啊!” “就是就是,此丹我也要了。” “大言不惭!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自己,此丹底价就是一颗灵玉,你们有那个实力么?也配跟我抢。” “道友此言差矣,手底下见真章吧!” 驱魔丹的价格如同开花的芝麻,节节攀升,一度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三块灵玉! 看的李正直咋舌! 难怪她们南峰丹修不差钱,难怪红云师伯要花高价雇佣我,难怪景运师祖对我出手这么大方。 感情人家这么挣钱啊。 “老爷子,咱们回宗门去吧,去投奔南峰诸位师伯师祖。我实在是不想努力了。。。” “你可想好了啊,软饭吃起来扎嘴。” 李正:“……” “灵儿,此丹乃是我之好友景运所炼,既然是她的手笔,那肯定是极品,必无差错,你可以将它拍下,留待日后以防万一。” 郑芳看着那个温婉的女人道。 “嗯啊,灵儿知道了。” 出价到此时,大多散修都已经没了底气,他们大多都无宗门依靠,哪里来的实力与那些宗门大户竞争呢? 太上忘情宗出到四块灵玉了! 还有更高的没有! 还有比四块灵玉更高的没有! 哦! 这位蒙面修士表示出五块灵玉! 太上忘情宗三个女修杀人般的目光立刻向李正的方向投来! 不! 不仅是她们三个, 还有玄天宗三女修。。。 宫羽灵本以为四颗灵玉就能轻松拿下此丹,却没想到有人横生枝节! 五颗灵玉的价格也出乎了景运子的意料,这远远超出了驱魔丹的原本价值。此丹出自她手,她又岂能不知此丹的价值几何。太上忘情宗的郑芳是她好友,出四颗灵玉倒不奇怪。究竟是谁出了五颗灵玉的高价呢? 还能有谁? 自然是李正。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你们太上忘情宗的女修不痛快! 自己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正是拜这帮女修所赐,今天这个场合不恶心恶心她们,李正自己都觉得自己白来一趟。 尚青乃洞破之修,有心以神识将那人寻出来,却又顾及在此镇场的似少游。想他身为缥缈仙阁东洲汇贤楼楼主,境界修为,只会在自己之上,绝不会在自己之下,还是不要贸然行动。 今日若不是似少游在场,方才五行宗的人早就过来擒拿李正了,还能等到如今? 正如似少游开场之时说的那样,要守规矩。 宫羽灵是圣女,圣女就应该是恬静淡然的。这是从小就有人教她的修养。 不知为何,最近她老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而且还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看来自己的心性还需磨炼啊。 无奈何。 咬着银牙,又举了一次手。 李正看的这个解气啊! 刚想出手再举一次,忽然心有所感。 不可再举了! 这女修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此举必是诱我出手,然后她静观其变。妄图让我以高价买下这个哑巴亏,我岂能上你的当? 李正随即含其默默。 宫羽灵的心思正被李正猜了个十成十! 她心思深沉,机警无双,此时想的并不代表台上的那颗驱魔丹,而是想的自家究竟有什么仇人? 皆因为那人出价的时机和拿捏的分寸,分明就是要给太上忘情宗的人难看。如果不是仇人,谁会如此? 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平白无故多花出去两块灵玉不要紧,关键是要找出谁在背后使坏。 让她恼火的是,那人再不出头,好似消失了一般。 宫羽灵倒还好办,只是怀疑而已。 五行宗的人却笃定杀害他们同门的凶手一定就在此处,早早出了会场,在画古城外围做了一番布置。就等此次拍卖大会结束,他们好来个城外擒凶! 李正哪里知道这些。 拍卖会还未结束,他便出了会场,取出凭条,兑换了灵玉,悠哉悠哉出了此地,在这画古城中闲逛起来。 “师兄,咱们也不知那避水珠是何人抵押拍卖的,如何寻得那人?” “师弟放心,我这里有一只从灵兽山购来的寻物鼩鼱,此兽最善分便气味,只要让它闻一闻这颗避水珠,那它便能将那凶手的气味辨出!如此一来,岂不省事?” 只见史桃果然从自己的袖口之中引出一只灰白小兽,那兽体型如鼠般大小,鼻子却长的出奇。 将避水珠放到那小兽的鼻子前,让它嗅了嗅,随即五行宗众人便蛰伏起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正应在李正的身上,他第二次来这画古城,便在这拍卖会上得了几块灵玉,此城真真是他的福源宝地。 正行至在长街,抬头一观,有一硕大匾额。 第401章 道友靠近些 那匾额之上,用楷书刻了几个大字。 畅春园。 年轻修士有心进去玩会儿,见见世面,却又怕污了自家心境,故而擦身错过,再不留恋。 这画古城的各处景致,在于李正看来还算新鲜,并不是千变一律的亭台楼阁,这不也有些低矮的草木之屋么? 他边走边逛,却又见一古香古色的平屋在前窝立。 其上也有一块匾额。 星盘居。 这是何地? 李正心生疑惑。 遂迈步而入。 正有一个管事之人迎他,口中称他为道友,为他介绍了介绍这星盘居的主要业务方向。李正听完大喜! 原来此处就是专门贩卖星盘之地! 何为星盘?修士在各洲游历,有事难免会迷路,不知自己身处各地,以至于无法辨别方向,从而耽搁自身大事。 这星盘便是根据天上得星宿排列顺序和一些运转规律总结出来的定位之物。 持星盘在手,可以让修士永不迷路! 李正岂能不购买一个? “这位店家,此星盘价值几何?我欲购买一个,你给我推荐推荐。” “好叫道友知晓,我店中星盘是分等级的,最低级的只需一颗灵晶即可,灵敏度却不过关,经常会出现指错道路的现象,故而我不推荐。中级的星盘便大大不同,持此星盘在这介圆洲内随你游历,绝无迷路之惑。性价比也是最高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中级星盘只能在这介圆洲内有用么?” “额,然也。” “还然也?我若是出了介圆洲可怎么办呢?又变成睁眼瞎了?此物岂不是鸡肋?” 那店家一点也不慌。 是他兴奋道。 “道友,我一看你便是纵横天下,游历各洲的顶级之修!下面我为你隆重介绍我店中最顶级的定星盘!” ‘八荒星盘’! “此星盘乃是质真仙坊出品,质量绝对有保证!这星盘中收集了目前已知所有修士探索过的区域。拥有它以后,以前不敢去的地方,你现在敢去了!以前不敢探索的领域,你现在敢探索了!不管你身处何地,持此星盘在手,你大可无忧,堪称宇内八荒任你行!” “宇内八荒任我行?” “然!” 修士被这一番话说动了,不由问道。 “价值几何?” “便宜,三颗灵玉。” 李正一愣。 “店家,你怎么不去抢?那样灵石来的更快些。” “道友慢要说笑,这八荒星盘贵是贵了些,可它物有所值啊,您若是真想永不迷路,还真得购买一个。” 李正咬咬牙! 三颗灵玉还没攥热乎,就又要离自己而去不成? 可他又实在喜爱这星盘,一狠心!将储物袋中的三颗灵玉掏了出来,递给店家。 依依不舍的神情,让店家都看着不忍。 走出星盘居,李正恍如隔世。 方才还是富家翁,如今又成穷光蛋。 正如他自己所说,人生的际遇跌宕起伏,实在是太刺激了些。 还好,有八荒星盘做安慰。 他低着头鼓捣星盘,一路出了画古城,心思全在星盘之上,只想尽快熟悉这星盘如何使用,哪里顾得看路? 五行宗的众人等的太久了。 他们也觉出了自己的抓捕方案有些漏洞,一堆人聚集在一起,白白耗费精力不说,其他人就没别的事做么? 不如大家散开,由史桃带着寻物鼩鼱做主力,其他人在周围策应,一旦有什么情况,大家可以迅速集合,合力擒杀凶手。 几个元婴修士就这样四散开来。。。 史桃围绕着画古城的周围开始巡查,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正待他要放弃之时,袖口中的寻物鼩鼱兽突然有了反应! 凶手出现了! 李正正在低头操作星盘,前面忽然有人拦住去路。他抬头观瞧,正是五行宗之人! 呜呼呀! 惊得李正汗毛乍立! 方才在拍卖会上便见到此人,坑了他几颗灵玉,心说再也不要碰到他,却不想事与愿违,又再次碰到了这人! 他深沉极大,此时又有面纱遮头,故而想假装不认识,绕过他去。 史桃岂能放过他! “道友请留步,我乃五行宗火系弟子史桃,想请问道友一些问题,不知可方便否?” 他一边说着,一边以元婴修士的神识扫视李正的周身上下,已然是挑衅之举! 出乎史桃意料的是此人的身周居然有层厚厚的雾气相仿,怎么也看不透。一时分辨不出此人的实力,故而不敢贸然动手。 “呵呵,久仰五行宗大名,我等散修向往久矣,却不想今日得见宗内高足,实在是贫道我三生有幸啊,不知史道友你想问些什么呢?” 李正透露了两个信息。 一是承认自家是个道士。 二是承认自家是个散修。 史桃单凭那寻物鼩鼱兽也不敢断定此人就一定是杀人凶手。且此人面对自己之时从容淡定,不像是心虚之辈,只可问清缘由以后再做打算。 “道友可是从那画古城中来的?” “额,不错,贫道正是画古城中而来。” “可是参加了缥缈仙阁的拍卖大会?” “然也,贫道刚从大会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可识得此物否?” 史桃掏出了那颗避水珠,冲着李正问道。 李正用手扶了扶头上面纱,仿佛在调整面纱的位置,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道友离得太远了些,贫道面纱遮头,看不清楚,可否近前一观?” 二人同时往一起凑。 修士身上大多都有护身之宝,而且许多护身之宝都有自动启动之功效,所以许多修士都是靠着护身之宝才躲过一命。 可再好的护身之宝要想自动开启防护功能,它总得有个时间吧? 有没有比护身之宝自动开启反应更快的攻击手段呢? 有! 无为杀剑! 李正将此事想的太明白不过,今天这事绝不可能善了!屈臣思的事再加上今天避水珠的事,两两相加,这个恩怨怎么可能解的开? 既然解不开,干脆就不解! 自己若是不先动手,等这个家伙反应过来,绝没自己的好处! 他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暂且不管那个。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弄他个半死再说! 第402章 杀剑显威 元婴修士如果要想杀一个结丹之修,可以说是易如反掌,根本也不用费多大力气。反过来一个结丹修士要想杀元婴之修,那绝对是难上加难。 不为别的。 皆因为这二者不管是从真元修为,还是从神识笼罩范围来说,都不可同日而语。 不提真元挥发途径的快慢高低,仅仅从神识这一方面来说,元婴修士对结丹之修便是呈现碾压的状态。 结丹修士丹成以后,神识外放极少有能超过一丈远近的。非得等修为到了结丹中后期,神识才会慢慢延展到两到三丈。哪怕是修为到了结丹顶峰,神识也绝不会超过四丈。要想神识突破这个距离,肯定也得是元婴之修才成。 似李正这等结成金丹之修,刚一丹成,神识便可延展三丈之人,少之又少!不然也不会称为逆天之修。 即便如此,结丹与元婴之间,也有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古往今来还从没听说过有修士能越级杀人的,更何况是越一个大级! 李正今天偏偏就要逆天而行。 从那句,‘道友离得太远了些贫道看不清楚,’开始。他便埋下了杀心! 那句话之前,二人相距十丈有余,李正即便是想动手杀他,也是个有心无力。因为这超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必须要将二人的距离缩短,短到李正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施展自家结丹期修士的手段! 史桃低估了他。 压根也没认为这蒙面修士有伤他的本事。 或者说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 可当史桃的肉眼看见那道无形剑气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道剑气甚至快过了护身之宝的启动反应,连他身上那件护体宝衣都没能挡住剑气分毫,如若无物般将他穿透! 无为杀剑!逆天如斯! 堂堂元婴修士,身怀护身之宝,居然让一个结丹修士的剑气透胸而过,这到底是该怪自己太过粗心大意,还是应该怪对手太强呢? 所万幸的是,那道剑气并未伤到自家元婴,它虽然透胸而过,丹田内的元婴却是躲过一劫。 直把个在气海丹田之中盘腿而坐的修士元婴吓了个惊如鹿骇!一道白光乍现,修士元婴自他肉身顶梁门窜出,冲向九霄云外! 李正一击即中,心中原本大喜,却没想到白光乍现,将那人元婴放走。。。 真真是后悔万分! 再想追时,已经是万万不能。 无为杀剑再逆天,也不可能脱离李正境界的阻碍,跑到他神识控制之外的地方去杀人。 如果自己刚才发出无为杀剑能再向下一点就好了,一剑便要了那元婴修士的性命,也省的给自己留下后患! 此时放了他走,必定是后患无穷。 可如今事情已经做下,后悔也是无用,尽快离开此地才是上策! 等等, 储物袋! 元婴修士的肉身就在自己三丈远近,李正飘然而至,手一勾,便将他的储物袋收入囊中。正待要走之时,忽见从那元婴修士的袖口之中跑出一只老鼠,向着自己龇牙咧嘴! 李正当初尚在下界之时,便最是害怕这等蛇鼠畜生! 如今一见,更是惊惧非常! 他哪里识得这并不是普通的老鼠,而是十分珍贵的寻物鼩鼱兽。只是将此兽当做了寻常耗子一般看待。。。 抬起一脚,硬是将那珍贵无比的寻物鼩鼱兽踩了个头身爆裂!好不惨然。 李正心有余悸。 奶奶的, 让你吓唬我。 宰了一人,杀了一兽,蒙面修士立刻架云离开此地,一直飞到肉眼寻之不见。。。 却说那逃离此地的元婴,急忙忙似丧家之犬,慌慌乎如漏网之鱼,跑出不知多远,才停下运气。 好厉害的剑修!好狠毒的手段! 先是诓骗自己靠近,后又一剑偷袭,真真是个奸诈之辈!如此犀利的剑气,真乃平生仅见也! 现在想起那道剑气,元婴都颤抖不已。 事已至此,惧怕也无用,所万幸的是自家元婴逃了出来,不算是输的那么彻底。 将自家这俱躯壳杀了不要紧的,只要元婴不死,那就可以再夺舍重来! 史桃的元婴开始向着有人烟的地方飞去。 五行宗的人还在等着史桃的传信,却迟迟没有等来,大家正心急如焚之际,等来的是一个癞头小乞丐。 小乞丐说他便是众人的史桃师兄,众人如何肯信,等小乞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清楚以后,大家才相信了这便是史桃师兄。 五行宗从此与道士剑修不共戴天! 史桃夺舍以后,修为大降,慢说是与寻常结丹修士对敌,就是一个实力强悍些的开识修士也能轻松要他的命! 他必要重新修炼不可。 这就是夺舍带来的后遗症。 放下五行宗众人不提,单说李正。 他抄了五行宗元婴修士史桃的储物袋,还一直没有来得及打开看看,据他所想,那人既然是个元婴修士,储物袋中必定少不了宝贝。故而一直土遁到一处无人之境,才将储物袋打开。 打开来的一瞬间,李正便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 他不敢信这是真的! 因为那储物袋中,光是灵玉便躺着三十几颗,真真是阔气也! 李正哪里知晓,这史桃代表的是整个五行宗前来参加的拍卖会,灵石带少了,丢的不是他个人的脸,而是整个五行宗的脸面! 又因为避水珠的出现,五行宗众人只顾着给他下圈套,也没来得及将这些灵石花出去,如今全都便宜给了李正,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其余的法宝法器李正都没有来得及观看,等以后有了空闲,再让大哉一一鉴别。如今却是没有这个闲工夫。 躺在其中的一枚玉简,勾起了李正的兴趣。 神识一探。 木遁之法! 呜呼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五行遁法其中之一的土遁自己学会了,苦于无门去学其他四种遁术,如今木遁又来,这不正是天助我也? 说此人是个大大的好人,真没冤枉他! 寻个心静之处,好好的将这木遁之法研习研习才是正理! 年轻修士的好学之心体现的淋漓尽致。 第403章 向傲天 乾海洲,招鸾宫。 一美艳至极的妇人端坐于宫主位上,她头戴面纱,精致的五官隐约可见,却又模糊至极,直想让人将她的面纱扯下,窥一窥这号称乾海洲第一美妇人的真容到底如何。 虽然是坐姿,却也能看出她身材高挑至极。外面传颂的天生媚骨,难道就是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么?他人怎可知之? 座下立着一个眉目张扬的魁梧修士。 不是凌阔海,又是谁人? 他自介圆洲回来,甚至都并未休息,便带着星辰剑直接赶到了这里。 来见他日思夜想的怜夜夫人。 “宫主,不知天儿何处去了,某给他带回了一把极品之剑,他一定能够喜欢。” “本宫不知,凌**自己去寻他罢。” 凌阔海有些黯然。 自家花了高价拍得的至宝,在你口中,都懒得提上一句么?不是你说的么?天儿想要一把剑,只要是你说的话,句句我都放在心上。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去介圆洲走这一遭。 “宫主就不想知道知道我此去都做了些什么事?亦或者是见了什么人?” “凌**神功盖世,剑法无双。不管是做什么事,还是见什么人,必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本宫不想知道。” 生硬的话语噎得凌阔海无言以对。 他犹自多情。 “这是我从介圆洲为宫主带回来的龙盘香精,传闻此物产自东洲,乃是由龙盘花中提炼而得,清香异常,还望宫主笑纳。” “多谢凌**,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这……是……。” 取次花丛懒回顾, 不缘修道皆缘君。 对你如此,也不够么? 凌阔海只能退下。怜夜夫人既然不爱此剑,想必天儿他会爱惜,我可去寻天儿,让他一观此剑。 乾海洲第一剑魔,腋下夹了一个长形木匣,飘身来至在一片宫殿群中。 还未落脚,便听得一片莺莺燕燕之声。 各种女子嬉戏打闹的场景,随之出现在凌阔海的面前,他也有些无奈。 这些女子皆是天儿的炉鼎,也不知他从哪里寻来这许多绝色女子,宫主也不说管管他。自己却又怎么好意思开口? 凌阔海如是想到。 他爱屋及乌,爱上了这个孩子的娘,却连这个孩子也纵容起来。他敢说这些炉鼎的来历他不清楚?有多少是倚仗着他凌阔海的名头掳来的?说得清么? 向傲天继承了他亲生爹爹高大秀丽的身材,又继承了他娘亲那妖媚至极的脸蛋,明明是个男人,长得却比女人还要娇艳。可想而知他的娘又该有多魅惑人心。 凌阔海有时候看着天儿的那放纵至极的行为,他竟隐隐的产生一丝快感。仿佛这个淫乱无比的孩子就是宫主的化身。 是了。 他既然如此的淫乱,那他的娘也差不多哪里去,一脉相承的么! 对于这群宫中的女奴来说,向傲天就是他们的天,就是他们的地。甚至在她们的眼中,元婴之境的向傲天就是神圣无比的神! 可他们又哪里能够想的到,就是他们眼中的神,在那个男人的眼睛里,居然只是个孩子,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天儿,不要玩了,看看凌叔给你带回了什么。” 向傲天从一堆‘肉屏风’中将自己的身体拔出来,他在凌阔海的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行为,向来我行我素。 凌阔海还别说他,因为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还不是看怜夜夫人生得美丽,想占有她?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甘心为招鸾宫做鹰犬耳?更别提如此的纵容于向傲天。 向傲天对此心知肚明。 高大健美的肉体之上,只挂了一缕轻纱,男性的体态与特征显露无疑。 站起自己的身形,他轻轻的道。 “凌叔,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你若是能将思思给我带来,那才算是我的好叔叔。” “你这孩子!思思是我的侍妾,你们差着辈分呢,怎可将她带到你的面前。我这回给你带来了比美人更让人着迷的东西!” 切! 你的侍妾又怎么了? 不过是个婊子而已, 本少主玩玩又能如何? 向傲天心里想着,嘴上却道。 “凌叔休要诓我,这世上岂能有比美人更好的东西?我才不信。” 可当凌阔海从木匣之中将那把星辰剑取出来时,向傲天真的傻眼了。 饶是他见过无数奇珍异宝,也从未见过如此夺人二目的长剑!真是一把好剑啊! 绿鲨鱼皮的剑鞘,温润如玉的剑柄,苍啷啷将剑抽出,剑身好似一汪秋水,冷森森夺人心魄。 再仔细看来,剑身之上泛出点点寒光,好似天上的星辰闪烁一般,难怪它叫星辰剑。 “凌叔,此剑如此神异,你从何处得来?” 向傲天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问道。 “这是我从介圆洲带回来的,我从宫主口中得知你最近想要一把好剑,故而为你寻来。” 呵, 这就不奇怪了。 如果不是她开口, 你又怎会花费如此心力,去为我寻剑? “凌叔,我听说东洲万剑宗有三把镇宗神剑,分别是青釭、赤霄、承影。却不知此剑与那三把比较如何呢?” 凌阔海珊珊一笑。 “此剑虽神异,但却不可与那三把神剑相比,不仅不可与之相比,它们的品级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据我所知,那三把神剑俱都是先天至宝一级的兵刃,就算是如今的万剑宗宗主岳云亭也没资格驱使,只能放在万剑山当做供奉而已。” 他转头又道。 “天儿你不可好高骛远,这把星辰剑对你来说才是最适合你的。你要记住,世上名剑无数,最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 “凌叔,你与那岳云亭相比,孰强孰弱?” “岳云亭么?我二人还从未有过交手,他远在东洲,我只恨不能亲自往之,若是有机会去往东洲一趟,我必要瞻仰瞻仰他宗内的三把神剑!” “您到时候可一定要带着我去!我也想去看看那传说中的兵器。” “好好好,只要你娘同意,我怎么着都行。” 凌阔海宠溺道。 “对了,凌叔,你去看她了么?身为宫中**,你别先来我这,应该先去看看她啊。” 第404章 拿你娘来换 凌阔海神情一暗。 他正是从招鸾宫来。 此事却不好与向傲天言说,只得打个哈哈。说自己有些分寸,将星辰剑交给他,自己回了**行宫。 他还未至殿中,便早有一女出来迎他。 正是那向傲天日思夜想的美侍妾。 “主人,你出门久矣,至今方归,思思念你甚苦,下次再要分别,万望将思思带在身边。一则侍奉于主人,二则也好解奴家相思之苦。” 那美妾方说着,方为凌阔海脱下云履,半跪着将云履放好,抬起头来,一双狐媚眼,紧紧的盯着这个杀人如麻的不二剑魔。 “爱姬快快请起,某家又何尝不想念你呢?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让某看看你的心,是否真的想我了。” 思思高兴的跳起,依偎在凌阔海的身上,不住的撒娇。 任是他修为通天,也难敌如此温言软语,二人一番亲热,把个从怜夜夫人处受到的冷落,在爱姬思思的身上,全都找补了回来。 不二剑魔天生有些怪癖,可不管他如何对待思思,这个女人总是任他予取予求,不仅毫无反抗的怨言,反而十分的迎合。 这种女子哪里去寻?又到哪里去找? 如此知心可人的尤物,他怎么可能舍得送给向傲天? 除非……。 除非把你娘送来……。 哈哈哈哈! 凌阔海口口声声说什么,取次花丛懒回顾。 这叫懒回顾么? 这叫经常顾吧! 也许这才是怜夜夫人不愿搭理他的真实原因。 这边不二剑魔陷入了温柔乡之中,那边向傲天则带着星辰剑去见了自家娘亲。 他一路来到招鸾宫。 进殿门便道。 “娘,那个老东西真的给我把剑带回来了,还是您有面子,不然谁能指使的动他?” “逆子!噤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若不是有他在,你我母子二人岂能在这人吃人的乾海洲内安心渡日?张口老东西,闭口老东西,真不知你几时才能长大!” 在凌阔海面前不假辞色的怜夜夫人,严声训教起自己的亲生骨肉来,竟别有一番风情,可惜凌阔海看不到。 “好啦好啦,孩儿知道分寸,若非娘亲你有手段,他岂能如此乖乖听话?堂堂不二剑魔,居然拜倒在娘你的石榴裙下,不由得让孩儿我不敬佩啊。” 怜夜知道,这个孩子看不起自己。 是啊,一个只靠容貌来魅惑他人,以求取他人效力的狐媚女子,又怎能得到自己儿子的理解呢? 殊不知,自己也是有苦衷的啊。 如此庞大的招鸾宫,若是没有一个靠山,又怎生得了? 这些年若不是有凌阔海在,哪里还有什么招鸾宫,又哪里还有怜夜夫人?就凭她母子二人那区区的元婴修为么?可笑! 知子莫若母。 自己儿子在外行下的那些荒唐事,她又岂能不知。 自幼娇生惯养,宠坏了他。虽说他已经修成元婴,心智却是极为稚嫩,这让自己如何能放心的将招鸾宫交给他? 凌阔海的心意怜夜再清楚不过,却又有什么办法?迄今为止也不敢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他,怕的就是他得到了以后会不珍惜,故而才对他不假辞色。 男人的嘴说出来的话,怜夜一个字都不会信。 她焦虑极了。 眼下凌阔海这是尊敬自己,并不想硬来,假如他失去耐心了呢?自己将如何自处?到那时,招鸾宫又将如何自处。 “天儿,你的修为最近可有长进?” “娘亲,孩儿当然有长进,不仅有长进,还是大长进。” “哦?那你能保护为娘我么。” “娘啊,保护您用不着我,有凌阔海那个老邦子就够了,孩儿我还是靠后歇歇吧。” “孽障!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保护为娘是你的本分,怎可假手于他人!连你自己的娘都保护不了,又怎能护一宫之平安?” 怜夜心寒道。 “您别老教训我了,孩儿这次来,是有件事想求娘亲。” “说。” “思思您认识么?孩儿想纳她为妾。” “天儿,你说谁?为娘没有听清。” “思思,凌阔海的侍妾。” 啪的一声! “娘!您打我干嘛?” 怜夜夫人也是元婴修为,以自家神识挥出的一掌,向傲天愣是没有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上了。 “打你?你活腻歪了是么?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事,真当为娘我不知道么?你怎么胡闹,我都忍了。从不与你计较,你可倒好,越发胡闹!并且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居然敢打起凌**枕边人的主意!你将他的侍妾抢走,谁去陪他?” 话一出口,怜夜便后悔了。 果然,向傲天的脸色一变,诡笑道。 “娘,你去陪呗。” 畜生! 你说的这叫人话? 向傲天自知失言,只可纵身躲出招鸾宫。 他实在太喜欢思思,为了她,他甚至可以放弃一切。 亲生之子今日的表现不能说让怜夜感到失望,而应该是绝望。 这个逆子一天天的都在琢磨什么?难道说招鸾宫真要毁在他的手中不可么? 怜夜刚想到这里, 左右看到侍奉自己的贴身两个侍女。 于是她开口问道。 “刚才那个逆子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 侍女瞬间便明白了怜夜夫人话中的意思,急切回道。 “奴婢们没有听到!奴婢们不仅没有耳朵,更没有嘴巴跟舌头!” “呵呵,是么?我不信,我只相信死人才没有嘴巴跟舌头。” 吓得那两个小侍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的求饶,招鸾宫的规矩她二人背得滚瓜烂熟,从来不敢惹祸:不然也不可能给宫主做贴身侍女。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祸从天降! 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触怒了这个女魔头,磕头如捣蒜一般。 她二人正自求饶之际,突然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抽搐几下,不再动弹了。 “来人。” “宫主,属下在。” “此二人胆大包天,触怒本宫,今日以宫法处置,将她二人打死。拖出去埋了,另选两个乖巧的来便好。” “是。” 看着下属将两人拖走,怜夜陷入了沉思,思思就那么好么?好到让你连生身之母都不顾了? 第405章 学艺之心 反出了招鸾宫的向傲天,一路急速飞行,来到凌阔海处。 他常来此地,早已是轻车熟路。 不巧,正撞见让他心碎的一幕。 一个女人正依偎在那个魁梧男人的怀中,痴痴的笑着,不知在说着什么。想必是极开心的事,不然她怎会笑的如此灿烂? 那个男人用来拿剑的一双大手,正覆盖在女人的腰身之上,漫无目的的摩挲,好不惬意。 女人越发笑的放浪。。。 向傲天不由自主的想到。 笑吧, 很快我就让你躺在我的怀中笑。。 信步进殿。 “凌叔好兴致,不知在耍些什么。” “嗯?是天儿来了么?快快过来,凌叔我正要去找你,却不想你先一步来找我了。怎么样,剑用的可还顺手么?” 凌阔海一身修为通天,岂能不知向傲天来了?他故意如此,为的便是刺激刺激这个孩子,一来便问自己在耍些什么,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在耍些什么,你看不见么? “剑我用的十分顺手,却不知凌叔想要找我所为何事?” “与它,想让你去一趟孽海而已。” “孽海?我去那里做甚?我记得那里是我们招鸾宫管辖的范围所在,怎么,那里出什么事了?” “不错,我刚刚接到消息,孽海的鲛蟒一族最近几年太过繁盛,是该减灭减灭它们的种群了,再这样让它们增长下去,其他妖兽哪里还有活路?咱们得宫中来源,怕是要被鲛蟒一族给毁掉。” “我娘知道这事么?” “让你去,就是你娘的主意。” “嗯嗯,好。既然如此,我何时动身?” “不急,待第二波情报到来,你再动身不迟。天儿,这次你娘让你自己去,不想让我跟着,你可明白她的意思?” 向傲天不傻,他装傻。 “我怎么知道?凌叔你不跟着,我自己能行么?” “天儿,宫主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单独闯练闯练,你虽是元婴修为,却从未经历过生死磨炼,遇事难免会有些慌乱。鲛蟒一族种群虽大,实力却很低微,这次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你要珍惜才是。” 凌阔海这话说的十分客气委婉,即便如此,他的意思也太明显不过。 摆明了就是说向傲天的元婴修为是靠资源堆积而来,并没有经历过多少苦修与争斗,体会不到修士那种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刻苦精神。 向傲天听得出来,神思却飞向了另一边。 只见他二目乜邪,痴痴的望着那个女子,动也不动。 女姬思思着一身露骨黑纱,身材若隐若现,她黑色艳丽的指甲正在剥开一颗黑红黑红的火荔枝,随后,轻轻的送到那个男人的口中。 乌黑柔亮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肩头,慵懒又性感。 她的侧脸很美,从向傲天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腮骨曲线很是柔和,偏偏高挺的琼鼻破坏了这份和谐,却又不显突兀。 咕咚, 向傲天的喉头一动。 咽了口吐沫。 “天儿,天儿?你在听我说话么?” “哦哦哦,凌叔,在听,我在听呢。” 任凭这两个男人说些什么,谈些什么。女姬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凌阔海。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的男人,仿佛当向傲天不存在一般。 这才是最刺激他的地方! 自己宫中那些女人有什么可玩的? 一点刺激也无。 有时候只要自己一个眼神,那些人恨不得过来给自己舔脚,神态表情那叫一个贱! 如思思这般不搭理我的女人,又有几个?怕是一个也无。 这个老邦子也真是的,他当真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么?跟他提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就是不松口,难道说非得让自己把话说明白不可? 凌阔海老神在在。 女姬思思浑若无物。 向傲天抓耳挠腮。 “凌叔,你的绝天一剑,我想学。” “好哇!天儿,我就等你这句话呢!你若是不开口,凌叔我又怎好意思强迫你学呢?可有一节,学我那绝天一剑说起来容易,但必须要吃大苦头才行!宫主她舍得吗?要不你问问她,让她与我说,我再教你。” 向傲天一听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 自己跟你学剑,还得宫主同意。 她不提此事便罢,一旦提起此事,便可算得上是求你,她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以身相许呗? 你个老邦子,倒是打的好主意! 区区一剑,就想得了美事? 思思怎么办? 你拿剑招换了她,自己拿谁换思思? 凌阔海看着默默沉思的向傲天,不由得暗自发笑。 知道他在掂量。 自己的绝天一剑是那么好学的么? 为此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外人岂能知晓? 你只见他人前显贵, 何曾见他人后受罪? 无数次生死搏杀带来的经验,才汇聚成那绝天绝地的一剑! 慢说是拿你娘来换,就是你天天跪在自己的面前管自己叫爹!教不教你都还在两说,更别提你现在有那个资格学么? 整日的不求上进,只知醇酒妇人的而已,教你干嘛? 教你出去给不二剑魔的名头丢脸么? 真让人可发一笑。 “天儿,一会儿不要走了,陪我喝上一杯,咱们两个多久没在一起好好叙谈了。” “都听凌叔的。” 向傲天如是道,犹自坐在踏椅之上。 似他这般行为,一辈子也休想学到真东西。 要知道学点真东西有多难,谁不是跪在别人的面前苦苦哀求,许下无数重誓,别人稍微露出一点本领,自己都要感恩戴德,这才是学艺之心的表现。 更何况凌阔海那是何许人也?那是散修! 不, 得说是散修中的人精。 他毕生琢磨出来的东西,哪怕是传给他的亲生之子他都得好好合计合计。 更何况你一个外人呢? 一门心思惦记着人家的侍妾,还想站着就把人家的绝天一剑学到手,这不是痴心妄想又是什么? 不多一时,酒宴摆下。 几人各自心怀思量。 刚要推杯换盏,便听得有人来报。 “报!报**!招鸾宫外来了一个自称是长虚散人的家伙,出手伤了我们许多人,宫主她正独自支撑,请**速速前去应对!” 第406章 一剑压乾海 凌阔海与向傲天二人相视一眼, 极速飞出殿门。 招鸾宫。 “本宫不认得你,也不曾与你结怨,你为何要来我招鸾宫闹事。” 怜夜对那自称长虚之人道。 “嘿嘿,美人儿,你不识得我,我却识得你。怜夜夫人的艳名,乾海洲谁人不知?我长虚自问还算风流,故而前来求亲,还望夫人垂怜则个,同意了吧。” 他将手中纸扇一合,背手而立。 “呵呵,你好大的口气。每年来我宫中向我求亲之人无数,好似过江之鲫一般,本宫一个也不曾答应,你可知为何。” “哦?为何呀?还望美人儿你赐教。” 不等怜夜夫人开口。 便听得外面传来一句。 “因为他们不配!” 随之刮来一阵风,直刮进宫门之中,那风却是一个人影幻化,只见他昂首立于怜夜夫人的面前。 正是不二剑魔凌阔海! 随之而来的便是向傲天。 怜夜夫人一见此二人,心神大定。 方才她独自一人面对长虚,看着他那**裸的侵犯目光,便心生畏惧。她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此人心术不正,绝不是什么清流之辈。 无奈何此人修为极高,自己不是对手,只好以言辞将他拖住,等待来人救她。 长虚散人哈哈大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阔海老弟。许久不见,老弟你别来无恙否?” 凌阔海岂能不识此人? 想当初在南华洲闯荡之时,凌阔海曾剑斩过一个叫做长空的家伙,也是那贼子太过招人所恨,经常口无遮拦,骂骂咧咧,嚣张跋扈,他看不过去,故而一剑将那人头颅割下。扔在了万妖之城。 后来才知此人原来还有一个哥哥,名叫长虚,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目前正疯狂的寻找自己,要为他弟弟报仇雪恨! 那时凌阔海修为低下,战力不济,故而只能远遁。 今时不同往日。 昔日只能远遁的低阶修士,如今已经成了名头响彻乾海洲的不二剑魔! 可人家依旧找上门来了, 这说明什么? 敢来,就不怕你。 “你叫长虚么?就凭你也敢跟我娘来提亲,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副德行,你配么?” 咦? “这是何人?别说别说,让我猜猜。” 他将纸扇放在额头轻磕,忽然间一拍自己脑门,作恍然大悟状。 继而对着怜夜夫人道。 “这就是咱们的便宜儿子么?好乖巧,哈哈。来来来,长虚叔叔有礼物给你,过来取啊。” “老贼!你羞辱我!” 向傲天何曾受过这些,他火气正盛,上来便要动手,却被凌阔海拦住。 “长虚,咱们老一辈的事情,让咱们老一辈来解决,跟孩子没关系。” “哈哈哈哈!阔海啊阔海,我还当你是那个一言不合,便生死一剑的大英雄,大豪杰。却不知你还有如此慈爱的一面,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一指怜夜夫人,又嘲讽道。 “这个女人蛊惑了你的心肠?还是她侵蚀了你的根基?为何变得如此妇人之仁。” “长虚,你少要多言,与我一战,你可敢么?” “不敢我也不来。” “好一个不敢你也不来。”不二剑魔说完便要请战。又被长虚止住。 “且住,凌阔海,打来打去的,没个彩头多没意思,你我二人不妨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就赌你的一切!包括她!” 长虚的意图是要得到凌阔海的一切!包括招鸾宫的主人!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尤其是对那母子二人而言,没什么比这更屈辱的事情了。被人当做筹码,随意的摆布生死,真真是难堪至极。 “少废话,随我来!” 凌阔海幻化成狂风,一直飘向殿外。长虚收起那副轻佻的神情,紧随其后。 何为不二剑魔? 一剑既出,立分高下。 生死就是一剑, 从而第二剑之理! 长虚来之前,必然将不二剑魔的实力都摸得透透的,他依然来了,可见他对自己的自信到了何种地步。 自己的亲弟弟死在凌阔海之手,此仇焉能不报。最关键的是,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长虚散人,也是一个绝代强者! 当然,如果趁着这个机会能得到这艳绝乾海洲的第一美人,那他也不会拒绝。 都言不二剑魔霸道绝伦,长虚散人偏偏就要来试试凌阔海的锋芒! 招鸾宫外。 两位绝代强者立于云天。 凌阔海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黑剑,一把纯黑色的剑。 黑的极为纯粹,乍眼看去还以为是他手持一条时空裂缝。 长虚的手中依旧是那把纸扇。 剑对扇。 凌阔海依旧不敢小觑他。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活这么久的原因。 他与人对敌,从来不敢轻视任何一人,上来便是杀招,一剑便尽出全力! 围观此战的人不少,招鸾宫的那对母子却最为忐忑。 怜夜自恃身份,并未抛头露面,离得近瞧。而是隐在暗处,静观其变。 向傲天的心思极为复杂。 他此时此刻居然希望凌阔海输! 这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也许只有那男人输了,自己才能得到思思吧。 那个男人一剑压乾海。 自己何时才能超越他? 一日没有超越他的实力, 便一日不能得到他的女人。 向傲天也不想想,如果是长虚赢了,思思轮得到他么? 长虚怎么可能猜得到向傲天的心思。 如果他能看透人心, 必定要好好的夸赞这个少宫主一句。 真个是自己的好儿子! “阔海,这便是暗绝剑么?” “不错,它便是暗绝。” “以后它归我了。” “可以,还劳你亲自来取。” “别眨眼,我这就来!阔海,见识见识我自家独创的长虚步吧!” 长虚音落,人已不见踪影。 再现身时,已是凌阔海身前三尺。 不二剑魔好似呆傻了一般,如此近的距离,竟未出剑? 他不出手,不代表长虚不出手。 那手中纸扇却又哪里是一件陪衬,分明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宝! 一扇点出,直把个一剑压乾海的不二剑魔击出了闷哼之声,看得怜夜夫人心惊肉跳! 你为何不还手呢? 第407章 绝天一剑 这是萦绕在所有人心头的一个疑问。 凌阔海为何不还手? 堂堂剑魔,手持利剑,居然被人白打,真是窝囊透顶! 一击得手的长虚心中此时却是真的发虚。 就刚才那一招,如果凌阔海出手了,那自己可以断定,他必输无疑! 可他偏偏没有。 他顾及自己的长虚步虚幻无实,所以并未贸然出手,而且在寻找自己的破绽。 想找破绽是吧? 好, 痛快让你找! 第二击随之又来。 又是身周三尺, 凌阔海依旧没有出手。 纸扇点中剑魔的侧肋,击得他身形晃动三下,却又立住了,脸色不仅无一分惊惧,反而镇定了许多。 两击得手的长虚散人,此时心中的慌乱之感又平添三分,不知怎滴,这个凌阔海好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付。 观看到此战的人,皆是一脸的疑惑。 剑魔今天这是怎么了? 印象中的不二剑魔怎会如此的窝囊?这还是那个睥睨天下,纵横往来的剑修么? 就这么直愣愣的挨打? 我上我也行啊。 白白挨了两击的凌阔海轻声开口道。 “长虚步,好精妙的步法,好迷惑人的手段,你敢再给我一击么?” “有何不敢?”长虚散人道。 这一击,直接点在了他的后脑。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战已经结束了。如此凶狠的一击,如果还不能解决掉他,真不知哪里才是他的罩门要害之处。 怜夜夫人失望的闭上自己的眼眸。 已经在盘算着如何用同样的魅惑手段来控制住长虚散人。 她的儿子更绝,只等那个男人从空中一落,他便要直飞凌阔海的行宫,将女姬思思抢出! 却不想那个手持暗绝的男人说话了。 “长虚,你输了。说说你想怎么死,我满足你。” “凌阔海,你少给我在这里装!有本事你就一剑斩了我,让我看看我到底怎么输了。” “横着斩,还是竖着斩?” “随你!” 不二剑魔点了点头,认真言道。 “好,下一击我要你的命。” 这句话,就像是一件困天锁地的无上至宝,将长虚散人牢牢的留在了这里。让他再也不能脱身! 理智告诉长虚,不要再出手了,这个男人已经看透了你,再要出手,绝没有好果子吃。 理智如果管用。 那这世上就没有荒唐事了。 现实是,理智永远大不过面子。 慢说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就是在那个女人的眼中,自己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凌阔海口口声声说下一击要长虚散人的命,如果因为一句话就被他吓跑,那长虚散人以后还混不混? 还未动手之前, 长虚可以走。 如今白白打了人家三下,倒过来反而让人家一句话就给吓跑,称得上什么狗屁长虚散人? ‘真’虚散人吧! 宁叫我的名在人不在, 不叫我的人在名头坏! 倒要看看你这个不二剑魔是怎么取自家的性命! “凌阔海!少放狂言,谁要谁的命还在两说!这一次,我要你的命!” 长虚步又至! 与第一击如出一辙, 好似闪现到凌阔海的面前一般! 那剑魔却将自己的二目一闭,回手就是一剑! 划天划地的一剑! 长虚散人明明显露在他的身前,他却出人意料的向后斩去,实在令人不解。 黑色的剑身延长出数丈光华,黑色的光华! 光华已经斩过多时,长虚散人的实体才从光华过处显现出来。。。 不二剑魔的手中剑已经收了起来,他自信无人可以在这绝天一剑下存活。 “长虚,暗绝看来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合适,你带不走它了。” “你,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瞎蒙的。” “别胡闹!快说,让我临死之前,也死个明白。” “你听不完了,下辈子再琢磨吧。” 凌阔海话音未落, 只见从长虚散人的眉心、鼻头、嘴唇,延伸出一道光,一直延伸到小腹处。 整个人裂开! 长虚散人早已达洞破之境,千年修成的洞天法体愣是被这一剑斩绝! 不二剑魔依旧还是只出一剑。 怜夜夫人长出一口气,看来不用改变方式了,保持距离那一套,用来拿捏凌阔海,她有心得。 向傲天有些失落。 长虚这个废物,就这两下子也敢来挑战这个老邦子,真是活腻歪了!还妄想娶我娘,你也配! 白高兴一场。 今日过后,乾海洲内,不二剑魔,暗绝剑下,再添亡魂一条。 此战过后,更是无人再敢染指招鸾宫。 想去也可以,去之前扪心自问,自己比长虚散人如何。 凌阔海并未回招鸾宫,而是直接回了自家行宫处。思思担心极了,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才露出笑容。 却不想那个平时顶天立地的男人刚一进门,便踉跄起来。 他受伤了! “主人,你怎么了?” “无妨,方才与人争斗,行错了气脉,打坐运功一会儿就好了。有人找我,就说我闭关了,谁也不见。” “是,主人。” 招鸾宫内。 “你现在还认为就凭咱们娘俩便能在这乾海洲生存么?看看今日的长虚散人,若不是凌**将他斩落,你我母子,岂能有好果子吃?” “娘啊,你也太保守了些。凌阔海能保护你,长虚散人便保护不得么?谁还不都是一样?” “逆子,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独当一面呢?娘真的累了,只怕将这招鸾宫交到你的手里,你我二人会死无葬身之地。” 向傲天不以为然。 “你何时动身去孽海?” “娘,你不提,我都忘了。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干嘛派我去孽海?减灭鲛蟒一族这种粗活您也舍得派我,至于得么。” “我就是要让你去多历练历练,老是将你放在为娘的身边,都把你给宠坏了。” “去可以,我多带几个人,也好一路侍奉于我。” “不行,就你自己去。休要带上你那些花花草草,徒惹我生气!” 怜夜夫人恨铁不成钢道。 “行吧,那听娘你的。孩儿回去收拾收拾就动身,儿子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还请您多保重身体啊。” “为娘知道,你也要早些回来。记住,回来第一件事,先与我报个平安。” 第408章 渡一渡你 五行遁法真是妙,妙的呱呱叫! 李正从一个参天巨树之上浮现出来。 心头暗道,这才学会了土木二遁法而已,自己便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之感,假如将这五行遁法学全,那又该是何等的光景? 再者,若是学会了无为剑经之上那更为高深的剑遁之法,岂不是天大地大任我行? 呜呼呀! 自家毕生追求的不受制于人,得脱大自在,大洒脱,指日可待! 丹田气海中的洗天鼎依旧贪婪的吸食着李正巨大金丹挥洒出的道道真元,一点搭理李正的意思的都没有。。。 “我说老爷子,它再这么干下去,我可得把它老人家请出去了!天天白吃可不行,好家伙,这谁受得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你再等等,这么大的一颗金丹,你还愁它能吸干你不成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你就让它吸,有它吃亏的时候。” “唉。” “对了,您沟通它器灵的事怎么样了?它别是装傻呢吧?您可得多留个心眼啊。” “去!老夫行事还用你教不成么?踏踏实实温养你的金丹比什么都强。要知道,结婴不比结丹,要想以先天之大丹成就先天之元婴,必要神气交而心神足,温养交而胎婴成!方能独辟乾坤,丹破婴成。” “小子知道了,我这边将结婴一事提上日程,您老人家给我好好琢磨琢磨这个黑不溜秋的玩意,有什么动静,赶紧告诉我。” “踏实的吧你!咦?你这是去哪?” “哦,闲来无事,乾海洲耍耍。” “小子此去何为?” “寻家师。” 八荒星盘在手,天下任我走! 李正看着手里的星盘,得意的笑了。 传送门,出发! 乾海洲。 一位头戴荷叶巾,身披柔鹤氅的中年道长缓步走出传送门,长宣一声道号。 “无量天尊。” “敢问道友,这里可是乾海洲么?贫道初来此地,还望告知则个。” 李正温文尔雅。 “额,道友请了,此地正是乾海洲。” “多谢多谢!再问道友,若是我想去猎杀几只鲛蟒,那不知何处去寻啊?” 那人豁然一笑。 “原来道友也是为了鲛蟒而来,我乾海洲确实盛产此妖。道友若是想猎杀它,可去万里之外的孽海一寻,必能得到此妖。” 再次拜谢。 李正行了一礼,返身告辞。又随手掏出八荒星盘,输入孽海二字。 那星盘也果真神异,还真为他画出了一条路线。李正心生欢喜,哪有花钱的不是?此物虽然昂贵,可它贵有贵的道理。 这不,修士还未行动,万里路途已尽在其心,真个是妙趣横生。 一路行,一路听说着乾海洲最近发生的一些大事。 什么怜夜夫人爱上长虚散人啦, 凌阔海吃醋不干了啦, 二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啦。 又是什么大战五百回合吧, 最后凌阔海以一招猴子偷桃捏死了长虚散人,没错,还是生生捏爆那种吧。 李正听得直咋舌, 他在介圆洲画古城见过凌阔海一次,那霸气外露的面容,让他至今都印象深刻。 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会这么狠毒的招式,还他妈猴子偷桃? 不对! 李正又反应过来。 似凌阔海那般强者,男人的桃子早就不是修士要害所在了,又怎会因为区区一招猴子偷桃就能决定胜负? 其中必有隐情。 可人们不爱听真话, 就爱听大战五百回合! 就爱听猴子偷桃。。。 自家此时的装扮是随风道长,如果见了师尊,他必然认不出自己,到那时与他老人家戏耍一番,想必是极为有趣的一件事,李正十分期待。 正行间,忽见云下几个顽童在用石子投掷一个受了伤的老牛,锋利的石子打在那牛的身上,疼的那老牛闷闷直叫。 李正见状,下落云头。 几句言语,驱散了那群顽童。 非为别的,皆因为李正想起了自己在下界孩童之时的顽劣行径,与眼前的几位小儿如出一辙,如今自己已是修士,心智早开。早已非当初的顽劣子,故而才出言相劝。 轻轻将老牛赶至在山间,见它并无大碍,李正遂放心离去,正要跃上云头,继续赶路,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施主留步,且慢行。” 李正回头,是一个秃头僧人,一身灰布僧衣,脚穿芒鞋。脸上皱纹堆垒,竟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冲着自己拱手施礼。 不可失了礼数,李正也随即双手合十还礼,言道:“老人家,你将我叫住所为何事啊?” 那和尚笑道:“呵呵,方才见施主阻止顽童虐那老牛,不由得和尚我心生感应,今日算是见到真佛了。” 原来刚才李正刚才的行为,全都落到了这个老和尚的眼中,见李正慈悲之举,不由得他开口将李正叫住。 “老人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贫道方才之举,但凡身怀恻隐之心之人,他必为之。算不得什么大功德。” “施主此言差矣,你若是一普通人还则罢了,难得的是你身为那高来高去的修士却依然有一颗赤子之心,真真是难得之极!施主你有大慧根啊。” “老人家谬赞了,贫道还有急事,今日便不奉陪了,告辞。” 李正越听越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见这和尚的眼睛老是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心中发毛。 “施主慢行,老衲我有一事向对施主讲明。不知可愿倾听否?” “额,老人家速速讲来,贫道真有急事。” 和尚却一点也不着急,他笑道 “呵呵,施主见性成佛之举可称大慧根之典范,只是你现在尚在迷茫,不知如何得脱大自在,大逍遥的而已。故而老衲我想渡一渡你。” 李正有心给他一法雷尝尝。 老和尚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渡谁? 渡我? 奶奶的,自己这身打扮还不够明显么?道士本就是出家之人,追求的目标也是脱离生死之苦海。和尚却又来渡自己,真真是极为可笑。 “老人家,不要开玩笑,贫道本就是出家之人,何来渡我?” 第409章 坐而论道 “非也非也,施主此言又差矣。” “哦?差者何来?” 老和尚先不回答他,而是随手一指路边的两块石头,对李正笑笑。 李正心领神会,这是要邀请自己坐而论道。 他本无急事,方才只是托词,如今老和尚挑衅般的挑自己言语中的毛病,李正岂能服输?大大方方的盘坐于一块石头之上。 那老和尚见状,也盘腿而坐。 “老人家方才说我言语有差,不知差者何来,还望请告知。” 李正没有放过话头。 那和尚又笑道。 “老衲说施主言语有差,并非是妄语,而是实情。敢问施主,道士这个身份,可是你的本来面目么?” 李正心中咯噔一下! 被他识破了? 好厉害的和尚!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可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又让李正觉得自己多想了。 “老衲自身这个和尚的身份,可是我本来的面目么?非也吧!不管是道士还是和尚,都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并不是你我的本来面目。渡不渡你,与你的身份有什么相干?故而老衲说施主你的言语有差。” 李正听到此处,才知他话中之意。 “哦哦哦,原来如此。这倒是贫道我心胸狭隘了,不知老人家要如何渡我?渡我去何处?能得什么果?” 那和尚听得李正如此问话,他先是一愣,转而又释然,言道。 “施主不仅佛性高,性情也是真实可爱,倒叫老衲我心生欢喜。施主若是问我如何渡你,老衲这里有三法!渡你去何处,自然是佛国极乐世界!更能脱离生死之苦海,从而得大逍遥,大自在。具体能得什么果,老衲倒不知晓,这还要看施主你的业力如何。” 李正听完,心神不动。 笑问。 “敢问老人家,是哪三法?” 那和尚道。 “老衲三法,一曰具足。” “哦?何为具足?” “具足无它,坚持戒律苦修即可,乃是成佛的无上法门,只是要施主你蜕去道士身份,转拜我佛门。施主你可愿意么?” “不愿不愿,方才老人家你说要渡我脱离生死之苦海,与我是什么身份本没有什么关系。贫道我习惯了拂尘扫摆,敲不得那圆咕隆咚的木鱼晨钟。所以还想再听听老人家你的第二法门。” “老衲三法,二曰习禅。” “贫道对此,倒有所耳闻,莫非是那参禅打坐之法不成?” “不错,习禅之法也是我佛门得正果的最正之法,施主只需安心静修,按着老衲教你的法门参禅打坐,便可得享正果。” 李正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学不学,贫道最不信的便是这参禅打坐之法。假如一心静坐便能成佛,那你我身下这两块顽石岂不是早就成佛了?却又为何被你我二人坐在身下?可见此法不明,贫道还想听听老人家你的第三法门。” “老衲三法,三曰布施。” 李正哈哈大笑。 “老人家,您早说此法不就行了?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贫道别的没有,灵石还真有一些,别人我可以不给,但你我皆是出家人,施你几块灵石又有何妨?” 说着,他便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堆灵石来,送到那老和尚的面前,看的老和尚直发愣。 老和尚木楞的接过灵石,又听得李正道。 “老人家,你想渡我之心,贫道心领了。可这世上不管是成佛还是成圣,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此乃千难万难之事,除了自渡,别无他法。” 李正站起身形,不管听得发愣的老和尚,犹自朗声言道:“除了自渡,别无他法!” 修士已然飞走, 那和尚却将二目一闭,陷入了顿悟中。 “小子,你的境界见涨啊!” “唉,我也是胡说八道的而已,当不得真。这世上得道之法有十万八千,我只取一道便知足了。更何况我有您的相助,何愁不能成真证圣,跨鹤登仙?” “呦呦呦,你现在是越来越老辣了啊,不过这话老夫爱听!小子,只要你一心向道,大哉经便是你无上法门,切记不可好高骛远,三心二意。” “那是自然。” 还以为李正是当年下界之时,那个夜进御果园,偷进贡红果的毛头小子么? 早不是了。 他一窍通,百窍通。 向道之心无比坚固自然,又岂是他人三言两语便能够动摇的? 李正掏出八荒星盘,看了看自家行进的路程,星盘显示,孽海即刻便到。 还未见到那传说中孽海,耳中便传来孽海之浪拍击海岸的声声巨响,鼻子中又闻到随着海风飘来的阵阵海腥之气。 他在下界之时,便极为怕水,见着水面,也从不敢下去玩耍,生怕丢了小命。 如今已经成了结成金丹的修士,李正对水还是心有顾及,站在海边许久,也不知给自己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工作,方才纵身跃上云头,向着海深处飞去。 边行,他心中边想着到何处去寻他的师尊,这孽海无边无沿,不知飞到何处是个头。倘若自家师尊找个地方一猫,真不亚如大海捞针的相仿。 他正想间,眼前突现一个海岛。李正心头大喜,这可真是瞌睡了便有枕头。如此方便的一处所在,真不知到哪里去寻。 左右不知师尊去向,莫不如就去此地问问,打听打听那鲛蟒一族经常出没栖息之地,必能有所收获。 想罢,他俯身而下。 这海岛倒也不小,宛如一座小城般。又见那海岛之上耸立这许多亭台楼阁,想必是有修士在此,不然如何能有如此多的建筑? 李正还未落下,便听得那岛上诸多修士冲他大喊:“道友何来?到我处歇息吧,我处有聚灵阵可供你回复!” “道友可要双修炉鼎么?我处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啊!” “道友别听他的,他那里皆是妖族变化而来,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道友可来我处,我处皆是实实在在的女修啊!” 丫丫叉叉,好不热闹。 李正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这是到了何处?为何有如此多的修士要争着招揽自己呢? 还说什么双修炉鼎,你们的眼睛都瞎么? 第410章 三不管 看不出自己是个出家人么? “无量天尊!” “列位,休要拿贫道取笑,我乃是个正经出家之人,不可去那烟花柳巷地,尔等还是寻别人去吧。” “嘿嘿嘿,好叫道友知晓,此处名唤三不管。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慢说道友你是个道长,就是一个修行了上千年的老比丘来到此地,照样可以逍遥快活,无人管辖于你。” 此言一出,李正来了兴趣。 “哦?那此处到底是归谁做主?” “额,归谁做主?” 那人想了一会儿道。 “归灵石做主呗。” 其中一人又抢白道。 “只要道友你有灵石,在此地,你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一流。天上地下就没你享受不到的。可你要是没有灵石,我等几人劝你还是不要进这三不管的地界,速速回头去吧。” “呵呵,贫道虽是个出家人之人,却颇有家资,倒要看看这三不管是个什么销金的场所,区区灵石而已,在此地却能有如此大的作用。” 那几人听得此言,喜出望外。纷纷前来拉拢李正。 “哎呀,哎呀,不要拉拉扯扯的嘛,贫道出家之人,要注重仪态!你们这样动手动脚,让外人看见,这成何体统!” 几人这才矜持的笑了一笑,不再动手。 闹轰轰的一折腾,李正浑然忘了自己的目的,鲛蟒之事也被他抛在了脑后。。。 被这众人引着向城区走来。 还未入城,李正便听得一股靡靡之音,自那城中传出。 李正不通音律,却也能听出这琴声中的凄苦之感,不由得愣住了。 旁边一人道。 “嘻嘻,道友,听愣了么?感觉如何啊?这便是如烟姑娘的梦幻之声,三不管中多少人都为了她而停留下来,永生不再出去。” “嗯嗯嗯,凄凉中带着些许诱惑,真是有点意思。” 李正并未深谈。 刚到城门口,便见那城外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修士在拦截进城之人,李正看的清楚,修士掏出灵石后才让他们进去。 不等那几个凶神恶煞得家伙口出不逊,李正便将灵石拿出来放在了自家手中。 那几个家伙一见灵石,顿时喜笑颜开,估计见他们自家的父母也没这么开心的。 弯腰低头的送李正进去。 与李正随行的几人彻底看出了这个中年道长的实力,好家伙!他说自己颇有家资,看来真不是吹的,真往外掏灵石啊! 李正这就叫抢来的灵石花着不心疼。 城门外与城门内是两个世界。 路过城门洞,一只脚刚踏入城中,又见几个身着暴露,身材惹火的狐妖贴了上来,继续拉拢着李正,被他随行几人驱赶开来,说这是他们从外城带来的朋友,不许它们染指。 三步一个酒肆,五步一个茶馆。 修士熙熙攘攘,往来不绝。其中还夹杂着许多风尘之所,真个是秽意戚戚,荡漾不已。还真有几个僧侣进出其中,一点也无避讳,又让李正看的咋舌。 正行间,方才在城外听到的那股靡靡之音,又清晰不少,李正心意稍乱。自家也有些吃惊,这声音离得近了,居然让人又有一番新的感受,奇也怪也。 几人又向前走。 行不至片刻,一人拉住李正道:“道友莫要向前走了,”他随手一指那头上匾额,“这里便是我自家的极乐地,进来耍上一耍吧。” 众人又簇拥着他进来,那人见众人都来,也不拒绝,反而欢喜异常,兴奋的介绍叫嚷道:“有客五位!还不快出来接待么!” 就见一群只着丝缕轻纱的女妖从那二楼莺莺燕燕的小步跑了下来,两三个拉住一人,就各自往屋里带。 李正由她们带着,也不抗拒,倒要看看是何种手段。 一进屋,年轻的修士就傻了眼。 这哪里是什么轻松雅致的极乐地? 分明是那淫乱不堪的活地狱。 但见得整个屋子里都挂满了暧昧的粉红紫,让人一进来就心生**,墙上还有皮鞭、蜡烛、铁环,还有李正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连珠。 那女妖款动如蛇柳腰,摇摆到绣床之上,轻轻蜕去附身轻纱,向李正尽情的施展着她的魅惑之技,浑圆的臀部上还有一条调皮摆动的狐狸尾巴,让李正看的意乱情迷。 这要是手里攥着她的尾巴,尽情的…… 女狐妖仿佛没见过这等沉得住气的修士,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任他是何人,也会猴急也似的向着自己扑过来。 此人为何不动呢? 她会错了意,以为这位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由得心中叫苦。 每每遇到这种难伺候的客人,她总要使出浑身解数,方能使对方满意,否则便难以脱身。 轻轻爬下绣床,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条皮鞭,跪爬几步,递到李正的手中。然后用自己的背影对着李正颤抖道:“还往老爷不要怜惜奴家,尽情鞭挞就是……”声音越发渺小,小到如蚊声轻轻。 李正看了看手里的皮鞭,又看了看那女妖光滑洁白的背影,还有那火红的狐尾遮盖下的挺翘。 没有动手。 女妖心中越发害怕,明白这位是个老玩家,这些小道难以满足他。 她将那串大小不一的串珠取下,又递给李正,然后照着刚才的姿势,俯身趴下,眼神偶尔向后撇撇李正,幽怨又恐惧。 李正拿着那串珠子问道。 “你给我这个是何意?作何用处啊?” 那女妖扭转身来,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直把个李正听得心焦。 强行压制住心内**,起身便要往外走,那女妖却将他的腿抱住,言道:“奴家若是伺候不好老爷,怕是要被活活打死,还望老爷开恩,与奴家一条生路。” 从储物袋中掏出些许灵石,哗啦撒了一地,迈步出了此屋。 带李正来的那人快步迎了过来,不等他开口,李正又塞给他几块灵石,言道:“不要为难她,这些是你的,拿着吧。” 那人千恩万谢,又点头哈腰的给李正带路,声称只要李正一日不出三不管,他便一日伺候在李正的身边! 毕竟出手这般大方的人儿可不多见! 李正哈哈一笑。 第411章 会仙楼 那人抛下自家极乐之地不去管,反而陪着这个道士出得门来,看来他是打定了心思要维护好这个金主。 那靡靡之音越发的近了。。。 李正道。 “方才听你说,这股梦幻之声乃是一位如烟姑娘所唱?” “不错不错,道爷的记性真好,正是如烟姑娘。” 接了李正的灵石,在他口中,道友也变作了道爷。可见灵石之威! 那人揣摩着金主的心意,听他主动问起如烟,以为他心有所属,故而定下主意,要带他前去会仙楼一坐。 心有所向,步有所趋。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这会仙楼。 还未进门,便有人向他二人索要灵石,李正豪气干云,一把灵石撒过,真个是阔气十足!浑然忘了自己当初在玄天宗为了区区一颗灵石都要扣扣索索的日子。 也忘了那句: 长将有日思无日, 莫待无时想有时。 有了狠着,没了忍着。咱李正就这脾气! 会仙楼的小厮不管那些,有灵石你就是大爷,就是祖宗。 哪里来的道爷! 这般阔绰? 快快快!里面请! “姑娘们,出来接客啦!有大爷来啦!” 那会仙楼的老鸨子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出这个道长乃是个拿灵石不当回事的主儿,故而紧行几步,抛下其他客人,向着李正而来。 “您怎么才来啊!奴家等您等的花儿都谢了,咯咯咯咯。” 一阵腻香扑鼻,李正还未说话,他那追随者便道:“我家道爷乃是个不差灵石的主儿,凡俗末品你也休要往他面前领,我们瞧不上眼。今日来,就为了如烟姑娘,还不如将她速速叫来,供我家道爷一乐?” “哎呀,这二位道爷,非是奴家我不将如烟叫来,而是她正在与人相陪,分不得身,不如我再给二位物色几个好的吧?” 随从立马看向李正的面色,见他毫无表情,便知李正心意。 “我们不要别人,就要如烟姑娘,办法你想去,我陪我家道爷先找地坐坐。” 李正刚刚坐下,便见楼外进来一人,身边也是三五簇拥,好不热闹。 那人身材高大秀丽,相貌却妖媚至极,真堪称是个美男子。他身边之人道:“我家公子听说如烟姑娘艳名,故而专为她来,还请把她请出来吧。” 那老鸨子苦笑一声,一指李正二人,道:“来寻如烟的人众多,这不,排上队了都。” 李正冲着那几位点头一笑,大白牙依旧。 高大秀丽男修也冲李正一拱手,桀骜道:“在下向傲天,道友请了。” 直把个李正堵的够呛,来这个地方也敢通报名姓?你得多不要脸?可人家都自报家门了,自己又不能小气,故而大大方方道。 “贫道李化缘,初来会仙楼,还望道友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在下招鸾宫中人,也为如烟而来,道友虽说是先来的,却希望你能给我招鸾宫三分薄面,将她让给我。” 李正相当无语:“……” 这年头出来浪,也得看身份么? 自己总不能一拍胸脯,横打鼻梁!我乃是玄天宗北峰和尘子座下罗玉峰的徒弟! 这他妈场合也不对呀! 还不够给师父他老人家丢人的。。。 正打算报出散修之名的当口。 主辱臣死。 随从不答应了,质问道:“管你是什么招鸾宫招凤宫的,在外边好使,在这三不管的地界。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我们先来的,凭什么把如烟先让给你们!你给我拿灵石说话!” 气的向傲天哈哈大笑。 从来没人敢跟招鸾宫的少宫主这样说话,张口就提灵石。别的倒也罢了,招鸾宫最不缺的就是灵石,更何况他最受宠爱,岂能缺了灵石花? “若不是看在这三不管的地界不可动手打人,本公子必要拿灵石砸死你这个狗东西,让你在这里狺狺狂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是在跟谁搭言!” 打狗还需看主人,如此一来,李正老大不愿意了。这是我的随从,你怎可随意辱骂?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他是狗,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说拿灵石砸死人的,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人,来来来,你拿灵石砸与我看。” 老鸨子一见此情此景,她心头大喜! 适时言道:“要见如烟姑娘,一颗灵髓起步!” 这才叫坐地起价。 向傲天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众人,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块灵髓,嚣张道:“区区灵髓,我这里有的是,给我把如烟姑娘叫来,灵髓大大的有!” 老鸨子不看向傲天,直接看李正,那眼神里透露出的意思太明显了! 爷! 该您了! 李正呵呵一笑,拿出两块灵髓,在手里把玩着,闲来无事,还冲着随从笑笑。 惬意之极。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给了向傲天。 只见他脸色憋的通红,憋了半天,又拿出两块,一共三块灵髓。在手中一摆,鼻孔朝天,他不相信李正还能拿出灵髓来。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李正。 李正也假装掏了半天,忽然掏出一块灵玉,在场的都是识货之人,灵玉和灵髓的区别还是能看出来的。一眼就看出这个道长的手里必是灵玉无疑! 不等众人惊叹。 猛的又把灵玉塞了回去,嘴里不好意思道:“掏错了,掏错了,哦哦哦,这才是灵髓。”说着,他随手又拿出一把精髓来。 众人不再看他,又慢悠悠的看过来,想看看这位要拿灵石砸死人的向傲天向公子能掏出什么东西来,又是怎么砸死别人的。 向傲天确实没有吹牛皮,他本是招鸾宫少宫主,灵石有的是,也有拿灵石砸死人的本钱。慢说是普通散修,就算是宗门大派中的各种长老算上,连跟这位少宫主比的资格都没有。 要怪就怪他碰上了个无敌暴发户。。。 人家不跟你比那些小儿科的灵石灵晶灵髓了,直接掏出了灵玉。 那毕竟是灵玉啊! 非是一般灵石可比,凌阔海怎么样?堂堂不二剑魔,也就几十块灵玉而已。 为了泡怜夜夫人,还都花出去买了把剑。。。 第412章 有缘人 向傲天的储物袋里最多也就两块灵玉,再多,他也拿不出来。 方才这个臭道士在不经意间拿出一块灵玉,意思是他不仅有灵髓,还有灵玉!自家怎能输给他。 没办法,硬着头皮将那两块灵玉取出,摆在自己的手中,显宝般让在场的所有人观看。 向傲天心中暗道,你一个臭道士,哪里来的这许多灵石?看我这次还不把你给比下去?跟我比?你也配! 当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李正时,只见他正在认真的数着手里的一大把灵玉,饶是他的那双大手,也没能将如此多的灵玉拿住。 随手又放进储物袋,只留了三颗灵玉在手中,好似多么谦虚一般。 众人都看傻了,尤其是他的随从,知道这位不缺灵石,真没想到这么不缺啊! 如此多的灵玉,他生平仅见。 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这场景,不由得愣在当场。 五行宗用来参加拍卖会的灵石灵玉,此时全被李正拿来了斗富。。。 老鸨子第一个反应过来。 “哎呦喂!大爷!我这就把如烟叫下来!” 她噔噔噔跑上了楼。 如烟极少接客,方才老鸨子说她陪客人,只是托词而已。不如此,怎能显得出如烟的价值?她就指着如烟挣大的,小雨小虾的她还真看不上。 今天不同,来了真龙! 向傲天羞臊的满脸通红,他恶狠狠地看着李正,仿佛要把这张脸死死的记在心中。随后他便一甩袖子,拂门而去。 众人看向李正,眼里满是嫉妒与愤恨。 李正满不在意,心中正在感慨有灵石是真好啊,忽又得闻道一股暗香,沁人的心脾。 随着香气寻去,二楼转角处,一位仙气飘飘的女修亭亭玉立在那里,没猜错的话,香气正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众人心中浮现三字,艳、美、绝。 那女修软糯香甜道:“刚才可是这位道爷想见奴家么?你不上来与我相会,更待何时?” 众人听得此话,恨不得替这个道长扑上前去!亲一亲芳泽! 李正却将三颗灵玉放进储物袋,又掏出一大把灵石,猛的撒向空中,不管身后众人是如何的哄抢灵石,他大摇大摆的走上了会仙楼二层。 如烟无骨似的小手搀扶住了他,李正口鼻中的香气更加浓郁起来。 随后便进了一间雕梁画栋的雅间,屋内的摆设甚是别致,倒是比李正刚才去的极乐地要高雅许多。 一回头,老鸨子还在,笑眯眯的看着李正,就是不出去。如烟也低头专心的摆弄着茶具,仿佛不知道发生的一切。 哦, 是了。 倒是忘了这茬。 随手拿出一块灵髓,递给老鸨,她这才满心欢喜的起身出去,还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道爷您就打算这样沉默下去么?” 那软糯的声音响起,听得李正一愣,转而答道。 “额,非也,贫道这就脱。” 如烟手里的茶壶差点脱手。。。 “道爷休要调笑,不知奴家我卖艺不卖身的么?” “啊?那我上来干嘛?” 外表中年,实则少年的修士不解。 又听得如烟道。 “那男女双修肉欲之事,终究是落了下乘。不如听奴家给您唱上一曲如何?” “听曲儿?贫道不懂啊。” “奴家边唱,边给您演习茶道可好?” “也好,贫道乃是一个出家之人,通不得五音六律,也不识什么茶道精妙,还望姑娘不要太过高深。” 如烟笑笑。 一曲唱罢。 李正似乎自言自语道:“我刚才听得姑娘吟唱,眼前好像浮现出一个自幼命苦非常的小人儿,她受尽千般苦楚,只为寻找命中注定的那人。等了许久,却不知那人身在何处……” “姑娘这首歌谣从何处学来?” 这道士看似不走心的几句话,听在那女修的耳中,不亚如半空中响起个巨雷的相仿! 刚刚还对这个道士升起的轻视之心,顿时烟消云散。 就在刚才,李正露怯的行为,让她以为不知是哪里来的道士,仗着自己有些许灵石,妄想与自己同床共枕一番,却不知自己岂是什么人都能相许的? 就算是在这三不管如此浑浊之地,只要自己不想接客,谁又能奈何得了自己? 本想为他唱上一曲,将他打发走,也就是了,却无意听到他口中的几句自言自语。 他先前口口声声说不通音律,不辨音节,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如果真是不通音律之人,怎么可能听得出歌中蕴含的意思? “姑娘,姑娘!” “嗯嗯嗯,如烟在呢。” “我问你从何处学来啊?” “什么从何处学来?” “这首歌谣啊。” 几句话,又将如烟的心绪扯远。 学来的?怎么可能是学来的,这便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又到哪里去学? 半天不见如烟回应,李正心有所感,问道:“莫非这歌谣,唱的就是姑娘你自己不成么?” 如烟点了点头。 “难怪如此,倒真是个可怜的人儿。唉,可惜我李化缘人微德薄,不能助姑娘你于万一,唯有这些许灵石,聊表寸心,不足为虑。祝你早日等到你命中注定的那人吧。” 此话一出,如烟对他又是刮目相看。 李正随手掏出一把灵髓,放在如烟的面前,起身便走。 如烟不解,问道。 “道爷这是要做什么?” “姑娘,你我缘分已尽,告辞。” 说罢,他果真转身下楼,潇洒至极。 “道爷留步!奴家有一事相告!” “额,姑娘但讲无妨。” “想当初天算宗的前辈为奴家算过,说奴家那命中注定之人便是姓李,且乃是单名。李化缘这个名字,果真是道爷你的真实名姓么?” 李正心中一动。 没有正面回应。 “姑娘,贫道此一去,山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还望姑娘珍重自身,莫要负了自己。” 如烟越听越是心惊,等她回过神来,那道长已然出了会仙楼,不见了踪影。 过了许久,她幡然醒悟道:“有缘人近在咫尺,你却不能识得!如烟啊如烟,你可真是有眼无珠!李化缘?有名有姓就好,走到哪里,我也要找到你!” 第413章 碧落黄泉 却说那随风道长李化缘出离了会仙楼,又从旁人口中打听出了那鲛蟒一族的聚集地,这才出得城外,架起云,飞出三不管之岛。 刚行不多时,便有人拦住他的去路。 非是旁人,正是向傲天。 他是如何来的? 与李正一般同,也是要去鲛蟒一族的聚集之地,只不过他来的比李正早些,半路上得遇这三不管,他便不走了。 在这岛上潇洒快活了好几日,偏偏有人要带他去会仙楼转转,要去见一见那花魁如烟。他当然同意,于是欣然而往。 却不想碰着李正这么个暴发户,美人没有接触的,反而羞臊了自己的面皮,这口气让向少宫主怎生咽的下去? 不由得生起报仇之心! 可那三不管之地实在不是个动手的好地方,自己总觉得那岛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威胁自己,故而他沉住了气,想等这个什么狗屁道长出了三不管再动手。 向傲天也不知这道士到底是何等境界,单凭着慢腔怒火在此等候,他嚣张惯了,一向心有倚仗。 以前在招鸾宫时,他便是见谁欺谁,见谁抢谁。从无人敢招惹他,皆因为他背后站着整个招鸾宫,以及大名鼎鼎的怜夜夫人。 怜夜夫人不可怕,怜夜夫人背后的不二剑魔那才叫可怕,谁敢捋他的虎须? 一来二去,把个元婴境界的向傲天养成了如今这个脾气,居然受不得一点委屈,他还当这里是他的招鸾宫呢,嚣张跋扈的性子一点没变。 此地距离招鸾宫不远,向傲天心中有底,大不了凌阔海那个老家伙也会出来帮自己,他这也是被怒火遮闭了双眼。 这才倒提着星辰剑,在此等候那道士。 不见李正还则罢了,一见李正,他是又羞又怒,随即破口大骂道。 “臭牛鼻子!你还敢出来?你的灵石不是多么?今天就让你向公子替你花花。你不是要看我是怎么用灵石砸死人的么?一会儿我就拿你自己的灵石砸死你个王八蛋!” 李正此时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的眼中只有对面那人的手中之剑! 星辰剑? 怎么看着像是星辰剑? 此剑不是被不二剑魔凌阔海得手了么? 为何会在他的手中? 他把剑魔杀了? 不能不能! 就凭这个家伙,给剑魔提鞋都不配。 这其中必有隐情。 李正听说过剑魔喜欢怜夜夫人的事情,可他并不知晓怜夜夫人还有个儿子。在三不管岛会仙楼时,这个家伙曾说他自己是招鸾宫的人,难道说他是剑魔的儿子不成?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忘了。 “道友休要口出恶言,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姓凌么?为何会有星辰剑?你与不二剑魔凌阔海是什么关系?”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对一个人最大的羞辱不是杀了你,而且忘了你。这说明一个道理,他压根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这才多长时间。 他居然忘了自己的名字! 堂堂招鸾宫的少宫主,只要一报名姓,谁敢不给自己三分薄面。 这个臭牛鼻子,居然敢忘记自己? 你以为你是谁? 我要杀了你! 李正经大哉提醒知他是元婴之人,此时一见他要发狂,也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可又不能阻止他。此处乃是孽海水面之上,自家无处躲藏,也无处遮蔽,更是无处逃遁。 结丹之修,如何与元婴之修对抗,这岂不是岂有此理么?难道说今日要死在此人剑下不可么? 土木二遁用之不上,若是学会水遁就好了,此时便可一跃入水,从水中遁走。 万分危急! “道友且慢动手!贫道我有一言,可止你我两家兵戈。还请道友你要静听才是啊。” 向傲天气疯了,他才不听这个臭牛鼻子能喷出什么好赖话,一门心思斩了他! 李正一看就傻了,哪有这么打仗的?好赖你得听我说完以后再动手吧?什么也不听,拿着剑就要杀我,你这不是不讲理么? “道友慢来,贫道确有消除你怒气之法。” 星辰剑已到眼前,李正手里早捏着雷符,就等他过来,见时机成熟,瞬间触发一道法雷,击向那个持剑之人。 向傲天横剑将紫雷挡住,那雷打在星辰剑上,连点火花也无,好似浮鸭入秋水的一般!泛不起一点波浪。 李正心中大惊!真是一把好剑! 不愧是质真仙访的大师之作! 居然有屏蔽雷法之效? 真真是神兵也。 雷法对此人无效,又摄于此剑之威,万般出在无急奈,李正只能大吼一声,看法宝! 唬得向傲天止了止身形,还真以为有法宝击来。 李正随即掏出避水珠,一跳跃入水中。 气得向傲天挥剑击打水面,他虽然是元婴之修,可实战经验太少,以前总是仗着名头欺人,哪里曾有过与人争斗之事?更不用提生死搏杀。 经过这两下子,他算看出来了。那牛鼻子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全仗着雷法之威而已。可自己手中的这把星辰剑偏偏不惧雷法,你能奈我何? 顿起轻视之心。。。 这个臭牛鼻子不仅羞辱自己,居然还敢诓骗自己,一会儿若是不将他碎尸万段,实在是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以为躲到水下,本公子便拿你没招了么?痴心妄想! 掐了个避水决,手持星辰剑又要追他到水中一战。 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追他到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将这个王八蛋抓住,一剑一剑宰了他。 向傲天掐着决,他的身形只是刚入水不入水之际,恍惚间好像察觉到有一道无形剑气对着自己透体而过。。。 胸口处冷哇哇,凉嗖嗖的。 低头一顾,不是好像,而是真的! 他居然能看到自己盘坐在气海丹田内的元婴!而且是用肉眼看到的那种,不是用神识! 让人给打漏了? 那道无形剑气虽说没有伤到他的元婴,却将他的心脉都击断了,连带着他的胆气都被这道杀剑摧毁。 星辰剑噗通落入水中,身形一歪,掉落下来,只见一道白光,从向傲天的顶梁门飞走,正是他的元婴。 第414章 义女 那白光刚刚飞走,李正好似蛟龙一般,便从那水中冲出。 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白光遁走的方向。 脸上无甚颜色。 心内却是大叫。 “老爷子,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留住他人的元婴不成?杀贼不死,反被贼伤。这次将他放走,日后少不得又是一个后患!” “有是有,只不过你小子的境界太低,还学不得此法哩。” 唉! 此地不宜久留, 我还是先走为妙。 等等,星辰剑呢? 李正复又掏出避水珠,翻身入水。 放下李正不提,单说向傲天。 他与李正交手一合,便被李正的无为杀剑一剑夺了胆魄肉身,只余元婴飞走。一路向着招鸾宫的方向而来,并未去寻自家娘亲,而是直入不二剑魔凌阔海得府邸。。。 危难时刻,除了想起这个靠山,还会有谁帮他? 却不想凌阔海因对战长虚散人,乱了经脉已然闭关回复,不曾见到本尊。 那元婴转悠了一圈,不见他凌叔叔,复又向着招鸾宫飞去。 怜夜夫人不知怎地,最近几日,经常心乱如麻,烦躁不堪。尤其今日,只觉胸口发闷,不知将有何事发生。 正自心慌之际,从宫外云天飞来一道白光,怜夜夫人也是元婴之修,如何认不得那便是修士的元婴? 只是看不清楚是谁。 她正思忖着,只见那道白光向着她怀中扑来,不由得她心神大惊!正要出手,却听得有人喊娘。 凤目凝视。 这才知晓是自己那傲天孩儿。 急问道。 “天儿,你为何单单元婴到此?我儿的肉身何在?” “娘,救命啊!孩儿我元婴离体太久,再无夺舍之人,怕是要身死道消!快与我寻一个适合孩儿夺舍之人啊!” “天杀子!为娘此处皆是女修,哪里有什么男儿郎供你夺舍?你还是到别处去寻吧。” 怜夜夫人虽艳名无双,却极为珍惜自己的名节,招鸾宫中哪怕是一扫地之人,也皆是女人,无一男子可言。 向傲天慌乱之际,倒把此事忘在脑后,如今再不寻一个肉身窍穴,恐怕真的要消散于这天地之间了。 顾不上许多! 女人就女人,总比死了好! 那元婴抬头一撇,正瞧见自己娘亲身旁侍立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奴,白光一闪,便钻进她的体内,那女奴登时倒地不起,抽搐起来。 过了片刻,只见那女奴翻身坐起,大大咧咧的敞腿盘坐,脸上哪里还有怯生生的模样?只顾咬牙切齿,捶胸愤恨。 捶着捶着,有点不对头。 咦? 低头一看,方知自己如今已经是女儿身。向傲天指着孽海得方向破口大骂。 “臭牛鼻子王八蛋,挨千刀的李化缘!小爷今生今世不杀你,还有何脸面存于这世间?枉为大丈夫也!” 又一思量,自己如今可不就是个女儿身么?真真是苦也!这夺舍之法,向来只能夺舍一次,又岂有后悔之理? 除非再投一次胎。。。 否则这今生今世都是女儿身了。 怜夜夫人看着又惊又怒的侍女,她轻声试探着叫了一声天儿。 “我的儿,你可是夺舍了彩儿不成?” 那侍女听得此言,猛然答道。 “娘啊!孩儿余下半生唯一的念头便是将那李化缘杀死!不将他刀刀斩尽,刃刃诛绝,孩儿我死不瞑目。” 话毕。 母子二人,啊不,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我那可怜的孩儿,告诉为娘,是谁将你打成这个样子?可是你口口声声咒骂的李化缘么?为娘这便将凌**招来,与你报仇雪恨!” “娘啊,孩儿去过了,凌**不在,故而才飞来到娘你这里。” 怜夜心中疑虑,凌阔海还从来没有像这几日般杳无音信过。自从这个不二剑魔追求自己以来,不敢说每日里都来自己这招鸾宫走上一遭,但只要他出远门,那必然会与自己说上一声。 从不让自己牵挂。 与长虚散人对战以后,他便一点消息也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愿他无事吧。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彩儿,心中无限忧烦。 “娘,孩儿夺舍了你侍女的消息千万不可传将出去,不然孩儿得羞愤而死!” 向傲天哀求道。 “我儿放心,为娘岂能不知这个道理,只是要委屈了我儿,你还要继续假装扮成我的侍女,侍奉为娘我。。。” 是日。 招鸾宫宫主怜夜夫人最近忽然喜欢上了她的贴身侍女彩儿,爱不释手,决意收她为义女,传于宫中所有人知晓。 一时间,羡煞招鸾宫众侍女,埋怨自己为何没有这般好命。。。 孽海。 却说李正倚仗着避水珠潜入了孽海之底,四处寻找着星辰剑与向傲天的肉身。 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个家伙手指上的储物戒指,李正也得寻到他! 一根绣花针与一把长剑对于这茫茫孽海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李正就是凭着运气,在海底瞎碰而已。 不知寻了多久,李正还是一无所获,只能浮上海面稍微歇息。 天色已晚,漫天的星斗布满了整个天空,李正望着繁星点点,心有所感。 星辰剑啊, 星辰剑。 你既然称作星辰二字,那必有你的缘由,我再下水一次,假如再打捞不着,那便说明你我无缘,我便不再强求。 捏着避水珠,复又入水。 海底一片漆黑,李正巡视间,忽然看见海底星光闪闪,好似一片星辰落入了海中,正安静的躺在海中。 过去一把捞在手中,正是星辰剑! 不等他高兴表态,便又见一高大男子的肉身沉于这里,李正岂能放过。 游将过去,一剑便将他的指头削落,取下储物戒指,又从戒指中取出星辰剑鞘,剑鞘合一,而后将剑与戒指双双放于自己的储物袋里,浮了上来。 夜已深,李正却精神抖擞。 他心里暗自思忖,自己虽说以无为杀剑一剑刺死了那个家伙的肉身,却不小心放跑了他的元婴。 那人既然有不二剑魔的星辰剑在手,想必他二人关系匪浅,即便不是子侄一辈,那也相差不远。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万万不可大意! 第415章 此剑杀春秋 倘若那个家伙勾来剑魔为他报仇,任我躲到何处也是于事无补,如今之计,唯有转换身份一途。 看来随风道长李化缘这个身份却是不能用了,也是时候回归我的本来面目,这样既能躲避灾难,又能寻找师尊,岂不美哉? 李正想罢。 便趁着夜色便将自己的头戴的荷叶巾、身披的柔鹤氅、脚蹬的云纹履、手持的拂尘一一放进储物袋中,又轻轻剥下人皮面具,不敢损坏分毫,因不知它将来可还有用武之地。 从储物袋取出一身玄色道袍,罩在自己的周身,腰间还系了一根白丝绦,足蹬一双乌靴,真个是好精神! 想当初在东洲渡之劫时,被天雷烧没了的头发眉毛又都长了出了,虽说不长,却也够用了,被他胡乱拢在脑后。 今夜繁星点点,皓月当空。 借着月色,但见得一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年轻修士立于云头。一双细目如星辰,两道剑眉似远山,鼻直口正,大耳向怀,英武之气迫人而来。 也可能是因为他修了无为剑经的缘故,周身散发出得气质如同一把插天的利剑相仿,让人不敢直视。 八荒星盘在手,天下任我走。 李正掏出星盘,开始给自己定起位来,他发现离得自己最近的地方是一个叫做食鲨角的小城,纵云一路飞去。 招鸾宫。 出关以后的凌阔海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见怜夜夫人。 他闭关之事之所以不告诉怜夜夫人,就是怕她担心,当然,这也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还是不想毁灭自己在她心目中的无敌形象,美人爱英雄,这事自古至今。 凌阔海比谁都明白。 “宫主,天儿去减灭那鲛蟒一族许久,迟迟不见归来,是否出了什么意外?我想去孽海看看,寻一寻天儿。” 怜夜夫人未动,侍女彩儿却是浑身一颤。 凌阔海是何等人物,蛛丝马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开口又问道。 “听说宫主将贴身侍女收为了义女,便是此女么?” 怜夜夫人语气不见有丝毫变化,沉静回道:“凌**去寻一寻天儿也好,省得他在外面为非作歹,他若是还像在宫中那般行为,你顺便替我将他训斥一番。”又一手拉过彩儿,“这正是我新收的义女,以后她也是你的女儿。” 凌阔海听得此言大喜。 即是你的女儿,又是我的女儿,岂不是说你我二人可称为夫妻了? 他正要将称呼改变,叫的亲近一些,却不想怜夜夫人又开口道:“凌**,你若是去了孽海,可要千万留意一个叫做李化缘的。我最近做梦老是梦到此人,在梦中本宫嫁给了他作夫人,他也成了我的夫婿,却也不知这梦是真是假。” 说完,她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仿佛受尽了此梦的惊扰。 一番话听在凌阔海得耳中,等于宣判了这个叫做李化缘的死刑。 这剑魔深沉极大,面色不变道。 “在下知道了,必会细心留意这个叫做李化缘的,假如他真的是宫主的良缘佳配,那本**定会将他带到您的面前。” 言罢告辞。 剑魔出得宫去,面色几度变化。时怒时喜,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梦中的李化缘? 还是你的夫婿? 呵呵。 我若是见到此人,不将他挫骨扬灰,枉我称为不二剑魔! 却说那剑魔一入孽海,便四处寻找李化缘的踪迹,早就将自己来寻向傲天之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在这乾海洲的身份极高,最近便听说了一桩秘闻。 东洲之地玄天宗宗主林觉安又进了幽冥鬼岛。这次与以往不同,他竟一进不出,生死不知。玄天宗如今大乱,众修士推选出北峰之主华天宇执掌乾坤,暂代为玄天宗宗主。。。 东洲与乾海洲距离甚远,可以说风马牛不相及也,除了幽冥鬼岛令凌阔海有所动容外,其余的他一概不放在心上。 他自家正暗自想着,眼前来到了一座小城,城门上书写三个大字,食鲨城。 凌阔海按住云头,轻身飘落下来,信步进入城中。 这食鲨角原本是一座浮在这孽海之上的巨大山石,不知被何人一剑削去了半个山头,剩下的形状好似一头冲出海面的凶猛狂鲨,食鲨角也因此而得名。 能一剑将半个山头削去,非剑道大能不可为之,这许多年过去,那山头之上残留的剑意依旧磅礴,让来观剑意者络绎不绝。 那熙熙攘攘的观剑意者经常停留不去,盘桓在此地逗留。 一来二去,竟成了一座小城。 便是今日的食鲨城。 凌阔海不止一次来过这个地方,他本就是剑道之魔,怎会放过如此剑修圣地。饶是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剑压乾海的地步,每次来这里体会这道剑意,他依旧有所收获。 感受次次不同。 他时常自问,假如让他来施展这一剑,能否也达到食鲨角如今这个效果呢? 答案是能。 却绝不会如这道剑意般,万古长存于此地,顽强不屈之剑意至今不灭! 真不知当初那位剑修是怎么做到的。 凌阔海龙骧虎步,趋向专门为修士修建的观剑意之台,他来的很早,此处只有一人而已。 那人长身玉立于观剑台上,只见他的背影便知此人身材挺拔至极。一身玄色道袍,腰间系了一条白色丝绦,足下蹬着乌靴,空手负于身后。 又听得他吟道: 孤身飘零出东洲, 几经干戈几经休。 阅遍孽海花无数, 唯有此剑杀春秋。 凌阔海一听此诗不在紧要,心头又喜又怒。 喜在恰逢知音。 他对于这食鲨角的残留剑意也是倍感推崇,所以任凭后人怎么夸赞也不为过。他的绝天一剑之中,便有这道剑意的影子。 怒在此修目中无人! 且好大的口气, 你只知有此剑意,把我不二剑魔放在何处?难道就没听说过乾海洲内,绝天一剑么?真真是岂有此理! 开口朗声道:“好一个唯有此剑杀春秋。” 李正一愣。 猛的回头一看。 呜呼呀! 怕谁来谁! 李正当然认识此人,在介圆洲画古城时,二人便见过面了。 第416章 拜师吧 李正虽胸有激雷,脸上却如平湖一般。对这剑魔,假装不识。 扭转身来,拱手行礼道:“见过这位道友,道友谬赞了。” 说完,便又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凌阔海不见此人相貌还算罢了,一见此人不仅身材挺拔,相貌生的也是如此英武,便心生欢喜。方才的怒意全消,只留欣赏之情藏于心间。 假装怒道:“你是哪里来的修士,散修一属?还是宗门子弟?听你刚才所吟唱的诗句,你可是东洲来的?” 李正本不想搭理他。 皆因为李正心虚。 刚刚抢了星辰剑,正待要远离此地,却不想居然与他撞了个面对面,好巧不巧的这剑魔一改往日的高绝性子,居然主动跟自己搭起话来。 我不理你就算了。 怎么问起来还没个完。 你烦不烦啊。 “额,不错,弟子正是东洲之修,我乃玄天宗北峰和尘子座下罗玉峰的徒弟。” 剑魔刻意道:“不认识。” 李正微微一笑,并不搭言。 剑魔却不打算放过他。 “你这后进晚辈,方才听你说阅遍孽海,却只有此剑称优,可是看我乾海洲无人么!难道你没听过不二剑魔凌阔海的名头?” 李正连声喝止。 “嘟!” “住口!” “前辈!虽说你是先学,我本不该对你无此无礼。你却悔不该大不该直呼剑魔他老人家的姓名!任你修为再高,在我面前,还请你尊重他老人家一番!” 李正为了脱身, 送出一波彩虹屁。 凌阔海一听此话,心内惊喜不绝,面上却故作疑问道:“我为何不能直呼他的姓名,他凌阔海也不是个三头六臂,与常人何异?” 此时此刻的剑魔,哪里还有绝代高手的影子,分明是个斗气的孩子。 “哼!” 李正冷哼一声。 “看来前辈你不是这乾海洲之人,否则怎敢如此!剑魔他老人家在我心目之中,站起来脑袋能捅破天,坐下去屁股能压塌地!一身修为通天彻地,镇压乾海亿万里疆域。如此盖世英雄,又怎能直呼他姓名也!” 凌阔海越发欣喜。 “后辈,你可曾见过此人么?” 李正脸色黯然,叹气道。 “唉,” “在下从未见过他老人家,若是有缘让弟子得见,可算得是我三生有幸啊。” 剑魔紧接着又道。 “看来你是十分尊崇他了?” 李正脸色一板。 “何止是尊崇,简直就是心痛!可恨弟子生人太晚,不能早早得知这位英雄,若非弟子早拜了玄天宗,成了罗师他老人家的徒弟。弟子非要前来这乾海洲寻那剑魔拜师不可!” 说完还懊悔的用拳头一砸巨石,真个是性情流露。 李正一番话毕,急于脱身,又道。 “这位前辈,不才出东洲之地,就是为了想见剑魔他老人家一面,可惜至今寻而不遇,遗憾非常。故而不能在此陪你逗留了,我还要去它处访上一访,你我就此告辞!” 拱手施礼,便待要走。 凌阔海一惊,大声吼道。 “站住,你给我停下!” “哦?前辈叫住弟子所为何事,弟子行程匆忙,真的没有时间陪前辈闲谈。” “你来去匆匆,不就是为了想见那剑魔一面么?看你如此心诚,我让你见他一面,有又何妨?” “前辈休要取笑,那等人物,又岂是想见就能见得,据弟子所想,想见他老人家,必定是千难万难之事也。” “哈哈哈哈哈!后辈!你若是想见他人,我还真做不得主,若是想见那不二剑魔凌阔海么,这个主我倒是做得!” “哦?敢请前辈为我指引一番!” 剑魔一指天边。 “你往远处看!” 李正二目远眺。 “无有。” 剑魔又一指自己。 “你往近前看!” 李正二目凝视。 “呜呼呀!便是您老人家么?”随后又是惊喜又是疑问,还带着点不敢轻易相信。脸上的表情复杂之极,一时难以言尽。 剑魔要的就是他这个表情,得意的放肆大笑,笑声惊得那海浪滔滔,震天动地。 李正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道。 “弟子有眼无珠,不识真人在此,真是天大的罪过,如果真是剑魔他老人家,还望您恕过弟子之罪。” “你何罪之有,不过是想见我一面罢了。如今已经见到,你又待如何?” 李正无比黯然,叹道。 “唉。” “常言道,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弟子若是没有拜入玄天宗也就罢了,如今拜了玄天宗,便不能再拜您老人家,真真是弟子毕生最大的遗憾啊。” 失望的好似在偷偷擦拭眼泪,又认命道。 “不过弟子不气馁,能得见您真容一面,弟子已经是三生有幸,可以回东洲吹捧一生了!弟子出来多日,此时心愿已了,当速速赶回东洲,前辈!告辞了!” 李正真的得走了,不走不行。 “不许走!老夫收你为徒!” 李正假装没听见,还要纵云。 却被那剑魔挥手间将云团打散,笑道。 “娃娃,你的心意,我已尽知,今日出来之前我便心有所感,看来正应在你的身上。绝天一剑有传人也!哈哈哈哈哈哈!” “额,前辈,前辈!弟子刚才不是说了么,弟子有师父,拜不得您了。” “无妨,无妨,老夫不在乎。” “是是是,您可以不在乎,可我宗门向来护短,尤其是我宗宗主林觉安,那是最容不得宗内弟子在外拜他人为师,故而弟子不敢如此行事。” 李正搬出林觉安,看你怕是不怕。 “娃娃!你若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以前老夫对他还有所顾忌。可林觉安如今自身难保,料他也难逃此劫,玄天宗其余四老我还不放在心上!老夫替你做主了,给我磕头拜师吧!” 李正顾不得别的,被凌阔海话中的信息震的头脑发麻!林宗主自身难保?难逃此劫?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时竟呆住了。 凌阔海不等他反应,大袖一摆,便裹携了李正飞将起来。 李正大声叫道:“前辈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老夫带你回招鸾宫!” “啊?” 年轻修士心中叫苦不迭。 第417章 这是你姐 一路之上行的极快,凌阔海问他姓名年纪修为等等,他只能老实答对,并无半点隐瞒。 狂风化云,来至在一片殿宇。 “这位便是你的师娘,还不见过她?” 凌阔海将李正携进自己的府邸,一指自己的爱姬,对着他笑道。 李正看都不看那女子,只对着剑魔哀求道:“前辈,拜师之事不忙,弟子心中有一事,还请凌前辈解惑。” “哦?你有何事,只管讲来。” “适方才听得凌前辈说我宗主自身难保,可有其事否?若是前辈此话当真,弟子身为玄天宗弟子,岂能自顾!当速回东洲,以助我之宗门之力也!” 李正此言非虚,乃是他肺腑之言。 那剑魔道。 “呵呵,傻孩子,慢说是你,就算是老夫亲自出马,也不见得能够救得了他,你就别提他操心了,踏踏实实在我这宫中学剑,以后光大我剑修一脉,也就是了。” 他说完便要出门。 李正急问:“凌前辈要去何处?” “哈哈!我凌阔海得收徒典礼需要举办个大场面,老夫这就去与宫主商议商议,等我回来,你我便是师徒了。哈哈!” 复又转身冲思思道。 “爱姬,你照顾好咱们得徒儿,我去去便回。” 剑魔刚走,思思的目光便投在这个年轻修士的身上,再也转不开了。。。 狐媚眼眨了又眨。 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修士呀! 身形挺拔,面容英武,真个是美姿容。 又见他目不斜视,凛凛一团正气,这是哪家的浩然少年郎? 女子故作清冷道:“你便是我夫君最近要收的徒弟?” 李正这才将注意到她,大白牙一露,笑言道:“姑娘你好,请问门口在何处?在下有急事,先行一步。” 说罢他便向外走,也不管那女子错愕的表情与否。 思思何曾见过这等人儿。 浑然没将她放在眼中! “你给我过来,我让你走了么?” 元婴期女修的神识一动,便将个年少的修士按在当场,动弹不得。 她这才走上前来,好好的扫视着这个桀骜英武的家伙。 李正有心给她一剑,又怕剑魔去而复返,定然饶不了自己。如今被她制住,只能将好言安抚于她,不愿生事。 男修的目光这才与女修的狐媚眼对上,好一个摄人心魄的女子! 是他言道。 “姑娘这是做何?弟子适才相戏耳,留还留不及,又怎会真舍得离去?还请姑娘不要如此。” “你叫我什么?姑娘?我是你师娘!” 李正气的直想发笑。 是苦笑。 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回想起自己从那海底捞了星辰剑,就该拿出星盘远远遁走,再不回来。非要装什么大尾巴狼,去什么劳什子食鲨角转悠转悠。 体悟剑意,体悟个屁的剑意。 这回好了吧? 正碰上那个不二剑魔! 不用问,人家也是来找那把剑,和剑的主人的,一旦找到自己头上,对自己必定是灭顶之灾。 也是李正心虚,本打算将他吹捧一番,然后脱身,以求他不对自己产生怀疑。 试问,谁会想到怀疑到一个崇拜自己的人身上呢? 不成想凌阔海抽的什么风,居然阴差阳错把自己给带回来了,还要让自己学剑,这都不是最紧要的。 最紧要的是那个逃跑了的元婴怎么办? 他可口口声声说是招鸾宫的人。自己虽说改换了面容,回归了本来面目,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将自己认出来,这又是一桩天大的祸事。 李正心乱如麻。 思思对这英武男修是越看越爱,又清冷道:“过来给师娘我揉揉腰,最近腰老是不好。” 嘶! 男修倒吸一口凉气! 你当真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之理? 此地绝不可久留,单单是这狐媚女子便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语气看似清冷,望向自己的目光却火热至极,好似要将自己融化一般。 呜呼呀! 自己要是一时把持不住,可怎生得了。 时间长了,自己怕是要陷入无尽的因果循环之中。 且这女子乃是剑魔之**,我最好不要招惹,还是先想个脱身之法为妙。 李正动也不动。 那女修又待催促他时,凌阔海已经转而复还,哈哈笑道。 “宫主对你极为好奇,也想见见是何等俊杰能入我之法眼,故而让我带你前去见她,你随我来!” 思思欲言又止,退了回去。 李正无奈,只得跟随。 招鸾宫。 两男一女,还有一个不知是男是女。 怜夜方才听得凌阔海要收徒弟,还以为是他的戏言。心中暗道,他不是去孽海寻天儿与那李化缘去了么?怎生找了个徒弟回来? 莫非是他的推辞不成? 当这个年轻的修士立在她面前时,方才知晓凌阔海绝不是虚言! 凤目一凝。 但见他,长身而立,举止大方,不卑不亢,好似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此人若不学剑,岂不是埋没人才? 又见他丰神俊朗之态犹胜过自己的亲生之子向傲天,不由得心中荡起无数惆怅。 只可惜,自己那可怜的天儿被人打得只剩元婴逃遁,如今变得不男不女,若是他肉身还在,倒可与此子比上一比。 “凌**,此子果然是仪表不俗,难怪你起了爱才之心,这收徒仪式,你既然想达办,那我便依了你。” 怜夜夫人身旁站立一个侍女,正是彩儿。 是他心道,自己当初要跟着凌老东西学剑法,老东西左推右挡,说什么也不肯教授真东西,如今却从外面随便找了一个什么人,便要教他? 放着我的仇敌李化缘不去捉拿,居然还要大办什么收徒大会,真不知抽的什么风。 凌阔海一把拉过李正,哈哈笑道:“李正孩儿你还不快谢过宫主,更待何时?” 不等李正拒绝,又一指旁边站立的彩儿道:“按着年纪来算,这是你姐。” 向傲天的心里就像是吃了屎。 你才是他姐! 你们全家都是他姐! 你妹的! 怜夜夫人看着凌阔海强拉着的那个少年,心中有些不解,看样子他并不是十分乐意啊? 第418章 男修来袭 正在此时,空中一道黄光檄文飞来,正飞入凌阔海得手中,被他一把抄过,双手打开那卷黄纸,虎目扫视起来。 不知那檄文上到底记录了何事,竟让堂堂不二剑魔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他脸色变了几变,仿佛打定了什么主意。 急声道:“宫主,幽冥鬼岛那边出了大事,我必须赶紧过去一趟,晚了恐生祸患。只是我临走之前,有件事情想拜托宫主。” 怜夜岂是不识大体之人? 沉静道:“凌**如此着急,必是大事,你尽管放心前去,有何不放心的,我替你去办。” 凌阔海又一把拉过李正。 “无他,只是我这李正孩儿放心不下,宫主替我好好照看与他,待我回来,再办收徒大会不迟,某家去也。” 不二剑魔登时化为一阵狂风吹走。。。 他刚走,李正便急忙道。 “额,宫主大人在上,弟子我岂能不随凌前辈同去!常言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弟子服其劳!凌前辈的身边用得着我,弟子告辞!” 他躬身拜别,还未走出宫门,正撞上思思!那狐媚女道。 “咦?徒儿这是何处去啊?师娘我来接你回家。” 李正不听此言还则罢了,一听此言,顿时汗如雨下。 他反应何等迅速。 立刻转身回到宫中,躬身行礼,对着招鸾宫的主人道:“凌前辈将弟子托付给宫主大人,还望宫主大人妥善安排晚辈,晚辈感激不尽!” 怜夜夫人与彩儿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思思仿佛没听到李正的话语,款动柳腰,迈着小碎花步来到怜夜夫人的面前。 “奴家拜见宫主。”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不知思思妹妹来此所为何事?” “奴家的夫君最近新收了个徒儿,此来是想接他回家居住,还请宫主应允。” 怜夜夫人倒未多想。 她身边站立的那侍女心中可是五味杂陈。 “骚浪蹄子!以为别人看不出你的企图么?话说的好听,说什么接你徒儿回家。分明是见这男修相貌英伟,你便春心萌动,这才要接人回家居住。以前你怎么对我不这么积极?整日里对我摆出一副丧脸,正眼都不给我一个,好似看不起我一般!我要早知道你是这等性子,哪里还容得留你到今日!” 怜夜夫人有些为难。 “妹妹,非是我不同意你将他带走。而是凌**临行之时有所嘱托,让我照看好他。受人之托,姐姐我便当忠人之事,我看还是将他放在我这里的好。” 思思一听此话,心中暗道,凌阔海不在?远行了么?那我更得将他带回去了! “回禀宫主,招鸾宫内皆是女子,想必他一个男儿郎住在招鸾宫怕是不方便,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妹妹你不必在争竟了,且让他在我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等他厌烦了,你再将他领回,可好么?” 思思无奈,只得听从。 临行时还风情万种的白了李正一眼。 李正不敢与她对视,这女修的眼睛里面有勾子,能勾人的魂魄。等她出了宫门,行了老远,这才敢回话。 “宫主大人,方才弟子听说招鸾宫内皆是女子,想必确实也不太方便,弟子想了想,还是先到宫外居住的为好,您看呢?” 怜夜夫人没有理他。 只是轻声对着身边侍女低声了几句,她便站起身形走了。 李正久久不见她回应,抬头却只见一个相貌柔和,表情却凶狠的妙龄女子。 她言道:“行了行了,别再啰嗦了,随我过来,给你找个睡觉的地方。” 李正嘴甜,张口叫姐。 那女子猛的停住身形,回头杀气森森的看着李正。 “再叫我一声姐,我弄死你,你信么?” “额,那小弟我该叫您什么呢?” “叫我阿彩便好。” 正如思思说的那样,这招鸾宫中的确都是些女子,不管到何时也没男修进来过。 今天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招鸾宫内所有的女子几乎都出动了,宫内来了一个男修的消息,在此地不胫而走,众女纷纷猜测这个男修是什么来路。 大部分却无缘得见他的真容。 只是被传的很邪乎,说这男修相貌极为俊美,怕不是宫主自己要留着享用的。。。 此言传到了宫主义女彩儿的耳中,她便当众将那流传造谣之人活活打死,一时再无人敢议论。 李正并不知晓外面发生的这一切,皆因为那阿彩姑娘给他找了一个独立的跨院,里外里只有他一人居住而已,信息极为闭塞,这也谈不上什么方便不方便。 刚进招鸾宫时,李正抗拒的主要原因是害怕那个自己打杀的元婴认出自己,如今看来,招鸾宫中并无此事嘛!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既来之则安之,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修行。 这夜,李正在屋中独自练功,忽然听得有女子的阵阵惨叫声,不由得起身四处查看。发现惨叫声是从隔壁传来,李正更是心生疑惑。 他身手极好,纵身来到另一处跨院,只见北屋之内灯火通明,屋中人影晃动,好似有两个女人在其中。惨叫声正是从这屋中传出。 李正不敢打草惊蛇,轻身来到屋顶,打开一处瓦片,拢二目向屋内仔细观瞧。 屋中一幕让他大惊失色! 只见一个裸体女子正趴在另一个裸体女子的身上是又啃又咬,直咬得那身下女子浑身是伤,她却犹自不停。 那身下女子越叫,她好似便越兴奋。 也可能是兴奋到了一个临界点,爆发了!突然她浑身抽搐起来,从那身下女子的身上翻身而下,仰面朝天,独自回味。 好死不死,却正好与李正的二目对上! 李正赶紧将琉璃瓦盖好,翻身下了房顶,以绝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跨院之中。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阿彩来找李正,警告他将昨晚的事情烂到肚子里,否则他必死无疑! 李正懵逼着脸,说听不懂阿彩在说着什么。 “你这样最好,我最恨多管闲事的人,多少人就因为管闲事丢了性命!” 她说完以后,便扭搭扭搭的走了出去。 第419章 修士之坚持 从这以后,李正更是谁都不接触。 以前好歹还有阿彩来一趟,如今除了送饭之人,李正是谁也不见。 修行之路,一步比一步难,难于上青天。 以先天之大丹成就先天之元婴更是奇慢无比,李正对此也早有准备,并未有过多忧烦。 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再难也要人去做,慢点没关系,稳就好。 就在李正又慢又稳的进行着自己的修行计划时。他独自所在的这座小跨院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怜夜夫人。 她来时连门都未敲,推手便走了进来。 李正那是何等人物,饶是如此,也被吓了一跳。 当那个一身锦绣罗裙,天生媚骨的高挑女人站在李正的面前时,李正竟恍惚了起来。她头戴面纱,只能隐隐窥到她精致的五官,让男修有些想掀开它的欲望。 她来到此处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立于李正的面前,李正突然闻到一股香气,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是自家宗门南峰之上龙盘花的味道。 一时间竟忘了与招鸾宫的主人打招呼。 这股熟悉的香气促使着李正爬起身形,嗅着鼻子,向着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闻。 他离得宗门太久,猛的闻到熟悉香气,不由得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什么礼仪神态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像条狗一般,闻着闻着,就闻到了那个女人的手腕处。 他竟动起手来。 两只大手小心翼翼而又坚定的将那女人的手腕托起,又将自己的鼻子贴在女子手背处,一路向上,顺着女修柔弱的玉臂,闻了过去。 一直闻到肩头处,李正还意犹未尽,眼前便是那绝美女修纤细的脖颈,又一股天生媚气钻进他的脑中,让他意乱情迷。 体内龙虎仿佛又要破体而出,李正大惊失色,这才发觉自己站在那女修身后,紧贴着她的背部,二人的姿势暧昧之极。 吓得他赶紧收敛自己的行为,跳开来。 刚才那副景象若是被仰慕怜夜夫人的家伙们知道,真有将李正挫骨扬灰的心思。在他们心中如此神圣的招鸾宫主,竟被他如此侵犯,真真是万死之罪。 一声沙哑的雌音传来。 “闻够了?” 李正也震惊于自己的大胆,不敢回应。 怜夜夫人看似平静,实则她更为心慌。 今日里闲来无事,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居然想来看看这个破天荒在招鸾宫过夜的男修。 凌阔海身为堂堂招鸾宫**,号为不二剑魔,也从来没有过这个待遇。 向傲天如何? 怜夜的亲生之子,饶是如此,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让他搬了出去。向傲天后来的淫荡放纵,也与他无人照看,有很大关系。 直到后来阴差阳错,向傲天的元婴夺舍了侍女彩儿,他才能借着这副女子肉身在此过夜,可想李正的待遇如何。 怜夜来此为何不敲门呢,为的就是避嫌。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或者说女儿,都没告诉,只自己一个人独自进了此地。 哪成想,这男修如此的大胆。 一见面,话都不与自己客气,上来便像条傻狗一般,闻来闻去,闻闻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动手。 当那股如艳阳般热烈的男修站立于自己身后时,怜夜想动都动不了了。 记不得多少年都没人敢对自己如此了。 只因她媚骨天生,故而她心一动,媚意便散发出来,那媚气窜到李正的口鼻之中,惊得他瞬间便弹开。 刚刚被男修拱起来的心,又凉了下去。 这才开口询问他, 却不想他迟迟不回应。 只好又再次开口问道。 “我问你闻够了没有?” 李正看着她玲珑婀娜的背影,鬼死神差般吐出两字。 “没有。” 一句没有,把个怜夜夫人说的脸色通红。 难道他还想再来一次不成? 正想到此处,那男修突然又急急说道。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方才只因弟子闻到了我宗内熟悉的龙盘花香气,恍惚间还以为是宗内前辈而来。不由得弟子情难自禁,做出失态之举,还望宫主大人降罪责罚,不管什么,弟子也受着。” 怜夜扭身看他。 这可是认错的态度?跪下就不提了,居然连腰都未弯,只是一拱手而已,还说任自己责罚,自己怎么责罚? 自己送上门来,人家又拿着宗门做幌子,拿什么借口责罚人家? 对了,自己今天这是干嘛来了? 男修又道。 “宫主大人,弟子本东洲玄天宗北峰和尘子座下罗玉峰之徒。只因因缘际会,弟子飘零在这乾海洲,又不知弟子做了什么,便被凌前辈掳进招鸾宫。弟子实在想念东洲诸位长辈,还望宫主大发慈悲,放我出宫去吧。” 好一个伶牙俐齿。 怜夜夫人还未责罚他冒犯之罪,他却又要想着出去。他出去不要紧,凌阔海回来不见自己的爱徒,如何向他交代? 于是女修开口道。 “你此时出宫,日后再无拜凌阔海的机会,你就不怕自己后悔么?要知道,他号称不二剑魔,乃是剑道大擎,跟他学剑,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机缘。” 李正脸色一板,正气凌然道。 “弟子当然想与凌前辈学剑,比任何人都想!可男儿在世,当有自己的坚持。我已经先拜了玄天宗,那就断无再拜凌前辈之理。哪怕是想与他学,我也要回转宗门,禀报我家师尊,他老人家若是同意,我才敢与凌前辈学习,否则弟子成了什么人?” “你家师尊何等修为。” “额,这个,这个嘛。不提也罢!” “我问你何等修为。” “好像,大概,也许?结丹吧。。。” 直把个怜夜夫人听得是娇笑连连,花枝乱颤。 忍不住笑意道。 “你竟为了一结丹之修,而不给凌阔海磕头,真真是笑煞老娘也,咯咯咯咯咯噔。” 话一出唇,怜夜有些后悔,怎口出俗言。 李正依旧是那副板正脸。 “师尊他老人家的修为虽低,在我心中却永远都是我的师父,我辈修士岂能因境界高低而错了辈分,又岂能因自家师尊修为低下而一旦抛却呢。” 第420章 促膝长谈 李正一番话,把个怜夜夫人说愣住神。 是啊。 修士们不都是以境界论高低,以修为排辈分的么?似这等坚持尊师重道之修,天下还有多少? 止住自己的笑意, 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李正一愣,立即回道。 “不受制于人。” “不受制于人?” “然也。” 怜夜夫人好歹也是个元婴之修,她对于自己的修行理念有自己的理解,却从未听过有拿这个当做修行目标的。 “那你可知我的修行目的么?” “弟子不知,但宫主若是想告知弟子,弟子愿洗耳恭听。” 女人怕什么? 就怕有人跟她聊天。 怜夜夫人有多久没人跟她这样深谈过了? 她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的日日夜夜都是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 如今来了一个如此有意思的男修,她可算是敞开心扉,倾诉一通。 最关键的这是一个男修。 一个英武绝伦丰神俊朗的男修。 一个既能听你倾诉,关键时刻还能捧你一下的男修。 这他妈就难得了。。。 一聊就是一天。 阿彩疯了。 她找不到自己的娘了。 问谁也不知宫主大人去了哪里。 她只好来到李正的跨院,因为只有这里没有寻找过。 院内屋中,男女修士正促膝长谈。 屋外铛铛铛,敲门声响。 怜夜夫人大惊失色,她与这个男修一时聊的兴起,竟忘了时辰。 抬眼望窗外,已是朦胧天。 院外之人,必定是来寻自己。如果见到自己与这男修独处一屋,不知会作何感想。怕是自己浑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 李正稳的像条老狗。 “宫主大人,天色不早,我有客来访。恕在下不能再接待您了。我去前门迎客,您可从后而归。必不耽搁。” 说罢。 他便起身信步去了前门。 刚行至院内,再回头,屋内已经没了那女修的踪影。李正笑笑,从容开门。 正是阿彩。 “宫主来你这里否。” “不曾。” “别关门,让我进去寻寻。” “不方便。” “你我皆是男……难过之人,有甚不方便。” 李正愣愣,前言不搭后语,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这个人。 “你若想来,那便来吧,快寻快走,我还要修行。” 阿彩果真来了院中,四处寻觅起来,寻的那叫一个仔细。 李正心中有底,知怜夜夫人早已从后门离去,故而老神在外,不管不顾,任他寻访。 寻了一通,果真无有。 阿彩道。 “宫主不来便罢,她若来时,你便说我来寻过她了,知否?” “自当尊从。” 李正送客出门,盘腿打坐去了。 次日。 怜夜夫人又至。 李正苦笑连连。 “你苦笑什么,不愿让我来么?” “宫主天姿国色,如仙似神般的人物,弟子想亲近还来之不及,又怎会不希望你来。” “那你因何苦笑。” “弟子笑只笑宫主身上的龙盘花香气,不由得让弟子想起一位宗内师伯,她也独爱这花。故而弟子并不陌生。” 怜夜夫人自顾自摆裙而坐。 看似不经意道。 “你口中的师伯既然也爱这香,那她必是个女子,对否?” 经过昨日畅谈,二人也都彼此熟撵,李正对她也不隐瞒,立刻回道。 “当然是女子,玄天宗男修从不擦香。” “她美么?” “美。” “比我如何?” 李正不言,转而反问。 “宫主大人为何要收阿彩姐为义女,你可了解她么?” 他本是好意,知晓阿彩此人心术不正,故而开口提醒。 却不想怜夜夫人哀叹一声。 想必是心中有无数烦恼。 李正自幼目听眉语,闻之便心有所感。 “宫主大人,不必忧虑,有何烦心之事,尽管对我言讲,弟子能帮则帮。不能帮,不是还有凌前辈呢么?以他无上神通,定能解宫主大人之忧。” “本宫心头只恨一人而已。” “哦?宫主可否方便告知?弟子必定将此人姓名牢记在心中。我虽不才,它日若得见你恨那人,弟子三刀六洞,给他个苦的!” 一番话又将怜夜逗得喜笑颜开。 “你为何要待本宫如此之好?” “对你好,需要理由么?” “你!” 怜夜夫人何曾被人如此轻薄,这男修倒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以言语挑逗于自己,却不知怎地,这感觉好美。令自己着迷,不由自主的又想再听他多说一些。 李正复又正色道。 “宫主大人还没告知我所恨之人姓名呢,快快讲来,弟子洗耳恭听。” “那贼子姓李,双名化缘。” “谁?” “李化缘。” 李正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任他聪明绝顶,也想不出自己何曾招惹过这个女子。那她为何会记恨于自己呢? 哦哦哦! 是了。 他脑中灵光一现,记起了孽海杀剑斗法。 自己在孽海寻师之时,曾一剑杀过一个公子,他曾言道,他乃是招鸾宫中之人,这女人记恨自己,莫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李正刹那间便想明白了。 怜夜夫人见李正的反应,还以为他认识此人,便道。 “你为何如此激动?可是认识他么?” “回禀宫主,弟子不识。但此人姓名已经牢牢刻在弟子心中,只要有与他相见之日,弟子定当取此人性命,来献宫主。” 怜夜望着这个男修。 “你若是真能将此人的性命取来,本宫却不知该怎样筹谢你才好。” 李正随口说道。 “宫主超凡脱俗,神仙一般的人儿,能与弟子多说上几句话,便是对弟子最大的恩德,又谈什么筹谢,您过于客气了。” 这女修的目光由凝视变为痴迷。 “那本宫以后经常来寻你说说话,可好?” “弟子求之不得。” 二人相坐的距离不觉间又近了不少,李正看着这个熟的快要滴出水的女人,心内也荡漾起来。 就在二人尴尬之际,院外又有人敲门。 这次不用李正嘱咐,那怜夜夫人自己便从后门碎步而去。 李正只得前去开门。 不出意外。 还是侍女阿彩。 “阿彩姐。” “你活腻歪了?” “阿彩,你有何事。” “宫主又不见了,前殿有人寻她。是关于你的。” 第421章 怜儿 “哦?可是我宗内长辈前来寻我么?太好了,总算可以回转东洲。” 阿彩一脸讥笑。 “想什么呢你?还宗内长辈,是你的长辈不假,却是你那思思长辈。” “啊?” “啊什么啊,她此来想必是带你回家居住的呗,这不是正遂了你的心肠么。” 李正闻言大惊。 “阿彩,你快去告知宫主,万万不可同意让她将我领走。” 侍女阿彩的眼中露出不解,思思本是绝美女子,便又娇媚可人。无男修不爱,为何独独这个家伙畏之如虎狼一般?莫非他天生不举么?这却是向傲天的元婴在以己度人。 调笑道。 “你那思思师娘媚态**,岂不是正合你这男修之心?为何不愿随她而去?来来来,与我讲讲。” “阿彩休得胡言乱语,一者她并非是我的师娘,二来我惧她何来。不过是想少些因果吧了,你不要在我这里啰嗦,快快去前殿。” 若非李正顾及着男女授受不亲,早就将她推将出去,他一见此人便心生厌恶,搞不明白这感觉从何处而来。 阿彩嬉笑着跑了。 招鸾宫前殿。 两个女子语气柔和,态度却针锋相对。 皆是为了那宫后院中的男修。。。 “宫主,我那徒儿可厌烦了么。想必也该是他回家的日子,若是一味在招鸾宫停留,外人该说我这个当师娘的不在意他了。” 怜夜夫人经过这两日与那男修相处,越发觉得顺心,不仅多年寂寞的心灵受到了慰藉,便是那久旱之身也潮润起来,怎么可能舍得再放手。 柔笑道。 “好妹妹,你不说此事,我都快忘却了。浑然忘了还有个男修在我这宫中,我记得让彩儿去安排他住了,他厌不厌烦,我真的不知,你等我问过彩儿可好?” 怜夜夫人说的情真意切。 思思紧追问道。 “那彩儿何在呢?” “哎呦呦,我又忘了,彩儿被我打发去宫外采买丹药等一应事物去了,等她回来,我再遣她去看那男修,你看可好么?” “这个……” 思思无奈,她这两日是真的不好过,眼睛一闭,眼前全都是那个男修的身影。寂寞实在难熬,这才在今日来寻他回去。 “好妹妹回去吧,彩儿很快回来,待她来时,我定打发她将你那徒儿送去。” 三言两语将思思哄走,阿彩姗姗来迟,问她娘亲刚才去了何处。 怜夜夫人是何等人物,想了个由头,将阿彩哄了过去。 她又言道:“宫中丹药已然无多,需一信重之人前去采购,不知谁可堪此重任?为娘我心中烦乱,竟无人可派。” “禀告娘亲,此等重任,还有比孩儿更合适的人远么?我不去谁去。” 怜夜夫人心中欢喜,脸上却疑虑道。 “孩儿你当然合适,只是事关重大,你从未担任过如此重任,为娘怕你因事所挤,而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娘!你瞧不起我,孩子这次还非去不可,定要做成一件大事,给娘你瞧瞧。” “唉,好吧,为娘同意你去。拿着娘的印信,去内库支取灵石吧。” 阿彩接过印信,满心欢喜的去了。 原来这人有她自己的打算,她明白,采买之事乃是肥差,上下其手,岂能不赚个盆满钵满?真真是天赐良缘也。 按理说这阿彩看似是侍女,实则是招鸾宫的少宫主,他也需要行那贪污之事么? 君不见,修士为了灵石可以弑父母乎? 知子莫若母,怜夜当然知晓这个孩子的心性,这才想出个主意将他支走。 待阿彩出得宫去,她又立刻向全宫宣布,从今日起,自己立刻闭关,谁也不见。将一应事物交代给宫中管事,专心闭关去了。 李正在院中焦急万分,真怕那女修思思将他带走。于是试了试自己能否飞出这片宫墙,却被那护宫大阵拦住,撞了个头包。 额角青红一片。 招鸾宫的主人确实闭关了。 只不过不是在闭关密室。 而是在一处小院中。 “你额头上的青红是怎么回事?” “回宫主大人,不小心磕了下,不妨事。” 怜夜夫人迅速坐在床边,身子扭向一旁,太明显不过,这是生气了。 李正摸不着头脑,问道 “宫主大人,弟子做错了何事,又是如何惹得你生气?你且说出来,弟子改了就是。” “你我已经如此相熟,却还要称呼我为宫主,分明是想与我保持距离。你若是不想与我亲近,那我便走。” 说罢,她果真站起来要走。 李正横身飞过,挡住。 急道。 “不要走,我知错了,你与我说个章程,我改还不行么?” “你叫我怜夜便好。” 李正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好,不好。还是不够亲近,我不如叫你怜儿如何?” 直把个怜夜夫人羞臊的满脸通红,所幸带着面纱,他人看不出来。 李正又道。 “怜儿你既与我如此相熟,却连个真容也不愿露给我看么?我昨夜在梦中梦见你了,让我看看你与我梦中的那人,长的可像么。” 怜夜扭身过来,冲李正道。 “我自丧夫以来,便头戴着面纱。曾许下大愿,唯有我未来的夫君可以见我之真容,你果真要看么?” 她边说着,边靠近这如火男修。 李正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这女修太会魅惑人心,他实在是顶不住了,一把将女修的手儿拉住,沉声道。 “我若负你,天诛地灭。” 随即轻轻将女修的黑纱掀开,露出她的真容来。 呜呼呀。 怨不得凌阔海甘愿做此女的裙下之臣。 怨不得乾海洲内此女的艳名会排在第一位。 怨不得无数人会对她朝思暮想,辗转难眠,以至于相思无对。 这是怎样惊艳的一张脸,竟让李正看的如痴如醉。 “你看傻了么,为何不说话。” “怜儿,你与我梦中那人一模一样,你说怪也不怪?” “哦?你都梦到与她做了些什么?” 李正道。 “梦中那人告诉我她身轻似鹅毛,我说不信,这世上怎会有比鹅毛还轻的人儿。她见我不信,便让我将她抱上一抱,看看真假。” 第422章 黑袍人 怜夜夫人岂能不知这坏修士的意思。 低头娇声道。 “那你何不试试奴家我是否也身轻似鹅毛呢?” 李正口中说着这不好吧,双手却早就放在了那身媚肉之上,软软的手感差点就让李正爆在当场。 将那女修拦腰抱起。 “怜儿,你果真轻如鹅毛,并未唬我。只是我那梦中之人还说了,她说她的唇舌如蜜饯一般香甜。我又说不信,她便让我尝尝。。” 这次还不等那怀中的人儿开口,他便自作主张去尝了尝。 这一尝可不在要紧,真可谓干柴遇烈火。直把个男女修士甜的头晕目眩,再不相离。 原来那怜夜夫人媚骨天成,又是个极阴之体,天生便是最佳的双修之人。且她又非未经人事的雏儿,侍奉人的手段何其花哨。多年的寂寞一朝全释放了出来,倒让李正受用了个正着。 具体是如何受用, 此处省略一万八千字。。。。。。 幽冥鬼岛外。 洞破之境的修士足足有数十位之多,元婴泱泱上百,结丹修士更是不计其数。 天下高手皆云集于此,不知要干些什么。 大家齐齐望着那鬼岛的方向,默默静立。 唯有远处的一座小山包之下, 隐隐传来几句诗句。 但听得。 远看鬼岛黑咕隆咚, 近看卧在绿水之中。 发爷若是闯上一闯, 全他娘的给我变疯。 那作诗者不是散修施兴发,又是谁人? 也唯有此修能有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诗才。 “徒儿,徒儿!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一帮小喽啰臭鸟蛋的而已。你先点评点评为师这首诗如何,为师我想听。” “师父,幽冥鬼岛这么危险的地方,不适合咱们来吧。我觉得还是专心去搞迷魂阵,闷声发大财来的好。这次不比往常,高手太多了些,你看看那边,最低都是结丹。” 肖家用没搭理自家师尊让他点评的话语,转而震惊回道。 “傻徒儿,你就没听过富贵险中求这句话么?你记住,越是危险的地方,机会也就越大。不信你看着,为师我是如何险中求富贵,又是如何火中取栗的。” “弟子不想看,弟子只想回家数灵石。” “真没出息!” 施兴发仰躺在山坡下,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翘着腿,悠哉悠哉。 转而怀念道。 “真想念我那化缘兄弟啊,他若是在此,必定给我好好点评一番。看来这天地间能够欣赏我施兴发的,也唯有他一人耳。说来也怪,我那化缘兄弟为何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自从东洲一别,便再也没出现过,真是怪哉。” “师尊,说不得是人家与咱们一样,也是假装改扮的身份呗,不然怎会如此难寻?” “那倒也是,此间事,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肖家用缩回自己的头来,与自家师父摆了个一模一样的姿势,同样也叼了根狗尾草。 嘟囔道。 “师尊,咱们师徒要不还是分头行动吧,捉的住一个,捉不住俩儿。要是咱们在一起被擒,岂不是连个救援也无。若是分开行动,好歹有个照应。” “爱徒言之有理,你走吧。” 肖家用也不啰嗦,爬起身形,隐出这片山头。 遥望幽冥鬼岛之修的其中一人道。 “也不知林宗主都进去干了些什么,勾惹得如此多的厉害角色都来了此地,倘若都能平安出来还好,若是全军覆没进去,只怕魔修会趁机入侵我正道之界。” “唉,谁说不是,只要是以前进过此地的高手,都让咱们请来了,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出来吧。” 众人又都缄口不言。 介圆洲,画古城,蓝家。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男子端然稳坐于蓝家家主之位上,蓝家家主蓝烨躬身立于一侧,蓝家小辈如蓝煜等,纷纷跪在当场。 那黑袍男子道。 “这次去幽冥鬼岛之事,天道盟与五行宗的人参与进去了没有。” 蓝烨道。 “回禀大人,据老朽所知,天道盟盟主苏北甘正在闭死关,应该没有去参与此事。洞破修士左印与三石长老一同去了,剩下的尽皆未动。五行宗内最近出了大事,此事说来还与我蓝家有关,不过他们来了几次,并未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故而也就不再来了。” “你做的很好,还是要密切关注天道盟与五行宗的动向,一经发现有何异常,立刻以子母螺传音于我,待大事一定,少不了你蓝家的好处。” 蓝烨颤颤巍巍道。 “多谢大人垂怜,这都是小的们应该做的,若是侥幸为大人立下些许小功,那也是大人的指导有方,小的人不敢贪图。” 那黑袍修士摆了摆手。 “蓝老儿不必过谦,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谁也夺不去。你只管踏实替本座做事,他日我定助你突破洞破之境。你若是为本座立下大功,哪怕是助你成就神魂也不是不可能。” “小老儿多谢大人。” 蓝烨匍匐在地,蓝家众人皆拜倒。 待众人抬起头时,那黑袍男子却是不见了踪影,只空留一张椅子而已。 蓝煜起身向前,搀扶起自家老祖。 言道。 “也不知这位大人到底是何方来历,张口闭口便是洞破神魂,倒是好大的口气。照我看来,他都不一定能达到那种境界。” “嘘!噤声。你这小王八蛋,如何能识得高人。区区结丹之修,便敢妄议他老人家,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蓝煜吐吐舌头。 他也只是图舌头快活快活而已,心内还是惧服这位大人的。别的不说,单说给他的那叫东西,便能轻而易举的擒住同阶修士,让他大开眼界。 又听得蓝烨道。 “你休要再理会晴炎谷的那些人,他们都是小事。为今之计乃是将大人的事情办好才是真。” “老祖,还是您的手段高明,若不是您举办那场拍卖大会,岂能勾引出这位大人。咱们再不闹出点动静,怕是他早就忘了我们。” 蓝烨看了蓝煜一眼。 “非也,非也。这次只怕不是我们将他勾引出来,而且有人将他逼了出来。不然他为何单单提到幽冥鬼岛。” 第423章 西蒙洲 放下汝的一切,跟吾走。 亲情、友情、爱情,种种俱是汝等迟累。 汝不自私,天道才不会眷顾于汝。 一切皆可为汝等所用。 万物都属于汝等。 来吧,吾的信徒。 介圆洲内画古城中自蓝家飞出的那黑袍人一路乘云至传送大阵。 按住云头,飘身来至传送门前,将灵石镶嵌在卡槽之内,一阵光华闪过。那黑袍身影便消失不见。 西蒙洲内传送门,立刻显现出他的身影。 此人,正是魔修。 整个西蒙洲都呈现一种肃杀的景象,天地中隐隐呈现出一种凄凉的观感。行不间隔,便总能闻到空气中传来的丝丝血腥之气。 魔修俱都见怪不怪,西蒙洲若是没有点血腥气,那还能叫魔修盘踞之地么? 正如魔神所说的那样,不要在意些许的血腥,那是天地赐予我们的,我辈修士当自私,我不取之,岂不是愧对魔神与这天地乎? 魔神说,一切皆可为汝等所用。 古惊云无比信奉魔神之语,他既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身为原始魔宗的洞破之修,他负责侦探刺探那帮所谓正道修士的消息与破绽,他就像是一条毒蛇,在时时刻刻寻找着敌人的破绽。 正魔修士本不应该互相争斗,各自修行,踏踏实实追寻天道不好么。 不好! 凭什么那帮自称为正道修士的家伙占据着这世间最富足的地缘。 凭什么灵山灵矿便可以随他们开采。 凭什么由他们把持着下界之修的来源。 天道何其不公, 天道何其不平。 都云散修苦,岂不知魔道修士更苦。 魔道修士若是再不自己争取资源与利益,怕是天道早就将他们遗弃了。 古惊云的徒弟也是个经常来往穿梭于正道魔道之间的密探。 一次,他路过东洲,竟为自己寻来一个饕鬄之体的下界之修,这可真是魔神垂怜。如此罕见的体质,简直就是天生之魔修。 古惊云一时无比喜爱,恨不得将一身所学尽皆传授给他,也好让他尽快挑起魔修的重担。 正魔修士几乎五百年就要开始一次资源争夺大战,距离上次,恰好过去五百年了。他若是能够在这次大战中成长起来,则魔道可兴,大事可成。 只是一点不好, 他就是……就是太能吃了一点。。。 先不去看自己的宝贝徒弟,而是直接飞往宗主处汇报幽冥鬼岛的情况。 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头戴象征着魔宗宗主最高身份的冕旒冠,身披措金掐丝边的赭黄袍,背手而立,隐在一处黑暗之中。 好似那人间神秘的帝王。 古惊云翻身跪倒。 “宗主,古某回来了。这次探查清楚了,林觉安确实是第一进去的人,自他进去以后,岛外风云变色,鬼岛内电闪雷鸣,好似要搅动一番天地,他许久都没出来。而后无数高手也随着他的脚步一同入了鬼岛。至今杳无音信。” 久久不见回应。 “宗主?” “我听着呢,你继续说。” “古某想问宗主的下一步安排。” 过了一会儿,那冕旒下才传出话音。 “姓林的既然不在,那云天去了哪里?穆云天身为我魔宗长老,自从被林觉安擒了去,想必是受了不少的苦。但我知道,他还活着,没人能杀得了他。” “那宗主的意思是?” “想办法救出穆云天,不惜一切代价。本宗主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对我魔宗有过贡献之人,更何况是为我宗立过汗马功劳的穆长老。” “是。” “你退下吧。” 古惊云离了大殿,他并未从宗主的口中得知他想知道的信息。 难道宗主也不知道幽冥鬼岛发生了什么?还是他知道,却不告诉自己?又或者是魔道修士留下的一个埋伏,正好将那帮自以为是的正道中人来个一网打尽? 他正想着,当空有人拦住他的去路。 “师尊,您快去看看小师弟吧。他又开始啃大殿了,要不是师兄弟们看的紧,这会儿您的老窝都得被他吃干净啊。” 师徒二人一路急行,古惊云道。 “为何不让他吃别的东西,非得饿的孩子啃那木头?是不是你们虐待他了。” “谁?谁虐待谁?师尊!您把话说清楚。”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们辛苦,可你们要知道,这个孩子的体质有他的特殊性嘛,更何况练了咱们本门的功法,更是激发出了他体内的血脉之力。他能有如此表现,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古惊云按住云头,看着脚下好似被一只大耗子啃的七扭八歪的惊云殿,心中疑虑。 当初收那个小胖子为徒, 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他刚想到此处,又见一帮人费劲的拖拉着一个大白圆球,拼命的阻止着他冲向殿脚。 古惊云见状,赶紧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掏出一些不知名的肉类,好似是某种妖兽。递给身旁的徒弟,那徒弟感激涕零的看了自家师尊一眼,随即下去投食了。 看着这个身具饕餮之体的徒弟。 古惊云仰面朝天。 欲哭无泪。 饶是他洞破之修。 若是任由他再让这样吃下去, 怕是也养不起了。 是时候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龙小包来到西蒙洲已经一年多了,他十分想念在下界的日子,不为别的。 最起码在下界之时能吃饱啊。 如今可倒好,入了这什么狗屁原始魔宗,连饭都不管饱,还有脸称一切皆为我所用。 吃他们一点东西,都要横遮竖拦,能不能大气一点,让自己敞开肚皮,吃他个痛快。 “师弟,你看那云头之上,岂不是师尊么,他来了就好了,他老人家一来,就有人管你饱了。” 龙小包抬头撇了一眼,好似没看到古惊云一般,继续往嘴里塞东西。一双母狗眼滴流乱转,好似个酒囊饭袋一般。 古惊云飘然而落。 众弟子纷纷跪倒,独龙小包不动,无视于他。 “孽徒,为师到此,为何不来拜见为师,却是何道理。难道你的眼中除了那吃物,就没有为师么?” 龙小包塞下最后一块肉道。 “我不拜你,因为你都不管我饱。” 第424章 龙爷再出世 “孽徒!你说这话就不怕丧良心!你且说说,我哪顿不管你饱?自从你学了吞天大法,为师我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的伺候着你,生怕你受了委屈。别的不说,就说你这帮师兄前前后后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心里就没点数么?” 古惊云越说越委屈,顺带着魔宗众弟子也都偷偷擦去眼角的泪,估计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众弟子的表现落在了古惊云的眼中,他心中定下一计,正色道。 “行了行了,都不要如此委屈。从今以后你们小师弟就不跟着为师吃了。” 众弟子一听此言,遂大跳脱,作欢天喜地状。 唯龙小包幽幽道。 “皆云我等魔修无亲无友无爱,弟子开始还不信,如今却是信了,吃你们几顿饭便要将我赶走,以后若是碰上什么大事,谁还敢为宗门效力?又有谁敢替师尊你出头?怕不是会将师尊你的头颅卖给那帮对头喽。” 哈哈哈哈! 好徒弟,有出息。 “这还没出师,便想着将为师我给卖掉,真真是个天生魔修的种子。你天生不入我魔门,为师都觉得糟践。” 龙小包满不在乎,他认命道。 “不知师尊你想将弟子送到何处,嫌弃弟子吃的多,大不了将我送回玄天宗。我那贤弟一定想我想的极为心焦。” 古惊云道。 “孽徒啊孽徒,学了我的法,便是我的人。你此生也休想再回那什么狗屁玄天宗,待你功法大成,练就吞天纳地术。怕是再让你回去,你也不敢回去哩。” 又见古惊云从黑袍下掏出一只传信螺,他也不避讳,当着众弟子对这螺道。 “蓝老儿,本座为防止你偷懒懈怠不专心办事,故而派遣本座一爱徒前去你处督办。你需小心伺候,另外,嗯,管饱就行。” 传音已毕,众弟子这才相信师父刚才所言非虚。 龙小包说实话,不愿意走。 “师尊,你身为我原始魔宗堂堂一殿之主,尚不能管弟子饱饭。这螺中的蓝老儿又是何方神圣,他便能管弟子饱饭么?” “徒儿放心,这蓝老儿最近可是发了一笔横财,还举办了一场拍卖会,想必是赚的不少。你到他处后,尽管吃喝,不必有所顾忌。有什么事,尽管提为师我的名字,好使。” 龙小包半信半疑。 “师尊,我去以后,还有别的交代么,弟子横不能总是吃干饭吧。” “总算是还有些我徒弟的样子,没一门心思扑在吃上。其实也无其他要紧之事。为师对你只有两点要求。” “师尊请讲。” “第一,保护好你自己。第二,活着回来。” “师尊,弟子不去了。我觉得咱们魔宗挺好的,这么光荣的事,你还是交给其他人办吧。” 众弟子齐心合力,猛的一推想往后缩的龙小包,又将给他推了出来。。。 唉! 这人缘。 龙爷一身白衣胜雪,滚滚下了魔宗。 来至在介圆洲画古城。 蓝煜奉了自家老祖的法旨,要招待好那位大人的爱徒。见龙小包的第一面,就把蓝煜惊得不轻。难怪人家是魔修,就冲这长相来说,那天生就是当魔修的料。 一张大脸亚赛过脸盆,两只母狗眼又细又毒,瞅人一眼便浑身难受。最难寻的是这身材,真好比一座肉山的相仿,越发威武雄壮。 只看他空手而立,面带笑容,却不觉杀气森森,煞气腾腾。 蓝煜哪里知道这便是修炼那吞天大法之修自身所散发出得威压所致。 如今的龙小包已经不是当初那飞舟之上,哭喊着向他的李正贤弟求救的下界之修。他自拜了古惊云后,学了那吞天之法,虽未有成,却已是初窥门径。 正所谓,虎豹之驹,虽未成纹,却已有食牛之气。鸿鹄之蔻,羽翼未全,而存四海之心。 初次见面,便将来接待他之人镇住,蓝煜摄于他的威压,谄媚道。 “嘿嘿,大人贵姓。” “贱姓龙。” “敢问大人有何爱好,小的有什么能帮您的?” “这些都是小事,我有三件事需要你去办。” 蓝煜脸色一正。 “大人尽管吩咐。” “一,加紧关注天道盟、五行宗等玄门正道的动向,不可大意,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二,派人去东洲一趟,看看能否打探到玄天宗低阶弟子的消息,尤其是一个叫李正的,我估计他应该还未开识。对他客气一些,我有大用。” 蓝煜懵懵的,等着听第三条。 “大人,还有第三条呢?” “额,至于这第三条么,简单。带着某家去吃顿饱饭就好。” 蓝煜:“……” 魔修混成这德行了?连顿饭都管不起你? 蓝家大少死也想不到,一会儿会有人吃哭他。 龙小包临出宗前,师尊认真交代两件事。 一者关注正道玄门的动向。 二者想办法解救宗门长老穆云天。 这两件事难就难在第二条,龙小包身在魔宗这么久,岂能不知玄天宗的厉害。不提那一身玄功通天彻地的林觉安,便是玄天宗内普通一位修士也非自己所能敌对。 穆云天要是那么好救, 能轮得到自己么? 其他人怎么不救? 看来此事唯有智取,不可力敌。 龙小包让蓝煜去打听玄天宗李正的下落,便是存了这个心思,只要能接触到玄天宗内部的人,那他便有解救穆长老之法。 想那李正,与自己在下界之时,便是义结金兰的八拜之交。料想来这件事,非要从他的身上寻找突破口不可。 贤弟啊贤弟。 愚兄我如今已经是结丹之修,却不知你又是何等境界呢?只怕还未开识吧?这可真是因缘际会,焉知非福。 愚兄虽被那魔修掳走,却阴差阳错学了这吞天纳地之术,无上神功妙法。待你我兄弟再见之时,兄长我定要让你见见我龙小包的无上手段! “嘿嘿,大人,吃的差不多了吧?咱们走吧,一会我还给您安排了别的节目呢。” 龙小包一脸嫌弃。 “节目不着急,吃饭要紧。这才哪到哪啊?照着刚才这个规模,再给我来上十桌,我先垫吧垫吧。” 第425章 负心汉 乾海洲,招鸾宫,后院。 屋内春色无边。 “怜儿,你招鸾宫宫主的位子不坐了么?天天与我在这里厮混,如何干办大事啊。” 李正浑身**,怀中抱着那千娇百媚的人儿,两只大手一刻也不停歇。 “对怜儿来说,能陪着李郎你快活,便是怜儿天大的大事。” “那好,你我就在这屋中,过它个永生永世,再不出去,可好么?” “好,怜儿求之不得。” 李正随即话锋一转道。 “可为丈夫我必须得出去一趟,很快便会回来,到那时,再回来陪我的怜儿逍遥渡日,岂不美哉?” 那女修却道。 “不好,郎君你去何处?怜儿要陪着你去,你我再不相离。” 说罢,她便一把将李正搂住,生怕这个男修再跑掉。活了这许多岁月,才知世间竟有如此另她痴迷的男人,既然已经遇到,那就绝不会再放手。 李正苦笑一声。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体内金丹已经被他温养的差不多了。大哉经记载,以先天之大丹,成就先天之元婴,需神气交而心神足,温养交而胎婴成。于是丹破婴成,而独辟乾坤。 也是时候尝试着去突破下元婴之境。 可这个女人缠得自己太紧,想出也出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心头一动道。 “怜儿是想与我过这露水夫妻,还是想过那长久伴侣呢?” 怜夜夫人闻听此话,翻媚骨之身骑在李正的身上,调皮道。 “郎君此话何意?什么叫做露水夫妻,哪又叫做长久伴侣,你给我说清楚。” 李正双手向上将那双兔托住,揉捏道。 “露水夫妻么,顾名思义,便是如那清晨朝露一般,见不得阳光,日升则散,长久不得。” “那长久伴侣呢?” “这便要为丈夫出去一趟,待我回来,再与你做那长久夫妻,你看可好么?” 怜夜夫人一把捏住小李正,自信道。 “郎君,你还当怜儿是那任你哄骗的小女娃儿么?是非黑白,任你拿捏?告诉你,你休想哄骗于我,说来说去,还是想出去一趟,此一去,你还会回来么?说什么奴家也不信,必生跟定你了。” 李正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也无。 那怜夜夫人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留着这个男修,故而异常卖力,李正阳刚之身,岂能服她,好一似豺狼配虎豹。 二人又待陷入水深火热之际。 阿彩回来了。 怜夜夫人只能出关。 那对男女修士一边穿着衣服,手脚不停,一边唇舌相依,腻歪连连,还挺忙活。 “爱郎,彩儿回来了,待奴家将她打发走,再来与你相会。” “嗯嗯嗯,快些快些。” 招鸾宫,前殿。 “娘亲,几日不见,你为何荣光焕发了许多?搁着黑纱都能感受你身上传来的勃勃生机之气,这却是为何啊?” “无它,为娘最近闭关所致。彩儿你丹药采购之事办的如何?” “娘亲,幸不辱命,孩儿已将我宫中所需丹药物品置办的一应俱全。只是……” “儿你但讲无妨。” “只是因为许多炼丹宗门出了意外,说要留一批丹药自用,故而此次丹药的价格有些昂贵。” “这却是无妨。” 侍女阿彩当真是疑惑至极,娘亲怎么好似变了一个人,虽说她身上的生机蓬勃。但对自己怎么好像漠不关心,似乎什么也不能引起她的兴趣,采购丹药这等大事也不过问几句,难道说她就如此的信任自己么? 也对,谁让自己是她的儿子,或者是女儿呢? “娘亲,我刚才听那管事之人言讲,凌阔海的侍妾思思在这几天里来了好几趟,她真够不要脸的,也不嫌烦,来了一趟又一趟。” “彩儿,她若再来,你便将她打出去!” “啊?娘亲,这不好吧,她毕竟是凌**的侍妾啊。” “活该,谁让她惹着我了。” 阿彩越听越迷糊。 “娘,我累了,想去歇息。” “快些去吧,娘还想继续闭关。” 出了大殿的怜夜夫人正撞见思思,真可谓是想谁来谁。 如今的怜夜夫人方才知晓这个女人为何要坚持将那可心的人儿带走,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呀,好妹妹,你怎生来了,快与我看看,为何变得如此憔悴?” 思思不见怜夜夫人便罢,一见她浑身洋溢着的生机,便知她与那男修绝没干什么好事。 调笑道。 “回禀宫主,思思前几次来时,皆称您在闭关,故而未曾得见。如今在这里见着宫主,想必是您已事成出关,好事得手了么?” 一番话说的怜夜夫人心中一愣。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懂。” “懂也罢,不懂也罢。宫主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我只提醒宫主一件事,那男修绝不是甘心做那笼中鸟的性子,我自第一次见他,便知他定是那负心人,还望宫主珍重自身,莫要被他蒙骗。” “妹妹你来时可是吃了酒么?胡言乱语些什么,看来你是醉了,来人呐,将我这好妹妹送出宫去。” 思思却也不恼,只是痴痴笑着。 怜夜夫人紧行几步,离了她的视线。 心慌慌的,急急赶赴后院。生怕真如那狐媚子所言,自己的那爱郎若是真的逃走,负了自己,真不知这往后余生该如何去渡。 一进院门便是空落落的。 再去看里间,已是人去屋空。 端庄美艳的怜夜夫人噗通瘫软在地,泪流不止,所幸有黑纱遮面,不至于十分凄楚。 果真被那狐媚子言中,昨夜还与自己海誓山盟的爱郎,今日却已不见。难道那些枕边的话语,都是些哄骗自己的谎言不成? 李郎啊李郎。 怜儿待你何其上心。 你在怜儿的心中,真真比那天还重。 究竟是奴家哪里做的不好, 竟让你狠心抛下奴家而去。 你若是嫌弃我太过黏你,你只管说出来,奴家改了便是,何至于不辞而别。 叹只叹,奴家错付了你。 怨只怨,奴家有眼无珠, 不识得负心郎君。 艳绝乾海一洲的美娇娘,瘫软于地,再也持之不起。 好一个狠心的男修。 第426章 丹破婴成 李正端然稳坐于孽海之上。 浑然不知那招鸾宫的主人为他已然痴了心。 也非是他不告而别,皆因为他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他本想留下一封书信再走,却又怕耽搁了破境大事。 体内金丹有丹破婴成之象,逼得他直好赶紧从招鸾宫跑出。 大哉告诉李正,修士结成先天大丹,也就是金丹,大概率会遭遇天劫。天道既然不会允许这种逆天之丹的存在。 那么由先天大丹而成就的先天元婴呢? 可想而知。 必然也会有天劫相伴。 天劫之威,李正心知肚明,这招鸾宫虽说规模宏大,殿宇浩然,却也难抵挡得住天劫之威,还是离了这招鸾宫,自己一人独自承受来的好。 至于和那艳绝乾海洲的美娇娘之间的儿女情长,只能先往后放上一放。 逆天之术摄灵决又被李正运行起来,疯狂的吸收着灵玉中的灵气,到底是灵石中的极品,吸收起来,毕竟是不同。 任李正如何吸摄,那灵玉依旧呈现紫色,并未如普通灵石一般迅速变暗。 气海丹田之中的洗天鼎经过李正金色真元的滋润洗礼,竟变的灵动起来。虽说并未有认他为主的迹象,却越发显得与李正的气质相吻合。 修士的金丹正好坐在鼎中,好似那鼎炼之丹一般,神异非常。李正加紧催动摄灵决,想快速促成丹破婴成之象,拖的久了,恐又生出别的事端。 就在李正以大哉经为主,摄灵决为辅,专心温养金丹之际。海面之上,居然有人来了,来了还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这群人俱都是御空而来,想必修为最低也是结丹境,更高的,便不知晓了。 他心内一惊,此乃他破境关口,容不得他人打扰,故而掏出避水珠,盘腿沉于海底。 顾不得海面之人是如何的过往或者交谈,也顾不得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只一心破境,再无二意。 “小子,专心些,关键的时刻到了。” “老爷子且放宽心,小子都准备妥当,就等此刻。” 一句废话也无,李正随即又掏出两块灵玉,干脆一手一个,给它来个双管齐下。 那丹田气海之中的偌大金丹好似被什么神秘力量催动一般,疯狂的转动起来,挥发出得道道真元又被洗天鼎反哺回金丹本体,无形中又助李正一臂之力。 修士在海底结婴,海面之上却有那么十来个修士正立在李正刚才所悬浮的位置,好似在商讨着什么。 听他们的言语,定是一帮散修海匪无疑。 其中一人道。 “大哥,我等方才见此处明明有一修士,等咱们飞得近前,他却又消失不见。依弟我观之,他定是有什么避水之宝,而藏于水面之下了,我等接下来如何应对?” “贤弟说的不错,愚兄也是这样认为,咱们许久未曾做成买卖,家当即将见底。再不出手做它几次,后边的岁月可就难过喽。既然今日碰到此修,那便算他倒霉,咱们偏就不走,死等着他,看他几时上来。” 哈哈。 妙哉,妙哉。 “大哥果真是个干办大事之人,性子真够倔强。此乃成就大事之根本,我等兄弟有幸能跟着大哥你,何愁不能踏破虚妄,得道长生。” “贤弟抬举了,你我兄弟十几人情比金坚,理当一同生死,共证天地大道。” 海面一干人等互相吹嘘,打磨光阴,顺便等着看海底修士何时浮头出来,他们也好下手洗劫人家。 那海底的结丹之修对他们的所言所语一句也未听到,只是将一门心思放在气海丹田中,持续的输入着磅礴灵气。 寻常修士的内丹一般如鸡卵般大小,修成的元婴也都玲珑无比。李正自家体内的金丹硕大无比,真不知能生出个什么东西来。。。 多想也是无用,只能等丹破婴成才能得见分晓,此时此刻,说上千万,俱是白搭。 手上的两颗灵石又见灰白,李正一狠心,随手掏出一把,看你这次还能不能吃饱,你给我吸。 如此磅礴浩然的灵气顺着李正的经脉源源不断的输送至他气海丹田,又转化成真元,巩固着他的道基。 不知过了多久。 海面之上的群贼都要失去耐心。 “大哥,在下不才,自幼也曾学些避水之法,不如由我下水一探,观察个究竟。那海底修士到底还在与不在,咱们在这里傻等,何时是个头?” “嗯,也好。贤弟小心些,有什么意外情况,你须赶紧上来。” “大哥且放宽心,在下心中有数。” 正在那要下海潜水的修士准备空当。 西北玄天, 乌云乍起。 黑压压的一片,甚是可怖。 众贼皆惊,如此天象,当真是诡异,他们连见都没见过,也无处理此事的经验。 齐齐看向领头之人。 那人不愧是带头大哥,果真有几分见识。 沉声道。 “众家兄弟,此事有些异常,我等先不要管那海底之修,还是先离开此地为妙,待这异常天象过去,我等再来不迟,闪。” 一声闪字出唇。 众贼人俱都作鸟兽散。 说回李正。 全力运转摄灵决的李正,让大哉看的都心惊胆战,它是真真不知这疯狂修士的胆子是从何而来。如此不惜一切代价提高自己实力的修士,大哉生平仅见。 李正吸着吸着,不经意间便听得。 噗! 一声捅破苍穹的闷响。 随着这声闷响,李正的神识一下便从识海转换到那气海丹田内的金丹之中。 等李正再次感受四周,居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铜墙铁壁之内,墙壁之上,还刻有七扭八歪的文字,这文字怎会如此熟悉? 自家这是身处何地? 抬头一观,顶上无盖。 待自己上去看看,不就知道自家身处何了么? 咦? 身体四周怎么还有一层金色的硬壳阻挡着自己? 让人好憋屈,好不耐烦。 三拳两脚,便将那金色的硬壳打碎。 这下李正彻底傻了。 低头一顾,自己的手脚怎会变成金色?这还是自己么? 四周的文字怎么跟洗天鼎上的鼎文差不多? 莫非? 自家身处鼎中么? 第427章 元婴之境 此时的李正,心神已然换做那元婴的视角。 他这才恍然大悟。 倘若以他自身神识内照丹田气海,便能发现那洗天鼎内的金丹破了一个小洞,钻出一个虎头虎脑的缩小版李正来。 那小版李正非是旁的,正是他自身元婴。 出人意料的是,这修士的元婴却与他人不同,他人元婴俱都是白色透明体,自家元婴为何呈现金黄? 李正苦思不解。 他不是没见过元婴什么样,想当初在玄天北峰之时,他曾与红云师伯闲谈,闲谈之际,恰好被师祖和尘子撞见,因而有缘得见那师祖元婴。 这还不是最让他吃惊的。 若说自家元婴的颜色与他人不同也就罢了,大小居然也不同。 竟比他人元婴活活大出一圈去。 真个是妙哉非常。 那修士的元婴一成,神识扩展的范围立刻放大十倍,三十丈内,海底的鱼蟹鳞毛,俱都尽收眼底。 李正惊喜连连。 他哪里知晓,寻常修士刚刚结婴以后,神识外放只有十丈左右,非得到结婴期满后,神识方能扩展到方圆三十丈上下。 似他这般一结婴便能将神识扩展三十丈之修,实在是罕见。 不,应该是独一份! 不等他再思索这元婴之境究竟还有和奥妙,海底便彻底黑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是那天劫感应到了此处有逆天之婴,随之拢聚起来,要灭杀这超出法则之婴。 李正心有所感,他经历过一次天劫,心中并不惊慌。知道躲在这海底也无用,凭白惹得许多鱼精虾将为自己偿命,既然这天劫是冲自己而来,何不一人抵挡乎。 元婴修士破水而出, 独对苍天。 上次在东洲渡金丹之劫,便引动得无数高手侧目,乃至于整个东洲都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如今在这孽海之上,千里无人,想必是应该无人知晓吧。 李正却不知道,因他逆天之婴而引发的天劫之力,震动了这广阔无边孽海万里下的水族。无数鱼虾鳌蟹俱都躲藏在珊瑚之中,不敢露头。 亿万水中妖兽瞪着惊惧的目光,由水下向天而望着。估计在想,不知是那个不开眼的家伙,竟惹怒了老天,要降下这雷劫灭世。 方才在海面之上等着劫掠李正的那群修士更是吓得个恍恍惚不知所措,如过街之鼠,亡命逃窜。 所幸他们的修为俱都在结丹以上,逃的还算迅捷,天劫也并未针对他们。 乾海洲内隐藏的无数高手,潜修大能纷纷放出自己的神识,想要探查此地,却惊惧于天劫之威,不敢深入。 仅仅在一年之前,东洲才出现了一个渡劫之修,短短一年之后,乾海洲便又出现了这等天地异象。 修真界这是怎么了。 哪怕是上古灵气丰盈无比之时,也未能有如此多的渡劫之修出现,今朝却百花齐放,争相斗艳起来。 若非亲眼所见,九天玄女下凡尘也不敢相信那东洲渡劫之修与今日渡劫之修乃是同一个人。 当然, 除了他本人。 李正一身玄色道袍,身姿昂扬挺拔,立于云天。虽天威将至,他却面目沉静,心外无物,分外自然。 乌沉沉的劫云黑压压的罩定在那修士头顶,仿佛要以塌天之势想要将他摄服,如若反抗,便将他压个粉身碎骨。 此修又哪里是个肯低头的主儿。 你愈是压我, 我便愈是刚你。 云聚集到了顶点,天黑到了巅峰。 黑暗之中,一道威力无匹的天雷自那云中落下,正砸在修士头顶。 直将个李正打得头昏眼花,骨软筋麻。 立刻运行起修复自身之法,不待第二道天雷落下,他便又将自身法体修复如初,静待第二道天雷。 那第二道天雷并未如他想的那般击他的头颅,而是直冲他小腹打来。 李正一愣, 又冲我这元婴? 天雷之威一击便将李正的气海丹田打透,却并未露出里面的金色元婴,而是显现出一块乌漆嘛黑的方鼎。 正是洗天。 原来那元婴自金丹破裂而出,洗天鼎竟成了他天然的护身之器,小小的金色元婴盘坐在洗天鼎内,神情淡然,与李正的肉身表情一般无二。 第三道天雷直接击在洗天鼎上,天威仿佛要击碎一切胆敢庇护逆天之元婴的阻碍。 接下来的一幕,惊得李正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再也不复刚才的淡然之色。 天雷刚一接触到洗天鼎,雷光便被那鼎吸收了进去,仿佛清风拂面,轻松至极。不仅如此,那鼎竟主动露出挑衅的抖动,似乎想说再多来几下。 “老爷子,这玩意这么硬的么?比我还刚?” “此乃造化之器,必有它神妙之处,我劝你还是不要倚仗它来渡劫,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小子受教。” 李正话音一落,便打定主意要以自身修为硬抗,不再借那洗天宝鼎之力。 经过天雷洗礼之修与寻常修士绝不可同日而语,李正焉能不知。 这个苦,得受。 没了洗天鼎庇护得金色元婴,裸露在天威之下,任由天雷落下,我自以肉身相抗。 李正才蓄养了一年的毛发,又被给天雷击没了。。。 浑身光溜溜的,煞是白净。 天雷一道一道的落下, 修士一道一道的接住。 惊得隐藏在四方的高手无不胆战,吓得潜藏在海面之下的水族个个心惊。 天威至此,怎么可能会有生灵能在那种无匹的攻击下能存活下来。 除非他是神。 李正不是神,他只是一个人。一个苦苦遭雷劈的人,虽然有修复自身之法,却要硬生生挺过天雷击身之苦,他也不好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天劫拿此修实在是没办法,才有渐渐散去之态。 李正经验老到,早早便穿好衣服,悠哉悠哉的等着乌云消散,重见天日。 此时那天劫仿佛见不惯他这副模样。 趁着劫云也并未完全消散之际,咔嚓一声!又回头给了他一击。 李正斜眼看看自己的肩头,被那雷打了个措手不及。 奶奶的, 衣服算是白换了。。。 又过了一会儿,见劫云完全消散,李正才敢真的换上另一件。 第428章 好好商量 还是那一身玄色道袍,并未有任何更改,李正架云离开此处。元婴之修与结丹之修果然大不相同。 旁的不说,单单说这飞行速度,便比结丹修士快上许多。 他刚刚晋入元婴之境,心内正豁然贯通,自然神情潇洒,喜气洋洋。 正事办完,男修淫心又起,体内龙虎无比思念那招鸾宫的主人,也唯有她可灭此火。 正待要回转招鸾宫内,却被迎面十来个修士拦住去路。 李正按住云头,客气道。 “诸位道友,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这孽海我也不甚相熟,若想打听此地事宜,还请另寻一人吧。” 他面色和善,并未有桀骜之态。 那十来个修士中的一人却道。 “好你个小修士,爷爷们便是此地之修,何曾需向他人打听事宜。将你拦住,不为别的,只为你身上的储物袋而来,你若是识相,便将储物袋交出,亚敢说半个不字,爷爷们让你尝尝碎身之苦。” 话毕,众修士皆面露狰狞。 李正苦笑一声,劝道。 “诸位道友,你我皆是向往大道的修士,当一心扑在修行之上,务求脱离生死之苦海。你们可倒好,不仅不加深修为,反而要行这伤天害理,拦路剪径的勾当,真个是本末倒置的一般。” 他方才渡过天劫,心情舒爽无比,不愿与人争斗,竟对这帮散修匪类苦口婆心劝诫起来。 那贼修接着道。 “爷爷们做事,何需你来指点。最后问你一次,储物袋给不给我。” “道友,为何要苦苦相逼。” “嘿嘿嘿,逼得就是你。” “就没一点商量么?” “没有。” “放过在下行不行?” “不行。” 李正仰天长叹,唉。。。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破财免灾。在下虽身无长物,雷符倒有一张,不知诸位道友可感兴趣么?” 十来位修士面面相觑,眼神互相交流起来。纷纷点头,此人若是能拿出雷符也可,若是雷符中的上品,倒也价值不菲。 贼修将手一伸。 “拿来。” 回应他的是一道紫色雷弧,瞬间便将此人的手臂连根打断。 李正假装诧异道。 “咦?道友,我送你雷符,你为何接之不住?这可怨不得在下了,你既然接不住,那其他道友便替他来接吧。” 他二目一凝,杀气毕露。 其他贼修哪里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修士,以往只要被自己等人围住,任他是什么英雄好汉也要老老实实掏出储物袋送上,今日里却是碰上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待会将他捉住,定要让他尝尝万虫噬心之苦。 那贼修领头之人大吼一声,“结阵!” 众修士纷纷手掐法决,口中念念有词,段段杂乱的咒语,自他们口中喃昵而出。 虚空之中登时出现了一层灰白色的光罩,围定李正,兜将过来。 孽海之上,十数位修士结成的阵法,如同一张渔网般展开,开始狩猎。 李正也是第一次见如此结阵之法,却并未惊慌,真元再次催动雷符,又是一道法雷击出。正击在那阵光之上,嗖,的一声,反弹回来,却未让阵光损伤分毫。 呜呼呀, 好精妙的阵法。 众贼修又见李正施展雷法,却无功而返,一人狂笑道。 “慢说是你手持这区区雷符,就是你身怀雷系至宝,撞见我这阵法也要饮恨当场,再不能施威。哈哈哈哈。” 又听得一贼道。 “看他飞行速度应当是元婴之修,诸君不可大意,早早拿下此人,大家好瓜分他的符宝。” “哈哈哈,云里蛟,你怕者何来?他一个区区元婴修士,也配我等放在眼中么?你忘了咱们是怎么围杀那洞破之修的?” 李正听罢,收起雷符,当空而立。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一道无形剑气自李正指间点出,破空而往,刹那便至。 砰! 如钢刃捅纸窗一般,直接将那阵光捅了个底掉。 消散的阵光漫天飞舞,一应贼修纷纷吐血而退,目光中满是震惊。 尤其是云里蛟。 大声吼道。 “此修绝非元婴,怕是洞破境剑修在扮猪吃虎,诸君大意了,快退。” 李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想跑?” 此时众人皆在李正身周三十丈内,那道剑气随着李正的神识逐步扩大,它的杀伤范围也随之扩大起来。 但见得那剑修周身三十丈内,一道无形剑气随他的心意而动,闪转腾挪,迅捷无比,穿来穿去,好似泥鳅钻塘淤的相仿。 噗噗噗噗噗噗! 剑气透过修士肉身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众贼修一个接着一个栽落入海中。 直骇得他们肝胆俱裂,再无争斗之心。 李正须臾之间杀掉七八个,还剩三个贼修吓的跑都不敢跑,直愣愣杵在原地,剑修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柔声道。 “诸位道友,这回咱们能好好商量商量了么?” 吓得三人扑通通双膝跪倒,不住的求饶,磕头如鸡喯碎米的相仿。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小的们这也是没有办法,我等散修本就凄苦,若不干些行抢的营生,如何能在这世间立足啊。” “我说你行抢不对了么?我说了么?” “那爷爷的意思是?” “最烦你们这些动不动就喊着要打打杀杀的鲁莽之修,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还非得逼得大家动手相向。你们看看,打成这个样子,多血腥啊。意见不同不要紧,诸位可以坐下来可以好好谈嘛,求同存异的而已,你们说对不对?” 三人疯狂点头。 “还有,我说我不要你们的储物袋,你们干嘛非得给我?这样强迫人家,你们觉得这样好么,这样不好。” 三人求生心切,如何解不透这冤家的意思,随即解下自己的储物袋,双手恭敬奉上。 李正嘴里说着不要,神识一勾,却将那三个储物袋一一带回自己的面前。 又逐个将储物袋打开,每打开一个,便暗道一声穷鬼。 不是李正不要他们的,实在是储物袋中啥也没有。 “你们这是干嘛?快收回去,我不要。” 第429章 一年之约 李正耐心全无,正待要了结他们的性命。 其中一人仿佛察觉到了李正的杀气,赶紧开口道。 “爷爷慢要发威,小的有一桩惊天秘闻相告,还望爷爷看在这桩秘闻的份上,饶了我等性命。” “讲来。” 那人却吞吞吐吐不想言说。 李正问他何意,为何要故意迟疑。 原来这人怕李正反悔,待他将秘密讲出,又要取他性命,故而想让李正发个道誓。 回应他的,倒也干脆。 一雷便击碎了他的肉身,将他打成肉泥,死状好不凄惨,又用手中雷符一指另外一人。 “你来讲。” 直把剩下的二人吓得浑身颤抖,体似筛糠。连句整话都说不清了。 李正只好安慰道。 “不要害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老老实实讲来,我岂能对你们施以毒手?” 贼修颤抖道。 “我等虽是干这些个拦路剪径的勾当,却也是盗亦有道。女修我们是从来不伤害的,只专心劫掠男修。” “你与我说这个干嘛?说秘闻。” “介圆洲您知道么?” “嗯,倒是有些了解。” “我们前几日截杀了一个来自介圆洲的男修,他的身份虽然是正道,但是他的功法手段却有魔修的影子。此事按理来说绝不可能,可我兄弟十几人亲眼所见,由不得我等不信。” “他是谁家的弟子。” “画古城,蓝家。” 李正心头一惊,自家虽说是东洲修士,介圆洲却是没少去,尤其是这画古城。蓝家的弟子居然会魔修手段,这倒确实是一桩秘闻。 心中震惊,嘴上不在意道。 “正道修士也好,魔道修士也罢。我不感兴趣,你若是就这点东西,那我留你不得。” 不等那修士求饶,李正又是一击,将他活活打死,原地只剩最后一人。 剩下的那最后一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压根就没打算留活口。不管说什么,或者是给他什么好处,他最后都会将自己杀死。 自己等人都是积年的巨匪,却也没像这位一般,如此的心狠手辣,心硬如石。 拼了吧。 拼了好歹还有条生路。 与其窝窝囊囊死在他的手上,还不如作那临死前的最后一击,也让他尝尝困兽犹斗是何种滋味。 他暗自调动真元。 可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又让他失去了最后挣扎的勇气。 “你叫什么名字?” 那贼修听得此话,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他既然有心问自己名字,这便是不想杀自己的征兆,没人会刻意去记一个死人的名字。 “回爷爷,小的唤作云里蛟。” “云里蛟,好名字。” 李正边说着,双手不停在连环变幻,似乎是在结一种玄奥印记。速度虽慢,印记却一次便成。 虚空一指,正中云里蛟前胸。 言道。 “此乃是我从一对夫妇手中学得的禁制之法,专为制人所用,如今给你用上,你可知何意么?” 云里蛟道。 “小的知道,爷爷这是想留小的一条性命,故而才对小的用上这珍贵之法。小的深知此法之威,不敢怠慢,以后小的就是爷爷的一条狗,随时为爷爷前去赴死。” “别动不动就死啊死啊的,我不喜欢这么极端的做法。留你一命,是要你为我去做一件大事。” “爷爷请讲。” 李正掏出一把灵石扔给他道。 “你去介圆洲画古城,潜伏下来,密切注意蓝家的动向,一举一动皆记录下来,其余的你不用去管。你也不必找我,你有我禁制在身,千里之外我便能感应到你,若是用得到你,我自会寻你。” 那云里蛟倒也干脆,拿了灵石,匆匆辞去。 李正留他一命,为的就是让他去探查蓝家是否真的和魔修有所来往,若是真有此事,那李正便亲自上门,与蓝家做个交易。 倒也无他。 想当初自己从下界入玄天宗时,自己那龙小包龙哥哥便是被魔修劫掳而走,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若是能通过蓝家与魔修搭上一条线,再通过魔修打听自己那龙哥哥一番,想必是会省下不少力气。 唉。 我那苦命的龙哥哥。 李正本想就此回转招鸾宫,却又想起一桩约定。皆因为他刚才使得那禁制之法乃是雌雄双煞手中得来,不用此法还则罢了,一用起此法来,心头倒想起与樊素的一年之约。 东洲,绝情谷。 三五个男修正围定一个女修,嘻嘻闹闹的不知在说着什么,那中间女修面露苦闷之色,显然是极为讨厌这几人的纠缠。 “本公子听说这绝情谷最近来了位美人,在此地徘徊了许久,就是不见归去,想必是在等人吧,可是在等本公子么?本公子这回来了,美人随我一同回家吧。” 女修清冷道。 “公子还请自重,我家主人脾气不好,若是听到你说敢拐走他的侍女,怕是饶不了你。” “呦呦呦,我道美人为何不归,缘来是有了主了么?以本公子看来,不如你干脆弃了门户,跟了我罢。这世上还有谁能比本公子更能疼你。” 女修又道。 “汝等速速离去,休要纠缠,不然慢怪我要对尔等动手。” 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喜欢你这泼辣美人,这才够味嘛,来来来,你于我动手看看,本公子也想试试你的手艺如何,究竟是何等滋味。” 说罢,还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淫荡至极。 樊素忍无可忍,挥手便是一阵迷烟,款动娇躯,便要趁着烟雾将这几个淫修打倒。 却不想那领头的公子随口一吹,竟狂风大作起来,将樊素所散出魔迷雾尽皆吹散,露出她的真身,无处遁形。 又冲她讥笑道。 “美人若是就这点手段,还是趁早从了本公子,也让你少受些苦头,不然你待会可要后悔。” 女修大惊失色。 正不知所措,无计可施。 那淫修双手掐动法决,虚结印记,竟又是一种无名禁制,堪堪而成。 看样子又要对这女修施展。 女修樊素吃过苦头,再也不想受这禁制之苦,好容易被主人所救,解了禁制,难道说今日又要重蹈覆辙么。 第430章 擒龙手 她心中打定主意,此人若是执意对自己施展那禁制手段,纵然是死,也绝不受他所制。 那浪荡公子禁制一成,便冲着樊素点来,晃晃乎,印记刚待要临那女修之身。 咔! 虚空之中一道紫雷,正劈在那印记之上,立刻将它劈了粉粉碎。 樊素不见此雷不露笑容,一见此雷,所有烦恼皆跑到了九霄云外。 是主人来了。 她一扭头,正看见一头戴荷叶巾,身披柔鹤氅,足蹬云纹道靴的风流道长。 拂尘一甩,对她一露两排大白牙。 “樊道友别来无恙,贫道来迟一步,还请恕罪则个。” 樊素一个虎扑,正扑在李正的怀中,双臂搂住他的脖颈,两条大长腿环住他的狼腰。好似挂在他的身上相仿。 委屈道。 “你怎么才来?奴家等你等的好苦。” 李正面露苦笑。 将拂尘插在自己的后腰,一手扶住那女修的柳腰,一手拖住她的臀部,笑道。 “樊道友快下来,这里这么多人,我一个出家人,不太方便。” 女修只是娇哼,再不松手。 可把个浪荡公子气坏了。 你这个小娘皮,方才还是一副清心寡欲的贞洁烈女模样,一见这个道人怎么好似变换了一个人,热烈非常。 好女娃,竟有两幅面孔。 待本公子打散了你们这对鸳鸯,再将你们制住,好好的耍弄一番。 “呔,好不要脸的淫妇淫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当众搂搂抱抱,特以的胆大。就连本公子都只在晚上才敢如此放肆。你们二人还不快给我住手。” 李正软玉在怀,不好回应,只能轻声安慰樊素道。 “樊道友先下来,待贫道打发了这帮腌臜泼才,再与道友寻一幽静之处,你我一诉衷肠,可好么?” 此话一出。 女修还未开口。 那浪荡修士气的更是跳脚。 “疯了疯了,你这个不要脸的牛鼻子,身为一个出家之人,不好好清心寡欲的修行,却来与人家那美娇娥诉的哪门子衷肠。还他妈要寻一个幽静之处?真当别人不知你的心思么。似你这等淫修,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听得此话,李正一点也不气恼,口鼻之中尽是女修的体香,说不尽的软款温柔。任他有万丈火气,此时也是一天云彩满散。 遂好心劝道。 “诸位道友快些走吧,贫道心情大好,不愿妄动杀孽,再要迟疑,休怪贫道辣手无情。” 这几人哪里肯善罢甘休,纷纷攘攘就要冲李正动手。 唉,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来东洲之前,乾海洲内,他便杀了十来人,如今一入东洲,又要逼得自己杀人,真个是无可奈何。 女修樊素还未从李正身上下来,依旧紧紧环住他的身躯。 只见这道长单手托住女修,另外一只手捏着雷符,元婴修士浩然磅礴的真元灌入其中,一瞬间,竟将此地化为雷池的相仿,将所有修士俱都笼罩其中。 砰砰砰砰砰砰! 那道道紫雷穿梭于雷池之内,好似织就了一张电网,雷池内的修士挨着就死,擦着就伤,半点还手之力也无。 肉身俱被紫雷炸裂,散落成碎尸块。 一霎时,绝情谷如修罗地狱。 雷池内只剩那最初的浪荡公子一人,倚仗护身之宝,并未被雷池伤到分毫,震惊道。 “似你这般挥洒真元,就不怕真元枯竭,被我所擒么。你且收了法力,放本公子一走,不再招惹你了。” 李正理都不理他,依旧放纵着磅礴真元,维持着霸道雷池。气海丹田内的金色元婴之妙又岂是他所能知晓。 女修樊素也察觉到了李正的变化,惊喜道。 “一年不见,主人晋阶了么?” 大白牙相对,显然是默认了。 她心下大定。 那雷池中的公子也有些心慌,急促道。 “道长不要发威,你我且住手,待我向你说明我的来历,你自会放我离去。” 苦苦坚持了半晌,那雷修居然还未有收手的迹象。不仅不收手,还越发张狂。 此人的真元难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么。 “道长住手吧,我乃是东洲玄天宗之人,你若是敢杀我,就不怕惹来玄天宗无穷无尽的报复么。” 李正听得此话,心内一笑。你若是说别的我倒相信,你若是说你是玄天宗门人,打死我都不信,因为我就是玄天宗门人。 真元再次催动雷符,几道粗大的紫雷瞬间击破了他的防护罩,将那人露了出来。 那人一见护身之宝被毁,直吓了个肝胆俱裂,俯身跪倒,想要求饶,竟然升不起丝毫还手之心。 现在才想起来求饶。 晚了。 元婴之修催发的紫雷是何等威力,只一击便将此人绞杀,肉身打碎成泥。 那人炸裂的肉身当中突现一道白光,正是他的元婴,想要夺路而逃。 李正微微一笑。 就等此刻! 单手捏指成爪,遥遥对着那逃遁的元婴虚空一抓,喝道。 “擒龙手!” 一道狰狞龙爪瞬间便将逃遁而走的白光抓在爪中。 那元婴竟被李正当空抓将过来,随后他五指微微用力。 砰! 便将那修士元婴生生捏爆。 “老爷子,这擒龙手当真是好用,下次再有元婴想从小子我手中逃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哉道。 “说来也怪,普普通通的一招擒龙手,到了你小子的手中,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老夫也是琢磨不透。” “哎呀,无它,天赋异禀呗。” “去去去,少自吹自擂。”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女修樊素甚至还没闻够李正身上的味道,战斗便结束了。 “樊道友,这回可以下来了吧,贫道一个出家人被你这样搂着,成何体统啊。” 女修摇摇头,并不答话。 “好好好,拿你没办法,不下来就不下来。此地不可久留,咱们先出离此地再说。” 李正纵起云头,怀中就这样带着一个女修,径直离去。 樊素道。 “主人这一年来去了哪里,奴家想你想的好苦,如今终于等到主人,奴家再也不想与主人分离。” 李正托着她,并未言语。 第431章 恶战 那女修与李正紧紧相拥,距离极近,正自顾自贪婪的闻着李正身上的阳刚之气,忽见他耳后有一层薄膜。 好奇心起。 “主人,你耳后为何会有一层面皮?” 李正笑道。 “你可以揭下来试试。” 女修轻轻的将那张中年道长的面皮撕去,随即露出男修那紧致英挺的面容来。 这是怎样一张英武的面容? 眉如远山,眼如星辰,鼻直口正,英气逼人。 近距离贴在这张脸的附近,那男修粗重的气息似火浪般阵阵侵扰着女修的身心。 “主人,这便是你的真容么?” “然也。” “主人。” “嗯?” 李正低头一看,那女修面色红润,目光躲避闪烁,娇羞不已,显然说不出话来了。 问道。 “樊道友见我真容,为何不说话呢。” 女修嗔怪道。 “我若是知主人是这般模样,说什么也不会与主人有这一年之约。” “哦?这却是为何?” “光阴苦短,似主人这般容貌甚伟的修士,奴家能多陪主人一天是一天,当然不愿有这一年之约。” 大白牙又露了出来。 云头之上,一对容貌俊美的男女修士,竟以一种十分不堪的姿势相拥着,那女修吐香舌对着他凑将过来。 男修当即还嘴招架住。 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好一对功夫极高的修士。 女修如狼似虎,男修如蟒似豹。 直斗了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你既是山中虎,我便是云中龙。 任你来的凶猛,我自去的恶毒。 云头尺半之地,太过狭窄,作不得二人的战场。 李正按住云头,径直落入一片青纱帐中。 可了不得喽! 你待怎地。 染指柔缠裹住百炼钢, 女骑手伏定了真烈马。 这匹马,真够烈。 闹腾起来。 直颠得他身上的女骑手双眼翻白,不能自己。 那烈马道。 “樊道友,贫道当了这许多时节的颠马,也是时候轮到你给贫道我作作那胭脂马了吧。回敬回敬贫道可好?” 那女修早被他折腾的骨软筋酥,魂魄袅袅,又哪里敢违背他的意思。 只能二目迷离,脸色绯红的任他折腾。 李正策马奔腾。 活了个潇潇洒洒。 二人战罢了多时, 这才想起来,此时还是青天白日。。。 果真让那浪荡公子说了个正着,二人诉的这是哪门子衷肠,分明是盘肠。。。 介圆洲,画古城。 蓝煜魂不守舍,面无表情的呆坐在一旁。 无精打采道。 “龙爷,吃完这顿,小的可真没辙了。您再这么吃下去,小的只能去卖屁股养您了。” 龙小包撇了一眼他的屁股道。 “嘿嘿嘿,宝贝,我看行。” “您别开玩笑了行不行?照您这个吃法,家里什么条件也养不住您呐。怪不得那位大人要派您来,敢情这是吃大户来了。” 蓝煜算是服了那位大人,这到底是给自己派了个什么人呐,不,这压根就不是人。 人哪有这么能吃的? 怨不得你们魔修穷,要去都如这龙胖子一般能吃,不穷才怪。 好家伙。 一天吃十三顿,顿顿都是硬货。 直把个蓝煜吃的欲哭无泪。 龙小包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嘴里吃着东西,嘟囔道。 “你没灵石了不要紧,你们老祖有啊。蓝家不是刚刚举办了场拍卖会么,灵石大大滴有。去,去跟他要,你就说这是咱俩得活动经费,不怕他不给。” 蓝煜犹豫道。 “去得滴?” “去得滴。” “当真去得?” “当真去得。” “果然去得?” “果然去得。” “一定去得?” “你废他妈什么话,快去!” 龙胖子一脚将他踢出门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耽搁了自己吃下顿可万万不行。 不多一时,有人进来向他汇报。 “大人,属下自东洲回来,并未打听到玄天宗有叫李正的这么一号人的。想必是他修为浅薄,无名无号吧。” 龙小包沉吟半晌。 “你说得对,我那兄弟虽说在下界之时修为进境凶猛,可这里与下界不同,任他再凶猛,只怕也得卡在这开识一境上。此事看来还需我亲自去一趟,你下去休息吧。” 进来禀报那人听了个糊里糊涂,什么又是兄弟吧又是凶猛不凶猛吧,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无奈,只能应承着。 “是,属下告退。” 见那下属出去,龙胖子又对着桌子上的剩饭剩菜一扫而空。 吃罢,抹抹嘴,便闭目养神。 向自家老祖要活动经费归来的蓝煜走进门中,抬头见龙小包眯着眼睛,以为他睡着了。 心说睡着了好啊,睡着了就不用吃饭了,又能省下一大笔灵石。 正待要缓慢退出门中。 龙小包忽然睁开了那双幽怨母狗眼。 “呦,你回来了。” 蓝煜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将这位祖宗给惊动了,随即面带微笑。 “龙爷,小的回来了。” “要了多少啊?” “还行,不少。”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够咱们吃饭的么?” “够您的,不够我的。” “那你呢,你不吃么?” “我不吃,我让给您。” “好好好,好孩子,真懂事。” 蓝煜咽了口吐沫,这份委屈就别提了。 龙小包又道。 “常言说的好,保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本大人吃饱喝足,还想找个道侣耍耍。” 母狗眼一凝,色眯眯道。 “此城中,可有妓女否?” 蓝煜真哭了。 “龙爷,这点灵石可真不够您造的,管您吃,我们就够辛苦的了,真要供着您说连吃带玩。这点灵石怎么着也不够啊。” “嘿嘿嘿,跟你闹着玩呢,看你吓得那样子,真不够朋友。” 蓝煜擦了一把冷汗。 这位的毛病还挺多。 当初第一次见他之时,自己本来打算给他安排点节目来着,可是这位一门心思扑在吃上,自己也没强求,看来他并不是不好此道,而是他没吃饱啊。 “我准备去东洲一趟。” “啊?您说什么?” 蓝煜心中大喜。 “我说我想去东洲一趟,这回听清了么?” “嗯嗯嗯!听清了。” 蓝煜心说莫非老天开眼了不成?这个混世魔王真的要走了么? 第432章 风兜城 又听龙胖子道。 “此去东洲,路途遥远,某身无长物,恐去不得,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蓝煜狠了狠心。 咬牙道。 “不怕,不怕,路费盘缠我出了。” “哦?那多不好意思啊。你我虽然相熟,你能出多少灵石?” 蓝煜被这句话说懵了。 既然不好意思,干嘛问我能出多少灵石? 魔修都是这般说话么? “回龙爷的话,小的愿倾其所有,助龙爷东洲一行。只是你我二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已然有了感情,你猛的说起要走,我这还真有些舍不得嘞。” 龙小包试探道 “那算了,我不去了,还是留在画古城陪你,慢说是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啊。” “别别别别别别!龙爷,还是正事要紧,还是正是要紧呐。” 啪啪啪! 蓝煜拍了拍手,下人呈上一储物袋。 他道。 “龙爷,这储物袋中俱是灵石,虽然不多,却足够支撑您此次东洲之行。天色不早,还是尽快上路吧。” 二人洒泪分别。 李正没有穿衣服。 就这么一直光着,且二目凝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人,在想些什么?为何如此出神,可否告知奴家,奴家替你解忧。” 男修大白牙一露。 “素素,我非是在想别的,只是在想我造化不小,运气逆天。不然怎能结识素素你这般妙女子,让我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女修听了个如痴如醉。 嘤咛一声,捧定男修的脸颊,依偎起来。 “主人,你为何要装扮成随风道长的模样?可是有什么仇家么?” “非也非也,只是感觉这样行事方便罢了,我自身并非藏头露尾之人,实在无奈之举。” 男女修士温存了半晌。 女修一边替李正穿衣服,一边傻笑。 李正问道。 “素素笑者何来啊。” 那女修道。 “奴家非笑别的,笑只笑小主人为何还不老实,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马鞍子,它就不知道累么?” 说着一把将它捏住,玩耍起来。 离了绝情谷,往东是一片山城。 但见得那山城层层殿宇,叠叠楼阁,好不壮阔。 一对男女修士按落云头,径直入了此城。 那男修身着玄色道袍,复了本来面目,好一个玄天宗门俏弟子。 女修则紧跟李正,寸步不离,恰似一对神仙眷侣。 此城名唤风兜城,离得玄天宗并不是很远,李正出来的少,却从未听过此城。 二人一进城门,便见许多修士匆匆忙忙纵云出了城头,向着城外飞去了。 城中之人议论纷纷。 李正侧耳静听。 “听说了么,风家的公子失踪了,出城去游戏,到现在也不见回转,风家主人得知了此事。这不,谴了许多宾客前去寻找。” “要说我丢了的好,此子倚仗风家势力,在这风兜城内为非作歹,抢男霸女,什么恶事他不敢作?如今失了踪,倒趁了我等心意。” 又一人道。 “说来也怪,他一个元婴修士,心智岂能有差,更何况还有家中供奉陪同,怎会丢了?这不是无影的事么。” “你倒也单纯,说丢了,你也真信。以我看来,他必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被人家施了手段将他困住,拿将来与他家主对证,好管教于他。不信你们看着,不出三日,定有高手缚他而来。” “唉!” “只是可惜他,又能得活命,要是真有人将他杀掉,那就好了。。。” 李正默不作声。 信步还往前走。 他用脚后跟都能想的明白,自己在绝情谷斗杀的众人,定是风家之人无疑。 当时那人还要向自己说明来历,道他是玄天宗门人,却并未说他来自风兜城。自己恨他不过,以雷法将他肉身碎成尸泥,又以擒龙手将他元婴抓爆,死的不能再死。 “站住!说的就是你们两个。” 李正往前行,忽听得背后有人叫自己,回头拢二目定睛仔细观瞧,见是一个消瘦修士。 那人道。 “你们刚才可是从西边而来?” “正是。” “可曾见到我家少主人?” 那人态度桀骜,樊素心头不悦,可又见李正面色并无什么变化,故而也未发作,以李正马首是瞻。 李正道。 “你家少主,我自不相识,即便是见到,也认他不得,道友还是到别处问问吧。” 那人又道。 “看二位十分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到此处,这风兜城内当属我风家为首户,不如随我到风家一叙,为二位指引指引我家主人,如何?” 樊素一听,好没来由,凭什么就跟着你去什么风家坐坐,真是岂有此理。 李正却道。 “既如此盛情难却,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拉住樊素的手儿,便要随他而去。 女修不解其意,此时又不好开口询问,只能跟着他亦步亦趋。 那人也是得意于这二人的识趣,他本是风家的宾客,奉了家主之命出来寻访几日未曾归家的少主。 却不想在这长街之上得遇此二位俊美修士,家主风四楼最爱结交容貌俊美之修,自己倘若将这二位修士引荐给他,想必是有大大的赏赐。 风家确实是风兜城的首户,从这广亮大门便能看出一二,若不是家境极为富庶,如何修得起这般张扬的牌楼。 风家家主风四楼最爱款待宾客,尤其是容貌俊美之修。且他平生最爱娶妻纳妾,因此道侣无数。 这几日自家独子出游未归,风四楼虽说心有挂念,却也只是派了几波宾客出去而已,并未太过上心。 今日,他便在自家门庭举办了这么一出爱侣会。 何为‘爱侣会’。 顾名思义,便是邀请一对对男女修士前来赴宴,来此赴会之人,或是夫妻,或是道侣,不一而足,总之,不能孤身一人而来。 宴会之上,各种干鲜果品,应有尽有。美酒佳肴,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庭中香炉烟气缭绕,却不知是何等珍贵之香。 真好似神仙之境。 风四楼居于当庭首位,怀中搂着一个妙龄女子,想必就是他今天的爱侣。浓密的胡须故意的摩擦着怀中女子的脖颈,逗得她咯咯发笑。 第433章 爱侣会 浑然不顾堂下那上百双眼睛。 那些应风四楼邀请,前来参加爱侣会的修士们,一见本家家主行为如此奔放,个个也都与自己身边的男女修士调起情来。 有的男修主动,有的女修主动,甚至还有男男搭配,或者是二女磨镜的勾当。 一霎时,神仙境变作了淫乐窝。 风四楼将自己的大嘴一张,那怀中女修便知他意,只见她端起酒杯,先是抿了一口,并未咽下,而是含在樱桃口中,渡给男修去尝。 男修接了这酒,喉头一动,便将酒咽下,却并未撒嘴,想是在品尝那被酒侵染过的小香舌。 正在此时, 有人来报。 “禀家主,小的在长街之上,见一对形容俊美的男女修士,估摸着家主能够喜欢。故而带他们前来,给您引荐引荐。” “哦?他们在何处。” “就在风家门外。” “请进来,于我一观。” 那消瘦之人便跑将出去,呼唤二修。 李正与樊素一进大厅,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无他。 似这等容貌俊美之修,属实罕见。 樊素本就是百里挑一的美姿容,且身材惹火至极,如今跟了李正,媚态更胜往昔。未曾跟随李正之前,她号称雌雄双煞,做的是那杀人越货的买卖,气质何等高冷。 又媚又冷,如此矛盾的两种气质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岂能不惹人侧目。 想当初,雌雄双煞无意中劫持醉酒李正,她的道侣却被李正法雷劈死,这才认了李正为主,死心踏地追随。此时紧紧依偎在他的身旁,真让人好不羡慕。 更出奇的要数那玄袍男修。 此人一进场,便好似带进来一股春风,轻抚人面,倍感舒爽。 但见他。 长身玉立,昂扬堂中。 一双明目如星辰,两道剑眉似远山,望之便让人心生欢喜。 鼻直口正,大耳向怀,凛凛一团英风。 身形挺拔,狼腰健硕,好似天神下凡。 正疑惑间, 忽又见他一笑,两排雪白又整齐的大白牙露于众人眼前,真不知此人是哪家的俊公子,又或者是何处来的好后生。 方才还是熙熙攘攘的大厅。 如今却鸦雀无声。 风家是主,李正是客。此时应当是风家之人先开口,问询李正是从何而来,姓甚名谁,然后互相指引才对。 他们却只顾着看堂上这对俊美修士,浑然忘了礼节二字。 尤其是风四楼,一双醉流眼痴迷的盯着女修樊素,从容貌到腰身,上下的打量来回,一遍又一遍,再也挪不开眼。 他怀中那女修却将目光投在了李正的身上,一双妙目眨呀眨的,期盼着这个如天神般的男修能看她一眼。 还是李正当先开口道。 “道友便是风家之主么,不才李正,前来拜会。” 风四楼这才缓过神来。 “哦哦哦,原来是李道友,某家实在是没有见过如二位这等风流出尘的神仙中人,故而一时看得痴了,还望李道友勿要怪罪,快快请落坐。” 就在李正刚刚坐下之际,却又有一个妖娆女修站了起来,出席言道。 “看这位李道友生得如此俊郎,奴家想与你同桌而坐,喝上几杯,你看可好么。” 此话一出,她身后一男修冷哼一声,羞臊了个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这女修乃是合欢宗之人,最擅长采阳补阴之术,仗着自己容貌姣好,便以此勾引男修与她修行,损人益己,以此成道。 方才发出冷哼的男修,便是她的勾引而来。也是那男修不争气,贪恋此女子的美色,明知与她双修会有损自己,却依然忠心不离,甚至还一切以她为主。 今日被她带到风兜城中,来参加这爱侣会,他原本只是做个陪衬的而已,并无任何自主之能。 又因自家修为境界不如那女修,故而只能忍气吞声。就连女修这等肆意羞辱无视他之行为,他也无能为力,如之奈何。 似女修这般行为,若是放在寻常男修身上,怕是早就翻脸走人也。男修却是将自家臊得通红的脸面一转,转而向内。不再面对众人,仿佛如此就能遮住他的羞耻。 李正还未开口,樊素却不乐意了。 可她也只是认李正为主,并非李正道侣,故而也只是心中气愤,却不敢有任何行为。 她正暗自闷气之际,忽觉一阵大力搂住了自己的腰肢,随之便被自家主人抱起,放在他的腿上,揽在怀中。 是他言道。 “多谢这位女道友错爱,在下已经有了伴侣,就不劳道友相陪,还请另寻一处吧。” 拒绝了。。。 那合欢宗的女修一点也不气馁,又捂嘴娇笑道。 “奴家的好处,李道友只怕还未曾知晓,若是让奴家侍奉侍奉,怕是你再也不会狠心推开奴家了。” 说着她二目迷离,直对坐着的男修,想以此传递爱意。李正抬头与她对视,目光清澈,丝毫欲望也无。 她也不顾李正言语中的拒绝之意,收裙摆,委身与李正坐在一侧。 堂上众人又羡又妒,可惜自己没有能够让人家倒贴上来的资本。 李正视她如无物一般。 这边正在气氛诡异之际。 风四楼却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实在心疼坏了。 皆因为他见李正将那女修搂在怀中,当众玩耍挑逗,心中是又气又恨。 那女修一进来,他便深深的痴迷上。以他多年的双修经验来看,上眼便察觉出这女修乃是一个极品的双修炉鼎。 身材高挑秀丽,腰肢与脖颈纤细柔软,其余的部位却丰润已极,这正是百里挑一的绝佳女修啊。 若是将此女驯服,牵过来当做那胭脂马骑骑,真不是何等的神仙滋味。 见自己心爱之物,被他人搂在怀中肆意玩弄,叫他作何感想,如何能不气氛,如何能不肝肠寸断。 樊素被自家主人搂在怀中,又是如此的大庭广众之下,不由得羞怯怯低头静默。 她偷眼观瞧那凑过来搭话的合欢宗女修,见她也在偷看自己。于是挑衅般的将自己的小手伸进自家主人的衣服里。 李正闭目享受。 第434章 痛杀我也 呼。。。 李正长出一口浊气。 随后又将自己的头颅埋在怀中女修的浓密发丝之间,好似沉浸在无边乐海。 场中诸修一见此景,更是嫉妒的不可名状,直恨不得自己化身为那对狗男女。 风四楼恨得一把搂过身边之女,开怀放肆起来。 众人又都纷纷效仿,共赴无边春光。 只留那合欢宗女修在旁一人独处,她却也不觉得尴尬,还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正表演。 爱侣会还要开它个三两日,风四楼盛情邀请众人留宿,明日再痛饮一番。众修士欣然应允,皆都住在风家之中,并未离去。 李正与樊素也被分配到一间上房。 樊素依偎在李正身上,低声道。 “主人为何要跟随那消瘦修士来到此处?奴家看这风家之人,可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她边说,边与自家主人耳鬓厮磨。 李正苦笑道。 “我当然知晓此处不是什么好去处,不过今日在那长街之上碰到的消瘦修士有些蹊跷,让我心怀疑虑,这才随他来此,想一探究竟。” 此话并非空穴来风。 皆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十分古怪之事,自家气海丹田之内的洗天鼎一靠近那消瘦修士,居然有所震动。好似那修士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此鼎一般,端得是疑虑莫名。 李正这才打蛇顺杆爬,与他一同回往风家。 越往风家走,洗天鼎震动的越是厉害,好似兴奋极了,这也更加深了他的猜测。 风家定有吸引洗天鼎的东西。 一直来到大厅之上,李正依旧没有发现让洗天鼎震动的根本原因,他只好当着众人的面,与樊素亲热了这么一番,通过樊素的发丝,来遮盖自己的目光,不让他人发现自己的意图,为的是掩人耳目。 风家后院之中。 风家家主风四楼自爱侣会结束以后,回到后院便不知不喝起来,愁闷非常。任谁叫他也不理,凭谁叫他也不应,二目无神,好似丢了魂魄一般,再也不复以往的精神风采。 他道侣甚多,一个劝他不住,便往来第二个劝他,第二个劝他不住,又来第三个。。。 一直排到第十八位,依旧没能哄得风家主人喜笑颜开,反而更加愁苦。 不为别的。 皆因为俩字。 对比。 风四楼越看自己的诸位道侣越是来气,自己这许多道侣。 竟无一人能比得上今日白天那个叫做樊素的女子。 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气的他呜呜痛哭起来。 “夫君,你为何痛哭,可否言讲出来,奴家等愿为你解忧啊。” 风四楼擦了擦眼泪,又看了一眼劝解自己的这个夫人,不由得委屈道。 “痛杀我也,痛杀我也。” 众夫人面面相觑。 其中有一极聪明的女修,名叫怀翠。这女子天生一颗玲珑心,比她人多了这么几个心眼,故而将自家夫君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她言道。 “奴家听闻夫君最近举办了一场爱侣会,料想夫君定是在那会上又看中了谁家的道侣,一时难以得手,这才悲痛莫名,奴家所言,可对否?” 风四楼止住啼哭之声,言道。 “知我者,怀翠也。” 众女这才释然。 怀翠又道。 “究竟是何等样的女子,让夫君你如此的朝思暮想,以至于痛哭流涕。可否对姐妹们讲讲,奴家等也好为你出出主意。” 唉。 不好说,不好说。 总之妙极,妙极呀。 风四楼的目光挨个扫过自己的诸位夫人,一个让能让他提起兴趣来的都没有,可只要一想那个叫樊素的女子,他小腹之处便有一股邪火,真真是怪哉。 众女为他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只有女道侣怀翠似乎若有所思。 沉默了一时,道。 “夫君,你若是真想要那女子,奴家我倒有一计,可令夫君逞心如意,遂了心肠。” 风家主人推开众女,一把拉过怀翠,搂在自己的怀中,宠笑道。 “翠儿你有何计,快快言讲出来,若是真能遂了某的心意,夫君我重重有赏。” 怀翠道。 “此计倒也简单,只是看夫君如何取舍。” 众人的目光皆投向她,看她能说出何等计较来。 “奴家知道夫君有一家传之宝,名曰黑金砂,乃是天外之物,此宝有致幻惑人之功效。还听说夫君经常以此物与众宾客游戏,明日夫君何不在那爱侣会上拿出,与众人一同分享。届时幻境迷惑了众人,夫君便可趁机得手呀。” 啵。 风四楼狠狠亲了怀翠一口。 “翠儿真乃我的女军师也,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啊。” 这才喜笑颜开,欢欢喜喜进餐,只等明日爱侣会上依计行事。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 李正早就醒了,一直琢磨着洗天鼎的事情,心中忧闷。 大哉告诉他,洗天鼎久久不肯回应它的呼唤,定是器灵受了大损,想必与它自己一样。这风家估计是有什么能修复器灵之物,这才吸引得它震动起来。 李正将此话牢牢记在心头。 忽觉身下受袭,原来是樊素醒了。 她道。 “主人,奴家给你吸出来吧。” “这不好吧。” 呼。。。 另一间房中的合欢宗女修一夜未睡,皆因为她与李正的房间紧紧相连,那对狗男女一直双修到半夜,吵的她想睡都睡不着。 到了清晨,好不容易想休息片刻。 又被他们吵醒,听这意思,还要来么? 气的她银牙乱咬,怎么比我们合欢宗的人还能折腾?真是岂有此理。 说是爱侣会,合欢宗女修却独自一人来了,她身边陪同爱侣堵气走掉,剩她一人在此。 她倒也干脆,今日与昨日一般无二,与李正同坐一桌,十分融洽。 风四楼身边陪同之人却是换了一个,换作了那个叫做怀翠的女修。 会上,风家之主提出,自家有一宗宝贝,名唤作黑金砂,乃天外来物,风家之祖无意中所得。此宝有定神安宁之功效,离得此物近了,对修士神识有莫大好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今日会场之上,俱都是志同道合之人,他愿取出此物,与大家共享一番,同登极乐。 众人皆呈大欢喜状。 第435章 黑金砂 女修怀翠一眼便看出自家夫君在意何人。 定是那高挑女修无疑。 怨不得夫君朝思暮想,以至于痛哭流涕,看那女修身段,真真是天生绝品女子,慢说是他一个男子,就是自己身为一个女修,对此女都有极好观感。 可当她再将自己的目光投到那男修身上时,便彻底傻了眼。 呀, 呀呀, 呀呀呀。 世间还有如此丰神俊朗的男修么。 若单论相貌而言,比自家夫君不知强了多少,就是不知其他方面如何。 她一见李正,便暗暗定下主意。 待会夫君请出至宝,将众人迷幻住以后,他可去得那女修,自己呢?便将这男修牵扯住,与他成就一番好事,岂不美哉。 现下便暗暗期待。 李正浑然不知。 就在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 洗天鼎震动的越发厉害的起来,金色元婴的主人心知肚明,那东西离得近了。 当黑金砂摆在众人面前时。 李正敢用身家性命担保,洗天鼎馋的,一定就是这玩意儿,不然它绝不能如此渴望,好像要随时飞出将那物吞噬一般。 纯白色的玉盘之中堆着一小撮暗金色的砂粒,日光一照,便有道道暗金闪过,不知是黑,还是金,二者混合在一起,显得极为神秘。 这还离得众人老远,许多修为低阶之辈便已经进入幻境,一时手舞足蹈,脱衣裸体,放浪形骸起来。 李正身为元婴之修,倒不觉什么,樊素受不了此物的致幻之效,搂着李正便开始亲昵,口中还喃喃有词,不知在嘟囔些什么,听得李正都是一阵面红耳赤。 顾不得女修的媚态毕露,注意力一直放在那黑金砂上,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正此时有一万个想法闪过。 这爱侣会上,修为最高者也不过元婴境界,自己有把握将他们全部灭杀在此,而后夺了此宝一走,天高路远,杳无踪迹。 可这里毕竟是风兜城中,人眼杂乱,耳目众多。就算自己以无上手段将这些人留住,难道还要杀光整个风家的人么。 杀光风家的人,风兜城的人怎么算? 将这一城屠尽? 此地离得玄天宗不远,动静闹大了,引动得宗内前辈出手,就算杀不了自己,自己以后又如何回转宗门呢。 这般行为,与魔修何异。 杀心一起,又随即按下。 不好,不好。 此事不可如此简单粗暴,还是要从长计议。 可这风家家主也说了,这黑金砂乃是他家传之宝,必不会将它卖给自己,人家愿意拿出来与大家共享,已然是非常大方之举,又怎会愿意让给自己。 杀不得,抢不得,还买不得。 伤脑筋啊伤脑筋。 他这边伤脑筋,身旁那合欢宗女修也坚持不住了,飘身向着李正挤过来,扑他一个满怀,口中娇哼连连,对着他又亲又抱,他愣是不敢动弹。 无他。 别人都被迷住了,为何单单你清醒着。 这不好解释。 李正只得假装入幻,和光同尘。 风四楼刻意将黑金砂往这边放了放,为的就是迷惑住他们,自己好下手侵占那女修。 他见那男修一怀抱二女,形容非常不堪,不由得偷笑连连,对着怀翠使了个眼色,便起身向着樊素走来。 正在此时,风家门外,当空立于几人。 当先一人,正是那合欢宗气走之人。 原来他昨日受辱,越想越是气不过,这才离了风家,勾来几个帮手,要提自己找找场子。 待会儿捉住那个不守妇道的淫荡女,定要让她后悔。再将那个可恶的男修杀掉,以报夺妻之恨。 他破口大骂道。 “呔,那淫妇何在,出来于我受死。今日我家兄长前来替我出头,谅你插双翅也难飞逃。” 李正听得此话,假装不知,依旧与二女摩蹉,好似沉浸在幻境之中。 场中诸修士也都不应,依旧我行我素。 风四楼气的头脑发涨,哪里来的泼修士,竟敢坏自己的好事,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你们打断,真个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待要出门收拾了这帮混蛋,再回来与美人成其好事。 却不想那几人杀将进来,正撞上风四楼。 几人一对上,抬手便是杀招。 风四楼祭出法宝抵住几人,神识纵横来往,斗得一场爱侣会直变作了厮杀会。 众人忽得惊醒,不知发生了何事。 方才皆处于幻境之中,为何突然消散,从那美梦中退了出来,众人不解其意。又见风家主人与人相斗,却都想助他一臂之力。 樊素醒来,见自己趴在自家主人怀中,还以为是他将自己抱来,并未多想。扭头一看,又见那不要脸的女修也趴在主人怀中,一时气的半死。 这一番争斗,皆是由那合欢宗女修所起,她本人却浑然不知,见那男修将自己抱住,她索性也不言语,依旧不动,能多趴会儿是一会儿。 女修怀翠只见场中一道金黄爪形闪过,随后众人便惊醒过来。再去看那黑金砂时,却早已踪迹不见,惊得她张开嘴巴,再也不合拢不上。 有心叫住自家夫君先不要与人争斗,提醒他家传之宝黑金砂不见了,可又怕他分心,败于敌人之手,故而不敢声张。 风四楼也果真有些手段,以元婴修为独斗数名贼修,竟不困下风,不愧为风家之主。 又见他张口一吐,便是一团黄风,径直奔向一个贼修,正中那贼修的胸膛,将他打飞出去。 其余几人大叫一声,赶来营救,又被风四楼纵风止住。他面露怒容,恨不得将几人碎尸万段,故而手段频出,想尽快将这这个贼修拿下。 其余几个不抵他狂风之威,眼看就要坚持不住,败落下来,要被人擒住。 李正一瞬间便定了主意。 绝不能让风家之主取胜,他若是胜了,后续的麻烦太多,看我助那几个贼修一臂之力。 此时场中正是被风四楼纵风吹的迷人眼之际,恍惚间又见一金色巨爪冲他袭来,来的又急又快,风四楼躲都躲不过去。 砰! 正中他后背。 一口老血喷出,昏死过去。 李正怒吼一声, 贼修跑了,大家快追。 第436章 回宗 “再跟着我家主人,老娘弄死你,你信也不信。” 自风家跑出来后,那合欢宗女修便一直跟着李正,说什么也不肯离去,美其名曰大家结伴而行一起追那几个贼修。。。 樊素恐吓几声,依旧吓不退她。 李正心知肚明,自己借着追杀贼修之名跑出来,为的就是图个脱身之计,此乃金蝉脱壳也。这女修如今却又来碍手碍脚,真个是麻烦透顶。 正苦闷之际,樊素道。 “主人你先走,待我将她拖住。” 李正思量片刻,将自家雷符递给她,嘱咐几句,纵云与她分离。 不说樊素是如何与那女修纠缠,也不说风家之内是如何的大乱,单说李正得了那黑金砂一路飞至玄天宗前。 按落云头,收拾了收拾衣领,信步走进护宗大阵。 原来那风兜城中爱侣会上的金色巨爪果真是李正的擒龙手,他当时也是灵机一动,才将此宝抓将过来。 李正出手又快又急,自信无人能够发现。 至于后续为何要将风家之主偷袭成重伤,又故意的放走那几个贼修,李正有他自己的打算。 不为别的。 如此一来,便可将黑金砂丢失之故推到那几人身上。 这样便可将自家嫌疑脱个干净。 他一边思忖,一边向前紧行。 玄天北峰炸了锅。 罗玉峰不见李正便罢,一见李正便状如疯魔一般。 劈头盖脸。 “孽徒!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外边,知不知道最近外边多乱,你瞎出去溜达什么。我来问你,你华师祖下在你身上的禁制怎么不见了,想找你都无处去寻,你这个逆徒,难道要气死为师不成。” 李正二目含泪。 “弟子这不是想师父想的紧,怕您出事情,所以才下山去寻您么。今见您无恙,弟子便也心安了。要打要罚任凭师尊处置,只要您别生气了就好。” 说完噗通跪倒,以头碰地。 罗玉峰听完,扬起的巴掌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一把拉起爱徒,看看身上缺什么没有。 整整一年未见,师徒二人有千言万语要诉。师兄武思源头前带路,引师徒众人回殿。 李正道。 “师尊,自您走后,弟子寝食难安。故而下山去也,弟子也曾到过孽海洲,却未寻到您的踪迹,您后来到哪里去了?” 罗玉峰没好气道。 “你的胆子究竟得多大,区区一个尚未开识之修,就敢横洲跨域去寻为师,真不知是你福大命大造化大,还是这一路上的贼修都变了性,竟让你平安回来了。” 李正浅浅一笑。 “师尊,弟子也曾路遇凶险,不过只要弟子一提我是玄天宗门人,他们俱都给我几分薄面,并未难为于我。弟子仰仗宗内威名,一路之上,倒也平顺。” 武思源信这话,是他言道。 “那是!我玄天宗是何等威名。既然如此,我也要出去闯闯。见识见识其他修士的风采!” 啪! 罗玉峰一巴掌将他扇到一边。 “你歇会儿吧你,再提这事,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众弟子道。 “是,师尊。” 李正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又该罗玉峰讲。 还未等他开口,殿外一片红光闪了进来,非是旁人,正是南峰女修红云。 咦? 红云师伯。 你怎么来了。 可别来无恙否。 那女修见李正回来,妙目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才吐出一句,随我来。 李正回头看看自己的师父自己诸位师兄。 罗玉峰点点头,示意他去。 二人一直来到半山腰,红云停住不动,扭头问他。 “你当初说的话,可还算数么,若是后悔,我也不强求与你,从今以后你我只是同门,再无其他瓜葛。” 李正一头雾水,看她如此认真的模样,也不敢说别的,只能傻傻的点头,实在是忘了自己当初承诺过她什么。 红云见他点头,心内欢喜,转而又道。 “你迟迟不去找我,可是因为你害怕自己境界低微,配不上我么?我知道,你肯定有这个心思,不然也不能跑出躲一年。阿正,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师伯不嫌弃你,他们谁敢说什么。” 李正:“…!” 师伯,我…… “行了行了,师伯理解你,男人嘛,总是希望比女人强,可闻道有先后,我也只是比你快那么一步两步而已。时间不用很长,给你几百年时间,你也会修到我这个地步的。” 师伯,我…… “还有,你不要着急,最近咱俩得亲事肯定办不成,宗主去了幽冥鬼岛,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是吉是凶,还没有个定数。咱俩身为玄天宗弟子,这个时候举办亲事,恐怕不太合适。” 师伯,我…… “正儿,我永远都会在南峰等着你。” 说完便纵云而去。 独留李正自己在风中凌乱。 琢磨了半天, 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红云去而复返,俏生生立于云头道。 “最近我那里还缺一名看火童儿,你若是缺灵石,可以来找我。” 李正高声回道。 “多谢师伯好意,弟子不缺灵石,就不去了。” 红云脸色一变,凤目凝视。 “你再说一遍。” “弟子缺,弟子缺的很,师伯先回,待弟子禀告师尊,再去南峰赚取灵石。” 女修满意一笑,甩裙而走。 送走红师伯,李正心头沉重。 宗主林觉安还没回来? 遇到了什么事? 以他老人家的无上神通,也需要这么久么?幽冥鬼岛究竟是什么地方?连这等人物也能留住? 师尊会不会知晓这里边的事情,待自己有机会一定要问上一问。 正要回转殿中,李正突然愣住不动,随后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总算是出来了。 洗天鼎是吧? 怎么不接着装傻了? 李正神识内照,只见自己气海丹田内的洗天鼎鼎沿上浮着一团光晕,看不很清,丫丫学语着,正跟自己要东西,如果自己没有猜错,想必它要的应该就是黑金砂。 想要是吧, 就不给你。 我让你没事装孙子玩, 从头到尾吸了我多少真元,到头来连个客气话都没有,想要黑金砂,门也没有。 李正要训训这个家伙。 第437章 冤家 大哉看不下去了,出言道。 “别白费力气了,它已经不是当初的器灵了,此时的它根本没有任何心智,属于某种灵体存在,你逗也是白逗。” “啊?” “啊什么啊,若不是你渡元婴境天劫时让雷劈了它一下,老夫估计它到现在还醒不过来呢。如今它肯现出原形,已经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你还是把那东西给它吧。” “老爷子,这么说来,我还得继续养着它?” “养着吧,再看看。” 李正从储物袋中捏出几粒黑金砂,放在自己的手心,置于胸前。 那团光晕自动跑出气海丹田,瞬间便将那几粒黑金砂包裹起来吞噬掉。只见它忽大忽小着变换形态,不一会儿,便安静下来,看来是吃完了。 又准备跟李正要。 李正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哄小孩子般道。 “想要啊?可以啊,拿苍天不灭体的功法来换,我这里有的是。” 光晕不理他,还是不停地要。 “没了没了,明天再说吧,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活像个饿死鬼投胎,长点出息吧你。” 那光晕见他不肯再往外掏,悻悻然又飞回气海丹田,隐入鼎中。 李正得意笑笑,回转大殿。 发现自家师尊还在等他。 “师尊,宗主的事你知道么?他怎么还没回来,哪怕是到了他老人家那种修为,也有能留住他的地方么?” “为师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你都要烂在肚子里,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宗外之人,你懂么。” “弟子谨遵师训。” 罗玉峰道。 “我去乾海洲之前,宗主还未去幽冥鬼岛,故而我也是听你师祖讲来的。他老人家告诉我,咱们宗主去幽冥鬼岛是要办一件大事,一件有利于我辈修士的无上功德,故而十分难办。既然是大功德,那困难重重,想必也是有的。” “师尊,什么大功德啊。” “关于我辈修士还虚一事。” “哦哦哦,原来如此。” 李正不再追问。 “师尊给我讲讲你去乾海洲都看到了什么吧,有没有碰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让弟子也长长见识。” 罗玉峰一听这个,来了劲头。 师徒二人这通聊,直到天黑。 李正道。 “师尊,今天红云师伯来找我,想让我去南峰一趟,您说我去还是不去。” “你想去便去,这没什么的。” “是。” 次日,李正来到南峰,刚到山脚下,猛然抬头,忽然见到云端一艘飞舟自护宗大阵外闯了进来。 李正那是何等的眼力。 无漏飞舟? 太上忘情宗? 糟糕,闪。 不待他找地方躲藏,飞舟之上的人便开始兴奋的叫起来。 “李正道友!看这里,看这里啊,我是胡琴儿啊,我们又来啦。” 原本应该落在南峰之顶的无漏飞舟,居然飘飘摇摇的落在了李正的面前。 上面下来三个女修。 李正全认识。 冰山洛冰,气人精宫羽灵,还有小可爱胡琴儿。 洛冰依旧是那副冰山万刃,生人勿近的模样,明明看见李正,却将自己的腰肢一扭,转过头去,不搭理他。 宫羽灵如葱玉指轻点李正。 “你给我站住。” 胡琴儿蹦着跳着就要过来,却被她师尊拉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小可爱也不敢再放肆,只能偷偷看着那个男修。 太上忘情宗的圣女自己走了过来。 语气中透着一丝欣喜。 “看见我们,你跑什么跑,心虚不成?” 李正略微沉吟,立刻白牙相对。 拱手笑道。 “这不是宫道友么,好巧啊,你们也来玄天宗遛弯么?在下刚溜达完,这便告辞了,回见啊回见。” “回见个屁,你回来。” 李正故意将眉头一皱,苦口婆心道。 “宫道友要注意点形象嘛,身为太上忘情宗的圣女,你代表的可不是你一个人哦,说话什么的,要注意优雅,别说那些粗鄙之语嘛。你说对不对。” “不用你教我。”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您讨厌我么?您如果讨厌我,我立刻在您面前消失。” “很讨厌。” “告辞。” “可我又不想让你消失。” 李正赶紧转过身来,拘谨站好。 宫羽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话语,轻声说道。 “修行小天才,你的秘密我没有说出去,目前还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一直给你守下去,你说好不好。” 李正用同样的语气回她。 “你别太过分,打算用这件事吃我一辈子啊,我还告诉你,我不怕威胁,有本事你就说出去。” “这里有个修行小……” 嘘!噤声! “姑奶奶,我服了,你身为圣女,能不能别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跟人家洛仙子学学。” 宫羽灵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我有很多话想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李正猛点几下头,认真道。 “姑奶奶你们先去办正事,我先回北峰,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咱们坐一块好好聊聊,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绝不隐瞒。” “算你还算识趣。” 李正仰着头,露着大白牙,挥舞着双手,送那无漏飞舟直上南峰。 随后他立刻往回赶,直扑自家师尊的住处,师尊却不在家。 而后又去师祖处寻找,师祖也不在。 这可急坏了他。 匆匆跑回自己的住处,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不跑不行,害人精来啦。 不多一时,便收拾停当。 正碰上自家师尊与众家师兄回来。 “师父,弟子想要出宗一趟,多则一月,少则半旬,必定回来。” 罗玉峰心情不错,和蔼道。 “徒儿莫急,发生什么事,怎么又要出宗。有什么事,尽管告诉为师,为师替你解忧。” 众位师兄也道。 “是啊师弟,你要下山,不如带着我们,我们也想出宗去转转。” 哎呦喂。 你们跟着裹什么乱呐。 “师尊,诸位师兄,我确实有事,我那命中注定的冤家来了。” 众人不解其意,还未开口。 殿外传来红师伯的声音。 “你说谁是你的冤家,指出来我瞧瞧。” 随后又听她道。 “三位这边请。” 第438章 弟子害怕 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李正刚从南峰回来,岂能不知来的都是谁?三位,还能有哪三位? 必定是那三位忘情宗女修嘛。 呜呼呀, 气煞我也。 罗玉峰带领众人,出门接待。 “红云师姐,怎么带着三位忘情宗道友来我北峰?有何贵干啊。” 女修还礼道。 “无它,这三位是想观一观我玄天北峰之险,顺便拜访下故人。” “故人?谁是她们的故人?” 胡琴儿一指李正,李正吓得就是一激灵。 红云走过来大大方方将李正的手儿拉住,乘上飞舟,一同离了众人视线。 待这四人走后,众弟子问罗玉峰。 “师尊,师弟这是要被带去哪里啊。” “为师也不知,估计一会儿就给送回来了吧,别看了,回去练功。” 众人熙熙攘攘回了大殿。 无漏飞舟之上。 四女一男,各怀鬼胎。 红云拉着李正的手,一直就没撒开,不仅如此,还不时的抬头看着他笑笑,好似神仙眷侣一般。 胡琴儿受不了了,吃味道。 “红云师伯,你们玄天宗内,男女修士可以随便结为道侣的么?” “如果双方是你情我愿的话,当然可以。” “辈分差着,也行?” “不妨事,无非就是让她们说去呗,我不在乎。” “这……” 胡琴儿没话了。 洛冰作为红云的多年好友,实在看不惯她这般行为,开口提醒道。 “红云,男女授受不亲,尤其是现在,青天白日的,你还是注意些。” 红云头也不回道。 “你不知道男人的好,你别说话。” “你!” 一句话噎得冰山更冰。 扭头也不再理她。 宫羽灵倒是不温不火,看不出是怎么想的。本来是她提出要来北峰一趟,怕的就是这个滑溜泥鳅再次跑掉。索性提前来将他带走,看他这次怎么跑。 让她万万也没想到的是。 玄天宗的水太深。 关系太复杂。 太乱。 身为师伯,怎么可以随便牵师侄的手,他们这叫什么,乱伦么。 她偷眼看李正。 这个家伙一脸享受的样子,让她看见就十分讨厌。 难道他不知道这是禁忌之恋么。 李正低着头,不说话,偷偷的和红云对视,二人的目光互相一交融,好似要变成火。 宫羽灵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放他一马,让这个家伙跑掉,也比在这里看他们暧昧强。 气的胡琴儿更是不知所措。 仿佛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夺走了一般。 “师尊,咱们回去吧,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这里不好玩。” 红云道。 “琴儿师侄莫慌,丹药还没给你们准备好,等我一会儿回去就给你们准备,不用多,几日就好。” 正说话间,迎面飞来一女修。 吓得红云赶紧将李正的手儿撒开。 非是旁人,正是景运子。 飞舟之上,红云行礼道。 “徒儿拜见师尊,不知师尊要去何处。” 那温婉女修回道。 “徒儿请起,为师无别事,只为寻一持扇童儿,你这里可有合适的人选么。” 红云起身,用自己的玲珑娇躯使劲遮挡高大的李正,低头道。 “回禀师尊,没有。” “那好吧,为师再去别处寻寻。” 温婉女修临走时,还特意看了李正一眼,李正施礼送别。 待景运子一走,李正又主动拉住红云的手,小声道。 “师伯拉着点弟子,弟子修为不济,乘这极速飞舟,我害怕。” “不怕不怕,师伯在此,咱们一会儿就到。” 李正心道,以前怎么没发现红云师伯的手儿这么软呢?好似无骨的一般,真舒服呀。 一点也不顾及其他三位女修的心思,捏着自家师伯的手,还故意是不是得揉捏下,逗得红云咯咯直笑。 飞舟不多一时便又落在南峰。 红云牵着李正,就往自己的丹房走。 宫羽灵开口道。 “红云前辈去准备丹药吧,留下李正道友与我等叙谈叙谈,你看可好么。” 二人依依不舍的撒开手,红云独自去了。 李正看红云师伯走后,转身来到宫羽灵面前道。 “姑奶奶你想干嘛,别耽搁我的好事,咱俩得事以后再说。” 宫羽灵道。 “好事?乱伦也叫好事么。” 李正面不改色,不耐烦道。 “随你怎么说,有什么话赶紧问,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办。” “一年前你去了哪里。” “乾海洲。” “做什么。” “抓随风道长。” “他人呢。” “没抓到。” “那你回来干嘛。” “回来向你汇报进度。” “你见了我跑什么。” “我没跑,我不知道那是你。” “你猜我信不信。” “我不猜你信不信。” “我让你猜我信不信。” “我就不猜你信不信。” “你找死呢吧。” “圣女大人,我真的尽力了,抓不到随风道长,我也没办法,你放过我,咱俩以后谁也不认识谁,好么,算我求你。” 李正近乎于哀求。 宫羽灵话风一转。 “你不许再和你那红云师伯拉手。” “你管我呢。” “那我就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那我就不拉手了。” 李正这边和宫羽灵对着话,胡琴儿对洛冰道。 “师尊,你看看圣女,他们都说了多长时间的话了,弟子也想过去说一会儿,好不好嘛。” “圣女有正事要办,你别跟着添乱。” “哼,做圣女真好,想办正事就办正事,想办私事就办私事,也没个人监督,琴儿好羡慕啊。” 一番话说得洛冰忍俊不禁。 那边的宫羽灵道。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想杀人灭口啊。” “嗯。” 李正认真的回应,让女修气的直笑。 “有本事你就来杀我,不然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听话,你自己看着办。” 一扭头,红云出来了。 宫羽灵赶紧小声提醒道。 “再敢拉她的手,我让你死的很难看。” 李正这回果真没拉,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着这几个女人交谈。 心中这个苦就别提了。 真有心一剑要了宫羽灵的命,可看见她那张既端庄又美艳的脸,自己怎么都下不去手,活该受她要挟。 唉。 她美不美关自己什么事。 太上忘情宗的女人, 千万招惹。 第439章 多少兴与败 几个女修说着说着便将话题引到了李正的身上。 目光俱都笑吟吟的向他看将过来。 李正仿若不知。 正谨而立,好不肃穆。 女人们真是麻烦, 绝不能让她们碰到一起, 不然聊起来就是个没完。 耗的李正昏昏欲睡。 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跟大哉经说起了修士还虚一事。 李正问。 “我辈修士,还虚一步,真有这么难么,似宗主这等惊才绝艳之人,也不能跨过?” 大哉回道。 “我说你小子有点不知东南西北,天高地厚啊。你这修为才到元婴,中间还差着洞天、神魂二境,便开始想着还虚?是不是早了点。” “哎呀,我这不是闲的么,干脆早一点跟您了解下。” “你少操心这些,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好好巩固你的元婴,把自己的道基打好,比什么都强。等你洞天法体一成,神魂充栋一身,自然便会步入还虚大道。” 大哉悠悠的声音传来。 “还虚修士,才堪称是真正的修士啊。” 李正收了心思,又沉浸在无为杀剑之上。 心头那道剑气被李正时时蕴养,可以说是自家最犀利的手段,从不轻易出手,出手必要奏功,堪称杀手锏一般的存在。 也是他自家最厉害的底牌。 如今将自己的雷符给了樊素,李正才知晓自己的斗法手段有多匮乏。 除了无为杀剑,只有一招擒龙手还算看得过去。可与人斗法,自己横不能招招都用擒龙手吧。 任你千宝万法,我自,抓抓抓? 想起来就滑稽。 看来是时候再学点新东西了。 回想自家储物袋中,还有几件宝物,其中有套功法,那是自己在介圆洲斗法杀了屈臣思后,从他的储物袋中获得的,五行纵火法。 这个倒是可以学学。 还有一把星辰剑,最得自家心意,可此剑也是自己抢来,不能示露于人前。 乾海洲招鸾宫的主人是自己的相好,若是让她知道星辰剑在自己的手里,那还不得疯了? 她恨李化缘之态,自己看着都心惊。 故而万万不能拿出。 也不知怜儿此时在做些什么。 唉。 李正自思自忖,那边几女走了过来。 红云温柔道。 “师侄,方才圣女说想请你当个向导,在我玄天宗游逛一番,不知你可愿意啊。” 李正回道。 “弟子记得一年前叶长华叶小师叔祖带着圣女大人游过了,今番怎么又游?岂不是重走旧路么。” 红云惊喜道。 “是是是,我倒忘却了,既如此,那你就不要去了,给我去看看火,咱们好炼丹。” 李正闻言,便要进丹房。 宫羽灵出言拦住。 “慢,上次虽承蒙叶前辈游览,却没看够玄天之景,此番机会难得,还是要麻烦这位李正道友帮带帮带,你看可好么。” 男修无意间抬头看了她一眼。 清冷无波的眼神,杀气腾腾。 故而转口道。 “师伯,既然如此,那弟子就带圣女前去游览一番,你我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来日方长四个字,被李正重重吐出。 红云脸色黯淡,只好答应。 胡琴儿也要跟着去,却被自家师尊扯住衣衫,再不能行。 二人直下了玄天南峰。 女修高挑惊艳,男修丰神俊朗。 真好似仙中人物。 怪就怪在那男修愁眉苦脸,破坏了这份景致。 女修看似清冷,不苟言笑,可从她那局促不安,无处安放的手指便能看出,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兴奋。 “你不愿跟我出来么。” “不愿。” “为何。” “太上忘情宗的女修都不是好人。” “你放……你胡说八道。” 李正站住脚步,讥笑道。 “我来问你,你听说过袁秀的事情么。” 女修点点头。 “他有错么。” “有。” “关你们什么事。” “他那样做是不对的。” “关你们什么事。” “人和妖怎么能在一起,这比……” “比什么。” “比你和你师伯在一起乱伦还要来的荒谬。” “关你们什么事。” “你再说这一句试试,我让你看看关不关我的事。” 李正扭头嘟囔着,不再理她。 转头想想,又不能太过于得罪她,万一这个害人精真的将自己秘密捅出去,这可怎生得了。 “圣女大人,玄天宗这么大,不知您想去何处游览,小的鞍前马后,随您同赴。” 宫羽灵见他作一副奴才状,又轻笑道。 “小正啊,本圣女想去那里转转。” 她如葱玉手一点西北方向。 李正看都不看那是何处,随之摆驾。 口中唱道。 “得嘞,您起驾喽。” 望山跑死马,二人又都是步行,并未纵云架雾。 不知行了多久,来到一处小矮峰前。 抬头只见那峰上楼阁破落不堪,殿宇灰败不净,环境却甚是清明。 宫羽灵疑惑道。 “堂堂玄天大宗,正道玄门楷模,也会有如此破败之处么?为何不寻人收拾收拾。” 李正笑道。 “正因为我们玄天宗太大,所以才顾不过来收拾嘛,这正是大而不全的道理也。” 宫羽灵并未接他话头。 女修负手,亭亭玉立。 其实正当夕阳西下,如血的残阳映出一片凄凉,恰似栽愁而落。 晚风吹得女修的长发乱摆,露出纤细的脖颈,白衣胜雪的裙摆在微风中轻抚,玲珑之躯,如圣如洁。 李正一时竟看痴了。 这女修,倒也不讨厌嘛。 赶紧摇摇头,将这个想法驱赶出去。 忙告诫自己, 李正啊李正, 你忘记袁秀了么? 遂清心明气。 他目之所及,又见残阳如血,心有所感,故而情不自禁吟出几句: 千古福缘洞天在, 万辈之修堪可爱。 滔滔言河道不尽, 多少玄天兴与败。 李正本是有感而发,却不想被他人听见。 那人叫道。 “好一个多少玄天兴与败。” 李正与宫羽灵同时回头, 只见一个衣衫朴素的老者,背上背了一捆柴,手里拿着把柴刀,对着李正叫好。 李正汗毛乍起。 无它。 自家明着尚未开识,暗地里却已达元婴之境,这老者看他打扮分明是个砍柴之人,为何离得自己这么近,自己却发现不了? 难道说是自己心神不宁所故? 第440章 理由充足 李正拱手施礼,口尊前辈。 “前辈谬赞了,弟子信口胡诌,还望前辈不要取笑才是。” 那老者道。 “你是哪家弟子,来我玄天宗何干。” 李正白牙相对,笑道。 “弟子非是旁人,乃是我玄天北峰和尘子座下罗玉峰的徒弟。今日里陪我这位道友信步游览至此,前辈若是嫌我们叨扰,我们当速速离去。” 说罢,他便示意宫羽灵。 宫羽灵是何等聪敏,立刻会意。 紧紧跟随李正身后,低头不语。 那老者道。 “你们可是道侣么?” 呜呼呀! 前辈, 可不敢胡说。 李正听得此言,不亚如受了晴天霹雳当空雷的一般。 忙解释道。 “非也,非也!这位道友是太上忘情宗女修,弟子可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那老者听完,仿佛也知晓太上忘情女修的难缠,故而点点头。 “原来如此,倒是老夫错点鸳鸯谱了。” 他转而又道。 “我这里许久都没人来了,好不容易来个两个年轻人,不如随我到峰上坐坐如何。” 宫羽灵看李正,一言不发。 李正笑道。 “前辈,今日天色已晚,不便叨扰,况且弟子也不是一个人,待弟子将宫道友送回。明日一早,弟子定来拜访前辈。” 那老者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姓李,单名一个正字。” “李正?好名字,诗好,人也好。老夫明天就在此处等你。” 说完,也不多言,便背着那担柴向峰上走去。 李正叫道。 “敢问前辈贵姓啊。” 那老者头也不回,只是摆摆手。 “贵什么贵,老夫姓罗。” “罗前辈,弟子明天来时,可能带些酒否?” 那老者忽然立住不动。 高声道。 “如此最妙。” 日落西山,男女修士一同往回赶。 宫羽灵身怀飞行之宝,却不拿出,故意的与这男修步行,不知是何心态。 李正一直在回想刚才碰到的那人,心思不在此处,故而未说话。 女修道。 “你平时总爱写诗么。” “看情况。” “这叫怎么说,什么叫看情况。” “遇到美食美景,或者美人,有时会情不自禁冒出几句乱七八糟的来。” “以后不许你给别的女人写。” “犯法么。” 嘶! 李正倒吸一口凉气,诧异道。 “你掐我干嘛。” 宫羽灵不回答他,接着问道。 “你可认识刚才那位前辈。” “不认识。” “那你明日为何要带酒来此。” “多日未饮,想喝了。” “你明天一早便来么。” “然。” “带上我不。” “否。” “你再说一遍。” “带。” 李正:“………” 行了好一番路程,才来至南峰脚下。 三位女修却在等着他们。 红云见李正过来,拉过他道。 “你们到何处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天色已晚,师侄,你今天就别走了。” 洛冰还未开口,宫羽灵接过话道。 “他今晚约了一位前辈,明天一早还要赴约,不能在南峰停留,还是让他回去吧。” 李正果决道。 “无妨,无妨,我不影响,我在哪里睡都行。” 红云一喜,又被宫羽灵抢白。 “你明天不是还要带酒去么,今晚还不快去准备准备,更待何时。” 李正看着身材火辣的红师伯,怯怯道。 “弟子修为不济,还未开得神识,夜路难行,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生得了哇。 “且弟子自幼胆小怕黑,从不敢走那夜路,每每心惊胆战。 “弟子还心软如水,从不杀生,正所谓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这一路上多少小虫小草,若是因弟子走夜路而被踩死踏伤,那弟子岂不是大罪过。” 他歇了一口气,又道。 “故而得出一个结论,弟子还是留宿南峰的好。” 红云笑吟吟的看着他,又看看其它三人。那意思仿佛在说,看啊,我师侄的理由好充分,好可信,好不忍。 “师伯我同意了,你今晚不许走,哪怕是为了南峰上的花花草草,你也要留在这里。” 洛冰挥手放出无漏飞舟,冷道。 “我送你。” “算了吧洛师伯,弟子恐高。” “少废话,赶紧上来。” 男修依依不舍,宫羽灵一把将他推上去。 李正心里这个气啊。 有你们什么事,有你们什么事。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三鼻子眼,多出一口气。 看把你们一天天闲的。 放着大好的时光,多修行修行好不好。 人家爱人妖人妖,爱乱伦乱伦, 你们管呢, 真是岂有此理。 “你嘴里嘟囔什么呢,站好。” 李正摆手与三人告别,洛冰一人送他。 顷刻离了南峰。 无漏飞舟之上。 “洛师伯,我害怕,你扶着我点。” 女修不说话。 李正不管那个,张开双臂,过来就要抱那女修。 他心思简单,想故意戏耍戏耍这个冰山女,谁让她多管闲事来者,这就是坏他好事的代价。 故而做出一副流氓之相。。。 让他万万也没想到是。 她不躲, 她居然没躲。 那男修一把就将冰山的腰肢环住,随后便愣在当场,女修脸色不变,幽幽道。 “扶好,走了。” 李正傻傻的就这么抱着,所有的心思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洛师伯,你身上为何有股雪莲花的味道。” “闭嘴。” “洛师伯,你平时都吃什么,腰肢为何这么细啊。” “噤声。” “洛师伯,你……” “再多说一句,把你扔下去。” 李正赶紧闭嘴,不再言语,紧紧的贴着女修,还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她的肩头,贪婪的吸着女修身上的香气。这不是占便宜,这是因为自己恐高嘛,迫不得已而为之。 他连自己都骗。。。 无漏飞舟遁速极快,按理说早就该到了,却迟迟不见北峰的影子。 洛冰快被身后那团火融化了。 故作镇静,声音颤抖道。 “为何还不到南峰,以我飞舟之速,早就该到了啊。” “师伯,你刚才就走错路了,此时应该往回飞。” “那你怎么不早说。” “是你不让我说嘛,我多说一句,你要把我扔下去。” “你!” 无漏飞舟掉头回来,行了好一阵。 这才看见北峰。 第441章 杀人放火斩妖魔 无漏飞舟乍起时,如秋月行空 落下时,又如飞星落地, 好不安稳。 女修道。 “已经到了,为何还不撒开。” “哦哦哦,怎么这么快,弟子还没乘够呢。” 李正纵身跳下。 那冰山女修理都不理他。 径直飞离,回转南峰去了。 不说李正是如何的去寻他师尊要酒,单说女修洛冰回转南峰之事。 她刚才险些就摔倒在飞舟之上,索性她修为深厚,没在李正的面前露丑。 方才身后的那团火将她心底的寒冷烧了个干干净净,她回想起白天红云那句话,这才知道男修有多可怕。 比心魔更可怕。 三女还在等着她。 女徒胡琴儿道。 “师尊为何去了这么久,无漏飞舟不是遁速极快么。” “为师走错了方向,故而来得迟了。” 红云道。 “让他在我这里歇上一晚怕什么,你非要送他,唉,我二人只是没有名分而已,双修是早晚的事嘛。” 洛冰道。 “如此虎狼之词,当着孩子的面,不要胡说。” 红云捂嘴偷笑,倒忘了她们太上忘情宗的规矩。 次日清晨。 李正早早便来到南峰接宫羽灵。 却见她孤身一人出来。 “咦,为何只宫道友自己,二位师伯和琴儿师妹呢。” “她们又不去,你找她们干嘛。” “无事,问问。” 男女修士刚走,大殿中的洛冰便睁开了一双狭长凤目,那个男人来了,她能感觉到。 胡琴儿也睁开眼睛。 “师尊,圣女呢?她又去了何处。” “为师不知。” 小矮峰,一处空地。 其中散放着几个石桌石凳,李正与那老者开怀痛饮起来。 这是他昨晚特意跟他师尊要的灵酒,师尊先前还不肯给,直到他说出要去小矮峰和一个姓罗的老者喝,师尊才痛快的拿了出来。 还叮嘱他,说话要客气些。 李正没往心里去。 宫羽灵就坐在他身旁,静静地听着二人谈天说地,道古论今。 老者道。 “小友既然是北峰之修,那你修的可是先天一气决么?” 李正醉熏熏道。 “回您的话,正是。” 那老者喝了一口酒,却道。 “我看不然,你修绝非是的先天一气。” 李正虽然有些醉,那也比一般人清醒的多,假装不解,问老者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老者朗言道。 “先天一气决中正平和,胜在悠长,修行者无不是深沉稳重之人,就算是孟浪浮躁之辈,修习此法多了,也会变的宁静些。 “但我昨日偶观小友吟诗,隐隐豪情,灌溉其中,句句显露着睥睨古今的霸气,这能是修行先天一气决之修所能作的出来的么。 “再者,我观你气象不俗,言语清楚,必是有高人指点,我猜的,可对否?” 李正哈哈一笑,喝酒喝酒。 并未回答。 那老者也未深究。 二人又谈到修真者毕生的理想。 罗姓老者问李正修真的目的是什么。 李正答。 “不受制于人。” 老者又问,还有呢? 李正想了想, 举起酒坛干了一大口,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形, 向前五步,而后回头, 右手抱定酒坛,左手指剑对空, 口齿不清磕绊道。 “杀人,放火,斩妖魔。” 说完,又举起酒,咚咚咚,干了起来。 “好!” “好一个杀人放火斩妖魔。” 那老者叫完好,也举坛痛饮。 饮罢,罗姓老者又问李正。 “小友,你既有如此豪情,当初为何不拜入西峰?要知道西峰修士的御正天心决更适合你啊。” 李正回道。 “世上千决万法,依我观之,俱是等闲。修士最重其心,有其心,则万法可成。无其心,则千决难练。” “哦?那你之心何在?可是在这天地之间?” 李正摇了摇头,也许是真的醉了,一指擎天,狂浪道。 “天地在我心中。” 那老者也不知多久没见过如此狂妄的年轻人,他倒觉得新鲜。 依稀记得,上一个如此狂妄的家伙,好像是姓袁,狂得没边,愣是要和妖精双修,如今却是不知落在何方,也不知还在不在人世。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见到这个小女娃,总能从她身上看到袁秀的影子,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喝酒喝多了吧。 李正二目通红,已然过量,嘟囔道。 “前辈,你问了我半天,我都如实回答,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嘞,说正经的,你叫什么啊。” “老夫姓罗,双名永平。” 李正点点头,傻笑道。 “好巧哦,我们老宗主也叫罗永平,你们还是同名同姓嘞。” 说完便一头栽倒,再也不起。 罗永平看了一眼宫羽灵,站起身形,边走边道。 “他就交给你了,小女娃带他下山去吧。” 转而消失不见。 宫羽灵并未急着将李正带走,而是将他扶起,让他的头颅枕在自己腿上,就这么静静地呆着。 李正闻道一股幽香,打了个酒嗝,眼都不睁,迷迷糊糊嘟囔道。 “这是哪家姑娘的体香,让小爷我闻的这么舒服呀。” “是我,宫羽灵。” “哦,是那个美得冒泡的宫羽灵么?” “美得冒泡是什么意思?” “让她赶紧走,别把小爷我的事捅出去,这个丫头片子鬼精鬼精的。” “她走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小爷想要道侣,想要双修,想要美的冒泡的道侣一起双修。” “你想要宫羽灵?” “想。” “那你还让她走?” “嗯啊,我怕她害我。” “她要是想害你,不早就下手了。放心吧,她不会的。” “不会就好,不会就好,请你把我送回玄天宗,北峰,半山腰,罗玉峰处,谢谢。” “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就让我送你。” “无所谓,我有剑,你不能把我怎么样。” “哎呦,你还会用剑呢?” “切,爷最拿手的就是剑,没见过吧,改天让尔等开开眼界,伺候好了我,小爷一高兴,教你一两手也说不定。” 李正又嘟囔了半天,便迷糊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古怪的梦。 梦里宫羽灵抱着一个大胖小子,说是他的儿子,把他吓的够呛。 这还不算,还有人想将他儿子抢走,于是他挥剑斩断万人头。。。 第442章 兄弟相逢 李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下枕的好香。伸手过去捏了捏,好软。 呜呼呀! 怎么是个人, 还是个女人。 宫羽灵? 女修见他醒了,柔声道。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让我送你回北峰,还不如等你醒了自己回去。” 李正揉了揉脑袋,师父给的酒,劲儿可真大,以自己元婴修为,愣是顶不住。 他不好意思道。 “圣女大人,小的酒量不济,酒后没胡说八道吧。” “没有,没有。” “哦哦哦,那就好。” “你就是说了些杀人放火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不会知道的。” “啊?我这个人吧,酒后爱吹牛,您不必当真。” “哦,是这样啊,那你跟我说说你会用剑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这剑那剑的。” “我,我都说啦???” 宫羽灵点点头。 “都交代了。” 李正一脸迷茫道。 “圣女大人,小的有点头疼,弄不清楚状况,要不咱们就此分别,改天再约?” “随你。” 李正抱头鼠窜。 逗得女修咯咯直乐。 不提宫羽灵回转玄天宗南峰,单说李正回北峰路上,碰到一人。 那人他并不认识,见他只说了一句话。 “有故人在东洲传送阵附近等你。” 李正听了个没头没尾。 故人? 自己哪里来的什么故人。 既然是故人,为何不来玄天宗找我,却只告诉我他在传送阵?藏头露尾,真个不是好汉。 索性不理他吧,又担心真有什么大事。 理他吧,去了万一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岂不是耽搁自己的时间? 李正思忖片刻, 决定前去看看。 他仗着自家修为深厚,又有杀剑护身,故而连夜出了玄天宗。 天还未亮,李正便来到传送阵不远处,他按落云头,找了一个地方隐起身形,倒要看看是何人想寻自己。 打的又是哪家故人的名号。 天朦朦亮,依稀能照见人影。 李正哭了, 当他看到那团大白球时, 竟忍不住哭了出来。 “哥哥,是你么。” “贤弟,不是哥哥我,又能是谁?” 啊! 哥哥! 李正三步当作两步走,两步并作一步行。 飞身来到龙小包的面前,一把将他拉住,四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哥哥,你受苦了,弟未去寻你,你倒先来寻弟,让弟情何以堪啊。” “兄弟莫要自怪,愚兄我因祸得福,如今已经是魔宗信重弟子,并习得无上神功,早已今非昔比,贤弟你在玄天宗混的如何。” “弟混的马马虎虎。” “既然马马虎虎,那干脆不混了,随愚兄去魔宗如何,愚兄自信能让你做个人上人。” “弟我拜了罗师,舍不得他,还是算了。” “罗师?就是当初接咱们得那个家伙么。” “是他老人家。” “你可知愚兄我拜了什么人。” “弟不知。” “愚兄拜了原始魔宗洞破之修为师,如今已然结丹,怎么样,够快的吧。” “兄长真快,弟甚欢喜。” “真欢喜还是假欢喜。” “真欢喜。” 龙小包有心问问李正有没有开识,转头一想,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二人才踏上修行路两年光景,他怎么可能开识。 故而未问。 李正问他。 “弟听闻魔修无亲无友无爱,此事可是真么。” 龙小包点点头,是真。 “那兄长在魔修那头可要多加小心,千万要如履薄冰,慎而又慎,不可如以前那般鲁莽,以免被人嫉妒,遭人惦记。” 龙小包不屑一顾,不耐烦道。 “愚兄此来寻你,有一事想让你去办,办好了,我保你开识。” 李正都没听后半句,直接道。 “兄长有事,尽管开口,只要弟能做到的,一定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龙胖子从自家储物袋中掏出一黑色瓷瓶,对着李正道。 “愚兄此来,别无它干,旨在解救穆云天穆长老。只要你将这个瓷瓶交给他,那他便能逃出生天。到那时,这便是愚兄我的大功一件,顺带着兄弟你也跟着我沾光。” 李正傻了, 没有伸手去接, 而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龙小包。 这还是自己当初在下界之时认识的那个胖哥哥么? 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当真不知此事不可为之么? 慢说是将此物带回玄天宗,还要交给穆云天。就是李正伸手接过此物,那对于玄天宗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因为这叫背叛。 叛徒是不可以原谅的。 李正脸色黯然道。 “哥哥,你此来,真的就只为了这一件事么?” “不错,愚兄只为此事。” “哥哥。” “如何?有话你尽管讲来。” “哥哥可还记得你我兄弟是如何相识的么。” “愚兄当然记得,可那些都是陈年旧事,还提它做些什么,咱们做人做修士,还是要往前看嘛。” 李正二目带泪,自顾自道。 “想当初我与哥哥你相逢于东海之滨,长街之上,是马天放马大哥和你起了争端,弟出手阻拦,咱们兄弟这才由此相识。 “后你又拿出钟灵石乳款待我二人,兄弟三人见此物神妙,遂起了争夺此物之心,是我兄弟三人倚仗刀剑杀上钟灵岛,降服了镇海蛟龙展大旺,全占了这夺天地造化的钟灵石乳地脉一根,你我兄弟这才由此相知。 “京都招贤比武大会,你我兄弟三人共同竞技于同一赛场之上,互相都有个关照,并无半点嫉妒之心,直到马大哥身受重伤,你我兄弟一门心思想为他雪恨报怨,我才知道哥哥你也是热血真好汉,咱们兄弟这才相交。 “因缘际会,你我二人杀出重围,被选送到玄天宗来修行一回,却不想路途中哥哥你被黑烟卷走,把弟我急得恨不得拔剑杀贼,无奈何弟修为浅薄,你我兄弟这才相离。 “到如今,哥哥你身怀神功寻弟而来,弟欢喜之心几乎难控,这茫茫世间,唯有哥哥你是弟的交心之人,却怎能不叫弟又喜又泣,也还好,咱们兄弟这总算是团圆相逢。” 龙小包听得面无表情,冷冷盯着李正。 “贤弟,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直言吧。” 第443章 孽缘 李正几欲失声,颤抖道。 “哥哥,你我兄弟相识相知相交一场,极为不易,咱们好好的,别搞事情好不好。” 龙小包气场一变。 “我搞事情?贤弟,你说话可得过过脑子,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兄弟能在这人吃人的世界能更好的活下去! “就你有理,就你大气,就你知道什么叫忠孝仁义,什么叫礼义廉耻,愚兄我就没有一点分寸! “你知道他们这些所谓的修士都是怎么回事么,你知道这帮人吃人的家伙是怎么收拾他们的敌人么,你亲眼见过大炼活人的么,我告诉你,我见过! “我经历了什么,你根本不会知道,你连想都想不到,在这里,你不变强,你就会被吃掉,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你信不信。 “你知道妖么,妖族什么下场你不会没见过吧,它们有什么错,它们招惹谁了,你见过魔修是怎么对待妖族的么。 “真以为你在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里混了几天,就能自诩为正义了?笑话,天大的笑话!你们正道修士的福地洞天是怎么来的,你们心里没点数么。 “你们说我们是魔修,我们还说你们是魔修呢!还什么无亲无友无爱,活都活不下去了,还要那些东西干嘛! 龙小包吼了一通。 又开始直勾勾盯着李正。 摆在李正的面前,有两条路。 忠与义。 选吧。 一边是宗门,玄天宗上下待他不可谓不好,远了不说,只说罗玉峰,那对他可以说是信重有加,若非罗玉峰,李正此时恐怕已经死在青冥渊底,更不用提后来的一切事由。 另一边是他的好兄弟,正如李正所说的那样,他与龙小包相识相知相交极为不易,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而决裂,那才叫笑话。 玄天宗没有错,正魔不两立,抓了穆云天,那是应该的,林觉安亲自出手生擒穆云天这件事情,给玄天宗增长了多少名望。 龙小包也没有错,自家长老被抓,想尽一切办法解救不是应该的么?他来找自己也对,除了信任自己能完成这件事,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李正擦了擦泪眼。 言道。 “哥哥,你休要叫我为难,替你去办此事绝不可能,一者我想办也办不来,二者我绝不可能背叛玄天宗,我若是连玄天宗都肯背叛,日后难免会背叛你,还算的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哥哥你快走吧,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我更不会背叛你,拿这件事去向宗门邀功。 “你我兄弟初次见面,我不想搞的不愉快,待弟我了解手边之事,定去西蒙洲寻哥哥你,你看可好么。” 龙小包突然泄了气。 “贤弟,我就知道这件事你不会同意,你是个有主意的,比哥哥我心眼多的多,我说不过你,也耍不过你。 “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好,如果咱们兄弟想要在这里活的更好,那就需要抛弃一切,不择手段。 “你能明白么。” 说完他转身进了传送阵,光华一闪,消失不见。 李正看着传送门久久不语,看来环境改变人这件事情是真的。 这才短短两年时间,自己的龙哥哥竟变了许多,自己呢,自己变了没有?李正扪心自问。 他纵起云头,径直回了玄天宗,并未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包括他的师尊。 宫羽灵又来寻他,却吓了这个女修一大跳。 以往精神十足的李正,今日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 到底出了何事。 宫羽灵心切。 “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练功走火入魔?” “宫道友,在下无事。咦,你来寻我,是想向我辞行的么。” “不错,丹药采购完毕,我们也是时候回转宗门。” 李正落寞道。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还望宫道友你珍重。” 宫羽灵嗔怪道。 “你说什么呢,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般,说什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你若是想见我,立刻便能见到。” 李正不复刚才的落寞,提起精神道。 “如何才能见你。” 宫羽灵掏出一对玉佩,道。 “此宝叫做心猿意马,一玉分两块,有通灵之妙,二人分别手持一块,不管相隔亿万里,只要心系对方,此宝便会发光,有所感应。 “且此宝还有另一妙用,无它,你若想那心系之人,拿出此玉观看,它便会如镜花水月一般将那人显现出来。 “你若想我,便拿出此玉即可。” 李正接过一块玉牌,挂在自己的腰中,沉心静气,并未多言。 只见他双手结成一个复杂玄奥的手势,按在自己心头,缓缓带出一股无形剑气,那道剑气刚一出现,便杀气横生,整个大殿都莫名寒冷起来。 他言道。 “此剑乃是我心剑分化而来,如今把它送给你,关键时刻,你可用它出奇制胜,亦或者防身。” 拉过她的手,两掌相交,一段密咒自李正口中喃喃而出,那剑气竟转移至宫羽灵的手心中,隐而不见。 宫羽灵倍感神妙,言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的剑气么?你玄天宗何时也出了剑修?” 嘘! 姑奶奶噤声! 李正赶紧拦住她。 “此剑你只能用三次,千万不要随意使用,下面这段口诀你记好。” 宫羽灵竖起耳朵静听。 李正正襟危坐道。 “想触发此剑时,你只需默念,‘李正李正你最帅,你是我的小可爱’,便能发出来了。” “我才不信!” “爱信不信。” “此剑你给了多少女子。” “好像只有你一个。” “以后你再敢给别人,我就杀了你。” 李正痴痴一笑,回道。 “圣女大人慢发雌威,别老是动不动就杀人宰人,日后你若是上了位,掌了权,怕不是要杀光多少嘞。” “哼。” 宫羽灵冷哼一声。 “似你这等胆敢三心二意之人,杀多少也不解我恨,不妨你就试试。” 二人不忍分离,又相叙了片刻。 玄天宗小矮峰之上却有一老者。 一小口一小口的咂摸着酒, 边喝边摇头。 “孽缘呐孽缘。” 第444章 赤日之钥 入眼处皆是一片灰白,此处仿佛恒古以来就是如此,灰白到甚至没有任何一丁点其它的颜色,荒凉却不显凄惨。 此地在所有修士的心目中,都是极为恐怖的存在,无它,只因为这里没有一丝灵气,好似被天地厌弃一般。 那这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里是修士的绝地。 有修士曾经试过。 不给他食物,可以活下去。 不给他水源,也可以活下去。 可一旦没有了灵气, 他绝活不过去。 而进了这里,就意味着修士只能靠体内那些储存的真元过活,再也无法沟通天地来汲取灵气转换真元。 这里是天然的禁地,修士的坟场。 能在此地走上一遭的修士,无一不是惊才绝艳,横推诸天的强者。 修士以来过此地为荣,以出过此地为耀。 只因为这里叫幽冥鬼岛。 鬼岛极深处。 一片雾气弥漫,妖气森森,隐隐约约浮现出五个石柱,在那石柱之上,垂下五条乌黑而又极有质感的铁链。 锁着一个好似人形的怪物。 那锁链分别锁在他的脖子和四肢处,如果离得近了细看,在铁环内径中还有根根倒刺,扎进他的肉里,好不狠绝。 他仿佛习惯了如此,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和又平顺。 “你们几个就打算跟我一直耗下去?” 石柱头上,还盘腿坐着五个人。 应该说是五个容貌各异的修士。 李正如果在此,他应该能认出其中两个。 五人中,一个青年道。 “苍月之匙我已经带来,你为何还不实现你的承诺。到底需要什么你才肯将还虚之法交给我们。休要再诓骗我等!” 其他四人一言不发。 那人形怪物轻笑道。 “我金眉生不知活了多少劫,历了多少难,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五百年前你来此处,我答应让你快速晋入神魂之境,可曾骗你了么。 “是你骗了我,你说你进晋入神魂后会再进来,你后来可曾想起我分毫么,你不曾。若不是那个姓穆的小家伙带出我的口信,怕是你还想不起来这里还有个老朋友吧。 “那个姓穆的小家伙也是狡猾,他只告诉你我要苍月之匙,却没告诉你我还需要赤日之钥! “这二者缺一不可,否则我绝不会交出还虚之法,你们几个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又一相貌威烈的修士不耐烦道。 “金眉生,真以为我们几个怕你不成,你趁早老老实实将还虚之法交出,否则休怪我等让你尝尝那碎身之苦。” 金眉生哈哈大笑。 “一群连晋境之路都被我捏在手中的修士,有什么资格敢出此浪言大话,不赶快离去寻找那赤日之钥,空在此处与我逞口舌之利,无益也。” 石柱之上的五人互相对看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竟同时出手! 每人挟住一条铁链,猛往回带。 铁链瞬间绷紧! 金眉生纹丝不动。 其中一人恨他不死,口喷一道蓝火,径直喷向那人,却被林觉安急声止住。 “道友且住!不要妄动真元,白白挥洒,此地隔绝天地,无法沟通灵气,你我还是要精打细算的才好。” 那人刚一住口,收了火决。 金眉生笑道。 “还是林小子你最精明,五百年前我就看出来了,你一定能成大事,哈哈。 “可惜啊可惜,你打错了算盘。 “以为这样就能耗得过我么。” 金眉生语气陡然一寒! 使出他在此地钻研了无数岁月的绝学,蛛网抽天术!通过铁链开始吸取起五人体内的真元来。 五人大惊失色,却丢不开手中的乌黑之链,自己的手好似和铁链长到了一起。道道真元顺着铁链源源不断的输送到金眉生的身体当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供给着。 他的肉体也开始向着一种奇怪的形态变化,竟慢慢长出了三头六臂,只不过都还只是虚影而已,并未凝实。 糟了! 老贼可恶。 金眉生沉声道。 “本尊原本以为需要赤日之钥和苍月之匙合并才能打开这该死的锁链,却不想你们几个蠢货会送上门来。 “正好,待本尊将你们几个吸干纳净,再逃出此地不迟,天意啊天意。 “不要反抗了,能为本尊逃出此地做些贡献,那是你们的无上造化,哈哈哈哈!” 凌阔海也是这五人中的一位。 他惊诧怒道。 “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三头六臂的,你们答应他什么了,给他不就好了。” 林觉安道。 “晚了,这个怪物估计是想把我们几个吸干,然后强行逃出这里,等他的本相三头六臂完全凝实,就是我等的死期,大家听我的,一起对抗,不能让他得逞。” 众人收摄心神,输送真元的速度,登时慢了下来,却还是挣不开铁链。 不能这样下去,必须要像个办法。 其中一人大声道。 “谁有能镇压妖魔的宝物快拿将出来,这个时候就别藏私了!” 凌阔海也大声叫道。 “某家的暗绝不是镇压之器,否则我第一个贡献出来,你们这帮王八蛋,把我诓来此处跟着你们受罪,真是岂有此理,老子想出去,我还得着急办收徒大会呢!谁有镇压之宝倒是快说话啊。” 林觉安沉声道。 “我宗的镇山尺乃是一件至宝,镇压此獠应该绰绰有余,只是一节,此宝并不在我身上啊,来幽冥鬼岛之前被我放在了宗内。” “那你说它干嘛,废话连篇。” 又有一干瘦老者道。 “老夫会使传信入密之法,只要你将一个修士的生辰八字告诉我,任他在身在亿万里之外,我也能将消息传出去。” 林觉安大喜。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让宗内之人将此宝带来,以镇压此獠。” 那老者听了林觉安报出的生辰八字,而后将双目一眯,口中念念有词,不消一刻,便大功告成。 林觉安听得他事情以成,故而抖擞精神,鼓励众人道。 “大家齐心合力,共渡难关,只要将此獠镇压,我等便能将他制住,再以熬炼之法慢慢拷问,文武火下,不怕他不交出还虚之道。” 众人的行为也没有瞒着金眉生,全被他听听了去,他却一言不发,只死命的吸纳着众人的真元。 第445章 弟子服其劳 玄天宗内乱了。 宗主林觉安唯一的徒弟叶长华告诉众人一个吃惊的消息,说宗主在幽冥鬼岛遇到了大恶难,需要请出宗门至宝镇山尺前去祝他一臂之力。 消息是真是假尚且不知,众人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决定将镇山尺送进幽冥鬼岛。 那么问题来了, 谁去? 玄天此时正是北峰之主华天宇当值,事情理所应当的落在了北峰之修的头上。 华天宇座下,玄天十二子之一的和尘子闪步出班,口尊师父道。 “弟子不才,愿替师尊解忧,就让弟子带着镇山尺去那幽冥鬼岛走上一遭吧。” 华天宇摇了摇头,拒绝道。 “你不行,你若论讲功演法,为诸弟子传道受业解惑,我北峰修士当中,你可称第一。 “似这等闯龙潭,入虎穴的勾当,你从未做过,任你修为不浅,那也是难难难,你且退下,为师另派一人。”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 华天宇一语道破自已爱徒的优劣点,可谓一语中的。 他二目又开始扫视众弟子。 并无一人应对。 沉默了半晌。 还是和尘子站出来道。 “弟子虽然不能担当此任,但是弟子的门下人才济济,想必是有胆大心细之人能够去得,还望师尊同意。” 他既然已经如此说,那华天宇便不能再拦着他,任由他去寻人。 此时此刻,便看出了下界之修的好处。 玄天北峰多原住之修,故而耐苦之修极少,适方才华天宇一说幽冥鬼岛,众人全都寒蝉若禁,个个都想着明哲保身。 和尘子回到北峰,将自家弟子召集起来,又将此事言说了一遍,照样无人应答。 他只好开口道。 “玉峰,你怎么不开口,是何缘由?” 罗玉峰道。 “弟子修为低劣,故而不敢开口,似这等天大的机密之事,师尊还是挑一个能够胜任之人前去吧,弟子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话毕,他又退下。 和尘子压根就没听他说什么,他心头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是一个下界之修。回想起那个孩子的行为举止,处事作风,以及上次与他一同前去介圆洲寻他师父的所作所为,无不透露着机警果敢。 这个孩子能行。 且那幽冥鬼岛乃是一处死地,隔绝天地灵气,修为高低并不重要,重要的乃是心智。若是不派一个小精豆子机灵鬼前去,他人怕是也办它不成。 和尘子想到此处,随意道。 “玉峰,将你几个弟子唤来,我有话说。” 罗玉峰不敢不应,回殿便将一干弟子叫了出来,来至在和尘子的座下,众弟子一齐跪倒,口尊师祖在上,众弟子见礼。 礼毕,众人又都拘谨侧立与罗玉峰身后。 和尘子道。 “师祖今日将你们唤来,别无他意,实是我宗门正处于用人之际,有一桩机密事要他前去,非我宗内精锐弟子不可,不知你们谁想去啊。” 众弟子皆无人言。 和尘子心生一计,又道。 “看来我座下并无能人,俱都是些无能之辈,唉,既然如此,那这一场功劳,我便拱手让给其他师兄弟吧。” 还是无人应答。 和尘子真有些动气,说好话无人动,激将法也无人动,干脆直接点名吧。 “罗玉峰!” “弟子在。” “此去幽冥鬼岛,就由你亲自前去。” 还未等罗玉峰回应,他身后弟子闪出一人,只见他体态昂扬,长身玉立,闪步出班,跪在和尘子面前,道。 “弟子李正,有下情回禀。” 和尘子心头一乐,并未动容道。 “禀来。” “师祖,弟子常听人言,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弟子服其劳,我师尊有事,就是弟子有事,故而弟子想替师尊走这一遭。” 罗玉峰张口就骂。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儿,为师的事情也是你能担得了的么!你可知道那幽冥鬼岛是什么地方,就凭你区区知道尚未开识得末等之修也配去幽冥鬼岛么!还不给我退下。” 李正面色不变,长跪不起。 罗玉峰是又爱又急。 爱自己的弟子一心为自己着想,甚至连闯幽冥鬼岛这样凶险的地方他都敢应承,真不知这个孩子的胆子是什么做的。 急自己的弟子不自量力,宗主林觉安怎么样?修为通天彻地,不照样陷在了幽冥鬼岛么,他老人家神魂之修尚且还需求救,更何况这些低阶弟子乎? 和尘子道。 “玉峰不必着急,这个孩子也是为了你嘛,幽冥鬼岛确实凶险无比,可这次并不是让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只是送一件东西,送完他自会出来。 “且他修为低阶,体内并无真元储存,在幽冥鬼岛更是无所阻碍,以我看来,他去合适。 “玉峰,你说呢。” 罗玉峰愣住了。 “师尊,这……” 和尘子又劝道。 “我北峰之修向来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平日里也是对你们这样教导的。 “可事分轻重缓急,宗主如今深陷幽冥鬼岛之内急待救援,我等再要只图自保,还有点玄天修士的样子么。 “且这个孩子我也有所了解,心智聪慧无比,对我玄天北峰又忠心耿耿,他去幽冥鬼岛,强于他人万倍。” 罗玉峰明白了,自家师尊叫自己的名字,为的就是逼这个孩子出来,若非师尊点唤自己,他又怎么可能会主动要求前去。 有心再与师尊争竞,又恐师尊恼火,故而不再言语。 李正拱手道。 “弟子此去必当尽忠竭力,绝不辱没我师尊师祖威名。” “好好好,真乃下界之修也!果然堪当大任,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让你师尊为你筹办。” “弟子多谢师祖。” 众人皆散。 罗玉峰将李正拽到暗处,又是一阵臭骂。 李正嘿嘿陪笑道。 “弟子也不全是为了师尊,都说那幽冥鬼岛恐怖无比,弟子还真想去见识一番,若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弟子回来好向众家师兄说嘴嘛。” “徒儿。” “师尊。” “算了,不说了,多说无益,为师去给你准备丹药。” 罗玉峰急匆匆走出房门。 第446章 孤胆英雄 “玄天宗是没人了么,派你去?他们难道不知你尚未开识么,这分明是让你去送死。” 李正的好师伯对着他不解道。 男修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一个劲的苦笑。 “你还能笑的出来,幽冥鬼岛是什么地方,你以前没听过?能安然进去又能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他们又都是何等修为,可曾有一个尚未开识之人敢独闯的么?” 李正玩笑道。 “师伯,弟子愿作那尚未开识便独闯鬼岛的第一人,不如此,又怎能配的上师伯你呢。” “你休拿此话哄我,我宁愿你平庸无奇一辈子,也不愿你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你若是此去不回,让师伯我如何渡日,岂不是寂苦凄凉。” 男修不愿在此话题下纠缠太久,转移道。 “师伯是如何知道弟子要去那幽冥鬼岛的,可是听我师尊言讲么?” 女修的反应却更加激烈。 “你还不知么,玄天宗都传遍了,说玄天北峰出了个孤胆修士,要以区区低阶修为,独闯龙潭虎穴,如今宗内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你李正的大名,不然我又怎会知晓。” “哦哦哦,原来如此,看来师侄我要扬名立万,光耀师门。” “错!你这是死到临头尚不自知,总之我不同意你去。” “师伯,弟子非去不可,若是我玄天宗人人怕事,个个惧危,那还谈什么玄门正宗,谈什么正魔有别,您说呢?” “你若是洞破之修,师伯绝不拦你,可你尚未开识,这岂不是如白白送死一般?” 就在二人叙谈之际,李正的师祖和尘子将他叫了出去,言说有宗内前辈想要见他一面。无奈,只能告别红云,随了和尘子前去。 让他想不到的一人,也出现在了主峰。 是那位罗姓老者。 明明是华天宇代管玄天宗,何等的位高权重。此时却躬身立在一旁,宗主之位上,赫然坐着那位衣着朴素的老者。 看华天宇对这老者的恭敬态度,李正前后一联想,便将此人的身份猜了个大概,除了上任宗主罗永平,还有谁能受到如此待遇。 李正并未显露异常神色,大大方方行礼道。 “弟子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有何训教,弟子必尊记于心。” 罗永平与华天宇同时暗赞一声。 好一个聪慧稳重的后辈,此去幽冥鬼岛之行,非他莫属。 二人对视一眼,罗永平便开口道。 “李正,今日叫你前来,是想最后一次征询你的意见。去幽冥鬼岛送宝一事并非容易,你若是想放弃,我们便另选他人。” 李正心内腹议。 “两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我他妈敢后悔么。 “如今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 “宗内上下都说我是孤胆英雄。 “我要是轻易放弃,那成什么了。 “狗熊么? “丢不起那人。。。” 一脸绝死之意回道。 “弟子本微末下界之修,蒙宗门不弃,收列于门墙之中,庇护弟子修行之便,可称靠山遮雨。且师尊师祖待我极好,传道授业解惑,恩同再造一般,宗内有事,弟子怎能不思报效。 “再者,幽冥鬼岛虽危险万分,却也正是考验弟子的良机,常言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弟子若想有所长进,必要历常人所未历之行,举他人未行之举,故而弟子愿往之。” 一番义正言辞回罢,罗永平与华天宇复又对视一眼,心下对这宗门小辈更是喜爱。 二人还询问了许多关于李正的私人问题,言称要为他一一解决,让他此去无后顾之忧。 李正除了说及自家师尊,其他一概未讲。拜别二位前辈,他又径直回转北峰,见师尊罗玉峰去了。 自家师尊又为他筹备许多丹药,自不必提,单说师徒二人话别。 是罗玉峰道。 “徒儿,此去幽冥,你必要平安回来,待你归来之日,就是为师为你护道开识之时,可记住了么。” “师尊之意,弟子铭记于心。” “幽冥鬼岛为师也不曾去过,给不了你什么可靠的建议,你需处处留意,倍加小心。” “师尊之言,弟子定当遵从。” 李正微笑自若回应,罗玉峰一把拉过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又是好一番叮嘱,这才放手。 出发那天,李正见了许多熟人。 都来给他送行。 红云师伯,还有她的师尊景运子,以及南峰诸位女修翘首而立,小师叔祖叶长华看向自己的目光异常坚定,待客峰上的黑衣师伯指着自己对他身边的人自豪的介绍着什么。。。 不一而足。 李正二目匆匆掠过。 当他望向自家师尊及武思源等一干师弟之时,终于有所动容,转而又是白牙相对,看的罗玉峰都有些不忍。 武思源道。 “师弟,等你回来,一定要给师兄讲讲那个什么劳什子鬼岛里有何稀奇古怪的,最好给师兄们带点土特产回来,你记住了么。” “师兄,弟我只要有机会,一定踅摸点东西回来,请放宽心。” 李正的无心之言,到后来果然应验,等他到了幽冥鬼岛,好悬没把那片禁地给刮地三尺。。。 这都是后话。 摆在他眼前的,是一紫金小匣,里面装着的,便是玄天宗镇宗之宝,镇山尺。 罗永平负手而立。 是华天宇捧定紫金小匣对李正言道。 “此乃我宗唯一的先天灵宝,今就交在你的手上,由我亲自护送你到幽冥鬼岛外围,等你进去后,我再归来。” “是,谨遵师祖令。” “还有,我玄天西峰长老方正温方老已然在鬼岛外围等候接应宗主多时了,此去他也是你的接应,你我二人到了那里,我便会与你指引。” 李正闻得此言,才心下大定。 玄天宗内,众目睽睽之下,华天宇纵云头带上李正,出离了护宗大阵,径直往传送门飞去。 几经辗转,二人便来到幽冥鬼岛外围,远见雾气腾腾若隐若见的一座鬼岛坐卧于绿水之中。 来至此处,却并未寻到方正温。 有人告诉他们,最近鬼岛外围出现了许多迷魂阵,专门迷惑修士,甚至连一些洞破之修都着了道,故而方长老带人查看去了。 第447章 发爷的信条 英雄出处在今朝, 身手佳兮快如刀。 迷魂大法真绝妙, 巨多傻修往里跳。 “嘿嘿嘿,妙啊,妙,试问,除了我施兴发,这世上还有谁能作出如此精妙的诗句呢?应该没有了吧。只可惜此处无人,佳作不能得人赏析,真真乃人生一大憾事也。” 一相貌猥琐形容瘦长的修士,在摇头晃脑的吟诗,吟完,便自我陶醉起来。 身后还躺着一位,只见他二目紧闭,已然是昏死过去,那受害者身上挂的戴的俱都不见,想必是被人洗劫一空。 此地只有两人。 洗劫者是谁,不言而喻。 陶醉完,他便打开洗劫来的储物袋,放神识,向内观察起来。 观毕,将嘴一撇。 “哼。 “原来是个穷鬼啊,看似穿的挺阔绰,实则是个驴粪蛋子,只是外面光而已。储物袋中只有这区区几颗灵石,却穿的这么好,给谁看呢?虚荣心害死人呐。” 洗劫者对着昏迷过去的被洗劫者一顿说教。 散修施兴发自从与他徒弟分开,便走在了他发家致富的道路上,越行越远。。。 经过他发明改良的迷魂阵,效果比以往好了许多,堪称百发百中,中者必晕,故而频频得手。 他又是此道老手,深知不能在一个地方作案的道理,且还不能有规律,否则必被人擒。 下迷魂阵洗劫修士这种事情,要的就是随机性、偶然性、突然性嘛。 以为这就完了么? 还不够滴! 还要善于捕捉时机,善于处理遭遇,善于总结以往的不足,并且将学来的宝贵经验,更好的运用到未来的工作中去。 务必精益求精,继往开来。 只要能顺顺利利的洗劫灵石, 吃再多的苦,他也不嫌累, 受再多的罪,他总能面对。 遇再多的难,他必定学会。 这,就是一个勤勤勉勉,兢兢业业的散修施兴发想说的心里话。 发爷的信条就是: 开开心心作案去, 高高兴兴满载归。 他,把这当做毕生的事业! 发爷自知在此地做了许多案子,不能再出手了,也到了该转移阵地的时候。 具体转战到哪里去呢? 这是个问题。 遇事不决,分析一波。 据发爷分析,自己在幽冥鬼岛外围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都下遍了,迷昏无数。。。 再要下手,那叫作死。 还听说有许多等着接应岛内之人的高阶散修,放着自己的接应任务不干,组队饶世界抓自己呢。 组团抓我来了? 这帮人,真他妈不务正业。 且不去管他们,眼下只有幽冥鬼岛内部没去过了,要不,自己到里边闯闯? 发爷做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进去吧,又怕自己的实力不够,自家修为虽说已经是元婴巅峰,堪称半步洞破,可对于幽冥鬼岛这个地方,自家还是心有顾虑。 不进去吧,又不甘心,幽冥鬼岛内部发生了什么,自家也极为好奇,这么多人都齐聚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里面有重宝出世?心里犹如长了草。 不想重宝不要紧,一想起可能有重宝出世,发爷心痒难耐。 踌躇了许久。。。 发爷把脚一跺,把心一横,把牙一咬。 罢!罢!罢! 死就死吧,发爷说什么也要把这幽冥鬼岛闯上一闯,好不枉自己散修施兴发的名头! 遂遁入其中。。。 灰白的世界让发爷有些傻眼,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荒凉诡异的环境,不由得愣住了。 以往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发爷必定要吟诗一首,聊表心怀,今日里却诗兴皆无,实在是有些奇怪。 噗! 他正行间,灰土底下猛的钻出一节黑状物体向他袭来,目标正是他的小腹,那物来的又快又急,瞬间便至。 发爷是何等人物。 扭身闪过一击,回头看时,见是一株藤蔓,黑乎乎的,上面还有倒刺,辨不出到底是何种怪植。 不等他再细看, 噗噗噗噗噗噗! 几道破土之声,又有数根黑藤怪植向他扎来,那黑藤好似有智慧一般,攻击的方向来自四面八方,竟将他的所有活动范围锁死,无论他往哪里躲,定会中招。 啪! 施兴发双手猛的一拍,口中大喝一声。 闪! 他竟凭空消失,眨眼便出现在数十丈外。 正是他所学遁法之中的闪字决。 那数根黑藤围剿猎物扑了个空,互相缠绕,交织在一起,藤上又有倒刺,一时分散不开,似群蛇乱舞。 发爷见此情此景,嘿嘿一笑,自信而去。 他虽是第一次来这鬼岛,却一点也不显惊慌之态,立定辨了辨方位,见前方雾气朦朦,便往鬼岛深处走去。 也不知行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叫他。 “道友,可是来送镇压妖物之宝的么。” 发爷有些诧异。 何人唤我?送宝?送什么宝?谁给谁送? 他身处异地,自然戒备心盛,心中随时着准备发动闪字决,一遇不对劲的地方,便立刻逃遁,故而并未搭话。 那个声音又道。 “道友,可是玄天宗派人来送宝的么,你再往深处走些,我等在五根石柱处待你,速来。” 施兴发依旧没有搭话。 五根石柱?还让我速来? 且不去管他是何方神圣,待我前去探探,再做决定不迟。 嗯,就是这个主意。 又行了片刻,见前方雾气弥漫处,隐隐约约浮现五根黑色石柱,其上还盘坐着五个人,发爷大惊失色。 无他。 皆因为这五人他几乎全都认识。 那个相貌年轻之人不是玄天宗主林觉安么,虽然自己早已忘了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不二剑魔居然也在此处,放着美艳绝伦的怜夜夫人不陪,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还有火蓝道人,一直听说此人脾气不好,动辄喷火相向,自家还是少要招惹于他。 方才以传音入密之法唤我的,不就是盘坐于此地的逍遥叟么。 这几人无不是镇压一方的巨擎,为何会齐聚于此呢,每人手里还拿着一截铁链,想干嘛,玩捆绑么。 逍遥叟道。 “林宗主,此人可是贵宗派来之人么,我见他一人在此地外围闲逛,故而将他引了过来,你且辨上一辨。” 第448章 小凌子 林觉安早就察觉到此人到来,却并未出口唤他,皆因为他认不得此修,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绝不是玄天宗门人。 继而开口道。 “逍遥道友,这位修士我也不识,玄天宗门人过万,我虽不敢说个个都识得,但自信还是能够认个七七八八,这位道友的相貌,林某确实没什么印象。” 施兴发眼珠疯狂转动,一时间接收的信息量太多,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凌阔海手持黑链道。 “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散修施兴发么,你怎么也跑进这个鬼地方,莫非是被人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才铤而走险进来的么。” 听得此话,众人才知,这货原来也是个惊天动地的大人物。 海外散修施兴发,谁人不识。 逍遥叟道。 “原来是施道友到此,久仰大名,真可谓是如雷贯耳,让人神交不已。” 施兴发回礼道。 “彼此彼此,施某也对逍遥道友十分仰慕,却一直未曾得见,真真是人生一大遗憾啊,如今在这幽冥鬼岛内相逢,不知你们这是要做何行为啊。” 他注意力一直放在石柱之上的五人身上,并未注意到石柱其下的金眉生。 凌阔海笑道。 “施道友且听我言,我等五人这是在争夺一件宝物,只是要想取得此宝,需费一番手脚,操作不好,便会有些棘手,故而耽搁了时间。 “如今施道友一来,平添一股助力,让我方实力大涨,则重宝可期,此大事可成矣。 “我承诺,待事成得宝之后,必有施道友的一份,凌某人说一不二,替他们四个做主了。” 其余四人听得此话,皆面沉不语,等着看他要让施兴发做些什么。 施兴发面容肃然道。 “不二剑魔的威名,施某素来敬畏,今日但凡有用到在下之处,必扑汤蹈火在所不辞,剑魔前辈但讲无妨。” 发爷一番演讲,义正言辞。 凌阔海佯装大喜。 “施道友不愧是我修士之荣光,待此事一了,凌某愿与你结为异性兄弟,你看可好么。” “阔海兄弟此言正中某家胸怀,可谓求之不得,究竟要某家做什么,你快快讲来罢。” 方才还是前辈,转眼就是兄弟。 发爷就是这么放荡不羁。 凌阔海也假意迎合。 是这剑魔言道。 “施道友可能看到我五人用锁链牵扯之人么。” 方才被石柱挡住,经凌阔海一提醒,施兴发才看到正在凝聚三头六臂法身的金眉生,惊得他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修罗一族。 这里竟然还有修罗族人。 修罗一族不是早就被灭绝了么。 这里怎么还会有。 “施道友,施道友。你发什么愣,难道说你认识这个怪物么。” “哦哦哦,不不不,不认识,不认识。” “那好,此宝就在这怪物身上,你只需要掏出得力法宝,照着此怪身上全力一击,重宝立刻显现,到那时,我等即可脱困。” 脱困二字错出唇,凌阔海当即闭嘴,自知失言,只盼望着施兴发没有发现。 可施兴发是何等人物,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鬼精至极,若是没有超出常人的心智,如何能闯出今天这个名头,怕是早就被人碎尸万段。 他一听脱困二字,心中也是疑虑重重,二眸子精光四射,立刻看向其余四人,见他们面容反应不甚自然,心中便知此事大有蹊跷。 这修罗族在万年以前乃是妖族十大祖妖之一鲲鹏麾下的重要势力干将,为妖族征伐万界立下赫赫战功,当时的它们可谓无上荣光。 后因人族崛起,互相争夺资源,妖族与人族爆发大战,修罗一族杀伤无数修士,引起人族大能愤怒,以无上神通重伤妖祖鲲鹏,后又将修罗族彻底灭绝。 这修罗一族个个阴险狡诈,极为难缠,今被这五人以铁链牵扯住,还不知到底是何种情况,自家绝不能听从凌阔海的言论,贸然出手。 且这不二剑魔刚刚提及脱困二字,想必他五人与这修罗人还不定谁牵制着谁,万一闹出什么乱子,自家小命休矣。 还是再观察观察。 修罗族秘闻也不知这散修是从何处得知,似林觉安这等一宗之主也认不出金眉生乃是修罗族,施兴发却能认得,可见此修的见识之广,涉猎万物之深。 凌阔海想的简单,妄图借施兴发之力轰开金眉生控制众人之法,从而达到脱困的目的,岂不知这散修也是油滑至极之辈,岂能如他所愿。 他假装不在意道。 “阔海啊,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施某身为散修,日子过的一向拮据,囊中甚为羞涩,哪有什么法宝可言。你又是了解我的,施某除了遁法一途还能拿的出手外,其余对敌手段一向是匮乏的厉害,不如小凌子你借我几件法宝来耍耍,由我来施展如何?” 凌阔海心内好悬没气炸掉。 一剑压乾海的不二剑魔那是何等人物。 走到哪里不是睥睨天下,傲视群雄。 如今却被这形容猥琐的家伙张口闭口叫做小凌子,堪称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 恨不得一剑要了这狗东西的性命,可自家又被金眉生牵制住,不得脱困,真真是岂有此理。 什么叫做龙游浅滩。 哪又叫做虎落平阳。 这就是。 绝天一剑斩蛟龙的堂堂不二剑魔,听得他人唤自己为小凌子,竟一点火气也无,甚至还陪笑道。 “施道友说的这是哪里话,别的散修若是说缺少对敌法宝,手段匮乏,这我还信。若是说你施兴发也缺,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还望道友你不要吝啬手段,尽情施为才是。” 施兴发原本只是试探,如今他心下大定。 就冲凌阔海对待自己的此番态度,便知他五人现在的处境如何。 若是放在以往,一句小凌子出唇,自己就有可能性命难保,不杀的自己抱头鼠窜,绝不可能罢休。 如今这霸道剑魔听得此话不仅火气全无,甚至还对着自己陪笑,不是被困身形又是什么,当下既笃定起来。 这回算是行了。 第449章 小林子 发爷的诗兴大起, 他要吟诗几首, 以聊表心怀。 当即大吼一声。 “列位。 “今你我等诸修士能相聚在此处实为不易,不如我施某人吟诗一首,以庆此情此景,汝等看是如何啊。” 五大高手面面相觑。 连金眉生都睁眼了。。。 不知道这位到底要干什么。 接着又听他道。 “你们可能不太清楚,我这个人吧,最喜欢的就是与欣赏我才华之人交往,试问,谁又能拒绝一个欣赏自己的人呢。 “所以,待我吟完一首,还要请各位给我一个中肯且又直接的评价,千万不要怕我生气而不告诉我实话,这样耽搁咱们得交情。 “还有,谁要是给我的评价不够中肯,鉴赏的不够专心,那我可是会生气的哦,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滴,到时候我要是翻脸,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么,咱们开始吧。” 摩拳擦掌的已经迫不及待。 他负手而立,抬头观天, 转而又低头观地,似乎在打腹稿。 也就是一时半刻, 发爷二目一定,已然胸有成竹。 但听得。 某家自幼才学高, 不爱舞剑不爱刀。 闲来无事寻知己, 幽冥岛内走一遭。 行来深处不觉浅, 五大高手坐石稍。 谁敢说爷诗不好, 老子把他脑袋敲! 吟罢,发爷便自我陶醉起来,忽然将目光转向诸人,笑言道。 “小可吟诗完毕,还请诸位开始评价,从谁开始呢?咱们就从这位人称逍遥叟的老前辈处开始起头罢。” 众人皆看逍遥叟,老人家呵呵一笑。 “老夫只知施道友你的修为精妙,却不知你的才华也是如此的出众,真不知你是如此的全才,倒叫老夫我自惭形秽。 “再者,老夫听完施道友所作诗句,不亚如春风拂面的相仿,让人甚为舒爽,这却是为何啊。” 施兴发听得此言,面露微笑。 “嗯嗯嗯,逍遥道友评价的十分中肯,且极会鉴赏,看来你我在诗词一道上,水平相当嘛,不分伯仲,不分伯仲哈。 “咦,火蓝道友你因何发笑啊,难道说你对我的诗句,也是倍感舒爽么。” “我呸!”火蓝道人啐他一口。 “你这也叫诗么?真是大言不惭,方才你一来时,我便看你有些不顺眼,看你那副猥琐的样子,真给我辈修士丢人,还妄想让我给你一个中肯的评价,真真是不要脸。” 施兴发面色一沉,疑声道。 “火蓝道友的话,我没听清楚,你可敢再讲一遍。” “慢说是一遍,讲上十遍有又何妨。” 火蓝道人哈哈大笑。 看这意思,他当真要讲上十遍。 施兴发岂能容他真讲上这许多遍,身形一纵,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然遁至火蓝道人身后,手中还出现一个口布袋。 迎风一展,变作脑袋大小,当头罩在了火蓝道人的头上,随后将布口袋一扎,正卡在他的脖子上。 举起自己干枯的手掌,照定火蓝道人的后脑就是一下。 啪! 又脆又响。 一边抽还一边骂。 “我让你啐我, “我让你看我不顺眼, “我让你说我猥琐, “我让不给我评价, “我他妈抽死你。” 其余四人都看傻了,这那里是修士,分明是个疯子。 金眉生的蛛网抽天术都开始运行的不自然起来。 火蓝道人是何等人物。 常言道,与虎同行,焉有善兽。 只身闯过幽冥鬼岛,且有资格与林觉安,凌阔海这等人物平起平坐的,世间又有几人。 他算是其中一个。 如今却被人将头蒙住,一顿大耳帖子伺候,他心中的苦,又有谁知。 气炸了连肝肺,锉碎了口中牙。 张口就要喷出自己平生最凶狠的蓝色真火,活活烧死这个王八蛋。 那火还未出口,便被布口袋挡住,再也喷将不出。不知这口袋是何材质,坚韧至极,以他无上火功,竟不能伤其分毫,依旧结结实实的套在他的头上。 此时双手又被金眉生以蛛网抽天术死死吸住,想挣脱也挣脱不开。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后脑勺还一个劲儿的挨着大耳贴子。。。 逍遥叟看的直咋舌。 幸好自己没有跟他较劲,给他讲了几句好听的。 要是知道得罪这人是如此下场,不知火蓝道友会不会后悔给他这个评价。 一开始火蓝道人隔着布口袋,还嗡嗡的大骂,随之破口大骂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施兴发随着他骂,下手也越抽越狠,到最后甚至连自己的钝型法宝都掏将出来。 噗噗噗噗噗噗! 法宝打在火蓝道人的头上,发出的声音都有些不对,闷闷的,好似在打烂西瓜。 还不算完。 施兴发见他不再发声,随即收起法宝,撸胳膊挽袖子,顺着火蓝道人的肩头开始往下摸,一直摸到他的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储物袋,看都不看,便叼在自己的口中,又开始往下顺。 众人看他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操作,看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这散修真称得上是修士之耻四个字,一点也不冤枉他。 施兴发旁若无人的将火蓝道人洗劫了个遍,随后又将布口袋摘下,露出打变了形的头颅。 那火蓝道人的修为达至洞破巅峰,半只脚已经踏入神魂之境,头颅虽然变形,却还不至于被打死,顶多就是气昏过去了而已,无有大碍。 他与凌阔海不同,不是应众人邀请才来此处一会金眉生。 而是这火蓝道人也接受了金眉生给他的修行之法,祝他自家以极快的速度突破至洞破境,故而又回转到此地,想求神魂境的修行之法。 却正好撞上林觉安来讨要还虚之道。 索性一同被金眉生缠住,再也动弹不得,这才被低了他正正一个大境界的施兴发给暗算掉,真可谓是命苦也。 要说此人也是咎由自取,明知施兴发是个混蛋,还偏偏要去招惹他,这就叫自食恶果。 收拾完毕的发爷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凌阔海的身上,口中出声道。 “小凌子,该你了,也来评价评价我的诗句如何,小林子你不要急,大家挨个来。” 凌阔海心内道。 “某若脱困,不杀此贼,枉称剑魔。” 第450章 李正在此 “小凌子,小凌子。想什么呢你,看某家的眼神为何如此凶狠。” “哦哦哦,凌某被阁下的诗才所震,一时不能自己,故而呆滞了些。” “原来如此,施某还以为你要杀我呢。” “呵呵呵,岂敢岂敢。” “那你还不给我鉴赏鉴赏,别告诉我你也不想评价,怎么,你也想跟火蓝道人一般么。” 凌阔海还未说话,林觉安抢先回复道。 “施道友,此时不是鉴赏诗词的时候,待道友你助我等擒杀了金眉生,在下多找几个诗词大家给你评价,可好么。” 林觉安没空陪着他玩。 火蓝道人一昏过去,众人的压力明显大增,方才五人合力才堪堪抵住金眉生的吸力,如今去了其一,效果立现。 且还有根搅屎棍子在这里乱捅,惹得众人也不能专心对敌,不由得林觉安心内焦急。 他此来赌上了一切。 玄天宗当然有还虚之法,只不过都太慢了些,哪有金眉生所授之法来得快捷,自己若是得到,再将其带回宗门,岂不是一桩快速增强宗门实力的途径么。 宗内多少人都对自己此行寄予厚望,若是此事真能成功,玄天宗当为天下第一宗。 再要让这个姓施的家伙胡搅蛮缠下去,事情恐怕真要糟糕。 金眉生心内却是大喜。 他一直未曾作声,为的就是让这个人类修士乱搞下去,他自己好渔翁得利。 只要让自己踏踏实实的将这几人吸干纳净,象征着修罗一族的三头六臂法身一旦被自己凝聚出来,自己至少也能恢复到巅峰期十之一二的实力。 那也足够自己摆脱这寒星链的束缚,从而逃出这里。 用不着再齐集那两个该死的赤日之钥和苍月之匙。 施兴发也不傻,他明白此时局面的关键人物所在。 非是旁人,正是那个修罗族人。 听林觉安说,好像是叫金眉生。 且不管他叫什么,正因为有他在,挟制了住了众人,自己才有机会摸了火蓝道人的储物袋,否则以自己的实力,怎么可能有如此的机会。 今天这里来的都是这什么人。 恐怕个个都称得上是一方豪富,若是说他们没有灵石,那打死自己都不信。 尤其是林觉安。 玄天宗宗主,那得富成什么样。 施兴发虽是海外散修,那也对东洲玄天的大名如雷贯耳,深知玄天宗不仅占据了一块天然福地,还兼顾着炼丹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 要是能将林觉安也抢了的话。 自家恐怕是要大发一笔。 先抢火蓝道人,再抢小凌子,然后就是小林子,如果有可能得话,干脆把他们全都干掉,永除后患。 可又不敢。 一来是这些人的修为境界太高,就是坐在那里不动让自己打,那也很难将他们彻底杀死,反而会浪费自己大量的真元,经过刚才的几番腾挪,自己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真元在大量流失,且补都补不回来。 再者就是担心眼前的平衡会被自己打破。 说起来是金眉生牵制着五人,实际上这五人也在牵制着金眉生。 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旦自己搞的过分,破快掉这个局面,那这个修罗人一旦腾出手脚,则自己更是死无葬身之地,它才不会感谢自己。 施兴发一瞬间便听明白了林觉安的意思。 林觉安的意思是先收拾了这个修罗人。 也罢。 刚才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被自己弄昏了一个火蓝道人,结果搞的优势向着修罗人倾斜了过去,这可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老东西, 你修罗人是罢, 有三头六臂是罢, 还要凝结法身是罢, 我给你砍掉不就行了么。 施兴发算盘打的好,他绝不能让这双方的任何一方有碾压对方的优势,此消彼消才是他最终追求的目的。 这就像是在天平上取砝码, 一边取一个,才是最稳妥的。 修士一方取了火蓝道人,修罗人一方就该砍它几条胳膊或者脑袋才好。 唰。 一条大斧头被他从储物袋中扽了出来。 斧头如门板般大小, 隐隐还泛着寒光, 一看就不是凡品。 凌阔海心说你不是生活拮据么,你不是缺乏对敌手段么,为何种种法宝被你一件一件不要钱似的往外扽呢。 猥琐修士随后便吃力的将斧头担在自己的背上,狰笑着向金眉生的方向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打量着他正在凝结的法身。 不等施兴发开口。 金眉生先说话了。 “诸位,咱们先别打了,本尊把你们放开,不管你们谁,先弄死这个王八蛋,咱们再接着较量,你们看可好么。” 回应他的,是一刀斧。 一斧便削去了金眉生背后刚刚凝结出来的三条虚影手臂。 直气的金眉生睚眦欲裂。 “住手。”金眉生大吼着,“他们与我对抗,乃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快速晋境之法,你若是同我一起将这几人灭掉,我便将所知之法尽数相告,岂不胜过你千万载苦修。” 发爷道。 “金先生是罢,在施某的面前你也敢耍心眼么,你是个什么来历,我比谁都清楚。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么。 “且先斩你三根手臂,不与你多争竞,再要出言挑拨的话,金眉生啊金眉生,我让你真没声。” 随即收起大斧,掏出布口袋。 笑道。 “小凌子,咱们别费事了,你的评价以后再听,先委屈委屈你,把脑袋钻进来待一会儿,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信你就看看火蓝道人。” 说罢。 便将那口袋迎风一展,当真要将不二剑魔罩将进来。 凌阔海气的七窍生烟,却无计可施。 堂堂剑魔要受如此奇耻大辱,真个是想死的心都有。 正在此时,传来一句雄音。 “住手,玄天宗弟子李正在此,贼修士还敢放肆不成么,放开凌前辈,有事冲我来。” 施兴发扭头一看,见是一年轻修士,长的真俊啊,就是不知修为如何。 待我试他一试。 李正下一句直接吓了他一个魂飞魄散。 “宗主,弟子救驾来迟,还望宗主赎罪,宝贝已经带来,请宗主接宝,灭了这帮腌臜泼才。” 第451章 镇山尺发威 啪! 闪! 啪! 闪! 啪啪啪。 闪闪闪。 施兴发连连发动闪字决,瞬移到它处去也。 几个纵落,便移出了一众人的视线。 李正都看傻了。 你移动就移动,老啪啪个什么劲。 众人见那根搅屎棍遁走,这才长出一口浊气。 林觉安到还好些,凌阔海感动的不知所以。 “好徒儿,你不是在乾海洲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是如何进得这幽冥鬼岛,还特意来搭救为师。” 林觉安也听傻了,这不是我宗弟子么,什么时候成了你不二剑魔的徒弟。 别人我记不得,这个孩子我可记得清楚,从选拔去青冥渊底开始,这个孩子给自己的印象就极为深刻,且自己手中的苍月之匙估计也是他得回来的。 一年以前他想偷偷跑出宗门,自家还在他身上下了禁制,却不知他是如何解开的。 既有疑问,便开口道。 “玄天宗北峰之修李正,你给我过来,是本宗主我来问你,你何时拜了这剑魔为师,可曾征求宗门意见了么,你师尊同意不同意,你怎敢擅自做主,可知这是忤逆之罪么。” 李正刚想解释,剑魔抢先道。 “林觉安,你少在我徒弟面前摆你的臭架子,这个孩子放在你们玄天宗糟践了知不知道,难道你当真看不出他乃天生剑修之体么。” “凌阔海,我也提醒你,这个孩子的未来,我自有规划,用不着你来指点,抢人抢到我玄天宗的头上,你想跟我火并么。” “火并就火并,怕你不成。” “哈哈哈哈,好,都说你姓凌的一剑压乾海,那你也来用剑压我东洲试试看,我林觉安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李正赶紧说道。 “凌前辈,宗主,这些事咱们以后再说,弟子会给你们一一解释,眼下能不能先把正事办了,弟子进来这里之前,魔道修士已经对我们玄门正宗发起了进攻,形势已经万分危机,还望宗主以大局为重。” 凌阔海笑道。 “好徒儿你不必害怕,就算是玄天宗被魔修攻破有又何妨,你不是还有我呢么,为师带你回乾海,咱们师徒一边钻研剑道,一边享受天伦之乐,岂不美哉。” 李正急道。 “凌前辈,魔修并未攻我东洲,他们第一个进攻的是介圆洲,目标分明是那里的传送阵枢纽,眼下天道盟和五行宗的修士正在死死抵抗,介圆洲传送大阵一旦陷落,乾海洲便会首当其冲。” 凌阔海一听乾海洲有闪失,急的太阳穴直跳,当即催促林觉安快出手镇压金眉生。 那金眉生知大势已去,再也不复一开始的从容沉静,转而变的焦躁起来,倘若自己的六臂虚影还在,当真不怕这些人。 可如今自己的三条手臂虚影被斩,实力已然大损,绝无半点胜算。 难道自己又要陷入这无尽的磨难之中么。 不! 死也不。 他心存死志,战意陡然而生,修罗一族最后的荣耀不容他人诋毁。 只见道道黑气自他头顶冒出,身后法身又有重新凝结的迹象,此地威压宛若凝实一般。 不好! “此怪又想挣扎,不可让他再度汇聚,林觉安你还不出手,更待何时。”逍遥叟大叫道。 哗啦啦啦啦。 犹如实质一般的威压震动得寒星链哗哗作响,以林觉安等人的通天修为都险些抵不住此怪的威压,更何况李正。 唯一一个不受蛛网抽天术控制的李正此时却被威压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无为杀剑在他心头剧烈颤动, 仿佛要脱离主人的控制, 替自己的主人要杀出一条血路。 李正心内大惊,不停的安抚着心头一剑。 林觉安虽未出手,却开口道。 “宗内小辈,你带来的镇天尺何在。” “宗主,在我背上。” “还不快将它抛将出来,更待何时。” 李正听得此话,强行调用真元,想要挣开威压的束缚,却不想自己的手臂动也不动,根本不可能回手拽出紫金匣。 难道真的要用杀剑么。 不可,还是再等等。 铁链抖动的越发厉害,金眉生三头六臂法身的气势也攀升至极点。 刹那间,那具虚影法身挣开了双眼,射出两道暗光,如刺破黑暗中的两道利刃。 所有的威压登时消亡,全部凝结于它二目之上,将头一甩直接把所有的压力如光柱般,全部灌打在此地对他威胁最大的人身上。 是林觉安。 他认为林觉安对他的威胁最大。 手持寒星铁链的玄天宗宗主,以自己神魂境修为神通堪堪抵住这两道暗光,也可能是幽冥鬼岛内的天地灵气太过稀薄,林觉安的御正天心决使出来竟有些受限。 修罗法身射完暗光后,随即变的明灭不定,像是在凝聚下一次攻击。 众人都在等着他的这一击,仿佛在等待着死刑的宣判。 林觉安能借下他的一击, 不代表自己也能接住。 “林宗主,还不快让那小辈出手。” 李正岂能等死,威压一消失,他便回手将背在身后的紫金宝匣扽了出来。 扬手便抛在空中,一段墨绿色的镇尺形法宝露了它的真容。 林觉安顾不得其他,口中念念有词,想必是在催动此宝。 那宝贝悬在半空,滴溜溜的打起转来,其上坠下缕缕光华,祥瑞非常,又好似铁幕一般,罩定金眉生的上方。 此宝一出,压得整个幽冥鬼岛都好像下沉了一截,先天灵宝之威,可见一般。 对金眉生来说,形势有些急转直下,他手指连连捏决,妄想做最后的挣扎。 修罗虚影见凌阔海愣在原地,便猛的射出两道暗光,径直冲向凌阔海,不二剑魔没有防备,被那暗光透体而过,手中寒星铁链撒开,身体倒飞出去,不知死活。 暗光一击击中凌阔海,复又急道。 “林小子,五百年前还是我助你杀了那高云辅,夺回你手里的宝贝,没有我,你岂能有今天,难道你真的要忘恩负义不成么。” 林觉安越念越快,根本不为所动。 镇山尺顿时化作万道绿光,冲天而起。 那绿光直透天际,看得幽冥鬼岛外的人都有些惊惧。 第452章 托妻寄子 幽冥鬼岛外。 华天宇与方正温对视一眼,心道此事已成,皆因为这二人能分辨出来,那绿光非是别的,乃是玄天宗镇宗之宝镇山尺发出,若非此此宝发威,料也不会有如此惊天动地的威力。 如今局面已定,华天宇心中的一颗大石总算是落在地上,就在李正那个臭小子进去之前,方正温还怀疑这小子行不行。 甚至还怀疑玄天宗所有的人都疯了。 如今大事已成,看他如何去说。 “老方,我记得你说那小子自己进去不行,这回怎么样啊,你看他行是不行。” “老华,你给我闭嘴,我什么时候说他不行了,是你一直替他担心好不好。” “呦呦呦,我以为我老华就够不要脸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方正温也是如此不要脸。” 方正温没有理他,一脸正色道。 “老华,我想你求你个事,还请你不要拒绝。” “老方啊,你这是说什么,咱们兄弟一场,上千年的交情,还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事你尽管说,我一定答应你。” “真是我的好兄弟,那我可就直说了啊。” “说。” “我想让李正那个孩子拜在我的门下。” “哦,滚。” “你别这样,咱们商量商量。” “滚。” 如今的李正在众人的心目中,已然是今非昔比,试问,天下之大哪个宗门后辈在没有自家长辈的陪同下敢护身一人入幽冥鬼道。 恐怕是没有啊。 错非是这个下界之修。 李正通知林觉安魔道修士大举入侵的消息,也是方正温告诉他的,此老外出围剿散修施兴发时,刚好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有错。 方正温的心中正想着施兴发的踪迹。 只见从鬼岛内部, 啪! 闪出一人。 踉踉跄跄,跌跌撞撞。 不是施兴发,又是谁人。 围在此地的高手无数,大多数又都与他有仇,一见这个王八蛋露面,幽冥鬼岛外围登时炸了锅,叽叽喳喳的要生擒此人。 发爷一见情况不妙,怎么稀里糊涂遁到修士中间来了,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猛的又啪啪啪,闪字决逃远。 幽冥鬼岛不知为何,多少万年前此地便是隔绝天地的一处所在,修士的坟场可不是开玩笑的,施兴发进去以后,连连施展手段,体内真元居然还没耗尽,真真是奇怪至极。 放下岛外众人去追施兴发不提,单说岛内李正众人。 镇山尺一出,饶是金眉生也要俯首。 他不甘被镇压,犹自大骂不止。 骂着骂着,便被那冲天绿光包裹起来,登时,万道碧绿凝聚成一点,汇聚到镇山尺当中,随后便悠然自半空飘落下来。 林觉安单手接住。 李正见此情形,心内大喜,这才算是尘埃落定,上前便要对着林觉安施礼。 呼唤了半天,却不见有所回应。 是逍遥叟道。 “小友,先不要动你家宗主,让他缓缓心神再说,我等与这金老魔斗了这许多时间,真元早已耗尽,林宗主强行催动先天灵宝,怕是已然伤了道基,待他回宗之后,没有数十年静修,休想恢复过来。 “我如今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之态,再不出去,怕是要陨落此地。你既然与凌阔海相熟,那便由你带他出去,我带其余二人,你看可好么。” 李正听罢,点了点头。 望着携二人离去的逍遥叟,李正心头疑问重重,这老者单手一边一个,其中左手那个虽然头颅变形,但生机还在,应该只是昏过去了,另一个是谁呢,右手之人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也不知宗主和凌前辈认识不认识。 放下宗主林觉安,李正单独来到凌阔海的面前,口中轻轻呼唤。 “凌前辈,凌前辈,你醒醒,你可无恙否?” 李正关心则乱,上前一把抱住此人,想要喂他写丹药,试试能不能让他苏醒过来。 却发现此人的身躯极轻。 轻的好似一个孩童一般。 李正心内好奇,纵然是不二剑魔凌阔海修为通天彻地,神通难测,那这身躯也不该是如此重量,要知道此人可是个大身材,几乎与李正自己差不多高。 当李正再往他伤口处观察之时,伤口处的情况,直将个李正吓了一个魂飞魄散。 只见那伤口处竟不是修士的血肉之躯,而是一副皮囊的相仿。 不是修士么。 李正极速后退,体内金色元婴挥洒着金色的真元,随时准备出手。 体内无为杀剑兴奋异常,剑气不停鼓荡,它好似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惊惧,要出头替主人试一试那诸天万物,能不能挡住自己一剑。 年轻修士见识还是太少,自言自语道,莫非这一剑压乾海的不二剑魔,是个妖兽不成么,他为何是一空皮囊,血肉去了哪里。 正在他疑惑之际,又见一身材极为矮小精瘦的小孩子从凌阔海的身躯中爬将出来,一出来,便口吐鲜血,犹自干咳不止。 李正细看之下,才知此人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侏儒,那侏儒面容苍老,胸前还有一个可怕的血洞,看来是金眉生身后虚影发出的那道暗光,直接洞穿了他。 凌阔海并未睁眼,摆手呼唤李正。 “徒儿,近前来。” 李正并未拒绝,他看得出来,此人已经是死气缠身,绝活不成了,眼下这个状态,好似回光返照一般。 凌阔海微笑道。 “怎么样,很吃惊吧,是不是没有想到绝天一剑凌阔海居然是个五短身材的侏儒,我也没想到那金眉生会对着我的小腹出手,却正中老夫胸部,击中了老夫的罩门,让他歪打正着,算是拉了我一个陪葬之人。” 李正急忙就要掏丹药。 却被凌阔海出声拦住。 “好徒儿不必再费事了,老夫的罩门一破,纵然是大罗金仙在此,也是回天无力,不如趁我还未身死道消之前,做点我最想做的事情。” “不知凌前辈想做什么,晚辈可以替你去办。” “当然要你去办,别人我也不信他。” “前辈但说无妨。” “我要你装扮成我的模样,在未来的正魔大战中护持招鸾宫周全,你可能办到么。” 第453章 求取丹药 李正想都未想,便一口答应下来。 只是面色有些凝重。 凌阔海吐出一口老血,问他何故。 是这年轻修士道。 “实不相瞒,最近弟子的修为虽说有所突破,可那也不及前辈你的十之一二,弟子怕办事不成,反而连累了招鸾宫。” 凌阔海心急道。 “你不必推诿,我凌阔海纵横一声,自信从未看错过人,我说你行,你就行。” 李正又道。 “弟子虽然有决心护持招鸾宫,可那是一定要借助凌前辈你的威名,你之绝学,弟子一窍不通,怎么可能不露馅呢。” 凌阔海凄然一笑。 随手将自己的储物戒指递给李正,道。 “这里有我的暗绝剑在内,以及绝天一剑的剑谱,以你的悟性,应该不会太难,只要你暗绝剑一出,正魔两道修士都必定会给此剑一个面子。” 李正并未接过储物戒指,而是深思起来,凌阔海见他不接,又道。 “我还有两件事求你,务必要提老夫办成。” 年轻修士重重点头。 凌阔海萎靡道。 “其一,你到招鸾宫后,可以向怜夜夫人表明身份,她若问起你时,你就说我死在了幽冥鬼岛,并且告诉她,我此生只爱她一人。 “绝不许你将我是侏儒本体的事情告诉她,就让老夫在她心里,留下一个高大的身形罢,你听懂了没有。” 李正再次点头,又问。 “前辈,那第二件呢。” 凌阔海面露不舍与狠色。 “其二嘛,便是要你去杀一人。老夫有一侍妾,名叫思思,你曾经见过,我要你装扮成我的模样,回到我的寝宫第一件事,便是杀掉她,因为她知道我的事情太多了些,晓得我本体是个侏儒这个秘密的人,她便是其中之一。” 李正还继续点头。 那老者有声无力道。 “老夫待会儿便要身死道消,你不要将我的遗体带出岛外,就将我之本体装裹在那副臭皮囊中,寻一登山观海之处,将我埋葬起来,也就是了。” 说完,他便将头一歪,死了过去。 李正拿过凌阔海手中的储物戒指,打开一看,其内正躺着一把纯黑长剑,必是暗绝无疑,又拿出一枚玉简,料想这便是绝天一剑的要诀。 此地并非安全之地,他将这二者收将起来,并未查看。 拿自己的断剑从那副皮囊上将凌阔海的头面割下,又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这才将他的遗体装裹起来,夹在自己的腋下。 李正举目四望,见一高山,看其雄伟程度,定是一所登山观海的好去处,于是起身前往。 按着凌阔海临死前的嘱咐,将他安葬好后,自己又回到了原地,宗主林觉安还在昏迷。 年轻修士拱手抱拳,恭敬道。 “宗主,得罪了,让弟子背你出去罢。” 礼毕,他便将林觉安放在自己的背上,一直向着原路返回。 好修士。 真有个过日子的心。 李正背着宗主林觉安,一路上不管是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许是花花草草,或者是什么奇珍异果,俱都一把抓将过来,随手放进包裹之中。 等他出得鬼岛外围,浑身上下已经裹满了东西,外人不知,他甚至将储物袋都塞满了,装的不能再装。 他有自己的打算。 想自己那红云师伯乃是丹修,最爱的便是各种奇花异草,自己不能白来一趟,定要将这些东西都送给她,让她去好好研究研究,必得她之欢心。 方华二老看的目瞪口呆。 这小子背上背着宗主,他们能理解,浑身上下这满满的大包小包是什么意思? 华天宇问道。 “好徒孙,你带这许多东西干嘛,快将宗主放下来,我与你方师祖接着呢。” 李正嘿嘿一笑,边放下林觉安,边回道。 “弟子出宗前,曾答应过诸位师兄,要给他们带些土特产回去,这不,我一路之上,采集了些许。” 二人听得苦笑连连。 只身闯鬼岛,还能有闲心做这些事情,这宗内小辈的心可真够大的。 李正浑然不觉,随二位长老一同返回了玄天宗。 林觉安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见李正一面,他昏迷过后,有太多事情想问问李正,众人却寻不到李正的踪迹,连他的师尊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女修若若一年前便回了家族,只因魔道修士大举进攻介圆洲,家中老祖衡量片刻,觉得还是玄天宗内最为安全,故而将这个宝贝女修又送回了玄天宗。 她最想念的,还是自己的师尊。 一回玄天南峰,便径直跑向自家师尊的丹房,想给她老人家请个安。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得其内有男女修士在窃窃私语,她一时好奇,师尊处怎会有男修在此,莫非是师尊的朋友不成么。 并未进去,也并未离去。 就停在原地仔细听着。 但听得, 那男修道。 “云儿,不过是区区几株药草而已,何必放在心上。你若是喜欢,我便再闯上一次,也就是了。” 又听得自家师尊娇羞道。 “你方才叫我什么,难道忘了我是你的师伯不成。” 那男修又道。 “师伯又能如何,你又不是我的师祖。再者说来,此处又没外人,两情若是长久,就算是你弟子的师祖,弟子也不在乎。” “真的么。” “那是当然。” 男修说完,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只听得自家师尊娇哼起来,呼吸的声音为何这样急促。 他们在做什么。 女修若若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奇心促使她向前走去,不知怎地,她脚下一软,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踉跄的向前扑去。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若若呆住了。 只见自己师尊被一个高大的男修搂在怀中,二人正唇齿相依,酣战不已。 那男修发觉了自己,甚至还看了自己一眼,知道自己来了,居然还不松嘴,依旧我行我素,越发的放肆。 呀! 若若发出一声惊呼。 红裙女修推开男修,对若若道。 “若若,你回来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李正师兄来找为师求取丹药,不知怎地,为师我。。。” 第454章 师兄有难 李正一边往回走,一边埋怨若若。 真是个不懂事的丫头。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坏了自家的好事,真真是岂有此理。 宗主林觉安要找自己,不知他想问些什么,无非就是他昏迷以后发生了哪些。 李正在自己的脑海中将所有可能的问题,俱都思虑了一遍,确定没什么漏洞,这才上了中峰。 没想到除了宗主林觉安外,其余的四峰长老俱都在此。 李正一一见礼以毕。 宗主林觉安第一句话便让他措手不及。 “小辈,你何时拜了不二剑魔为师。” 李正:“……” 好一番解释,才将自己去往乾海洲寻自家师尊,后又被剑魔掳去,强行拜他为师的事情说清楚。 玄天宗众长老俱都面面相觑。 众人一直问他到幽冥鬼岛,李正皆对答如流,毫无磕绊,事情顺利的甚至有些过分。 所有人都知这里有很多蹊跷,但都并未深究,只是任由李正自遮自掩。 从中峰回北峰的路上,李正遇到了自家师尊,看他遥望中峰的样子,便知他一直在此地等着自己。 “孽徒,方才到哪里去了,你诸位师兄寻了你好久。看你从中峰下来,可是见过宗主大人了么。” 李正陪笑道。 “师尊,弟子从幽冥鬼岛带回的土特产,也给红云师伯送去了一份,她待我十分恩重,弟子不得不去见她一面。 “后听说宗主大人要见我,这才上了中峰。对了师尊,您怎知我要从中峰下来。” “四处寻你不见,料想你应该是自行去了中峰,为师在此等候,果不其然等到你了。” 罗玉峰扭身带着李正往回走。 “为师我要出宗一趟。” “师尊此去何为。” “支援介圆洲。” “啊?师尊,您可是要去对抗魔修么。” “不错,为师也是刚刚听说这件事,不仅是我们玄天宗,整个东洲都震动了,像是太上忘情宗,还有离恨天等等一些玄门正宗都会派结丹以上修士前去支援。 “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随众师兄修行,可能持否。” 李正摸摸鼻子,回道。 “师尊,弟子也要出去一趟。” “嗯?此正值多事之秋,你出去干嘛。” “弟子应了他人一件大事,须替人去办到。师尊,是您常道,人无信不立,弟子既然应了人家,自当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罗玉峰深深看了他一眼,言道。 “徒儿,为师知你不是寻常之物,你之心事,为师也不多加过问,只是有一条,你需牢记于心。” “弟子请师尊训教。” “无它,为师只是要你记住,你永远都是玄天北峰弟子,我罗玉峰的徒弟。” 李正翻身跪倒,久久无言。 罗玉峰将他搀扶起来,二人并肩而行。 年轻修士的心中,五味杂陈,不可名状。 自家本一下界之修,因缘际会,得了无上道经,后又拜入玄天宗内,得以先天一气决而开识。 一来仰仗大哉经逆天玄妙,二仗自家也算是有颗向道之心,到如今自家修为已然是元婴之境,短短两年便能成就这一切,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不仅如此,自家体内气海丹田还盘踞着造化之器洗天鼎,真可谓福缘不浅,那器灵被自己日日喂养以黑金砂,与自己越发的亲密起来,假以时日,此宝必能为自己所用,待那时,岂不是万界诸天,随意自己行走么。 这还不算,修士心头还有一道剑气,此剑名为杀剑,却是自家最得意,也是最犀利的手段,此剑目前还只是小成而已,并未大成。 待无为杀剑大成之时,便是自家不受制于人之际。 任尔千道万法,我自一剑破之。 李正跟随着自家师尊一路行,一路胡思乱想着。 师兄武思源立于殿门处迎接,见他神色慌张,十分焦急,想必是有要事禀报。 见罗玉峰来此,扑通通双膝跪倒于师尊面前,泣声道。 “弟子武思源,拜见师尊。” 罗玉峰深沉大,虽见他面露慌张,却并未追问缘由,而是与往常一样,柔声问道。 “徒儿起来,你在次等候为师,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武思源急道。 “师尊,弟子想下山回家一趟,还望师尊应允。” 罗玉峰面色不变,继续问道。 “你因何事下山呐。” “回禀师尊,弟子接到我武家中人的传信密令,说族中发生了大事,需弟子回去一趟,信中说老祖病危,时日无多矣。 “是弟子我想,老祖虽身为武家之主多年,积威甚重,可他却只有我父一亲生之子而已,且家父又生性懦弱,难挑大梁。 “家中堂叔伯众多,他们见老祖病危,怕是要抢夺家主之位,到那时,武家分崩离析,后果极难收拾。故而弟子想赶回武家,助家父顺利登位,以保武家周全。” 见罗玉峰沉吟不语,复又跪倒。 “还望师尊看在弟子殷勤服侍的份上,让弟子回家处理此事。” 罗玉峰听了个大概,心中也有了计较。 “额,为师并不是不准许你下山,只是你修为低阶,且尚未开识,即便是放你回家,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武思源道。 “师尊,我不怕,我有这许多师兄弟们,他们可随我一同下山,助我一臂之力。” 罗玉峰气得直想笑。 “你啊你,还是改不了你武家少爷的习气,动不动就一拥而出,为师即便是同意,你那些师兄弟们可同意随你一同前往么。” 武思源一指李正。 “师弟,你可愿助师兄我一臂之力么。” 李正拱手抱拳。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日为兄终生为兄,师兄有难,师弟敢不效劳否。” 武思源把头一仰。 “师父你看,师弟说的多有道理啊。” 不等罗玉峰开口。 殿后闪出众弟子,一齐跪倒,纷纷对着罗玉峰道。 “师父,我等与李正师弟的心气一样,也愿为武师兄效劳。” 罗玉峰苦笑连连。 “好好好,都是我的好孩子,合起伙儿来气为师,你们师兄弟情投意合,为师再要阻拦,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第455章 洞天一指 此话一出,几乎就代表了妥协的意思。 武思源惊喜道。 “师尊可是同意了么,弟子多谢师尊,多谢师尊。” 他忙磕头不止。 “慢着。 “为师还有话讲,同意是同意,可有三条规矩你们需当遵守。” 众弟子默默无言,是李正道。 “但请师尊讲来,我等必照师尊之命行事,必不违背。” “好。 “其一,此正值多事之际,魔修进攻介圆洲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曾听说,为师我要前去除魔卫道,顾不得你们,所以你们要自己保护自己,你们师兄弟九人出宗下山,回来时还要九人,缺一不可。 “其二,此去武家,要早去早回,不可贪恋红尘俗世中的荣华富贵,以免污了道心,等为师我回来时,发现谁若是有向俗之心,便拿你们所有人是问。 “其三,你们既然身为我玄天宗弟子,那便不可堕了我宗门的名头,不去则已,去了必要将事做成,休要涨他人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 众人听罢,齐齐回道。 “谨遵师尊法旨。” 见自家师尊离去,众师兄弟互相搀扶,欢声笑语起来。 武思源道。 “方才多谢诸位师兄弟出言相助,若非咱们齐心,师尊他老人家说不定还不许我下山嘞。” 众人回道。 “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谈不上什么助不助的。” 李正独道。 “武师兄,咱们何时出发。”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武思源。 想当初众人拜入玄天宗之时,除了李正一人是下界之修以外,其余师兄弟八人俱都是出自武家,本意是陪同武思源一同入宗修行,这才拜了同一个老师。 武思源不改他武家少爷的习气,依旧对着众人羞辱奴役,逼起了众人的火气,要反过来整治于他。 是李正出手,将众人分开,又用自己独特的法门改造了改造武思源,他这才改变了许多。 如今经过两年时间的平等相处,众师兄弟早就情投意合,不再记得当初的芥蒂。 次日清晨。 红云来北峰寻李正。 却不想扑了个空。 唯有一道童对她言道。 “此殿师徒十人俱都外出公干去也,还不知何时回来,您请回罢。” 红云悻悻然,回转南峰。 既然寻不道自己心头好,那便将全部心神放在炼丹上。 魔修来袭,正是大量需要丹药之际,自己也该为抗魔之事,出上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放下玄天宗不提,单说武思源带领众师兄弟一同回转武家。 李正一路之上默默无言,并非是他故作深沉,而是他将自己的心神全部沉浸在了绝天一剑当中。 幽冥鬼岛内,不二剑魔凌阔海传他绝天一剑,望李正能借此剑护持招鸾宫周全。 不为凌阔海,单为怜儿,他也要去招鸾宫一趟,自结婴渡劫那日与她分离,年轻修士的心中也时常浮现出那天生媚骨之女。 李正深知自家的对敌手段有些匮乏,再不好好将此等绝学研习一番,将来又如何能在未来的正魔大战中求得生存。 这绝天一剑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容易在只有一式,并无二招可言。 难就难在要想将此剑发出,必要吃上些大苦头,受万剑穿身之疼,方能尽皆领悟。 李正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吃苦。 此事乃等闲耳。 众人出宗,为的是武家之事,武思源一直在活跃气氛,他见李正不言不语,面色严肃,还以为他后悔跟自己出来,故而开口道。 “李师弟为何一路之上少言无语,可是后悔随为兄等出宗来了么。” 李正回过神来,见是他问自己。 “师兄说的哪里话,师弟岂是三心二意之人,既然答应了师兄,那就一定会为师兄以尽全力,师弟我不言语,是在想你武家之事。” “哦?师弟此话何意。” 李正呵呵一笑。 “师兄有所不知,弟我本下界之修,以前也曾随军打仗,略微懂些机谋。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等众家哥弟随师兄你一同前往武家不在紧要,却不知你武家势力如何,又是怎样的光景,如同睁眼瞎的相仿。 “不如师兄你将武家的一干人等,大小势力俱都对我等讲明,我等给你好好分析分析,也好对症下药。” 众人闻得此言,俱都称善。 武思源一拍脑门,大声叫道。 “师弟啊师弟,怨不得幽冥鬼岛之行,宗门非派你去不可,还是你的鬼心眼多,这次让你来,还真来对了。 “这样吧,咱们一路边行,我便一路将我武家之事尽告之,等到了武家,众师兄弟也不至于抓瞎。” 李正将绝天一剑剑谱收回,认真听武思源讲述了起来。 “原来这武家也是高门望族,门下子弟众多,分支派系更是极为庞杂,洋洋洒洒,也得有几千余众。 “家传至宝乃是一部功法,名唤做洞天一指,炼至大成以后,据说有屠神灭佛之威,却只有武家嫡系子孙能够修习,其余分支,只能另学他法,不得真传。 “这便引起了武家众人的不满,都是一个老祖传下来的,凭什么只有你们嫡系子孙能够修习,这些分支子孙却偏偏不能? “以往由武家老祖掌权,倒也压得住这帮人的口舌,如今老祖病危,一些牛鬼蛇神肯定要跳将出来闹事。 “恰恰武思源的父亲又是个性格懦弱之人,自己那些如狼似虎的叔伯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将洞天一指夺走,又怎会善罢甘休,这便是武思源走急于回来的理由。” 李正听完点了点头。 问道。 “师兄,你武家的那些诸位叔伯都是些什么修为,你可曾知晓么,若是好言相劝不住,动起手来,我等胜算如何。” 武思源听完一笑。 “诸位师兄弟随我前来,为的是替我站脚助威,若是论动手,咱们怎么可能敌得过那帮人,我那帮叔伯最低都是结丹修为,咱们一群开识之人,只能靠玄天宗的名头来唬他们了。” “哦哦哦,原来如此。” 李正心头浮现几个大字。 洞天一指? 屠神灭佛? 第456章 魔头聚首 介圆洲。 遮天蔽日的魔道之气淹没至云天。 半天云里悬停着的,皆是魔道修士乘坐的飞行之宝,上面大多都雕刻着骷髅样式,或者是哭脸笑脸,邪气森森,让人一望便心生厌烦。 还有各样式的传信法宝穿梭其中,尾光摇曳,来往送报。 魔营外,旌旗烈烈,好不煞气威风。 以往海晏河清的大湖如今被魔修占据,他们以此地为大本营,作为攻伐介圆洲传送大阵的前沿。 以原始魔宗为首,几大魔修宗门有半数都参与进此次围猎介圆洲的大战之中。 白骨门门主顾倾城,血魔山山主安德海,放逐之地张小符,血灵海何且真。 四大魔主俱都露面,唯有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未曾出现,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个头戴冕旒冠,身穿赭黄袍的老魔头最是神秘无比。 他既然未曾出现。 那么代替他主事的,便是龙小包的师父。 也是在魔宗之中地位仅次于穆云天的古惊云,古长老。 作为古惊云的爱徒,龙小包当然有资格侧立于自家师尊的身后。 此时此刻的龙胖子正对着四位魔主怒目而视,恨不得要吃人相仿。 满脸凶相的安德海一边搂着怀中的鹿女,一边讥笑着古惊云,笑原始魔宗太不懂规矩,其他势力皆是最高层出动,为的就是大家要坦诚相待,互相表示诚意,同仇敌忾,一鼓作气拿下介圆洲传送阵。 作为本次大战的发起者,原始魔宗居然只派了一个区区长老前来,未免也太看不起在坐的这些人。 既然原始魔宗没有诚意,那大家干脆散伙,聚在一起打个屁的传送阵,抢个屁的灵脉灵矿。 他只顾嘲讽,却压根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好像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低头看了看逆来顺受的鹿女,便将自己粗壮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脖颈,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突然他摸到一股跳动,嘭嘭嘭的,跳动的极为有力。 鹿妖向来以生命力顽强而著称,比如他怀中的这只,无论是她体内鹿血的鲜甜,还是她心脉跳动时的澎湃,都让安德海深深着迷。 他顾不得这里是什么场合,低头便咬在那怀中鹿女的脖颈之上,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由根根胡须处滴滴跌落。 鹿女紧张的将自己的双腿来回摩擦,还未完全退化成人形的蹄状脚指,胡乱的蹬着地面,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生怕惹恼了这个正在吸食自己血液的修士。 她的瞳孔里见不到一丝一毫的仇恨,只有求生欲望和本能的恐惧在支配着她,尽量的满足着他人无度的要求。 安德海猛然抬起自己的头颅,又将自己的大手按在自己的牙齿咬出的伤口之上,轻轻抚摸几下,那伤口竟奇迹般的痊愈。 这是他以自己的无上神功在替她疗伤。 以他的食量,一次性就可以将这个鹿女吸干,可他偏偏不,他就是要慢慢的品尝。 如此美味香甜的血液,还是他吸食了这么多妖族以来,第一次碰到的。 安德海虽然贵为血魔山的山主,但这种血中极品,对他来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才不会一次就吸**。 因为他舍不得。 何且真看得直咽口水,他与安德海同出一脉,所修功法俱都是靠吸食他人血液来增加修为,故而见他大快朵颐,自己也不由得食指大动起来。 其余众人见状,皆见怪不怪。 安德海抬起头来,无意中见了龙小包想要杀人的眼神,还以为他看不惯自己当众吸食鹿女的行为,转而言道。 “小胖子,你看什么看,可是嫌弃本尊咬了她一口么,你若是看不顺眼,大可替她出头,本尊接着就是。” 龙胖子鄙夷道。 “亏得你还是一山山主,眼光恁的短浅,也太过小看于人。我确实看你不顺眼,原因有二,其中独独没有你吸食妖女鲜血这个原因。” 说完,他便将自己的头向着别的方向一扭,再也不看安德海,鄙夷之意,毕露无疑。 常言道,对一个人最大的侮辱莫过于无视他。 龙小包在无视安德海。 安德海是何许人也,那是血魔山山主,向来是万万人之上,受人追捧惯了,何曾受过他人这气,更何况还是个结丹境的晚生后辈。 背后血色魔气翻滚,这明显是他动了真怒的征兆,眼看就要动手,龙小包也不干示弱,乍刹自己的背膀,大有一言不合便与他搏命的架势,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五大魔宗集结此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竭取属于自己最大的利益,如今事情还没完,便出了内讧,真不愧是魔修。 古惊云低声呵斥了龙小包几句,不疼不痒的,不像是训斥,倒像是纵容一般。 顾倾城闭目养神,既不答言,也不劝阻,仿佛此事成与不成,皆与她无干。 张小符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他更是将自己置身于事外,恨不得众人打起来才好,这才叫看热闹不嫌事大。 安德海低声怒道。 “小辈,慢说你是古惊云的徒弟,今天就是你们宗主亲至,也不敢对我安德海如此无礼,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不成么。似你这等体型的小肥胖子,我还真没尝过血是什么味道。” 龙小包嘿嘿一笑,毫无惧色。 笑道。 “安前辈若是想尝尝胖子我的血,倒也无不可,只是在下膘肥体壮,血内怕是有些荤腥,还请前辈不要介意才是。 “来人,拿刀来,我龙小包要亲自放碗血给这位安山主尝尝。” 话毕,他便撸胳膊挽袖子,当真要给自己放血。 安老魔一言止住。 他喝道。 “好胆,不愧是原始魔宗的弟子,倒叫安某人刮目相看,你的血不必放,只需告诉我你有哪两点看不顺眼于我。 “倘若你这小辈说得有理,那我便将今天的这桩事情揭过,并全力配合你们原始魔宗的任何行动,绝不食言。 “可若是你说的无理么,那可休怪我安德海翻脸不认人,纵然你师尊在此,我也要你个好看。” 第457章 小符爱人妻 龙小包听完,认真道。 “安前辈,你既然有此一问,那在下便不得不答,是我来问你,你既身为血魔山山主,必定是智慧超群之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缘由。” 安德海道。 “你这小辈休要转移话题,我让你说看我哪两点不顺眼,你跟我扯什么狗屁缘由干甚,痛快说哪里看我不顺眼。” 龙胖子道。 “那好,弟子就直言不讳。 “其一,我看不顺眼安山主你的心胸,要知道,轻视他人有无边无量的罪过,安山主一来,便开始轻视我家师尊,口口声声说他老人家只是区区一个长老。 “那么我请问安山主,你生来便是血魔山的山主么,难道你不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么,还是说你直接就一步登天,你又怎知我师尊的前途仅限量于此。 “再者,我家宗主未曾出现,你又怎知他不是去干天大的事,也许有无比重要的事由非他老人家不可,你这不是属于无理取闹么。” “其二,我看不顺眼安山主的眼光,咱们众多魔修今日聚集于此,干的乃是惊天动地的大买卖,更是千古流传的大事业,您居然怀疑我为了你一个区区妖女而要出头。 “未免太小看我龙小包,在下虽境界低微,地位卑贱,却也知干大事可不顾小节,若是连山主你的小爱好都要管,不才我岂不是活活累死。 “此事究竟是您的格局小,还是我等在坐的各位格局不够,想必前辈你心中有数。” 龙小包说完,众人皆暗赞。 尤其是古惊云,假意怒斥着自己的徒弟,说他有什么资格在此胡言乱语,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瞧瞧我徒弟,真会说。 不仅会说,长的也好。 白白胖胖的,看着就喜庆。 这徒弟,你们有么。 安德海细细思量,岂能不知这个小胖子言之有理,只不过一时丢不起这个面子,他还要舔着脸要与人争竞,妄图夺回颜面。 正在此时,外面有一人进来。 古惊月大喜,就等他到来,便可定夺接下来的所有事宜。 只见此人相貌普通,身材中等,放在人群中不显山不露水,属于极其让人忽略的那种人。 李正若是在此,定能一眼认出。 这人正是在幽冥鬼岛内被逍遥叟携带而出的二人之一。 在当时,此人为五大高手,从头到尾却并未发出一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今日里来至在这魔营之内,竟滔滔不绝起来,说的论的,居然全是他在幽冥鬼岛内的所见所闻。 他言道。 “幽冥鬼岛一行,玄门正道之内,唯有林觉安一人身受重创,没个数十年的静修,怕是难以恢复,其余人等不是散修,便是与正魔大战无关人员,如剑魔凌阔海,以及火蓝道人等等。” 他正说到凌阔海。 放逐之地的主人接过话头。 “百变道兄,你刚才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凌阔海最后被那人打杀了么,是否受了很严重的伤,还能活的过来么。” 百变魔君道。 “回张道友的话,我当时极为虚弱,真元几乎消耗殆尽,是散修逍遥叟将我带出,我才捡回性命一条。 “以我最后看到的一幕,是凌阔海被金眉生以暗光击倒,却不知死活。 “张道友问凌阔海作甚,他只是一介散修而已,最近几十年听说此人爱上了招鸾宫宫主怜夜夫人,跑去招鸾宫做了什么狗屁**,不过是个痴情汉而已。 “你紧着追问此人,可是与他有仇么。” 张小符隐晦一笑,见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好奇,于是解释道。 “诸位道友何必这样看我,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在下我的为人,某平生无其他爱好,唯好他人之妻。 “试问,还有什么比夺了他人妻子,来的更快乐的事情呢,想必是没有了罢。 “凌阔海最爱怜夜夫人,似他这等英雄,眼光怎会差得了,想必那怜夜夫人定是天资国色,某又听闻她乃天生媚体,故而心痒难耐。 “张某把话放在这里,诸君可以牢记,我等魔修此次汇聚于此,所为的不过是修行资源耳,独独我张小符不要,我只要怜夜夫人。 “待咱们攻下了介圆洲,张某便率放逐之地的众弟子径直杀向乾海洲,会一会不二剑魔,撩一撩怜夜夫人,尝尝那天生媚体之人,到底是何等滋味。” “有人若是想与我抢,休怪我张某人与诸位翻脸。” 众人听完此话,无不鄙夷。 在坐诸位皆是魔道巨擎,正如龙小包说的那样,干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买卖,岂能因儿女情长而耽搁大事。 如今他紧紧追问凌阔海之事,为的不就是趁着不二剑魔受伤之际,好染指人家的**么,以他这点心思,瞒得了谁。 众人都为如何对付天道盟与五行宗为首的正道修士而头疼,你可倒好,琢磨起男女之欲,儿女情长来了。 岂是干办大事之人乎。 古惊云理都不理他,问百变魔君道。 “道兄,前去幽冥鬼岛的正道之修不是极多么,据我们所知道的洞破高手就有不少,他们为何没进入鬼岛内部,可是中间出了什么差子么。” 魔君道。 “某也不知,当时围住金眉生时,在场的正道修士只有林觉安一人而已,至于他们玄门正道之间有什么协议,这我就不清楚了,只不过中间还出了一个小插曲。” “哦?是何插曲。” “就在我等真元快要被耗尽之时,进来一位散修,他名叫施兴发,此人极为讨厌,张口闭口就爱作诗,作的还狗屁不通,令人听之便生厌恶之心。 “最可气的是,此人还极喜欢让他人鉴赏一番,给出的评价若是不合他之心意,他便动手相向,与你视如仇敌。 “诸位是没看见火蓝道人的下场,某家每每回想起来,都是一身的冷汗。” 在场的众魔修有听过此人的,也有没听过此人的,还有几个一听此人性命,便立刻站起身来要发飙发威的。 看那几人想要择人而噬的样子,想必是与那散修有不共戴天之仇。 第458章 九天十地绝魂幡 古惊云才不会在乎什么散修施兴发。 他只在意幽冥鬼岛一行,到底让正道修士高手折损了多少。 答案令他失望。 只林觉安一人耳。 这远远不够。 要想在本次正魔大战中取得碾压性的优势,魔修必定要强过正修许多才可,不然又与五百年前一样,陷入对拼资源的劣势之中。 正道修士本就占据了大量的灵脉灵矿,且他们主修阵法的修士极多,以灵石布各种各样的杀阵疑阵,专门用来消耗魔修,是最恶心不过的战术。 魔修无奈,为抵抗正道修士,只能另辟蹊径,既然没有资源,那就只好用人命去填。 如九天十地绝魂幡。 想到这件大杀器,魔宗长老古惊云的心中才算是有了些底气,也有了些得胜算的把握。 是古惊云道。 “诸位道友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 众魔修闻之,纷纷静持。 “吾等诸魔修,皆为利益聚集此处,利来则聚,利散则分,往往不如正道修士坚韧耐战,总是在最后阶段便莫名其妙的落败,让人好不耻笑。 “究其根本原因,并不在诸位的身上,皆因为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魔神尚且如此,更何况我辈魔修。 “正魔两道修士,人数上并无太大差异,两道高手也并无天差地别之距,为何我等魔修屡屡陷入苦战,以至于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诸位可细想过此中缘由否。” 众魔修目露疑问,依旧无言。 古惊云接着道。 “盖其根本原因,皆是因为我辈魔修掌控的资源不如他们正道修士,比如灵石大阵。我等魔修便不会布么,非也,只是我们消耗不起而已。 “那我们如何才能对抗他们的无尽资源,立于不败之地呢,无它,唯有以同样的手段对之。 “常言道,人乃万物之灵,我辈修士尚未踏上修行路时,便也是人,只不过我们学了炼气之法,存神之术,故而超脱也。 “他们有万亿灵石与咱们拼消耗,那咱们便有万亿万生灵与他们对拼。 “我原始魔宗有一至宝,唤做九天十地绝魂幡,传说乃魔神之物,炼至大成,有横扫万古诸天之威,无可匹敌。 “只是此幡残缺不全,不能全复它鼎盛时期的威力,故而我想请诸位道友助我宗一臂之力,将此幡炼至大成,好围猎于那帮所谓的正道玄门。” 有人问道。 “此幡有何妙用,又是如何才能将它炼制到大成。” 古惊云道。 “此幡有搬山、倒海、破阵、摧器等等诸多妙用,可谓名副其实的万宝之王。至于如何将它炼至大成,则确是要费一番周折。” “古长老就别卖关子了,速速讲来罢。” “此方倒也简单,只需一条即可。 “那便是需要生魂,大量的生魂,越多越好,越凄厉的生魂,越能发挥出此幡的威力。 “九天十地绝魂幡内若是汇聚十万生魂,可称初入门径。汇聚百万生魂,才算得是小成。直到汇聚千万,亦不能算作大成。 “若是想达到那传说中的大成境界,必须使其上的生魂达到亿万的程度不可。 “但此法太过费时费力,所需人力物力太过斑驳庞大,仅凭我原始魔宗一宗之力,怕是难以为之。 “故而我说想要诸君助我宗一臂之力。” 古惊云说完,便闭目养神,再不言语,孰去孰从,皆由众人定夺。 沉默许久的白骨门门主顾倾城轻笑道。 “你们原始魔宗倒是打得好主意,借着本次大战,想趁机修复好那无上之宝,既得了正道修士的好处,又能恢复绝魂幡往日的荣光,真真是会算计啊。 “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听说过那九天十地绝魂幡的来历,此幡大成境界之上据说还有造化之境,若是继续收取生魂,凝聚其上,那么此幡之威一点也不会逊色于造化之器。 “不知小奴家我,说的可曾对否。” 古惊云睁开二目,还未曾搭言,便有人抢话道。 “好哇,原来他们宗门是这个主意,亏得顾姐姐有先见之明,否则我等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真真是岂有此理。” “不错,原始魔宗太过歹毒,既想围猎玄门正宗,获取利益,又想借我魔门之力,修复他们的造化之器。到底是尹经楼的主意,高,真是高。” “此事原始魔宗定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否则大家散伙。” “对,大家散伙。” 一时间,魔营内又闹闹吵吵起来。 直把个龙小包气的满脸通红,一张脸盆大的圆脸,变成了个大红脸盆。 恨不得施展吞天之法,一口一个,活吞了这帮不成器的家伙。 “尔等太过无理,我宗好心好意贡献出绝魂幡,你们就是这样揣度人心的么,怨不得我辈魔修难成大器,皆因为有你们这帮不成才得家伙搞来搞去。” 众人见龙小包怒骂,岂能由他快嘴,纷纷回应于他。 安德海更是歹毒,为报刚才的看不顺眼之仇,直接开始辱骂龙胖子。 “小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是甚样身份,也配在我等面前吆五喝六,给我滚将出去。” 古惊云抬起手,止住众人口舌,不喜不怒道。 “诸君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等虽是魔修,却也懂得无信不立的道理,既然各位觉得利益分配的不均,那我等再商量就是,总之,绝不会让大家吃亏也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具体让我等如何不吃亏,你倒是拿出来说说。” 古惊云似乎早就准备,不假思索道。 “不管诸位替我宗收集多少生魂,我宗俱都以一颗灵石买下,若是有实力超群,凌厉无比的生魂,我宗也可放宽购买条件,再添灵石也无妨。” “哼,笑话,不是我等看不起你们原始魔宗,你们有那么多灵石来采购我等的生魂么。” 黑袍长老古惊云第一次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柔声道。 “打借条。 “我宗给诸君打借条。 “本次大战所得的战利品我原始魔宗一概不要,尽皆还账,决不亏欠任何一宗一派,诸君以为然否。” 第459章 生魂 众魔修面面相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古惊云说的这法子,倒也是个办法。 既不是借鸡下蛋,也不是战争借款。 不过是公平买卖而已。 且一颗灵石一个生魂,这买卖划得来。 除了他原始魔宗因为有九天十地绝魂幡这等宝贝需要大量生魂,其余人等疯了才会以一颗灵石的高价去购买生魂。 生魂哪里去寻,无非就是杀人呗。 各洲生灵何止亿万万,简直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杀他几亿算得什么。 修士杀人,还需要理由么。 更何况我等还是魔修。 魔神都说了, 一切皆可为我所用。 生身父母都可不顾,更何况是哪些凡夫俗子的性命耳,如蝼蚁一般的东西,活着也是浪费,不亚杀来取魂,赚取灵石。 魔修收取生魂之法千千万万,此事倒是不必过滤,唯有一条。 原始魔宗等九天十地绝魂幡炼制大成以后,是否真的会拿来攻打守卫重重的介圆洲传送阵。 别到时候大家费心费力的收集来生魂,炼成了那绝魂幡,原始魔宗却要食言,那岂不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疑虑一出,古惊云表示自己可以对着可魔神发下道誓。 众人皆言,古惊云一人发下道誓不行,连带着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必须也要当着众人的面也发下道誓才可。 古惊云闻之大喜,当即应下,说自家宗主去干办一件大事,等他回来,定会当着所有魔道修士的面,同自己一起发下道誓。 他又言道。 “大家与其在此空等,不如先派出各家弟子前去搜集生魂,待我家宗主一到,必不失前言。” 众魔修依他言语,纷纷派出弟子去各处搜罗生魂。 起初,还有所节制。 慢慢,修士的贪婪本性便暴露出来。 何况,魔修更甚。 一人一人的杀,太过漫长,不如一村一镇的杀来的痛快。 修士极有智慧。 他们往往三五成群,或是十几人结伴而行,有修士专门以法宝或法术轰杀,有修士则呆在半空处立定,以收魂之器收取生魂,从不放走一个,配合的天衣无缝。 先前还只杀精壮,后来则开始杀老幼,也没人规定必须乃是精壮之魂,故而魔修纷纷放手大杀。 若只是杀,倒也还算说得过去,弱者就该死,可他们不仅杀,还要辱。 许多恶趣味的魔修杀人杀的不过瘾,便动了歪心思,只是单纯的夺取他人性命,怎能满足他们那种高人一等的欲望。 这些凡俗之人左右也是个死, 索性玩耍他们起来。 比如将一镇人集中到一起,全部赶将出来,然后在他们的面前放上一堆熊熊烈火。告诉所有人,火焰只有一丈宽,跳过火焰,便能生存。 不跳者,剥皮而死。 魔修往往在剥到第三个人时,就会有人忍不住这种血淋淋的恐惧,发疯一般冲进火海。 冲进火海中的人又哪里知晓,灼人的烈焰怎么可能只有一丈长短。 身前百丈,俱是火山,只要进来,便再也不能回头,只能一直向前跑,没有尽头。最后在烈火中,伴随着火舌舔舐皮肉的痛苦中死去。 等待他们的,是被半空中的魔修收取掉他们的生魂,甚至有可能被禁锢到绝魂幡中,受人奴役,永生永世不能超生。 修士们渐渐发现,越是遭受极度痛苦而死的人,生魂就越是凌厉,也越是凶顽。 原始魔宗之人曾说过,越是凌厉凶顽的生魂,他们也愿意出更高的价钱。 贪婪促使修士想出各种各样的酷刑来将这些倒霉蛋折磨死,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一时间,整个介圆洲大湖方圆万里,俱都成了人间炼狱,惨叫声,求饶声,绝望声,讥笑声,狂浪声,声声不绝。 烤肉味,腐肉味,腥臭味,弥漫云天。 消息传到正道修士一方,无数人义愤填膺,声称要与魔修决一死战,不将这帮畜生斩尽杀绝,此生誓不为人。 发誓归发誓。 不能真的一股脑全出去与魔修对抗,那样反而无济于事。 正道修士的阵营外密密麻麻站满了修士,半数是天道盟与五行宗的弟子,其他还有些小宗小派派来支援之人。 站立的这些人,俱都是前来请战的,主事者不出来给个回应,他们绝不后退。 天道盟作为正道玄门之最,义不容辞的肩负起对抗魔修的重任,以天道盟为主,五行宗为辅,派出无数高手前来参战,并向各洲发出了求援书信,想必他们也都在赶来的路上。 天道盟盟主苏北甘和五行宗宗主盖五行皆未来此,代替他们前来主事之人,乃是天道盟长老三石先生与五行宗长老景开珍。 此二人一个智谋超群,一个精通五行阵法,可谓是天作之合。 他二人也是上次正魔大战中幸存下来的修士,深知魔修的残忍与奸诈,故而安排下来的对敌之策也相对保守些。 三石先生站在营盘中,透过营帐不用神识也知道外边究竟站了大约多少修士,他脸上一点惊慌之色也无,有的只是沉静与笃定。 他身旁一老者急道。 “我说三石道友啊,你能不能想个办法,都说你智计无双,你倒是拿出个主意安抚安抚这帮弟子们啊。” 三石先生手捋海下墨髯,嘿嘿笑道。 “开珍道友急什么,有什么好安抚的,魔修做下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岂能不人神共愤。慢说是这些弟子,就是三石我,也想杀出去,灭了那帮魔崽子。” “唉。” 景开珍长叹一声,无可奈何。 三石又道。 “开珍道友不必心焦,弟子们将此处围定,这说明是件好事,他们定是听说了魔修的暴行,这才动了恻隐之心,上来找我等要个主张。 “你且稍安勿躁,待我出去对上他们说上一番,他们自会退去,你信也不信。” 景开珍闻言喜道。 “我信,我信,我信还不行么?有什么话三石道友请赶紧出去说,晚了只怕人心要散,人心一散,事情可就难了。” 三石先生从容一笑,信步走出营帐。 第460章 三石先生 正道诸修士纷纷静立于营盘,见主事者终于出来,大家一起簇拥过来,看主事之人究竟有何主张。 三石先生负手而立,正色道。 “我名唤作三石,是天道盟的洞破之修,说来惭愧,也恬厚颜为我们天道盟的长老一职。 “天道盟一直以玄门正宗自居,更是以除魔卫道为本,闻听得魔修在这介圆洲内做下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我辈修士岂能忍受。 “故而三石愿第一个请缨出战,谁愿随我冲进魔阵,会一会那帮邪魔,然后再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顺便替天行道,替那些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 我等愿意。 我等愿意。 我等也愿意。 众修士无不随声附和。 三石见此情形,将话风一转,又道。 “好好好,诸位同道即如此同仇敌忾,还愁什么不能击退魔修。 “不过还有一节,你们想过没有,我们为什么要死死的守在此处,那帮魔修又为何要几次三番的攻打此处。 “如今敌众我寡,白白守在大阵之中,岂不是如龟如鼠一般同,恁的来的不痛快。 “究竟是我们闲的没事干,还是他们闲的没事干,苦苦死守几个破传送阵干嘛,让给他们不就好了么。 “你们说对也不对。” 众修士无人应答。 沉默许久,三石先生才复又开口。 “诸位同道之心,三石岂能不理解,在下恨不得生吞了阵外的那些畜生,甚至将他们万剐凌迟也不解气,可问题是我等杀将出去,确实心中痛哉快哉,那这传送大阵由谁来守。 “真就让给那帮魔修么。 “诸位同道想必知晓这传送大阵有多重要,你们也知晓我辈修士要想横洲跨域有多难,更何况还是成群大队的转移,那是难上加难。 “只要传送枢纽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进退由我,不至于无一条后路可言。 “一旦失去此地,介圆洲无异于大海波浪中的一叶扁舟,到那时,外无援助,内无资源,只能静等魔修生吃我等。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此处由我等守护的传送大阵沟通各大部洲,东洲、北原洲、南华洲、乾海洲、等等不一,难道我们真要让这帮魔修也入侵这些大洲不成么。” 又是沉默许久,无人应答。 终于,有人开口问道。 “三石先生,难道我等就眼睁睁看着魔修在外施暴不成,咱们何时才能反击。” “对啊,总守着也不是个事啊,何时才能反击。” “我们要反击!我们要反击!” 三石摆手,止住众人,继续说道。 “咱们当然不能一直守下去,天道盟与五行宗还有缥缈仙阁及天算宗等诸多同道,已经向各大部洲发出了求援书信,他们必会来此,待众同盟一到,便是我等反击之时。” 众修士听罢,这才有了恒心,又经三石先生几经调配,才化解了众修士围营之危。 待得众修士散去。 景开珍对着三石竖起大拇指,赞道。 “都言三石先生计巧无双,今日看来不仅如此,还是个巧舌如簧嘞。” 化解了一场危机的三石先生,脸上却无一丝兴奋之情,低着头,仿佛不知在思索什么。 景开珍几次呼唤于他,都不见他回应,这才过来拉他,想看看他的表情。 却发现他眉头紧锁。 故而问道。 “道友你刚才一番言语,分明解了大围,此时为何却愁眉不展,却为何故哇。” 是三石先生言道。 “开珍道友,我思虑者无它,皆是因为魔修最近的行为太过反常,在下一时解不透,故而有此一虑。” “道友何虑。” “唉,道友你回想一下,上次正魔大战,魔修可曾有过如此过激的行为么。 “他们的目的是要抢夺我等玄门正宗的财源福地灵石资源等等,碍着凡俗之人何干,要杀也是杀我等修士,干嘛非要杀这许多凡夫,最离奇的还大多都是虐杀。 “你就不觉得蹊跷么。” 景开珍思索片刻道。 “这又什么蹊跷,无非就是魔修凶性大发,杀着玩呗。” 三石反问道。 “一个魔修凶性大发滥杀无辜还情由可原,所有魔修都凶性大发么,魔修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放纵了,这条理由解释不通。” 景开珍又道。 “那就是为了震慑我等,故意杀给我等修士看的,想诱我等出去与之一战。” 三石摇摇头。 “这种事骗骗三岁顽童还行,想骗你我这种看惯无数沧桑的修士,那他们是痴心妄想,魔修不是傻子,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景开珍有些头疼。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爱是什么是什么,反正他对自己布下的灵阵极有信心,只要魔修敢来,必要让他们有所损失。 “三石道友,别再想了,纵使魔修作恶,你我也是守在此地不出去,只要咱们呆在这灵石阵中等待支援,谅他们也奈何我们不得。” “唉, “这段时间,魔修的手段我等俱已见过,与五百年前,并无什么不同,无非就是些寻常手段,怕只怕他们还有我等不知道的东西,还未用将出来。” “我说三石道友,我的三石兄唉,你能不能别老胡思乱想,老景我许久未曾开饮,不如你陪我饮上几盅,排解排解你的烦恼如何。” 三石先生摇头苦笑。 “开珍道友,你还是自己独饮罢,大敌当前,我不适合饮酒。” “唉,罢罢罢,你既然不饮,那我独饮有什么乐趣,干脆啊,咱俩探讨会子接下来的打算罢。” 三石又恢复那副古井无波的面容。 还有什么可探讨的,魔修来袭,自当以力当之,有何后路哉。 五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如今回想起来,仿佛犹在昨日,当时的正道强者如云,也只才勉强压过魔修一头。 五百年后的今日呢。 是否还有强者出世,能够带领玄门正道再一次击退魔修的进攻呢。 也不知魔修那边的后手都是些什么,这些狡猾的家伙向来谋定而后动,五百年前是高云辅,五百年后又会是谁呢。 第461章 武家 李正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亲自到武家走上一遭,这才叫造化弄人。 说起来,师兄弟九人,真正没来过武家的,也就他自家而已。 其他师兄原本的身份俱都是武师兄的随从或者奴仆,只是后来因缘际会,大家成了同门师兄弟,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一幕。 还未进门,便有一声娇喝传来。 “大胆。 “尔等皆是我武家奴仆,有何资格敢与你家少主并肩而行,莫非忘了家法不成么。 “还不快给我跪下。” 众人抬眼观瞧,见是一刁蛮女子,生的甚是艳丽,只是此时横眉冷目,稍添了几分寒意,让人忍不住远离。 李正头次到访,不知缘由,并未开口,只是负手而立于门前,静观其变而已。 众家师兄也俱都不言不语。 唯武思源一人急上前道。 “好姐姐,你想死我了,知道弟我回来,特意来接我的么。 “这些俱是我的师兄弟,并非是我武家奴仆,还望姐姐以后不要提起往事。” 那女子道。 “没用的东西,这才两年光景,你便失了武家少主的威严了么,日后如何接掌我武家这偌大的家业。 “你记住,一日是你的奴仆,终身是你的奴仆,空口无凭,字据为证,他们的卖身契还在我武家,凭什么敢不听你的话。” 武思源尴尬道。 “好姐姐,我等从宗内赶来,还未停歇,先让我等进去歇歇脚,等见过老祖父母亲等,我再与你将此事解释清楚,你看可好么。” 那女子听罢,并未阻拦,眉毛一扬,扭蛇腰向内门而去。 武思源回头对众人道。 “诸位师兄弟不必介怀,家姐就是如此,待我见过老祖,便向他老人家要出兄弟们的卖身契约,一把火烧了了账,自此以后,我等师兄弟再无主仆之事可言。” 众人面面相觑,皆默默点头。 李正随众入内。 师兄弟们此来武家,为的是给武师兄壮壮门面,没有其他的用处,倚仗的全是玄天宗的威名而已。 李正那是何等人物,岂能分不清自己的长短,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武思源携众一齐来至中平大厅,堂上人群鼎沸,不知在吵些什么。见这九人到来,纷纷侧目而视,目露惊疑,不再言语。 玄天宗众人无不昂首挺胸,精神百倍,绝不可堕了武家师兄的面子,更不能给宗门丢脸。 武思源上前一一行礼,李正等人正色而立,只是抱拳拱手,行了一个晚辈礼而已。 他们是玄天宗弟子,用不着给武家之人太高的礼节,就这一拱手,也还只是看武思源的面子。 由此可见,玄天弟子的傲气。 堂上许多中年男子,想必就是武师兄的堂叔堂伯一辈,见武思源回来,眼中先是露出不信,随即又看向一边坐着的妇人,皆释怀也。 上手处,还端然稳坐着一浑身珠光宝气的女子,长相与武思源有几分相似,算得上是个美人。 只是眉目显得甚是刻薄,见武思源翻身跪倒,口称娘亲,李正这才知道,此妇人便是武师兄的娘。 她不低头看给自己磕头的亲生之子,反而抬头看向一众随他儿子来此的众人,蜂目中露出既惊又怒之色。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她身后立着一艳丽女子拦住,正是武思源的姐姐,此时低头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此妇人这才作罢。 那妇人没好气撇了一眼众人,便将目光停留在李正的身上,但见他长身玉立堂中,面容丰神俊朗,且姿容秀丽,心中不由得又生疑惑。 她自家清楚,当初武家老祖送自己的亲生之子去玄天宗时,当娘的亲自为他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奴仆,为的便是照顾于他。 今日这帮奴仆全都跟着回来了,却为何还多了一个外人,不知这是何故。 故而开口道。 “源儿,你身后这些,都是何人呐。” 武思源并未起身,跪着回道。 “娘亲,这些都是孩儿的同门师兄弟,听说孩儿想回家探亲,故而都随孩儿回来了。” 武思源答非所问,妇人顺着他道。 “哦?同门师兄弟??那我房中锦盒里的卖身契算是怎么回事??? “白纸黑字,都算作罢么。” “回娘亲的话,孩儿正要与您说这番事情,孩儿自从拜入玄天宗,便与这些师兄弟们朝夕相处,他们对孩儿甚是照顾,且与孩儿情投意合,故而不愿再称他们为奴,相与他们结为手足。 “只是一节,我这师兄弟们的卖身契还在娘亲您的手中,因此算不得无实,还请娘亲将他众人的卖身契赐给孩儿,让孩儿一把火烧了了账,以成全孩儿的义气。” 说罢,武思源便一头磕在地上,再也不起。 那妇人道。 “此事为娘自有定夺,你不必过问,既然接到为娘的书信赶了回来,那便快去参见老祖罢,你父也在他老人家处,正随身侍奉嘞。” 武思源起身回道。 “既如此,孩儿便先去拜见老祖,后再来娘亲这里拿卖身契。” 妇人不答。 众人又都随他去往后院。 待玄天弟子走后,大堂中又三言五语的争吵起来。 一中年男子道。 “嫂嫂好心计嘞,见老祖病重,便将咱大侄子呼唤回来,作的是何居心呐。” 又有人道。 “老三你也太笨了些,嫂嫂这么简单的居心你都看不出来么,无非就是回来支援他父呗,不然还能干嘛,你没见咱们大侄子领着人回来了么。 “你们可是看的清楚,这些都是玄天宗的弟子,瞅瞅他们那副桀骜的样子,难道就不该给我等行个大礼么,真是不懂规矩。” 武家老三道。 “哼。 “我才不管他带多少人回来,又是哪门子劳什子弟子,总之我们武家绝学洞天一指绝不能再由他们嫡系一脉把控,大家都是武家子弟,都有权学习参研。” “不错,我老六第一个赞成,谁若是不同意此事,休怪我跟他翻脸不认人。” 方才还霸气侧露的妇人,在这帮男人的面前,竟一点威仪也无,被他们气的满脸通红,却不敢出言反驳,真个是草包相仿。 第462章 后手 且不去管前厅众人争论,单说后院武思源带玄天宗弟子去拜见他自家老祖。 大家见了那个盘腿而坐,披头散发,满脸皱纹堆垒的灰衫老人时,才对着他行了半跪之礼,为的也只是后辈对前辈的尊重而已。 对跪坐在一旁的武思源之父,众人则是一点头,礼都未行。 那中年人也不气恼,憨厚一笑而过。 这是李正第一次见到垂垂老矣的修士。 给他的震撼着实不小。 修士会死是不假。 可修士也会老么? 他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大哉来回答他这个问题。 识海中的胖老头告诉他,修士不是仙佛神圣,修士只是修习了道法的人,既然是人,那他当然会老,不过那只是在修为破境时失败,被天道损伤了道基,又或者是修炼什么邪门功法而导致的。 正常的修士一般不会有如此苍老的面容,定是此人年轻时,不注意自己的面容,没有吃下驻颜丹的缘故。 不然此人纵然就是老死,内部脏器甚至全部衰竭,面容也不会有丝毫变化。 仿佛在故意印证大哉的话语。 那武家老祖见众人老是一个劲的看自己皱纹堆垒的脸。 微微一笑,便和颜悦色的解释道。 “老祖我在元婴之境停滞了千年,眼看寿元将近,不得不铤而走险,临死前搏一把,尝试着突破到洞破之境,却不想并未成功,落得如今这个模样。 “实在是我辈修士之耻,唉。” 武思源复又跪在他面前,言道。 “老祖何出此言,您一生光明磊落,护持咱们武家周全,荣耀还来不及,又怎会是修士之耻。 “能突破到元婴巅峰之境,已经算是万中无一的修士了,我等小辈,还不知自己有没有能够晋入到那种境界的机缘嘞。” 武家老祖宽慰一笑,知道自己送这孩子去玄天宗,真是送对了。 当初顽劣不堪的执绔子弟,如今已经懂得安慰自己,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 玄天宗还真是个磨炼人的好地方。 那老者二目扫视随他来的这些人,忍不住直点头,不愧是玄门正宗弟子,真有个上进修士的模样。 这些若全是我武家子弟那就好了,何愁我武家不兴矣。 忽又见一年轻修士,驻在门槛之前,垂手而立,神情淡然,二目中隐隐一股英锐之气,锋芒煞是逼人,敛都敛不回去,估计他都不自知。 还静静的在与自己对视着。 自家虽是命不久矣的破败之修,那好歹也是元婴巅峰,寻常小辈怎敢与自己如此照眼。 常言道,虎老雄风在,这小辈哪里来的自信,莫非,他倚仗的是他玄天弟子的身份么。 且待我试他一试。 武家老祖盯着李正,摆手道。 “那小辈,你过来,老祖我有话问你。” 李正信步近前,拱手施礼。 “前辈,弟子在此,有什么话,还请您赐教在下。” “小辈,你可曾修习过剑诀之类的功法么?” “前辈何出此言。” “哈,老祖我观你二目锐利十足,且一身凌厉之气,故而推断你曾修习过剑诀,若非精通剑诀之修,身上断不会有如此迫人的压力。” 年轻修士心中一动,面上无恙。 “前辈好眼力,弟子接触过一些此类玉简,且只是粗通些剑理,称不上修习二字,更谈不上精通。” 李正怎么可能承认,无为杀剑是自己最后的底牌,若是轻易就将此说出,自己以后还能有何倚仗。 那老祖哈哈一笑,言道。 “小辈啊小辈,你瞒得过他人,却瞒不过我,对老祖我实话实说也无不可,老夫对你并无恶意。” “弟子所言,皆是实情。” 那老祖听罢,摇了摇头,却不再追问,摆摆手任众人出去,并嘱咐好武思源妥善安置众人。 李正这才跟随众人一同往下院别处去也。 武思源对众家师兄道。 “今已回来,思源心方安定,师兄弟们可在我武家随意行走,不必介怀,有事提我姓名即可,老祖那里还需人去侍奉,思源暂且少陪,待用得着诸位师兄弟处,思源定来烦请。” 众人连声答应。 且说武思源回转他自家老祖处。 是那老祖对他言道。 “天地之大,能人无数,切不可小看天下豪杰。正所谓,茫茫四海人接踵,哪个男儿是英雄。 “方才你领来之人中,便有一个可称得上是英雄。” 武思源听得此话,问道。 “老祖说的谁人,我怎会不知。” “哈哈哈哈,你若是能看得出,老祖我岂不是白活这许多年么。 “非是旁人,就是那细目长眉之修。” “唉,我当老祖说的是谁,原来是我那李正师弟,他虽是力气大了些,模样俊俏些,其实并无其他长处。” 武家老祖一本正经道。 “傻孩子,此人你与之结交,必有好处,切不可怠慢呐。” “老祖,您的话我记在心中,绝不敢忘。” “好孩子,既如此,老祖我走的也就放心了。” 武思源一听此言,有些着急。 “老祖,您要往何处去。” “自然是往来处去。” “您这一走,留下我等小辈,如何处置这后续之事啊。 “且不言我父性格懦弱,诸叔伯又如虎狼,留下我娘我姐,如何的护持咱们这堂堂武家的周全。 “这还不算,听闻我武家嫡系有一部绝学,唤作‘洞天一指’,诸叔伯虎视眈眈久矣,难道我等要拱手相让么。” 武思源话毕,已泪眼婆娑。 那老祖又道。 “孩子你不必哭泣,老祖我已留下后手,定能护持武家周全,今又见你懂事,还懂得了借势而为,实在是可喜可贺,老祖我即便是走也放心得下。” “敢问老祖后手何在。” “呵呵,待我走后,自有人扶你父为家主,谅你那帮叔伯也不敢造次。至于洞天一指,我已放在武家先祖的雕像之顶,你若从玄天宗学成归来,便可取之研习。” 武思源听罢,再次翻身跪倒。 “老祖思虑之深远,非我等所能揣度,今唯有在您的面前磕上几个头,方能令我等小辈心安。 “老祖,老祖。老祖醒醒,来人呐。” 第463章 大闹灵堂 常言道,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穿白戴孝的武思雯多了几分素雅,少了几分刁蛮,唯有一双清冷的眼眸,还有几丝遗传自她母亲的刻薄。 武家老祖走了。 走的很安详。 他生前的几个好友接到消息,纷纷来到武家为他主持大局。 武思源这才知晓老祖所说的后手何在。 几个老家伙一出手,便震慑住了群人,打跑了老六,打伤了老三。其余人等再也不敢造次,在武家所有人的注视下,武思源之父登上武家家主之位。 且武思源又从自家老祖口中知晓了洞天一指所藏匿的地方,传承已然接受,故而不再言语。 武家姐弟二人为老祖守灵。 玄天宗众弟子的作用显现了出来,一排整齐的年轻修士立于灵堂,身上穿着的玄天宗道袍,在这东洲几乎无人不识。 也让前来吊唁者无不咋舌,心道武家居然还有如此关系人脉,连玄天宗这等庞然大物也派来弟子为其守灵。 因此无人敢小看武家。 所有人都在为武家老祖去世之事忙碌之际,武家门外却来了一伙儿不速之客。 闫家来人了。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 早在武家老祖还活着的时候,闫家人便来了几次,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完成两家定下的娃娃亲。 武家老祖一问,才知当初襁褓中的闫家子,如今已经拜入万剑宗,成为了一名剑修,真可谓是门当户对耳。 老祖十分满意,便向其讨要定情信物。 没奈何。 闫丰羞臊的满脸通红,拿将不出。 武家老祖当即不悦。 定情信物你都拿不出来,还有脸登门求亲么,这岂不是没来由。 顾及两家世代交情,因此并未说什么难听的话语,只是让闫家人先回去,等找到了定情信物再来。 闫丰只好离去。 过不许久,闫家再次上门。 称定情信物可能再也找不回来,还望武家老祖网开一面,答应闫家先将武家小姐武思雯接走,日后再做商议。 武家老祖大怒。 日后? 你们倒是心大,还他妈日后。 如果都像你们闫家这般,那定情信物的意义何在,干脆上下两张嘴皮一碰不就结了。 连个区区信物都保护不好,还能指望你们保护什么。 遂将闫家赶出家门。 剑修闫丰时隔半月,再入疯魔境界。 闫家一族都在咒骂那该死的散修施兴发,若不是他徒弟在青冥渊底将自家少主洗劫,抢走了定情信物,今日又怎会遭到武家老祖的这般羞辱,真真是令人难以启齿。 可既然定下了娃娃亲,那便定要将武家女娶回,不然闫家颜面何存。 今日里只好又来。 来得不算凑巧,武家老祖刚刚过世,武家大门之上的白素绫罗,将闫家人弄了个措手不及。 先吊唁,还是先提亲。 这是个问题。 经闫家人在门外思索商议了半盏茶水的功夫,终于决定还是先吊唁。 假如先提亲的话,怕是武家人不会让他们离开。 可他们是来提亲的,怎么会想到有今天这一出,故而一个个穿红戴绿,极为喜庆。 李正站在武家姐弟身后都看傻了。 他从未见过有穿的如此花哨之人前来为亡人吊唁,一时目瞪口呆,不知所以然。 武家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你们闫家欺人太甚。 将我们两家的定情信物丢了不算,还有脸上门提亲,我们将你赶出大门以外,但凡知道些好歹者,也不会再来。 今可倒好。 我们武家老祖大忌之日,你们却穿成这般模样,是故意来看我武家笑话的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给闫家人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武家人好欺负不成。 武思源暴脾气上来,正愁没人撒气,见此情此景,岂能忍受,故而大叫一声。 “众家兄弟何在。” 李正等人齐回。 “有。” “将这帮小视欺辱我武家之人打将出去,不必吝惜手段,打出风波,皆由我一人承担。” 玄天宗众弟子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皆都有所了然。 纷纷扪心自问。 自己到武家干嘛来了。 不就是为了替武家师兄出头来的么。 争家主之位时,并未用到玄天众弟子,众人本就憋着一股气。 如今却碰上这么一群不知好歹的家伙欺上门来,众弟子焉有放过之理。 且武家师兄不是说了么,打出事来,他一人承担,放手打呗。 李正到底是久经大敌,斗法经验老辣无比。 单手掀翻了香炉,炉灰当空炸裂,先迷住来人的眼目,却不想连自家人的眼目也遮住了。 正好施展自家无上手段。 李正也是恨他们不过,出手便是杀招。 体内金色元婴在气海丹田内鼓荡,道道真元沿着洗天鼎边缘喷薄而出。 擒龙手! 金色的龙爪隐在漫天的烟灰当中,碰着就死,擦着就伤,堪称所向披靡。 场中慢说没有洞破老怪,就是有洞破之修在此,李正也敢与他斗上一斗。 直把个闫家人打得连番叫苦。 “快撤,此地有洞破之修坐镇,我等俱不是对手,快撤。” 待烟尘散去,哪里还有闫家人的影子,早就不知去向。 玄天众弟子也都面面相觑。 这还未动手,那帮人为何都跑了,倒真是些个怂货。 唯有李正一人拍了拍手,浑不在意。 他实在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还真以为是有人想欺辱武家,这才出手相助,假如他知道那剑修闫丰与武家小姐的定情信物就在自家储物袋中,那么他定要取将出来,让闫武两家成全好事。 奈何他不知。。。 且不说闫家人回去如何鼓动舌簧,挑起争端,单说武家灵堂。 经闫家人这么一闹,众人也都没了心思,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宜,向武家之主告辞。 武思雯却将一双妙目盯在李正的身上,她分明察觉到刚才那道宏大金光是从此人身前发出,莫非是自己看走眼了不成。 此人与自家亲弟乃是同门,料想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修为法力也就在伯仲之间。 方才听得清楚,闫家人大喊洞破之修在此,既然是洞破之修,又怎会是此人呢。 第464章 整治男修 细细想来,又有些不对。 当时自己身边并无他人,除却这个修士,只有自家亲弟,这二者之间若选一人,自己宁可选这陌生修士。 不仅仅是武思雯诧异,在场的几个老家伙也都纳闷。 自己等人并未出手,为何前来闹事之人便被打跑,当时还没来得及放出神识,战斗便结束了。 几个被武家老祖请来当后手支援的老家伙纷纷琢磨,若是换作自己出手,能否有如此快的速度。 又都一一否决。 想起武家老东西有总爱留些后手的习惯,思想着估计又是他请来的哪个不出世的高手所为,众人也都默认。 武家事毕,几个老家伙开始对着武家家主请辞,他们言说魔道修士在介圆洲内肆虐,必要去介圆洲助正道修士一臂之力。 众人纷纷离去。 这日,李正盘腿于门前打坐。 识海中一直默念大哉经经义,以求巩固修为,增长道基。 门外却进来一个女子。 正是武家小姐武思雯。 李正元婴神识一放,便知来者何人,却假意不知,并未开口。 有心静默片刻,待那女子走后,自家再用功不迟。 不料想那女子来了便没有走的打算,就静静地立在李正的面前,不言不语。 过了许久,那女子忍耐不住,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李正未睁眼。 “我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修士依旧未睁眼。 “装傻是吧,那你别再我家修行,趁早滚了出去,省的碍本小姐的眼。” 男修微睁二目,站起身形,便往外走。 那女子却将他拦住。 “你不是听不见么,为何偏偏能听见此句。莫非你是故意的不愿搭理我不成。” 李正有些烦她。 “姑娘还有何事,在下练功心切,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一步。” “老祖的灵堂之上,出手的是不是你。” “不是,我乃区区尚未开识之修,如何做得那般事情,且我身为玄天弟子,做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怎会干那种藏头露尾的勾当。” “不是你就好,我且说呢,出手那人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怎么可能是你这等卑微下贱之修。” 李正听得此话,心中连点波澜也无。 只是微微一笑,侧身便要再走。 却又被那女子拦住。 刁蛮道。 “不许走,我武家是何等尊荣之地,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把这里当作你自己家了么。” 男修气的想笑。 如此不通情理,且又刁蛮之女,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只因她是武家师兄的姐姐,故而自己对她不能放肆。 正式调转过头,修士的细目投在她的脸上,二人对视起来。 “姑娘既然不让我走,那你又待怎地,说出个章程来罢。” 那女子见他终于肯正眼看自己,心中莫名一动,鬼使神差道。 “你可有道侣么。” “什么,你说什么。” “哦哦哦,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嗯嗯嗯,吓在下一跳,我还以为你要问我道侣呢。” 那刁蛮女的白嫩脸蹭的红了起来。 这修士好可恶。 明明听得清楚,却假意不知,反过头来作弄人家,真真是羞杀人也。 定要想个办法,整治他一番。 不如此,难解心头之恨。 白了男修一眼,扭身走了出去。 李正这才长出一口气,复又盘腿坐下。 呼唤起大哉经灵来,继续研习大哉经中的内容。 且说武思源走后,便去寻了她自家亲弟。 武思源正跪在他母亲的面前苦苦哀求,听起来,又是卖身契的事。 自家亲弟求而不得,正暗自苦恼,武思雯心生一计,走上前去言道。 “思源,你可是想要你那些师兄弟们的卖身契么。” “不错,我当然想要。 “其实我这也是为了咱们武家好,好姐姐,你想想,我这些师兄弟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可都是修士,修士的未来是最说不准的,谁知道将来谁会飞黄腾达。 “如今他们还处于微末,咱们不趁着这个机会施恩,难道等他们各自翅膀硬了再去施恩么,那才叫愚蠢。 “还有啊,即便是咱们不把卖身契交出来,你以为玄天宗就会善罢甘休么,那是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此事一旦被宗内长老知晓,他们怎么可能冷眼旁观。 “没有哪个宗门会容忍这种事情的。 “定会为本宗内弟子出头,来跟我武家索要卖身契,到那时,可就不是如今这个局面了。” 武思雯道。 “难道就白白放了这些奴仆么。” “哎呦我的好姐姐,我怎么就跟你们说不明白呢,咱们能不能别只看眼前这点小利,能不能把眼光放得长远些。” “你说的我不懂,我只信一条,白纸黑字,一日是我武家的人,终身是我武家的人。” “算了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不如不谈。” 武思源见与自己的姐姐说不通,便打算再去寻自己父亲一趟,让他劝劝娘亲。 被武思雯单手拽住。 低声道。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得到那些卖身契。” 武思源听了大喜,返身问她有何办法。 她却道。 “办法我有,但我却有其他条件。” “好姐姐请讲,只要是弟我能做到,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弟弟,此事说来,倒也简单。只因两日后我要去参加个重要宴会,身边却无一个像样的护卫跟随。 “因此,姐姐好没面子,不如从你师兄弟中寻一个给我,让我带去,也好在我那帮闺中密友面前不落下风,你看可好么。” 武思源立即回道。 “我还以为是甚等困难之事,原来如此,些许小事,何足道哉。姐姐宽心就是,我这便去众家兄弟中寻他一个。” 武思雯道。 “不可,凡是在我武家有卖身契者,我一个不要,我只要那身家清白的。” “好姐姐,这却是难办了,身家清白者,独独是我那李正师弟,他与别人不同,随不得你去赴宴,你再另挑一人罢。” “他有何不同。” “嘿嘿,我那李正师弟是何等俊品人物,岂是护卫一流,姐姐你就是带去,他人又怎会相信呢。” 第465章 同门情谊 “我不管,除却此人,他人我也不要。” “那弟也无甚好办法呀。” “我看你是不想要那些卖身契了,干脆就让玄天宗亲自上门来要,我武家还就不信这个邪,你们玄天宗就是如此的蛮不讲理。” “唉。” 武思源长叹一声。 自家怎会摊上这么个娘亲与亲姐。 没奈何,只得答应她去试试,尽量说服李师弟。 弟弟期期艾艾而去。 姐姐欢欢喜喜而等。 李正还在打坐,体内金色元婴舒展,调和龙虎,运转周天,遍遍精纯。 武家师兄来也。 遂止了术法,收了神功。 笑道。 “武师兄,此间事了,咱们何时动身回宗门呐,下山时,师尊有过交代,命我等把事办完,即刻回宗,如今平安落定,也是时候将回宗之事提上日程了罢。” 武思源愁眉苦脸道。 “师弟,咱们回不去了。” 李正眉毛一挑,以为有人不让他们回去,故而沉声道。 “哦?回不去了,此话从何说起,可是有人阻拦我等么。你且言讲出来,我去与他论个长短。” “非也非也,皆因为我一人之故耳。” “师兄休要烦恼,但请言讲出来,师弟不才,愿与师兄分忧。” 武思源闻言,面露喜色。 “师弟,果真如此么,你若是肯替我分忧解难,那此事能成五分矣。” 李正心道不好,感觉自己可能中了圈套。 这武家师兄心智越来越全,饶是自己,也有算他不过的地方,别是拿自己开涮吧。 谨慎道。 “师兄,要不还是算了吧,师弟我生性驽钝,怕是替不了你嘞。” “替得,替得。你且听我说完,再做些打算嘛。” 李正点点头,示意他讲来。 是武思源道。 “咱们师兄弟自几年前,共同拜入玄天宗罗师门下,端得是情同手足一般,期间虽有些小隔阂,后期却也一天云彩满散。 “你我之间倒还好些,皆因为师弟你本是那下界之修,而我是原住之修,既然无有交集,故而也无大问题。 “但我与你其他师兄则不然,他们未曾随我入宗之前,俱都是我的奴仆,受我驱使。如今我等兄弟情同手足,以往的事不必再提,自然也无甚妨碍。 “只是有一节,奴仆之名不在,奴仆之实却还在,他们众人的卖身契约还在我武家,故而我想将他们的卖身契拿过来烧掉,以成全咱们之间的兄弟之情。 “可家母实在执拗,不愿将契约拿出,故而我才求助到家姐的身前。” 李正听了个稀里糊涂,忍不住拦口问道。 “停停停,师兄,你说的这些,师弟都明白,可这些我也帮不了你啊。 “你若是说有人前来寻衅滋事,让师弟我与他放对斗法,师弟我都还行,唯独对这家务之事搞不清楚,师兄还是另寻他人罢。” 武思源急道。 “我的好师弟呀,师兄今日既不要你与人放对厮杀,也不要你与人当空斗法,只要你拿出一天间歇,陪我姐去参加个宴会即可,你看可好么。” 李正一听此话,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师兄不可,师弟我还要运功打坐,许多功课未消,如何能陪得她人去赴宴,这岂不是荒疏学业了么。” “师弟你当真不去。” “当真不去。” “果然不去。” “果然不去。” “一定不去。” “一定不去。” 李正说完,一把拉住武思源。 “师兄别问了,问也是不去。” 武思源二目圆睁,眼泪擒在眼中,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正。 “师弟,你不去便不去罢,师兄也不强求于你,就算是我看错了你,你的诸位师兄也错信了你,都还以为你是个有情义有担当的好儿郎。 “却不想,你为了区区一天光阴,也不肯替你诸位师兄解难,枉我等对你不薄,你对的师尊他老人对你的爱护之心么。 “你对得起你诸位师兄对你的维护之情么,远了不说,就说那次你缺灵石,是不是诸位师兄们给你凑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李正回忆了回忆,认真道。 “师兄,师弟我记得那次你们都把灵石买成龙盘花送给咱们南峰的女修了,可一点也没借给我啊。” 武思源:“……。” “那,那,那上次,上次你跟擅自出宗去寻师尊,回来要被责罚,是不是诸位师兄给你求的情,若是没有我们,师尊指不定把你打成什么样子。” “师兄,你不提那次还好,你若是提起那档子事,师弟我还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当时师尊都准备饶过我了,是你们几个鼓动师尊非要对我动用宗法,不然你们也要跟着我学,跑出去耍耍。 “师兄,有你们这么损的么。” 武思源眼神飘向别处,好似想不起来这些都是他们干的。 “师兄,别说了,说破大天,我不去也还是不去。” 李正话毕,闭目打坐,不再言语。 武思源擦干眼泪,起身道。 “唉,算了。 “不去就不如罢,反正那里高手如云,高阶修士如林一般,你胆子小,怕也正常,师兄能理解你。 “且师弟你向来自负为下界之修,岂不知那宴会之上,多得是下界来的修士,如过江之鲫一般,半点也不罕见。 “行了师弟,师兄我先走了,再去问问其他师兄弟如何,看看他们是否想去呢。” 武思源边说着,边往后退。 眼睛一直看着李正,心中默念着。 一、二、三、…… 当他数到九时,李正睁开了眼睛。 “师兄,要不,师弟我去试试?” “哈哈哈,师弟,原要你如此。” 走过来拉住李正的手道。 “师弟,你可知,随我姐前去赴宴的身份么。” “不知。” “额,你的身份是护卫。” 李正浑不在意。 “护卫就护卫,这有何妨。” “好好好,那便好,你不介意就好,就怕委屈了师弟你。” “师兄哪里话,只要能从令姐手中拿到诸位师兄的卖身契约,师弟何惜这区区身躯耳。” “事不宜迟,你且再次打坐,师兄去去就来。” 武思源把事办成,欢天喜地的去向武思雯报信。 第466章 赴宴 那女子听得此信,心中暗道,我既然收拾不了你这修士,自会有人替我收拾于你。 李正不知她是何居心,还当真以为她找自己是来充作侍卫。 应武思源邀请,前来见他家姐。 武思雯见李正穿的这身玄天弟子直领道袍,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这身衣服可不行,须得换上我武家的衣服,不然别人还以为我狂妄到拿玄天弟子不当回事的地步。” 男修无所谓。 穿什么不吃饭。 武思雯上前一把拉住李正的前领,带进了一所阴暗的房子内。 修士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 武家女子都是这般凶猛么。 “我说武小姐,你放开我,我自己来。” “你瞎叫唤什么,我让你换衣服。” “换衣服就换衣服,干嘛对在下如此暴力,我是武家师兄请来给你放护卫的,不是给你做奴仆的。” 那女子气得银牙乱咬,可一见这男修健硕的身形,心头火气又自顾自散去,竟生不起一丝恼恨。 “换上衣服,便出来寻我,本小姐就在门外等你,你最好快着些。” 李正嘿嘿一笑。 动手换起衣物来。 待他换好衣物,向外一走,直让个武思雯看傻了眼。 原来这等俊品人物,是任何衣物也遮盖不住的。 李正身姿本就挺拔,且又是剑修,一身凌厉英锐之气想遮都遮不住。 正如武家老祖所说的那样,瞒是瞒不住的,相貌可以骗人,气质骗不了。 武思雯的本意是让这男修给他充当护卫,好想个主意整治整治他,却不想此人身着下人打扮,依旧如此英伟,当真是奇男子也。 心底暗暗有些悔意,隐隐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李正接下来的一句,又让她坚定起来。 “武小姐,武小姐。看傻了么你,别看了,看也不属于你。” 女子白了他一眼,恨恨道。 “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死活。” 男修拢了拢长发,压根就没在意。 那女子让李正换了衣物,却又见李正手里捏着块玉牌,于是好奇问道。 “这是何物,怎么看起来想是女孩子家家的东西,你一介男修,也爱佩戴这个么。” “回武小姐的话,这是我一好友赠于我的玩意,此物名叫心猿意马,有通灵之妙。她只说当我想起她时,此物便会发光,还会如镜花水月一般,浮现出她的面容,甚是奇异。 “怎么,你也认得此物么。” 武思雯如何不识得此宝。 这心猿意马乃是世间最珍贵的定情信物之一,相传世上只有三对,每一对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他手中为何有半只。 定是哪个痴心女子送与这呆子的。 却不想被这呆子当做寻常物件看待。 这女子心中一动,问道。 “你可知此物的含义么。” “额,不知。” “你既不知,不如将此物送给我如何,我用另一件宝贝与你交换。” “不换不换,此物虽无大用,我却喜爱之极,绝不肯与人换的。” “你既然不知此物,如何不肯换。” “在下虽不知此宝,却知晓她人赠我之物,不可转赠的道理,这玉牌我时常戴在身上,重于性命,我命可去,此物不可失也。” “哼。 “不过区区心猿意马而已,有何珍贵,小气鬼。” 嘴上是这样说,心中却不这样想。 武思雯越想越气。 非为别的。 皆因为闫丰之故。。。 闫丰啊闫丰,你看看人家。 此物重于性命,我命可去,此物不可失也。 你也跟人家学学。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就将定情信物丢了呢。 真是活活气死个人。 李正收起心猿意马,理了理身上这件纳衣,抖擞抖擞精神,寸步不离武思雯身后。 那女子见他如此识趣,心情好上许多。 “李正。” “在。” “错啦,你应该说小的在。” “小的在。” “这才对嘛,你千万记好,别到时候出洋相,净给我武思雯丢人。给我丢人,就是给你武师兄丢人,你明不明白。” “明白。” “错啦,你应该说小的明白。” “小的明白。” 刁蛮女开始了对男修的护卫培训之路。 李正倒也有些耐心,就这样陪着她耍了会子,并无厌倦之色露出。 武思雯刁蛮的性子在男修这里仿佛是清风化雨的相仿,不仅没掀起什么波澜,反而让李正的苦修,增添了些别样的色彩。 一天光阴一晃而过。 转眼该到了赴宴之时,李正早早便等候在门前,准备着接武家小姐出门。 他应该算得上是见过世面的人,往大了说,见过万人共饮,往小了说,参加过风兜城的爱侣小会。 大大小小的宴会,李正也算是轻车熟路。 今日里这个阵仗他却是没见过,慢说是见过,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本以为武思雯穿的极为盛丽,有些小题大做,来到这宴会场才发现,武家小姐的打扮,称得上是小巫见大巫了。 到处都是些身着华丽盛装的女修,若非是此地没有仙气缭绕,乍一看,还真以为落到了群仙当中。 四周鼓乐齐奏,且伴琴瑟和鸣,余音缭绕,倒让修士一时忘了烦恼。 还未观尽此地景致,便有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修迎了上来,张口便叫武妹妹。 武思雯正一一打着招呼,有个女修便将目光放在了李正的身上。 一时看得呆了,竟忘了与武思雯回应。 武家小姐取笑道。 “好姐姐在看什么,可是在看我这新收的护卫么,姐姐若是喜欢,我便将他送于你,你今晚可将他领回住处,任你处置,呵呵呵。” 那女修面色一板,认真道。 “武妹妹此言可当真么,你既如此说,那今晚我还真就将他领了回去。” 说罢,便伸手拉向李正的大手。 李正也不拒绝,任那女子拉着,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武思雯走将过来,不动声色的拍开二人的双手道。 “好姐姐不要闹了,他一般姿色而已,怎入得了姐姐你的法眼,待过几日,我再给姐姐你寻个好的。” 李正无奈,跟定她身后几步,将个护卫的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 第467章 偷心贼 随着人越聚越多,与武思雯打招呼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众人并未落座,却开始饮酒。 不似寻常宴会那般,大家都是落座而饮,此地的美酒明杯放得到处都是,应该是被人提前倒好,放在各处,随手可见。 李正不敢举杯。 一者他此来身份乃是护卫,即是护卫,便当忠心值守,饮酒怕误事。 二来他极好杯中物,若是不喝,倒也罢了。只要让他开个头,那是必醉不可,他又深知自家毛病,一旦醉酒,便开始卖狂,指不定说出些什么来。 故而滴酒不敢沾唇。 武思雯却是个女中豪杰,举着杯,与众女修把把干,盏盏净,好不吓人。 李正见她如此,心中不由一软。 原本心内想的是武家老祖刚刚离世,她便这般出来放浪,对也不对。 至少于情理不合。 如今看来,也该让她出来发泄发泄。 似她这般刁蛮的性子,不让她以这种方式宣泄,却不知要憋出什么病来。 她正与众人饮间,忽见几个男修撞了过来,脚下踉踉跄跄,想必是饮了不少。 李正心下便开始戒备起来。 几人边行,边开始推搡众人,猛推开一堵人墙,直接奔着武思雯行了过来,且目露凶淫之光。 武思雯仿佛不知,还在与人对饮。 李正横挪一步,挡在她身前,阻隔住那几个醉熏熏的男修。 此举却引发了那几个男修不满,伸手便要向李正动手,活像个凡俗之人一般,半点修士间动手的飘逸潇洒也无。 收拾这等货色,李正自己都觉得自己丢人现眼。 自己枉为元婴之修。 学得无上法,缘为斩妖魔。 何曾有为了这帮腌臜泼货来出手的道理。 可他今晚的身份是护卫,出不出手也由不得他,不出手也不行。 猿臂一舒,轻推开几个醉修士,并未有伤人之心。 那几个修士跳将起来,不依不饶,非要问出是谁推的自己。 李正只好大大方方承认,言称是自己推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见他承认,几个醉修士更是得理不饶人,询问他为何要推搡自己,如何地将自己掼倒在地,摔得自己现在还疼,打算如何赔偿自己。 李正再回头时,见武思雯目光清澈,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一点前来相助的意思也无,悠闲的摇晃着手中杯,甚至还有些个看热闹的心思在其中。 他这才明了。 为何单单要选他来做护卫, 这帮男修谁都不冲,单单冲着武思雯而来,为得不就是逼自己出手,陷入这尴尬的境地当中么。 唉。 好一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整治自己,真不愧是武家师兄的姐姐。 再环顾四周,周围人的目光中都露出可怜的笑,笑自己这个倒霉蛋为何要去招惹这帮泼皮修士。 众人也只等着看李正是如何的处理,又是如何的与这几个泼货打交道。 不断地有面目凶恶的修士在向此地聚来。 仿佛一个处理不当,他今晚便离不得此处。 李正苦笑一声,不住的摇头。 自己一身修为,若是与这几个泼货在此较真,那才是跌了自家的身份,想到此处。 便轻声道。 “几位开个价吧,既然是在下将各位推倒,那自然应当赔偿。” 几位醉修士面面相觑。 这么容易就认怂了么? 此人真有灵石还是假有灵石啊,不管了,先来个狮子大开口再说。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我等要一百块灵石。” 众人皆哗然,摔了一跤,便要人家一百块灵石,你若是跌几次,岂不是能靠着这个发家致富了么,这么敢要,明显就是挑事。 李正却道。 “每人一百,还是一共一百。” 那人道。 “一共一百。” 他话音刚落,李正便掏出一把灵晶,数了十块,递给那人,随后呵呵一笑,将其余灵晶灵髓放进储物袋中。 不顾众人诧异的眼神,这护卫踱步来到武思雯身边,低声道。 “武小姐,事情处理完了,您也少喝一些罢,待会咱们就该回转家中,别误了时辰,莫要让我师兄惦记。” 武思雯也傻了。 玄天宗弟子都这么富裕的么。 人家要你就给,你也太怂了些罢。 原本还打算看出好戏,整治整治这个目中无人的玄天弟子。却不想被这个财大气粗的家伙轻而易举的用灵石将麻烦解决掉,真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想象中这可恨之人被人教训的场景并未出现,武思雯有些失望。 先前去拉李正手儿的女修又说话了。 “武妹妹,这真是你的护卫么,怎么感觉比你还阔绰的样子,别是你诓我们呢吧,如此俊俏又阔绰的金主,你把他介绍给我罢。” 武思雯含糊其辞,将其糊弄过去。 拉着李正便要往外走。 众人苦留不住,一对男女便出了宴会场。 武思雯道。 “你看出来了是么?” “嗯啊。” “那你还给他们灵石。” “区区灵石,何足道哉,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开心就好?” “对,只要你开心,慢说是百块灵石,就是千块万块,我也在所不惜。” 一番话反倒将武思雯说的有些愣神。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你为何要对我如此之好。” “因为你长的好看,我一见你便被你迷上,且欲罢不能自己,只可惜你是我家师兄的亲姐,故而我不能言语。” “你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你何不早说。” “说了也是无用,不如不说。” “那今晚我这样对你,你生不生气。” “能想出这个主意的,定是个兰心蕙质的姑娘,我欢喜你的聪明还来不及,又怎会生气。” “那我刁蛮任性,你会不会嫌弃我。” “我这人天生就喜欢刁蛮任性的,除此以外,谁也入不得我法眼。” “你可知我与闫家有婚约在身。” “那也不影响我仰慕于你罢,武姑娘,你要知道,仰慕此暗恋还苦。” “你休要花言巧语哄骗于我。” “我但凡有一句虚言,便让上天降雷劈我。” “我要你噤声!” 李正心道,挨雷劈挨的都习惯了,再多来几道也没什么关系的,哈。 第468章 撒开嘴 李正只顾自家玩耍不要紧,倒让这武思雯当了真。 她与这男修昨晚说了会子话,心都跟着男修跑了。 这不, 今日里前来拜见娘亲,诉说与闫家断亲之事。 李正却找上武家师兄,言说出宗的时候不短,这便要走。 武思源无奈,只好随着他意。 可众师兄的卖身契约还未到手,众人怎肯离去。 李正道。 “左右武家事毕,师弟我再留此间无益,莫不如弟我先回宗一步,待众家师兄解决完全,再回宗不迟。” 武思源道。 “师弟为何如此心急,可是昨晚宴会闹的不愉快么,你可见到那些下界之修了么。” “额,见到了,甚好,甚好。” 李正不愿在此处多盘桓,打定了主意要走,武思源拿他没办法,只得同意。 “师弟,随我一同前去与家严告别罢。” “不了,不了。令尊家务繁忙,不必叨扰,令堂不喜见人,不必絮叨,师弟我这便出离武家,咱们玄天宗见。” “也好,咱们玄天宗见。” 李正除了几位师兄外,谁也没通知,便匆忙离了武家,众人皆不知他如此着急离去,究竟是何意。 武思雯疯了。 这女子前来寻那痴心汉,想问清楚他昨夜说的那些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又是如何的打算。 却不想他不辞而别,问来问去,说是回了玄天宗。 劈头盖脸训了自家弟弟一顿,言说不将那人寻找回来,此生再不认他这个弟弟。 武思源满头大汗。 这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说甚好么。 放下武思雯非要跟着武思源回转玄天宗不提,单说李正出离武家,一人上路。 他一出离此地,便纵上云头,飞身前行。 心中暗道。 师尊奉宗内之命前去介圆洲支援,想必此时已然动身,我自家回转宗门也是无趣,不如学了绝天一剑,扮成不二剑魔的模样,前去乾海洲招鸾宫寻我那怜儿去也。 就是这个主意。 李正念罢,未回玄天宗,而是打算寻一人迹罕至之处,专心修习修习剑魔传他的剑诀。 却将他师尊临出门时叮嘱的话语,全忘了个干净。 正行至在风兜城外,隐约看到两人斗法。 离得远,看不很清,李正神识一纵,探查过去,待看清来人相貌,他心头大喜。 非是旁人,正是女修樊素与那合欢宗女子。 二人争争吵吵,不知说些什么。 说着说着竟动起手来,樊素手中雷符一拍,便是一道紫雷,虽说比之李正发出的雷弧小了许多,却也够看。 那合欢宗女修也不甘示弱,不知她有何宝在手,竟能抵挡得住雷法之威,反手还拍出阵阵粉色迷雾,袭向樊素。 却不想樊素未曾跟随李正之前,便是以烟雾之法见长,这等手段在她面前,休想伤她分毫。 二人斗了个不分胜负。 此时天外又飞来一矮胖男修,满脸的麻子,煞是丑陋。见了樊素二话不说,捻诀便攻,嘴里淫词秽语还说个不停。 樊素恼羞成怒,纵雷又攻此人。 道道紫雷发出,却奈何不得人家,她比不了李正的真元浑厚,纵使雷符在手,也不能发挥威力,且她方才与那女子斗了片刻,正是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 这又来一男修,叫她如何能以久战,故而攻势渐慢。 发出的雷弧一道比一道细,一道比一道缓,直到再也打不出一道雷弧。 那矮胖男修见状,心中大喜。 急声道。 “哇哈哈,美人不要再反抗了哇,你如今真元耗尽,几近枯竭,跑都跑不掉,不如就从了我,也好少些苦头吃。” 麻子脸一动,恐怖至极。 合欢宗那女子媚笑连连,添油加醋道。 “这女修的主人我曾见过,还是个狠角色嘞,胖道友你快快将此女擒住,不然等她主人归来,怕是你的死期将至呦。” 矮胖修士听得此话,不屑道。 “她有主人又待怎地,还敢与我抢女人不成么,他不来便罢。他若来时,我便让他尝尝我的手段。 “对了,你合欢宗不是有那二女侍一夫的勾当么,干脆待我将那女子擒住,你二人共同伺候我一人可好,也让我享受享受那齐人之福。” 合欢宗女修对他抛个媚眼道。 “只要胖道友你能将她擒住,奴家就是陪陪你有又何妨,怕只怕你不中用呀。” 那矮胖修士道。 “好叫仙子放心,某最近刚学了一门鏖战之法,已然试验过了,慢说是你两只女子,就是再来上几个,某何惧之有。” “既如此,那胖道友你还不快将她擒住,更待何时。” 樊素见他上来,万般无奈之下,有心自爆内丹而死,却又怕自己的主人寻不到自己,还以为自己跑了。 急得痛哭起来。 “主人啊,你在何方,奴家今日死期将至,无缘再侍奉于你,待来生再与你相会罢。” 说罢,她便要引爆内丹。 天外却有一雄音答道。 “素素乖宝,某就在你身后。” 女修闻得此音,不亚如千层浪里得活命,百尺竿头又转身。 樊素不见李正还则罢了,一见李正便当头扑入怀中,呜呜娇哭起来,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她哭腔道。 “主人去了许久不曾归来,素素还以为你不要奴家了呢。” 李正将女修抱住,贪婪的吸着她身上的味道,艰难挤出一句。 “我也想你想的难捱。” 女修娇羞一声,二人竟缠绵起来。。。 男女修士面对面相拥,不顾有外人在场,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矮胖修士大怒。 “呔,那狗男女,你们给我撒开嘴。” 樊李二人理都不理,依旧纵欢。 看得那合欢宗女修食指大动,恨不得拔开那女子,她亲自上去试试。 矮胖修士受不了了。 捻个决,冲将过来,好似要一头撞死这对狗男女。 李正头也不回,真元一荡。 擒龙手出。 抓的真叫一个准。 单手便将那修士捏在手中,微微用力。 砰! 直炸了个万朵桃花开放。 竟将他生生捏爆。 胖修士到死,也没施展出他的手段。 吓得那合欢宗女子面色惨白,跑都不敢跑,愣愣呆在原地。 第469章 情劫 “素素我爱,某家从来不杀女人,此人交给你处置可好。” 樊素双目迷离的看着李正,只一个劲的献上唇舌,浑然听不进他在说些什么。 那合欢宗女修早已吓得跪倒在地,听这男修的意思是要杀自己么。 他怎么忍心。 自家哪里比的他怀中女子差了,他竟正眼也不看自己。 李正见素素情迷,一时脱不开身,便挥了挥手,放那女子离去。 他则抱起素素,纵云头,又消失不见。 你道他二人去了何处,有何行为。 自然是一番好杀。 正所谓, 云中龙碰见雾中龙, 上山虎碰见下山虎。 怎一个凶字了得。 二人酣战之处, 摧木拔林,不在话下。 又又又又又又又得省略一万多字。 几番云雨过后,女修有气无力问道。 “主人这是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李正张口就来。 “某特来寻你,寻之不遇,便在此地盘桓,却不想终究还是等到你,真皇天不负有心人也。” 樊素涕零,又道。 “自从那日与主人分离后,奴家便将那淫邪女勾引到别处,却不想被她追上,我二人便斗了起来。 “奴家仰仗有主人赐下的雷符一道,侥幸取胜,待打发了她,想回去寻主人时,却再也寻之不见,奴无计可施,百般无奈之下,便在这风兜城附近徘徊,期望有一日能碰到主人。 “今日奴家又再要出门寻访主人,却不想撞到了那淫邪女,我二人这才又斗起来,不知她从何处找来个帮手,二人一起斗我,若非主人及时赶到,素素今日休矣。” 李正听罢,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一个劲的安慰,连连言道是自己不好。 二人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樊素半跪,轻声问道。 “主人可听说了魔修之事么,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李正眯着眼。 “听说了,不想管,只想与素素乖宝厮守终生,永不相离,此生足矣。” “主人好会哄人,你若真是这样想的,那你现在便与我回海外,咱们二人找一孤岛隐居,再也不问世事,你说可好么。” 李正笑言道。 “好是好,只是眼下介圆洲传送大阵被魔修围住,哪里也去不得,正道修士接下来的动作也不明朗,你我如何去得海外。” “主人口是心非。” “哦?素素何以见得。” “主人只说不想管魔修之事,那你是如何得知魔修将传送大阵围住的,又是如何得知正道修士没有动作的,还说你没有关注么。” 李正被这女修说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之下,翻身将女修压在身下,威胁道。 “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不许回嘴,听到没。” 那女修可怜巴巴道。 “行行行,都依你,奴家怎敢有其他妄想。” 把个李正逗得直乐。 正乐间,樊素忽觉身下有些硌得慌,伸手一掏,掏出一块玉牌。 她正好认得此物。 心猿意马。 “主人,上次分离之时,你身上还未有此物,今番相遇,你身上怎会凭白多了这宝贝呢。” 李正静了静心,不在意道。 “此物是一友人所赠,她言说此物有温心静气,养神蓄精之功效,故而让我时时带在身边。” 樊素乐得前仰后合。 “主人呐主人,你若是说别的宝物,奴家还有可能不识,但你若说是说此宝,那你是休想瞒过我。 “此物名唤作心猿意马,乃是男女修士定情之物,极为珍贵。此宝一玉分两块,有通灵之妙,你若想起她时,此物还会映现出她的人影嘞。” 李正一把将她搂过,言道。 “你说的这些,我俱不知,只知此物较为美观,因而带在身上罢了。” 女修道。 “主人啊,赠你此宝的友人,想必是个女娃儿罢。” “额,正是。” “那你可要珍惜她,若非是她心有所属,又怎会将此物轻易赠人,主人若是辜负了人家,岂不是重重伤了她的心么。” 一番话毕,李正紧盯她二目。 “素素我爱,你怕我辜负于她,就不怕我辜负于你么。” 樊素神色黯淡,言道。 “奴家不怕,奴家只怕不能陪在主人身边,只要能时时陪伴主人,奴家死也心甘。” “好好好,好素素,真乃我之贴身宝也。” 樊素柔顺恭敬道。 “奴家伺候主人穿衣服罢。” “急什么,再耍会子。” 男修今日方知什么叫做温柔乡英雄冢。 这感觉真好。 。。。。。。。。。。。。。 就在李正自我感觉良好之际。 另一块心猿意马的主人却遇到了麻烦。 宫羽灵自从在玄天宗与李正分别后,便时时将心猿意马掏出来观看一番,几乎魔怔一般。 琉璃冰心诀乃圣女专属功法, 须宗主亲传。 故而每日里需要到太上忘情宗宗主处报道。 圣女以往除了修习琉璃冰心诀外,剩下的时间便是在宗主身旁侍奉,谈论些大事,或是关于修士的一些秘闻,极少有例外。 最近这段时间则不然。 每当她修习完功法后,便匆匆离去,再也不肯露面。 以前冷冷的面容,如今却给人春风拂面之感,让太上忘情宗一众女修有些大感意外。 这还是她们的圣女么。 说好的冰山呢, 说好的高冷呢。 宫羽灵的异常之态被人发觉,转而上报。 太上忘情宗的宗主那是何等人物。 眉毛拔下一根都是中空的。 不用别人相告,她最近也发现了这妮子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只是不知是何缘由导致。 便暗自留心起来。 常言道,小鬼斗不过老家贼。 宫羽灵再聪敏,也难以与自幼便将她养大的宗主对抗。 这日。 太上忘情宗的圣女又将那块心猿意马掏出来观看,只见这玉牌之上隐隐浮现出一个男修的身形,除了模样俊俏外,两排大白牙可太醒目了些。 宫羽灵看着看着,便偷偷笑了起来,浑然没有发觉身后有人在看着她。 “好俊的小辈,他叫什么名字。” 一句话好险没让宫羽灵将此宝摔碎。 赶忙收起心猿意马,遮掩道。 “没什么小辈,我不认识他。” 原本洁白如雪的肌肤,现在已然红的像火。 第470章 小糊涂胡琴儿 自幼将她养大的瑶池,怎会不知这妮子的脾气秉性。 见她慌忙跪倒,自家也不着急,只是撩起宫裙,缓步走向玉阶,挽了挽裙摆。 不悲不喜道。 “这心猿意马你是从何处得来,本宫怎么不知,难道说你自己从外购来不成么。 “还有,方才那小辈是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哪家子弟,你老老实实言讲出来,还算作罢,若是你一味遮掩,替他隐瞒。 “哼。 “休怪本宫无情。” 宫羽灵着实没有想到此事竟会败露,一时没有思想准备,故而被宗主逮个正着 如圣如洁的宫羽灵此时不亚如雨打的梨花相仿,再也不复她圣女的高傲。 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说话是么,你以为不说话就能遮掩过去么,你怕是忘了我太上忘情宗的规矩。 “寻常弟子还不许她们与男修交往,更何况是你,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么,你是要把太上忘情宗的声誉一朝丧尽么。 “我说你最近为何不来与我道些事由,原来是在外养了野汉子。” 宫羽灵听到此处,倔强的抬起头,言道。 “他不是野汉子,我与他之间也没什么,只是互相仰慕而已。” “哼。 “还仰慕而已。 “你怎么不直接说是倾慕。 “如实讲来,他到底是谁,一个字也不许说错,倘若是再要隐瞒,等本宫查将出来,定要他的狗命。” 宫羽灵复又低头,不再言语。 直气的瑶池银牙乱咬,若非她修为极深,此时怕是早已暴走。 “好啊你,你既然不说,我自有其他方法查出,谅你也瞒不过去。 “来人。” “属下在,宗主有何吩咐。” “将圣女最近的出宗记录调出,看看最近一次,不,最近三次,都是与谁一同外出,又是去了何处,一一呈于我知。” “是。” 不多一时,便有人来报。 那上报女修朗声道。 “回宗主,圣女最近三次外出,目的皆是为我宗门圣物洗天鼎而奔走,最后一次则是为我宗门采购丹药,与她同行者有我宗长老尚青,结丹修士洛冰,以及一干弟子等。” “好,将尚青与洛冰给我唤来。” “回宗主,这二位被您派到介圆洲支援正道修士去了,如今不在宗内。” “将记录呈于我看。” 那女修战战兢兢将抄写来的记录递到女子面前,不敢抬头观看,只一个劲的暗自发颤。 瑶池看罢,问道。 “与她同去玄天的,都有何人。” “回宗主,是洛冰与她的徒弟胡琴儿。” “好,洛冰既然不在,那胡琴儿总该在罢。” “宗主大人猜得不错,胡琴儿乃尚未开识之修,修为十分低微,并未随她师尊前去介圆洲,故而留在宗内。” “将她唤来。” “是。” 古灵精怪的胡琴儿做梦也想不到,尊贵的宗主大人有一天居然会亲自召见她。 还是单独召见的那种。 至于玉屏风后面跪着的宫羽灵她看不见,也就当作不存在了嘛。 “太上忘情宗弟子胡琴儿,拜见宗主大人。” “好孩子,起来罢,我当谁是胡琴儿,原来是你呀。” 一句话,瞬间将二人的距离拉近。 胡琴儿更是感动的痛哭流涕,她没想到,尊贵的宗主大人居然还记得她。 “您还记得我么。” “傻孩子,本宫怎会忘得了你,如此可爱的小丫头,是极少见的。” 胡琴儿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似要飞起来一般。 瑶池道。 “来,跟本宫说说,这几次你和圣女出去,她有什么异常没有。” 胡琴儿收回飞翔的小尾巴,怯生生回道。 “回禀宗主,圣女大人并没有什么异常。” 跪在屏风后的宫羽灵长出一口气。 瑶池换了个问法。 “那她都是见过什么人,见的最多的是谁。” 胡琴儿皱着眉头,细细思量。 “呀。 “圣女大人好像见李正师兄最多,时间也最长,还最爱与他说话。” 瑶池面沉似水,又问道。 “你这李正师兄是哪家子弟,又是如何与圣女结识的呢。” “回宗主大人的话。 “李正师兄是我第一次去玄天宗时认识的,那时节我与师尊去玄天采购丹药,他便是待客峰上的迎客童儿,琴儿见他有趣,便与他交谈,这才发现李正师兄是个好有意思的人。 “后来又在青冥渊地与他相遇,他孤身一人失落其中,让琴儿好生担心。” “琴儿,本宫问的是圣女与他何时相识。” “哦哦哦,这便到了。 “她二人相识便是在青冥渊底,自那以后,圣女大人便老是去找李正师兄说话,琴儿早就看出不对头。” “哪里不对头,如实对本宫讲来。” 胡琴儿打开了话匣子。 “圣女大人老是一个人去寻李正师兄说话,说话的空当,还要把我们全都支开,最过分的是,最过分的是她居然还对李正师兄动手动脚,让人好不心酸。” “你心酸个什么劲。” “琴儿也想与李正师兄多说一会子话嘛。” “那你为何不去找他。” “师尊她老人家不让嘛。” 一番对话,将个玉屏风后的宫羽灵听的满脸绯红,几欲吐血。。。 自家何时将她们故意支开了,又何时对她的李正哥哥动手动脚了,那时节自己一门心思全在宗内圣物洗天鼎上,哪有那些心思。 想站起身出屏风与她对峙一番,却又无理可讲,心猿意马都被宗主发现,解释什么,也是无用的。 干脆心中静念默字决,不作回应。 瑶池看着心智呆萌,天真烂漫的本宗弟子,不知心内作何感想,只是对她口中的李正生起无边无际的好奇之心。 遂又问道。 “如此说来,他是那玄天宗内弟子,可对么。” “宗主大人好聪明,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相貌如何,你与我描述一番。” “李正师兄,身材好挺拔,肩膀很宽,腰很细,手指很长,头发很黑,眼睛和眉毛很好看,见人不笑不说话,一笑两排大白牙,让人好喜欢。” 瑶池微闭狭长凤目。 心中暗道。 此子不除之,我太上忘情宗难得安宁。 第471章 上门问罪 只见太上忘情宗内,一朵祥光白瑞出离宗阵,那光如秋月行空,须臾间,便至玄天宗内,又如流星落地,直堕玄天中峰。 白光变幻,却是个宫装女子,但见她身材高挑,仪容绝美,姿态凌傲,不落凡尘。 不是瑶池,又是何人。 她法身刚至,便喝道。 “林觉安在何处,还不快快滚将出来,偌大的玄天宗,就是如此待客么。” 慌得华天宇急忙出殿迎接,见是太上忘情宗的宗主,更是慌得不知所措,只得唯唯诺诺道。 “华某今日心血来潮,疑有贵人到访,却不想真个有贵人来也,真真是万幸啊万幸,瑶池道友,别来无恙啊。” “少放屁,说人话。” “额,多年不见,您近来可好么。” 瑶池云袖一甩道。 “今日怎个只见你这个老东西,林觉安那个王八蛋去了何处,将他呼唤出来,本宫有事问他。” 华天宇道。 “瑶池道友稍安勿躁,我宗宗主林觉安闭关去也,没有个十数年光景,他是绝不会出关的。 “如今由华某人恬颜为我宗代宗主,有何事可与我说,某定为宗主解惑。” 瑶池这才正眼看他。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只有你这个老东西在此,姓林的最爱折腾,野心最大,总想着让你们玄天宗独霸整个东洲。 “哼。 “这下好了,折腾得自己闭关了罢,那幽冥鬼岛想必就是他的劫地。” 一顿冷嘲热讽。。。 华天宇没接话头,小声问道。 “不知瑶池道友今日驾临,有何贵干,可是你我两宗的丹药灵石来往出了差错么,若是如此,我这便令人细查,玄天宗绝不会做自毁名誉的勾当。” “非也。” “那可是丹药的品质出了问题么,又或者是药性不够,有什么瑕疵。” “非也。” 华天宇实在是想不出来能让一宗之主亲自上门的事情得大到何处去。 灵光一闪,急道。 “瑶池道友,可是魔修来袭么。” “袭袭袭,袭你个头。 “我来问你,你宗内小辈之中,可有一个叫李正的么。” “额,有,不仅有,此人还是我的徒子徒孙嘞。” “哦,那还正好,你现将他唤来见我。” 华天宇当即传下法旨,令人去北峰呼唤李正前来中峰,就说师祖要见他。 法旨传下,得意洋洋问瑶池。 “瑶池道友,这孩子可是做了什么有益于贵宗的事情么,还劳得您亲自来敝宗致谢,那多不好意思。 “这个孩子我是了解的,十分优秀,乃是我宗从下界选拔而来,坚韧耐苦,品格过人,经的住考验。” 瑶池不想搭理他。 华天宇接着道。 “我玄天小辈中,顶数得这个孩子出彩,若非是他,我宗主只怕还陷在那幽冥鬼岛,不得脱身,是华某带他一同去的幽冥鬼岛。。。” 他只一个人自顾自言论,却没发现瑶池面上越来越寒,好似结了一层冰霜相仿。 不多一时,有人来报。 “禀宗主,玄天北峰弟子李正出宗公干去也,至今未归。” 华天宇一愣,转而又道。 “那他师尊罗玉峰何在,他来也行嘛,弟子的荣誉,身为师尊他有资格代为接着。” “禀宗主,罗玉峰领宗门之命,前去介圆洲支援正道,对抗魔修去了,也不在宗门。” “这个……,行了,你先退下。” 待那童儿下去,便拱手抱拳对瑶池道。 “瑶池道友,十分不巧,这两个徒子徒孙皆不在宗内,您若是有什么谢意,只管告诉我,我代为转达便是。” “你?你担得起么。” 一句话将华天宇的心火挑起,他身为玄天宗代宗主,何事承担不得,笃定道。 “瑶池道友,华某人虽不才,却也为北峰之主,如今更是我宗代宗主,些许小事,自问还是承担得起。 “你有事,尽管讲来,华某一力承担。” “好好好,原要你承担。” 太上忘情宗女修之主一甩自己的罗裙。 沉声道。 “你宗弟子李正,意图勾引我宗女修,屡屡骚扰,困扰不堪,所幸未遂,但其影响十分恶劣,此事由你来承担。” 华天宇身为洞破之修,修得乃是以中正平和而著称的先天一气决,此决最重心性平和沉稳,宜养神性。 饶是如此,猛听得瑶池此话,也好悬没将个北峰之主吓得法身崩塌的下场。 颤声道。 “瑶瑶瑶,瑶池道友,空口无凭,栽赃陷害,这可不成。” “本宫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怎会轻易上门,你个老东西活了这许久岁月,可曾听过瑶池无理么。” 华天宇自信能说出一万多件来,此时却怎敢提及,只能苦口婆心道。 “瑶池道友,这这这,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您要不再回去问问。” 那女修凤目一瞪,杀气横生。 “今日玄天宗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本宫就在血洗你的满门。” 华天宇正不知如何对答。 天外传来一音。 “瑶池道友大驾光临,罗某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一身着简朴的老者踏云而至,按落云头,对瑶池拱手施礼,面带笑容。 女修道。 “罗老怪,你还没死么。” “瑶池道友活得好好的,罗某人又怎会舍得去死。” “少废话,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识人不明便识人不明,自高云辅事发后,五百年了,你杳无音信,真不知你的血性都到何处去了。” 见面便嘲讽,专往人伤口上扎。 罗永平苦笑道。 “瑶池道友还是先莫要说我,还是先说说你为何要血洗我玄天宗满门罢。” “哼。 “你个为老不尊的混蛋,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长辈就有什么样的晚辈,你宗修士李正,妄图勾引我太上忘情宗女修,此事你可知晓么。” 罗永平回想起了小矮峰上的一男一女。 如实道。 “李正这个小辈前段时间确实领着一个贵宗的女娃儿去过我那里,可他二人的友谊十分纯洁,并无什么异常之处啊。” 瑶池听得此话,雌威大震,心头火起,云袖一甩,如一道横贯天地的匹练。 砰砰砰砰砰! 直接将玄天中峰上的一干珍木扫平,如摧枯拉朽一般。 第472章 漂亮大姐 一袖之威,竟至如此。 罗永平心内大惊,这女修几百年未见,修为又有精进。 将个玄天中峰打得满目疮痍,她却犹不解恨,正待要拿二人出气,被罗永平出声制止。 言道。 “瑶池道友且慢发雌威,在下有句话说。” “说个屁说,你个老怪物,明明知道他二人走的那么近,却为何不阻拦他二人,那小辈不知天高地厚,敢坏我太上忘情宗的规矩,难道你也不知么。 “如今出了事情,你还有脸告诉我你见过他二人,说,你是何居心。” 罗永平一个头两个大。 这女人为何就不讲理呢。 “你不是有话要说么,为何又不说,可是理屈词穷了么。 “快说。” 前代宗主罗永平刚要开口。 瑶池斩钉截铁道。 “别说了,我不听。” “你。。。。。。 “瑶池道友,你到底要我如何,事情还未明朗,你我先不要如此下定论,待那个孩子回来,我们一起问问他,不就行了。” “放屁,你们的意思是不将他交出来啦,好好好,好一个玄天宗。” 那艳绝女修踏祥云立于云天。 喝道。 “此事没完,你们既然不将那小辈交出来,那我便自己去寻,不将他扒皮抽筋,我瑶池枉称太上忘情。” 言罢,转云而走,离了中峰玄天。 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垣与二位宗主。 罗华二人面面相觑,连连苦笑。 直道,孽缘呐孽缘。 罗永平心间浮现出那个太上忘情宗女娃儿的面容,有一桩心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非是别的。 只是想当面问问瑶池,为何那个女娃的相貌七分像你,三分却像袁秀道友,真是奇也怪哉。 忍了半天,还是没问出来。 此正值多事之秋,介圆洲魔修未退,正道修士未明,还是能少一事便少一事罢。 华天宇道。 “宗主,咱们要不要去把那个孩子接回来问个清楚,他若真是有那个行为,宗内必要向太上忘情宗有个交代。” 罗永平点头道。 “你言之有理,速速派人外出寻他。” “是,我这就去办。” “回来。” “宗主有何吩咐。” “切记保密。” 太上忘情宗内的宫羽灵心急如焚,她深知自家宗主的脾气,如火山一般,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宗主此去,必是玄天。 若真将李正擒住,以自家宗主的手段,捏死他还不如捏死一只臭虫一般。 只望自己那心上人福大命大,千万不要落到宗主的手中。 正胡思乱想间,瑶池回转宗门。 直取宫羽灵。 神魂境女修,神识一纵,便将圣女携至跟前,开口怒道。 “心猿意马何在,给我拿来。” “玉牌已经被我摔碎,再也没有了。” “胡言乱语,我看你分明是在扯谎,你若是摔碎了,为何碎片皆无。 “少要诓骗于我,将你储物戒指拿来我观。” 宫羽灵死死护住手指,却怎是神魂女修的对手,一合未到,便被人将储物戒指拿去,瞬间便将其打开。 心猿意马果然在那其中。 瑶池将玉牌捏在手中,对宫羽灵道。 “此宝乃是一玉分两块,有通灵之妙,你可知它还有另一桩妙用么,哼,谅你也不知。 “今日我便教了你罢。 “此物还可作寻人之用,只要两块玉牌相距不远,互相感应彼此,那它们便会闪烁不停,提醒各自的主人,心上人到了。” 心上人三字,透着丝丝寒气。 转眼,她又离了玄天宗。 此去不问可知,定是去寻李正。 宫羽灵噗通栽倒,再也起不来身,李正啊李正,怕只怕是奴家害了你呀。 如圣如洁的宫羽灵,伏头痛哭。 李正没心没肺,又不知此事。 正与樊素耍闹。 是他言道。 “素素我爱,自从你跟了某家,过得可曾快乐么。” 樊素伏在他怀中,怯怯道。 “追随主人以来,素素才知什么叫做真正的快乐,若非是遇到主人,素素以往真不亚如行尸走肉一般同。” “好素素,今日起,某家对你发誓,此生与你长相守,再也不分离,你看可好么。” “好,奴家与主人一言为定。” 二人如胶似漆,难舍难离,一同纵云而行,真好似神仙眷侣也。 李正按住云头,对樊素道。 “某家本是玄天宗北峰之修,因缘际会,才出得宗门,如今师尊去了介圆洲除魔卫道,我回转自玄天也是无用,不如你我二人趁此机会,好好游览游览这东洲的大好景致。” 樊素无比欣喜。 “都依主人。” 一晃便是月余。 二人一路游山玩水,纵云戏耍,李正却并未将修行之事忘却,时不时沉浸在大哉经文,与无为剑经之中,偶尔也专研下绝天一剑。 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无为杀剑作为修士最后的底牌,如今在李正的心意运转之下,已经可以随意化分为两道剑气,且运转自如。 这可让他有些喜出望外,得意洋洋起来。 人,得意便要忘形,这是修士大忌。 若不是大哉提醒他,只怕他还自不清醒。 女修樊素不知自家主人为何如此高兴,又是欢呼,又是雀跃,好似疯魔一般。 “主人,何事如此兴奋,可否说出来让素素也开心开心。” 她刚说完,却发现自家主人腰间的心猿意马闪烁个不停,明灭不定起来。 李正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只是他如何得知此宝之妙,宫羽灵送他之时,也未曾说过此宝有闪烁不定的时候。 且不去管它,爱闪不闪罢。 搂过素素,便要说自己开心的原因,却被一声雌音喝住。 “那小辈,你过来。” 李正急回头。 呜呼呀! 好漂亮的大姐啊。 咦。 长的怎会与宫羽灵有些相像呢。 莫非此二人相识么,嗯嗯嗯,定是相识,她二人的穿着打扮也几乎一样,好像都是太上忘情宗的。 李正一时没回过神来,问道。 “这位道友,你可是唤我么。” “不错,正是唤你。” 李正抱拳拱手道。 “道友,我也不是本地之修,此来只为游山玩水,你若是想要问路,还是另寻他人罢,某也不知此地详情。” 第473章 花心汉 说罢,李正便不再理她,拉过素素要走。 却被绝美女修拦住。 “小辈,本宫让你走了么。” 李正见她貌美,并未生气,只是柔声道。 “道友还请放尊重些,一口一个小辈,未免有些太过无礼,你怎知我比你辈岁小。” 瑶池气的有些想笑,好一个油嘴滑舌的小辈,待我问出他的姓名,确实了他的身边,便要他一个好瞧。 冷冷道。 “本宫不与你这小辈争竞,你只说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哪里人士即可。 “说出来,便放你二人走,如若不然,本宫要你二人性命。” 说来李正也是命大,他先一步将那心猿意马收进怀中,并未显露于人前,若是如刚才相仿挂在腰间,且又被此女修看见,定会二话不说,将他拿下。 届时任他如何言语,也要遭殃。 此时那女修见他领着一个女子,还以为是一对道侣,女修又只见过他一面,记不很清,故而想问他一问。 李正听她此话,也是一愣。 好霸道的女修,动不动要人性命。 你越想知道,我偏不说。 拉着樊素又要走。 那女修见此情形,自顾自道。 “也罢,你即如此的不老实,那就干脆将你拿下,再问不迟。” 她话音刚落, 一道强绝匹练便挥手而出,径直卷向李正,如风似裹般,躲都躲不及。 李正一手抱住樊素,单手捏指成爪。 擒龙手! 犹如黄金浇灌而成的金色巨爪直抓那道白练。 嘭! 只见白光与金爪触碰间,炸出万道霞光。 李正身形被那劲道震得倒退出足足三十丈远近。 他心内大惊。 自己这擒龙手乃无上绝学,由自家金色元婴发出,威力更是无匹,只要出手,向来无往而不利,今日碰上对手了。 瑶池凤目惊疑。 嗯? 不是说低阶弟子么。 为何有如此法力。 此子修为至少也是元婴巅峰。 心内疑惑万分,手上却不见缓,她脸色一正,神魂真元涌动,看似缓慢的复杂手印在她手中顷刻而成,寒气霎时贯通天地,正是琉璃冰心诀中的至高法决,冰封千里。 方才还是骄阳艳艳,转眼便是腊月隆冬。 争相斗艳的何各色花草直接被冻成冰花冰草。 碧绿的青山银装素裹,连那湍急的瀑布都被冻成了一大块奔涌的冰坨。 寒气所到之处,纷纷凝冻成冰雕。 骇得李正直欲翻身就跑。 他何曾见过如此手段。 这般凝聚天地之威的法力也是修士所能发出的么。 真个是骇人至极。 他区区元婴修士,如井底之蛙一般,洞破之境尚且还未达到,又怎会知晓神魂之修的神妙。 只这一击,李正便知自家绝非敌手,快跑,稍微跑得慢些,怕是要有性命之忧。 “素素我爱,你先走,我来挡住这个疯婆子。” “主人,奴家不走,奴家要与你同生共死。” “哼。” 瑶池冷哼一声。 “想走? “也不问问本宫答不答应。” 李正见那寒气直迫而来,无奈何,只能使个土遁之法遁入地下。 还好,地面虽被冻住,土遁之术尚还能用,只是遁速之缓,比平时慢了不是一星半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地都被冻住了的缘故。 觉得自己遁出百丈远近,已足够安全,这才纵身跃出,却不想那女疯子如影随形一般,好似知道他要出来,横贯天地的白练再次出现,眨眼便至。 遁! 李正又潜**形。 那白练击打在他刚才现身之处,就好似一柄白色的大锤,将那冻得像铁一般的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但凡潜得慢些,也要被打成肉泥一般。 吓得他再也不敢露头。 这便是神识的压制! 任这男修再是逆天,却也抵不住境界的压制,在这女修手中,他就如同是一只惊鼠般,狼狈逃窜。 男修元婴神识一探,直气的七窍生烟。 只见那疯女修将昏迷过去的樊素裹挟住,正立于云天,如圣如洁,飘飘欲仙,望着自己隐藏的方位,动也不动。 李正有心上来跟她拼了,却也知是白白送死,故而不敢妄动。 他装死不动,女修却失了耐心。 空明道。 “小辈,你不说,我也知你是李正。 “本宫此来,非为别事,只为我宗圣女之故,你出来与我对质一番,或许我饶你一命,也未可知。 “你若是一味抵抗,藏头露尾,那就休怪本宫的手段狠辣。” 李正依旧不语。 静了片刻,女修凤目一眯,彻底失去耐心。 “以为躲着不动,本宫便拿你没办法了么,跟我斗,你还嫩了些。” 她白练一纵,又是一道霸道至极的元光,直插李正躲着得地底深处,如铁锹掘鼠般,竟将李正挖了出来。 哒! 男修一出土,便心火大动。 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没完了是吧。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发动! 快迅无比的剑气好似割裂了玄空,刹那便至,直奔瑶池而来。 女修纵神识去捉, 神识被剑气刺破,毫不减速。 展白练与那剑气对拼, 白练又被剑气洞穿,如钢刃捅豆腐相仿,依旧来攻。 叮! 一声清鸣,原来是一件玉镯,自瑶池玉腕之上而出,堪堪抵住那道剑气。 真不知是何法宝,竟能抵挡住无为杀剑的袭杀。 待她将那道剑气的威力全部消弭之后,再寻那男修的身影,却哪里还有。 四下里皆是冰天雪地,只余她与怀中昏过去的女修而已。 至于那男修,早已不知遁到何处去了。 女修不甘心,神魂境神识最大量放开,仔细搜寻那小辈,一点踪迹也无。 她再低头看那玉镯时,发现其上竟被剑气叮了道裂纹,虽不起眼,却也是残缺。 剑修,又是剑修。 她此生最恨剑修。 如今又是一个该死的剑修。 不亲手将他捉住,此气难消。 你以为你跑得了么,心猿意马在身,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本宫也能寻到你。 瑶池又看看怀中的女子, 心道一声花心汉! 我那傻丫头将心猿意马都给了你,你却在这里与她人相会,真个是无耻至极。 待我将这女子带回宗去,交给灵儿,看这丫头怎么说。 第474章 隐姓埋名 却说李正纵起土木二遁法,疯也似的逃窜,时而土遁,时而木遁,交替变换,生怕那女疯子再要寻来。 他是何等聪慧之人,眨眼便将此事想了个明白。 那女子道她是太上忘情宗之人,又是为了她本宗圣女而来,不用问,肯定是冲着洗天鼎来的! 奶奶的, 不就是一个破鼎么。 居然出动如此高手,至于的么。 这破东西天天要吃黑金砂,少一天都不行,除了吃自己喝自己,它能有个屁用。 真恨不得拿它去换回素素。 怕就怕那帮人出尔反尔,万一将鼎给了她们,她们又要杀自己呢,这岂不是没来由。 可怜我那素素乖宝,落到了那女子手中,这可怎生是好。 还是要想方设法营救才是。 转念一想,不可不可。 太上忘情宗与玄天宗齐名,纵然有所差距,也定然差距不大,其内定然也是高手如云,自己若是贸然前去营救,只怕以自己的修为,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就今天这个女疯子而言,若不是倚仗自家剑经绝妙,遁法出奇,十个李正也绝不是此女的对手。 如此强绝女修,他平生仅见。 此番逃脱她手,实属侥幸,若是再有下次,自家绝难脱生,唉。 为今之计,唯有隐姓埋名,潜心修炼,待自己境界稍涨,再盘算营救素素之事。 翻了翻储物袋,掏出一堆人皮面具,俱是从青冥渊底肖家用的手中得来。 胡乱扯过一个,见是一个老者的形象,李正二话不说,当即套在头上。 又将自己的腿一分,腰一弯,背一驼。 咳咳咳。 还假装止不住的咳嗦几声。 活像个耄耋之年的老人。 李正将自己装扮完毕,行到水边,借着水中倒影,辨了辨自家身形。 很是满意。 咦,不对不对,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缺了东西,一定是缺了东西。 缺什么呢。 拐杖,对喽,拐杖嘛。 擒龙手随便一抓,便是一根藤木,清去上面枝丫,李正掂了掂,倒是十分趁手。 出发。 李正为防自己出风头,因而并未架云,只是使个缩地法,踱步而行,行的倒也不慢。 正行至在一处参天密林,身后忽然有巨兽奔腾而来,脚踏地面震天动地,一路过往尘沙荡漾,好不惊人。 巨兽的脖颈之上还坐着一个锦衣少年。 那少年惊慌失措道。 “前面的老东西快让开,这兽惊了!” 李正弯腰拱背,踱着小碎步,赶紧让开路面,让身后之人过去,他却头也不抬。 身为修士,根本也不用眼睛去看,只神识一探,便知分晓。 他道是何孽畜,原来是那万里烟云兽。 此兽乃是妖兽中较为低阶的畜生,性情温和,喜食花草,从来都是任人骑乘,绝无意外,今日里怎会惊了,真是少见。 惊兽后面还跟随着一大堆人,追着烟云兽跑,看他们的样子,想必是那少年的随从。 李正有心出手将那少年救下,却又不想显露修为,故而任它奔过。 呼隆隆,一大帮人又从他身边经过,也不知能不能追上那受了惊的畜生。 这帮人绝不是修士,若是修士在此,一个纵身云头便能将他救下,又岂会任由那畜生受惊狂奔。 男修刚动恻隐之心,随即又将它收回。 依旧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慢行。 方才受惊了的烟云兽是往那个东南方向而去,那自己就偏偏要去东北,眼不见心不烦。 行了大约少半个时辰,身后又有人叫他。 只听一男子吼道。 “老人家且住,某有一事相问。” 李正驻了拐杖,缓慢回身,不知是何人呼唤自己,问道。 “小辈,你可是在与老头子我说话么。” “不错,敢问老人家,您刚才可曾见着逆子,他骑着一头万里烟云兽跑了。” 老头颤颤巍巍举起拐杖,一指身后。 “哦哦哦,见着了,他骑着那兽往东南方向去了,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不知是不是你的儿子。” 那人听完大喜,连忙告谢,扭身便走。 刚走没一会儿,他复又追回来。 狐疑道。 “老人家,此地荒山野岭,人迹罕至,我看你脚步阑珊,你是如何行到此处的。” 李正不听此话还则罢了,一听此话,便知此人绝非善类。 你管我是如何行到此处的。 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做, 瞎溜达,不行么。 放着你亲生之子不去追,反倒过来问我行踪,究竟何意。 他不愿与人争竞,故而言道。 “小辈,你不要管老爷爷是如何来到此处,只管去寻你子,他座下那兽已然惊了,再要迟疑,怕是被那兽所害。” 那人却道。 “多谢老人家关心,我那逆子向来顽皮,自幼便窜高纵矮,摔打惯了,区区烟云兽,算不得什么,主要还是老人家您重要啊。” 李正不解其意,道。 “这倒是新鲜,头一次听说亲生之子不重要,一个陌生的外人却重要的,难道你不知虎毒不食子的道理么。” 李正边说,边抬起眼皮观看此人,见此人相貌生得凶恶,一双鹰眼甚是恶毒,若非自己心中有底,只怕一见此人,便要吓得跪下。 “老人家,我既非虎,也不毒,只是对那逆子有自信罢了,不见老人家你,我自然是要去寻他,可一见老人家孤身一人在此,某便心生不忍,有心搭救搭救于您啊。” 李正装傻充愣道。 “呵呵,小辈,你要如何搭救于老朽啊,可否说来让老朽听听。” “额,老人家既然问,那我便实话实说了罢,我非是旁人,乃是这片山场的主人,名叫袁鹰,人皆称我展翅金雕。 “某生平最爱吃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嚼起来最有咬头。 “老人家你活了这么大的年纪,想必也是活够了,再活下去,难免会受些晚年之罪,不如让袁某人将你吃了,好让你解脱啊。” 李正听完,有心一拐棍捅死他。 又一想,此人定是凡俗之辈中的恶人,虽不比恶修士来的祸害大,却大小也是个恶心人的,自己若是这么痛快就让他死,岂不是没什么乐趣可言。 第475章 多放葱花 左右也是无处可去,不如跟他耍耍。 李正吓得撒手扔掉拐杖,瘫坐于地,颤抖道。 “大大大,大王,袁大王啊,老朽乃是过路之人,还有家务在身,如何作得你口中之食,且你我乃是同类,同类焉能相食啊,这岂不是荒谬。” 袁鹰自信一笑。 “作得,作得。老人家且放宽心,你虽年老体衰,骨头却有点嚼劲嘞,我最喜欢的就是啃你这上了年纪的老骨头哇,此事一点也不荒谬。” 越说越不像话,老头干脆直接吓昏过去。 那恶人微露钢牙,自顾得意道。 “都言修士好,妙法可长生。 “可又有谁知道我做这山场之主的自由自在呢,想吃人便吃人,想怎地便怎地,谁敢管我。” 单手一提, 咦, 好重的老头。 刚才这老者弓着腰,还没发现这是个大身材,年轻时定是个长大的汉子,如今老了老了,也是这样的体重。 正何我意,够吃上几顿了。 袁鹰一把将李正扛上肩头,健步如飞的奔回山场深处。 几经辗转,来至到一片广阔的所在。 但见得屋宇层层,道路条条,甚是合理。 熙熙攘攘数百人出来迎接,有老有少,有长有幼,一家家一户户,往来嬉笑,好不热闹,其中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班道。 “山主又擒了一人么,呦呵,看样子身材还不小嘞,够山主享用几日喽。” “哈哈,正是,正是。” 袁鹰肩扛李正,朗声大笑道。 “今夜晚间,就在此处,本山主我要做个老叟会,届时大家一同赴宴,共享这老家伙的血肉,你们看如何啊。” 齐齐回道。 “多谢山主。” 众人还未拜谢完全,外又有人道。 “少山主骑着烟云兽回来啦,少山主骑着烟云兽回来啦。” 几声呼喊,听得众人开怀大笑。 袁鹰也微微一喜,遂放下那老者,看他孩儿去也。 当日午间,李正被绑缚于一截地桩之上。 一少年来至他的面前,非是旁人,正是今日里坐在那受惊的万里烟云兽上之人。 是他言道。 “你个老邦子,看什么看,再看就将你眼珠子抠出来,让你做得个睁眼瞎。” 李正回道。 “少山主呦,老朽本是无罪之人,为何要将我绑缚此处啊,听得大山主说,他今夜晚间,还要将我剥皮抽筋,烤着吃嘞。” 那少年得意洋洋回道。 “哼。 “你这老小子,倒也有些造化,你可知我父那是何等人物,能被他吃下肚去,那是你的荣幸,晓得不。 “似你这等年老筋骨老的,依着我,先将你浑身筋骨打断,碎碎成粉,让你受尽十八般苦楚,待你骨软筋酥,然后再动手剥皮下锅,才算得上是正经的手法哩。” 李正听罢,假意不忿道。 “少山主,想必你们也不是第一个如此这般对待老朽的罢,如此狠毒的对段对付同类,就不怕有朝一日你们也为鱼肉,任他人宰割乎。” 少年道。 “哈哈哈哈,笑话,简直就是笑话,何人能将我这偌大山场当做等闲,居然敢大言不惭说要我等为鱼肉,慢说是没有此号人物,即便是有,他也休想轻易要鱼肉我等。” 李正不解其意,套话道。 “少主未免有些太过自信,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你只知你们刚强霸道,却不知还有比你们更狠更绝的人,你为何就有如此大的自信,这与井蛙何异啊。” “老小子,你一凡俗之人,当然不知修士的神通,我父早年间曾追随修士学过些修行之法,练得个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法门。等闲之人,莫能近身,谅你也不知此中奥妙,与你多说无益。” 李正胸中了然,又问。 “那你这山中数百人,尽皆吃过人肉么。” “当然,自我山中降生之人,皆食过人肉,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儿,上至耄耋之年的老人,无不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就算是牙齿掉光的,那也还有几口人血豆腐吸嘞。” “呜呼呀,那尔等与魔道何异。” “你这老邦子,懂得什么正道魔道,就敢妄言,再要胡说八道,本少主就将你舌头割下,先拿来下酒。” 一番言语交谈,李正心中有数。 此地原来是个天不管地不管的无法之地。 竟将吃人这等事情说得如此光明正大,真个是龙潭虎穴地,豺狼虎豹窝。 红日西堕,转眼便是夜晚。 一轮明月高悬,碧空如洗。 半截地桩之上捆绑着一个老人,旁边便是熊熊燃烧的篝火,还有那剥皮抽筋的工具放在一侧,有刀有勾,大小不一,各不相同,寒气森森,让人望而生畏。 但凡胆子不济者,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去也。 李正却将头一歪,不言不语。 此山中众人陆续来到此处,人人皆带着礼物,无一人空手耳。 俱都来参加这美其名曰的老叟会。 袁鹰更是盛装出席。 他撩袍袖,信步走至地桩之前,对那上面绑缚之人道。 “老人家,时候到也,该上路了。” “啊?这便到时候了么,老朽还没吃过送行酒,就这么上路,人生一世,岂不是冤得慌么,能否让老朽吃上一杯再走。” “老人家,酒就不要吃了,你马上就要被剥皮,吃了也是无用,白白浪费的而已。” “山主哇,不让老朽吃酒,倒还罢了,只是老朽还有一个请求,还望山主同意。” “老人家请讲。” 李正长叹一声,凄惨道。 “唉。 “老朽平生最恨清淡寡味,最爱重口,一会儿山主若是将老朽烹饪之时,能否多放些辛辣之物,给老朽提提味啊。” “啊?您说什么?” “老朽说,能否多放些葱花,这玩意去腥提味最棒了。” 袁鹰听得此话,一双恶毒的二目睁的老大,半天回不过神来,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宰过的人不少, 如此豪横的,这还是第一个。 这老家伙莫不是吓傻了罢,若非是吓得失去了神智,又怎会胡言乱语起来。 李正一改之前的奄奄一息,精神抖擞起来,二眸子精光四射,看得袁鹰直发毛。 第476章 山场答对 吓得他倒退一步,再不敢与李正对视。 “来来来,来人呐,给我剥他的皮。” “有。” 一个**着上身的精壮男子卷着刀勾,紧步行了过来。 来至在地桩之前,哗啦啦打开刀库袋,冷光艳艳的各样刑具,铺满了一地。 一般到了此时,再硬的好汉子也得屎尿齐流,吓得魂飞魄散。 精壮刽子手有心逗逗这个老家伙, 于是对着李正诡异一笑,趁着夜色,想吓唬吓唬他,却没想到那老者竟也露大白牙向他回礼。 吓得那刽子手却是不轻。 他何曾见过被宰之前还能如此神色如常之人,不,这都不是神色如常,简直就是春风拂面一般。 他也是没反应过来。 一个如此形容苍老,耄耋之年的老者,怎会有这一口又板又正的大白牙。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怪这刽子手倒霉,碰上李正这么个坏冤家。 远处的人看不清这老人的表情,自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刽子手离得近,看的清清楚楚,那闲庭信步般的从容,让他还以为自己是受刑者,那老者才是刽子手。 李正对着那精壮刽子手,语气和蔼道。 “娃娃,你这又是小片刀又是排齿勾的,都是做什么用的啊,能不能给老朽我介绍介绍,一会也好让老朽死个明白。” 场景万分诡异。 刽子手回了回神,强作镇定。 “老东西,你既然想听,那大爷我便给你介绍介绍,一会儿你若是听得害怕,只管说出来,大爷就便不用它。” “好孩子,真知道向着爷爷,快快讲来吧。” 好奇求知的语气,调皮的不像是个老人。 那人随手抽出一把小刀,晃在李正的面前,自信道。 “这把叫做柳叶刀,专剜眼肉,也是大爷我最爱用的,非为其它,皆因为它最锋利,片肉不费吹灰之力,贴上身去,冷哇哇,凉嗖嗖的,一会儿我就让老东西你受用受用。” “呜呼呀,妙妙妙,老朽若是有幸能挨此刀剥皮片肉,实乃三生有幸也。 “只是有一节,老朽想问问娃娃你,还望你如实相告。” “老东西有屁快放。” 李正挺了挺身,活动活动筋骨,道。 “你可曾受用过此刀么,若是没有受用过此刀的绝妙,你又怎知如何下刀来的精准呢。 “娃娃呀,你要知道,空有理论是不行滴,还要有实践嘛,你说是也不是。” 刽子手咽了一口吐沫,放下手中的柳叶小刀,又用二指捏起一把精致的小勾,言道。 “这唤作夺魂勾,专勾辱骂刽子手之人的口舌,一会儿你若是胆敢骂我,那就休怪本大爷拿此勾勾出你的舌头,给你来个一刀两断。” 李正故作惊恐道。 “不要不要不要,老朽的口舌是自家最得意的所在,怎可被这歹毒的东西割了去,还是给老朽留着吧,你说呢。” “哼。 “老东西,你也有怕的时候么。 “刚才的豪横劲呢,哪里去了。” 袁鹰在旁,听着他二人对话,心下烦闷。 虽然觉得这老者有些不对头,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头。 此老除却胆子大些,其他倒也没什么出奇之处,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么。 不耐烦道。 “少与他搭言,尽早动手,大会马上开始,本山主还等着吃他的肉嘞。” “是,小的这便动手。” 李正见他过来,拙了一声。 “阿嘟! “先不要动手,老朽还有话说。” “哎呀,你个老东西,少说几句废话罢,早晚都是挨刀,早一刻,晚一刻,有甚区别,你且放宽心,本大爷一会给你个痛快也就是了。” “不可不可,常言道,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砂锅不打,它一辈子也不漏。 “话,还是要说清楚滴。” 刽子手道。 “说说说,说完好上路。” 李正涨了涨腰身。 朗声言道。 “此山场中人尽皆听着,这位袁山主想要吃我,难道你们就忍心这样看着么。想我一个垂垂老矣之人,临死之前,还要受这剥皮剜肉之苦,就无一人肯站出来替我求情么。” 数百人中有大胆之人,高声回他。 “哈哈哈,你这老东西倒也有趣,死到临头还妄想脱生,真乃做梦也。我们山主要吃你是不假,要宰你也是真。 “慢说是要我们替你求情,我们还想跟着山主大人喝一口肉汤嘞。 “一会儿待有人将你的老皮剥下,再给你骨肉分离,鲜肉拿来烧烤,骨架拆去炖汤,岂不美哉。” 老叟会上数百人,一哄而笑,好不快活。 李正又操心道。 “你们这又要吃肉,又要喝汤的,人数可都到齐了么,千万莫要剩下一个两个的,独留他们孤苦伶仃在家中,岂不是连我的一口肉汤也喝不上么。” “不劳你这该死的老货操心,我等每次聚会,定要全山人马出动,若非如此,我等也绝不开宴。” “好好好,好孩子们,你们倒也团结,既然如此,那老朽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个甚。” “老朽方才还担心你们人马未齐,故而除恶不尽,如今听尔等这样说来,老朽我才将心头一颗巨石放下。” “废话说尽了么,说尽了,便送你上路。” 李正忽得一笑,大白牙又露。 言道。 “你们想吃老朽,老朽不怪你们,谁还没个嘴馋的时候呢,可如今老朽我不想让你们吃了,变了主意,却想吃了你们,你们看此事有商量么。” 众人一愣,转而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你们快看,你们快看呐,这老东西吓疯了,活活吓疯了。” “不新鲜,不新鲜,上次不就有人也吓疯么,吓得他还吃自己的屎尿嘞。” “老东西,你以为疯了就不吃你了么,实话告诉你,慢说是疯子,傻子我们也照吃不误。哈哈哈!” 众人笑得欢,李正笑得更欢。 只见这老者双腿一驻,两肩一抖,便将浑身绑缚的绳索尽数挣断,扭扭屁股扭扭腰,又将自己的脖子掰了掰,舒服得他直打哈气。 李正自顾自笑道。 “不将你们这帮畜生打出屎来,算我白学这许多无上道法。” 第477章 鱼肉刀俎 一轮明月,悬于当空。 皎洁的月光撒在李正的脸上,映得他苍老的面容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整个山场之人都愣住了。 包括袁鹰在内,众人无不悚然。 要知道,绑这老头的绳索乃是牛筋编成,所能承受之力,何止千钧。 慢说是人,就是那体型庞大无比的万里烟云兽又能如何,只要被这牛筋绳栓住,它也休想挣脱。 如今却被这老者身形轻轻一晃,便道道绷断。 他又该有多少气力? 这还是人么。 众人惊惧无言,独李正一人道。 “列位,别歇着啊,接着唱,接着饮呐。”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虚幻,此情此景,做梦都梦不到。 袁鹰不亏是此地山主,他侧身立于李正身后,鼓起十二分勇气,抢步上前就要拿他,来势极凶。 李正身形动也不动,抬手便将他打飞出去,却是连修士的神识也未动用。 那山主的身形滚滚而停,却是生死不知。 只一击,便击碎了所有人的反抗之心。 刽子手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匍匐于前,不敢抬头。 直呼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饶你?你还有脸让我饶你么,你刚才是怎么说的,又是怎么做的,还敢提饶你二字。 “老朽本应该将你也绑在这地桩之上,找他人给你动动刑,让你也尝尝那柳叶刀和夺魂勾的滋味,却又凭白耽搁老朽的时间,干脆将你活埋,也就是了。” 那刽子手听得此话,嘎,吓抽过去。 李正又打趣道。 “老朽本打算寻一清净之地修行,却不想被这恶人掳了来,还要吃我。 “吃我也就罢了,还要剥皮,让我受罪。 “此山中人竟也无一人肯生恻隐之心,无人想要搭救于我,真真是个虎狼之族,你们比之那魔修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此等族群,留之何用,不如干脆全送你们归西,就让我消了此孽,了结这段缘。” 此山场中哪有傻子,众人如何解不透他话中的意思,知晓此人这是动了杀心,要屠戮大家。 数百人拔腿就往外跑,作惊兽散。 老者飞身堵住正路,立于云天。 “哼,还想跑么。” 金黄色的龙爪,犹如黄金铸成一般,金光万道,甚至都遮住了那洁白月光,只余金光闪耀。 他面色不变,挥手下压。 嘭得一声! 那黄金龙爪自半空拍了下来,直接将龙爪之下惊慌失措的十几名恶人拍成肉泥相仿,好不惨然。 血泥溅了周围人一身,众人伸手摸一把肉泥,这才知晓,自家山主大人这是带回了一尊什么杀神。 后悔也晚了,只能全体跪倒,不住的磕头求饶。 “杀神爷爷饶命,杀神爷爷饶命啊。” 众人无不悲啕滔滔,哭爹喊娘。 李正不为所动,心如铁石一般。 以金爪为锤,似拍苍蝇相仿,一下下狠狠地锤向地面,直将个老叟会,变作了肉馅会。 那黄金龙爪恰似一个鹅卵石。 地面上抱头鼠窜的众恶人就好似一个个滚动的实鹅卵。 鹅卵石碰实鹅卵。 其下场不问可知。 红的黄的白的,血肉泥山的一样。 拍到最后,李正自己都有些恶心,此处山场血腥之气冲天,灌于天地之间。 正自停手时,便要纵云头飞离此地,却又见一人装死,故而想戏弄他一番。 只因李正发现他的尸首还算完整,且裆部还有水渍蔓延,想必是吓尿了,不是装死,又是何为。 他故意隐起身形,假装离开,静等此处还有没有如这个家伙一般的小机灵鬼。 停了许久,那家伙终于失去耐心,缓缓蠕动起来,想要慢慢往外挪动。 李正借着月光,看得清而又清,明而又明,那人一身血污,正手脚并用,爬出肉馅坑中。 呵呵,还知道匍匐前进,就你小子机灵。 按住云头,停在他头上半空处。 月光照得李正的阴影覆盖住了他,吓得他赶紧又装死,轻微颤抖的双腿,显示了他有多恐惧。 李正也不言语,就这样静静地立着,倒要看看谁的耐心更足。 二人就这样,一个趴在地上,一个立在空中,既无声响,又不见动作。 如此恐怖诡异的气氛,又有随时可能落下将人砸成肉饼的金色大锤,足以让任何人吓疯过去。 那人终于坚持不住,翻身跪爬几步,来到李正的面前,哀求道。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呐,小的年岁还小,从未吃过人肉,还望爷爷放过我啊。” 李正一听便知,是袁鹰的儿子。 “老朽还当是谁,原来是少山主大人,您不踏踏实实的去死,大半夜的瞎爬什么呀这是,这不是白让老朽我费事么。” “爷爷别杀我,爷爷千万别杀我,我有好东西给爷爷。” “别别别,老朽可受不起,您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对了,您今天不是说要将老朽的筋骨打断,碎碎成粉,待我的骨软筋酥,再将我剥皮下锅的么。” 直将个少年吓了个屎尿齐下。 磕头如鸡喯碎米的相仿。 泣道。 “小人有眼无珠,不识真神,还望爷爷饶我啊,此事不怪小人,要怪就怪小人的父亲,是他将爷爷您掳来,也是他要吃爷爷,跟小人我无关呐。” 李正顶瞧不起这种人。 “他再坏,也还是你的父亲,你怎能如此说他,刚才一顿锤,老朽也没看见有没有锤到袁山主的肉身。 “唉。 “这人呐,岁数大了,就容易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喽。” 如果没有身后的尸山血海做陪衬,李正还真有个敦厚长者的模样。 你看他语气温和,形容良顺,却反而将那少山主吓得魂飞魄散,直欲晕厥。 少年还是一个劲的磕头。 李正无奈道。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今日间老朽就曾与你说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要将事做绝,你可倒好,非是不听呢。 “现如今可倒好,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任我宰割,却是奈何啊。 “唉。 “罢罢罢。 “你替我做件事,做得好,我便考虑考虑,饶你一命,谁让我岁数大了,心肠软呢。” 第478章 特别的咒语 那少年听得此话,浑身打个激灵,如同得了活命一般,不住的邦邦磕头。 虔诚无比道。 “敢请爷爷降下法旨,小的必定尽心去做,管叫爷爷满意,还请爷爷垂怜则个。” 他边求饶,边磕头。 李正随意道。 “去寻些引火之物来,然后将你这些该死的族人堆放到一起,放把火烧了了账。” 那少年不敢违背,只能照办。 且放下李正在山场烧山毁尸不提,单说瑶池回转太上忘情宗见那宫羽灵。 这圣女也不知哭昏过去多少次。 心心念念想得都是自己那心上人儿。 自家宗主本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她若是说要想谁人的性命,那一定是亲到取回,不死不休。 是她亲口说着,要将李正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想必以她的法力,此事不难做到。自己那冤家虽说隐瞒了修为境界,但想来,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自家宗主啊。 李正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家可怎么活,又让这悠长岁月如何度过。 且不如随他而去,法身消尽,与他在这天地间做个长久的道侣,才是个正理。 圣女存了死志,正暗自思量间,宗主瑶池却带了一个女人归来。 非是旁人,正是女修樊素。 宫羽灵本以为自家宫主会带着李正的尸首回来,却不想只带回一个女人。 一时间二目凝定。 瑶池将妩媚女修放下,言道。 “傻痴儿,看为师做甚,这便是你那心上人的老相好,本宫赶到时,他二人正耳鬓厮磨,恩爱异常。早不知将你忘到何处去了,亏你还将那心猿意马送他,你若不信,待她苏醒,可亲自与她对质。” 宫羽灵自然不信,哭得红肿的一双凤目看得瑶池又是心疼又是恨其不争。 “你如何不说话,可是不信为师所言么。” 圣女道。 “您将他杀了么。” 瑶池从不说谎,恨恨道。 “贼子十分狡猾,为师并未将他擒住,放纵那贼子走脱也。” “啊,真的么,他当真无恙么,咯咯咯咯,……。” “笑什么笑。 “你这痴儿,见为师杀不得他,听他走脱掉,便是这样开心么,为师给你带回的这个女子,你便当真不好奇。” “师尊,灵儿哪里开心了,只是忍不住想笑而已。” 宫羽灵听得那冤家逃出生天,如何不喜,平时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一个圣洁女,此时对着尊崇无比的师尊,也是忍耐不住自家笑意。 问道。 “师尊,他是如何走脱得,以您无上法力,竟也奈何他不得么。” 瑶池听得此话,怒嗔道。 “你这傻痴儿,被人家耍了还不自知。那贼子岂是寻常一般的玄天弟子,更绝非你心目中的低阶修士。从为师与他交手的这几合来看,那贼子最少也是个元婴巅峰修为,且还是个剑修。 试问,有哪家低阶弟子能有如此强绝的实力,今日若非本宫亲自动手,只怕能将他逼走都是好事。 “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么。” 宫羽灵对这些不感兴趣,追问道。 “师尊如何知道他是剑修。” 瑶池冷撇一眼宫羽灵。 “哼。 “若非他最后关头以一道剑气攻我,为师岂能将他轻易放走,如何不能得知他乃剑修。 “且他那剑诀犀利无比,为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真乃平生所见第一剑也。” 宫羽灵心头默念小可爱咒语。 白玉般的纤纤玉手一张,掌心浮现一道凝练无比的剑气,随她心意旋转,杀气横生,弥漫整个大殿。 竟是李正自心头杀剑分离出来的那道保命剑气。 “师尊,可是此剑么。” 瑶池凤目谋定,急道。 “这贼子的剑气你如何会有,可是他赠与你的么。他倒真舍得下本,但凡剑修,俱都视自家剑气与性命一般同,他却肯送给你,定是有不良动机。 “说。 “他与你究竟有何交易。” 宫羽灵收回剑气,怯怯回道。 “禀师尊,弟子将心猿意马送给他,他便将此剑送给弟子,并无其他任何交易。” 瑶池怎肯相信。 “那贼子的剑气邪门的紧,杀意锐利乃我平生仅见,你又是如何将它控制。” 宫羽灵脸一红,道。 “弟子有特别的咒语控制。” “说来我听。” “弟,弟子不方便说。” “有何不方便。”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嘛。” 宫羽灵何尝不想说出来告与师尊知晓,怪只怪那坏种冤家太过分,竟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语作那咒语,真真是羞死人也。 瑶池前逼一步,语重心长道。 “为师自幼将你抚养长大,与你生身之母一般无二,有何事不能对为师言讲,区区一个咒语,有甚不方便。 “你但讲无妨。” 宫羽灵被逼得无奈,只好将那咒语轻声言说一遍,听得瑶池脸都禁不住红起来。 心中忍不住道。 这姓李的与那姓袁的怎得都是一个性子,俱都是如此的不要脸,如此羞人的咒语,亏他也能想的出来。 拉过这傻痴儿的手,对她言道。 “男修最不可信的,便是他们那张嘴,你如今还小,尚不自知,为师乃过来人,深知他们那片能骗过诸天的唇舌。 “未得手时,花言巧语,无所不用其极。可他们一旦得手,便将你视如弃履,再不过问。 “索性还好,你尚未吃得大亏,阴元还在,待来日,有大把机会跨鹤蹬仙,成真证圣。” 宫羽灵正要回答,樊素却悠悠转醒。 她一醒便惊呼道。 “主人快走,奴家断后。” 宫羽灵看了自家师尊一眼,转而问那女修道。 “谁是你的主人,你又是谁奴仆。” 樊素不知自家身在何处,只知身边立着将自己掳来的对头。 回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将奴家掳走,我家主人如今却在何处,你们休想拆散我们。” 宫羽灵得知李正没死,心神大定,又回复往日的傲气,聪慧十足问道。 “说出你家主人名和姓,以及相识过程,我便送你条生路,不然定要你知晓这世间一般痛楚。” 樊素又岂是那能吓住的。 “你又是何人,为何要紧着追问我与主人。” 第479章 金色的火焰 自家师尊在侧,宫羽灵怎么可能言讲出别的话来。 只言道与李正乃是好友。 女修樊素的心头转过一万种可能,却又被自己推翻,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但见她除了一双哭红得双眼有些憔悴,失了些仙气外,这女子简直就是天女下凡尘的一般,如圣如洁之姿,令樊素自己都有些嫉妒。 冷不丁冒出一句。 “心猿意马,便是你送给主人的么。” “不错,是我赠与他的。” 樊素心头释然,难怪自家主人那等俊品人物也会收下她的心猿意马,这女子似仙儿一般,谁能抵挡得住。 见这女子,为何会有些心痛,是心疼自己比不过她么。 宫羽灵见她又不言语,有心追问些李正的其他事,顾及自家宗主在旁,不好开口。 瑶池将这女子带到这傻痴儿的面前,为得就是让她看清那贼子的花心嘴脸,如今目的达到,她便转身出去,正好给宫羽灵留下空间。 “师尊,您要往何处去。” “出宗,寻贼。” “弟子那心猿意马,您可还与弟子么。” “为师再用用,待擒了贼子,便还你。” 宫羽灵不敢违背,只能眼望瑶池而去。 待她一走,这圣女便立刻抓住樊素的手儿问道。 “他还好么,你可知如今他去了何处,师尊是在哪里寻到你们的,他有没有受伤。” 樊素心道,好一个聪慧灵敏的痴心圣洁女,方才还追问主人的名姓,如今却问我主人的安危,可见她确实心系于他。 老实回道。 “奴家也不知主人去了何处,过得好与不好,他修为高妙,想必应是无碍。” 宫羽灵听得此话,有了主心骨。 平静问道。 “你口口声声称他为主人,那他是何时收你为仆,又是怎样收你为仆,你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樊素便将李正救她之事一一言讲,只说自己为报恩,才认他为主,至于二人之间那点龙争虎斗之事,并未对宫羽灵诉说。 这圣女心性虽透亮,聪慧无比,却自幼生长于太上忘情宗之内,连个男修都不曾见过几个,如何得知那男女之事。 自然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她这是以己度人,以她的眼光看樊素,只知这是个妩媚的女子,当然不会有其他想法,却不知以男修的眼光看樊素的话,那可真真是个极好的炉鼎。 谁能忍得住。 宫羽灵想从樊素口中得知李正更多得消息,樊素又何尝不想从宫羽灵这里探究探究自家主人的过往。 二女子抛开彼此的身份,互相询问起来。 李正还在烧山。 那少年将山场内所有的肉泥残躯集中到一起,累得已然爬不起来,瘫软在李正的面前,再也不动。 他中间不知吐了多少次,吐着吐着,就习惯了,而后又号啕大哭,哭着哭着,便哭不出来,只能又如行尸走肉般继续搬运。 才一天一夜的时间,这恶少年就感觉仿佛过了十年那么久。 李正想放把火,翻了翻储物袋,也没找到引火之物,又翻了翻,看到一枚玉简,其内记录着五行纵火之术,李正大喜过望。 这才叫瞌睡时来了枕头。 回想起当初杀过一五行宗之人,好像叫什么屈臣思的,这应该就是得自他手。 修士悟性奇高,此火决一观便知其意,再观便知其解,三观已然能运用自如。 咦。 我为何使出来的是金色的火焰,自家明明记得那胖修士用得是绿火啊,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变了颜色。 “老爷子,快出来看看,小子我怎么用什么都会变成金色,难道是因为我这金色的元婴么。” 大哉懒洋洋道。 “老夫怎么知道,似你这等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还从未见过如你一般的。” “那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往后看,若是你到了洞破之境还是如此,那应该就是大哉经的问题。” “身为大哉经灵,你居然不知道么。” “嗯,不知道。” “你。好好好,您继续歇着去罢。” 李正单手操控金火,有心先试试威力,长臂一挥,便是一道火龙,径直窜向一个石桌。 好火! 只见那火瞬间便烧透了石桌的桌面,看得李正直咋舌。 他看得分明,这不是烧透的,是熔透的。 这炎决连石头都能熔透,此火真是妙绝。 依旧是老者打扮的李正站起身形,将双臂一合一分,就见一道巨大的火龙自他身前发出,口中阵阵喃昵。 火龙越变越大,而后被他一推,那金色的火龙便呼啸着冲向尸山,贪婪的火舌舔食着一切。 顷刻间,那肉泥山便被火龙吞噬干净,原地只留一片黑灰。 修士看着自己的双手,惊叹道。 “这才是出门在外,杀人越货之必备良技呀。” 打开储物袋,随手将火决玉简放进其中,却发现其中的心猿意马玉牌又开始闪烁起来。 李正心内不解。 却没当回事。 走过来俯视那恶少年,问道。 “好孩子,累不累,干了一天一夜,想必是累了,不如老爷爷让你踏踏实实的歇歇如何。” 吓得那少年一个轱辘爬将起来,不住的磕头。 “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还望爷爷饶了小的,小的不敢偷懒了。” 李正负手而立,疑问道。 “咱们昨天怎么约定来着,是不是说的你替老朽做件事,我便考虑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呀。” 那少年大喜,急切回道。 “爷爷是这样说的,爷爷是这样说的。” 李正这才点点头。 “如今我考虑好了,决定不放你。” 恶少年听错了,还以为李正要放他走,不住的磕头道谢,扭头便跑。 一道火龙瞬间便将他吞噬,甚至都来不及感受痛苦,便烧成了飞灰。 李正自思自量间,半天云里传来一声嘲讽。 “好一个杀人如麻的贼子,这少年对你求饶都不放过他,你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李正听这人言语,吓了个魂飞魄散。 慌得他土遁之法都险些念不出来,磕磕绊绊的念动遁决,这才遁入土中。 如鼠一般,玩了命的在土中逃窜。 第480章 抗魔联盟 李正自顾自逃窜,却不知那人一直盯着他,任他往何处去遁,总也离不开云中人的神识探查。 上次让这贼子走脱,便让瑶池后悔莫及,此番又寻到他,怎会将他轻易放过,故而紧紧追赶。 这男修虽是元婴境界,杀伐果决,却哪里是太上忘情的对手,头都不敢露一下,憋着口气直遁出数百里之遥。 李正心中暗道。 这疯婆娘为何屡次三番能寻到我,难道说她能掐会算不成么,如今我改换了头面,依旧躲不开她的探查,看来不是装扮的问题,定是有其他蹊跷。 现已遁出数百里远近,料她也寻我不见,该上去透透气也。 李正将身一纵,窜出土层,直立于云天。 又将自家头发一甩,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头面上却还是那老者的模样。 他正自舒展间,那雌音又至。 笑道。 “没看出来,你这贼子竟还会改头换面的把戏,分明是散修手段。若非本宫手段高明,险些被你蒙骗过去,这五行遁法你又是从何处学来,为何你所学如此庞杂。” 那女修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李正就很烦,烦到不行。 他也不跑,长身立于云头,叫道。 “我说这位道友,你们太上忘情宗到底讲不讲道理,平白无故追我作甚,前番掳去我的女人不算,如今又追到此处,当真我是个脾气好么。” “哼。 “追你作甚。 “枉你还有脸问,世人皆知我太上忘情宗的女修从不与人结为道侣,你怎地就有胆量敢勾引我太上忘情宗的圣女。 “似你这等胆大包天,敢坏我宗规矩之人,本宫不来擒你,更待何时。” 李正听得此言,心中大定,他还以为这对头是冲着洗天鼎而来,如今听她言语看来不是,只是为宫羽灵而已,这倒是好办。 挺胸回道。 “住口。 “我不允许你污蔑我与宫道友之间的纯洁友谊,我二人乃是清白的,不过是她送了我一块玉牌而已,能说明什么。 “你打我骂我辱我皆可,却不许你说她的不好,有什么章程,你冲着我来,我不怕你。 “还有,你这道友好没道理,几次追我,却连个名姓也不告知,真个是无礼至极,快快将你名姓报上,好让道爷知晓。” 女修沉声道。 “本宫瑶池,太上忘情宗宗主,你可曾听闻么。” 李正一听瑶池二字,在云头之上,吓了一个趔趄。 “瑶瑶瑶,瑶池大人,告告告,告辞。” 他堕云头便跑,如鼠一般,又遁入土中。 男修扪心自问,自己能比得上当初的袁秀么,那又是何等人物。万剑宗的剑修如何,还不是栽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中,此诚不可与之争锋也。 还是走为上计。 就在李正刚遁入土中,身后无匹白练便至,正打在他后背之上。 咣! 却发出金属之声,好似打在什么厚重之物上。 李正背后遭一击,加速下遁,更不敢回头,亡命向土里钻。 原来那洗天鼎一直盘踞在李正的气海丹田之内作威作福,前有真元滋润,后有黑金砂喂食,端的是自由自在,如今李正遭难,它却出来主动护主,若非有此鼎在,只这一击,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这正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昨夜他杀人,今日人杀他。 瑶池自信刚才这一击绝能奏功,却不想神识探去,又没了那贼子的身形,真真是如泥鳅一般,滑手至极。 好一个瑶池,好一个太上忘情。 李正在地下暗自思忖着。 我自家修为低劣,且不与你计较,先记下这一击之恨,待来日我神功大成,法力大涨,再杀去你太上忘情。 不就是瑶池么,到那时我让你也知道知道道爷的手段。 他也只敢在地下暗自撒狠,却不敢露头出来,这一遁,又是数千里远近,小心翼翼的放出自己的神识,探查探查地面情况,发现头顶居然全是修士。 李正纵身窜出地面,理了理自家衣物,拄着拐杖,便向着人群走去。 他越看此地越是熟悉,越看越是觉得自己来过,正待他惊疑之际,有人开口唤他。 “道友,你也是要去介圆洲的么。” 李正一拍脑门,是了,我说此地怎么看着如此熟悉,这不是东洲通往介圆洲的传送阵么。 那人见他不回应,再次问道。 “道友,你可是要去介圆洲除魔卫道的么。” 李正回过神来,听得有人如此问他,略微思索片刻,便义正言辞道。 “不错,老朽正是要去介圆洲除魔卫道,却不知这里许多道友都想意欲何为啊。” 那人笑道。 “这些俱都是我东洲散修自发组织的抗魔联盟,正要赶赴介圆,你来的正好,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往么。” 李正心内大喜,回道。 “当然,老朽求之不得。” 紧行几步,便混入修士群中。 那人拿着纸笔,过来主动寻上李正,道。 “出发之前,我抗魔联盟需要记录下花名册,敢问道友姓甚名谁,又是何等修为。” 李正回道。 “老朽袁鹰,结丹修士。” 那人聊聊几笔便将他姓名添上,又发给他一个小木牌,冲他微微一笑,复又转向他处去也。 李正将木牌放在手中,仔细观瞧,只见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木牌上写着六个蝇头小楷。 结丹之修袁鹰。 将木牌放好,静静垂立,等候命令。 熙熙攘攘的数十名修士一齐步入传送阵,须臾间,出得传送大阵,再抬头已然是介圆洲。 其中一拄着拐杖之人,可不就是李正。 他二目扫视,发觉自己与上次来介圆洲之时的情况相比,此处已然改天换地。 飞来飞去的修士占据了整片天地,苍穹之上还有一层类似于玄天宗护宗大阵的光幕,想必这也是一种守护阵法,李正虽说不会布阵,却见过不少。 狭窄的光幕之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修士。 正目不暇接间,有人喊道。 “三石先生来啦,三石先生来啦。” 众修士一齐向着那个方向走去,簇拥着李正也跟了过来。 他也好奇到底谁是三石,为何此人在这里有如此高的威望。 第481章 争吵 还没看见三石先生,李正却发现了几个熟人,正是太上忘情宗的几个女修,其中那如冰山也似寒冷沁人的洛冰,最为醒目。 呜呼呀。 洛师伯的腰,还是那样细。 李正赶紧将目光转向它处,却又发现了更熟悉的人。 自家师尊罗玉峰。 跟他老人家在一起的还有玄天其他峰的诸位师祖,也都一同来到了此处。 李正自家现在是老者打扮,不能去跟师尊他老人家见礼,只能扭扭头,假装看不见。 那三石先生朗声道。 “诸位道友,且静一静,在下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早在一个月前,不才便答应过诸位,等各洲同道中人支援一到,我们等展开反击。 “现如今各洲修士已然来的差不多,如东洲的玄天宗、离恨天、太上忘情宗、万剑宗等,甚至连一些散修道友都赶到了此地。 “我正道修士如此团结,何愁魔修不灭。 “可见,反击的时刻到了。” 无数修士齐齐高喊。 “反击!反击。” 苍穹之下,反击之声,震耳欲聋,真可谓撼天动地。 气氛一下子爆炸起来。 李正也举起拐棍,大声附和着,却发现与自己的形象有些不符,故而又放下。 三石先生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接着道。 “请大家各自回转自家阵营,我等修士会将汇集起来的反击计划下达给诸位,待那时,愿诸君同心协力,共抗魔贼。” 同心协力,共抗魔贼! 众修士又是一阵高呼。 李正不由自主得便向自家师尊靠过去。 被人一把拉住,道。 “道友别去,那边是人家各宗派之地,咱们散修的地方在这里呢。” “哦哦哦,原来如此,多谢道友提醒。” 正中一座营盘内,各洲派来的援军长老等皆汇集在此,共同商议反击之策。 三石先生并未坐在上手,而是与景开珍一样,垂目坐于下手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说着各自的计划,一时拿不出个主意。 与刚才在营帐外不同,这里的氛围显然有些尴尬。 有人道。 “咱们一帮修士,连个真正的主心骨也无,地位最高者,也不过是以三石先生与景先生为尊,其余宗主盟主却一个也未露面,大家也当真沉得住气。” “就是,魔修来袭,这是事关我正道修士的生死存亡之事,各宗各派竟还有保存实力的心思,依我看,此战必败。” “这二位并不是危言耸听,据可靠消息汇报,魔修那边聚集了以原始魔宗为首的几大魔门修士,其中白骨门顾倾城,血魔山安德海,放逐之地张小符,血灵海何且真等,俱都到齐,敢问诸位,这四位若是出手,你们哪个去斗,谁人去敌。” 众人皆沉默不言。 又有人站起来道。 “那四魔主修为如何,大家想必心中有数,不必我唠叨,你们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现如今最关键的是咱们现在连魔修那边的布置都搞不清楚,谈什么反击。” “这位道友说得有理,为今之计,还是要搞清楚魔修那边的布置才好,我等也可做到心中有数。” “三石先生,你倒是说几句话啊,都言你多谋善断,今日为何不言语了呢。” 老神在在的三石听得此话,心中不住的苦笑。 他何尝不想说话,可你们听么。 早先还好,守护这介圆洲传送大阵的主力修士也就只有天道盟与五行宗而已,就算加上天算宗,那也只不过是附庸。 真正能拿权做主之人,还是三石一人。 如今可倒好,随着各洲修士的陆续到来,实力虽说大涨,可派系也多了起来。 这派系一多,就难免发生分歧,大家谁也不听谁,连个三石先生都被晾在一边,不管不顾。 正应了群龙无首这句话。 有人追问自己,自己又不能不答。 思量片刻,答道。 “诸位,若依在下之见,半月之前就该反击了,如今延迟了半个月,却依旧商讨不出个子丑寅卯,在下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反驳他。 “哼。 “三石先生说得倒是轻巧,你说反击就反击,把魔修四魔主放在何处,他们几个若是出手,你去与他们斗么。 “咱们等这半个月,不就是在等神魂境修士来么,等来等去,等了个什么。 “竟连一个神魂境修士也无,拿什么去跟魔修斗,靠头硬么。 “刚才那位道友说得对,依我看,咱们大家干脆散伙,各回各洲,各守各门,省得大家留小心思。” 三石听得此话,还是不急,沉稳道。 “大家当然可以散伙,只是如此一来,被魔修耻笑事小,给魔修个个击破的机会事大。到那时我正道修士一盘散沙,岂不是必输无疑。” “我的三石先生呦,你怎么听不出来我的意思,咱们现在这个情况,与一盘散沙又有何异。” 与三石先生坐在一起的景开珍听不下去了,他猛的站起,怒道。 “行了行了行了,看把你们一个个牛的,竟开始指点起三石先生,若非我二人在此苦苦死守,只怕魔修早就将此地占据,攻到你们老巢去也。 “到那时,让魔修将你们的灵脉挖绝,弟子占尽,气运夺完,看你们还有没有精力在此斗嘴。” 景开珍一开口,众人都不敢言语。 这防护大阵就是人家布下的,所耗费的灵石也是天道盟与五行宗自己带来的,难怪他说话硬。 三石见时机成熟,激将道。 “诸君,无神魂境修士,你们就怕了魔修么,若是谁现在站出来说怕了,那你立刻可以出得营盘,回转你的宗门,绝没有人拦着你。” 无人应答。 他又道。 “我正道修士与魔修势不两立,诸君又怎知咱们没有神魂境修士来此,难道这些掌一宗一派的大人物,会比我们傻么,他们既然不来,定是有他们的算计,我等只管击退魔修,再说其他不迟。” 有人叫道。 “正该如此,我东洲抗魔联盟愿第一个出阵去探查魔修踪迹,为诸君将消息带回。” “好一个东洲修士,真无畏也。” 第482章 出阵 东洲抗魔联盟这个名号一听就是散修。 他们却敢自告奋勇的说出要探查魔修踪迹,羞臊得那帮玄门正宗之人一个个大红着脸,枉他们安稳占据无数资源,却丁点无散修的勇气。 魔修发动大战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那些高门大派们所占据的灵矿资源么,碍得着人家散修什么事。 连这帮乌合之修都肯出阵探魔,那帮玄门弟子又怎肯落人于后。 纷纷请缨出阵去探查魔修,再无一人敢提散众之事。 话说那抗魔联盟出声之人也有他自己的算计。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谁不愿留个名姓在这天地之间。 数百年一次的正魔大战,哪次不涌现出一大帮惊才绝艳的天骄,他们的名号就如同天上的繁星,永存世间,谁就敢说自己不会位列其中。 名与利,修士也不能逃脱。 他只顾将出阵探魔之事应承下来,全然不顾后续之事如何发展。 且说他回转东洲抗魔联盟的营地,将接下出阵探查魔修的任务言讲一番,竟无一人敢于应答。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因为这里没人是傻子。 什么是魔修。 顾名思义,入魔之修,便是魔修。 魔修的残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那是一群没有底线的修士。 谁敢轻言去与魔修抗争,更何况是探查魔修踪迹这种极度危险之事。 若是探查成功侥幸归来,那还好办,倘若被魔修发现,从而生擒,其下场不问可知,能好的了么。 主动应承下探魔任务之人,便是今日里给李正登记之人。 他见众人眼神闪躲,不肯回应,故而佯装生气,激将道。 “尔等便是如此的胆小怕事么,连个区区魔修都不敢前去探查,亏得尔等从东洲来之前还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发誓与魔修绝不两立,如今却与狗熊何异,真给我东洲之修丢人。” 见众人还不回应。 他又言道。 “此一番绝不白去,中营里的三石先生传下法令,谁敢出阵探魔,便送他百颗灵髓。” 依旧无人应答。 他有些慌了,谁都知道这是个九死一生的勾当,故而无人敢于前去。 可没人去怎么行,他在中营之时已然大包大揽的将探魔之事应下,如期不至尚有死罪,更何况探查魔修这等大事,焉有退回法令之理。 要知道此处是何所在,这里乃是抗魔前线,不比他们在各自的宗门之内,宗内长老好歹对他们还有个照应,如今给他们一个直面魔修事由,谁又肯照顾他们。 正在他将要发火之际,有人却清咳几声,站了出来。 “咳咳咳,这位道友,且慢言语,老朽愿去那魔窟里走上一遭,为我等正道修士,探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知众位意下如何啊。” 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无不面露惊叹。 皆因为李正的形容太过于苍老,如耄耋之年相仿,好似个活够了的将死之人。 难怪他要主动请缨前去探魔,想必是活得没什么意思,想临死之前,博个名头而已。 众散修如是想到。 那登记之人却大喜过望。 好哇,只要有人肯去就好,也不枉自己在中营之中信誓旦旦的承诺。 老者非是旁人,乃是李正。 他自东洲逃往介圆洲,为的便是脱离瑶池的追踪,当时他远遁千里,恰好碰到抗魔联盟之人,只思索片刻便跟他们一同来了介圆。 如今虽说处于护阵之内,来自内部的威胁却一直没有去除,李正如坐针毡。 他不怕魔修,独独怕那瑶池。 她若是自那东洲追赶而来,自己往哪里去藏,又该往哪里去躲。 在他心中,太上忘情宗的宗主比之魔修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故而为躲避她的追捕,一狠心,应了出阵探魔之事。 一人出头,众修皆喜。 次日,李正出来接法令,他一手拄着拐杖,单手接过令文,目光一撇,却发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女修洛冰。 李正心中暗道,她来干嘛。 苍穹下,防护阵光幕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正,李正却看向洛冰。 给李正传递法令的三石先生却有些意外,皆因为他发现这个老者的面容虽然苍老无比,一双眼睛却极为清澈,老人眼睛里特有的浑浊丁点也无。 刚想嘱咐几句老者要留心的话语,又发现这老者在盯着洛冰看。 难道说他们认识么。 洛冰也发现了李正,惊讶于这个老者的胆量,身为一介散修,竟敢出阵探魔,真可谓老而弥坚。 她也要出阵。 玄门正道修士中,她太上忘情也出了一个名额,便是她自己。 看来今日要与这老者一同出阵,共赴魔窟去也。 许多修士一见洛冰也来领法令,直恨得抓耳挠腮,后悔自己怎么没有主动请缨,如此伴美而行的任务,就是死,也不亏啊。 罗玉峰无意间与老者的目光对上,却发现他对着自己憨憨一笑,便不再看自己,心中纳闷,自己又不认识这个老者,他干嘛要对着自己笑。 李正发现洛冰接完法令,这才明白她要干什么,此时正向自己走过来。 主动向自己行礼道。 “这位道友,我叫洛冰,太上忘情之修,此番与道友一同探魔,还望互相照应。” 李正一愣。 洛师伯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在自己的印象里好像还是第一次。 洛冰见他不回应,又唤道。 “道友,道友。” “哦哦哦,原来是太上忘情的洛道友,老朽此番还以为孤身一人耳,却不想洛道友也有如此胆量,真不愧是女宗魁首。” 洛冰微一点头,又复那副冰山模样,李正见怪不怪。 光幕内所有修士皆目送这二人出阵,景开珍亲自为这二人在阵法的一角打开一个缺口,李正一马当先,头也不回,洛冰紧随其后,更是果决,众人观之,又叹又服。 李正身一出阵,心内便是狂喜,总算是安全也,这才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洛冰看着他将拐棍扛起,放在肩头滑稽的模样,惊得凤目微睁,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个老人么。 第483章 魔修行径 李正回头一望,见洛冰面色微嗔,才知自家行为异常,赶忙放下棍子,拄在手中。 微微笑道。 “洛道友勿怪,小老儿一时激动,不能自己,故而做出些放浪不羁之事,还请道友宽恕。” 洛冰面色如常,言道。 “道友不必多礼,我二人既已出阵,那么便向前探索,好寻魔修去也。” 李正赶紧拦住,言道。 “洛道友可知我二人最紧要的任务么。” “最紧要的,不就是寻到魔修的大本营,然后回来告知么。” “非也非也。 “洛道友有所不知,这双方交战,首重情报,若是只寻到魔修之所在,回来禀报一番,那还用不到你我二人,想必我方阵营早就心知肚明,何苦还要让你我二人再出阵呢。” 洛冰听得此话,反问道。 “那依道友之见,理当何为。” 李正道。 “一,先探查清楚魔修的老营何在,营盘大小,占地几何,可有法阵相护。 “二,摸清魔修进出的规律,具体的人数,飞行法器的多少,估摸出大体数量。 “三,离得魔修阵营越近越好,最好能进去逛上一遭,务必求得详尽。” 洛冰听完,这才知晓其中厉害,以她想来,只要乘自家无漏飞舟当空逛上一圈便可,魔修所在还不尽在眼前,哪里想到有如此多的道道。 再看这老者,只觉他二目清明,别有一番睿智。 突然觉得。 这双眼睛,好像某个人呢。 洛冰此念一起,便死死盯着他看。 李正有点慌。 “洛道友,你别这样看我,小老儿我脸上可有什么不对么。” 生怕洛冰认出,赶紧将面孔转向一边。 女修随即上来拉扯,要仔细辨认一番。 李正用拐棍一顶,道。 “洛道友还请自重,老朽这般年纪,禁不住你折腾,你我之间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女修脸色腾的红了起来,怒道。 “我自修行到今日,已有数百余载,平生只见过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厚颜无耻之人,他叫李正,你可认识么。” 李正:“……” “老朽听着耳熟,李正此人,可是哪家的天骄俊杰么,又或者是什么惊才绝艳之辈。听此人姓名,老朽便顿生仰慕之情,实感春风拂面,舒爽至极,真真是奇也怪哉。” 若说只观他眼睛,洛冰只有二三分觉得像他,此时听得他说出这话,女修心中已有七八分把握,大差不差是那坏种到了。 心中惊喜,脸上不带出,依旧是冰山也似的模样,随即也不追究,更不去拆穿他,只看他一人表演。 却说李正还不知晓自家已然泄露行藏,还以为洛冰识不得他,故而又言语道。 “待了结此事,洛道友回转东洲,定要为我指引指引你口中的李正,老朽想与其相交之心极盛,还望成全则个。” 洛冰不甜不咸道。 “好说,好说。” 心中却定下主意,到底看你装到几时。 二人各怀心思,又行了片刻。 洛冰言道。 “道友且慢行,我太上忘情宗内有一飞行之宝,名曰无漏飞舟,此宝日行万里,俱是等闲,你我何不乘此舟,一探魔修所在呢。” 李正苦笑道。 “洛道友万万不可。” “哦?这却是为何。” “洛道友若是放出那无漏飞舟,虽是方便无比,十分快捷,却难免遮掩飞舟摇曳的尾光,定被那魔修察觉。 “此一番探魔之事乃之绝密,怎可大张旗鼓而行。 “常言道,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今日你我正该秘密潜行也。” 洛冰听得此话,暗自庆幸,辛亏有这坏种跟随,若非是他,自家定要乘飞舟过去,到那时岂不被魔修察觉,想想便后怕起来。 女修道。 “那便依道友所言,你我秘密潜行便是。” 二人皆会缩地之法,行的也不算慢,只是不如云头里视野开阔罢了。 正行间,二人便闻到一股恶臭,不知是哪里传来,李正按住身形,示意洛冰藏好,他自家以土遁之术靠近上风处,探探究竟是何缘故。 眼前的一幕,让李正的心都提了起来,饶是他杀人如麻,心肠硬似铁石一般,也不禁动容。随即扭头,不再观看,潜身行,又寻到洛冰。 轻松道。 “洛道友,无甚好看的,不过是几具妖兽的尸体而已,时间一长,腐烂所致,臭味由此而来。你我不必多虑,还是继续赶路吧。” 洛冰却不动身,言道。 “道友休要诓骗于我,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区区几具妖兽的尸体还不至于将臭味传的如此之远,定是有其他缘故,你最好还是老实相告,不然我自己去看。” 李正没办法,又道。 “好好好,我说实话,其实是几具人尸而已,此处乃是一处城郭,估计是魔修干的,你我还是抓紧时间赶路,不要去看了。” 洛冰不信,坚持去看。 李正让她不要后悔,苦劝不住,只能任她亲自而去。 离得那里越近,那股腥臭难闻的味道便越是浓烈,抬头看,死气冲天,遮盖的天都有些灰蒙蒙。 翻过一处山脊,洛冰凤目凝视。 眼帘中浮现的惨状让她险些栽倒,李正在其身后一把扶住。 柔声道。 “让你不要看,你非看不可,这下好了罢,心智不坚之人,难免落下心结,于道心有碍,对往后的修为可没什么好处。” 洛冰凤目滴泪,恨恨道。 “这些都是魔修做下的么。” “不然呢。” “如此恶行,他们怎忍心做得出来,难道说他们的心肠都是石头么。” “也许罢。” “我洛冰,此生与魔修不共戴天,杀不尽魔修,我誓不成道。” “嗯嗯嗯,好好好,咱一会儿就去杀魔修,不哭了哦。” 李正发觉自己此时的语气有些不对,赶紧松开扶着女修的手,纵身跳开,险些露了行藏。 苍声劝道。 “洛道友不必伤怀,你我只需尽心完成自己的任务,便是对这些惨死之人最大的安慰。” 洛冰点点头,随他而去。 二人越往前行,见到的惨状也就越多,各种匪夷所思的死法尽皆呈现在二人的眼前,李正倒还好些,洛冰却受不住了。 第484章 李正传剑 李正低声劝道。 “要不别看了,你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我去前面探探,等我回来接上你,咱们就回。” “不,我要看,我要记住这些魔修的所作所为。” 二人又行了半日,天色已然不早。 李正从储物袋中拿出准备好的蒲团夜帐等,呼唤洛冰同坐。 女修心事重重,无精打采。 男修老神在在,无甚意外。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破晓,李正便醒了过来,却发现洛冰趴在他的怀中。 姿势极为不堪。 小李正每日清晨都要一柱擎天,此时正顶在洛冰的香腮边,一跳一跳的,略显顽皮。 这女修不是结丹之境么,不是太上忘情么,怎得连个打坐之法也无,就这么生生趴着睡么,算得什么太上忘情。。。 原来这女修昨日心神受到的冲击太大,那种人间惨状她见所未见,到了晚间难免有些没有安全感,纵然她是结丹修士也不例外。 再加上她也知晓身边之人是那坏种,对他极为信任,故而贴了过来。 李正一醒,她也悠悠转醒,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的脸,伸手一抓,是根大棒槌,好讨厌,使劲一揪。 嗯?没揪下来。 直把个李正疼得直抽凉气,面上变颜变色,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依旧装睡。 女修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不堪,这才慌忙爬起身形,慌乱的整理自己的衣衫,见男修还在沉睡,她这才稍显安稳。 过了片刻,李正假装苏醒,朦胧道。 “呀,是老朽睡过头了,什么时候天色居然大亮,我竟不知,真真是该死也。还多亏了洛道友为我守夜,有劳,有劳了。” 洛冰面上一红,沉稳道。 “不必多礼,这是我应该做的。” “咳咳咳,咳咳咳。” 李正一个劲的咳嗦。 他被洛冰的这句话呛得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干咳不止。 猛然间,他二目一凝,单手拉过洛冰,将她按倒在自己的身边,女修大惊失色,正要骂这坏种,却听得他道。 “别出声,有人来了。” 他所学功法乃无上道书大哉经,所成就得金色元婴之境本就奇妙无比,神识更是多出其它修士三倍有余,故而早早便发现了他人的踪迹。 等李正再将神识探过去时,已然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定是魔修无疑。 他自负手段老辣,心中丁点慌乱之感也无,一边按着洛冰,一边给她报道。 “五个魔修,皆是男子,修为不知,手段不知,手中有物,如瓶似罐,像是法宝,作用不知。” 一连串短促又写实的信息报出,洛冰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被李正按在身旁,闻着他身上那股男修身上特有的炙热气息,时间仿佛回到了玄天宗送他回北峰的那一夜。 她正迷离间,李正却微微一笑,言道。 “洛道友,咱们的好运气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你且在此稍后,我去会会这几个魔崽子,若是能生擒一个两个的,正好从他们口中问出咱们想要的东西来。”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在此稍等,我去去便来。” “你一个人能行么,不如我也助你一臂之力。” “洛道友请安心在此,你且观我手段。” 李正将女修轻轻放在蒲团之上,抄过手边的拐棍,站起身来,弯腰驼背,一路向着魔修的方向过来。 “咳咳咳,你们这几个小崽子,给我过来,老朽我有话要问你们。” 将几个魔修吓了一跳。 五人面面相觑,不知从那里来的老者,看他的形容,好似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想必是年轻时没有吃下驻颜丹,故而才落得如此模样。 “老人家,你是哪宗修士,也是来搜取生魂的么。为何不见你的收魂之宝。” 李正心头一动。 “你们这几个娃娃倒是有些意思,上来先问我老人家是哪宗修士,你们倒是先报上你们的宗门与老朽我听,老朽也好知道知道你们的师祖是谁。” 五人又是相视一眼,缓步行了过来。 其中一人道。 “我等是血魔山的,来此处,专为收取遗落的生魂,不知老人家你是哪宗人士啊。” 李正站住脚步,疑问道。 “我与穆云天相熟多时,对原始魔宗最熟,血魔山倒是没有几个朋友,你们若是说起血魔山么,老朽我还真有些含糊。 “过来过来,老朽好好瞧瞧你们几个,若是碰上个让我老人家喜欢的,我便送你们一件两件宝贝也无不可嘛。” 五人听得此话,随即大喜。 不用问,这定是多少年未曾出世的老魔头,知晓我魔修聚集起来攻打介圆洲,故而出关前来相助,碰上我等魔宗后辈,有心提携提携,要送我等宝贝嘞。 立刻跑过来,殷勤道。 “老前辈,我等观你魔气飘飘,定是有道的高人,魔神在上,愿老前辈你早登那无上魔境,好提携我等后辈啊。” 李正抚胸长笑,笑得众魔开颜,也笑得身后偷偷观望的洛冰有些嗔怪。 这坏种说是去会魔修,却又为何发笑,真不知他打得什么是坏主意。 “哈哈哈,好孩子,好孩子,来来来,老爷爷这里有件宝贝,你们过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他单手一张,只见他掌心处凝结出一把三寸小剑,在其掌心旋转,剑身晶莹剔透,却杀气凌冽,让人一望便心生寒意,毛骨悚然。 “好宝贝,好宝贝呀,老前辈,此宝叫什么名字呀。” 李正单手托杀剑,笑道。 “此宝名叫无为杀剑,乃修士的无限心所凝结而成,杀气锐利之锋,天下无对。此剑随老朽多年,护老朽脱得无数劫难。如今我垂垂老矣,也是该寻一人将它传下去,你们商议商议,由谁来传承此剑啊。” 众魔修争先恐后的跪拜在李正的面前,口尊爷爷在上,孙儿与爷爷磕头,愿爷爷将无上神剑传下,弟子等绝不辜负神剑威名。 李正有些为难道。 “唉,依着我老人家本意,是要传给你们其中一人,可你们五人俱都想要,那爷爷我只好勉为其难,将它传给你们五人罢。” 第485章 老魔头 五人虽不愿与他人分享,可听得这老人所说,却也无奈,只好先如此,等学了此剑,再将其余四人杀死,不就结了么。 遂跪爬几步,来至李正面前。 李正慈悲一笑,问道。 “孩子们都准备好了么,爷爷可要传剑了哦。” “爷爷快些传罢,弟子们等得好不心焦。” “哈哈哈,还真是几个爱学的好孩子。”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发动! 一道晶莹剔透的剑气自李正手中跳脱而出,当即钻进一人体内,须臾便出,复又钻进他身旁之人的身躯,如此反复四次,那剑气又欢脱的回转到李正的掌心,隐而不见。 只留一人,杀剑却碰也不碰。 那人还不甚满意道。 “爷爷可真偏心,为何只将神剑传于他们四人,却不传给我耶,难道说爷爷看不上弟子么,既如此,又何必叫我跪下,白白受我这一头。” 他独自发着牢骚,那四人却动也不动,只跪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模样。 四人僵直身躯,好似在参悟什么一般。 未得剑气入体的那人生气道。 “你们几人好不讲义气,大家同为血魔山弟子,如今你们四个却得了好处,空留我一人孤独,算不得是我的好兄弟。” 他猛的一推其中跪着的一人,只见那人应声而倒,还连带着三人俱都栽倒,此情此景他倒有些意外。 骂道。 “休要装蒜,快些站起身来,不要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一人哄我便罢,怎地四人一起哄我。” 他唤罢多时,四人依旧不起,他便有些气恼,起身去看那四人。 翻过其中一人的肩头,用目观瞧。 只见那人七窍中俱都流出血来,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直吓得他发根炸立,魂魄皆消。 登时一个屁蹲,瘫软在地。 原来这无为杀剑在入得几人身躯之时,顷刻间便搅碎了他们的气海丹田,波及到五脏六腑,绝断了他们的生机,外表看着似好人一般,实则身躯内已然是一摊血肉泥,难怪七窍里会渗出血来。 李正见他吓得如见了猫儿的老鼠一般,便不再沉默,呵呵笑道。 “好孙儿,为何瘫坐啊,快些过来,爷爷还要传剑于你嘞。” 那人扭身便跑,急纵云头,不待他脚下踏上黑云,李正早就等着他了。 擒龙手! 金色龙爪一把便将他捏住,从云头上薅了下来。 看的洛冰樱桃小口几乎都合不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女修洛冰怎肯相信眼前的一幕。 你不是低阶弟子么。 不是还未开识么。 不是不会纵云么。 不是害怕走夜路么。 还让我架舟送你。 你这算什么。 再者说来,这坏种使得什么功法,为何从未听过玄天宗有如此犀利的法决。 李正只一甩,那魔修便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拍拍手,大功告成。 洛冰手撩萝裙便冲了过来,一把拉住李正的脖领,便要撕他的面皮。 男修纵身跳出几丈远近,急声道。 “洛道友,你这是何意,为何偷袭老朽。” “我偷你个大头鬼,你分明是李正,为何要假扮身份,藏头露尾。” “谁是李正,李正在何处,老朽怎么没看到那位小英雄。” “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么。” 李正抄起拐杖,却没作那老态龙钟的模样,只是挺直了身躯道。 “洛道友,还请不要再苦苦相逼,在下有自己的苦衷,你若一味逼问,在下只能……” “只能如何,杀人灭口么。” “哼,那也说不定。” “你这坏种,过来杀杀我看。” 女修冰山也似的性子硬是被这男修撩得似火一般。 她见李正不再装模作样,心知他已然承认,只是没揭下那最后一层窗户纸。 心下倒也算是告一段落。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那时节他还是玄天宗待客峰上的待客童儿,因自己的弟子胡琴儿总去寻他说话,以为他想巴结琴儿,这才有些看不起他。 直到后来因缘际会,机缘巧合之下才认识到他的另一面,满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 怎成想他竟有如此实力,看他刚才一连串的杀招,瞬息之间便杀掉四魔修,剩下一个在他面前,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可见他修为境界绝在自己之上远不是一星半点。 他为何要隐藏修为,又为何要装扮成如今这副老人的模样,他有何目的。 莫非他是魔修派来的卧底么。 洛冰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是了是了,如此这般,便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试想。 一个修为极高的老魔头,受自家宗主之命,隐藏了修为,假装成凡夫俗子,以低阶弟子的身份混进玄天宗内,为的是在接下来的正魔大战之中埋下伏笔,好获取到关于正道修士的种种安排,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只可惜,被太上忘情宗冰雪聪明的洛冰洛仙子揭穿,才得以揭穿老魔面目,挽狂澜于即倒,扶大厦于将倾,为正道修士战胜邪魔立下汗马功劳。 “洛道友,洛道友,洛道友!” 洛冰被李正唤醒,她怒目而向,问道。 “你这老魔头,究竟要隐藏到何时,还不速速现出真身,当真要我揭穿你么。” 李正:“……” “想什么呢你,别瞎琢磨了,赶紧过来,咱们时间紧,任务急,抓紧审问这个小魔崽子,问出情报,好速速回阵。” 洛冰这才应了一声,来到李正的身边,靠着他乖乖坐好,看他如何审问这魔修。 李正搓指出一点火苗,挥手间便弹向那魔修,直烧得他一蹦老高,正要骂人。 回头却看见李正,才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一腔怒火立刻全无,转而一副谄媚之态,翻身跪在李正的面前。 求饶道。 “爷爷在上,血魔山小怀子给您磕头了,祝爷爷奶奶健康长寿,永远安康。” 洛冰怒斥道。 “谁是你的奶奶,再要胡言乱语,我割了你的舌头。” 李正将她安抚住,提醒她正事要紧,不要为了些许小事,耽搁了大事。 第486章 冰儿 对那魔修和颜悦色道。 “好孩子,不要害怕,爷爷最喜欢诚实的娃娃,不喜欢说慌的娃娃,谁要是敢在爷爷的面前说谎,爷爷就把他点了天灯。 “对了,孩子,你知道什么叫点天灯么。” 那魔修疯狂点头。 “嗯嗯嗯,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也省的爷爷给你解释,下面,我问一句,你回一句,有一句胆敢撒谎,爷爷让你后悔从娘肚子爬出来。” 在边上旁听的洛冰直翻白眼,这都是些什么词啊,哪里有半点正道修士的样子。 “方才见你五人手里各自抱着一个黑瓶,那是什么东西。” 魔修小怀子道。 “回禀爷爷,那是收魂瓶,专门用来收取生魂的,我等并无这等宝贝,是宗内发下来给我等借用的,爷爷居然不知道收魂瓶么。” 李正眉头皱皱,假装生气道。 “爷爷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爷爷不问,你不要答,再要说出让爷爷不爱听得话来,爷爷给你的小脑袋瓜开开瓢,懂么。” 小怀子快哭了,到底谁是魔修。 李正接着问道。 “你们为何要收取生魂呐,闲来无事不去琢磨琢磨怎么进攻正道修士的营盘,跑来这里收的哪门子生魂。” “回禀爷爷,这是宗内让我等收取的,说是收了生魂好高价卖给原始魔宗,我等是小卒而已,只能听从宗内长老的指示行事啊。” 李正略一沉吟,换个问话方式。 “额,爷爷再来问你,什么叫生魂。” “回爷爷,刚刚死去,并未沾染幽冥气的,便是生魂。” “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凑巧的将死之人供你们收取生魂,若是碰不到生魂怎么办。” “碰不到,那就杀呗。” “也就是说,这一路之上,但凡是城郭村镇,暴尸荒野,黄沙盖面之人,都是你们杀的,而你们只为收取生魂,可对否。” “回回回,回爷爷,说的对,小的们就是这么干的。” 洛冰听得此话,起身便要过来,却被李正拉住,给她使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平了平心气,接着问道。 “那爷爷就懂了,你们要拿生魂去换灵石,生魂不够,你们便去杀凡夫俗子,杀完以后再拿收魂瓶去收,最后卖给原始魔宗,可对么。” “爷爷说得对。” “那原始魔宗要这许多生魂做甚,此物可有什么大用处么,小怀子你知不知。” “回爷爷,小怀子不知。” 李正又沉吟下来,手托下巴,二目凝定,不言不语。 洛冰见他发呆,拉了拉他的衣袖,看了他一眼。 他从这女修的眼睛里看出了杀意,今天这魔修非死不可,女修恨疯了他们。 李正回看她一眼,意思也很明显,让她沉住气,等自己问完再杀。 “那小怀子你知不知道魔修的大本营在何处,其**有多少修士,具体方位在哪里,这些你总该知道吧。” “回爷爷,这些小的都知道。” “好好好,好孩子,都说出来,告诉爷爷,爷爷给你好东西吃。” “爷爷,小怀子不想吃好东西,小怀子想回家。” “当然可以,一会儿就送你回家。” 李正暗里拿出一枚玉简,悄悄记录着魔修所说的一切,详细的记录下来。 他自幼便有目听眉语的本事,打眼一看,便知其他人说得是真是假,故而能很快分辨出魔修言语中的真假漏洞。 问到最后,当真问不出什么,李正才收起玉简,拍拍手,扭过身去,不看小怀子。 女修洛冰站起身来,凤目中杀气腾腾。 她满眼全是那些断肢残骸,死状凄惨的老弱幼儿,直恨不得杀光这帮魔修。 小怀子看出了女修的不对劲,磕头如鸡喯碎米相仿,不住的求饶,却依旧打动不了女修的心。 一击便打得他胸膛塌陷,并未伤到他体内之丹,却还没死。 愤怒道。 “你们骗人,是你们说过要放我走的,你们是大骗子。” 李正头也不回,自顾自道。 “想必那些死去的人,临死之前也是这样对你求饶的罢,你可曾放过他们么。” 洛冰听得此话,更是愤怒,下一击便击在他的头颅之上,直打了一个脑浆迸裂,万朵桃花开放。 李正渍渍出声。 “好一个干净利落,嫉恶如仇的女修士,真乃我辈之楷模也。” 女修白他一眼,并未搭话,还沉浸在杀掉魔修的余悸之中。 她好容易回过神来,看向那边正在拔魔修衣物的李正,言道。 “情报既然已经问出来,咱们应该尽快回转大阵,好将这里的情况讲明。” 李正停下手,回头看她一眼。 “问出什么来了,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哪里有什么比较高价值的东西供我们参考。远了不说,单说原始魔宗为何要收集生魂,这条你知道么。 “如此紧要的关头,魔修花费这许多气力,去搞什么生魂,你不觉得很反常么。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必须要查清楚原始魔宗收取生魂的目的才好。” 洛冰听得头大,反问道。 “如此机密之事,你我有什么办法搞清楚,连魔修都不知道的事,咱们有什么主意。” 李正继续剥魔修的衣物,当着洛冰的面,套上了血魔山弟子的装扮,那死去的魔修与他身材相仿,倒也合适。 “洛道友,你看看,合身不。”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李正走过来,扶住洛冰,深情言道。 “冰儿。”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冰儿。” “你大胆。” “嘘,你听我说完。” 李正并未撕下自己的面具,只是以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对着洛冰道。 “冰儿,我可能是最后一次叫你冰儿,此一去,我前途未卜,生死不知。但我意已决,不探出魔修收取生魂的根本目的,我绝不生还。 “你不必为我担忧,我辈修士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正是我除魔卫道的根本心愿,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够老死于床第之侧,死,也要死的其所。 “只是我临走之前,有一桩心腹事不敢对你明言。” 第487章 入魔营 洛冰快要被这双眼睛融化掉,继而双目迷离,对着男修道。 “我不要听,我要与你同去。” “好冰儿,你听话,此去人多反而不易行事,我自己去便够了。” “可你自己太危险,也没个照应,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李正一脸正气,义正言辞道。 “洛冰道友,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说着,他便掏出那枚记录着魔修口供的玉简,递给女修道,“请你速速回转大阵,将这里的情况对老巢讲明,他们若是问起你我的去向,你便说我为理想去赴死矣。” 女修崇拜的看着他,久久不语。 男修低声道。 “洛道友,我还没走,你若是感动的实在受不了,想以身相许,还来得及。” 女修瞬间恢复清明,气的脸色通红,一把抓住他的腰间皮肉,愤愤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有点正形么。” 嘶! “洛道友松手,你不相许就不许,干嘛要掐人,怪疼的。” “你刚才还叫我冰儿,这会子为何又叫我洛道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叫你一声冰儿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没机会再叫。叫你一声洛道友是想让你万一见不到我,就将我忘记。毕竟,以后叫你洛道友的人,会有成千上万,不差我这一个。” 听罢此言,女修彻底沦陷。 “死人,你这是要将我的心也一起带走么。” 李正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抽得自己眼睛直冒金星。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这张破嘴,一看见漂亮姐姐,花言巧语张口就来,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混蛋啊。 定了定心神,狠心道。 “洛道友快快回去罢,我这便去也。” “不要,我就要随你一起去。” “好冰儿,你跟着我,这怎么能行,首先你这身衣服就不合适,哪里有魔修的样子嘛。” “我可以换。” 李正苦闷得捶着自己的脑门,这女修就不知道怕死的么,怎么自己碰到的女人都这么鲁莽。 换好魔修衣物的洛冰俏生生的立于李正的面前,冷若冰霜的面容,含情脉脉的妙目,形成强烈的对比,看得李正直咽口水。 “死人,你看合身么。” 李正走过来道。 “合不合身,看是看不出来的,得摸摸才知道。” 逗得女修直笑,这坏种半刻正形也无。 李正神识一纵,便将收魂瓶取过两只,递给洛冰一只,自己手里一只,剩余得魔修及其遗物俱都一把火了账。 又从自己储物袋中摸索出一张男修的人皮面具,贴心的给洛冰贴好,二人这才上路。 路上,洛冰问李正。 “你那红师伯对你一往情深,你打算如何安置于她。” “洛道友,咱们现在干办的乃是天大的机密,能不能不要说些儿女情长啊。” “我偏要说,我不仅要说你那红师伯,我还要问问你,上次我宗圣女亲自去玄天宗寻你,究竟所为何事,你要对我如实讲来。” “洛道友,你……” “叫我冰儿,我不喜欢你称呼我洛道友。” “冰儿,我……” “继续说圣女的事,那天你们去了哪里,为何会回来的如此之晚。” 假如上天再给李正重新来一次的机会,他愿意一开始就把自己给煽掉,省的自己受这些个迟累。 “冰儿,这些事等咱们脱离了险境,回去以后,寻一处寂静所在,我一桩桩一件件都给你说清楚,好么。” “你说的,我能信么。” “你还不信我么,不信我发誓给你看。” “那倒不必,我便等你给我解释,你不说,我便一直等,等一辈子,也在所不惜。” 李正长出一口气,心内苦笑,真不怪自己是个花心大萝卜,这些女子一个赛一个的可人疼,他一个也舍不得,至于以后她们如何见面,且等以后再说,大不了不让她们见面也就是了。 鬼才知道他以后如何与这些女人相处。。。 根据血魔山魔修小怀子所言,魔修的大本营盘踞在一处大湖之上,五大魔宗连为一体,并不分你我。 可想而知收取生魂之所的原始魔宗定然也在其中。 远远处,大湖之畔,魔气滔天,黑压压的,望过去,便令人心生压抑之感。 路上李正不厌其烦得叮嘱着洛冰,让她不管在魔营内看见什么,都不许大惊小怪,也不许她插手任何事情,若是不小心泄露了二人的行藏,怕是此行真的要凶多吉少。 每日里,魔修营盘中都要进出许多修士,一开始还认真盘查,仔细询问,可最近却有些顾不过来了。 皆因为外出之人太多了些,都是去收取生魂的,进出之人何止千万,怎么可能一一盘查的过来。 这倒给了李洛二人可乘之机,他二人怀中皆抱着一个收魂瓶,不用问也是外出去收取生魂之修。 李正是何等机灵的人。 大大方方便带着洛冰逛了进来,竟无一人阻拦,李正心头大定,他知道。 此事成了一半。 抱着收魂瓶跟着其他人就往里走,一点也不怯场,更不四处张望,闲庭信步的模样好似真回自己家一般。 将他身后跟随的洛冰都给骗了过去。 女修怀疑道。 “死人,你真不是魔修派来的卧底么,身处魔窟,怎么看你如鱼得水一般,游刃有余。” 李正落后几步,与她平行,低沉着声音道。 “冰冰小宝贝,你还真说对了,我便是魔宗内修炼千年的老魔头,此一番出世,专为寻可口的女子骗回来品尝品尝,为我做个魔宗长老夫人,再给我生下一窝魔崽子,嘿嘿嘿,本大人选来选去,觉得你还不错,你待会儿便从了我罢。” 洛冰见他又没正形,真想用手里的收魂罐砸在他的头上,却又怕惊扰了众魔,故而不敢放肆。 李正越走越是自如,还时不时得与人打招呼,仿佛多年老友见面的一般同。 女修看的直冒冷汗,这死人的胆子难道是铁石做成的么,不然怎如此坚硬。 直到李正看见一人,才收了自如的面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非是旁人,正是他得结义兄长龙小包。 第488章 名字有点长 李正的变化很微小,洛冰却能感觉出来,她顺着坏种的目光望去,直把个女修看得驻足愣神。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这不是人。 人怎么可能用盆吃饭,还一盆一盆的吃,也不怕把自己给撑死。 旁边摆着的这些大饭桶,都是他吃的么。 她愣神,李正却清醒过来,假装无恙的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心头苦笑。 哥哥还是老样子,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那身骚白色的长衫是哥哥的最爱,体型还是那样圆润,富态至极。 许久不见,哥哥的饭量倒是见涨,比以前更能吃了。。。 他哪里知道,龙小包自从学了吞天大法,饭量那是与日俱增,可谓一日千里,本就是饕餮之体的他,吃起饭来,那叫一个生猛。 李正在他龙哥哥身后还看到一个不该看到的人,一时没想起来叫什么,但李正敢肯定,自己一定见过这个人。 顾不得驻足观看,只能继续往前走。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洛冰有些不自然,不由自主的贴着李正前进,此地之险,犹胜似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魔修生擒。 一旦被魔修擒住,下场不问可知。 陆陆续续抱着收魂瓶前进的人,渐渐地慢了下来,排成一溜长队,李正与洛冰也自然而然的站在队伍后方,等待收魂。 魔修队伍中有人轻轻交谈。 “喂,你这次收了几个,成色如何。” “嘿嘿,我收了十七个,都是师兄弟们虐待而死,成色十分棒,多卖几个灵石,应该不在话下。” “真羡慕你们啊,每次出动都是师兄们一起去,不像我们白骨门的人,总是爱独来独往,效率太低了些。”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的人虽多,分灵石的人也多啊,看似换得的灵石一大堆,回去一分,每人落不下几块。” “道友不必心焦,只要这次大战胜利,夺回那些所谓正道修士所霸占的灵矿资源,那咱们魔修的苦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话是这样说,就怕落得个无功而返,白白浪费咱们得精力啊。” “不会的,不会的,这次肯定不会的。” “你以为你是魔神么,你说不会就不会。” “这次真不会,这次不一样,这次咱们有大杀器,嘿嘿。” “什么大杀器,给说说,说说。” 那人用目随意撇了撇四周,见无人关注他二人,便得意说道。 “你还不知道罢,咱们这次请出了神器,好像叫什么‘古往今来天下第一镇压诸天横推万古宇内无敌造化神幡’。” “额,道友,你会不会记错了,名字这么长的么。” “大差不差,诸如此类的罢。” “是么,名字听起来就好厉害,这个什么乱七八糟名字老长无敌神幡是干什么用的,用来对付正道修士么。” “你以为呢,不然咱们干嘛搜集这许多生魂。” 李正心头默念,生怕漏掉一个字。 这可是最关键的情报哇。 古往今来天下第一镇压诸天横推万古宇内无敌造化神幡, 古往今来天下第一镇压诸天横推万古宇内无敌造化神幡, 古往今来天下第一…………。 那人只说了一遍,他便记得死死的,再不肯漏掉一个字。 洛冰见他嘟嘟囔囔,趴在他耳边问道。 “你叨叨念念的嘟囔什么呢。” “嘘,不要打扰我,我在记特别重要的东西。” “我也听到了,只是我却不信叫这个名字,这也太儿戏了些。” “你懂个什么,越是这般厉害的宝贝,叫的名字便越是出奇。” 他二人小声争竞,正在这时,旁边又有人说话。 “我说白骨门的那小辈,你说话嘴上也太没谱了些,你到底懂不懂。知道你就说,不知道你就别说,明明不知道,非要硬说,徒惹人笑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里硬说啦。” “我说你不懂装懂,那神器确实是个幡,却不是叫你说的那个什么狗屁名字,它另有其名。” “哼,听你这意思,你是知道的啦。” “我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的比你全嘞。” “那你倒是说说这幡叫什么名字。” “小辈,你且听话好了,我只说一次。” “快说快说。” 那人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顿时感觉无比舒爽,享受起这受人瞩目的感觉来。 “此宝名唤‘大小随心圆转如意救苦救难广大灵感有求必应心想事成幡。’” 李正一听,赶紧又默念起来。。。 洛冰:“……” “死人,你别嘟囔了,这名字还不如上一个,更离谱。” 男修不理她,只顾一个劲的默念。 投放生魂的队伍不一会儿便轮到他二人,李正有样学样,也将自己的收魂瓶递了过去,那人看了看,给了他几块灵石。 遂将那收魂瓶倒将过来,底朝天冲着一个大黑罐子里倒去,罐口好似一个有极强吸力的漩涡,收魂瓶内的东西顷刻便被吸将进去,随后只将个空瓶子又递给他。 大黑罐子离得老远便觉得魔气阵阵,这魔营中滔天的魔气倒有大半都是这黑罐发出,李正不敢细看,怕露出马脚。 他默默地观察魔营内的修士及布置,一草一木尽量记在脑海之中,此行最大的收获便是知道了原始魔宗收取生魂的目的所在,虽说那件宝贝具体的名字没有搞清楚,却也算得有个交代。 只需转上几圈,便可出离魔营,回转自家大阵,再将那个什么古往今来无所不能的如意宝贝讲出,让大家做好防范,也就是了。 猛回头,洛冰却身形不见。 吓得李正心都漏跳了一拍。 这姑奶奶去哪里了,不是说了让她紧紧跟着自己么,怎么这么不听话。 隐隐得,听到远处一些惨叫声,他们来送生魂时便听到了,只是没有在意。 这小姑奶奶不会去了那里罢。 李正假意溜达,脚下却向着惨叫声的方向而去,心中祈祷着,洛冰一定要在那里,千万不要多生事端,二人目的达到,该平安回转去也。 抬头望去,正好看见几人将洛冰围住。 第489章 血袍人 “你是血魔山的弟子么,我们怎么没有见过你,你送完生魂不走,跑到这里做什么,这里也是你有资格来的地方么,你的师父是谁,快些言讲出来。” 李正几步赶上去,一把搂住洛冰。 口中急道。 “你跑到哪里去了,都快急死我了,师尊他老人家叫你,你快去,晚了他老人家要着急。” 又对其余几人歉意道。 “对不住,对不住,小师弟刚入门,不懂规矩,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搂着洛冰往外急行,却被营帐中一血袍之人唤住。 “那两个血魔山的弟子,你们过来。” 李正有心不回头,那人却催得紧。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再扭身时,又是一副笑脸,冲那血袍之人回道。 “弟子在此,不知您有何贵干。” 那血袍人探头道。 “你一人恐怕不行,两个人都进来。” 说罢,他便将营帐的帐布放下,回去等候李正二人进去。 方才围住他们几人的魔修可怜的看了他二人一眼,目光中透露出的怜悯,让李正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直觉告诉他,帐内绝不是好事,若是有好事,这几人定不会是如此表情。 唉。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 来不及责备洛冰,只低沉道。 “跟紧点,别再乱跑,不用担心,更不用害怕,万事有我。” 随后便大步流星进了那血袍之人营帐。 刚一掀开帐布,营帐内的血腥之气好悬没将李正给顶出去,饶是他见惯了一些污血场所,却也从未闻见过如此浓郁的腥气。 怕洛冰露出马脚,单手拉过她,硬是将她拽了进来。 举目四顾。 那血袍之人正侧卧于塌上,面目向内,头也不回道。 “将地下这些空包囊都给我清出去,做得干净些,回来我重重有赏。” 李正还好些,洛冰单手捂嘴,将头扭过一边,不忍再看。 原来那血袍之人说得空包囊都是些脸色苍白的半大孩子,看他们身形面容,左右不过十二三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 只见他们当中有男有女,俱都浑身**,东倒西歪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周身上下全是牙痕,像是被什么人咬的,狰狞的死相仿佛在告诉世人,他们临死前遭受的苦难。 此营帐中只有一人,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除了血袍还能有谁。 洛冰凤目带泪,堪堪噙住,不让泪珠儿掉落。 这些孩子都是些凡人,并非修士,这魔头怎忍心将他们活活咬死。 那血袍之人听不见他二人动作,不耐烦道。 “别愣着,快收拾,我这里一会儿还要待客,条案上有布,将血擦干净,让我发现一个血滴,要了你们的命。” 李正赶紧点头称是。 他怕洛冰下不去手,干脆自己一个人来,几下便将尸首拉出营帐外,又从条案上拿出两块布,趴在地上仔细的清理血迹。 骆冰也同他一起擦着,越擦越止不住泪珠儿轻轻滴落,落在地上立刻就变成了红色,真不知这里到底死过多少人。 地上明显是指甲划出的道道痕迹,表明了这里曾经是那些人的地狱。 也幸亏他二人趴在地上,血袍并未发现异常,依旧卧在床塌之上。 不多一时,帐外进来一人,笑道。 “血老哥好兴致啊,不知我此时进来,可方便否。” “哎呀呀,龙老弟啊,哥哥我等你多时了,你为何才来。” “血老哥你有所不知,老弟饭量有些宽大,故而多吃了点,来得晚,还望血老哥勿要怪罪。” “龙老弟这是哪里话起,你我之间说这些可就见外了,快来坐得离我近些,你我兄弟好生亲近亲近。” 这人一进来,李正就知道是谁,他头也不抬,只顾专心擦拭地面。 进来那人道。 “血老哥见我之事,贵山主可知晓否。” “老弟放心,安山主自然知晓此事,他本想亲自与你商议,奈何前番议事,与你有些间隙,又不好直接与你师父接触,故而让我前来。” 龙小包母狗眼一直盯着正在擦拭地面的二人,意思再明显不过。 血袍人一指他二人道。 “老弟且放宽心,这二人乃是我血魔山的徒子徒孙,别看年纪不小,面容苍老,估计是血魔功未曾练好,走火入魔所致,倒是值得信任。” 李正心中松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苍老面容反而给自己打了掩护。 龙小包这才转移自己的目光,不经意道。 “血老哥有何事便请直说,老弟我甚是繁忙,还望老哥你开门见山。” “好好好,老弟果然痛快。快人快语,我甚是欣赏,既然老弟如此说来,那我便直说了罢。 “我诸魔修弟子搜罗生魂多日,贵宗的绝魂幡想必指日可成,待攻破介圆洲传送大阵,我血魔山必要去东洲劫掠一番。 “那东洲之修极为顽固,到那时还望借助贵宗之幡,以剿灭东洲胆敢抵抗之修,攻破他们的护宗大阵,到那时我血魔山愿将战利品与原始魔宗平分,不知龙老弟意下如何。” 龙小包沉吟不语,许久才道。 “血老哥,此事太大,老弟我做不得主,并不能立刻回复于你,待我回转师尊处,与他老人家商议下,再来回复老哥,你看可好么。” 血袍人又道。 “我血魔山为表诚意,先送一点小礼物给贵宗。嘿嘿,也算不到什么大秘密,只是东洲玄天宗的宗主林觉安身受重伤,已然闭关,贵宗若想营救穆云天,可要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下手哦。” 龙小包哈哈大笑。 “血老哥啊血老哥,你这个小礼物送晚喽,我宗宗主迟迟未到,你以为是去做什么,他老人家早就潜至东洲去也,哈哈哈。” 李正听得此话,心内翻江倒海,面上却丝毫不变,甚至连擦地的频率都未曾变化。 洛冰死死的攥着血布,心神要飞回东洲。 龙小包说完,便潇洒离去。 血袍人目送他远去,口中骂道。 “你个死胖子,给你几分颜色,叫你一声老弟,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么。” 第490章 碧玉葫芦 “好了好了,不要擦了,滚滚滚。” 李正拉起洛冰,点头哈腰退出营帐,并未管那些尸体,只一味向着魔营之外走。 他脚步有些急促,却又被人叫住。 叫他之人,正是他进营之前,立在龙小包身后之人。 李正想起来了,这人曾在幽冥鬼岛出现过,他也曾是五大高手之一,只是不知此人姓名,故而对他印象不深,唯一还记得的便是他最后被逍遥叟带走的场景。 “你二人为何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李正何等聪敏,立刻回道。 “回禀这位大人,弟子行色匆匆,皆为收取生魂,怕去得晚了,抢不到而已。” 那人点头道。 “原来如此,你二人且去,只是要稳重些,不可再像如今这般莽撞。” “是是是,多谢大人教诲。” 一路无事,出得魔营,李正运起缩地术,拉着洛冰极速前进,生怕耽搁了片刻光阴。 他二人在魔营中听得的消息太过惊人,不由得他不心慌。 出离魔营老远,李正急道。 “冰儿快快放出无漏飞舟,加速赶回阵中,向老营通报消息。” 洛冰听得此话,知事态紧急,不敢怠慢,立刻放出飞舟,她纵身一跃,便上得飞舟。 李正还未上来,只听得云头有人叫骂。 “好你们两个藏头露尾的小辈,第一次见你们,便觉你们有些不对,身上竟无一点魔气,我这才留心你们,却没想到真个被我猜中也。 “哼。 “在我百变魔君的面前藏头露尾,你们还嫩了些,速速露出真容,束手就擒,或可饶你二人性命。” 李正迅速掏出玉简,扔给洛冰,急道。 “此人我识得,乃是一顶尖高手,冰儿先走,我来断后。” “不,要走一起走。” “不要任性,你先走,我自有脱身之法。” 洛冰迟迟不动。 李正又道。 “乖乖好冰儿,你若走,我也能活,你若不走,你我皆死。” 洛冰还要再说什么,李正回手就是一道火龙,径直冲向追上来的百变魔君。 女修二目带泪,狠狠心,纵飞舟而去。 那魔君怎肯放她离去,挥手间便将火龙驱逐,云头一纵便向着无漏飞舟而来,言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太上忘情宗的人,这无漏飞舟倒是极好辨认,既然是朋友,来了就别走了。” 他话未说完,又见一只巨大的金色龙爪向他抓将而来,真个是又快又疾。 好魔君。 点指出一根法杖,手决一捏,便是灰光一片,泼向黄金龙爪。 李正不知深浅,未敢贸然接招,随即散了擒龙手,以言语将他羁绊住。 是他言道。 “阁下可是百变魔君么。” 魔君收了法杖,按住云头,对李正仔细观瞧,回道。 “不错,正是本尊。” 李正道。 “久仰阁下大名,可谓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颜,果真名不虚传。” 魔君笑道。 “你这小辈,惯会弄口舌,休要以言语欺我,方才你使的是哪一宗哪一派的功法,倒是有些意思,如实对我讲来。” “阁下说得不错,在下毕其一生也无其他长处,唯有口舌还可拿得出手。 “你若不信,可去女修堆儿里打听打听,咱得舌技可是蚀骨**第一流。” 魔君气的肝肠寸断。 “好你个小辈,以为我在与你逗耍子不成,在我面前你也敢如此放浪形骸,口无遮拦么。” 李正自信一笑,言道。 “阁下张口小辈,闭口小辈,你看我这副褶皱容颜,难道还猜不出我的年岁么,亏你还有脸叫我小辈。” “哼,你这易容之术若是骗别人还可,却休想瞒过我,我人称百变魔君,若是连你这点小把戏都看它不出,我还称得什么百变,算得什么魔君。” 李正自信自己的装扮没有什么破绽,却不知此人是如何看出,有心请教。 “阁下是通过什么看出我的。” “无它,皆因手耳。” “手么。” “不错,任你将自己的装扮得如何苍老,你的手却出卖了你,如此光华细腻的手指,一个老人是不会有的。” “呜呼呀,原来如此,这便我知晓也,等下次我再变时,定要将手也变换掉。” 那魔君仰天大笑。 “你这小辈,倒也真是个天真烂漫之人,碰到我百变魔君,你还想有下次么,如今你身死道消只在我一念之间而已,怎么,你可想试上一试么。” 李正气的也想笑。 好一个狂妄的魔君,叫你一声高手,你还真把自己当个高手看待,不给你点厉害瞧瞧,真以为怕你不成。 “阁下若真有手段制我,尽管使出来就是,我若是将眉头皱上一皱,便算不得好汉,快快拿将出来,与我看看。” 那魔君止住笑容,点指法杖又出,手上捏个决,灰光登时又现,照定李正的身形泼将过来。 李正纵云头,立于云天,独对魔君。 魔君法杖灰光乍现,一泼,两泼,三泼不着,俱都被李正纵云躲过,不由得心内有些惊慌。 他本是洞破之修,修为比李正高出一个大境界,洞破对元婴,奇怪的是,此时却奈何李正不得。 高阶修士的神识也未能压过对方,对方的神识好似专克自家,刚一纠缠,便被对方驱散,惊得百变魔君差点散功。 污宝灰光又被对方以小巧腾挪之术破去,击他不着,再使必然无益。 百变魔君搓单手,收回法杖,又急点,点出一件得意之宝,正是一件碧玉葫芦。 李正见他点出葫芦,心内大惊。 这魔君的灰光自己躲得惊而又惊,险而又险,无甚反击的空当,已然狼狈不堪,如今此魔又掏出葫芦,定是极为厉害的法宝。 自家绝不可坐以待毙,与其等你害我,不如我先给你点苦得尝尝罢。 想到此处,李正闭目掐诀。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发动! 凌冽的剑气直透魔君而来。 剑修! 他还未曾来得及拔开堵着葫芦嘴的塞子,咒语也还未念,便被那剑袭到跟前,歪头躲过,剑气擦着太阳穴飞过。 第491章 发爷再现 吓得百变魔君险些将碧玉葫芦脱手。 这还没完, 他刚将自己头颅摆正,第二道剑气又到跟前,再要歪头去躲,已然来之不及,只可低头缩颈,硬生生将自己的眉心低了三寸有余。 饶是如此,也被那第二道剑气擦破顶梁门,鲜红的血液溢流出,满面滴血。 李正剑气奏功,并未穷追猛打,遂动心意,收了两道剑气,准备再与这魔君言论一番易容之术,他人称百变魔君,定有不同常人之处,正是自己学习的时机。 魔君忽觉自家额前温热,抬臂一摸,满手鲜血,知法身被剑气所伤,他也不急,只是使个修补之法,将额头处的伤口抚平,又拭去脸上血迹。 他方才低头缩颈的模样活似一个大王八,可笑至极,这一幕却被一人看到,那路过之人诗兴上来,实在忍不住吟诗一首。 但听得。 魔君魔君行运灰, 妄称百变倒霉催。 低头缩颈本事壮, 活像一个大乌龟。 嘿嘿嘿, 大乌龟呀大乌龟。 李正一听来人吟诗,便知是那修士之耻到也,忍俊不禁道。 “这是哪位贤德高才,竟能吟得如此好诗,真乃应情应景的绝句也,还请速速现身,在下愿与你结交一番。” 那吟诗之人听得李正夸赞,忍不住心中狂喜,以为又遇到知己,故而跳将出来,拱手行礼道。 “这位道友请了,你刚才可是在夸我么。” “道友可是刚才的吟诗之人么,你若是吟诗之人,我自然是在夸奖你。” “哎呀呀,莫非道友也觉得我诗才不错么。” 李正面色一板,正色道。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优秀。在下走南闯北,横跨诸多部洲,还从未见过如道友般诗思敏捷之人,真真是惊奇也,今日得见道友如此高才,岂不是三生有幸么。” 施兴发纵身一跃,脚踏云头,凑了过来,立在李正与百变魔君中间,拱手抱拳道。 “人生难得一知己,道友既然如此欣赏我,那我也不可能对道友之事袖手旁观。 “方才见道友与人斗法,虽占了上风,却迟迟不能取胜,不如让在下助你一臂之力,你我二人同战此魔头可好。” 李正:“……” 有心问问施兴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能取胜,自家刚才若不收了两道剑气,手下留着分寸,剑气鼓荡回来,定要那魔君一个好看,可施兴发也是好意,自己不可托大。 故而回谢道。 “多谢道友好意,在下还能勉强应付,待我落败之时,道友再来助我不迟。” 施兴发一反常态,急切道。 “不不不,还是让某家助道友一臂之力的为好,千万不要客气。” 他将身形一转,点指百变魔君岛道。 “那贼魔修听着,我非是旁人,乃海外散修施兴发,此一番结识那个啥,……”,他又转头问李正,”对了道友,你叫什么名字。” 李正:“……” “不才姓袁,单字名鹰。” “哦哦哦,袁道友,此一番结识袁道友,我二人一见如故意气相投,真乃三生有幸也,实在看不惯你欺负他,施某本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原则,要与你这贼魔修较量一番,你可敢应战么。” 施兴发下巴一扬,用鼻孔看着那魔修,不可一世之状,谁人见了都恨不得打死他。 百变魔君更是想咬死他。 你他妈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分明是他欺负我,两道凌厉无比的剑气险一险要了自家的性命,此人分明还未尽全力,若是尽全力催动那两道剑气,自家手段虽多,却拿那两道杀剑毫无办法,再要斗下去,怕是早死多时。 刚刚掏出五毒葫芦,还未来的及喷出里面的滚辣五毒水,便知自家绝非此人对手,小看人家了,今日贸然追出来,有些大意,应当速退,却不成想碰到施兴发这个王八蛋。 不仅做诗嘲讽自己像个乌龟,还胆敢主动跟自己斗法,真真是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家斗不过那姓袁的,难道还斗不过你么。 遂朗声道。 “姓施的,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么,你有本事与我单打独斗,让那姓袁的让开,我百变今日就让你看看魔修的本色。” “放你魔奶奶的狗臭屁,谁要跟你单打独斗,我二人偏要双战于你,怎么,你可是怕了不成么。” 李正满脸黑线。。。 “施道友,要不你先让开,待我于魔君分出胜负,你再与他争斗不迟,如此可好么。” “不好,我与道友相见恨晚,此番定要一同作战,谁说也不好使。” 施兴发有他自己的算计。 他自幽冥鬼岛出来以后,便钻到一所僻静之处潜心隐藏起来,想等风头过后,自家再出来闯荡不迟,却不想魔修集结成军,大举进攻介圆洲传送大阵。 如此千年难遇的大热闹,他吟诗小王子怎能错过,没了他,岂不是缺了许多精彩。 自家老毛病又犯了。 又想着出来碰碰机缘,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机会能趁着正修魔修发动大战的空当发笔横财,他是一点也闲不住。 刚出来不久,正碰上火蓝道人。。。 火蓝道人此生最恨的人是谁,那都不用问,施兴发自己最清楚。 在幽冥鬼岛之内他是如何趁人之危,又是如何将火蓝道人蒙住痛打,还将人家的储物之宝洗劫一空,他怎能忘却得了。 别说是性情火爆的火蓝道人,让施兴发自己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下,他自己都受不了。 火蓝道人不见他还好,一见仇人出现,随即想起自家在幽冥鬼岛内的遭遇,直气的三尸神暴跳,五陵豪气飞空,二眸子起红线,血灌了瞳仁,非要杀了他不可。 二人交手几合,施兴发不敌火蓝道人,遂败走出逃,所幸他遁法无双,闪字决护身,这才逃出火蓝道人的视线。 可那火爆脾气的道人又岂是好招惹的,跟在施兴发身后紧紧不放,发誓要追上他,一口一口将他身上的肉都给咬下来。 施兴发也知道自己很难摆脱火蓝道人,只一味向前猛遁。 第492章 发爷的算计 刚遁到此处,便盘腿坐下,隐藏在一处灌木丛中,待自家回复回复真元,再赶路不迟。 正在此时,他忽见远方以缩地术急行来两个身着血红色衣物的修士,看衣服样式,分明是魔门弟子。 施兴发自家跟脚乃是海外散修,向来不正不魔,对他来说,正修也罢,魔修也好,他却都不与之为伍,故而不愿出头露面,想放这二魔修过去。 其中一个魔修忽得放出飞舟,这才引起了他的兴趣,那飞舟的样式不像是魔修之物,倒像是玄门正宗之宝。 遂留心起来。 还未等他多想,半天云里,有人追了过来,唤住了那两个魔门弟子,自己一见此人,恰好认识,正是百变魔君。 说来也巧,前段时间幽冥鬼岛之行,五大高手之中就有此魔,只是自己当时并未与他搭话,也是当时时间紧急,来不及洗劫他,故而放他一马。 他来此处何为,又为何叫住这两个魔门弟子,看他的意思,是想将这二人捉拿回去,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施兴发暗暗观察。 这两个魔门弟子倒也有些情意,一个让一个先走,另一个却说什么也不肯走,难舍难离之情,看的人好不心焦。 魔修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情有义了,莫非是这世道变了么。 架飞舟那人好不容易飞走,只留一个年岁颇大的弟子在其断后抵挡魔君,施兴发心说此人必死无疑,任他如何有手段,也绝斗不过成名已久的百变魔君。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只见那魔门弟子伸手就是一道金色火龙,径直冲向魔君,被那魔君挥手弹开,他面色不变,火龙既去,再探手又是一道黄金龙爪,又快又疾,犹如黄金浇铸一般的实质感,让人望而生畏,着实霸道。 这哪里是魔门弟子,分明是正道玄门内的顶级高手,似这般霸道猛绝的功法手段,自家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这还不算。 二人交手两合未分胜负,百变魔君却开始口出狂言,说什么人家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大话说得有些言过其实。 就凭刚才这两手,施兴发便断定百变魔君绝不是这魔门弟子的对手。 果不其然,那魔门弟子忽得祭出两道晶莹剔透的飞剑,其上凌冽的杀气,他远在这里都能感觉得到,真可骇人也。 百变魔君歪头躲过一剑,缩头又躲一剑,动作好似千年大王八在缩颈藏头,那滑稽的样子让施兴发忍不住笑出声来。 所幸离得远,那斗法的二人心神不在此处,也并未听到。 他呵呵笑完,心头猛现一计。 这剑修的剑法如此犀利,不正是自己的一个好帮手么,自己此时出去助他一臂之力,拿下百变魔君,与他做个朋友,待等到自己的对头火蓝道人来时,他也好助自己擒杀死敌。 刚要起身出去,回头又一琢磨,自己的实力打得过百变魔君么。 想当初幽冥鬼岛内的五大高手,玄天宗宗主林觉安算是第一,可算独一档的高手,其余四人全加起来估计都不够看。第二档的要数不二剑魔凌阔海与火蓝道人,独霸一方的巨擎,实至名归。 第三档的才是逍遥叟与百变魔君,二者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虽说实力比不上其他三人,那得分跟谁比。 这二人单独拿出哪个,也不是自己所能轻易对付得了的。 要不,先不出去,再往后看看局势,等他二人彻底分出胜负,自己再做决断不迟。 刚想到此处,施兴发又摇摇头,不可不可,真要等这剑修灭了百变魔君,自己再要出去可就晚了。 常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如今这剑修明明占着上风,自己此时不出,是更待何时,索性露了行藏,现出身来,与他结盟一番。 发爷说干就干。 正好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诗意,真可谓诗兴大发,不吟都不行了,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才情,喷薄而出。 这才吟诗出口。 诗一出口不要紧,这剑修居然十分欣赏自己,可真算得是自己的意外之喜。 自从在东洲之地与李随风李老弟分别以来,多长时间没人好好给自己鉴赏诗品了。 自己都憋成啥样了,你们知道么。 憋滴那是相当难受了。 正愁没人与自己吟诗作对, 这不, 他便来了。 索性也是与他结盟,为自己的知己出力岂不是更加顺心。 故而对着百变魔君破口大骂,想通过如此行为来加深自己与这剑修的友谊。 李正苦笑连连,这施兴发发得哪门子疯,死活要与自己双战人家,如此行为,即便是赢了,又到何处去露脸。 这正是胜之不武,败之有愧。 话说回来,这百变魔君虽说手段不低,可自己也不怵他,两道无为杀剑还未催发到极致,仅仅一个照面,便让他见了血,自己若是将剑气鼓荡起来,岂能让他讨得便宜。 李正这里不愿意,魔君那里更不愿意。 独对李正尚且吃了大亏,更何况是双战这二人,取胜是想都不要想,今日能完全脱身都算是自己的一个大便宜。 想到此处,收起碧玉五毒葫芦,开口道。 “你二人恁得无耻,居然想二打一,双战于我,本魔君不是怕你们,只是今日身体有恙,不宜再战,我先告辞,改日再约。” 说完,他便纵云头,离了此地。 李正还未开口,施兴发跳脚骂上了。 “你这无耻老魔,有本事别跑,回来与我大战三百合,谁若是怕你,谁就不是好汉子,你给我回来,你这个腌臜泼魔。” 他骂着骂着,犹不解气,竟纵起云头,舒展真元,沉丹田气,高声叫道。 “散修施兴发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无人应答,又叫。 “散修施兴发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还是无人应答,再叫。 “散修施兴发在此,到底有没有人敢与我决一死战!” 耳边厢只听得一声暴叫,恰似半天云里打个晴天霹雳,又似龙吟虎啸相仿。 “火蓝道人在此,我来与你决一死战!” 第493章 蓝焰焚天 施兴发听得此言,堕云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仁不让之势躲在李正身后。 李正满脑子问号。 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听得身背后的施兴发与他商量道。 “袁道友,方才我助你惊走强敌,可算得是你的好朋友好知己罢。错非是我,若是他人,岂能对你如此掏心掏肺。现如今我的死对头到也,正是你表现的时候,你快使出剑修绝技,给我干他。” 李正:“……” 咚! 如流星落地一般,从半天云里踏下一个暴躁修士,他刚一落脚,便大骂道。 “施兴发何在,给道爷死将出来。 “你不是要寻人与你决一死战么。 “道爷在此,快来死战。” 李正身材高大不假,却也遮挡不住施兴发,几**形晃动便落在火蓝道人的眼中。 那道人不由分说,便要动手,却被李正出言止住道。 “这位道友暂熄雷霆之怒,慢发虎狼之威,且待在下躲开,躲得远远的,你二人再斗法不迟,你看可好么。” 火蓝道人惊疑不定。 施兴发却道。 “袁兄弟说得好,你先闪过一旁,待哥哥我收拾了老贼,再与你相聚不迟,快快躲在一旁罢。” 他说着,却不离李正身旁左右,李正往东,他也往东,李正往西,他也往西,好似牛皮膏药相仿。 火蓝道人也是糊涂,听得此话,还以为李正与他乃是同伙,竟不分青红皂白,挥手就是一片蓝火,烧向李正的方向而来。 李正岂能任蓝火着身,纵身一跳,落在云头,却将个施兴发留在原地。 散修岂能坐以待毙。 闪! 他双掌一拍,闪字决发动,却也闪出蓝火灼烧的范围。 施兴发高声叫道。 “袁兄弟快走,带着火蓝老贼的东西先去老地方等我,待我与其断后,你我再平分不迟。” 李正百口莫辩。 火蓝道人恶毒的目光盯了过来,死死注视着李正,再也不肯放松。 李正言道。 “火蓝道友且慢如此看我,你的东西我并未拿着,是施道友栽赃陷害与我,不信你将他拿下,再作计较不迟。” 施兴发又道。 “好兄弟,真个是聪明绝顶,好一招浑水摸鱼之计,竟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但愿真能骗过老贼,不要被他识破才好。” 火蓝道人本就被怒火冲昏头脑,此时听得这话,却也分辨不出谁人言说的对,谁人言说的错。 他自负修为盖世,无人可敌,索性将你们全都拿下,管你们谁对谁错。 那道人想到此处,施展出平生法力,纵真元,圆睁二目,举天怒吼。 腾腾腾腾腾! 以他身周百余丈内,蓝火冲天而起,热浪逼人,竟毫无征兆,要以蓝焰焚天。 惊得李正陡然拔高云头,躲避那熊熊蓝火,生怕卷到自己。 施兴发身在火海,却嘴上强硬,犹自火上浇油道。 “妙妙妙,好火啊好火,可惜不曾烧到发爷,若是再猛些,再烈些才好,发爷更好受用。” 李正渍渍称奇。 他身在半空,脚踏云头,向下看,将火海中的局势看得真而又真,切而又切。 这散修倒也有些手段,身在火中,竟还能如此嘴硬,不消问,定是有避火之宝护身,否则他怎能如此惬意。 火蓝道人疯了,他却不傻。 这蓝火之威,他自家比谁都清楚,慢说是施兴发那贼子的修士之躯,就是浑金浊钢,离铁乱铜之流,碰到自家蓝火之时,也要化作一滩金水。 此时此刻那贼修却还有精力嘲讽,身上定是有避火之宝,待自家将他擒住,毁了他护身之物,再用蓝火慢慢炮制他才好,定要让他受尽火灼之苦再死。 可那贼修又岂是那么容易擒得,散修施兴发若是轻易被人擒住,那他枉称修士之耻,谈何纵横正魔两道。 火蓝道人遁速极快,却难近贼修之身,总是在极近的距离被那贼子逃掉,几番较量下来,除了干跺脚,连根贼修的毛也没捞到,空费真元而已。 他一时半刻抓不住贼修,却将目光投向半天云里的李正身上,这二人左右是一伙的,能擒住一个是一个,贼修滑溜的像个泥鳅,他不相信天上这个也难下手。 砰! 单脚猛一跺地,身形拔地而起,径直冲向李正的云头,看这意思,是要以冲天之势将李正擒住。 李正自顾自观战,早就留意着他,见他二目有意无意的扫视自己,心里就明白他之所想,将火蓝道人心中主意猜了个大概。 哦哦哦,这是狗急跳墙,要拿自家下手。好你个火蓝道人,拿施兴发不住,却将主意打到自家身上,真真是岂有此理。 好话说尽九千六,你偏偏不听,若再要一味纠缠,定要给你个苦头尝尝。 李正心中有数,手下暗自蓄力。 体内金色元婴盘坐,道道金色真元自洗天鼎口溢出,挥发至李正四肢百骸,早已蓄力多时。 有心算有心。 不等火蓝道人靠近自家云头,只堪堪离得自家三十仗远近,李正沉声低吼。 擒龙手! 一只犹如黄金浇铸而成的金色巨爪,像个锤子似得罩定火蓝道人头顶砸来。 一个由下而上要擒敌修,一个由上而下要砸金蛋。 两下里一合力,怎一个惨字了得。 咣! 直把个火蓝道人的头颅好悬没砸进腹腔之内,饶是如此,也将他打进了地面之中,砸出一个大坑,竟连他的头顶都看之不着,可见砸得有多深。 李正自家被也那道人的冲天劲道顶起老高,高到李正都有些害怕。 他紧控云头,缓缓而落,不知那道人是死是活,中了自己一记擒龙手,想必是不好受。 可把个散修发爷给乐坏了。 高兴得他直手舞足蹈,不知所以。 笑道。 “我果然没看错人,袁道友的手段远在我之上,连这霸道如斯的火蓝道人都不是你一合之敌,可见道友的修为之深,手段之高,功法之妙。” 李正再次满脸黑线。 “施道友谬赞了,我这也是误打误撞,这火蓝道人修为高绝,此一击怕是难以取他性命,我如今也算是得罪了他,你我二人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第494章 推算造化 “袁道友所言甚是,正合某之心意,你我快快离去罢。” 不顾被砸进地面里的道人死活。 二修士携手揽腕,并肩纵云离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放下李正与施兴发离去不提,单说女修洛冰乘无漏飞舟回转防护大阵。 将自己出得阵来,所见所闻,及在魔营中探听得到的消息并玉简一并呈上,交由三石先生定夺。 众人问她袁鹰何在,她只一个劲哭泣,几度哽咽,说不话来。 此情此景,众修皆明,那袁姓散修怕是死在探魔途中,索性不再追问,只在功劳簿上为袁鹰记下重重一笔,不再提及。 待洛冰离去,各宗长老聚在一起,苦苦思索对策,与它,只一个名字,便压得他们喘不上气来。 九天十地绝魂幡。 魔修自进攻传送大阵以来,还从未有如今天这般情形,让众人感到如此绝望,如此的沮丧。 平时沉稳有余,老神在在的三石先生也不复往日的淡雅从容,取而代之的愁容满面。 他也不想如此,可由那女修带回来的消息实在太过惊人,不由得他不担心。 三石先生是上次正魔大战中幸存下来的修士,他深深知道魔修的可怕,也知道魔修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程度,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早在两个月前,他便苦苦思索魔修到处作恶的目的何在,如今全都解释得通。 怨不得他们白白耗费精力到处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原来是为了收取生魂。 九天十地绝魂幡的名头别人没听过,他可听自家师尊谈起过。 传说中魔神有数件魔器护身,魔器之威难以言表,个个都是屠星灭域镇压诸天的存在。 其中有件造化之器,唤作九天十地绝魂幡,更是神妙异常,传闻此幡有搬山、倒海、破阵、摧器的威力,乃是名副其实的万器之祖,非同样造化之器不能抗衡之。 本以为传说仅仅只是传说而已,想不到原始魔宗真有这件东西,这可怎生是好。 让他们去哪里寻一件造化之器来抗衡此幡,又让他们如何提起反抗之心。 纵观各大部洲,三石先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哪个宗门有造化之器。 东洲修士最富庶,其中顶级宗门玄天宗也不过只有一件先天至宝而已,哪里有什么造化之器,更何况其他宗门。 万剑宗的几柄神剑也未晋入到造化之境,杀人尚可,若是用它们来对付绝魂幡,怕是还不够看。 质真仙坊炼器虽是一绝,但他们绝不可能炼得出来造化之器,那非人力所能为之。缥缈仙阁更是不可能有这东西,倘若他们真有,早就不是如今的这个局面了。 天算宗的天算罗盘也只是先天至宝,远未到造化之器的程度,天道盟顺带着五行宗,都只是有几件先天至宝,却无一件能与绝魂幡匹敌之物。 难道天要绝正道修士不成。 众修无不泯然。 太上忘情宗的尚青也列坐在旁,她欲言又止。 本想说自家宗门圣物便是一件造化之器,名唤洗天鼎,若是拿将出来,定能够抗衡魔修的什么劳什子鬼幡。 想了想,又将话头咽下。 人家不问别的,单问自己圣物如今何在,自己以何言语答对,难道说丢了么。 这岂不是自打脸面的相仿。 堂堂太上忘情,居然连自家圣物都看护不住,算的什么女宗魁首。 就在众修无可奈何之际。 有一人站起来言道。 “诸位,唯今之计有三,不知诸位可愿听我一言。” 众人皆看向他,纷纷急道。 “荣华道友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讲来罢。” 虎目老者沉声道。 “一,速速去天算宗请出江戈大法师,让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全力推算我玄门正道的造化之器所在何方,我就不信只有魔修有造化之器,我正道修士难道就无,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皆面露喜色,追问第二条。 “二,各自通知自家宗门,积蓄资源,准备做最后的打算,若是魔修一旦攻破介圆洲总枢纽,到时候各大部洲皆难以幸免。”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各有算计。 此法对大宗门适用,却对一些小宗门并不妥帖,皆因为小宗门实力本就不济,绝难抵挡魔修的进攻,故而愁云惨淡起来。 三石先生并未在第二条停留,言道。 “胡道友请说这第三条。” 胡荣华道。 “三,魔修的实力已远远超出我等早先估量的那样,以我等浅末修为,再难成事。若想真正击退魔修,只可回转宗门,请出各自镇派之人,由他们联手,方有可能瓦解魔修的攻势。” 众人听到这里,才觉有一丝希望。 随之又有一个问题摆在面前。 究竟还要不要反击。 如今情报俱全,详细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甚至连魔营内的布置都详细记录在玉简之内,种种细节,如在眼前一般。 若是不反击,外面的诸多修士如何交代,他们好不容易调动起来的反击之心,若是就这样放弃,那坚守的这数月又算是什么。 三石先生就在昨日还一味的要坚持反击,他比谁都坚定,今天的他却改变了主意。 取消反击之策。 众人听得此话,无不哗然。 三石先生只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座位,出离了营帐。 众人沉浸在这句话中,一时反应不来,却听得三石先生在营盘中高声的呼喊着,似乎在集结众修士。 却无一人出帐。 大家都明白三石先生去做什么。 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难出口。 皆因为此时此刻,放弃反击,就意味着放弃抵抗,意味着向魔修低头,意味着坚守了数月的传送阵枢纽会拱手让给魔修。 没有人能够接受这个局面,谁也不能,此时却需要一个人将这些负面信息传递给每一个修士。 就在三石先生组织语言之际,远处天际已经被魔气渲染的黑沉沉的半天云强压了过来,透明状的苍穹光幕仿佛是巨人脚下的鸡卵,显得那样脆弱。 他暗自苦笑一声。 来不及了。 第495章 介圆洲大战 魔气云头。 古惊云当先而立,他仅仅只是魔宗一长老,却能立与众魔魁之首,气势压得四魔宗都矮下一截,好似万年老魔出世一般,谁与争锋。 不为别的。 只因他身后立着一杆幡。 一杆魔神之幡。 白骨门顾倾城,血魔山安德海,放逐之地张小符,血灵海何且真,四人负手而立于古长老身后,目光时不时撇向那张幡。 这五人身后是漫天的魔修,济济一片,个个手持魔器,神情漠然。 龙小包左手边站立百变魔君,右手边站立一蒙面之人,只露出两只眼睛,怕被人认出他的模样。 魔君的二目盯着古惊云身后,怀疑道。 “龙贤弟,你与我讲个实话,绝魂幡当真大成了么。” 龙小包扭头看他一眼。 百变从这双细小的母狗眼里看出太多东西,唯独没看出自信。 看来,还是没有大成。 唉。 龙胖子又道。 “那也够用了,料下面这帮杂碎也抵不住此幡之威,你只看我家师尊是如何将那龟壳击破方可。” 古惊云心头怅然。 可他面上还要装作一副自信满满。 只因此幡寄载了魔修太多的期望,容不得丁点失败。 宗主尹经楼将此番交给他时,对他是多大的信任,以灵石收取生魂的主意,更是将整个原始魔宗都赌压了上去。 为了修复此幡,众魔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如今此幡大成,真可谓万众瞩目。 魔神之幡,就像是一面旗帜。 此幡若所向披靡,那魔修定然士气高涨,此幡若威力缺缺,魔修定颓废不前。 九天十地绝魂幡并未晋升至传说中的造化之境,就连所谓的大成之境,也只是勉勉强强,他人不知,古惊云心知肚明。 不是因为生魂缺少的缘故,只是因为其中缺了一位主魂,这其中的因素太多,此幡唯有再添一位实力强劲的主魂,方能够大成,力压先天至宝一头。 若是再想晋入那传说中的造化之境,缺得东西又太多了,还需到各大部洲一一去寻。 魔修等不及了,他们迫切的想要得到战果,再等下去,人心怕是要散了。 古惊云无奈,只可随众人持此幡而来,以其上亿万生魂之力,生生轰开苍穹光幕。 光幕内的正道修士一个个面露坚毅之色。 魔修拥有绝魂幡的消息只在各大长老中间流传,并未通知其余弟子,故而无知者无畏。 纷纷叫嚣着要出得光幕去,与魔修一战。 众人皆看三石。 三石先生却下了一个另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法令。 所有人,随时准备传送走! 众人皆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放弃抵抗么, 不是早就说好了要反击的么。 大家攒了这么长时间的火气,若不与魔修斗上一场,怎肯罢休。 三石先生怒吼道。 “都不要再争辩了,快快准备撤离,能走多少走多少,我天道盟留下断后。” 其余人等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怎肯如此行事,皆要向着三石先生的方向聚拢。 眼看又要爆发内乱,魔修却不肯给他们争吵的时间了。 只见那魔气云头之上,四大魔主纷纷开口,催促古惊云道。 “古长老既然已经到此,还不施展无上手段破阵,更待何时。” “古长老快快出手,让我等也看看魔神之幡的威力如何,好让孩儿们心安。” 古惊云头也不回,单手抄过绝魂幡,斜指苍天。 但见他。 一挥天地动,二挥鬼神惊。 三挥此幡摇曳,若隐若现无数凄厉的生魂在其中咆哮嘶吼,让人听之便为之胆裂。 他立于云天,脚下是苍穹光幕,无数次以魔器轰击都未曾动得分毫的灵石巨阵,今番也来尝尝此宝之威。 古惊云将幡头斜下一指。 滔天的魔气夹杂着无数魂灵冲击而出,如一条万丈大蛇一般,径直撞向光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条魔气大蛇吸引。 一个个生魂依附在蛇身之上,就好比是万丈大蛇的蛇鳞,不仅不反毫光,反而见光便吸摄进去,如同黑洞一般。 大蛇看似缓慢,实则极快。 轰! 直接撞在了光幕之上。 龙小包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的攥着拳头,竟生生的捏出一把汗。 魔神大人在上保佑,一定要轰开啊! 古惊云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是死死的攥着绝魂幡,生怕这一击轰不开,随时准备着下一击。 轰不开防护罩事小,挫伤了众魔修的锐气事大,到那时众魔修心气皆散,牵连得此次大战定会功亏一篑。 原始魔宗输不起。 也许是魔神听到了龙小包的祷告,也许是那亿万生魂之力太过庞大。 坚固无比的苍穹光幕在这滔天大蛇面前,就如同是个小气泡般,一触即溃。 该轮到正道修士慌了。 三石先生点手飞出一张卷轴,好似是一张图画,那画卷一展,映出七彩之光,七彩光一照大蛇,顿时将大蛇的头颈处熔下去一块,好似半个蛇头。 这是三石先生最后的底牌,此画神光对魔气有天然压制的作用。 无奈那九天十地绝魂幡有亿万生魂加持,刚刚消融的蛇头眨眼又长了回来,气焰比以往更甚。 大蛇仿佛有灵智一般,见那画卷在空中摇曳,它扭动万丈身躯,张开乌黑大口,向着画卷吞来。 正道修士无不悚惧。 万丈魔气化为大蛇正与三石先生斗法之际,无数正魔修士已然照上面了。 双方出手就是杀招。 神识漫天飞舞,法宝来回摇曳,法器与魔器相撞,碎片散落尘埃,无数修士挥洒着真元,运出自己看家之功,拼命抵挡着魔修。 也有那体修者,并无法宝随身,只身冲入魔修阵中,拳拳到肉,与魔修厮杀起来。 魔修中也体修,飞将过来与那些体修者对上,体修之战,不似寻常修士的法宝接敌,也不似剑修的灵动飘逸。 他们仿佛不知疲倦,一拳拳以极快的速度对轰着,都打出了幻影。 铛铛铛铛铛铛! 拳头对上拳头,发出的声音竟然好似金石一般。 雷电火焰云光水气交织在整片战场,铃铛葫芦飞剑穿梭与修士之间。 第496章 剑退魔头 经常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从不知哪里飞来法宝误伤刮蹭到,法体崩碎成渣,从而身死道消。 体修们对拳良久,有的甚至将半边身子轰烂,还犹自奋战不休,哪怕是用牙齿咬,也要给对方一个苦头尝尝。 正魔修士之间的仇恨,仿佛天生就带来一般,两个从未见过面,毫无恩怨之修,也能以死命相向,战意不死不休。 玄天宗修士由胡荣华带队,太上忘情宗女修以尚青为首。 这两波人马杀来杀去杀到了一起。 遂汇合为一处。 尚青道。 “胡道友,如今大势已去,魔修太过众多,如潮海一般,你觉得咱们还能战下去么。” 胡荣华掌中喷发南明离火,大声回答。 “尚道友且看三石道友何在,你我去寻他一寻,看看他是什么意思,我等不可擅自退却,也不可抛下天道盟的人独对魔贼。” 尚青道。 “我也正有此意,待我去寻三石道友来。” 她还未转身,便听得有人叫道。 “二位不必去寻,三石道兄已然昏迷过去,被我救下,他的七彩卷轴也被那滔天大蛇吞进腹中,我却无能为力。其余各路修士都在各自为战,难免被魔修个个击破,如今大势已去,我等还是要早做打算。” 说话之人正是三石的知交好友景开诊。 三人正要集结修士回护传送阵之际,半天云里传来阵阵淫笑。 “哈哈哈,我说怎么离得老远便闻到香风阵阵,原来是太上忘情宗的女娃们在此,真个是魔神保佑,让我张小符撞见,这岂不是天凑的姻缘么。” 尚青美目一瞪,便要出手,却被胡荣华拦住,道。 “尚道友且慢动手,你先带贵宗弟子回传送阵,我玄天宗为你等断后。” 张小符登时大怒。 “老东西少管闲事,你速速给我让开,若是耽搁了你魔爷的好事,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应他的是一道南明离火。 二人刚斗在一起,远天处血气弥漫,也朝着这边飞来,不是血魔安德海又是谁人。 急得胡荣华大叫。 “尚道友快走,此一魔头我尚且抵挡不住,那血气老魔如今又来,你若走得迟了,难免会有伤亡。” “嘎嘎嘎嘎嘎。 “你们还想走么,我安德海尝过无数鲜血,唯独没有尝过太上忘情宗的女修滋味如何,听说你们如圣如洁极为干净,看来老夫今日有口福也。” 张小符止住手段,收了神通,骂道。 “安老魔你给我滚到一边去,此等人间美色怎能归于你手,你只顾吸血害命,怎懂得温香软玉的奥妙,待我将这帮女子一个个玩腻了,再送给你吸食不迟。” “你才滚到一边去,姓张的,你玩剩下的我才不要,老夫就爱这些无比干净的处子,嘿嘿嘿,老夫要尝遍她们身上的每一处肌肤,每一处血液,哈哈哈哈。” 景开珍迎上安德海,只一合便被血魔逼退,老魔直奔太上忘情宗而来。 尚青回头对上此魔,却将洛冰等一干女修扔下,暴露在魔头眼中。 血灵海何且真一直偷偷观望此处,见安德海与张小符俱都汇集于此,还以为有什么宝贝不成。 他也潜行过来,一眼便看中了女修中高挑至极的洛冰,女修冷若冰山的气质,好似一朵纯净无暇的天山雪莲。 何且真心头一动,身形化为血风一卷,便进了洛冰跟前,他要将这朵雪莲摘下,回去独自享用。 女修洛冰只是结丹修为,如何抵挡得了何老魔的手段,反抗也是无用,只可闭眼受擒。 何且真都闻到了女修身上清香,真如雪莲般摄人心魄,他伸手便可擒拿。 尚青也注意到此处,她却回救不及。 安德海与张小符没想到自己与人对敌,却给这家伙做了嫁衣。 就在老魔即将得手之际。 一道凌冽无比的剑气直透他的血风,剑气一进不出,在他的风核中绞杀起来,杀得老魔咿呀乱叫,血风登时消散。 血灵海何且真抱头鼠窜。 洛冰原以为要遭魔手,全然做好了自尽的准备,却不想那血风竟然消散掉,只留一道晶莹剔透得小剑在空中盘旋。 腰间忽然多了一只大手,那死人道。 “冰儿睁眼,快快回转传送阵,我去接应尚师祖。” 洛冰气的想哭。 “死人,你搂着我,我怎生回转。” “哦哦哦,忘了忘了。” 洛冰口中的死人,李正李伟光杀到! 他蒙了头面,让人看不出样貌,若非洛冰熟悉他的声音与手段,此番定然也要被他瞒过。 话说李正与施兴发斗败了火蓝道人,二人一路吟诗作对,一路谈天说地,到头来却怎么也放心不下介圆洲传送阵。 这边有他师尊和骆冰,却叫李正怎安心离去。 心里想着,嘴上便说了出来,施兴发只好与他分别,二人分道扬镳去者。 不提施兴发去了何处。 单说李正见了魔修大举来攻的场景,心下也有些畏惧,说不畏惧那是假的,这漫天魔修谁见了不怕,更何况还有无数高手隐在其中。 遂跟着众魔修来到苍穹光幕之下,却不想魔修特以的心急,刚来此处,便操控一条万丈大蛇轰击防护罩,那遮天蔽日的滔天魔物竟犀利的不像话,只一击便击破了光幕。 惊得大哉都冒了出来。 高声叫着魔神的名字,还以为魔主又复生回来。 体内洗天鼎忽明忽暗,仿佛要脱体而出,要与那滔天魔物斗个高低,幸亏李正压制的紧,这才没让那鼎飞出。 他以自家神识内照,却发现那乌漆嘛黑的鼎内云光明灭不定,映照得自家金色元婴愈发威严。 顾不得体内异常,李正尽情放纵神识,开始在这战场之中寻找自家师尊的影子,还未等他看到罗玉峰,却当先发现胡荣华胡师祖的南明离火,这才飞将过来。 恰好碰到何且真侵略洛冰。 心头一剑想都未想便发动出去。 五大魔宗之一的血灵海之主竟被李正的无为杀剑搅杀得抱头鼠窜,仓皇而走,此情此景,直接惊呆了这边战场的所有人。 第497章 魔神虚影 没有人知道这个蒙着头面的家伙是谁。 唯一能知道的是,他绝不是无名之辈。 就冲方才的剑诀杀退何老魔,一般人绝不能干的出来。 定是哪个玄门正道的宗主长老之流,不方便抛头露面,才以这副模样出来显示人前,为得是避人耳目。 尚青原本还惊喜不已,下一刻便气恼非常。 这个登徒子,你救人便救人,为何上来就要对本宗女修搂搂抱抱,当真不知我太上忘情的规矩么,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最让她生气的,还是洛冰的态度,居然毫不反抗,反而羞羞答答的欲拒还休,这还是太上忘情的冰山女么。 胡荣华喜上眉梢。 刚才他以南明离火对上张小符,便觉吃力非常,后来又来个血魔老祖,他更是捉襟见肘。 若非尚青回头助他一臂之力,此时怕是会遭到二魔头毒手,身死多时,要去见道祖了。 直到这蒙面人出现,以一道凌厉剑气杀退老魔,这才让他喘上一口气,也让他疑问连连。 天下剑修以万剑宗为最。 万剑宗内几个厉害的家伙,自己几乎全都认识。 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自己怎么没什么印象? 难道说是海外之修么。 不好说,不好说。 待有机会,定要结识此人一番,如此高手,绝不能错过。 张小符与尚青想得一样。 你救人归救人,干嘛要动手动脚的。 那如雪莲般纯净的人儿就被那个蒙面的家伙搂在怀中,大手扣在人家女修的腰间,也不问问人家同不同意,只是死死环住,说什么也不撒开。 这个家伙,我呸,比我等魔修还不要脸。 何且真这个老东西也真是个废物,区区一道剑气而已,至于怕成这个样子么,真给血灵海丢人现眼。 血魔安德海最心仪的便是洛冰,方才与他对敌的女修也可,只是不如那女修气质高冷,他喜欢高冷的女人。 试想一下, 一个如同冰山一般的清冷女修在他的吸血大法之下苦苦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是多么美妙的一幅画面,比之自己豢养的鹿女,岂不是又强上许多么。 可他的美梦被那个蒙面的家伙摧毁了。 原本属于他的冰洁女修就那样生生被他环住,直气得安老魔愈发张狂。 大喝一声。 “住手,你这无耻老贼,有种冲我来。” 李正听到老魔呼唤自己,极不情愿的松开洛冰,言道。 “冰儿听话,且稍待片刻,我去接应你家师祖,一会儿乖乖随她回转东洲,待时机成熟,我便偷偷去看你。” 言罢,纵云头,果真冲安老魔而来。 人还未到,便张口言道。 “尚道友请回,带贵宗之人回转东洲去罢,此老魔交于我处理,且放宽心。” 这份从容,这份自信,这份云淡风轻。 真有个绝世高手的风采。 尚青狠狠瞪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只错身而过,将血魔让与李正。 安德海一见李正便是怒火冲天,恨不得咬死这个胆敢坏他好事的家伙,出手便是一个血骷髅,直奔李正而来。 那骷髅刚一出手,李正离得老远便觉腥气扑鼻,十分难闻,五行纵火法涌上心头。 他立于云天,双掌一拍,便是一道火龙,径直接那血色骷髅撞去。 火龙遇骷髅,正好碰上对头。 只见那老魔血法一遇李正的金火,便如同积雪遇艳阳般快速消融,被火龙烧了个无影无踪。 老魔大惊失色。 此乃什么火,竟威至如此。 遂之又连连发出数道血骷髅。 李正纵火一一接住。 这二人斗法,可谓万众瞩目,甚至连胡荣华与张小符都停下手来,立在二人数百丈开外,看这二人分个胜负。 张小符还好说,他不是纵火之修,看不出李正的火龙之妙。 却直惊得胡荣华脸上变颜变色,非为其他,皆因为这蒙面修士的火龙也太过犀利了些,简直非凡间之火。 自家的南明离火号称玄天宗杀伐第一。 向来不输于他人。 可今日一见此火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前的自己太过自大,太过目中无人了些。 别的不说,单说自己能否如此轻易的破掉老魔的血骷髅么,恐怕是不行罢。 再试问自己, 若是以自家的南明离火对上这蒙面修士的黄金火龙,又当如何呢。 最可怕的是人家还是个剑修。。。 主修的还不是火系功法,人家若是以方才的剑修手段对上自己,自己有取胜的把握么。 想想便是一身冷汗,暗自庆幸这是己方的人物,若是敌方的,后果不堪设想。 偌大的战场只此一处便吸引了魔修几大高手,古惊云收了九天十地绝魂幡,立于自己身后,也随之飞将过来。 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棘手的家伙,竟然能将魔修几大高手同时拖住,难道真有宗主一级的人物来此助战么。 若真是如此,自己少不得要动用绝魂幡将他轰杀,绝不能让他生离此地。 龙小包在百变魔君的护持下,被此处的斗法盛况吸引了注意力,收了吞天魔功,二人纵云头,来至千丈开外。 此地如同一个漩涡般,竟将大部正魔两道修士的干戈止住,纷纷过来看他二人。 安老魔见李正火龙犀利,也不再耗费真元空发那血色骷髅,只是将血袍一摆,单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法决,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做些什么,仿佛是在酝酿什么大招。 但见得,他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人物虚影,仿若妖兽般的轮廓,只是看不清面容。 滔天的魔气自他身后虚影阵阵散出,丝丝灰黑萦绕在那虚影周围,给人一种特别的压迫之感。 只是一道虚影,便将场中所有人的气势压住,压得死死的。 有人惊呼道。 “是天地法相么,可是天地法相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天地法相么!” “不不不,不是的,安老魔的境界修为我晓得,离得天地法相还远嘞,这绝不是天地法相。” “那这是什么。” “这应该是魔神虚影!” “天哪,他竟然修成了魔神虚影!” 说话之人,正是白骨门门主, 妖艳女魔头,顾倾城。 第498章 一步不退 李正二目一凝。 他耳力极好,焉能听不到众人惊叹之声,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这魔神虚影的恐怖。 举目四观。 到处都是修士在观望此处,正魔皆有,不远处便是玄天宗人马,自家师尊以铜章护住身形,也在看着自己。 回头看。 太上忘情宗女修皆退到了传送大阵处,洛冰在尚青的庇护下,已然安全。 修士心结尽去,把心一横。 打墙也是动土,动土也是打墙。 今日干脆放手大杀,跟这帮魔头见个高低,论个长短,也不枉自家身为修士一场。 想到此处,李正心神大定。 长身玉立云头,身姿挺拔昂扬,体内气海丹田之中金色元婴盘坐,道道金色真元挥洒而出,洗天鼎兴奋的抖动不已,心头一剑更是连番飞舞,仿佛在责怪自己主人为何不让自己杀个痛快。 衬托得修士越发出尘。 罗玉峰心头一震。 这身姿,这派头,怎么跟自己的徒弟好像。。。 赶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那孽徒如今尚未开识,且不知斗法为何物,慢说是比这蒙面之人,就是自己他也还差得老远。 估计是自己方才用力过猛,以至于精神恍惚,看错了也。 不仅罗玉峰觉得这家伙熟悉,连带着龙小包都有点迷糊。 以至于百变魔君呼唤他几声都未曾听见。 “龙老弟,龙老弟。醒醒,想什么呢你。” “哦哦哦,前辈唤我何事。” “我见你看那蒙面人看得出神,以至于心神懈怠,怎么,你认得他么。” “额,不认识,不过,好像又特别熟悉。” 百变魔君有些意外,问道。 “龙老弟此话何意,什么叫不认识又熟悉。” 龙小包苦笑摇头道。 “实不相瞒,小包我乃下界之修,初入魔宗也是被劫掳而来,幸蒙师尊不弃,收我为徒,传我无上魔功,能有今日,实在是全赖师尊威名。” “额,这与蒙面人有何关系。” “想当初,我在下界之时,有一结拜兄弟,他仪容俊雅,风姿秀丽,丰神俊朗之态与这蒙面之人几乎一般无二,回想起往日种种,皆历历在目。 “我与他探海岛,夺灵乳,赴擂台,闯上界,他一直都是这副从容自信,云淡风轻,从来都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要制人,与这云头之上的蒙面者何其相似,故而我觉得蒙面人熟悉。” “哦?想不到龙老弟居然还有此等出彩的结义之弟,那他现在何处,可是眼前的蒙面人么。” 龙小包将头摇得向个肥拨浪鼓。 “非也非也,此人绝非是我那兄弟,我那兄弟与我一同上界,这才多少时日,怎么可能会有如今这个通天彻地的修为。 “小包我能有今日,一仗师尊提携,二赖我自身乃是饕餮之体,受补万物,不知吃了多少灵丹妙药,妖兽血肉,这才能以如此短的时间内结丹,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百变魔君听着龙小包言论,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中央战场。 二人对话只在片刻之间,那边的安老魔却已然等得不耐烦。 安德海背后巨大魔影已然成型,狰狞凶恶之状,难以言表,滔滔魔气流动,好似上古魔神降世。 魔音阵阵,响彻整个战场。 他浑身一抖,魔气瞬间侵染数百丈。 砰砰砰砰砰砰! 魔气所到之处,不论正魔两道修士,凡是结丹期以下修为者,纷纷炸裂,化为血雾齑粉。 惊得众修士纷纷退出万丈开外,生怕这老魔一时性恼,牵连到自家。 唯独李正,一步不退! 老魔二目泛红,死死盯着这个胆敢直视自己的男修,仿佛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他要撵死这个臭虫。 老魔伸手虚空一抓,他身后魔神虚影如影随形,也是一抓,远处悬停于半空之长的战舟登时变形,仿佛被什么巨力捏住一般。 只一甩,便向着眼前的这个臭虫抛将过去,竟要用飞舟生生砸死李正。 李正岂能坐以待毙,体内金色元婴双手举天,大哉经奥义疯狂运作,海量真元瞬间输送至李正的臂膀,他法身通透,毫无阻碍。 擒龙手! 那犹如黄金浇铸一般的金色龙爪,随手一击,便将飞来的战舟弹开。 咣! 金石之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万丈之外的众修士又是一阵惊呼。 “这蒙面修士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直抗魔神虚影,他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从来没听说过此人。” 古惊云乃是原始魔宗长老,早在数十年前便开始为发动大战做准备,明面上的玄门修士高手就那么几个,他心知肚明,为何从来没听说过此人,此人跟脚何在。 怕就怕这种横空出世的家伙,最难对付。 他心中暗暗思忖,这安德海魔神虚影一出,横扫当场,料想应无大碍。 不过还是要以防万一,今日绝不能将如此高手放走,必要时,自己不惜祭出绝魂幡,也要将他围杀在此。 那老魔见一击不中,单手一抓,又是一颗参天大树被他拿在手中,十几人合力抱不过来的大树,在那魔神虚影的手中,就好似一个普通木棍,罩定李正法身砸来。 李正又是擒龙手出,将大树控在手中。 远处看,就好似李正单手接住了那参天古树,与老魔争夺起木棍来。 这二人是何等修为,慢说是树木,就是精钢铸就而成的铁树也禁不住这二人拉扯。 魔神虚影与擒龙手两下里一较劲。 咔嚓! 大树竟被二人从中间扯断开。 各自倒退百十丈远。 白骨门顾倾城虽然个女魔头,可她眼光最毒,知这二人是棋逢对手,一时绝难分出胜负,故而飞到古惊云身边言道。 “古长老,你我不可袖手旁观,须得助安老魔一臂之力,尽快拿下传送大阵才是。” “顾道友言之有理,古某正有此意。 “只是这二人修为盖世,咱们如何能进得他们之身,传送大阵就在他们脚下,如何避开他们过去呢。” 顾倾城捂嘴一笑,言道。 “快用子母螺传音安德海,令他让出此地,去别处与这蒙面修士争斗,我等再占据传送阵不迟。” “好好好,我这便让他躲开,另通知我魔修弟子,随时再战。” 第499章 无畏心 古惊云暗自呼唤安德海许久,才得到回应,对他将顾倾城的计划言讲一番,安德海听得直发怒,回道。 “何需如此麻烦,还要转移战场,特以的心烦,不若自己发发力,将这藏头露尾的蒙面修士轰杀当场,再做决定不迟。” 古惊云有心再与他争竞,那魔头却说什么也不再回应,没办法,只得依他。 却说那老魔与李正斗了这几合,心中早就烦闷无比,他为了修成这魔神虚影,甚至献祭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这才得偿所愿。 本指望此魔神之影一出,便能横推诸天,镇压一切对手。 却不想第一次露面,就遇到如此强敌,强得简直离谱。 强到能与自己的魔神之力抗衡,甚至还能打得有来有回,真个是岂有此理。 看来不使出自己的绝学,料也斗他不过,干脆自己也不留什么底牌,拼着舍去百十年寿元,也要将那招使出,今日就将这蒙面人击杀在此,自己也好名传万古,不枉自家魔修一场。 老魔一念至此,再无迟疑。 只见他二目紧闭,双手合十,魔咒喃昵,身后魔神之影也随他一般二无,一股强烈的威压自魔影身上传出,四散开来。 又见他冲着李正的方向虚空往下一按。 紧接着李正便感受到了这股压力,难受至极。 他只觉自身仿佛处于无尽海底,魔神之影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如同无边无量的海水一般,将自己紧紧压住,再也动弹不得,快要窒息相仿,又好似这万钧海水要将自己压成肉泥。 魔头此招一出,李正的情形急转直下,再也不负刚才的从容自信,云淡风轻。 再要如此下去,李正心知自家必死无疑。 战圈之外的正魔两道修士谁都不是傻子,俱都看出这蒙面之修被魔影威压禁锢住了。 众魔修无不拍手称快。 有人高声叫道。 “好厉害的魔修手段,好霸道的魔神之影,此招叫什么名字,居然能压得那蒙面贼修动弹不得。” “我知道,我知道,定是叫什么魔神压鼠辈之类的名字,哈哈哈哈哈!” “妙妙妙,这名字好,好就好在鼠辈二字上,这蒙面之修藏头露尾,不敢露真容于众人眼前,定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物,称为鼠辈正当合适,嘿嘿。” “不管他是何方鼠辈,待会安老祖将他擒杀以后,我等将他遮盖头面的黑巾取下,不就知晓此乃何人了么。” “正该如此,也让这帮所谓的正道修士看看,与我魔修擒作对到底是何下场!” 魔道修士的冷嘲热讽,听得一众正道之修自己暗气暗憋。 心中又都为这蒙面之修捏一把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犹如实质般的威压挤得他身旁的空间都开始变形,可见空间内的修士有多难受。 这也是李正成就元婴以来,遭遇得最危险时刻。 可他单有一桩好处,就是每逢大事有静气。 值此危难之际,他不仅不慌,反而沉心思忖起来,寻那一线生机。 自家本是元婴之境,论修为,远远比不上对面的魔头,刚才能与老魔斗得有来有回,一赖自家逆天之婴真元磅礴,二仗自家功法奥妙,三就是自己这颗无畏之心。 没错,就是修士的无畏心。 无为剑经如今依旧悬浮于他的识海,他当初以无限心修成无为杀剑,蕴养心头,自成剑以来,为他杀破多少困境。 今日李正被魔神威压挤按,逼出了修士的那颗无畏之心。 无畏之心一现,不在紧要。 他瞬间便领悟了无为杀剑的第二层境界,转而再将心神沁入那道无为杀剑的小剑气中,再度将它显化出来,却已不是三寸小剑。。。 正在此时,老魔已然将魔咒念罢,魔影威压犹如实质般笼罩在李正周围,要将他生生挤按至死。 老魔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那威压核心中的修士空间被自己越挤越小,越挤越窄,再有片刻,便能将他挤成一团肉球,难道他还不死么。 安德海自家也不好受,他催动这招魔威禁界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 皆因为魔神虚影他也只是借助魔神之威而已,远不是魔神亲临来得那般威烈。 饶是如此,安德海要想催动这魔威禁界只用真元还远远不够,须得以自家寿元所助,才能施展出来。 这就相当于每流逝一息,他便要损失巨量的寿元。 若说此时谁最急,定是安德海无疑。 没有修士不珍惜自己的寿元,寿元就是一切。 早一刻击杀这蒙面之修,便早一刻止住自家寿元流淌的速度。 他拼尽全力催动魔威禁界,恨不得下一息便那修士压成肉泥。 所有人的心仿佛都放在了那块威压着力的核心所在,承受着魔威的压迫。 魔修是欢乐心,正修是担忧心。 给我碎! 就在安老魔一声怒吼之后,他单手使劲向下一按,李正猛的消失。 仿佛被他压得无影无踪。 安德海心头狂喜,终于等到此时。 哼! 藏头露尾的鼠辈,胆敢挑衅魔主大人,死有余辜。 他去了哪里,被压成泥了么。 不,应该是直接压爆,气化了。 所有人的心咯噔一下。 就这样结束了么。 须臾间。 一道剑光自刚才那蒙面修士消失的地方裸露出来,也就一闪之际,瞬间便割断了魔威禁界的禁锢。 那剑光晶莹剔透,杀气凌厉,大小却非三寸,而是长成三尺有余。 由剑光割开的地方,纵身飞出一位长身玉立的剑修,不是蒙面人又是谁。 那三尺剑气一飞冲天,还不算完,剑气见风便涨,竟长成数丈巨剑,夹带风声,在四下里云天乱窜。 李正一手掐剑诀,一手斜指苍天。 那巨剑随他心意而动,停留在他身前,与他手指斜向苍天的模样竟一般无二。 他口中轻吐一声斩字,指剑向下一挥。 那数丈巨剑罩定魔神虚影就是一剑,只一剑,便将那魔神虚影头颅削散,无数魔气自那半块头颅中喷发而出,魔躯大片崩塌。 安老魔由狂喜瞬间变为狂悲,这其中的心态变化,不足与外人道。 第500章 一人一剑 什么情况。 刚才发生了什么。 魔神虚影呢,方才不是还威压四方的么。 这会子怎么崩塌消失掉了。 有些稍微走神,没注意看此处得修士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还被安老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蒙面修士这会怎么钻出来了。 他是怎么出来的。 慢说是那些离得远,走神的修士。 就是站在最近处的那些正魔之修都看了个稀里糊涂。 一个个瞠目结舌。 这反转来得也太过诡异了些。 众目睽睽之下,明明压爆了的,怎会又生龙活虎的窜出来,你窜出来不要紧,怎么还反手斩了魔神。 斩了魔神??? 李正也稀里糊涂。 他稀里糊涂的被一股天地之力禁锢,又稀里糊涂的生出无畏之心,再而稀里糊涂的悟透无为剑经第二层,最后稀里糊涂的剑破禁界,一剑斩了魔神虚影。 就在李正将魔神虚影的头颅斩去半截时,无尽虚空中漂浮着一口巨大血棺,其中死死沉睡着的魔躯仿佛有所感应,猛得睁开他幽蓝的二目,口中魔音响起。 “谁,谁如此大胆,敢伤吾得法身。 “剑修么,又是胆大妄为的剑修。 “待本尊涅槃完毕,定要尔等碎道。” 随即又陷入沉寂。 安老魔有苦难言,不,应该说苦不堪言。 自家向魔神献祭了自己的亲生之女才得以修成得魔神虚影,就这么被人轻易斩落,这让他怎生接受得了。 他清楚记得女儿被魔神吸走元神精气时,那痛苦不堪的神情,顺带着对自己无穷的恨意,永远的去做了魔神的仆人。 自己为了追求力量,连亲生之女都舍弃得了,都可以不在乎。 如今,就落得这个下场么。 他无比落寞,亦不知自家接下来要做什么,堂堂血魔山之魔主,竟被李正这一剑斩去了斗志。 李正并未对着他落下第二剑。 只是手掐剑诀,立于云天,脸色沉沉,口中对众魔喝道。 “还有谁,还有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此话一出,方才嘲讽李正是鼠辈之人,一个个默不作声,甚至连眼神都不敢与李正对视,纷纷躲闪。 众魔气势为之一挫,极伤士气。 古惊云暗地里早与白骨门之主沟通好,为得就是预防这种情况发生,一旦安德海输掉这场万众瞩目的战斗,他便要出手,以绝魂幡之力轰杀掉任何敢于阻挡魔修之人。 到那时,顾倾城负责指挥各魔宗继续战斗,不将介圆洲传送枢纽拿下,决不罢休。 龙小包也察觉到了不对,自家师尊的行为太过异常,他老人家定是要亲自出手,轰杀着蒙面之修,自己虽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却也不能给他拖后腿。 转而对百变魔君道。 “前辈,准备好些,师尊他老人家定是要亲自出马,他一动手,咱们就趁机袭杀正道修士,将水搅浑,助他老人家奏功。” 不待顾倾城联络过来,他二人已然定下主意。 就在李正与安德海斗法之际,他们二人吸引了太多的注意力,仅凭李正一人便拖住了魔修几大顶级高手,为正道修士从传送阵撤离,创造了时间条件。 此时在战场之上的正道修士已然寥寥无几,除东洲万剑宗以及玄天宗全体修士外,只剩天道盟与五行宗还未撤离。 败局已定,仅凭李正一人,虽说斗法胜了安老魔,却还是难以扭转乾坤。 目前唯一正确的做法就是尽量让四宗修士都能撤离此地,不要白白被魔修围杀,这样死得毫无意义。 待来日,还有反攻的可能。 胡荣华与景开珍等人都不傻,明白目前正道修士所处的状况,只是苦于没有脱身之机而已,只得与魔修苦战。 就在此时,李正站了出来。 他将剑气盘旋云天,高声叫道。 “胡道友,你带我正道修士先走,由我为大家断后,且休管我,我自有脱身之法。” 四宗修士听得此言,皆大喜。 有此绝世高手保驾,自家性命无忧也。 纷纷对李正施礼致谢,向着他的方向飞来,说来也怪,竟无魔修敢于阻拦,分明是被李正的剑气吓破了胆。 万剑宗之人方才离得李正较远,不好与他搭话,此时飞过来正碰上李正,其中一脚踏巨剑之修道。 “敢问前辈是哪宗长老,看您剑诀之妙,剑法之奇,剑气之威,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在下平生仅见,可否对在下等告知您的真名姓,日后,也好为您扬名。” 李正大义凛然道。 “阁下不必如此,某身为剑修,只一心向道耳,正所谓灵石于我如粪土,名利于我如浮云,些许声望,何足挂齿。” 那万剑宗剑修通红着双眼,崇拜道。 “前辈真乃高人也,实在是我辈剑修之楷模,我回宗后,定以前辈之志为己任,此生矢志不移。” “好孩子,快走吧,此地有我。” 那人踏剑飞走,不多一时,又折返回来,恰好胡荣华等人也路过李正身边,那剑修又问李正。 “前辈,可还需要什么,我等有的,都给你留下。” 李正头也不回。 “一人一剑,足矣。” 众人再看李正,仿佛看绝世偶像一般,还从来没有人给他们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 以至于今日以后,修士但凡提及介圆洲大战,定要提及那绝世的蒙面剑修。 后来,玄天宗长老胡荣华亲口承认,他们乘传送阵离开之时,看到得最后一幕,便是那蒙面剑修一人一剑,独对万众魔修。 李正将他们送走以后,当时就后悔了。 我他妈装什么蒜呢。 跟他们多要点法宝好不好。 法宝没有,哪怕来点散碎灵石也行啊。 他正胡思乱想间,只见迎面飞来一魔修,黑袍黑靴,手持一杆幡旗,正死死得盯着自己。 李正手中所掐剑诀一收,盘旋于空中的巨剑立刻微化缩小,钻入李正体内,隐而不见。 拍拍手,神情轻松至极。 古惊云不知何意,并未贸然动手。 女魔头顾倾城问道。 “阁下这是何意,为何收了剑诀,可是要与我等投降么。” 李正如星之目,看她一眼,又看向龙小包,转身飞向传送阵。 无一人拦他。 第501章 造化会跑 修界大乱。 时逢魔修进攻介圆,盘踞传送阵枢纽,白骨门、血魔山、放逐之地、血灵海、顺带原始魔宗,纷纷派出弟子劫掠。 无数小宗魔门俱尾附跟随,或狐假虎威,或假壮声势,各大部洲皆遭魔修入侵。 以原始魔宗与血魔山为首,数万魔修,当先攻入东洲,沿途一路洗劫,荼毒众生,收罗生魂,胆敢反抗者,皆被九天十地绝魂幡轰杀,无一幸免。 白骨门顾倾城亲自坐镇介圆洲传送阵,以防玄门之人复夺。 放逐之地张小符在介圆洲传送阵枢纽陷落的第二日,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杀进乾海洲,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血灵海何且真愿随他一同前去,不成想被张小符嘲讽一番,羞愧而退,只好再择一洲入侵。 魔修既来,玄门有拼死抵挡者,也有临阵倒戈者,投靠魔门,还有左右观望者摇摆不定。 今见魔修昌盛,故携全宗来降。 合欢宗便是其一。 缥缈仙阁阁主冯西川态度暧昧,既不与魔修做抵抗,也不与正道修士说长短,妄想保持中立之心,昭然若揭。 东洲汇贤楼楼主似少游,因积极抵抗魔修,被冯西川罢免驱逐,由主事丹平接任。 丹平自上任后,与魔修态度更是暧昧不清,更有甚者,发现他与魔修竟有交易往来,一时间,将缥缈仙阁推至风口浪尖。。。 东洲汇贤楼内。 一身材消瘦之人,紧张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大白胖子,侍奉的十分殷勤。 丹平不是惧怕他,而且惧怕他身后的势力,更惧怕传说中的那杆绝魂幡。 龙小包则悠闲的喝着茶水,虽然身在汇贤楼内,目光却一直望着玄天宗的方向,心思更是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贤弟啊贤弟,上次我来寻你,想让你作为内应替我搭救穆云天,你却说什么也不肯,说什么玄天宗待你恩重如山,你要什么劳什子的忠义两全。 如今可好,我魔宗大举来攻,指日便要攻打你玄天宗,不知你听得这个消息,心中作何感想啊。 唉。 也不知我那贤弟你后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难道说你非要做我的阶下之囚不可么。 丹平见他一双母狗眼凝定,料他定有心事,故而不便打扰,只是静立一旁,并不搭言。 龙小包心绪思毕,目光转向丹平道。 “丹楼主今日唤我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我魔宗向来敬重识时务者,您有事,但讲无妨。” 丹平受宠若惊道。 “禀大人,丹某人一向有敬畏魔神之心,结交魔修之意,每每想起身为正道之修,我便心生羞耻,恨不重生为人,再次投胎,好入咱们无上魔宗啊。” 龙小包瞪着母狗眼看他。 随即呵呵笑道。 “丹楼主若真有此心,什么时候入我魔宗都不算迟,我愿做你的引荐人,将你推荐给家师,你看可好么。” 丹平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龙小包的面前,感激涕零道。 “若大人真能将丹某人引入魔宗,遂了我平生大愿,此大恩大德今生无以为报,来生愿便犬马结草衔环。” 龙小包当即站起身形,抢步行到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扶起,言道。 “呦呦呦,丹楼主真是折煞龙某,真是折煞某家也,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且丹楼主身为缥缈仙阁五楼主之一,实力非凡,手中资源无数,我魔宗欢迎海来不及,谈的什么恩情呢。” 龙胖子扶他坐下,又道。 “丹楼主若真有谢我之心,也不必非等到下辈子,你身为汇贤楼的楼主,定是消息极为灵便,这本来就是你缥缈仙阁的老本行嘛,你稍微将玄门之修的消息向我透露些,便是对我最大的谢意。” 丹平擦去眼泪,哭腔道。 “大人这是说得哪里话,丹某这个楼主压根也不是为他缥缈仙阁当的,我以后就是咱们原始魔宗的人了,生是魔宗人,死是魔宗魂,此誓绝不敢违。” “既如此,还请丹楼主将那投名状纳来罢。” 丹平心内一阵颤动。 这魔修果真不好骗过,自己又是磕头,又是痛哭流涕,他居然丝毫不动心,还指望着跟自己要投名状,这才叫戒心未去。 自己若真想入他魔宗,打探得消息,又必须让他指引,才能进入魔修的核心圈子,否则又怎能干办大事。 心中早就有所准备,顺势答道。 “大人即便不问,丹某也有此心,只是还未来得及禀报大人。” 龙小包不言不语,静听他讲。 是丹平道。 “丹某前任,乃是似少游,他不识实务,得罪了咱们魔修,已经被我挤兑走也,后又由我掌控了汇贤楼的情报来源。 “丹某人的投名状便是这汇贤楼最近的情报。” 龙小包还不言语,转身坐下,大屁股直接占满了八仙圈椅,端起茶盏,小口吸了起来。 丹平跟着过来,谄媚道。 “我这第一条消息便是关于介圆洲天道盟与五行宗的。 “他们自介圆洲大战完毕以后,三石先生昏迷至今,被无上魔器绝魂幡所伤,苦于无法应对这造化之器神威,故而请出了天算宗江戈大法师,也要推算推算玄门造化之器处于何方,好来对付我魔宗之宝。” “哦?这倒是个有用的消息,他们可曾推断出来了么。” “算出来了。” “嗯?在何处。” “说来也怪,据江戈大法师以天算罗盘推算,他说那玄门造化之器竟然是活的,因为它一直在不停地转移着方位,甚至那造化之器居然还能横洲跨域,来往于各大部洲之间,你说怪也不怪。” “如此说来,玄门倒真有此宝么。” “真有。” 龙小包今日收获不小,他岂能因为三言两语就轻易将一个人引荐给师尊他老人家,可若是关于玄门造化之器的消息,事关重大,倒可以将这丹平指引指引。 “丹楼主,你这个投名状交的不完整嘛,还请丹楼主持续关注造化之器的消息,待有了确实的情况,再向我汇报不迟嘛。” 丹平拱手施礼道。 “丹平之命,便是魔宗之命,效犬马之劳,义不容辞。” 第502章 借幡 龙小包将他扶起,又是好一顿安慰,言称让他不必焦急,只管将玄门之修的消息密切关注好,入魔宗之事,包在他的身上。 丹平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二人真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久久不愿分离,谈得那叫一个投机。 聊罢了多半天,是龙小包提出,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自己出得大营许久,是时候回去也,让丹平留步,改天再叙。 丹平依依不舍的往外送这魔修,等着胖子一走,脸上颜色随即变换,去了那副谄媚,转而变得坚毅。 龙小包自汇贤楼出来,爬云头,径直回转东洲魔宗大本营,去见他的师尊。 古惊云正在大本营中祭炼绝魂幡,龙小包风风火火的跑将进来,古惊云却头也不回,手上真元喷吐,毫无戒备。 也对,若非是他自己的爱徒,其他人怎么可能直接闯得进来。 “师尊,弟子有重大消息。” “你这孩子,急什么,本来就胖得不像话,岂不是越跑越喘么。也不知道慢着些,鲁莽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记住,不算什么时候,都要沉住气。” “哎呀,还沉什么沉呢,再沉就淹死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看见为师忙着呢么,祭炼此幡乃是宗主的事,他可倒好,扔给我不管,跑去救那姓穆的。” “先别管穆长老的事了,弟子要说的是玄门也出现了造化之器!” 古惊云一把扔开绝魂幡,窜过来揪住龙小包,瞪大了双目,哪里还有半点魔门长老的风范,急切之情,犹甚他徒弟。 龙小包扶住自家师尊,劝道。 “沉住气,沉住气。” “孽徒,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龙胖子将缥缈仙阁东洲汇贤楼的新任楼主丹平请他一事,原原本本的背陈一遍。 讲到那造化之器居然会横洲跨域到处乱跑,玄门之人并未能准确定位此宝之时,古惊云这才长出一口浊气。 初一听得此消息,着实将他吓了一跳,不为别的,玄门若真有造化之器拿来对抗绝魂幡,那魔修们还抢个屁的资源,干脆退回西蒙洲算了。 造化之威,绝非修士所能揣测。 原始魔宗的绝魂幡说起来是造化之器,可古惊云自己清楚,它离那造化之境还差得远,仅仅连基础的生魂数量都还不够。 再往深了说来,目前此幡甚至连一个实力强劲得主魂都没有,也就堪堪达到先天至宝一级的水平,真要碰上货真价实的造化之器,那是必输无疑。 自从介圆洲大战以来,原始魔宗与血魔山当先攻入东洲,一路上只小打小闹,劫掠一些小宗小派,并没有去招惹一些庞然大物,怕得是什么。 不就是对绝魂幡没有十足的自信么。 魔修倚仗得,无非就是绝魂幡破阵的无上神威,介圆洲之前,让古惊云以此幡去破临时布下的苍穹光幕,他尚且还心有顾虑,担心一击之下破之不开,伤了魔修士气。 更何况现在让他抗着此幡,去破那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各大玄门的护宗大阵,这不是开玩笑么。 说白了,此幡若真是达到了那传说中的造化之境,古惊云一个人就敢抗着绝魂幡横扫东洲各大宗门,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惜,它不是。 古惊云自家知道其中的缘故,血魔山的人不知道。 这不,又来借绝魂幡。 龙小包问古惊云见还是不见,古惊云有心不见,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干脆见见。 来者非是旁人,正是血魔安德海。 老魔一进此处,便埋怨连天。 言道。 “我说古老弟,你当真是个记仇之人呐,当初咱们在介圆洲汇合之时,我确实口无遮拦,说了些伤人的话,让你有些难堪。 “可老夫后来的表现你也看到了,为了咱们得大事业,我连苦修多年的魔神虚影都搭了进去,被那杀千刀的贼剑修一剑斩了个干干净净,损失不可谓不小罢。 “你知道我与他斗法,流逝了多少寿元么,老夫想想都肉疼。 “事到如今可好,你却连个绝魂幡也舍不得借我用用,你原始魔宗可别忘了,当初收购生魂时给我打的借条可还在呢,这么快就忘了么。” 古惊云连连赔笑。 “安魔主这是说得哪里话,你我同为魔修,自当肝胆相照,慢说是区区几句忠言逆耳,就算是你当着我面痛骂我,我也绝不会在此时记恨于你啊。 “我不借绝魂幡并非是因为前事,皆因为我有自己的苦衷啊。” 安德海显然不相信,急切道。 “你有你的苦衷,我便没有苦衷么,你可知道,来东洲之前,我便对自家徒子徒孙们许下承诺。 “老夫答应给他们每人分发一个玄门女修道侣,他们这才随我出山,舍命征伐各大部洲,如今太上忘情宗就在东洲,离咱们极近。 “徒孙们那望眼欲穿的女修可以说近在咫尺,我只借用绝魂幡一天,等打破了那女修之宗的护宗之阵,立刻还了你,不就行了。” 古惊云心道,介圆洲大战时那蒙面剑修下手还是太轻了些,怎么没有用剑气骟了这个老色魔呢。 一天天憋得这个老东西四处放浪,养了许多妖族之女供他享用还不算,居然还要给每个徒子徒孙都分发一个女修,血魔山什么时候变成淫乐窝了。 正魔之战岂是儿戏,这关乎于两道修士未来数百年的修行资源归属,区区女修而已,怎比得上那灵石灵矿,福地洞天,无数资源来的过瘾。 可这话又不能明说,明说出来必定要与老魔决裂,反而不美。 只能委婉劝道。 “安魔主稍安勿躁,我姓古的答应你,等我家宗主一到,立刻将此幡借你一用,让你去打破那女宗魁首的山门,抢她们一个干干净净,你看可好么。” 老魔立刻问道。 “贵宗主何时到来,老夫横不能等那姓尹的一辈子罢。” 古惊云离了座位,遥望玄天宗的方向。 口中喃昵道。 “快了,快了,应该是快了。” 第503章 转圈屁 玄天宗。 除闭关的林觉安外,玄天中峰宗主大殿之内集结了玄天四峰长老及前任宗主罗永平。 玄天十二子皆侧立与自家师尊身后。 个个庄严肃穆。 这里汇集了宗内最顶级的战力。 胡荣华从介圆洲带回来的消息不容乐观。 所有人都低估了魔修的决心,也低估了魔修的实力。 正道修士对魔修的不够重视,导致了如今溃烂各大部洲的局面。 介圆洲大战之前,没有一家宗主前去支援介圆洲传送阵,最多的,只是派宗内元婴长老前去,极少有超过元婴境的。 类似于胡荣华这样的洞破长老前去者,寥寥无几。 饶是如此,也未能阻止魔修。 至今,胡荣华还心有余悸,若非是那蒙面之修以一人之力挡住群魔,众人能否全身而退都还尚未可知。 罗永平及众长老对那蒙面之修极为感兴趣,纷纷追问胡荣华,想得知关于他的更多消息。 胡荣华一生桀骜,从不肯居于人下,这与他修炼的南明离火功法也有很大关系,胡老爷子与人斗法斗强斗胜一辈子,毕其一生何曾服过谁。 可他只要一提起那介圆洲大战中横空出世的蒙面剑修,便竖起自己的大拇指,交口称赞,表示心服口服。 玄天宗谁人不知火爆长老胡荣华的脾气秉性,他越是对那蒙面剑修倍加推崇,众人对那剑修便越是好奇。 玄天十二子这班小辈没资格插言,只静静聆听。 北峰之主华天宇听罢胡荣华的讲述,略带不信道。 “胡师兄,那剑修最后真的说一人一剑足矣么,我怎么感觉这人好会装。” “住口,你这无耻之徒,有什么资格评价他,若非是他一人抵住群魔,我等险些陷落介圆。再要对他口出不逊,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方正温接过话头道。 “胡师兄确实有些言过其实了罢,我姓方的就不信这世上竟有如此霸道之修,还什么一人一剑足矣,你们走后,那人不定被魔修打成什么样子嘞。” “放你姥姥的东南西北转圈屁! “方老蔫啊方老蔫,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号人,自己不行罢,还他妈看谁都不行,你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是我吹他,你也就是没见那蒙面剑修的剑诀是有多犀利,剑气是有多凌厉,没见他是怎么一剑斩去魔神首,杀得那安老魔丁点脾气也无。 “倘若换你与他对上,能在他手上走上一合,都算他手下留情。” 方正温不屑一笑,轻视之心,溢于言表。 胡荣华刚要发怒,却被罗永平止住。 言道。 “诸位不要再吵了,那蒙面修士定是剑宗高人,他不愿抛头露面,想必是有他自己的苦衷,我等不必多加揣摩。 “那血魔安德海我也曾会过他,深知他的厉害,能一剑杀得老魔心惊之人,绝不是什么寂寂无名之辈。 “或许,又是在哪里修炼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也说不准。” 胡荣华听到此处,方才有些顺气。 罗永平又道。 “当务之急,是寻找我玄门造化之器为重。 “介圆洲天道盟刚刚传来消息,说经天算宗江戈大法师以天算罗盘推算,那玄门造化之器居然会自己横洲跨域的乱跑,且还没有丁点规律,任凭罗盘再是玄妙,也无法给它定位,真真是伤透了脑筋。 “更有甚者,还提出了要去西方佛国请出沙门之宝,用来镇压魔门之物绝魂幡,替我玄门争取时间,简直就是可笑至极。 “依我看来,若真是让那帮秃驴掺和进咱们玄门之事,他们定要与我等争夺下界,好广布信徒,汲取信仰之众。 “此法实为饮鸩止渴,引狼入室,不可长久耳。” 众人无不赞同。 唯南峰之主陈鹤年有所疑义,试问道。 “宗主大人,若我玄门真就找不出造化之器,又该当如何,任由那魔修将我宗阵打破,对我等劫掠一番么。” 罗永平岂能不知他意。 只无奈说了一句。 “万不得已,会去请那帮秃驴的。” 众人说罢此话,又谈起林觉安闭关之事。 罗永平让大家尽管放心,林觉安有他徒弟叶长华照顾,应无大碍。 叶长华这个孩子在两个月前刚刚回了趟叶家,探完亲,正好赶上林觉安从幽冥鬼岛回来,他也确实是极为尊师之人,竟主动提出要同他师父一起闭关,好随身侍奉左右,以报答授业解惑之恩。 众人遂放宽心。 最后说到如何抵挡魔修,制定了对付魔修的初步方略。又说到要与东洲各大宗门保持联系,尤其是太上忘情宗、万剑宗、离恨天等等,不可使自家陷入绝地。 抗魔之事商讨完毕,众人各自回归本峰,不在话下。 单说林觉安闭关静室之内,明有三人,暗有一人。 明三人分别是玄天宗主与他的徒弟,还有魔头穆云天。 暗中一人,却是被镇压在镇山尺中。 林觉安端然稳坐于静心蒲团之上,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 旁边的黑笼之中,原始魔宗长老穆云天依旧被穿着琵琶骨,悬吊于笼中,动弹不得。 林觉安恨疯了他。 若非这魔头向自己隐瞒赤日之钥的事情,自己怎会落得今日这个地步,闭关几十载事小,还虚一步的捷径事大。 万分侥幸的是,金眉生并未逃走,而是被自己的镇山尺镇压住,以后有的是时间将他的还虚之法拷问出来。 目前最要紧的是拿这穆云天出出气,不如此,怎消心头怒火。 他点手一指,身边的徒弟便心领神会,将一盏灯递给自家师尊。 林觉安道。 “你去放在那魔头身下,我要以油灯之热,生生烤死这个混蛋。” 叶长华却道。 “师尊此法未免太狠了些,不然换个别的罢,弟子实在下不了手。” 林觉安猛睁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叶长华,他忽然觉得这个徒弟有些陌生。 当初收这个孩子为自己的亲传弟子之时,看中的便是他对自己的指令执行得一丝不苟的样子。 如今怎么,竟敢与自己顶嘴,这是要造反么。 第504章 交易 叶长华不顾林觉安看向他的目光是如何意外,只是信步在这密室之内行走起来。 踱着一种奇怪的步子,好似一只鸭子一般。 穆云天却笑了。 他太熟悉这步子,熟悉到他自己都会走,那人说过,这是帝王之步,在他还未成为修士之前,他便是凡俗人间的帝王,这是帝王要学的步子。 气氛有些诡异。 林觉安又将二目合上,脸上不悲不喜。 言道。 “早看出你不对劲,没想到你居然能忍到现在,说说吧,什么来头,我那长华孩儿又被你搞到何处去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叶长华忽然扭头一笑,活似一只恶鬼。 “嘿嘿嘿。 “本尊为了学他学得像些,对他使了搜魂之法,还好,他意志不算很强,只搜了一遍就得到了我想要的。 “可惜的是,他已经变成傻子了,神智有些混乱,被我锁在玄天宗外,待我走后,自然会放他回来。” 林觉安低沉道。 “你在找死么,你可知他是叶家之人,叶家老祖连我都要畏惧三分,你却敢伤他的小辈,就不怕他找上你,将你挫骨扬灰么。” “叶银城的子弟么,哼,若是别人,或可畏惧他三分,我么,却是不怕他。 “实话告诉你,几个月前,我便相中了他,可惜一直未能接近,魔神保佑,两个月前他终于要出宗,我这才随他到了叶家,却没见到叶银城,谁知道这个老东西去了何处,若是被我撞上,照样要他好看。” 叶长华说完,扭头看向穆云天,问道。 “你怕姓叶的么。” “哈哈哈,我穆云天被擒这许久,何曾有一日怕过谁,慢说是叶银城,就是这个姓林的又能如何。” 林觉安听这二人问答,脸色并未有丝毫变化,只是语气有些疑问。 “你给我的感觉好熟悉,你究竟是谁。” “林觉安,五百年未见,你连寡人都忘记了么。” “寡人?称孤道寡?尹经楼,是你么。” “除了寡人,还有第二个帝王成魔么。” 林觉安微微摇头,嘴角含笑。 “尹经楼啊尹经楼,这才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身为原始魔宗宗主,竟敢孤身入我玄天宗,可是欺我玄天宗无人么。” “岂敢岂敢,你玄天宗万年底蕴,寡人怎敢轻身涉险,不过好不容易逮到你林大宗主的闭关时刻,又有这个叶家小辈如此好的身份掩护,寡人不来,都对不起你呦。” 穆云天道。 “宗主,真的是你么,你总算是想起我来,你可知我在此受了多少苦楚。” “云天你不必言讲,寡人皆知之” 说着,他凭空变换一个黑色瓷瓶,径直扔向黑笼,那黑色瓷瓶遇金则化,化为一滩血水。 穆云天大喜。 张口一吸,直接将那团黑血吸进腹中。 咕噜,咕噜。 他原本干瘪的脸颊顷刻间如气吹的相仿,圆润丰满起来,二目间射出一道寒光,好不渗人。 “多谢宗主赐血,只是这琵琶骨上的刑具一时难以拆下,若凭云天自家之力,须多费些时日,还请宗主助我一臂之力。” 尹经楼指间弹出一道劲气。 叮! 琵琶勾应声而断。 被那勾子勾出的森森白骨,登时缩回穆云天的双肩之内,他自恃自家宗主在此,有恃无恐,居然就在笼中盘腿坐下,运起功来。 林觉安单手捏决,从他背后浮现一道绿光,正是镇山尺。 “林宗主,别费事了,寡人既然敢来,就不怕你的御正天心,纵然你还有先天至宝又能如何。 “你若强行出手,我必于你生死相搏,到那时,你身上的伤,可就不是闭关几十年就能化解的,你当真想好了么。” “哼。 “魔头,这话你唬别人行,唬我林觉安还差点意思,今日不将你留下,我妄称玄天宗主。” 尹经楼半分焦急之色也无,淡淡道。 “林宗主且慢动手,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林觉安果真未动,继续道。 “我真的很好奇,究竟什么交易能比得一个原始魔宗的长老来得更有价值呢。” 尹经楼微微一笑,自信道。 “是金眉生。 “寡人要是没有记错,想必林宗主的镇山尺内如今还镇压着金眉生罢,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金眉生的秘密么。 “他为何能有如此伟力,又为何能有如此强悍的生命力,居然在幽冥鬼岛那个烂地方也能活得很好。 “还有,他活了这许多岁月,识海中定有不少秘密,林宗主难道不想知道么,比如还虚,又比如还虚一步之后的合道之境。” “这些,值么。” 林觉安收了镇山尺,和气道。 “继续说下去,我改变主意了,让你们两个安然无恙出我玄天。” “呵呵,林宗主,是你傻,还是我傻。 “你这些话连三岁孩子恐怕都骗不过去罢,你想得倒好,寡人将金眉生的秘密和盘托出,待你全听了去,便在最后关头反悔,以你无上神通,纵然留不下我等,最起码还能通知你宗内其他高手,寡人到那时想走,岂不是难如登天么。” “你待如何。” “发下道誓,寡人便同你做这个交易。” 穆云天急道。 “宗主不要与他交易,休要听他的誓言,此人不怕应誓,他曾答应过我,说幽冥鬼岛回来,便放我离开,结果呢,还不是宗主亲自来救,此人实在无耻之尤。” 林觉安面不改色道。 “那是因为你先骗了我,若不是你隐瞒了赤日之钥,我怎么可能不放你,我的道誓,任何时候都有效。” “林宗主不必解释,寡人信你,请发道誓罢。” “呵呵,我林觉安可以发,那尹道友你呢,你就不发一个么,我怎知你说得那些是真是假,如果你胡编乱造一通,如这穆魔头一般,诓骗与我,那我可怎生是好。” “林宗主放心,寡人向来说一不二,道誓肯定要发,你我虽是正魔不两立,那也是以后的事,今日这静室之内,寡人定当遵守约定。” 林觉安听得此话,挥手打开黑笼,放出穆云天,转而庄严起誓。 第505章 夸你们呢 没有人能想到,正魔两道各自的魁首人物竟然能平心静气的坐在一起,就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谈笑风生。 二人不知谈多久,待得林觉安自己都想不出还要问些什么,这才言罢。 “林宗主,寡人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剩下的,还需要你自己去问,修罗一族的弱点你已知之,要炮制那姓金的,还不是易如反掌么。” 林觉安还是那副坐姿,动也未动。 “尹道友,你带穆道友去罢,我二人虽说结识这几年已经有了相当的感情,对他十分不舍,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穆云天道。 “姓林的,这数千个日日夜夜,穆某人铭记在心,待来日有机会,定要加倍奉还给你,你且记住,这是我穆云天对你的承诺。” “哦哦哦,好好好,穆道友既然做出承诺,就一定要遵守到底,千万不可半途而废,徒惹人耻笑,林觉安愿等你至死,万万不可辜负于我。” 二人斗嘴之际,尹经楼掏出一枚丹药。 言道。 “林宗主,这是寡人买来的安魂丹,你且让那叶家小辈服下,可治他神智混乱之症,叶银城那里,你尽管往我身上推,寡人愿意会一会这位高手。” “既然如此,就请尹道友速速将我徒儿放回,他日在别处相见,林某人定要替徒弟讨回公道。” 二人相识一笑,就此分别。 且不说林觉安只等二魔头一走,便急不可耐的将自家神识沁入镇山尺,寻那金眉生去也。 单说尹经楼领着一个黑色斗篷之人一路出了玄天宗,一步生风气,两步踏祥云,三步来至当空。 穆云天道。 “宗主将金眉生的秘密全部告诉那姓林的,难道就不怕他得了大好处,再难相制与他么。” “云天放心,寡人心中有数,这修罗一族岂是好相与的,就让姓金的和姓林的互相去斗罢,这二人都是世间顶聪明之辈,看他们能斗个什么出来。” 尹经楼又道。 “云天,当初你是如何被林觉安擒来,以你的手段,还不至于得如此不堪,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隐情么。” “唉。 “宗主,实在是一言难尽。 “当时我无意中获得一件至宝,却无论如何也解不透其中的秘密,故而想寻一僻静之处细心研究,却不想被手下之人出卖行踪,这才在扶摇山被林觉安所擒。 “这十余年来,他日日夜夜折磨于我,就是想套出我心中的秘密,他却没想到,我自家对那至宝都是一团浆糊,又怎生告诉他呢。 “徒惹他白费心机。” “你将那东西扔在何处,可还有标记么。” 穆云天无奈笑道。 “当初林觉安擒我之时,我十分慌乱的将那宝贝扔在了扶摇山传送门中,具体方位记不得了,不过大致坐标我还是心中有数,只要让我再去扶摇山一趟,我就能寻到那里。” “好,寻宝之事不急,咱们先去与老古汇合,你们许久不见,待会儿让他为你接风洗尘。” “宗主,老古也来了么。” “呵呵,咱们原始魔宗都来了。” 玄天宗,北峰大殿。 武思源跪在罗玉峰的面前,痛哭流涕。 众家师兄弟皆默默跪着,不敢插言。 罗玉峰苦笑着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徒弟,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武思源道。 “还请师尊为家姐做主,将我那李正师弟许配给她,不然家姐再也无脸活在这世上。 “弟子没开玩笑,我几人出武家之时,家姐明显已经疯了,定是想我那李正师弟想得,这叫相思病。” 众家弟子一起点头,搞得罗玉峰无可奈何。 他不信道。 “源儿你先起来,将那孽徒许给你姐姐不在紧要,你得证明他确实做了对不起你姐姐的事啊,你空口无凭说要他做你得姐夫,凭得是什么呢。 “横不能你姐说喜欢,就一定得给她罢,最起码你得拿出点事实依据来呀。 “若是别人也喜欢呢,为师岂不是还得将那孽徒分成几份不成么。” 武思源哭泣道。 “师尊明鉴,若非是我师弟做了对不起家姐之事,她岂能如此痴念于他,这不符合常理啊。 “再者说来,李正师弟与家姐二人曾深更半夜独自外出,极晚方归,这其中定有奸情,啊呸,隐情。 “师尊若是不信,可问我众家师兄弟。” 众人又一起点头,罗玉峰头有些大。 他庄重道。 “徒儿莫要哭泣,你所言若真是属实,为师定为你讨回公道,将那孽徒押解武家,亲自交于你姐,让他二人拜堂成亲,结为道侣。” 武思源快速擦干眼泪,急道。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若不是李正师弟做下对不起我姐之事,心中存愧。他怎能不敢回转宗门,定是怕东窗事发,师尊回来责罚于他,这才逃之夭夭,再不回宗。” 罗玉峰气的一掌击碎桌案,怒道。 “这个无法无天的孽徒,气煞为师也。 “此正值多事之秋,外面魔修横行,他胆子大到居然敢独自一个在外游逛,真真是无知者无惧。 “倘若被魔修或者散修之类的歹人所害,这岂不是没来由么。” 众弟子劝道。 “师尊暂且息怒,李正师弟乃下界之修,极为坚韧,定不会被人所害,师尊多虑了。” 罗玉峰叹口气道。 “你们那师弟生性纯良,为人正直,急公好义,大公无私,且极易信人,为师真是替他操碎了心,他从未见识过外面的凶险,怎能不受人所制也。 “这次等他回来,为师定要将他双腿斩断,看他还敢不敢再行如此大胆之事。” 武思源一听此话,有些紧张,劝道。 “师尊呐,您老人家可要息怒,手下还是要有些分寸啊。待我那师弟回转宗门,你随便抽他几百棍子就行了,千万别动刀哇。” 众家弟子一起点头,俱都表示赞同。 罗玉峰瞪大了眼睛看着跪了这一地的爱徒,叹了口气道。 “你们还真是他的好师兄啊。” 众弟子回道。 “师尊过奖了。” 罗玉峰气的闭上眼睛,嘴角抽搐。 “我这是夸你们呢???” 第506章 赶赴乾海 阿嚏,阿嚏。 谁咒我。 李正擦擦鼻子,心头嘟囔一句。 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踏云头,向前飞去。 行至在一处无人之所,才将自家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年轻修士的面容来。 胡乱收起这些杂物,静了静心,复又将心神沁入储物袋中,寻找凌阔海的人皮面具。 找到那人皮面具还不算,又掏出一把纯黑长剑,那剑身黑得仿佛是一道时空裂缝般,让人一望便心生畏惧。 正是暗绝之剑。 绝天一剑,李正早已烂熟于心,尽得其奥义。 虽说使得不如无为杀剑来的爽利,却也算得是一式杀招。 李正每每修习此剑,都深感凌阔海悟性之高,不二剑魔剑法之妙,如此夺天地造化的一剑竟能被他悟出,真真乃剑道奇才也。 可惜,他死了。 这年轻修士拿着凌阔海的人皮面具低头鼓捣片刻,再抬起头时,却哪里还有年轻修士的影子。 只见一个凶眉插天,面露威烈的中年之修站起身形,一边熨帖着腮边的面具边缘,一边模仿着凌阔海的说话语气。音容笑貌,动作举止,倒有几分神似。 不二剑魔,横空出世。 李正心头暗动,自家在幽冥鬼岛曾答应凌阔海去做几件事,如今时机已到,是该动身也。 回手掏出八荒星盘, 正所谓,八荒星盘在手,天下任我走。 念罢此处,修士纵云头,直上云霄。 …………………………………… 魔修攻下介圆洲传送阵的消息不胫而走,早已传至乾海洲内。 此部洲内所有大小宗门俱都战战兢兢,等待魔修来临,好投靠群魔,以期渡过魔劫。 招鸾宫算是乾海洲最有势力之所,故而大大小小几十家宗门前来寻求庇护,想征求下招鸾宫的意见,看看怜夜夫人有何主意,众人好尾附跟随。 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灰。 原来那怜夜夫人不知怎地,前段时间突然宣布闭关,言说要行那破境之事,这都过去数月有余,竟还不见有什么进展,故而一直未曾出关。 众人暗地里议论纷纷。 他们本来的目的是冲着不二剑魔而来,并非是怜夜夫人,她一介女流,虽说是招鸾宫的主人,可大家心知肚明,若非不二剑魔的威名,谁又肯来听她的主意。 她出不出现无所谓,主要还是不二剑魔出来见大家一面,给大家做个主心骨的才是。 奇怪的是,不二剑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皆乱,一时在招鸾宫内吵吵闹闹,不肯离去。 侍女阿彩,或者说向傲天。 岂能看得惯这帮人的吵闹,出来阻拦几句,言语只中可能有些过激,得罪了几个脾气火爆之修。 众人不识得他,还以为这是个普通侍女,故而心下恼怒,被人一掌打得吐血,脖子一歪,昏死过去。 这才惊动怜夜夫人,出来与众人对峙,众人一见怜夜夫人,便是一愣。 却不想当初那天生媚骨,身姿风姿绰约的怜夜夫人竟消瘦成这般模样,看得众人一愣。 虽说那女修的面上带着黑纱,那也难遮掩她的柔弱之态,似随风之柳一般,无骨无依。 有人以前曾见过怜夜夫人的绝世之姿,那端庄美艳之感给人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与今日座上女修,简直判若两人一般。 众人一时无语。 那夫人有气无力道。 “是谁打伤了我的孩儿,站出来,本宫要你的性命。” 原本应该极为严厉的语气,此时却有些软弱,非是怜夜夫人不想强硬,皆因为她实在是强硬不起来。 自从那冤家跑后,怜夜夫人仿佛丢了魂魄相仿,整日里既不运功打坐,也不进任何水米,只一味守在那小院当中自言自语,自艾自怜。 今日若不是自家孩儿被人所伤,只怕她还在那小院伤心处独自徘徊。 招鸾宫气象,已大不如前。 能来此处者,没一个是傻子,风吹草动,众人皆能感应,故而见此光景,都有些心生轻视之意。 有轻挑者道。 “夫人怎地现在才肯出来,若不是我等兄弟将那侍女打伤,怕是你还守在后宫闺房不肯出来嘞。 “也不知剑魔何在,他却为何不给你撑腰,独留你一介女流,支撑这偌大的招鸾宫啊。” 怜夜夫人道。 “有没有凌**,招鸾宫依旧是招鸾宫。 “我只问尔等,是谁伤我孩儿,是男人就给我站出来,休怪本宫与你们翻脸。” 一面相凶恶之人站出来道。 “是我打的,又待怎地。凌阔海不在,我看你能拿我如之何,大不了等魔修一来,我去投靠他们,谅你招鸾宫也难螳臂当车。” 怜夜夫人凤目一凝。 “是你么。 “承认便好。 “纳命来。” 她想调动体内真元,给这仇人一击,却不想自家功法许久未经施展,竟有些凝滞,带有颇不顺畅之感,故而给了那人反应时机。 一击不中,徒惹他人耻笑。 那人不等怜夜施展第二招,便哈哈大笑起来。 狂浪道。 “招鸾宫宫主不过如此,若是只有这两下子,也难怪需要用身体去笼络那不二剑魔,哈哈哈哈,真个是让人可发一笑。 “我说美人啊,剑魔是否不在家呀,你若是寂寞难耐,却来寻我,也是好的嘛。” 直欲将个怜夜夫人气得想要吐血。 却又无可奈何。 众人见如此挑衅,那剑魔还不出现,其中定有隐情,估计是剑魔遭遇什么不测也说不定,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这些家伙便纷纷冒出坏心思来,众人皆知怜夜夫人艳名,做梦都想与她双修一番,只可惜是那剑魔的**,平时谁敢仰视。 如今正好,可趁此机会一亲芳泽,也是自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于是乎纷纷说那侍女是自己打得,只为与这怜夜夫人较量一番,趁斗法之际,占个便宜。 就在那招鸾宫的主人被众人逼得想要拼死之际,宫外云天传来一声呼唤。 那音传道。 “老夫凌阔海在此,有不服者可与某家比试,休要叨扰我家宫主。” 传音已毕。 招鸾宫大殿龙行虎步进来一高大男修。 第507章 造孽 这人非是旁人,正是那数月前遁去的李正。 他不见怜夜夫人便罢,一见这消瘦得不成样子的俏人儿,心疼得直欲落泪。 此时却只能强忍心痛,先将这帮人打发走再说。 怜夜夫人见是凌阔海,不由得颓废坐倒。 自己那心心念念的人儿未来,这对自己痴心一片的剑魔却到,心内复杂之感,一时道之不尽,只得看这名托**之修是如何退敌。 众修士一见是剑魔到此,慌得一个个翻身跪倒,忙磕头不止,心中后悔不跌。 方才对怜夜夫人口出不逊者,更是将自家肠子都悔青了,责怪自己沉不住气,这剑魔分明好好的,自己竟被女色所迷,做出不顾性命之事,真是混账至极。 那凶恶之人跪下颤抖道。 “小人不知剑魔在此,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剑魔大人放小的一马,小的日后以招鸾宫马首是瞻,再不敢违逆,求大人开恩啊。” 一人求饶,众修纷纷攘攘皆开始求饶。 高座之上的怜夜夫人还未讲话,却早有侍女抢言道。 “凌**千万不要饶了这帮人,他们方才堵在门中,吵吵闹闹,十分烦人,一点也没将咱们招鸾宫放在眼中。” 李正未动,仿佛没听见一般。 侍女又道。 “他们不仅如此,还打伤了阿彩姐姐,若非大家抢救的及时,恐怕阿彩姐早就一命呜呼也。” 李正依旧未动,还是看着台上那人儿。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跪着的众人一个个面露凶恶之色,看着那告状的侍女,仿佛要择人而噬。 侍女害怕道。 “凌**,他们方才气的宫主直欲寻死。” 此言一出,方触动李正心弦,他这才动。 但见他虎目一凝,言道。 “方才是谁口出不逊,站出来,老夫给你个痛快,若是让我宫中侍女指认到你,休怪我的手段狠辣,让你后悔从你娘肚子里爬出来。” 众人一听,合着刚才都白求饶了。 这剑魔,忒不讲理,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道理不说不分明,大家都已经跪地求饶,苦苦哀告,你却还是不依不饶,这可真是要逼死人也。 众人心中不忿。 脸上已然带出气恼之色,再看李正时,也没了方才的恐惧之色,只有怨恨加倍。 更有几个胆大的,竟然站起身形,不再跪着,与李正直视相对,那意思仿佛在说,就不信你敢杀了我们。 李正缓缓抽出暗绝,仰天长叹一声。 唉, 造孽呀。 回手一剑,一道黑痕划过。 李正当即收剑。 众人不知何意,停了片刻,只觉脸上有些温热,抬头一看。 直吓得众人肝胆俱裂,魂飞魄散的相仿。 原来那大胆站将起来的几人头颅在缓缓划落,脖颈之上的切口整整齐齐,连血都未喷溅,只是娟娟而流,死得无声无息,真个是恐怕至极。 众人这才回想起刚才那道黑痕,方知这一剑压乾海的剑魔手段之高绝。 冒犯剑魔之威者,就是此等下场么。 刚才跪在地上的众人直接匍匐在地,再也不敢抬头,还有那不堪者,直接吓得屎尿四流,竟无丁点修士的尊严。 一时间,大殿之上,骚臭难闻。 李正一直将目光放在那大殿之上,见那女修身形一动,便知她已然生烦,不愿见这帮腌臜泼货的狼狈之态。 这才呵斥一声,让众人退下。 众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一路爬至殿外,不敢纵云,只敢步行而出。 又吩咐侍女将场中尸首屎尿清理干净不提,单说李正二目凝实怜夜,再也扭转不开。 自顾自信步走上高座,吓得那众侍女皆面露惊容。 怜夜夫人见凌阔海向自己走来,不由得娇躯微动,很不自在,她心有所属,这剑魔纵然再是痴情,也难入她心怀。 这女修故作镇定,颤声道。 “凌**这是何意,你即将众人赶走,便当退下,怎可近我前来,实在不合礼仪,此处人多,还不快快退下。” 李正道。 “就不。” 怜夜夫人心中叫苦,这剑魔平时对自己尊重有加,从不敢违逆,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敢说出这话,难道他今日要对自己用强么。 “凌**不可如此无礼,你今日从何处而来,可曾回转寝宫,见过你那思思么,你若是还未见她,应当速速归去,才是正理。” “就不。” 那男修二目直勾勾盯着她,眼中似有火苗一般,侵略之意,再明显不过。 女修又气又怒,好你个不二剑魔,今日里这是吃了什么,怎敢对自己如此行事,当真不顾礼义廉耻了么。 她正要出口训斥,却又听得那剑魔道。 “好怜儿,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女修娇躯一颤,如遭雷击,竟似木雕泥塑的相仿,再也不动。 过了许久,那女修反应过来,颤声道。 “都不要收拾了,全都出去,关上大门,本宫有要事与凌**商议。” 见大殿四门紧闭,她又不敢置信唤道。 “冤家,是你么。” 李正当手撕下人皮面具,笑吟吟的看着她。 只见那男修一双细目如星辰,两道浓眉似远山,鼻直口正,大耳向怀,凛凛一团英气,丰神俊朗之态不是李正又是谁人。 那招鸾宫的主人不见这副容颜便罢,一见这冤家果真出现在自家眼前,嘤咛一声,晕倒在高台之上。 李正纵身形,一步便来至她的跟前,伸手将她扶住,随后揽入自家怀中。 女修消瘦得身形,让他不住的暗暗自责。 环住她片刻,女修悠悠转醒。 娇声道。 “李郎,果真是你么,怜儿可是身处在梦中么,你将手儿伸将过来,让怜儿看看,是不是真人也。” 李正信手递给女修。 咔。 他只觉手腕之上一阵冰凉彻骨,随后便发现手腕处多了一道黑铁圈,往外一拉,后面居然还有铁链,铁链的那一端死死的焊在大殿基石之上,牢固非常。 李正苦笑望向女修,宠溺道。 “怜儿这是何意,许久未见,你不与我亲近,怎反生将我锁住,快快给我解开,我都想煞你也。” 第508章 敬你一杯 女修伸手撒娇似的将他推开,几步离了他的胸怀,见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这才言道。 “李郎,自从你上次跑后,怜儿过得十分凄苦,此中寂寞,不足与外人道也,每每深夜想起你来,便如针扎肺腑,疼痛难禁。 “奴家我思来想去也解不透你当初为何要离我而去,想得奴家是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只觉这悠长修真岁月再难捱过。 “这些你都知晓么。” 李正腻歪回道。 “好怜儿,我当然知晓,只不过当时我有苦衷,不得不去,再者说来,我不是答应过你,等我再回来时,便不走了,与你做个长久的夫妻么。 “来来来,你不要淘气,快给我解开,我来与你诉诉衷肠。” 女修有心过去与这冤家亲热,却又恨他离自己而去,此番将他锁住,绝不轻易放他。 故而言道。 “李郎休怪,将你放开是万万不能,你还是踏踏实实的在此地歇息歇息罢,怜儿去给你做些吃食,好款待郎君。” “哎哎哎,吃饭不急,你倒是先给我解开啊。 “怜儿,好怜儿,你回来。” 等他再叫时,那女修欢天喜地的出得大殿,回身白了李正一眼,又将大殿之门关住。 吩咐在外守候的众侍女道。 “自今日起,给本宫封死此殿,没有本宫法令,百丈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谁若是胆敢违令擅自窥探,乱棍打死。” 众侍女齐声应是。 李正看了看手腕之上的黑铁圈,有些不屑一顾,如此小儿科的手段,也亏这怜儿想得出来,就凭这区区铁链,便能锁得住自家么,伸手便要将它取下。 嗯? 使了使力,竟然纹丝不动,李正当真有些意外。 试想。 自家本下界之修,早在幼年之时,便有幸吞食过麒麟血玉,一身筋骨不敢说有万钧之力,却也相差不远,更别提自家炼过修心五境,后又踏上修真之路。 自拜入玄天宗内,从玄天北峰和尘子师祖处学得先天一气决,从而开得识海,得通神识,算是正式踏入修士之列。 又得大哉经相助,习得摄灵逆天之术,这才短短时间之内结成修士之丹,不仅如此,自家逆天之丹遭天道嫉妒,降下雷劫灭丹,岂知自家因祸得福,反而借助天雷洗涤自身,将一身道基锻炼得如铜似铁。 因缘际会,自家又学成无为杀剑,这本是天生剑修的福缘,却又助自家杀出无数困境,脱得无数磨难。 后因寻师,来至在这乾海洲内,遍观孽海花无数,也无那惊天一剑给自己的震撼来得深刻,这才为自己踏上元婴之路埋下伏笔。 是那大哉经上有记载,丹破方能婴成,自家顺心意而动,逆天地而行,竟又结成逆天之婴,再遭雷劫灭婴,却依旧被自己引天雷为己用,从中获取的好处,简直难以言尽。 踏入元婴之境后,杀结丹修士如碾虫一般,灭元婴之修如屠狗般易,斗洞破之修自谈笑之间。 似这般修为,才得在那介圆洲大战之上一显身手,扬威于正魔两道。 李正回想自家修行之路,那是何等畅快,何等豪迈,何等气吞斗牛,当真不枉他生为大丈夫一场,行于这天地之间。 今日可倒好,竟连区区一根铁链都拽它不动,当真是岂有此理,自己算得什么修士,算得什么大丈夫。 暗咬钢牙,两手扯住铁链,双肩一晃,李正使出浑身万钧之力,气海丹田之内,金色元婴震荡,道道真元流于两臂,当真要将这铁链扯断。 嗯?! 还是纹丝不动。 慢说是不动,简直就如蜻蜓撼石柱一般。 李正有些急眼。 回手扽出暗绝,看准铁链处便斩。 刺啦。 就是一道火光,凝二目,再看那铁链被斩之处,竟连点痕迹也未曾留下,李正又看看暗绝剑,骂道一声废物。 此剑是何来头,那是一剑斩过蛟龙首,不二剑魔凌阔海的随身佩剑,又岂是凡兵。 今日斩这铁链,竟连丁点痕迹都留之不下,真将李正吓得有些惊慌失措。 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怜夜夫人端着几样小菜,一壶灵酒款步从大殿外行了过来。 她见李正手提暗绝,也不问他是如何从凌阔海手中得来,只将自家心神放在那铁链之上,见链子还在,安然无恙,这才娇声笑道。 “李郎,你可是要用拿剑斩断我的锁链么。” “好怜儿,你快过来,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怎如此坚固,连暗绝剑都奈何它不得。” “郎君别急,你先吃些东西,这都是怜儿亲手做的,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李正随手将剑放在宫主位上,盘腿坐在地阶,接过筷子就吃,边吃边赞叹道。 “怜儿真是好手艺,真不知我辈修士还能有如此口福,真真是妙哉呀妙哉。” “李郎喜欢就好,你若是真喜欢,怜儿愿意给你做一辈子。” 李正听得此话,痴傻般笑着,不顾手上铁链,伸手便将那女修拉过自己怀中,言道。 “我好长时间未曾饮酒,不如你我共饮一番如何。” 那女修欣然应允,她只是倒了一杯而已,忽得自己喝进口中,却并未咽下,擒在嘴里,贴身朝李正伏来。 李正心知肚明,也是此中老手,张口便去接。 二人共饮一杯后,女修又道。 “奴家方才敬了李郎一杯,李郎就不回敬奴家一杯么。” 李正笑道。 “当然要回敬怜儿一杯。” 言罢,他也如那女修一般,只倒了一杯,二人如刚才一样,共饮这杯灵酒。 这一开头敬酒,可了不得喽。 二人开始互敬个没完,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眨眼睛,一壶灵酒便已见底。 男女修士却依旧互敬,真不知他们之间互相敬得是什么东西。 直敬得那女修耳红面赤,如走火入魔一般,一双妙目迷离,真好似醉了相仿。 男修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 “好怜儿,你跟我说说,这铁链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坚固,将为丈夫我锁在此处,竟拿它一点办法也无。” 第509章 如此证明 那女修并不搭话,只是双手四处乱抓,抓来抓去,抓到一条孽龙,她微合二目道。 “李郎,你若当真想知道,便等与奴家耍上一番,再告诉你不迟。” 李正装傻道。 “不知怜儿你要如何与我耍子,若是小耍嘛,我还可陪你玩玩,若是大耍,我怕是你耍不起呦。” 女修闻得他身上阳刚之气,早按捺不住,翻身将他压倒,咯咯直笑。 李正此时除却陪那女修玩耍,还能怎地。 你道他二人怎生去耍。 省略他娘亲婆婆的八千四百三十二字。 直耍得那男修激灵灵冒出数滴菩提水,泄入红莲两瓣中。 二人耍够一番,相拥而对。 男修手举铁链,又问道。 “你这吃人的妖精,还不快快告诉我这是何物,当真要我翻脸么。” 那女修笑吟吟道。 “爱郎你休要吓人,奴家才不信你舍得与我翻脸,咯咯咯。” “好怜儿,说说罢,这是何物。” 女修收了笑颜,转换一副凄楚愁容道。 “郎君,自从你那日逃走以后,奴家想你想得真是生不如死,恨不能了此残生,让你再也休想见奴家最后一面。 “可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你,生怕你再回来寻怜儿寻不到,伤心怎处。 “又怕你回来以后再要逃跑,那时怜儿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么。 “于是,我便命人去寻了这万年寒铁链,为得就是等你回来,好将你锁住,留在我的身边,与你此生再不相离。” 女修说着说着,几欲抽泣,一副梨花带雨之容,直接将个男修吃得死死的。 李正赶紧好言相哄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怜儿了,不就是锁我么,锁,尽管锁,多锁几道也无妨,我乐意被怜儿你锁着。” 女修这才喜极而泣,又问。 “郎君你与我说实话,当初你不辞而别,可是嫌弃奴家是残花败柳,不愿与我结为道侣,这才逃走的么。” 李正微微一笑。 “似那等嫌弃女子是残花败柳之人,他也定不是什么好货,整日里闲的没事做,凭白琢磨出些个名词污蔑女性,真真是天底下第一等惹人耻笑之事。” “李郎,你真如此想么。” 男修用行动证明自己。 只见他伸手按住女修小腹处细腻软肉,拉进自己身边。 你道他具体怎生证明。 此处还得省略万余字,真个是顶天烦。 待男修证明完自己,那女修已经被他证明得累昏过去,睡倒在他怀中。 李正看着怀中女修,不由得连连苦笑,万年寒铁,你坑苦我也。 自己答应过凌阔海,要将他的侍妾思思灭口,如今可好,这才刚到招鸾宫便被困住,也不知何时才能脱困,那件事只好从长计议。 次日清晨。 女修才复醒来。 过了一天一夜,她才想起问李正为何要装扮成凌阔海的模样前来,真正的凌**去了哪里。 李正便将自己出离招鸾宫,回转东洲之事细陈了一番。 先说幽冥鬼岛内遇五大高手,又说介圆洲正魔之战,最后说到自己放心不下招鸾宫,这才回来护持招鸾宫周全。 女修道。 “魔修当真攻陷了介圆洲传送总阵么,他们若是进了我乾海洲,那可怎生是好。” 李正笑笑。 “为夫在此,料也无妨。” 女修只当他耍笑,并未当真,面上虽迎合于自己爱郎,心里却不认为他能抵挡住魔修。 李正道。 “怜儿你与我解开罢,魔修若真是来了,我如此模样,怎生退敌,横不能将魔修引进大殿来杀罢。” 女修调皮道。 “那有何不可,魔修如果真来,怜儿便进得此殿,躲在你身后,由你护持,你看可好么。” 李正:“……” “好怜儿,真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此法,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啊。” “李郎你先在此稍等片刻,奴家去给你端些可口的点心来,然后再为你舞上一曲,你看可好么。” 男修满口答应。 不多一时,那女修便换了一身月白色的修身连衣裙,将个婀娜的身段显露无疑,看得李正口干舌燥,只好喝着茶水吃点心。 女修翩翩起舞,笑颜如花,二目还不时频频向李正抛来情浓意切之色,让这男修受用得如痴如醉。 就在李正吃着糕点,赏舞之际,大殿之外人声嘈杂,乱喊乱叫,十分混乱。 只听得侍女四散奔逃,有人叫道。 “魔修来啦,魔修来啦。” 怜夜夫人当即收了舞姿,面露惊容,款动金莲来至李正面前,慌张道。 “李郎你快些藏起来,躲在我这座位后面就好,千万不要出声,待我出去迎敌。” 李正一把将她抓住,拦腰抱起,放在宫主座位之上,言道。 “怜儿哪里也不要去,就在此地歇息,魔修若来,定径直来此大殿处,你且看我如何收拾这帮泼魔也就是了。” 女修为难的看着他。 心道也对,二人若是能死在一起,也算是莫大的福分。 想到此处,她便安心静气,稳坐于殿上,看她那爱郎吃糕的模样,直喜得面露娇嗔。 李正并未戴那凌阔海的面具,只是这副真容,盘腿坐于条案之前,狼吞虎咽的吃着糕点。 殿外有人叫道。 “美人何在,美人何在,美人快快出来,我张小符来也。” 李正嘴里满是点心,单手抄过暗绝,大声嘟囔道。 “美人就在殿中,你还不快快进来,更待何时。” 呜呜囔囔的话语听得张小符眉头一皱。 怎么是个男声。 招鸾宫不是只有女修么,何时出了男修。 常听人言,招鸾宫**乃是不二剑魔凌阔海,刚才那道男音,莫非就是他么。 哼。 什么狗屁剑魔,什么不二剑法。 通通都是狗屁。 剑魔的名头唬别人行,想唬放逐之地的主人,他剑魔二字还差点分量。 怜夜夫人不是你的**么,不是你的至爱么,我张小符偏要夺你所爱,不仅如此,还就是要当着你的面将她霸占,这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魔头想到此处,便大步流星推门行进殿中,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愣神。 第510章 斗法三招 只见一身着月白色连衣裙的绝色女修侧身坐在主宫位上,笑吟吟的看着不远处一条案之下的男子。 那男子却露着两排大白牙看着自己。 好年轻的修士,张小符心中疑惑道。 凌阔海如此年轻么,吃驻颜丹吃的罢。 又将目光投在女修身上,直把个张小符看得浑身燥热难耐。 怪不得人们都说怜夜夫人艳绝乾海,娇媚无双。这天生媚体之人果然是不同凡响,只微微看她一眼,就好似被她吸引过去。 倘若与她双修一番,还不得快活死去么。 张小符强压心头**,冲李正问道。 “别吃了,我来问你,你便是不二剑魔凌阔海么,速速回答,是也不是。” 李正仗剑道。 “是,我便是凌阔海,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当然有指教,我来问你,那个女人可是你的么。” 他说着,用手一指怜夜夫人。 李正回道。 “不错,正是我的女人,怎么样,看着还不赖罢。” “着实不赖,我想要,你给不给。” 李正白牙又露,言道。 “我想给,只怕有人不答应,你等我问它一问,再来回复你可好。” 张小符听得有点懵,稀里糊涂回道。 “那你去问,问完赶紧回我,我还等着与美人成鱼水之欢,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 李正单手举起暗绝剑,大声问道。 “剑啊剑,这个王八蛋想要你的女主人,你同意不同意呀。 “什么,不同意啊。 “还要我捅他几个血窟窿么。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看我怎么弄他。” 李正自顾自耍宝,浑然没将张小符放在眼中。 殿上女修见他这副自言自语滑稽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两个男修的目光一同被吸引过去,正所谓一笑百媚生,竟将这二人看得呆了。 张小符回过神来,怒道。 “凌阔海,你敢欺我不成,别人怕你,我张小符却不怕你,有本事你过来与我斗上几合,分个输赢,见个高低。” 李正却道。 “我素闻你名,也知你的手段,非是我自夸,以你的深浅绝非是我的对手。与你斗法,其实无甚乐趣,不去你我斗些别的。” 李正此话并不是他自吹自擂,前几日在介圆洲大战之上曾见过这魔头张小符的法力根基,依他看来,张小符与那安德海也就平平而已,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若是自家没有领悟无为杀剑第二层,或许斗他有些吃力,如今领悟了无为杀剑第二层,料此人绝非自己敌手。 这才提出不愿斗法,愿斗别的。 张小符听来,却是奇耻大辱一般,这分明是看不起自己,你凌阔海也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勃然大怒道。 “凌贼,你欺人太甚,美人面前,你竟敢如此羞辱我,看我如何杀你。” 怜夜心中担忧,她已存必死之心,却不愿见自家爱郎被人所杀,故而出口呵斥道。 “魔头休要动手,你若想杀人,只管冲我来就是,不要动我爱郎。” 爱郎二字不亚如火上浇油的一般,烧得那放逐之地的主人**欲焚,直恨不得活劈了凌阔海。 他正自张狂之际。 李正随手就是一剑。 只见一道黑痕划过,如流星追月一般,飞过张小符的额头前,惊得他翻身纵出几丈远,堪堪停住脚步。 李正大声赞叹道。 “好修士,竟能躲过我这一剑,不愧是个有数的大魔头,真有你的。” 张小符好色,可他不傻,一剑便知这剑魔实力高绝,绝非浪得虚名,自己贸然前来这招鸾宫,确实有些鲁莽。 本想就此一走,不去招惹这剑魔,却斜眼看到高座之上如花似玉的怜夜夫人,心内顿生豪情,誓要与凌阔海斗个长短,不然绝不甘心。 这就叫红颜祸水。 魔头叫道。 “凌阔海,你在剑法之上,果然有自己的一套,我张小符领教过了。 “是你方才言道,要与我斗斗别的,不知你想斗些什么,我自当奉陪到底。 “可我也有个主意,不知你敢不敢奉陪。” 李正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口中,嘟囔道。 “你且说说看。” 张小符道。 “你我也不必凌空斗法,更不必捉对厮杀,只需站立这大殿之上,挨上对方三招,最后安然无恙者,便可胜出,你看可好么。” 李正想都没想,点头而应。 魔头心内大喜。 心说这才叫天堂走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既然是你主动找死,那可休怪我心狠手黑,一会儿我就给你一个好瞧。 于是乎摩拳擦掌,以待三招。 怜夜夫人实在不知这冤家要做些什么,竟然答应那魔头的要求,这不是自己找死么,可是看他十分自信的样子,不由得随他而去。 是李正道。 “那魔头,是你先动手,还是我先动手啊。” 张小符道。 “主意是我提出,自然是我先动手,你且站在那里别动,我先给你三招尝尝。” “且慢动手,我还有话说。” “怎么,你要反悔不成么,枉你称为不二剑魔,真真是浪得虚名,难道说你要出尔反尔不成么。” “非也非也,我不让你动手,是有话问你。” 张小符不耐烦道。 “死到临头,有话快讲,我等着打死你嘞。” 李正轻笑道。 “你若是将我打死,自然是我输了,我的一切,你可随意取之,自不必言。 “可有一节,你若是没将我打死,我反过来将你打死,你又有什么可以输给我的呢。” 张小符听得此话,一指殿外云天里悬停的诸多魔修战舟,言道。 “我张小符若是输了,便将这放逐之地所有的子弟战舟都送给你,从今日后,他们任凭你凌阔海调遣。” 李正摇摇头,对这回答不甚满意。 “那你想要什么。” “灵石,我要灵石。” “呵,堂堂招鸾宫**,也会缺灵石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若想要灵石,多少搞不来。” “这你不必去管,只说同意不同意。” “你想要多少灵石,我也得看看放逐之地有没有。” 李正面露白牙。 “不管你有多少,我全要。” 第511章 人形法宝 “呔。 “凌阔海啊凌阔海。 “你好大的口气,我看你的口气比你的脚气还大嘞,说什么我有多少你要多少,你拿得完么你,也不怕撑死你自己。” 李正心说我拿不完我吸得完啊,摄灵之术许久未用,早就饥渴难耐也,不怕你灵石多,就怕你不够多呀。 随即笑呵呵回道。 “那你别管,只说你同意不同意。” 张小符压根就没指望让他活着,三招之内,他有必杀此人的把握。 这才应道。 “我当然同意,你且站好,我先来也。” 李正听罢,站起身形,昂然挺立于条案之前,将自家胸腹露出,空门大开,要害尽露,作一副老老实实挨打的模样。 张小符单手捏决,调运起自家真元,洞破巅峰之修的十成实力使出了九成,殿内灵气仿佛都被这魔头抽摄一空,可见他蓄力有多充分。 他是真想着靠着这头一击便将这剑魔打死,既省心,也好霸占那美人归去。 “无耻剑魔,看打。” 砰! 一团方桌大小的黑色元气正击在李正前身,被他挨了个结结实实,一点劲道也未泄露。 怜夜见得此情此景,险些昏将过去,这样老老实实的原地挨打式斗法,她还是第一次见。 况且打的还是她那心上之人,比打在她自己之身还要来的更疼,只能闭眼,不忍再看。 张小符却心中大喜,见他中招,遂静等着他倒下,好嘲讽这不自量力的狂妄剑魔一番。 却没想到,那剑魔不仅未倒,反而痴痴傻笑,冲自己言道。 “魔头啊魔头。 “我说与你三招对赌,可并非是与你耍笑,你既然要打我,那就请你用力些,你这挠痒痒一般的手段,实在奈何不得我。 “休要指望你不用力,我便也不用力,我还实话告诉你嘞,我不管你用不用力,待会我定要给你个苦头尝尝,不信你就试试。” 此话直将个魔头气的睚眦欲裂。 好哇你,竟然不怕我的九成黑虎积尸气,倒真有些手段,不愧是不二剑魔。 第二击且看你如何抵挡。 黑虎积尸气! 此番动手,张小符运起十成法力,定要将那剑魔毙于此击之下,心里早就后悔第一击为什么托大,不用足法力,到头来空被他人耻笑。 这下挨上,看你还能不能耻笑于我。 砰砰! 一前一后,接连就是两击。 那前后两击叠加成一击,再次正中李正胸膛,打的他身形四周空间都扭曲起来,可见张小符此击有多凶狠。 怜夜以手捂眼,从指缝中偷偷观瞧,只见李正身形纹丝未动,犹如定海基石一般,立得那叫一个牢固。 还贱么叟叟的开口相劝道。 “魔头啊魔头。 “你不用力打我,可千万不要后悔。 “待会我打你时,定要你知晓什么叫冲天炮。 “嘿嘿嘿嘿。” 吓得那魔头肝胆俱裂,一时竟不知回他什么。 若说第一击这剑魔能够承受得住,倒还有情可原,皆因为自己有些轻敌,故而未用全力,再加上他又有些护身手段,这也不足为奇。 可这第二击便不然也。 自家已然使出十成十的法力,却依旧奈何他不得,这可怎生是好。 急得他心内焦躁不安,不知如何应对。 突然,他心头灵光一现,有了主意。话说二人约定斗法之先,也并未说不许用法宝呀。 对呀,我用法宝给他一击,不就行了么。 这剑魔肉身不知是用什么功法锻炼而成,竟然能抵挡我十成黑虎积尸气,真个是惊人可怖,怕不是个体修之类的。 哼。 任你是什么剑修还是体修,且看你能否受得住我地阶法宝一击,如若挨上。 管叫你肉身崩塌而死。 想到此处,他心神大定,遂暗自掏出一件钝形法宝,看那模样,好似个文人写字时用得镇纸一般同。 此宝名唤界山,乃是一件名副其实的撞击之宝,实在是坚固异常,专破体修之类的修士,用在此处,真真是正合适。 李正那是何等人物,早就提防着他。 常言道,定睛则有,转睛则无,这魔头两只眼睛乱转,必是有他自己的坏主意,又见他单手躲躲藏藏,李正便知他要用法宝行这第三击。 早就将心神沁入自家气海丹田之内,暗暗调运起洗天鼎,随时准备着与这魔头死磕。 表面却佯装不知。 那魔头道。 “阔海小辈,你可敢接我这第三击么。” 李正哈哈一笑。 “赌赛原本定得就是三击,前两击接得,这第三击我有何不敢,你且尽管来也,我接着就是。” 张小符心头发狠,暗自蓄力。 好你个不二剑魔,我让你狂,这下我要你的命。 他将那界山持在手中,体内真元滚滚灌入其内,只见那界山法宝见风便涨,直涨到脸盆大小,发出道道黄光。 口中大喝一声, 给我着! 那界山挟定风声,径直撞向李正胸膛。 咣! 法宝撞肉身,竟发出金石相撞之声,震得整个大殿仿佛都晃了三晃,怜夜夫人饶是元婴之修,也被吓得扭头躲过,双手护耳。 张小符见自家法宝正中李正胸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他脸色随即又沉下来,变得十分难看,皆因为他并未看到自己期待看到的那一幕。 挨此一击,这剑魔肉身竟然还不碎么。 他凭什么不碎。 凭什么。 这那里是个修士,分明是个人型法宝。 就算你是个体修,也不带你这么玩的。 正待招回界山,却发现与此宝失去了联系,自家神识勾了半天,也不见回应。 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正微微吐气,只见那胸口界山之上露出道道裂痕,如龟裂一般,啪嗒啪嗒,散落一地。 张小符彻底傻眼。 什么情况。 那可是钝形之宝呀,平时专门用来与人对攻之用,哪怕是敌不过对方,也不至于得落个如此下场。 今日可倒好,直接碎裂,这叫什么事情。 李正心知肚明。 这魔头使坏,妄想以法宝攻自家肉身,却不想自家体内藏有一宝,还不是普通至宝,乃是夺天地造化之神器,有那万宝之王美誉的造化之器。 第512章 误我大事 既然是造化之器,那又岂是他一件区区无名之宝所能够匹敌得。 此二者相撞,真好有一比。 比从何来。 就好比实鹅卵碰上鹅卵石。 界山宝好比那实鹅卵, 洗天鼎好比那鹅卵石。 直将它撞了个纷纷碎,再不能收回。 若说方才第二击未能伤到李正,张小符还只是肝胆俱裂,魂魄倒也还在。 如今第三击依旧不能奏功,好悬把个放逐之地的魔头吓了个魂飞魄散,脾气全消。 罢罢罢。 这不二剑魔非是自己所能敌也,应尽早快退,免得自己吃个大亏。 怜夜夫人怎么办, 顾不得了。 美人与自家性命比起来,还是性命要紧。 那魔头想到此处,欲转身便走。 却被李正唤住。 是这剑修言道。 “魔头且慢转身,你方才与我赌赛,说好每人各挨三招,如今却又为何急待要走乎。 “你我胜负尚未分明,且回来,吃我三招,再走不迟。” 张小符怎肯听这剑魔呼唤。 加紧步子。 打定主意要尽快出离这招鸾宫。 李正又道。 “嘟。 “那魔头可是不知羞耻么。 “白白给我三下,却头也不回便走。 “称得什么魔主,算得什么魔修,你给我回来。” 他欲抬步去追,却被万年寒铁链绊住,出离不了那个圈子。 倒提暗绝,口中急骂道。 “魔头我记着你嘞。 “休要以为你能躲过我这三招。 “待有机会,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冲天大炮。” 张小符急纵魔云,指挥漫天魔舟去也,顷刻间,招鸾宫云淡风轻。 李正气之不过,何曾吃过这等大亏,白白让人给了三下,却不能追。自家还指望能从这魔头身上狠捞一笔,攒个洞破灵石本嘞。 只好将气撒到怜夜都夫人身上。 是他言道。 “怜儿你误我大事也,快快过来与我解开,我去追那魔头,定要让他出出血来。” 怜夜夫人回过神来,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这心上人儿,真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手段,竟能将那魔头吓退,比之当初的凌阔海还要高绝,这冤家是如何修到这个地步的,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本以为自己与他要做一对苦命鸳鸯,今日定要死在那魔头之手,双双殉葬在这招鸾宫内。 却不成想,千层浪里得活命,百尺竿头又转身,这才叫喜极而泣。 “你这妖精,哭什么哭,快来与我解开呀。” 那女修柔美一笑,言道。 “郎君你少惹点事罢,说什么要去追那魔头,万一你中了埋伏可怎生是好。 “他与你一对一或许斗你不过,可他方才走时,那漫天的魔舟你没看到么,他们若是群战于你,你又待如何,岂不是要吃大亏么。” 李正回道。 “好怜儿,你是不知我的手段,慢说是他魔舟遮天,就算是他魔修敝日,我也不惧。” 那女修只当他说笑,只可哄道。 “好好好,你不惧,奴家信你。那也不能给你解开,你说得是去追那魔头,万一你一去不复返,奴家我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么。” 气的李正将暗绝剑哆的一声,插在条案之上,口中急怒道。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误我大事也。” 那女修见他气恼,自家却丁点火气也无,只是起身扭动柳腰,来至这男修身旁,葱白玉手儿往他肩头一搭,轻轻揉捏起来。 委屈娇声道。 “奴家这不是怕你又跑么,我能有什么办法,若非使出这个主意,怎能栓得住你这薄情郎的心。” 李正噗嗤一笑,反手拉过女修,二目相对。 正要共赴巫山云雨一番。 殿外有人叫道。 “娘亲,你可安然无恙否。” 吓的那女修赶紧将自己的月白色连衣裙抚下,又从男修身下逃出。 李正也慌里慌张,胡乱找人皮面具。 侍女阿彩进来时,正看到凌阔海正襟危坐,自家娘亲也坐与宫主高位之上,二人神情肃穆,仿佛在商讨什么。 阿彩道。 “娘亲,方才魔修来袭,可是你与凌**将他们击退么。” “不错,让孩儿你受惊了,你的伤势如何,可曾好转了么。” “娘亲不必担心,孩儿的伤势已然痊愈,那回元丹果真好用,只是太贵了些。” “我儿的身体最是重要,说什么贵与不贵。 “你此来寻我有何要事,正好你凌叔叔在此,可与他讲来,我二人正商讨如何敌对魔修,你若无事,可速速离去。” 阿彩道。 “娘亲,孽海出事了,以前咱们招鸾宫管辖的海域出了许多来历不明的妖族,还将臣服于我们的那些族类都给策反了去,如今再不与我们进贡。 “若是如此,也还罢了,听说那帮妖族还要搞什么反攻大会,杀上陆来,报这万年奴役之仇。 “故而孩儿想去那孽海走上一遭,惩治惩治这帮畏威而不怀德的狗杂碎,将他们一个剥皮挫骨,方出心头恶气。” 怜夜夫人一听此话,有些焦急。 她绝不可能让这孩子再去孽海,死都不行。 上次让他去孽海公干,竟遇到随风道长李化缘那等天杀的散修,将自家孩子的肉身打坏,只剩元婴逃遁回来,怜夜何止是自责后悔。 如今孽海又出事,她怎么可能再派她去,这又不是采购丹药之类的活计,那孽海妖族岂是好相与的。 故而严肃回道。 “孽海之事,为娘自有定夺,你且退下,不必再管了。” 阿彩道。 “娘亲,你可是要让凌叔叔去么,他若是去自然是极好,当可手到擒来。” “你退下,不要再管此事。” “娘亲,。。。” “退下。” 阿彩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自家娘亲呵了出去,搞得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家娘亲当真不知孽海对招鸾宫的重要性么。 怜夜夫人当然知道,她看看孽海的方向,又看看李正,左右权衡了起来。 让这冤家去孽海,定是能将此事办成,试问那魔头如此威烈,他还尚且不惧,又怎会斗不过那帮妖族。 可又怕他一去不回,自己好不容易等他回来,若再要放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这活寡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第513章 到底哪样 女修想到此间,正在两难之际。 李正笑道。 “怜儿眉头紧蹙,可是在为那孽海之事忧愁么,依我来看,你大可不必。 “此事不需他人前去,我只一人一剑,杀入孽海之中,见了那海中妖族,先与他们好生商量。 “倘若他们听从我的劝告,老老实实与招鸾宫称臣纳贡,则万事皆休。 “如若不从,我便当场翻脸,一剑一个,将他们尽数屠之,也就是了。 “此事何其易也,你看如何。” 怜夜夫人长叹一声。 “冤家,你以为我是在忧愁这个么。 “我是在忧愁你呀。” 李正听得糊涂,问道。 “愁我,愁我何来,可是怕我手段不足,杀不得孽海,斗不得妖族么。” “奴家是愁你一去不复还。” 言毕,女修一双妙目泛红,珠泪欲滴。 世间女子三大杀招,一哭二闹三上吊。 只一招就将李正吃死,再难心硬。 急切回道。 “呜呼呀,怜儿不必如此,我此生最见不得女子哭泣,我答应你,此去必回,你可信我么。” 那女修听得他如此言说,怎能不信,款动金莲,复又向他行来,二人依偎在一起。 男女修士在这大殿条案之上,先是这样,后来那样,复又这样,再又那样,搞了个精疲力竭。 温存许久,男修天生一张蜜饯口,甜哥哥蜜姐姐哄了好话几箩筐。 女修这才出得殿去,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把钥匙,将这男修放开。 招鸾宫的主人又拿出一份海图,细细的为李正讲述了一遍招鸾宫的势力管辖范围,以及其中常住的各大妖族概括,男修是何等聪明,几句便听了个明明白白。 李正收起暗绝,接过海图,站起身形,那女修为他整理衣衫,又为他系好玉带,依依不舍道。 “郎君此去,要早早回来,切莫让奴家等得太久,心焦滋味难耐,你可要时时挂在心间。” “怜儿放心,此事一了,定早早回程。” 言罢,转身纵云头而去。 女修遥望云端,心里空落落的。 放下女修回转大殿不提,单说李正纵云头径直去了何方。 却是不二剑魔凌阔海的寝宫。 李正想得容易,自家先来此处杀了凌阔海的侍妾思思,了却自家一桩心事,再提剑去孽海,与那众妖族论个长短。 没成想,事情哪里会有那么简单。 别的不提,单说一条,杀女人这种事,李正下得去手么。。。 最要命的还是个漂亮女人。 那如花似玉的侍妾跪在李正面前时,李正竟有些恍惚。 女子道。 “主人自从那日离去,一别便是数月有余,想得思思好苦,您为何今日才回来。” 李正不言不语,手上暗自蓄力,却迟迟不忍出手。 女子却又抬起头,一双媚眼如丝,低声娇媚道。 “您交代我,要好好照顾您未来的徒弟,却不想那招鸾宫的主人不肯放人,执意要将咱们那徒儿留在宫中,至今也不知去向,还请主人责罚。” 女子说是责罚,却大胆近身而来。 伸手便将李正的腰带解开,一把将小李正捏在手中。 她仿佛察觉到不对,猛的松手,倒退出几步远近,惊呼道。 “你不是我的主人,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假扮他的模样前来诓骗于我。” 李正系好白玉带,问道。 “我确实不是你的主人,我是受你主人所托,来送你去见他的。 “他早在数月前便在那里等你,等你过去侍奉他,来来来,我带你去见他。” 女子怎么可能相信。 言道。 “你既然是我家主人所派,那你为何又要扮成他的模样,难道你不知道主人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像他么。” “哦,凌前辈原来还有这个毛病,那我倒是不知,不过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你且过来让我送你前去,再说别的不迟。” 女子问道。 “我家主人在何处,你又要送我去哪里。” 李正不忍骗她。 “你家主人在土里,我自然也是送你去土里。” “你在说什么,什么土里,主人乃是堂堂不二剑魔凌阔海,他一生最傲,怎么可能去土里。” 突然,她好像想明白什么,不敢置信道。 “你的意思是说,主人死了么,他死了么。” 李正点点头,不悲不喜。 女子却回过神来,试探问李正。 “主人死了,他让你来取我性命,为他殉葬,可对否。” “对。” 一霎时,女子仿佛被人抽去魂魄,变得乜呆呆发愣,突然她又恐惧起来,跪倒在李正的面前,哀求道。 “你不要杀我,我很有用,我知道很多秘密,只要你不杀我,我都告诉你。” “你主人杀你的原因,想必就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些,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速速随他而去罢。” 女子后退着,嘴里一直说不要。 李正又道。 “我从不杀女人,你自尽罢。” 那女子听得此话,好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又跪下求饶,她为了活命,竟什么都敢往外说,甚至一些露骨话语听得李正都有些面红耳赤,难以自持。 李正心头一软,言道。 “不要说了,你就当我没来过,往后你好自为之。” 言罢,他便要离去。 女子却道。 “主人你要往何处去,是否还回来。” 李正并未回答,纵云头,离了此地。 反手掏出八荒星盘, 正所谓,星盘在手,天下任我走。 孽海去也。 再放下李正只身前去孽海不提,说回介圆洲天算宗江戈大法师处。 这老先生面前的天算罗盘不住的颤动,仿佛是在向众人示警,江戈大法师面露兴奋。 是造化之器。 造化之器出现了。 天算罗盘感应到了造化的气息。 整个天算宗陷入了沸腾,这次是天算罗盘示警时间最长的一次,这预示着它准确感应到了那造化之器的位置。 天算宗宗主莫力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得扔下手中的朴子,纵云头飞将来看。 “老江,老江,感应到了么,在何处,在何处。” 江戈大法师不住的盯着天算罗盘,又拿出一个酷似八荒星盘的法宝定位着。 过了半晌,大法师才自信一笑。 第514章 正魔反应 定了。 是乾海洲。 造化之器在乾海洲。 消息立刻从天算宗传遍各大部洲,乃至个个宗门,众派宗反应不一。 天道盟盟主苏北甘派遣盟内洞破长老左印及一干元婴弟子祝平,常春等,与五行宗洞破之修屈臣里共同前往乾海洲,搜寻造化之器。 东洲各大宗门也纷纷派出自家长老响应。 玄天宗西峰之主洞破长老方正温,携座下玄天十二子之一的志成子,出离玄天宗。 太上忘情宗瑶池也派尚青郑芳二人前去接应。 万剑宗现任宗主岳云亭请出青釭剑,亲手交给宗内洞破长老古严的手中,让他务必要以此剑除魔卫道,古严收了青釭剑,携自己得意弟子赵明一同去与其他东洲玄门汇合。 后面还有离恨天洞破之修齐聚,等等不一。 一时间,乾海洲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摆在众修士面前的问题只有一个。 怎么去乾海。 介圆洲大战,以正道修士总退却谢幕,将各大部洲总传送枢纽让魔修占了去,如今要想横洲跨域,真个是难为至极。 难不成乘飞舟横渡么。 不是没人试过,事实证明,根本行不通。 没个几年时间,休想做到那横洲跨域的逆天之举。 平时花些灵石便能做到的事情,此时却是千难万难,众修士个个心中后悔,不该将总传送枢纽让那魔修占去。 魔修那边还未得到消息。 皆因为缥缈仙阁东洲汇贤楼楼主丹平还在权衡利弊。 自己究竟该不该将乾海洲出现造化之器的消息告诉魔修。 假如告诉他们,以魔修掌控着传送阵总枢纽的便利来说,他们肯定会第一波到达乾海,到那时,造化之器便极有可能落入魔修之手。 魔修本来就有绝魂幡,再要让他们得一造化之器,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一般,哪里还有正道修士的活路。 可若是不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自己何时才能进入魔修的核心,不能进入核心,怎能探听到核心机密,以前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么。 再等等。 等正道修士一进乾海,自己便拿这个消息去做投名状,这才叫一举两得。 东洲魔营内。 台下众魔修都在用自己崇敬的目光看着那个男人。 他头戴一顶冲天冠,身穿一领赭黄袍,足蹬一双无忧履,腰中系一条蓝田玉带,真好似那凡俗世间的帝王一般。 正是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 下首出班一人,高声呼唤道。 “宗主大人,您不畏艰辛,亲身涉险,将属下从那玄天宗救出,真乃有大人之才也。 “属下无以为报,唯有一死,才可报答宗主救命之恩。” 众魔修皆随他跪着,山呼宗主万岁。 尹经楼看着台下一班跪倒之人,仿佛又回到了他做皇帝时的日子,那时众大臣也是这样给自己磕头,向自己行礼,高呼自己万岁。 当时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人居然能活一万岁,这才差手下之人去寻那长生不老之法,找长生不老之药,却不想被自家师尊相中,收自己做了魔修。 如今自己真的有资格成就万岁之期,当真是因缘际会,谁也说之不定。 思绪回还,言道。 “众修平身,不必多礼。 “云天,寡人亲去玄天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你身为我魔宗长老,理当受寡人相助,这是身为宗主的本分。” 穆云天再次施礼,随后退到一旁。 古惊云手擎一杆大幡,冲上行礼道。 “宗主大人亲自出手救回我宗长老,使我宗又添一位擎天架海之修,真真是可喜可贺。 “如今宗主既然已经归位,属下再把持此幡,实在是不合礼制,今特来交还此幡,回我宗门之主手上。” 尹经楼笑道。 “古长老可是怕苦怕累么。” “回宗主,古惊云身为我宗长老数百载,何曾怕过苦,叫过屈,属下实在不知宗主此话何意。” “你既然不怕苦不怕屈,哪又为何不接受此幡,还要将它还于寡人呢。” 古惊云早就想好说辞。 “回宗主大人,此幡经我等祭炼,虽说未至大成,却也堪堪可用,比得寻常先天之宝强之不少,尤其是破阵一道之上,更是所向无敌。 “可有一节,属下修为低劣,不足以发挥出此幡威力,徒惹人笑柄,故而还请宗主大人收回此幡,将它用到极致,方不损它威名。” 尹经楼摆摆手,随后走出来一人,接过古惊云手上的绝魂幡,自顾自退下。 古惊云长出一口气。 尹经楼站起来,走到众人中间道。 “外人皆说我等魔修无情无义,无友无爱,一切都只为自己所用,从来不会替身边之人着想,替身边人考虑利弊。 “谁又知晓这一切又是怎样造成的。 “我们魔修天生就愿如此么。 “我们就不渴望父子师徒友情么。 “谁愿意背负此等逆天理之骂名。 “归根结底, “还不是修行资源太少的缘故。 “咱们自己尚且不够用,如何顾得他人。 “我们为何会不够用。 “我在问你们, “为何会不够用。” 众魔修面面相觑,无人应答。 尹经楼陡然提高音量。 “天地赐万物资源于我辈修士, “本该足使足用。 “可偏偏就是有一些人, “打着所谓正道的旗号, “多吃多占,多霸多侵。 “甚至还霸占应该属于我们的那份。 “试问, “哪里还有我等魔修的剩余。 “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在问你们, “应该怎么办。” 尹经楼又踱着他那种奇怪的步子,激昂道。 “我们应该从他们的手中夺回来, “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切。 “你们, “要不要随我同去。” 众魔修反应片刻, 随后,整个魔营爆发出冲天的追随之声。 响彻云霄。 震得旁边一起来的血魔山修士莫名其妙。 安德海不知出了什么事,问身边的弟子,那弟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心头一动,难道是尹老魔到了么。 太好了,终于来了,他一到,便可以向原始魔宗去借那绝魂幡一用,到那时,何愁太上忘情宗大阵不破。 安老魔想到此处,径直来到原始魔宗。 第515章 万年底蕴 安德海到时,原始魔宗主帐内只留下三人。 宗主尹经楼,外加穆古二位长老。 安德海看见尹经楼不出奇,看到穆云天则是连连的摇头,不敢置信。 是他言道。 “穆老弟,你不是被那林觉安捉去了么,怎生逃了出来,可是他放了你,还是有人去搭救于你。” 他方才没反应过来,稍微一转脑筋,便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看了尹经楼一眼,恍然大悟的拍拍额头,言道。 “老夫明白了,我说怎么姓尹得从始至终从没出现,原来是去救你这个老伙计去了,难怪啊难怪,也只有他亲自出马,才能把你从那个地方捞出来哟。” 穆云天不愿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故而态度有些生硬。 安德海识趣,转而对尹经楼道。 “尹宗主倒是好义气,放着介圆洲大战不去理会,倒是跑到此处来搭救你宗内长老,我说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尹经楼道。 “安山主休要指桑骂槐,我只问你,你现在身在何处,介圆洲大战是胜了还是输了。” 安德海正要将话题往这里引,顺势答道。 “哼。 “对你们来说,当然是赢了,可对于我姓安的来说,却是输了,且输得极惨。” “安道友此话怎讲,经楼听不明白。” 安德海挑眉道。 “尹宗主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的这些手下就没告诉你么。 “要是没有我姓安的与那蒙面剑修大战一场,挫了他的锐气,你原始魔宗指不定要死多少人嘞,不,是整个魔修都将损失惨重。” 尹经楼听得一头雾水,他确实不知此事。 安德海显宝般道。 “介圆洲大战那天,与我对战的蒙面剑修绝非我辈中人,定是不知是从那个宗门闭死关出来的万年底蕴,得知天命不多,只一心寻死,故而在介圆洲大战上与我放对厮杀,毫不留手。 “依我看来,他就算不是还虚境修士,也定然是神魂境巅峰,否则怎抵得过我安德海无上神威的魔神虚影。” 尹穆二人对视一眼,信了。 唯古惊云不信。 他道。 “安山主慢发大话,那蒙面剑修我曾亲眼见过,绝非是你所说的万年老底蕴。 “依我看来,他顶多也就是洞破巅峰而已,怎么可能是神魂境修士,要知道神魂境修士与我辈差了多少。 “倘若他真是安山主所说的万年老底蕴,又或者是什么神魂境巅峰,他怎会在最后关头不打,信手而去了呢。 “最可疑的是那人的行为做派,举手投足,分明是个顽劣少年人,怎么可能是个老怪物。” 安德海不爱听这话,极不爱听。 怒道。 “姓古的,你少放屁,下次再碰上他,你行你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跟那剑修斗得,能否在他手下撑过三合。” 一句话顶得古惊云面红耳赤,他还真不敢答应。自家若是绝魂幡在手,他尚且敢放放狠话,敢说借助绝魂幡之力,与那剑修斗上一斗,那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如今绝魂幡已然归还宗主,自己仅凭吞天大法,恐怕不是那剑修敌手,皆因为他见过那剑修施展手段,简直非人一般。 尹穆二人听得糊里糊涂。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是万剑老底蕴,又是蒙面剑修的。 正待要问问二人详情,安德海却恼羞成怒道。 “行了行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往后说。姓古的,你答应过我,说你们宗主回来,你便将那绝魂幡借我用用,你说话可还算话么。” 古惊云低头不语。 尹经楼笑着接过话头,毫不迟疑道。 “安山主稍安勿躁,我宗古长老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说话算话。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完全能够代表我,他的话就是我的话,说出便算。” 古惊云抬起头来,目中满是感激。 这才是一宗之主应有的胸怀,成大事者,舍他其谁。 安德海听完大喜,言道。 “如此说来,那便请将绝魂幡交出来罢,我时间紧,任务急,快快给我,我速去速回。” 尹经楼抚胸笑道。 “快去将魔神之幡请出,让安山主带走,不要耽搁了他的大事。” 言罢,便有一人将那幡取将出来,交到安德海手中。安德海抚摸着此幡,心内欢喜无比。 畅快笑道。 “若不是知道你原始魔宗家大业大,说一不二,我血魔山怎肯随你等出洲征伐,你姓尹的确实地道,此幡既然到手,那我便告辞,待我用过以后,定然归还。” 言罢,起身便走,却被穆云天唤住。 “安山主此去何为。” “杀上太上忘情,抢了众女修。” “可能听我一句奉告。” “穆道友但讲无妨。” 他却坐也不坐,依旧保持着向外走的姿势。 穆云天语气沉稳道。 “想必穆道友清楚,我被玄天宗林觉安擒住,带回玄天宗囚禁数年,这期间我并非是不能接触他人,只不过不得自由而已。” “穆道友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被擒,与我有什么相干。” “安山主听我说完。 “我在玄天宗内,曾不止一次的见过玄天宗与太上忘情宗的高层会面,他们之间的盟友关系,出乎你我意料的坚固,绝非是见死不救的那种。 “倘若安山主此去有必胜太上忘情与玄天宗的把握,你尽管前去,如果没有,还请你三思而行,不要将血魔山弟子置于危险之地。” 安德海不糊涂,知道这是好话。 遂问道。 “原始魔宗可愿陪我血魔山一同前往。” 尹经楼道。 “太上忘情皆是女修,且福地狭小,能有什么价值,我原始魔宗不动则已,动则要取大宗。 “依寡人看来,玄天宗才是我等第一个要取之地。”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安德海笑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兵分两路,你去打你们的玄天宗,我去抢我们的太上忘情,到时看谁快,也就是了。” 古惊云道。 “我们不急,还是等等安山主的消息再说罢,绝魂幡只有一面,还请你速速送回。” 安德海听罢此话,大笑而去,这算是趁了他的心肠。 第516章 魔至女宗 安德海一走,穆云天便急道。 “这安老色鬼要坏大事,太上忘情宗那帮女修岂是好惹的,且不提玄天宗、万剑宗与太上忘情宗的关系千丝万缕,只说那瑶池就不是安德海所能对付得了,这老家伙忒急色了些。” 他犹豫片刻,又不甘道。 “宗主实在不该将魔幡借给他。” 尹经楼听完并不着急,只是看向古惊云,眼神示意他有什么想法。 古惊云道。 “宗主明鉴,自然圣明烛照,还请宗主示下,我等应如何行事。” 赭黄袍一甩,轻笑回二人。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古穆二人对视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家宗主从哪里冒出这么一句。 齐声问道。 “敢问宗主如何得利。” 尹经楼言道。 “魔幡不是还差一个主魂么,二位看安山主可够资格么。” 古穆二人背后冷汗直流。 自家宗主这是在说些什么,那安老魔再不济,也是魔修自己人啊。 怎可将他做那九天十地绝魂幡之主魂。 这魔宗宗主岂能不知他二人的心思,平稳声调劝道。 “非是寡人心狠手辣,实在是为事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寡人试为你们分析,听听寡人是否言之有理。” 二人齐声回应,称愿听宗主解析。 尹经楼摆手示意二人坐下,道。 “寡人之所以这样做,其因有三。 “一则我魔修乃远道之客,横洲跨域而来,必不久持,定要有试探之人,前去为我等探探各宗虚实,安山主倾心仰慕太上忘情女修,愿做那第一人,对我等岂不是大为有利。 “再者我宗魔幡缺一实力超群的主魂,若非是安山主这等一方巨擎,其他人也没资格做我魔幡主魂。他此去太上忘情,不管胜败,寡人都会盛情邀请安山主做我魔幡之主,料此事必成。 “三来便是我魔修太过自私,宛如一盘散沙,如今这魔营之内虽说是有两股魔宗势力,实则还不如一家独大,省得产生分歧。到时魔幡收了安山主后,绝魂幡晋升半步造化,谁可匹敌。我原始魔宗再将血魔山吞并,实力大增,岂不美哉。” 古穆二人听得直冒汗。 是古惊云问道。 “敢问宗主,安山主也是一方魔道巨擎,他怎会老老实实做我魔幡主魂,到那时他若是不同意您的邀请,我等又该如何处理。” “劝之。” “宗主,非是在下不信宗主口才,实在是不信那安德海是识劝之人,在下怕他不听您劝,这可如何是好。” “再劝之。” “若还是不听,怎处。” “杀之。” 古穆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 “宗主大人所言,我等全然明了,从今日后,我等定以宗主法旨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正在此时,营外有人来报。 “禀报宗主,就在刚才,约有十数名正道顶尖高手偷袭我传送门,杀伤我魔门弟子无数,他们却并未占领,而是乘传送门,到乾海洲去了。” 不等魔宗三人反应,又有人来报。 称是古惊云古长老的弟子龙小包大人携一蒙面人求见,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古惊云先让龙小包进帐,对着魔宗之主的面,将前事背陈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后将丹平引了进来。 “你就是缥缈仙阁汇贤楼的楼主,丹平么。” 丹平见那身穿赭黄袍之人问自己,赶忙跪下道。 “小人正是丹平,小人拜见魔主大人,愿魔主大人洪福齐天,万寿无疆,百战百胜,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此来,可是带来了玄门造化之器的消息么。” “不错,小人身居汇贤楼楼主,别的长处没有,唯有消息灵通这一条好处。早在前些时候,小人便向龙大人表明心计,是龙大人嘱咐小人时刻注意那造化之器的动向,如今小人这里一有门路,便赶紧前来报告。”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快讲来。” “回魔主大人,小人刚刚探听得,玄门造化之器在乾海洲出现了。” 古穆二人同时站起身形,狠狠盯着他,急问道。 “能确定么,在乾海洲什么地方,可有准确地点。” 丹平回道。 “消息是天算宗传给各大部洲的,应该不会有错,但造化之器具体在乾海洲什么地方,还不能确定,只能派人过去慢慢寻找。” 尹经楼听罢,并未动用神识。而是站起身来,走到丹平的面前,用双手亲自将他搀扶起来,言道。 “我们就需要像丹楼主这样识实务之修,真真是我等魔修之福也。” 他言罢,并未松开丹平的手,笑道。 “来人,给丹楼主拿些礼物,此等俊杰不赏,寡人又要去赏谁呢。” 丹平顺势跪倒,称谢魔主,随后便退了出去。 尹经楼几步回到主座前,扭身说道。 “看来正道修士偷袭我传送门之事与丹平前来通报之事乃是一件事,你们怎么看。” “回宗主大人,我等与宗主大人看法一致。” 穆云天接着道。 “造化之器,非同小可,在下不才,愿亲往乾海洲走上一遭,争取将玄门造化之器带回来,好助宗主成就霸业。” 尹经楼大喜道。 “好好好,不愧是我宗的擎天白玉柱,真个是有所担当。我便依你,由你前去,只是不知你要带多少人去。” “十人便可。” “好,你去挑人,挑完回我。” 不多一时,穆云天便回转营帐。 尹经楼与古惊云亲自送他到传送门处,言说让他不必有太大压力,只需尽力即可。 穆云天深施一礼,扭身步入传送阵。 放下穆云天先到介圆洲传送阵,勾结白骨门门主顾倾城与合欢宗两位宗主,同去乾海洲不提。 单说安德海抗着绝魂幡,率领血魔山众多弟子前来太上忘情宗讨战。 东洲太上忘情宗的女修,应该有数百年未曾见过如此遮天蔽日的魔气了,除却一些新晋入门的女弟子有些惊慌失措外,大部都很镇定。 真有个女宗魁首的气象。 魔气云头。 安德海手柱绝魂幡,痴痴的望着脚下的层层殿宇。 第517章 剑狱袁秀 他的心神好似都跑到脚下这叠叠楼阁中去也。 好一个钟灵敏秀,夺天地造化之气的太上忘情宗,真个是灵气烟煴,别有一番韵容。 安德海并未着急进攻,他在享受着。 享受着这种到了嘴边的肉,偏偏不去吃,可自己若是想吃,又随时都能吃到的快感。 他就是要刻意营造一种恐惧,一种让女宗修士精神崩溃的恐惧,只要将她们的心理防线击溃,那后事就一切好办。 到那时,她们就如同一群绵羊般,自己想怎么拿捏,还不就怎么拿捏么。 这事,安德海有经验。 鹿妖一族,就是这么被他驯养出来的。 太上忘情宗内,除去圣女宫羽灵未到,其他大小长老俱都汇集起来,紧急商讨对策。 瑶池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今日这个场景,还不足以让这个女人感到恐惧。 自家宗主沉静自若的态度,感染了众女修,大家也都变得安静,只沉默着,等待宗主的指示。 另一处内殿中,樊素正与宫羽灵下棋,她已经适应了太上忘情宗内的生活,这种平淡的岁月,让她感觉很是舒服,只是有一点不美。 那个男人没有陪着她。 她时常傻笑,每每想起自家主人对她使得那些坏手法,她便打心眼里又爱又羞,继而又想,想他去了哪里,现在在做些什么。 即想让他来寻自己,又不想让他来。 想让他来是因为想他想得抓心挠肝,恨不得立刻就要见他。 不想让他来是因为那瑶池宫主太过凶蛮,简直就是浑不讲理。 所幸这太上忘情宗的圣女还好,是个外冷内热型的,初一接触,觉得她好似冰山相仿,不近人情。接触久了,她便似水一般,温柔体贴,沁润人的心房。 宫羽灵也十分喜欢樊素。 她自幼生在这太上忘情宗,除却一帮整日里白衣胜雪,飘飘欲仙的师姐师祖以外,何时见过似樊素这般有故事的女修士。 那些杀人夺宝,雌雄双煞的故事,她极喜欢听。 当然,最喜欢听得,还是那个冤家的故事。 回想起青冥渊底第一次见他,却将他错认成随风道长李化缘,搞出来许多荒唐之事。后又因为宗内圣物之事去玄天宗寻他,他却不愿与自己接触,只一味躲着。 还将他的小师祖推给自己,真是可恶至极。 直到自己发现他的秘密,这才将这个冤家捏在自己手里,他却如一只滑手的泥鳅,再次跑出自己的视线。 可任他跑得再远,他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的师尊,依旧乖乖回去了,自己又与他相见。 玄天宗小矮峰上那年轻狂妄的修士, 一句杀人放火斩妖魔, 道出少年人多少心内豪情。 原来,自己痴迷的,就是他这副德行。 心猿意马赠给这冤家,却阴差阳错的差点害了他,所幸他修为还算不弱,没有被自己师尊擒住,不然定要将他剥皮抽筋,杀之以震慑天下。 如今他在哪里,又去了何方,在做些什么,是在喝酒,还是又在胡乱的吹嘘呢。 一盘棋,两个人。 下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有人上殿来报。 “圣女大人,别再下了,魔修来袭,宗主让您组织众女修不要慌乱,稳定住人心。” 年岁并不大的圣女听得此话,竟也丝毫不乱,看来天生就是个干大事的人。 樊素收了棋盘,与她出殿去了。 魔修围了太上忘情宗的消息传到了玄天宗,宗主罗永平立刻派洞破长老胡荣华前来支援,且携带大量丹药,怕得就是这女宗有所伤亡。 消息又传到万剑宗。 万剑宗宗主岳云亭本该立刻派出人手支援,他却心有顾及,迟迟未动,皆因为这其中牵扯出一桩往事。 一桩关于人妖之恋的往事。 人妖之恋,也还只是冰山一角,隐藏在下面的整个事件,可以称之为整个东洲近万年来最恶俗的剧情。 知道此事的人极少,岳云亭偏偏就是知道内情的其中之一。 他之所以不敢直接派人去支援太上忘情宗,怕的就是这个,他要去征求一下那个男人的意见,一个被困在剑狱里二十多年的男人。 那个男人叫袁秀。 岳云亭乃神魂初境修士,可谓世间顶尖高手,且身为万剑宗之主,一身剑道修为更是敢说睥睨天下,他却也有几个不敢擅自去闯的地方。 第一个不敢去的,就是剑狱。 岳云亭负手而立,于剑狱边缘,高声呼唤。 “袁师兄,我是云亭,你出来见我一见,弟我有话要对你说。” 呼唤许久,不见回音,复又再唤。 “袁师兄,我是小岳岳啊,你出来见我一见,师弟我真的有事啊。” 依旧无人应答。 岳云亭灵机一动,呼唤道。 “师兄,云亭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您说说关于太上忘情宗被魔修围困一事而已,你若不想见我,那弟我现在就走。” 他言罢,便要转身,还未等他彻底将身形转过,只见他身前便出现一男子。 男子现身之快,简直如鬼魅一般。 那男修披头散发,身着一身白衫,赤着脚,只留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声音富有磁性,十分低沉,问道。 “岳师弟,你刚才说什么,为兄没有听清楚,你再与我细细说说。” 说着他便赤着脚走向岳云亭。 堂堂万剑宗主,竟被这男修单手领过一旁,按在地上,盘腿而坐,无一点高手风范。 那披头散发赤脚白衫男子的修为之高,竟压制得岳云亭举手投足都要听他指挥。 “师兄,你刚才不是不理我么,怎么我刚一提太上忘情这四个字,你就出来了,看来咱们的同门之谊,还不如这四个字嘞。” “云亭,师兄二十年没打你,我看你是忘了疼罢,若非太上长老不让我出这剑狱,你信不信我天天去前山教育你。” “别别别,师兄息怒,弟我这便将事情对你讲明,后事如何处理,全凭师兄做主。” 万剑宗主几句便将事情讲明,等他再回头想听自家师兄之意时,袁秀早已不见。 岳云亭苦笑一声,返身回前山。 第518章 赤脚白衫 剑狱内。 金石之气浓烈得吓人,身在此处之修需要时时刻刻提起修为与这万剑埋葬之地的剑气做对抗,对抗无数前辈剑修的凌冽剑意。 袁秀跪在地上,不知在对谁说话。 语气低沉且又坚定。 “您就让我去罢,她好歹也为我生过一个女儿,至今二十年,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个孩子,我想去见见她。” 虚空中幽幽传来几句苍老空冥之声,伴着剑鸣,缓慢的传到袁秀的耳中。 “傻小子,这剑狱内剑意还没磨平你的内心,纵然是你修为大涨,又能如何,依旧寻不回你的剑心了。” “老祖,弟子不要剑心,只想去看看孩子。” “你是去看孩子,还是去看她。” “都看。” “唉。” 那苍老空冥之声叹气幽静。 又道。 “我纵然是再要拦你,也拦住不住你的意,你若真想去,那便去罢,要是能有机会,把那个女娃儿带回来,让老祖我看看。” 袁秀大喜。 “弟子多谢老祖。” 言罢,剑遁而出,眨眼便来至前山。 万剑宗留守弟子只觉一道剑光自后山剑狱遁走,却看不清是哪一把剑,那剑光盘旋着飞回,径直入了大殿。 岳云亭在此地等候,他就知道,后山那位老祖最疼的,还是自己这位师兄。只要他想做的事,向来都是由着他的性子。 “师兄,你亲自去么,是否要师弟我陪你走上一遭。” 剑光一荡,化为一白衫男子。 “不必,为兄一剑足矣。” “师兄修为,定然是够,只怕……。” “休要吞吐,有什么话,你只管讲来。” “弟我怕你又着了那女人的道,虽说师兄你剑遁已成,倘若她又对你用了什么圈套,师兄你要如何脱身啊。” 袁秀道。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必担心,只踏实守好门户,我去去就来。” 言语之中,好似还将岳云亭当做了那刚入门时的小师弟。 不待岳云亭回话,他又化作一道剑光而去,直插云霄。 太上忘情宗,护宗大阵之外。 宫瑶池端然稳坐云头,直面老魔安德海,脸上无一丝畏惧之色。 那老魔却看得痴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圣洁端庄女修,这便是太上忘情的宗主宫瑶池么。 不见瑶池便罢,一见瑶池,方知自己以前拥有的那些女人都是些什么货色,真是白活这许多年。 老魔不由得脱口而出。 “瑶池道友,安某对你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乃是三生有幸。我素知你太上忘情的规矩,可老夫今日一见你之真容,实在是情难自禁,不如你为我破破规矩,与我结为道侣如何。” 瑶池展颜一笑,不知想起了什么,随后又面露狰狞,好像要择人而噬,随之又是无奈,剩下的更多是凄凉。 女修连连变化的面容,让安德海看得莫名其妙,实在不知因何缘故,还当是她在认真思索自己的话语。 “瑶池道友,你可考虑完了么?觉得老夫的提议如何。” 女修这才睁开凤目,刚才真没听见他说什么。 “魔头,你刚才说什么,本宫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考虑什么东西。” 安德海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不过看在女修这么美的面子上,他不生气,转而平静的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这才柱着绝魂幡静待女修回应。 “哈哈哈哈,魔头你色胆可是包天了么,明知我太上忘情宗的规矩,还要前来寻衅,今日若不杀你,我瑶池枉称太上忘情。” 女修笑着说杀人,自信之情,溢于言表。 老魔看着这张脸蛋,虽有些生气,却依旧能压住,没办法,谁让她长得漂亮,漂亮就是道理。 又劝道。 “瑶池道友休要取笑,也慢要杀我。今日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老夫绝魂幡在手,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女修回道。 “魔头,你自己选个死法,本宫杀人太多,一时想不起什么好主意,给你个机会,自己选。” 安德海乃血魔山之主,何曾有人敢忤逆他,脾气早被予取予求的女妖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对他看中的女人来说,定要说一不二。 他终于被这女修浑不在意的态度挑起了火气。 怒道。 “你当真不从我么,实话告诉你,我非是为你一人而来,今日你这一宗女子都要归我血魔山所有。 “不为别的,只为我这帮徒子徒孙个个匹配良缘,一个也饶不了你们,识相的赶紧求饶。 “居然还敢口出狂言,让老夫自己选个死法,好,老夫选死在你的肚皮上。” 老魔身后的血魔山众弟子发出哄堂大笑,仿佛都想看看自家山主是如何死在这圣洁女修的肚皮之上的。 女修抬手就是一道冰柱,宛若一道冰剑般扎向老魔。 老魔单手擎幡,反手推出一道血色骷髅,正撞上冰柱。 砰! 血与冰互相炸裂,化作漫天冰茬血雾。 “哈哈哈哈,美人,你终于急眼了么,早知道你喜欢来硬的,老夫何苦与你苦苦相求,直接将你拿下不就好了。” 魔头反守为攻,抬手一道骷髅,张口又是一团血污,血污藏在骷髅之后,一前一后女修袭来。 瑶池是何等人物,岂会不知。 白云急升,躲过老魔阴毒一击,琉璃冰心诀疯狂运转,真元化作寒气而出,铺天盖地般涌向魔头。 寒气还未临体,安德海就知厉害,怎肯硬接。 只好纵云头向后急躲,纵然躲过,身形却有些狼狈,绝魂幡都险些拿之不住。回过神来,心头气恼之极。 气得不是瑶池不识抬举,敢于反抗他。气得乃是介圆洲大战中的那蒙面之修,若不是他一剑斩去了自己最得意的魔神虚影,今日怎会如此被动。 倘若自家魔神虚影还在,只需要一抓,便能将这圣洁女修擒住,何须耗费如此多的精力。 看来不给她来点厉害尝尝,她是不知自己的手段如何。 反手抄过绝魂幡,就要以此幡之力降服这桀骜不驯的太上忘情之主,也让她尝尝这造化之器的厉害。 瑶池见他弄幡,便知不妙。 第519章 一剑西来 她虽没见过此幡,却听得宗内长老尚青说过,这幡威力无穷,介圆洲苍穹光幕被破,全是魔修之幡所赐。 这魔头张手扬幡,瑶池行云便退。 “哈哈。 “现在才想起跑么,晚啦。” 安德海得意大笑,正待扬幡轰杀,却见由东方滑来几艘飞舟,舟头站立一修,正是玄天宗长老胡荣华到了。 魔头一见援兵到了,不怒反喜,他自负绝魂幡在手,今天就让你们来多少死多少。 原本是要向着瑶池轰出的一击,却临时改变了主意,直接轰向胡荣华。 幡中挣脱出那万丈大蛇的蛇头,挣扎着咬向玄天飞舟,惊得那长老忙喷真元,化南明离火抵住。 却如何是那魔幡对手,只挡了片刻,便被魔幡生魂大蛇击得老远,再也不得上前。 安德海大叫一声。 “好幡,好宝贝,不愧是造化之器。 “瑶池,你往哪里躲,吃我神幡一击。” 他将那幡舞动如风,下一击便要击向瑶池,又或者轰向太上忘情宗护宗大阵。 却又见西北玄天剑光一闪。 一剑西来。 那剑光围定瑶池盘旋三圈,转而又向胡荣华飞来,待看到安德海时,剑光骤然加速,直插魔头。 魔头见势不好,顿收魔幡,扭转大蛇,轰向剑光,他势要将那剑光阻住,不可让它近身。 剑光仿佛知道那大蛇难缠,并不与它争斗,只是剑首一仰,斜插苍天,直飞到云霄处,蓄力片刻,又折返回来,再次飞向安德海。 他那生魂凝聚成的大蛇来不及回身,动作捕捉不到剑光的轨迹,如何来得及护主。 等那蛇头回身咬剑之时,剑光已临魔头面门,老魔反应不及,只好低头一躲。 一剑穿胸而过。 剑光犹自不停,一直像下扎,直扎进血魔山众弟子群中,那剑光犀利无比,几乎擦着就死,挨着就伤。 漫天魔修被这道剑光杀得七零八落,如雨打梨花的相仿。 正在那剑光发威之际,自天外又摄来一道黑黄之光,恰好抵住飞剑。 西来的飞剑受阻,只好扭剑首,飞出千余丈外,化作一白衫赤脚男修。 那自天外摄来的黑黄之光也化作一男修,只见他头戴朝天冠,身披赭黄袍,不是尹经楼又是谁人。 瑶池一见那白衫男子,直恨得银牙乱咬,雌叫连连,口中怒骂道。 “你这遭天杀得,还有脸来见我,给我去死。” 出手便是冰封千里,看这狠辣程度,竟然比对付安德海时还要更加可怖,这女修疯了。 袁秀化剑而走,不敢面对太上忘情之主。女修怎肯饶他,在其后紧紧追赶,竟不顾漫天魔修在此,全然失了理智。 远处的胡荣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人。 刚才可是剑修袁秀么。 当年东洲玄门布下无数大阵,却也没能擒住此人,后来是瑶池道友将他的女人捉住,施以酷刑,这才逼得袁秀现身,正要擒他之际,没想到又被一道剑光斩断时空将他救走。 从此以后他杳无音信,今日怎么又现身在此。看他的意思是要帮太上忘情宗杀退魔修,这不应该啊。 他与太上忘情宗应该是死敌才对,怎会帮女宗去除魔呢。 头疼,不想了。 这边胡荣华正想得头疼之际,那边的安德海也不容乐观。 刚才那一剑要了老魔半条命,他自家正自运功疗伤,恨恨的咬牙切齿,尹经楼却来到他的身边,踏上他的云头,将他扶住。 “安山主,你可还好些么,寡人就怕你出什么意外,这才在你身后跟来,果不其然,你还是遭了敌人暗算,怎么样,还能继续打么。” 安德海激动的拉住尹经楼的手,诚恳感谢道。 “多谢尹宗主前来相救,那贼修太过厉害,也是我没有防备,被他穿了一剑。今日不可再战,等我回去吸食点鲜血,养精蓄锐,再回来报仇不迟。” “好好好,就依安山主。” 尹经楼一手搀扶安德海,一手接过他手中的绝魂幡,将魔幡一甩,示意血魔山众弟子回营。 众魔修刚才被那道剑光杀得心寒,正被原始魔宗宗主所救,谁敢不服他,纷纷响应他的幡令,一同随他回转。 魔修来时如乌云盖月,去时如散满天星。 胡荣华坐在飞舟之上,手托着络腮胡子,无奈的看着远处互相追逐的两人。 女修玩了命的追那道剑光,两个人绕着太上忘情宗这通转圈飞呦,飞了一圈又一圈,也不嫌个烦。 终于不飞了,瑶池立定道。 “王八蛋,你给我站住,你再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杀了你。” 剑光随即化为人形,回道。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个脾气,动不动就要打要杀。你又追不上我,说那么狠的话干嘛。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你杀了蓉蓉,我也不怪你,这次来,我只想见见孩子。” “住口,你没那个资格,给我滚。” 女修气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你叫那个狐狸精叫得还挺亲切,涂山蓉是我杀得,怎么,你还敢向我问罪不成么,来来来,我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为那个狐狸精报仇。” 玄天宗洞破长老胡荣华就在旁边听着,通过这俩人的对话,他觉得这里边的信息量有点大,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修得本是号称玄天宗杀伐第一的南明离火,此时内心熊熊燃烧的,却是八卦之火。。。 南明离火要人命,八卦之火却更折磨人呐。 老头的一颗八卦之心犯了。 就这么静悄悄的坐在飞舟之上,也不出声,静静的听着。 袁秀发现了他。 “别说了,没看见这里还有人呢么。” 胡荣华赶紧回道。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吵你们的,不碍我的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听听也无妨。” 瑶池瞪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终于将胡长老看急眼了,这才道。 “瑶池道友别这样看我,我是罗宗主派来支援贵宗的,这里有些丹药,还请收下。 “对了,你们这里还需要我么,如果需要,我就再听会儿。” 第520章 神秘咒语 男女修士一起冷冷的看着他。 “哦哦哦,看来是不需要我了,那我老胡可就告辞了啊,你们别吵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呢,对了,你们刚才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谁来跟我详细说说。” 一道硕大冰柱将这长老险些打翻下飞舟。 惊得那胡长老架舟便走,须臾间,便已看之不见。 云天只剩下两人。 女修道。 “别以为你今天来就能解开我心里的结,你痛痛快快过来,让我拿刀割你三千下,咱俩得事便一笔勾销,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欠我的。” 男修道。 “瑶瑶,只要能解你心里的恨,慢说是割我三千下,就是割我三万下,三十万,三百万,我也心甘情愿。”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过来受着,更待何时。” “瑶瑶,割我可以,但是在你杀我之前,能不能让我见见孩子,我想她。” “不可以,我说了,你没这个资格。” “那我不让你割。” “狗贼,出尔反尔,花言巧语,你给我死来。” 白衫化剑,又远遁而去,他的速度明明可以轻松将女修甩开,却一直慢慢悠悠的飞,好似在故意等她。 女修恨疯了他,怎肯放他离去,在其后紧紧追赶。 二人不知行了多远,那剑光也不知怎地,竟猛然加速,顷刻间便将女修甩下,不见了踪影,只留女修一人空留此处。 太上忘情宗内,一道白色剑光,悄然落于大殿之外,化为一白衫赤脚男修。 他信步走着,却看不见一个人。 原来魔修来袭,众弟子都被各大长老聚集起来,集结在大殿之中等待着自家宗主的法令,随时准备与魔修决一死战。 袁秀飘身行,来至大殿之外门扇处,他只用二目一扫,便看见了那个高台上如圣如洁的女孩子。 只见她神情自若,正手持长剑,出声安慰着别人,袁秀什么也听不进去,眼里满是这个孩子。 他敢一万个肯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长得七分像瑶池,三分像自己,镇定自若的神情与当年的瑶池简直如出一辙。 他不由得看的呆了。 宫羽灵也发现了他,惊得凤目一凝,魔修。 定是魔修,太上忘情宗何时出现过男子,若非是魔修杀了进来,这里千万年也绝不会有男子的。 手提长剑便杀了过来,也不搭言,随手就是一剑,径直扎向袁秀。 以她区区修为,怎么可能伤得了这剑修,只轻轻一躲,便将这剑锋让了过去。 有长老看见,想过来帮忙,却被宫羽灵支开,她要独战此人。 袁秀爱看她舞剑打人的样子,自己的亲生之女压根也看不够,更不可能还手,只一味的躲着忍让,边看还边指点起来。 “丫头,你这一剑使得不对呀,应该扎我小腹才好,扎我胸膛,岂不是有些太过明显么。 “对对对,再快些,再快些就对了。 “好丫头,有悟性,就这样。” 直把个宫羽灵气得恨不得一剑扎死他,结丹修士神识范围有限,那也要出手飞剑杀他。 却不想神识控剑刚刚离手,就被那男修二指捏住剑身,剑想撤都撤不回来,好似一座山压在上面。 宫羽灵使尽所有心神,全力催发神识,也不能使那剑移动分毫,就好似蜻蜓撼石柱一般。 又气又急,直想哭出来,心里知道,就凭这魔修二指捏住自己飞剑一手,他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且还不是一星半点,说不好也得是尚青尚长老那个级别的高手。 这可怎生是好,就在她六神无主之际,那魔修开口了。 袁秀又道。 “傻丫头,看来你从来没有学过剑,居然把剑使成这个样子,瑶池这么多年都干什么去了,自己的女…… “自己的女弟子也是如此的不上心么,真是岂有此理,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也无。 “为……我今既然来了,便传你一道剑诀,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宫羽灵好险没气死,哪里来的疯子,满口的胡言乱语,简直欺人太甚,真当我没有手段制你么。 心头默念神秘咒语,李正李正你最帅,你是我的小可爱。 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自宫羽灵掌心浮现,正是李正无限心生成的无为杀剑,此剑气一出,杀意顿生,惊得袁秀都有些意外。 他急忙送开手里捏着的秀剑,专将心神放在那丫头的掌心小剑上,别看那剑气虽小,竟能让他感觉到危险。 去! 宫羽灵一声娇喝,剑气脱手而出,直奔袁秀而来,须臾便至他面门,又狠又快。 他也突发一剑,与此剑对抗,却不想自己的剑气竟被那小剑一穿而过,崩碎成渣,又仿佛钢钎串豆腐相仿,速度丝毫不减,径直袭来。 袁秀无奈,只能化剑而走,剑遁躲避。 飞了老远,才止住身形,复又化为人身。 什么叫又惊又喜,这才叫又惊又喜。 惊得是那小剑之威,杀气之盛,实在是自己平生仅见,哪怕是剑狱中的那几位,也发不出如此骇人之剑,纵然是他们修为高妙,可若论剑气之精妙,此剑当数第一。 喜得是自己闺女居然还有这一套,她若倚仗此剑横行天下尚且不够,自保却绰绰有余。 袁秀又飞了过来,言道。 “好闺女,哪里学来的剑诀,又快又狠,这才是修士斗法最高绝之术,以后休要再学什么忘情决,琉璃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只专心修习此剑,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宫羽灵第一次用这剑气,她也没想到此剑气虽小,却有如此威力,竟能逼得这修士远遁而去。 她哪里知晓此剑的厉害,还以为是李正哄着她玩哩。 宫羽灵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开口道。 “魔头,休要张狂,你是怎生进来的,我家宗主何处去了,如实告来,否则让你再吃我一剑。” “傻丫头,你那……你那宗主去它处寻人了,魔修已退,我是来帮你们除魔的好人啊,你若不信,抬头看天,哪里还有魔修的影子。” 女修抬头观瞧,见四外里云天果然清明,并无一丝魔气。 第521章 那就好 袁秀本就不是恶人,且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又对宫羽灵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舐犊之情,这种父亲对女儿的情感装是装不出来的。 宫羽灵听他说得此话,再看这男修,只觉一股亲切之感油然而生,心中疑惑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嘴上不由得脱口而出。 “你为何要打赤脚,怎生不穿鞋子,可是买不起么。” 袁秀听得发愣,是啊,自己买不起鞋子么。 “为……,是啊,我买不起。” 一被发跣足白衫男修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宫羽灵,目光中的慈爱之情想藏都藏不住。 圣女被他这样看着,一点不自在也无,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却故意问道。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袁秀柔情道 “让我好好看看你罢,从你出生起,我便再没见过你一面,如今你已然长成大丫头,当真是岁月不曾负我。” “你认识我么,我是太上忘情宗的圣女,乃是一人首蛇身的神女所天赐,你怎会认识我的。” 袁秀听得直摇头,明明就是自己的闺女,非得说成什么神女所赐,净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这圣女又道。 “这里是女宗,你快些走罢,等我师父回来,不会饶了你的。” 宫羽灵越是这样说,袁秀越是舍不得走,真是个好孩子呀,还知道替爹爹考虑,爹爹真想再传你套功法,他如是想到。 剑修袁秀第一次见这孩子,竟开始掏心挖肺起来,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血浓于水。 袁秀忍不住了,他要告诉她真相。 “丫头,我告诉你,我此来太上忘情,就是为了寻你,我非是旁人,正是你的生……。” “狗贼,原来你来了此处,众弟子听令,还不快给我将这个王八蛋拿下,更待何时。” “丫头,来不及细说,这枚玉简你且收好,认真参研其中的剑诀,对你有莫大好处,等我将来再有机会,还来看你,我走了。” 白衫化剑,剑遁而走。 袁秀刚待要说出自家乃是你的生身之父,却不想被瑶池打断,她此时竟杀了回来,无奈,只能先走,来日方长,慢慢再说不迟。 瑶池神识一纵,便将宫羽灵卷到一处偏殿,严厉问道。 “刚才那个狗贼跟你说了什么,给我如实讲来,胆敢隐瞒半个字,我击碎儿的头颅。” 宫羽灵从来没见过自家师尊如此狂态,不敢隐瞒,只可实话实说道。 “他并未对弟子说什么,只是给了我一枚玉简,说让弟子好好参研,其余的一概没有。” “玉简何在,还不拿来。” 宫羽灵张开手,将那白衫男修送给她的玉简递了上去,并不敢多言。 过了片刻,瑶池以神识探查完毕,发现是万剑宗核心剑诀,这才放下心来,将玉简以神识还给宫羽灵,依旧严厉道。 “此玉简看看倒也无妨,只是不能落下你本宗的功课,听清楚没有。” “回禀师尊,弟子知道了。” “还有,以后不许你再见他,听见没有。” “弟子听见了,师尊,他到底是谁。” “狗贼。” 宫羽灵:“……” 今天的事,她也有些反应迟钝,饶是她冰雪聪明,也解不透这其中的玄机。 自家师尊并未多解释,出殿去了。 只留宫羽灵一人独自沉静。 魔营大帐。 安德海盘坐于蒲团疗伤,尹经楼亲自相陪。其余人如血魔山血袍,原始魔宗古惊云等,皆在旁垂手而立。 地上躺着几具尸体,安德海疗伤时要吸食鲜血,活活将这几人咬死,尸体还未来的及处理。 是这安老魔道。 “今日又是一个该死的剑修坏我好事,若非是那道剑光,我早已将太上忘情宗打破,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也多亏尹宗主及时赶到,否则今日安某之命休矣,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尹经楼轻声道。 “安山主太过客气,你我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谈什么感谢不感谢,太过见外了些。” “不不不,此事一码归一码,救命之恩岂能不报,我安某人向来恩怨分明,此恩一定要报。” 魔宗之主理了理自己蓝田玉带,轻松说道。 “安山主果真有情有义,你若真想感谢寡人,那我倒真有一件事,需要安山主你去做,此事还非你不可嘞。” 安德海并未起身,只是抱拳施礼道。 “尹宗主有事,但说无妨,只要安某人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好好,好义气,此事既不需要你上刀山,也不需要你下火海,这些都太过残忍,寡人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去做那些。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安山主做我绝魂幡的一位主魂而已。” 一句话出口,古惊云急忙看安德海脸色,却发现他面上除了疑惑,什么表情也无。看来没反应过来,自己身旁的血袍干脆什么都没听,只是愣愣的站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安德海初听此话,实在不解其意,开口问道。 “尹宗主,老夫不明白你的意思,到底如何替你去做绝魂幡的主魂啊。” 尹经楼淡笑道。 “这个容易,你们是怎么让生魂炼进此幡的,那你也这样进去呗,并不复杂的。” “哦哦哦,原来如此,我当是什么嘞。” 安德海还没反应过来。 古惊云古怪的看着肩并肩盘坐在一起的二人,心中紧张万分的看着自家宗主,却发现他淡笑依然。 安老魔琢磨了半天,才稍微反应过来,言道。 “尹宗主,这里有件事我琢磨不透,我得事先问好你,还望你为我解惑。” “安山主请讲。” “你说要我去做绝魂幡的主魂,安某人义不容辞,只是我做了这主魂以后,性命可还在否,这事你必须要与我说清楚啊。” 尹经楼呵呵笑了起来,用手亲切的拍着魔头肩膀,肯定道。 “安山主这是想到哪里去了,请尽管放心。 “做了我魔幡的主魂,你性命肯定不在了,不仅性命不在,法身也会消散于天地之间,世上再无安德海此人。”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啊?” 第522章 李正怕水 安老魔刚反应过来,正待要起身。 却突然觉得,方才亲切拍打自己肩头的那只手如山一般,将自己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老魔有点慌,试问道。 “尹宗主这是何意啊,为何要将我安某人制住,有什么话,咱们商量着来不好么。” 血袍一见自家山主被擒,心道不好,散血雾便待要逃。却不想古惊云早防备着他,吞天大法一摄一吸,就将血雾全部收走,让他无处藏身,只可翻身跪倒求饶。 尹经楼不理血袍,只笑呵呵对安德海道。 “这不正与安山主商量呢么,你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痛快给寡人一个准话,寡人最恨独断专行,安山主可大胆说出来,寡人绝不行那霸道之事。” 老魔心头叫苦,这尹经楼是个笑面老虎,不,这是个笑面恶虎,还是吃人都不吐骨头的那种。如今他趁自己受伤之际,想要杀了自己,好吞并血魔山,此事不用细想,也是如此。 最关键的是自己竟无丝毫反抗之力,慢说是自己身受剑伤,就是自己处于巅峰状态,魔神虚影还在之时,只怕也不是这姓尹的一合之敌,真真是苦也。 说是跟自己商量,这是商量的态度么,性命攸关之事,我怎么可能同意。还要让自家痛快给他个准话,绝不行那霸道之事,纯属放屁。 “安山主,安山主。别愣神啊,说说罢,同意还是不同意,寡人洗耳恭听。” “尹宗主,我我我,我不想同意。” “是不想同意,还是不同意。” “两点都有。” 尹经理听完,面色一沉,不再笑吟吟,只将自己另一只手也搭在安德海肩头,叹气道。 “唉。 “安山主不是说要感谢我么,还说什么要上刀山下火海,这才只是要你做个主魂而已,你怎么就要反悔,枉你称为血魔啊。” “尹宗主,尹皇帝,尹大哥,你放过我好不好,看在咱们俱是魔修,同为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份上,你让我养好伤,我给你当牛做马,给你征伐各大部洲,血魔山从今以后奉你为主,你看可好么。” 尹经楼当真思索起来,片刻道。 “好是好,可惜晚了,你若是借幡攻打那女宗之前对寡人说这片话,我或许会改变主意。 “可如今你法体身受重伤,养也养不完全,那一剑没你想那么简单,从今以后,你再也难以再现当初血魔之威,还不如做了绝魂幡主魂,为我魔修万千子弟做出你的一份贡献,你说可好么。” 安德海不甘心道。 “尹宗主,不就是缺一份主魂么,这里现成有啊,干嘛非要安某人去做呢,你看我手下血袍,他合适不合适。” 说完,老魔一指跪在地上的血袍。 三人齐齐看向他,看的血袍直发冷,急忙磕头道。 “尹宗主饶命,尹宗主饶命,小人修为低劣,不足以堪当此重任,还是我家山主合适,他老人家修为盖世,做那绝魂幡主魂,再好不过啊。” 老魔破口大骂。 “好你个小辈,事到如今才看出你是个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平时本山主待你如何,可算是不薄罢。连老夫最爱的女妖都肯送你,只为施恩与你,今日正当要用你之时,你为何要推脱,可有半点念恩之情。” 血袍抬起头,不服回道。 “老王八蛋你休要如此满口喷粪,什么狗屁待我不薄,当初你见我那道侣貌美,便强行霸占了去,将她生生玩死,为了对我表示谦意,回送我一个妖女,这也叫待我不薄么。” “小辈,就算你说得对,难道你就忘了上次在血魔山时,老夫与你一同与那几个女修大被同眠了么,整个血魔山,谁有这个待遇。” “老王八蛋,那时你只让我搬腿倒臂白帮忙,你让我真上了么,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你去死罢你。” 古惊云还想接着往下听,听听这二位到底还有何绝技,尹经楼出言评价道。 “你们不要吵了,寡人听明白了,你们二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干脆这样罢,委屈委屈绝魂幡,将你们二人都收了去,一个做主魂,一个做副主魂,岂不美哉。” 老魔见自己说什么也打动不了这姓尹的,转而对着魔宗之主骂道。 “姓尹的,你敢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么,就不怕我血魔山弟子不答应么。” “安山主,寡人不怕天谴,再者说来,魔神大人会保佑我的。你死以后尽管放心,我自会替你照顾好血魔山众弟子,绝不让他们受委屈。” “人都称我安德海为老魔,我看你尹经楼才是真正的老魔,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八蛋。” “骂罢,骂累了告诉就说一声,寡人好送你上路。” 老魔自天明骂至天黑,犹自骂不绝口。 放下尹经楼将血魔与血袍二人炼进绝魂幡不提,说回乾海洲。 李正左手八荒星盘,右手招鸾宫海图,腰悬暗绝剑,长身立于云天。 云头之上,李正剑眉紧蹙。 不为别的,只为怕水而已,故而望着湛蓝深邃的大海发愁,迟迟不敢下去。 无上道书大哉经的传人,金色元婴逆天之境界,无为杀剑的拥有者,堂堂剑修,也会怕水么。 怕,而且很怕,这跟境界修为斗法战力没多大关系。 他不仅怕水,还怕蛇,怕老鼠,怕一切带毛尖嘴的小畜生,这是天生的,改不了。 怕水这事,还要从他的跟脚说起,他本是下界之修,自幼生在平原,何曾见过如此的大水面,水性自来的不好,有限的几次下水,那也是迫不得已,但凡有别的办法,他能不下水,尽量还是不下水。 想起在招鸾宫对着怜儿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什么自己一人一剑杀进孽海,将不服招鸾宫管辖的妖族全给他灭了,此事极易也。 如今可好,妖族的面还没见到,单单是这海水便将自己阻隔住,真真是岂有此理。 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寻了半天,才将那颗避水珠取将出来,口中念决,准备一个猛子扎将进去。 第523章 两只小王子 不等李正将口诀念完,海面之上浮出两个人首鱼身的怪物,长得阔口咧腮,不知是什么品种,一看便是妖族。 这两个小妖每人手里攥着一杆三叉戟,斜指李正,语气沙哑问道。 “呔,哪里来的修士,不知此地是鲛蟒一族的海域么,识相的,赶快离去,不然让你身上多几个窟窿。” 李正止住口诀,定睛仔细观瞧这两只小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头绪,这才开口回道。 “我自招鸾宫而来,来此巡查海域,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鲛蟒一族,应该是归招鸾宫管辖,怎敢说此处是你鲛蟒一族的地盘。” 那小妖怒道。 “还当我们鲛蟒族是以前的鲛蟒族么,老老实实的任由你们修士欺凌么,告诉你,我们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们要反击,我们要报仇,我们要将这么多年来受到的委屈通通还给你们。” 李正揉揉鼻子。 擒龙手! 一只犹如黄金浇铸而成的巨大龙爪又快又准,瞬间将那两只小妖一起抓在手中,自海面之上将他二人带将起来。 纵云头,寻了一处小海岛,只一甩,便将两只小妖甩在海滩之上。 两只小妖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却是蛇身一般,还有两条蛤蟆一样的腿,蒲扇一般的尾巴,看得李正暗暗称奇。 小妖吓傻了,愣愣的,只一个劲的用滑溜带有粘液的手来回摩擦着三叉戟,看起来十分紧张。 李正与妖族打交道的机会很少,也不知与他们如何交谈,只能将他们当人一般对待,试问道。 “你们二位可有称呼么,就是姓名的意思。” 两只小妖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 “我叫海里奔,他叫海里放,我是他哥哥,他是我弟弟,我们是亲兄弟,都是鲛蟒一族的王子,今日轮到我二人巡海,忽见水面之上有朵祥云,以为是有歹人来此探海,故而浮出水面询问一番,这才碰上了大人您。” “好孩子,真懂事,我还没问,就都说了。” 李正夸完,心头暗喜,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第一次来这里,便碰见两只能口吐人言的妖族。 听这两只小妖的意思,居然还是鲛蟒一族的王子,这回算是行了,只需将这二人捏在手中,不怕自己拿着不住蛟蟒族人。 “大人既然夸我们是好孩子,那就请大人将我们放回去罢,我们刚刚修成半个人形,不能离水太久,不然会**的。” “哦哦哦,原来如此,倒是我的疏忽了。” 两只小妖闻听此言大喜,扭动身躯便一头扎进海水之中,刚要施展天生手段,分水而逃,却又被那金色龙爪探海捉住,复又甩在岸边。 海里奔急了。 “大人这是何意,为何又将我二人捉将上来。” 李正讲理道。 “你二人不是不能离水太久么,我让你二人沾沾水,不至于**也就行了,也没说要放你们啊。” 海里奔,海里放:“……”。 这兄弟二人今天倒了血霉,碰上个不讲理的,哪有这么玩人的,呸,玩妖的。 鲛蟒一族确实归招鸾宫管辖,这规矩具体是从何时开始算起的,已经无从可考,只知道妖族就该归人族辖制。 千万年来,没有任何一个族人敢于打破这个规矩,他们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任何一个种族,或者是任何一个团体,意识到自己不平等且敢于奋起反抗的理念,一定是外来的。 就在前段时间,鲛蟒王族内来了一群陌生的妖族,他们向鲛蟒王族阐述了人族修士的罪恶,以及对妖族无穷无尽的屠杀与剥削,他们要联合所有的妖族,奋起反抗,推倒人修的统治地位。 他们希望鲛蟒族能率先响应,最先响应的族群将有莫大的好处。 仅仅如此几句空话,还不足以说服鲛蟒王,又因他们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据他们说,那位大人即将苏醒,待他苏醒归来以后,定要带领海中所有妖族,向人族修士发起反击,到那时,要将这千万年来妖族遭受的所有苦与难,都原封不动的还给人族修士。 鲛蟒一族这才答应,表示自己一定会等待那位大人,并且一定会追随他的脚步,共同反抗人修的欺压。 反抗人修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再向人族修士进贡,断绝与他们的来往。 招鸾宫岂能答应,这才派李正前来巡海,正碰上海里奔,海里放兄弟。 李正看着被自己甩在海滩,狼狈不堪的两只小王子,心里乐开了花。 一来是笑自己运气好,刚才就碰上这俩,不仅不用严刑拷打,只问了一句姓名,他们二人就全说了,恨不得将家底都透露出来。 二则是笑这俩货确实憨,憨的透气。 有心逗逗他俩,一为试探,二为解闷。 李正手指一搓,掌心便出现一团火,那火颜色金黄,离得老远,便能感受到其内的灼热气息。 是他幽幽道。 “海里奔,海里放是罢,实话告诉你二人,我平生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吃妖族之肉,尤其是海里的,更喜欢。” 两只小妖真被李正吓傻了,就凭刚才这人族修士将二人从海里擒上来的这一手,二人便打心眼里惧怕于他。 此时听说他爱吃海里的妖族,吓得更是浑身打颤,屎尿齐流。 伏地求饶道。 “大人不要吃我们,我们的肉不好吃,我们的肉是骚的,还请大人吃点别的罢,您想吃什么,我们去给您叉来,也就是了。” “哼,你们此话倒还有个孝敬之心,也罢,我便随你们去深海一趟,看看你们能给我准备些什么好吃的,带路罢。” 李正心里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深海自己不亲自走上一遭,绝解决不好此事,现如今有两个现成的向导与护身符,不好好利用,更待何时。 他从储物袋中找出两条丝绦,分别绑在两只小妖身上,又当着他二人的面施展出绝天一剑。 明明白白告诉他二人,不要想跑,跑也跑不了,这才拿出避水珠,掐着决,入海而去。 第524章 海底光幕 李正一入海,刚潜不至片刻,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眼神适应不了此地的黑暗,初来乍到一个陌生的区域,他只好将自己神识扩展到最大范围,尽全力向前探查地形,暗绝剑提在手中,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又下潜片刻,好像能适应此处的光线,不至于做个睁眼瞎,神识向下好像探查到什么东西,是海底,看来已然要到海底。 海里奔海里放两兄弟被他用丝绦牵着引路,径直穿过一片幽静海底。 越过一片海沟,翻过一道珊瑚岭,李正震惊于眼前看到的一幕。 这里居然有大片的海底建筑群。 只见海底里屹立的亭台楼阁应有尽有,长厅走廊连绵不断,最出奇得是当中有一高耸峥嵘的宝塔,其塔上竟是些夜明珠类似的闪闪发光之物,照得这海底亮如白昼。 那塔尖之上也不知是什么宝物,竟然在这海底撑起一层光幕,隔绝了海水,好似陆地一般。 若非李正被这小妖两兄弟带进来,他怎么可能找得到这个地方。 海底城中有无数似妖非怪之物来回游荡,又有极似人形之兽左右徘徊,真个是万类霜天竞自由。 这三人刚一露面,便有许多手持三叉矛得鲛蟒族人围了上来,他们一见李正手里用丝绦控制着自家二位王子,怎么可能放他们过去,皆用一双鱼目恶狠狠地看着这人族修士。 李正单手仗剑,公然不惧。 又将海里奔海里放两兄弟拉到自己身前,暗绝剑抵住脖子,意思不言而喻。 但凡有点智慧的妖族皆能看得懂李正的意思,鲛蟒族人一时不敢上前,只将他三人团团围住,僵持起来。 早有小妖前去鲛蟒王族处报告,说有人族修士挟持着二位王子,杀进海底来了,慌得那鲛蟒王险些没从王座上摔下来。 难道妖族的事情全败露了么,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哇,随后又急切问道。 “人族修士来了多少,本王可需要去请鲸鲨族救援,让他们助咱们一臂之力么。” “回大王,不需要,因为只来了一个。” “多少人,你再说一遍。” “一个。” 鲛蟒王想一脚踹死这个报信的,人族修士只来了一个,也至于得来向自己汇报么,几大长老不管是谁出手,将他擒住,救下王子,也就是了。 却不想那报信之人不肯走,定要鲛蟒王亲自去一趟,不然二位王子性命休矣。 鲛蟒族王后从殿后走出,听得此信,直吓得险些昏了过去,随即被鲛蟒王唤醒,王后道。 “你这挨千刀的老妖,告诉你不要轻信那赢族人的话,你偏偏不听,逞能似的要做那第一个响应之人,人家鲸鲨族的人怎么就没响应,就显得你能是罢。 “这下好了,惹祸上门了罢,如今你我的孩儿都被人家劫持,这可怎生是好,他们倘若有什么闪失,我也不活着了。” 鲛蟒王后这么一闹,又耽搁些时候,急得那报信之人原地团团打转道。 “主公主母不要再争竞,还是速速去搭救少主的事情来得紧急。” 王后仰天长啸。 “老妖物,你还不快去。” 海里奔海里放两兄弟已经吓尿了,所幸众妖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把黑剑之上,并未过多关注他二人的裆部。 李正神情肃穆,沉静淡然,他一进这透明光幕之内,心底更是放下去大半,惧水之心,冲散了许多。 不多一时,只见一高大的鲛蟒族人走了过来,两条蛤蟆腿,有些粗壮的过分,比一般妖更威武。 来者正是鲛蟒族之王,海里狂。 两只被暗绝剑抵住脖子的小王子一见自己的父王赶来,顿时委屈的大哭起来,却被李正一句话又给下了回去。 他言道。 “哭,哭出来就死,不信你们就试试。” 吓得那两个小王子只好又将哭声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鲛蟒王一见爱子受此屈辱,岂能善罢甘休,冲上来就要与李正搏命。 男修随手一剑,一道黑色的裂痕划过鲛蟒王的头顶,将他头上鳞片切下去薄薄一层,他再用手一摸,取下一看,直吓得肝胆俱裂,再无反抗之心。 鲛蟒王登时止住脚步,声音颤抖道。 “大人来此何干,为何要挟持我的孩儿,鲛蟒族若是做错了什么,还请大人直接与我说,跟我那孩儿无关。” 李正听得他说此话,心内明了,想必这就是鲛蟒族的王,等的就是你。当即放开两个小妖,暗绝剑倒提,孤身独对众妖,依旧面无惧色。 严肃道。 “问我此来何干,分明是明知顾问,你当真不知鲛蟒族都做了些什么,还是你故意的装傻充楞。我自招鸾宫来,今日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定要你鲛蟒族知晓我手中之剑是否锋利。” 海里狂道。 “大人慢发威严,还请大人进我宫中一叙可好,待我摆下酒宴,款待大人。酒席宴前,我再与大人解释事情的始末缘由,你看可好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正暗绝倒提,挥手让他带路。 鲛蟒王笑呵呵的在旁引路,众妖簇拥着二人一同来至王宫。 宫门口有一鲛蟒族女妖翘首盼望,神情焦急,此时见自己夫君与孩儿皆安然无恙,这女妖才手扶宫墙,暗自抒气。 酒宴摆下,李正坐在首位,鲛蟒王在侧相陪,一个劲的斟酒布菜,十分殷勤。 众妖看得心中暗气暗憋,心道这人族修士好无道理,自家大王待你如此礼貌,你却连个笑脸也无,筷子更是一动不动,怎么,是嫌弃这海底佳肴太次么。 李正想的是速战速决,赶紧将此时解决,好回转招鸾宫,哪里有许多时间陪他们在这里耍。 故而开门见山道。 “鲛蟒王是么,此时可否给我一个解释,我在此洗耳恭听,你若不想解释,我便给你一个解释。”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王这便与大人解释,只是此处族人众多,还请大人与我酒宴饮罢,散了众妖,再讲可好么。” 正在此时,那鲛蟒族王后却走了过来,在鲛蟒王身边耳语了几句。 第525章 万钧之力 鲛蟒王听罢,面露难色,对李正欲言又止,十分难堪,李正见了,也不点破,任他自思。 那鲛蟒王后也面露为难,正待要催促自己的夫君,却不想宫门外闯进来几名高大妖族。 李正转二目,定睛仔细观瞧,只见闯进来的妖族生的果真凶悍。 体型比之鲛蟒族人更加长大,且肤色湛蓝,如这孽海的海水一般,面容生得更加恐怖,牙排碎钉,向外裸露,好不渗人。 鲛蟒王当即站起,想过去拦住这群鲸鲨族人,却不想被那鲸鲨王一把推开,向上凶神恶煞道。 “本王听说那什么招鸾宫派来个人族修士,又来与我等索要供奉,真个是气煞本王也,来来来,将他指引过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敢孤身前来。” 那体型最大的鲸鲨族人骂完以后,便手掐圆腰,立于宫门,两只死鱼眼直勾勾盯着场中唯一的人族,挑衅的态度,不言而喻。 原来方才鲛蟒王后进来耳语之事,便是这鲸鲨族人闻询赶来了,是他们有心助鲛蟒王一臂之力,齐心合力将这人族修士打发走。 却不想李正那一剑将个鲛蟒王的胆子吓破,不敢再起争斗之心,这才起身拦住鲸鲨族人,想提醒他们这人族修士不好惹,尽量不要起冲突,哪知这鲸鲨王脾气不好,一来便破口大骂。 李正也不生气,只安静坐在原地,仿佛被这几名身材高大的妖族镇住一般。 鲸鲨王一见此情此景更是放肆张狂起来,他以为凭自己几句言语便将这人族修士唬住,故而紧行几步,来至酒席之前,要对李正动手。 鲛蟒王想拦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盟友向前行进,替自己教训这个人修。 鲸鲨大手一探,直抓李正前襟,真个要让他抓上,李正枉称元婴修士。 他见这高大妖族蛮横不讲理,还敢对自己出手,却连剑都未拔,也是伸自己的大手来迎鲸鲨王,有心与他斗斗气力。 方才他一剑削去鲛蟒王头顶鳞片时便察觉出来了,这帮海底妖族,俱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并无人族修士的真元神识之妙,只是倚仗自己天生血脉体魄逞能。 既然如此,李正怕他何来。 两只大手嘭的一声,便对在一起,李正的手虽大,跟这妖王比起来,却还差了不少,仿佛是大人与小孩之间的区别。 他的手小虽小,却似金刚一般,那妖王与李正这一对抓不要紧,只觉五把钢钩相仿,将他蒲扇大小的手紧紧钳住,动也动弹不得。 妖王想动动不了,李正干脆就不想动。二人就这么僵持当场,谁也不肯松手。 众妖不知其中缘故,还以为鲸鲨王占着上风,个个心生欢喜,心说鲸鲨王定要这修士好看。 众妖心知肚明,妖族身躯强横,最喜欢的便是近身搏杀,倚仗的便是这一身天生神力。而人族修士最擅长以神识控宝,以真元法力远距离接敌。 如今这人族修士被自家妖王一双大手紧紧攥在手中,怎么可能让他讨得了好,故而妖族人人欢喜。 唯鲛蟒王心中担忧。 他想的倒也简单,招鸾宫既然敢派这修士来,那就定然不是个善茬子,自己方才对他也有轻视之心,险些吃了大亏,这鲸鲨王却不知此人的厉害,估计也要如自己一般。 还未等他开口劝解,那边的一人一妖便不在僵持,只见那鲸鲨王突然以两只大手握住那人族修士的一只手,使尽浑身力气,死命往自己怀里带,想将他摔将出去。 众妖期待的场景终于到来,所有在场之妖都在死死的看着鲸鲨王的举动,仿佛下一幕便是那修士惨被摔成肉泥的画面。 就差欢呼雀跃了。 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人族修士的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任凭这妖王如何发力,他却动也不动。 憋得那妖王湛蓝色的脸皮愣是变成了红色,众妖看得都有些挠头,实在不知缘故。 妖王见拉他不动,干脆不拉,转而蹬腿扭腰转跨,将李正背在自己身后,这个姿势对他来说最好发力,就凭他这一背之力,何止万钧。又想借全身之力给这人族之修来个苦的。 李正那是何许人也,在下界之时可是打过九州擂台赛的人物,区区一招摔法,还奈何不得他。 只用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妖王的臀部,使他发不上力,脚下依旧未动。 鲸鲨族之王只觉自己犹如蜻蜓撼石柱般,既滑稽又可笑,他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人家这修士动都不动,任凭自己去摔,自己竟然还摔之不动,看来二人的实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认输又不好意思,只能就这个姿势一直保持着,时不时还发两下子猛力,祈祷着那人大人的名字,保佑自己一下子给他摔出去。 李正现在有些烦他,摔不动自己就别摔了,痛痛快快认输也就罢了,自己与这些妖族并无什么深仇大恨,犯不上要他们的命,却不想这妖王太过好强,居然连认输也不肯,那可怪不得自己,是你自己要找难看。 妖王还在用自己的臀部一个劲的顶李正的大胯,姿势难看至极。 李正将自己的单腿往这妖王的胯下一放,拱腿向前一顶,托住他屁股的手也向前推,直接将他的身子推成了一个龙虾形。 修士两膀较起万钧之力,蹭得一下,却将个妖王举了起来,就这么硬生生的干举着,他自己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双细目环顾四周,看谁不服。 唬得在场群妖个个惊慌失措,变颜变色。 鲛蟒王后一见这修士发威,更是吓得身躯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以手掩面,不敢再看。 海里奔海里放两兄弟噗通跪在李正的面前,这才知晓此人不仅法力滔天,肉身更是强横无比。 鲛蟒王赶紧过来替鲸鲨王求情,口中急道。 “大人千万不要杀他,他只是一时鲁莽,冒犯了大人,念在他是个莽夫的份上,饶过他罢。” 李正本无杀人之心,只是粗露一手,让他们知晓厉害,也就是了。 第526章 正魔妖 双臂一抛,便将那妖王甩在一边,众妖赶紧前去观看,千万别给摔死。 直把个鲸鲨王摔得眼冒金星,五迷三道,胸中一口闷气只冲脑门,口无遮拦骂道。 “兀那人族之修,你竟敢伤本王身躯,还当这是以前那些时候么,本王实话告诉你,那位大人已经苏醒,他会替我等报仇的,你等着罢。” 鲛蟒王吓得魂飞魄散,这个莽汉,怎么敢直接将此事说出来,就不怕人族修士知道以后,惹出大乱子来么。 急忙转移话题道。 “大人不要听他胡说,您刚才神威无敌,将他摔坏了,竟然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转而又对刚才陪同鲸鲨王一起来的几个鲸鲨族人说道。 “还不快将你们大王抬走,惹恼了这位大人,让你们一个个都走不成。” 几个妖族赶紧搀扶自家妖王,想要出去,却被李正出言拦住。 是他言道。 “不许走,将那位大人的事情说清楚,到底哪里来的的大人。我也实在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给你们壮如此胆色,今日你们不与我说个明白,一个也走不脱。” 鲛蟒王心头一沉,怕什么来什么。 谄媚道。 “大人,没什么,没什么,这家伙被摔傻了,您不必在意。” 李正暗绝剑出,直接搭在鲛蟒王的脖颈之上,没有丝毫感情道。 “说清楚,你活。不说清楚,全族皆死。” 鲛蟒王看了看瘫软在地上的王后,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长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众妖全都出去,只剩下他与李正,撇了眼这人族修士,无奈的再叹一口气。 这才娓娓道来。 妖族已经被人族奴役了万年,这万年来妖族反抗过无数次,不管是海里的妖族,还是陆地上的妖族,一直在持续不断地反抗,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只是反抗从来没有成功过而已。 起义每次都被人族之修轻易的镇压下去,只因他们的法力修为太过可怕,法宝太过神妙,头脑太过聪明,手段太过层出不穷。 归根结底,还是妖族太弱,缺乏战力,缺乏领袖,缺乏能将妖族组织起来的万妖之王。说白了,更是缺乏顶级战力。 妖族有没有顶级战力,当然是有,可惜都被人族之修灭杀的灭杀,镇压的镇压,世间再无顶级之妖。 传说中,远古时期妖族有十大妖祖,个个都是通天彻地,牧守一方的亘古大妖,万类妖族在这十大妖祖的庇护下繁衍生息,悠然吸收享用天地万物,那时候人族才是妖族的奴隶,与今天的人族对待妖族的态度一般同,也是如此的生杀予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族好像开了窍,居然懂得了修行之法,也不知他们是怎么以那小小的身躯装进了巨大的力量,他们开始变得能上天入地,搬山倒海,移星换月,无所不能起来。 妖族不能忍受人族崛起,他们害怕人族抢夺他们万物之主的身份,从而开始屠杀人族,十大妖祖后来也参与其中,随着妖祖的加入,人族被杀得七零八落,散落在各大部洲。 妖族的暴行终于触怒了一心修行的人族大能,他们施展出滔天法力,开始与十大妖祖对抗,那一战,打得天地坍塌,大界崩碎,万妖俯首,人族哀嚎。 人族以战死数位大能的代价,将十大妖祖打得肉身糜烂,虚弱不堪,纷纷潜藏躲避,妄图以天地之灵力恢复自身,待恢复好后,再与人族大能一战。 话说那些人族大能只有击伤他们的手段,却没有杀死他们的能力,为了一劳永逸,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但是绝不能等十大妖祖再恢复过来,要趁着他们病,要了他们的命。 其时在与妖族大战之中存活下来两个人族大能,一个叫做道祖,一个叫做魔神,起先他们本是生死仇敌,可为了对抗妖祖,二人却能放下恩怨,专心与十大妖祖斗争。 最后更是联起手来,用他们炼制的造化之器将十大妖祖挨个镇压,使他们再也不能重见天日,自此人族兴盛,压制妖族万年。 道祖与魔神二人堪称人族之祖,至今还被人族之修供奉。 当初的一个大世界更是被人妖大战之中的至强者打得破碎成无数个小世界,只留一块中间最大的那块做了主体,后又将这块主体划分成了几大部分,也就是今天各大部洲。 无数小世界就散落在主世界周围,中间以传送阵连接,统称之为下界。 李正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所出生大周王朝,也是这主界的一小块,只不过是被打碎出去的而已。 他一时震惊于这鲛蟒王所讲述的信息,反应不过来,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哉经突然开口道。 “小子,老夫好像记起来一些事情,一些岁月极为悠久的事情,咱俩以前好像就经常在一起,只不过我忘了而已,你还记得么。” “老爷子,您糊涂了罢,您老人家都记不清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不对不对不对,咱俩一定认识,还不是普通的那种认识。对了对了对了,臭小子要是不信老夫的话,可以问问你气海丹田里的那个四四方方乌漆嘛黑的怪家伙,它好像就是你亲手送给一个女人的,难道你也忘了么。” “您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睡迷糊了罢您。踏踏实实的歇会,等我再审审这个妖王。” 李正强行让自己沉静下来,呼出一口浊气。 问那鲛蟒王道。 “你觉得你说得这些东西,我会相信么。你说了这么多,跟鲸鲨王那家伙嘴里的大人有半点关系么,你少要顾左右而言他,痛痛快快说那位大人的事。” 鲛蟒王声音低沉道。 “即将苏醒的那位大人,就是十大祖妖之一的赢鱼大人,这下,您该信了罢。” 李正心内翻江倒海,面色不变道。 “我当然不信,就凭你一句话,十大祖妖就能复活过来么,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复活,是解除封印,是祖妖重返主界。” 第527章 不打照面 李正在听到妖王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他仿佛参透了天道玄机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识海中的大哉经疯狂的叫喊李正。 “臭小子,臭小子,你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老夫为什么可以在下界遇到你,这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你生来就是要做这件事的,你就是他们最大的变数,这件事你必须要去做。” “哎呀,好啦好啦,别吵吵了,我明白该怎么去做,当务之急,还是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李正停止与大哉的对话,只认真盯着鲛蟒王,一字一句道。 “空口无凭,眼见为实。我怎知你说得是真是假,你也是妖族一员,岂会对我这个人族之修掏心掏肺,你言语中定然有诈,做不得真。” 鲛蟒王二目无神道。 “大人不信,小王也无办法,若非大人以族人性命相逼,我是死也不肯说的,如今已全盘托出,要杀要剐,悉听大人尊便。” “带我去见你说得那个什么妖祖,我便信你。” “大人不必苦苦相逼,赢族人只来过几次,并未将祖妖大人苏醒的具**置告诉我一个小小的微末之妖,请恕小王不能带大人前去。” 李正思索片刻,心中定下一计,又道。 “祖妖之事你做不得主,那招鸾宫供奉一事,你可做得主么,你想好再回答我,我不想再多费一遍口舌。” 鲛蟒王当即答应,立刻恢复供奉,并世代对招鸾宫称臣纳贡,绝不反悔。 李正随即让鲛蟒与鲸鲨二族长老全部集合,并共同立下字据,由他带出孽海,转交招鸾宫。 话说这孽海妖族众多,无数海域妖族皆有蠢蠢欲动之心,妄图颠覆人族的统治,鲛蟒族与鲸鲨族却被李正轻易收服,真如他来时对那招鸾宫之主所说,此事极易也。 事情既然解决,李正不愿在此地多加停留,他出离了海底光幕,掏出避水珠,捏着决,径直冲向海面。 如一条出水的蛟龙相仿,身姿矫健跃出,升至在半天空中,纵云头,长身而立。 回头看了一眼孽海,便行云而去。 他若是不知祖妖将醒之事还则罢了,既然已经知道,那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人族是如何对待妖族的,李正皆看在眼中,他绝不允许妖族反过来如此欺压人族,绝不允许。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妖族卷土重来,不然等那祖妖临世,定要报镇压封印万年之仇,那时人族灭顶之灾到矣。 自家修为如今仅仅处于元婴而已,当早些晋入洞破之境,不然在接下来的祖妖觉醒之劫中极难自保。 待将这些妖族字据转交给怜儿,自己便抽身出来,再来孽海走上一遭,到底要看看这赢族人是何方神圣。 他心中有事,故而行得极快,似风驰电掣般,却迎面撞上几人。 李正远远一望,认识其中几个,最熟悉的当属自家长老方正温,以及他的徒弟志成子。他们身后竟然还有太上忘情宗的尚青,以及一个身后背剑的老者,陆陆续续得有十来个修士。 见这十几个人不大要紧,李正心头却疑惑起来,他们为何会集体出现在此地,这些可都是玄门正宗内的中流砥柱啊,放着魔修不去抵挡,跑到这乾海洲来干嘛,真真是奇也怪哉。 他并不上前搭话,只是撩袍袖,遮住自家面容,转云头,侧掠过这群人而去。 这群修士却也发现了李正,他们刚想与他搭话,不料这修士竟然绕过自己而去,显然不想与自己等众人交谈。 众人止住云头,皆遥看向李正。 方正温道。 “古严道友,听闻你最好游历各大部洲,见识最多,交友最广,却不知你认不认识刚才躲过我等的那位修士啊。” 万剑宗古严道。 “实不相瞒,古某方才也在思索自己是否认识此修,想来想去,只觉他穿着身量熟悉,却想不起此人姓名。不过见他以袍袖遮面,定是不愿见我等众人,我料其中必有隐情,莫不如我等将他追上,仔细盘问盘问可好。” 尚青道。 “二位道友莫要再争,那人已经遁远矣。” 方古二位再抬头看,那人可不已然远去,几乎没了踪迹,好快的修士。 他们一众十几个修士,隐隐分成两派,一派是东洲修士,一派是介圆洲修士。 介圆洲修士又以天道盟左印左长老为主。 是屈臣里问左印。 “左道友,你天道盟与天算宗相间无二,他们有没有说造化之器具体在什么位置,咱们总不能就这么漫无目的的瞎逛罢,总得有个方位才好。” 左印笑一笑。 “屈臣道友且放宽心,我这里有与天算宗随时保持通信之宝,只要那造化之器再显化一次,天算宗便能确定它的位置,左某这里也能收到。” “哦哦哦,那便好,那便好。” 李正纵云远去,一路绕向招鸾宫,刚行不至片刻,便又撞见一群修士,大约也是十来个人。他目力极好,老远便看出这群修士周围魔气缭绕,不像是玄门之修。 再近些,果不其然,居然是魔门之人。 李正再次撩袍袖,遮住自家脸面,行云而绕,不想与这帮人打照面。 魔修不似正修那般,他们行事从来无所顾忌,见李正不敢照面,扭头便走,以为他有古怪,故而纵魔云便追。 当先一位,正是白骨门门主顾倾城。 这位魔门之主亲自来至乾海,伙同穆云天要争一争那传说中的造化之器。 她身后还有一对衣着暴露的男女修士,男修赤胸露腹,故意露出结实精壮的体魄,他身材高大,相貌虽不出奇,却也自带一股魔魅之气,寻常女修一见,便要面红耳赤。 这男修身边又有一位衣着更加不堪的女修,只见她周身上下仅有两块纯黑短布裹体,一块裹住胸,一块裹住臀,其余的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裸露着,体态还一个劲的搔首弄姿。 最让这帮与她同来的魔修受不了的是,这女修长得还极为娇媚,火辣的身姿,任谁看了也压不住一身邪火。 第528章 故地重游 一群魔修在这孽海水面之上,极速追赶李正,追着追着,距离拉开的反而有些远,众魔修有些心焦,其中穆云天道。 “顾门主慢些,我等不可再追,此人遁速出奇,再追下去,对我等并无好处,还是寻那帮正道杂碎要紧。” 顾倾城开口道。 “穆道友言之有理,我等正该如此。” 女魔头言罢,忽得发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臀部腰身,正是合欢宗两位宗主中的曼陀沙拉。 这男修自从投靠魔修以来,见自己第一面起,便经常以这种淫邪的目光看着自己,让人好不心烦,有心呵斥他一顿,却又怕伤了他的心。 唯恐外人言道魔修心量狭窄,不能接纳投靠之人,故而对他忍而又忍,却不想这男修得寸进尺,先前还只是偷偷看自己,如今已然明目张胆起来。 凝妙目瞪他一眼,曼陀沙拉看到自己的眼神,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舔舔嘴唇,生生受用了一般,真个是将顾倾城气得不轻。 与曼陀沙拉并肩而立的乃是他的亲生胞妹,也是合欢宗的另一位宗主,这女修唤做曼陀罗拉。此女生性放浪,极会行那挑逗之事,这才来魔方阵营多久,竟挑逗得一众魔修又干又燥,好不邪媚。 顾倾城有些后悔带这合欢宗二人出来,原以为这二人修为不弱,是自己的一个好帮手,却不想搅动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堂堂魔修,满脑子都是男女情欲之事,如何干办大事。 穆云天却将这合欢宗二人视若无物,当他们不存在一般,有事也只与顾倾城商量,对曼陀二兄妹从来都是不言不语。 曼陀沙拉轻轻飘向顾倾城,语气温柔道。 “顾门主纵魔云行了这好片刻,可累了么,我这里有回复真元的丹药,你可要吃上一颗么。” 顾倾城语气清冷道。 “多谢好意,本尊不吃,你还是自己留着罢。” “呦呦呦,我的哥哥呀,你的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喽,你可知道人家为何不吃么,人家怕你的丹药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嘞,万一是让女子发春的丹药可怎么办呢。” 曼陀罗拉以手捂嘴,身姿扭成一个夸张葫芦型,娇声调笑道。 顾倾城压下心头火,并不还嘴与这魅惑女修争竞,只对穆云天道。 “穆道友,请你再寻出那帮正修的踪迹,咱们前去追赶他们去罢。” 穆云天点点头,他伸开手臂,扯动袍袖,只见手腕处蹲着一只酷似老鼠的小兽,那小兽抽动着宛如红豆大小的鼻尖,在空中嗅着什么。 正是寻物鼩鼱。 李正回头,见甩开魔修,这才掏出八荒星盘,定位招鸾宫,纵云头悠闲而去。 转眼来至一片岛屿,其上有修士挥手,仿佛是在呼唤自己,他见此地貌形熟悉,仿佛来过一般,却又细想不起来,便有心察看一番。 堕云头,落于岛屿之上,几名修士赶紧围将上来,李正立刻想起了此地叫什么名字,三不管嘛。 故地重游,李正会心一笑,不等那几个修士张口,便掏出几块灵石向他们甩去,笑言道。 “几位别来无恙,这些灵石我只想买个清静,还望不要跟着我,某只想独自逛逛。” 言罢,便一人踱步向城中而来,那几人面面相觑,果真不跟随着他,十分识相。 进得城中,发现与当初自己来时的景致一般无二,依旧是那副热闹非凡的所在,各样穿着暴露的女妖在对自己挥着嫩手,更无一点羞怯。 李正此时并未戴着任何面具,只以自家本来面目示人,端得是一位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各色女妖见他英武俊美,招呼得他更是殷勤。 恍惚间,他又听得一股梦幻之声,好似在召唤着他,心头那熟悉的感觉又涌将上来,好似听过一般。 回想片刻,哦哦哦,是了是了,这声音应该就是那会仙楼的如烟姑娘所唱,自己上次来时,就因为这如烟姑娘与招鸾宫的少主结怨,若非自己心狠手辣,只怕要在那向氏手中吃个大亏。 李正莫名其妙的又来至在这会仙楼旁,只是并未进去,独自矗立楼下,静静的听着那歌声,忽得一声,有人叫他。 “这位老爷何必不好意思进来,可是嫌弃小的们怠慢了老爷么,您若是不怪,尽可以进来耍子一会儿,随处看看,那也无妨啊。” 李正抬头观瞧,见是那会仙楼里的小厮,倒真是个会说话的,让自家进去随便看看,这种地方,能随便看么。 他不是没来过此地,知道这里的规矩,随手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把散碎灵石,直接往半空一撒,来了一小场灵石雨。 喜得那小厮眉开眼笑,赶紧趴在地上拣起了灵石,别的小厮看见,俱都过来哄抢,一时间,会仙楼热闹非凡,惊动了二楼之上的老鸨子。 她正手拿钢针,苦口婆心的劝着一位良人下海,却被楼下的动静惊动,以手帕遮面,探出头来,发现金主来了,这才急忙忙放下手里的家伙,出得闺房,向着李正迎来。 “哎呦呦,这位老爷可是面生,您从没来过此地罢,看您出手大方,定然不是凡品,我这就给您叫我会仙楼的姑娘们都出来,任您挑选。” 李正受不了她身上的腻香,只是轻笑道。 “不必不必,你不必给我叫任何人,我只是进来听个曲儿,稍坐一会儿便走。” 那老鸨子执意不肯,非要唤出一群莺莺燕燕,李正脸色不好,却并未发怒。 出来的那群姑娘一见李正相貌,皆是千愿万愿,哪怕是不给灵石小费,她们也愿陪这俊哥儿好生耍上一会子儿。 众女慌忙抢步过来,带起阵阵香风,她们为何要如此紧张,不紧张不行啊,这还生怕这俊美男修不选自己嘞。 李正见这帮女子一个个皆是极为渴望的看着自己,心头一软道。 “既然出来了,那就都留下罢,爷不差灵石。” 又对喜笑颜开的老鸨子道。 “哦,对了,你让如烟姑娘接着唱,我喜欢听她唱曲,待我走时,定有酬劳送上。” 第529章 不后悔 李正只顾大大方方潇潇洒洒的在这女人堆里听曲不要紧,他识海之中的大哉经灵不干了。 骂道。 “臭小子你有点正事行不行,祖妖出世的事情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嫖妓,你的心得多大才能干出这么没心没肺的事来。” 李正:“……” “呜呼呀,您不说我都忘了,好吧好吧,这是最后一次,我潇洒这一回,以后再也不来了,您看行么。” “哼。”大哉经冷哼一声,对他极为不满。 李正不管那个,你说你的,我玩我的。 又掏出一把灵石,在手里把玩着,突然有个女子贴在他的身上,要对他动手动脚,这可让他有些不自在,扭身躲开,又有其他女子摸来。 李正招架不住,出口道。 “不要乱动手,大家且安心坐好,踏实休息片刻,只管听如烟姑娘唱曲,谁若是再碰我,休怪我将你撵走。” 众女有些失望。 其中一女子小声道。 “如烟如烟,又是如烟,真不知她有什么好,只会唱歌的而已,连个面都不曾露,却能引得这许多俊美的人儿前来捧场,莫非她的歌声能魅惑人心不成么。” 另一个女子对李正道。 “老爷若是冲这如烟姑娘而来,奴家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罢,她说什么也不会下来见你的。人家就算是唱歌,也不是为你而唱,人家唱歌是为了呼唤她的有缘人,一心等着她那有缘人带她走嘞。” 李正不解其意,问道。 “何谓她的有缘之人,上次我来时,还曾见过如烟姑娘一面,今番却无缘得见了么。倘若是因为灵石的话,还请尽管开口,我这里不缺。” 此话一出,老鸨子恨得牙根直疼,恨只恨那个叫什么随风道长李化缘的家伙,凭白占去了自己姑娘的一片痴心,事到如今,却还不露面,空让自家姑娘傻等,真个是岂有此理。 也怪自家那如烟姑娘命苦,怎么就偏偏认定了那个杀千刀的做了有缘人,还一个劲的说他定会来看自己,整日里除了唱几个小曲,谁也不见。 如此金主仰慕自己那姑娘,听他话里的意思,愿为她花下金山银海也在所不惜,出手如此阔绰之人,岂能放走,不若自己前去再劝劝她,就凭这金主的相貌,配自己那姑娘也是绰绰有余啊,比那什么李化缘不是强上百倍么。 就在老鸨子起身上楼之时,那女子又对李正道。 “老爷不要拿灵石说事,我们这位如烟姑娘不要灵石,若非是她的有缘之人,任你是对她花下金山银海,也只是个枉然。” 李正听罢此言,洒脱一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这如烟姑娘既然已经有了有缘之人,实在是件可喜可贺之事,应当祝福于她。我来这会仙楼中,只为听她一曲,并无什么非分之想。” 女子越听,越是对那如烟嫉妒,用妙目紧盯李正,幽怨问道。 “那老爷你对奴家可有什么非分之想么。” 众女子皆用目光看向李正,想听他如何回答,却说那会仙楼的老鸨子上得楼来,见自家姑娘如烟。 “妈妈为何上来,可是寻女儿有事么。” “傻丫头,可了不得喽,外边来了个英姿俊伟之人,出手极为阔绰,点名冲你来的,要不你下去见见也好,别让人家寒心呐。” 如烟脸色板正,断然道。 “女儿不是说了么,除非是那李化缘亲自来,否则我谁也不见,这不是说好的事么。” “傻丫头,此一时彼一时也,你痴心等候那李化缘,妈妈支持你,可你总不能等他一辈子罢,今天来的这位金主,人才确实出众,妈妈看着都爱,这要是年轻几岁,我非把他亲手拿下不可。” “那您就替女儿把他拿下罢,女儿累了,想歇息歇息,就不送您了。” 说着,如烟就要送客。 是这老鸨子道。 “傻丫头你可不要后悔。” “女儿不后悔。” “当真不后悔。” “当真不后悔。” “果然不后悔。” “果然不后悔。” “一定不后悔。” “哎呀,女儿至死也无悔。” “好好好,你别推我,你只在这窗户缝里偷偷看他一眼,倘若真的看不上他,妈妈这便下去,打发他走。” 如烟无奈,只得随她所说。二人悄悄来至窗棂边上,打开一条缝隙,这如烟姑娘凝妙目,顺着窗缝向下观瞧。 呀,呀,呀,心头连呀三声。 只见那一楼大堂之内,端然稳坐一位男修,他生得星眉剑目,面若朗怀。 星眉一观似远山,剑目流转如凝月,鼻直儿挺挺透灵根,四方海口闭威严。 一股少年修士的英风团绕于这男修,离得这么远,都能感觉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心生欢喜。 又见他虽是坐姿,还能看出是个长大的身材,众女子小厮将他围定,他却又有些渊渟岳峙之感,那份沉静的气质,实在是出尘难见。 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修。 如烟一时看得痴了,忘了收敛自己的目光。 老鸨子那是何许人也,见惯了太多的雪月风花,自家女儿的目光一凝,自己便知有戏,且还八九不离十嘞。 啪嗒! 门扇当即关上,是这老鸨子道。 “女儿你看过也罢,妈妈这便将他打发走,省得他在这里碍你的眼。” 说罢,她便要下楼去。 “妈妈且慢。” “哦?女儿有何话说。” “人家大老远来,您却将人赶走,岂不是寒人心么。” “无妨,反正你这傻丫头也看不起他,空白耽搁时间作甚,岂不是更为不妙。还是将他打发走罢。” “妈妈且慢。” “女儿你还有何话说。” “妈妈方才不是说他出口阔绰么,你将他打发走了,还如何挣得他口袋中的灵石呢。” “不挣了呗,咱们会仙楼不差他那点灵石。” “妈妈且慢。” “我说女儿呀,你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说清,老是一次又一次且慢且慢,妈妈的腰都要被你叫断喽。” “妈妈且去将他唤将上来,女儿愿意见他。” 如烟说完,羞臊着脸,转回屋中去也。 第530章 龙蜥族 那老鸨子嗔笑着看自家女儿,这妮子着实有些口是心非。 她慌慌忙忙跑下楼去,急急切切来在李正面前,开口笑道。 “我们如烟姑娘愿见你一面,你看你是否愿随我上楼与姑娘一见否。” 李正一愣,转而微微一笑,他本来就是听曲的,并非是专门为见如烟之面而来。乍一听此话,倒有些愣神。 思索片刻道。 “如烟姑娘见不见我,都无甚妨碍。她既然愿一心只待有缘人,某家便不上去了罢。此番来至会仙楼,有幸再能听姑娘一曲,实在是李某之幸,望姑娘珍重自身,早日寻得有缘人。” 这下轮到老鸨子愣住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位能说出这些话来,洒脱得有些过分。 “你你你,你不是专门为她而来么。为何让你上去,你反而不上去了,这却是为何。” “您此言差矣,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将她攥在手心里嘛,衷心的祝福她,希望她能开心,不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喜欢么。” 老鸨子撇撇嘴,什么狗屁理论,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将她捧在手心里,顶在头顶上,含在自己的嘴里么。 “这位老爷,你当真不上去见如烟姑娘一面么。” “不见了,让她静待有缘人罢。” 李正站起身形,将手里的灵石一把撒在空中,哈哈大笑而出,信步走出会仙楼。 却说这老鸨子上楼去回复如烟,如烟听罢,紧张的拽住妈妈的手,急切问道。 “他方才说他也是姓李么,妈妈可曾问过他的名字,他当真说得是让我静待有缘人么。” “他确实说他姓李,老身倒是没有过问他的名字,哪里来得及过问呐。” “哎呀妈妈,你怕是要让奴家我错过姻缘也。” 言罢,如烟便要下楼,却被老鸨子一把拦住。 “傻丫头呦,他已走了,你再下去,也是个枉然。” 如烟急忙又推开临街门扇,探娇躯,以妙目扫视这长街之上的芸芸众生。她身形一现,便惊得大街上得人高呼起来。 “是如烟姑娘么,是如烟姑娘么,如烟姑娘出现了,如烟姑娘出现了,大家快来看呐。” 三不管城中之人纷纷来此观看,只为一睹如烟姑娘真容。 李正头也不回,独自一人向城外走去,与前去看望如烟姑娘的众多人潮,正好形成鲜明对比。 他出得三不管之地,踏云头,负手立于长空,捏个决,一路行云而去。 就在他离开此地不久之后,三不管岛屿四周常年翻涌而来的海浪突然发生些许变化,变得高涨起来,再度冲刷岛岸之时,竟带上来一些大肚长颈的妖族之属。 他们长长的利爪踏在海岛岩石之上,留下道道爪痕,沙沙的摩擦声听起来就极为渗人。 大大的肚子,在胸腹部下垂着,好似吊着个大皮球,长长的脖子极为灵活强壮,却顶着个小小的脑袋,一双无神的鱼眼,就那么白森森的瞪着。 城外的修士率先发现了这些妖族,震惊于这些妖族居然敢上岸,他们是疯了么。 纷纷施展手段,开始攻击这些妖族,却发现自家的法术竟奈何不得这些怪物,他们的肉身好像极为坚韧,竟然能免疫自家法术之威,不得已,开始撤向城内。 城内修士听得这个消息,纷纷纵云来至城边,也以自家法术对敌,对着这些妖族便开始狂轰滥炸起来,丝毫不吝惜真元,结果却收效甚微。 这些妖族的肉身也太过强横了些,为什么修士的法术居然打不透这些家伙,真个是岂有此理。 有见识的修士认出了这是龙蜥族,众修士一时哗然。 这三不管之地本来就是龙蜥族的聚集之地,只不过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群修士,将这些龙蜥族人赶下了海,从而占据了这片海岛,还在这座海岛之上建立了一座城,就是如今的三不管。 龙蜥族自从被赶走后,从来也没敢再回海岛,今日里不知为何,居然敢聚众来围攻人族修士,不是疯了是什么。 众修士很快发现,龙蜥族没疯,不仅没疯,反而比以前聪明耐战,肉身也强横了许多,人族修士开始出现伤亡,这些龙蜥族的家伙们高高跳起,将修士扒下云头,随后便以锋利无比的前爪将修士开膛破肚,抓破他们的气海丹田,掏出他们的内丹,一口吞进肚中,仰天嘶吼。 且他们的数量太多,不断从海里向海岛之上涌来,悍不畏死的向着城墙冲锋,但凡有人族修士被杀,他们便分而食之,场面血腥之极。 正在人族修士苦苦抵抗之际,海面之上缓缓露出一个硕大头颅,他比寻常龙蜥族的脑袋要大上许多,一看便是龙蜥族的王族或者长老。 就在这个狡猾的家伙刚刚露头不久,人族修士之中也有隐藏起来未动的高手,早早便发现了他,迟迟未曾出手,为的就是等着他现身。 擒贼先擒王,修士最明白这个道理。 坐镇这三不管城中的人族修士乃是一位洞破之修,妖族来袭,他迟迟不肯出手。耐心得等待着机会,他等得便是这龙蜥族王者现身之际。 洞破之修,神识外放可达百丈,真元磅礴之力滚滚,瞬间便将那龙蜥王锁定。他要一举轰杀此妖王,让这众妖群龙无首,到时间,再慢慢收拾这些小杂碎。 如一只锐利的苍鹰般,那人族修士从城中猛然飞起,纵云头,来至半空。须臾间,便到达这龙蜥王身前百丈范围之内。 他有十足的信心在这个距离内擒杀此妖,让这群胆大包天的妖族付出惨痛的代价,并向他们告知,人族之修,不可侵犯。 含带着怒火,愤然出手。 众修士见到此情此景,皆是心下大安。 有此高人出手,定能将那妖王一战而擒,人族之修还要再度将这些恶心的妖族赶下海去,宣示这里是人族的地盘。 接下来让他们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现了,那在海面之上只是露个头的龙蜥王竟一跃而起,速度快到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直接欺进那人族洞破之修身前。 第531章 行云 惊得他手忙脚乱,再要施法反击,已然来之不及,被那龙蜥王一爪抓破前胸,露出五脏六腑来。 顾不得巨大的伤口裸露,只得施展个遁法,从半天云里遁逃而去,却是逃得无影无踪。 龙蜥王将那长长似刀条的利爪放在嘴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其上残留的鲜血,贪婪的神情看得众人族修士一阵阵恶寒。 妖王丑陋的嘴脸好似在狞笑着,嘴里吐出人言,自言自语道。 “人族洞破修士的滋味,本王还是第一次尝,赢族人并未骗自己,看来确实是个美味,可惜,让他逃了。” 那人族修士被这龙蜥王一击打退,妖族士气大震,集体仰天嘶吼,气势如虹,仿佛要一鼓作气,拿下这三不管之城。 那妖王似舟行云般,踏在这海岛之上,他以利爪直指城墙,口中吼道。 “人族欺我族万年,对我等生杀予夺,横征暴敛,不信你们一会杀进城去,看看有多少妖族女子在受苦受难,如今我妖族将兴,定要让人族受我妖族万年之苦,尝我妖族万年所受之累。” 众妖听得此话,一时气震,更加疯狂向着城墙进攻,却被人族最后一层护城大阵挡住,薄薄的一层光幕,阻绝了人妖最后的殊途,将人族修士牢牢的保护在大阵之内。 妖王又大吼道。 “不要停,他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这大阵极为耗费灵石,此海岛并无灵矿,也无灵脉,看他们有多少灵石可供消耗。” 锋利如刀条般的利爪密密麻麻的围绕在光幕之外,刺啦刺啦的刮着光幕的外壁,看得那三不管之内的人族战战兢兢,魂魄皆消。 妖族来袭带起的动静已经传遍整个三不管,目前唯一能阻止妖族的,便是最后那层灵石护城大阵。 那么问题来了,灵石用尽该怎么办。 如今坐镇此地的洞破修士已然被妖王杀得逃遁,剩下城中众人群龙无首,再也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手段。 负责维护护城大阵正常运转的修士传出消息,大阵所需的灵石只够最后三天可用,三天之后,就是阵破城落之日。 这也就意味着,到那时,结丹期以上修士可纵云而逃,结丹以下,只能留在城中等死,被妖族生吃活剥。 城中几大巨头开始连起手来,准备共同捐献出一些灵石,将这护城大阵维持住,绝不能让这些妖族进城肆虐。 想法很好,人族,却高估了自己。 谁也不愿多掏哪怕一块灵石,妖族就在城外一刻不停地攻击着大阵,三不管正危在旦夕,人族修士还在城中互相扯皮。 这个说你们鸿运楼占地面积最大,理应该多捐献些灵石,那个说你们月盛阁人数最多,更该多掏一些,甚至还有的将会仙楼推到明面之上。 说会仙楼的如烟最能聚拢灵石,她不多掏一些,天理不容。 时间就在这些人族修士的互相推诿扯皮中渐渐流逝。 却说李正纵云来至招鸾宫。 按落云头,径直奔大殿而来。 怜夜早就在此处等着他嘞,自他走后,便日复一日的来这里等候,期盼着他早日归来,好成夫妻之实。 见李正龙行虎步,紧步向前奔自己而来,她心中如何能不欢喜,遂撵去了众人,要与这凌**单独叙谈。 众侍女领了法旨,纷纷出离殿外。 不待怜夜夫人开口,李正便抢先道。 “好怜儿,我长话短说,你且将这些字据收好,孽海鲛蟒鲸鲨二族隐患虽然已除,我却发现一桩天大的祸事,若不处理,恐将酿成大灾,故而我不在此多加停留,须立刻就走。” 招鸾宫之主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这才刚来,又要走么。 李正遂将妖祖出世之事对她细细背陈一遍,分析完厉害,那女修却也一时无言。她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怎能再拦着他。 恰巧此时阿彩求见,李正不再言语,只二目微合,负手而立。 她进来对李正点头示意,随后道。 “娘亲,孽海那边传来消息,三不管妖族反了,竟然在集群围攻我人族,据逃出来的修士诉说,这次的妖族很不一般,居然会对我人族修士的攻击免疫,您看咱们招鸾宫可要提前提防么。” 怜夜夫人并未开口回应,却看向李正。 李正听得此言,先是不信,皆因为他刚从三不管出来,自家并未碰到什么妖族,后一细想,却也难怪,估计是自家走后,那妖族才现,这侍女阿彩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打诳语。 又见怜夜看向自己,估计她一时也没个主意,自己这才出言道。 “宫主不必忧虑,此事与刚才属下对您言讲之事可能有大有联系,我亲自去三不管走上一遭,将此事探查个一清二楚,您看如何。” 怜夜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却道。 “那就有劳凌**,你去辛苦一遭罢。” 李正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向外,出殿门,纵云头,直飞而去。 他刚走,阿彩便疑惑道。 “娘亲,你有没有觉得凌**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我记得他以前都是惯会弄风,来去进出皆是狂风大作,或黄或白,什么时候他居然也喜欢上纵云的手段了。” 怜夜夫人心头一惊,脸上却不带出来,佯装不在意道。 “也可能是凌**修为加深,厌倦了以前风来风去的手段,故而换些个清朗的行路方法也是有的,孩儿不必多虑。” “不对不对,娘亲你还是不了解他,孩儿还是男儿身时,便与他相熟,凌阔海此人性情乖张霸道,行事从来我行我素,怎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行路手段,这其中定有蹊跷,还望娘亲小心为上。” 女修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不二剑魔早已死了,眼前的凌**乃是自己那相好之人,却不想被彩儿发现了端倪。 看来下次再见那冤家,定要将此事告知,提醒他不要纵云,应该学一学弄风,省得再露马脚。 “娘亲,您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你可还有事么,无事便退下罢,娘亲有些累,想休息去也。” 第532章 曲浮之伤 李正行云孽海之上,恢复本来面目,体内金色真元浩荡,催动法身极速向前。 离得三不管海岛还有老远,李正便被那多如蝼蚁般的妖族之潮深深震撼,这就是妖族全体出动的威力么。 还未等他再多做思考,便听得有人唤他。 “道友且住,不要过去。”半天云里,有人急声呼唤李正。 他急转回头,见一人盘坐云端,正独自疗伤,那人胸前裸露着一个巨大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开一般,这人遭此巨创,却依然真元流转无碍,定是元婴以上修为无疑。 这也正是让李正惊疑之处。 什么样的手段,竟能让如此高手狼狈成这个样子,须得亲自去问。 “道友可是在呼唤我么,你出了什么情况,胸前伤口为何如此可怖,是谁伤了你。” “正是我呼唤于你,你休要多问,亦不可向前,三不管之地如今去不得了,那里已经被龙蜥族团团围住,指日便可城破。” 李正纵云,又近他一些。 “在下观道友乃洞破之修,定有修复法身手段,为何迟迟不将胸前伤口修复,反而任它裸露,这岂不危险么。” 那人长叹一声,又懊恼道。 “道友有所不知,非是我不愿将自身法体修复,实在是这伤口有些诡异,任我如何催动真元,它竟连丝毫愈合的迹象也无,当真是气煞人也。” 李正更是好奇,追问道。 “究竟是何人伤了道友,可否方便告知。” 那人苦笑连连,这才对李正言明前事。 原来他姓曲名浮,确实洞破之修。乃是这三不管重金聘请来坐镇的洞破高手,一般城中有人寻隙滋事,或者是倚仗修为赖账,皆由此人出头摆平,多年积累下来,在这三不管,也颇有些威信。 试想,若无一些狠辣手段,怎么可能镇得住这三不管之地。 就在昨日,他正打坐用功,有人惊慌进城,大肆宣扬妖族来袭,他身为三不管主事之人,岂能袖手旁观,故而止了功法,出门一观。 只见那无数修士皆在苦苦抵挡妖族,场面诡异至极,诡异在这些妖族居然不怕我等修士的法术之效,这可让他有些诧异,皆因为以往修士杀妖族俱都是如杀鸡宰羊一般容易,今日里这些妖族居然连寻常法宝也不畏惧,肉身之强横,实在是闻所未闻。 他也并未贸然出手,而且隐在暗处默默观察许久,想的是擒贼先擒王的主意,只等那妖王一出,他便出手将那妖王擒杀,好结束这一切。 正在人妖胶着之间,他只见海面之上露出一只大头,与龙蜥族一般无二,故而他敢断定,这便是那妖王本尊。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腾法身,来至那妖王百丈远近,正准备施展手段将此妖降服,却不想那妖居然一跃而起,挥起一爪,将自己击成重伤,速度之快,简直超出他对以往妖族的所有认知。 自己大惊失色之下,仓皇逃窜,不敢再有回头之心,却也未曾远遁,只是躲在这云头里暗自疗伤。 却不想这妖王给自己造成的伤口更加诡异,任凭自己如何催动真元,施展手段,这伤口就是不见愈合,依然还是那副裸露着五脏六腑的模样,看着就可怖至极。 直到刚才,见一修士行云而过,看来是去往三不管之地,自己这才出口,将李正唤住。 这便是以往的经过。 李正听到此处,有些了然,只是想不到自己昨日刚走,便发生了这许多事。 看着曲浮的伤口道。 “曲道友所言,我已尽知,你若是信我,可否让我替你看一看这伤口如何,说不定我有办法为你治治也好。” 曲浮道。 “道友这是哪里话起,你有救我之心,我岂能有提防你之意,你若是真有办法能将在下治好,曲某人就是肝脑涂地,也报答不了道友你的恩情。” 李正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如此,随后便近前来,查看他的伤势。 只见那他肉身之上的伤口处已然开始发黑,居然才一日的光景,便有开始腐烂之意,当真是难为之极。 李正看完,心中有数,他既然敢说这话,心中定然有谱,不然也不会开口说要救治此人。 想当初,他结丹之时,结成的乃是逆天金丹,天道不许,降下雷劫灭杀于他,却不想被他以金丹浩瀚之力,催动大哉经上得修复法门硬生生顶住,甚至一边受着雷劫一边修复自身。 那时的情况,可比这曲浮糟糕多了,不也被他自家闯过来了么,故而他对大哉经极有自信。 曲浮自家运转了一天一夜的真元也未曾将这妖王造成的伤口愈合分毫,猛然碰到一位修士,听得他说要替自己医治,心中期盼无限。 可见他一看自己的伤口就眉头紧蹙,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若是对自己的伤势有把握,定然不会是这副表情,唉,看来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倒让此人为难了,正准备开口谢绝他时。 随后又见他将眉头展开,心中这才有所期待。 “道友,可有医治之方么。” 李正笑笑,并不搭话,只是将自己的单手放在曲浮肩头,暗自催动自家金色真元,默运大哉经义,以自家元婴之力通过自家手臂开始给此人修复。 说来也怪,那曲浮拼了老命也不见有所好转的巨大创伤,竟在这陌生修士的手法下肉眼可见的愈合起来,胸前满是痒痒的感觉,又暖又痒,直让曲浮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不多一时,自家法体便尽数复原,较之以往,甚至更加通透,曲浮大喜。 他以前只听说过有些极品灵丹,修士吃了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却想不到今日自己竟能亲眼得见,救治的还是他自己。 虽然没让自己吃什么丹药,这手法却比什么灵丹妙药来得更加高妙,堪称神迹也不为过。 他哪里能想的到,李正大哉经之妙,慢说是他这区区妖王之伤,便是那天劫之创,李正照样顶着无尽苦楚自修自补,那是何等耐苦。 第533章 妖族破城 曲浮摸摸自家胸前,翻身跪倒,就要给李正磕头行礼,被李正一把拉起。 “曲道友这是作甚,我不过区区举手之劳而已,你何故要行此大礼,实在折煞我也。” “恩公再造之恩,曲某难以相报,为恩公磕头施礼可算得了什么,您不必推辞。” 李正笑着将他按坐下,言称他若是再要客气,可休怪自家转身就走。 曲浮道。 “某受此大恩,还不知恩公姓名,真个是岂有此理,还望恩公赐下名姓,日后也好为恩公扬名。” “曲道友休要再提恩公二字,我本不是乾海洲人,而是东洲之修,只因机缘巧合,这才来至此处,碰巧遇到你,随手一助而已,你万万休提恩情。” “再请恩公赐下姓名。” “某姓李名正,乃东洲玄天宗北峰和尘子之徒罗玉峰座下弟子,曲道友以后叫我李正即可。” “难怪,难怪,原来是玄门正宗之修,若非是那高门大派弟子,如何能有如此绝妙的手段。” 李正更不多做解释,站起身,便要纵云而去,却被曲浮拦住,问道。 “恩公何往。” “三不管。” 曲浮听得此话,好心劝道。 “恩公若无紧要之事,还请不要去那海岛,如今那里已被龙蜥妖族围困,您就是去了,也无济于事啊,恐怕白白丢了性命。” 李正道。 “曲道友,实不相瞒,我有一件天大的干系在身,正愁无处着手。今闻龙蜥妖族作乱,想来与那件事关系不小,故而前来打探。我辈修士若个个畏惧妖族,日后如何与之交战。” 又拱手行礼道。 “道友好意,在下心领,你不必再劝,且我自有护身手段,你只待看我如何去那众妖群里走上一遭。” 曲浮见他心意已决,不再劝解,只提醒道。 “恩公执意前往,某不再阻拦,只是您要特别小心那龙蜥妖王,他实力大涨,不可以等闲妖族对待之,您还是要谨而又谨,慎而又慎呐。” “曲道友之言,在下铭记在心。” 李正说罢,转身纵云边走,径直奔那妖族群潮而去,看得曲浮直发愣,随后心中又不免替他担忧。 话说那三不管城中灵石提前耗尽,连三天也未撑过,偌大的护城大阵没有了灵石为继,断断续续开始出现明灭不定的反应,急得那灵阵师破口大骂。 “尔等尽是些守财之奴,生死存亡关头,居然还在吝啬,捐献这区区灵石可够得什么,岂不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妖族一旦攻进来,慢说是尔等所藏灵石,就是性命也难以保全,真个是糊涂透顶。” 他只顾骂,护城灵阵却不会因为他的几句痛骂而延续下去。 噗! 一声闷响,全城皆能听到。 是护城大阵碎了,一霎时,人妖两族皆是一愣,转眼便反应过来。 妖族猩红着眼,张牙舞爪向着人族杀来,修士没有了护城大阵的掩护,形势变得更是十分危机,一个又一个的修士被妖族拽下城墙,活活将肉身撕碎,当着所有人的面生生吃掉,心理素质差些的,更是吓得直接扭头便跑,再也不敢抵挡。 敢于抵挡的修士越来越少,从那海里爬上岸的妖族却越来越多,如蝼蚁搬家一般,密密麻麻,难以计数。 形势此消彼长,妖族逐渐占据主动,人族竟有全面崩溃之势。 三不管城中各大巨头皆乘有飞行之宝,悬在空中,他们早已将自家海量灵石放在储物袋里随身带好,随时可以逃走,他们又怎肯为了这区区一城低阶之修而贡献出辛苦赚来的灵石。 这些巨头或可乘飞舟逃遁,只是可怜城中那些修为低阶之修,他们大部分都还是开识之境,尚未有纵云之能,故而留在城中等死。 城中等死之人,一个个举天咒骂,骂这些悬天飞舟无情无义,为何不将所有人带走,空将这些低阶修士留给妖族裹腹。 会仙楼飞舟之上,姑娘如烟动了恻隐之心。 “妈妈,我楼中飞舟尚有空余,何不降下,再接几人上来,好保全他们性命。” 不等老鸨子开口,其余妓者皆道。 “如烟此言,万万不可听信,我等飞舟一旦降下,怕是会被那些求生之人生生挤碎,哪里还有我等容身之处,到那时悔之晚矣。” 众人皆赞同。 就在此时,一声婴儿啼哭传入众人耳中,只叫一龙蜥妖族将那婴儿高高抛弃,扔在半空,他却在底下张着大嘴,等着那落下的婴儿自己掉进他的血盆大口之中。 那龙蜥妖族的脚下还踩着一个人族女修的头颅,想必是那婴儿之母,不知何时被他杀死,如今又要生食这尺长之婴。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天上地下,所有修士皆在目睹这一切,任谁看了,能不揪心。 恨只恨自家无能为力,没有杀妖之能,故而皆空自垂恨,暗自叹息。 男修观之,皆怒目而视,或指手空为,女修见之则掩面而泣,不忍再观,会仙楼众女犹甚。 那婴儿高高抛起,自由落地般掉往妖口,就在离得那血盆大口尚有一臂长短。 一只犹如黄金浇铸般的金色龙爪凭空而现,于半空中将那婴儿抄走,随后抱在自家怀中。 众修之心一紧,随之一松,待看到那婴儿获救,又是皆出一口浊气。 但见那男修长身玉立,驻于云天,一身玄色水火道袍,衬得他沉静果敢,面上嘴角微抿,自有一番坚毅不屈之感。 忽见他低头一顾,看向那怀中婴儿,又展颜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来。 说来也怪,这婴儿被李正以擒龙手抄在手中,竟然止住啼哭,呵呵笑将起来,看得漫天修士皆是会心一笑。 人族修士不知谁喊了一声,好修士,哪里来得,竟有如此手段,真个是超然我辈之修也。 妖族却有另一番观感。 方才要生食这婴儿的龙蜥只管张着大嘴等着那人族孩童入腹,却不想被人截了去。 若是同族还则罢了,定惨白眼一看,竟是一个大胆的人族之修,他岂能容忍。 妖爪一张,妖身冲天而起。 第534章 我方剑修 挥舞妖爪直冲向李正而来。 李正何许人也,早有心提防着它。 左手报定那襁褓之中的婴儿,右手擒龙手再出,由向上而下锤向那妖。 好一似金锤灭世相仿,一击便将那龙蜥锤按在地上,打成肉泥一般。 看的众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此番场景引起了远处龙蜥王的注意,晃着比寻常妖族更大的头颅,冷森森的盯着云头之上的玄袍修士,尖利的鱼齿流出丝丝粘液,让人看的恶心。 龙蜥王并未过来,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人族之修,他在这人族之修的身上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危险,故而不曾亲自出手,只是暗中指挥手下妖族一起围攻于他。 李正浑不在意,只是立在原地,静静的以自家神识搜索着曲浮口中的龙蜥王。他料想妖族此番作乱,定是与祖妖出世有关,不然这些妖族绝不会一反常态的对人族大肆进攻。 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只有将那龙蜥王生擒活捉,问清他到底是何缘由,居然引得这海潮一般的妖族悍不畏死的冲锋。 会仙楼上得众女认得李正,昨日里他刚去过,不仅出手大方,人长得也好,众人岂能将他忘记。 一女子对老鸨子道。 “妈妈,你看那修士可是昨日里来我会仙楼的恩客么,我怎么看他如此熟悉,真想不到他居然有善心,竟不顾自家危险,从那妖族口中留下那婴儿,真是个端正之修。” 老鸨并未回话,只是拉拉身旁如烟的衣袖,努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如烟一双妙目当然认得出他便是昨日里大堂中的男修,只是此番境遇出奇,不得与他交谈,又见孤身立与群妖中间,不由得替他担心起来。 方才苦苦抵挡妖族的修士忽然觉得压力一松,却不知为何,原来那些妖族听了龙蜥王的暗令,都将各自的敌手放下,专心聚拢于李正的云下,要与他决一雌雄。 李正神识早已探得明白,心中丁点恐惧也无,更多的则是兴奋,正愁不能将那龙蜥王引出,如今这帮孽畜竟自己送上门来,那便杀你们一个罄尽,看你们的妖王现不现身。 他挥手就是一道狰狞火龙,直卷向那些聚拢起来的龙蜥妖族,这妖族乃是水中之妖,最是怕火,故而纷纷逃窜,李正见状,有些不满。 火龙虽好,却不能如臂使指,堪堪只能烧死一个两个,却使得大部妖族逃脱,如此杀来,何时才是个头,不由得心中气恼。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发动。 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自李正指尖跳脱而出,剑气见风便涨,直涨至三尺大小,盘旋于李正周身。 看得在场所有人直犯眼晕。 此人竟是剑修,难怪他敢妖口救人,他的火决不错,就是不知他的剑能否破得了妖族的肉身。 众人的担忧不无道理,此番妖族来袭,与以往碰到的妖族大有不同,皆因为这些妖族居然不怕人族修士的法术攻击,甚至连一些寻常法宝也破不得这些妖族强横肉身的防御。 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们发现其实是他们自己多虑了。 那道剑气在李正身边盘旋一周,径直飞向那些妖族,剑光过处。 噗噗噗,噗噗噗。 如钢钎串蛤蟆相仿,须臾间,便对穿了数十个身躯强横之妖,在别的修士面前强横无比能对抗法宝的肉身,在无为杀剑的面前好似纸糊的一般。 剑气犹自不停,在那众妖群里,飞来遁去,快得好似空间跳跃一般,任凭那些龙蜥妖族如何闪躲,以何物抵挡,那剑只是一过,便将他们的肉身对穿割裂,随即死在当场。 到处都是龙蜥妖的残肢断体,不亚如妖族屠宰场似的血腥。 李正神识所到之处,剑气也能跟随而至,他虽是元婴之修,神识却堪比洞破之境,故而李正百丈之内,所有妖族,俱被剑气一扫而空。 他怀抱婴儿,剑气盘旋身周,誓要荡清环宇。 人族修士见此光景,士气为止一震。 不走了,跟这帮妖族死拼到底。 我方有此剑修,何愁妖族不灭。 悬在半空之中的那些巨头飞舟纷纷留下,要与三不管之城共存亡,城中的那些低阶修士也不再指天咒骂,而是将希望都寄托在那玄袍剑修的身上。 负责维持护城大阵的灵阵师遥望着立与云天的绝世剑修,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后悔自家当初为何不去做个剑修,为何偏偏学了这灵阵师的勾当,真真是岂有此理,倘若自家也是剑修,那这长身玉立云头,万众瞩目之人,岂不就是自己么。 远处云彩里的曲浮一直关注着李正,他这才明白李正为什么敢孤身一人前来,有此一剑,天下何处去不得。 长风吹得李正道袍乱摆,猎猎作响,乌黑浓密的长发飞舞,遮住了他的二目,却遮不住他的神识。 远处隐藏起来的龙蜥王落在他的神识范围之内,李正回头猛然惊醒,神识照见那龙蜥妖王捏手捏脚的向着自己而来,料他定是想偷袭自己,好给他这些族类报仇。 李正假装不知,还侧侧身,故意的将背部留给那妖王,只是将心神放在自家气海丹田之内,暗自调动金色真元,随时准备着擒拿此妖。 龙蜥王恨疯了这人族修士,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才好,可又不敢直面那剑修,皆因为那道剑气太过恐怖,实在是不能以妖躯硬抗。 故而只能实行偷袭之策,这才隐匿身形,准备从背后给他一击。 那妖王自以为得计,又是离得那人族修士百丈,又是他处于云头,又是一个洞破之修,与自己昨日杀得那修士一般无二,只是不知此人的血液味道如何。 妖王如杀曲浮一样,也是跳将起来,将妖身冲向李正,锋利泛着寒光的妖爪一张,真要将李正如修士曲浮般划个开膛破肚。 龙蜥王快到极致,仿佛看到了那人族修士几乎被自己一爪掏空的场景,硕大丑陋的妖面上露出狞笑,胜券在握。 第535章 成全姑娘 妖王正自笑着,顷刻间他便笑不出来。 刚才还是背对着他的人族修士不知何时竟转过身来,那两排雪白的大板牙笑的竟然无比灿烂,这是在对着自己笑么。 有什么好笑的。 咦。 怎么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黄金龙爪向自己抓来,好意外,好傻。 嘭! 龙蜥王只觉自身被一股巨力将自己环住,想要挣脱,却是万难,原来是那只巨爪,自己的利爪划在这黄金龙爪之上,发出刺啦刺啦的火花,竟不能伤它分毫。 随即天地倒旋,硬生生撞在一处硬地上,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天地都为之一静。 这一幕谁人敢信。 随后人族修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仿佛胜利了一般。 一个个激烈出手,纷纷用尽平生修为,向着离得自家最近的妖族打去,勇烈异常。 那些妖族见自家妖王被人一把擒住,掼在地上,好像被人生生掼死,哪里还有昨日那般悍不畏死的精气神,只得抱头鼠窜,争先恐后的跳脱下海,逃生而去。 人族修士追在众妖屁股后面,痛打落水狗,恨不得追着他们杀进海中才肯罢休。 洞破修士曲浮杀得最欢,仿佛如此才能出得昨日胸中一口恶气。 龙蜥妖族来得快,去得更快,妖王被擒,众妖如推山倒海般退去,顷刻间,三不管只剩人族而已。 曲浮见海岛之上无一只龙蜥妖,便不再发威,纵云来在李正的面前,口称恩公。 李正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如此,随后来至在摔昏过去的妖王身旁,单手将一指此妖,问道。 “在下有婴儿在身,不便动手,哪位道友可替我将此妖绑了,我有大用。” 李正话音刚落,曲浮便将个捆得粽子似的妖王扔在他的面前,称道。 “恩公有令,莫敢不从。” 李正:“……” “好好好,好快的手法。多谢曲道友。” 众修士将李正围住,不让他走,纷纷投以崇拜的目光,望着他仿佛看神一般。 甚至还有几个年幼的孩童,噗通通跪在李正的面前,要拜他为师,学习那剑修之道,李正却只能摇头苦笑。 他抱着孩子,刚待要走,却迎面撞上一群女子,不是会仙楼众女,又是何人。 那老鸨子过来一把拉住李正,叫道。 “你这冤家,原来有如此修为,今日里还想跑么,你给我过来见见如烟。” 李正苦笑道。 “不要如此的动手动脚,此地非是讲话之所,不如我等去会仙楼一聚,在下正好要寻个审问妖王之处。” 那老鸨子拽着李正,李正抱着孩子,曲浮提着妖王,一行众人,走进会仙楼。 老鸨子将李正与如烟安排进一间房内,回身关上门,走了出去,心道,这算是趁了那丫头的心肠。 如烟一双妙目看着李正,不知说些什么,李正回之一笑,言道。 “姑娘看我作甚,你不如接过我怀中婴儿,在下一粗俗男儿郎,养不得这娇滴滴的小婴孩。” 女子这才慌里慌张的接过那个孩子,却发现婴儿已然睡着。 李正伸伸胳膊,活动活动臂膀,扭身便要出去。 如烟道。 “公子要去何处。” “姑娘在此稍歇,在下有要事在身,不得相陪,待空下功夫,再来与姑娘一诉衷肠。” “奴家与你同去。” “待会儿可能有些血腥,姑娘你还是不要跟随,以免污了心境。” 言罢,李正便去开门,却不想门被从外面反锁,他伸手拽了几拽,竟没拉开,心中暗道这是老鸨子所为,并未强行打开,只是回头看看如烟。 那女子仿佛知道自家妈妈的行为,刚才却未出声阻止,只是任由她施为。 她怀抱婴儿,娇滴滴道。 “还不知公子姓名,可否方便告知么。” 李正早知她有心上人,上次来会仙楼时,她便一心只待有缘人,故而不愿与她多有纠葛,有心成全于她,这才回道。 “你我萍水相逢,要姓名何故,在下真有要事在身,还请姑娘将你那老妈子唤来开门,不然休怪我用蛮力。” “公子连个姓名也不愿告知么,那你昨日为何要在奴家厅下驻足,还要专门打赏小奴家一曲。公子岂不是口是心非么。” 李正被她说得一愣,随即回道。 “昨日闲着也是闲着,听谁也是听,具体是谁唱来,在下并未留心,姑娘会错意了。至于打赏之事,我向来大方惯了,对谁都是如此。” 一番言语讲罢,字字句句不亚如刀子般扎向女子的心肠,正如根根剪断,又如块块碎常,绝情之言,真个是伤人肺腑一般。 女子何等聪慧,刹那间便回过神来,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剑修,岂是言语之间有不当之人。 他这番言语分明是故意推却自己,哪有当着人面说人不留心的,所言用意,却不知何故也。 女子又道。 “公子何必故意伤奴家的心,奴家就这样惹不得公子么,你说上一句实话,又待如何。” 李正佯装怒道。 “你这小女子,如何不知天高地厚,我怎么不说实话,又何必不说实话。你速速开门,不然某当真要动强了。” 几句话听得那女子眼圈儿泛红,抱着那孩子不知所措,只是低头垂目,暗自神伤。 过了片刻,李正实在不愿在此地多加停留,他本是心软之人,最见不得那女子落泪,生怕自己一时心软,又说出什么甜言蜜语来。只得使个木遁之法,从门扇中遁去,空留如烟在那房中黯然。 他心中急切,挂念祖妖出世之劫,想立刻提审那龙蜥王,故而紧步行至前厅,呼唤曲浮出来,二人一同去往后面捆缚妖王之处。 那妖王却还未醒,依旧沉睡,可见李正那一记擒龙手打的有多重。 曲浮也是恨这龙蜥王不过,走过来一脚踩在那妖王小腿骨处,直接将这妖王疼醒,睁着两只森白死鱼眼睛,对着二人龇牙咧嘴。 他越是如此,曲浮越是恨他,开口怒道。 “你这孽畜,如今落到我的手中,还敢放肆么,今日我便将你好生炮制一番,报你那一爪之仇。” 第536章 一剑转乾坤 妖王口出人言道。 “兀那人修,你敢动本王试试,待得我妖族之祖归来,本王定要尔等受尽这世间万般苦楚,你信也不信。” 李正想听的,就是这个,遂开口问道。 “你所说的祖妖是哪一位,可有姓名么,他是否已经醒了,如果醒了,他现在何处。如果没醒,他又在何处,你与我从实招来。”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过问祖妖大人的下落么,真个是不自量力,本王劝尔等尽快将我放掉,不然定要尔等后悔。” 李正见他凶性未退,并不继续搭言,只是看了曲浮一眼,让他自行处置,随后便坐在一旁,二目微闭,运功打坐去也。 曲浮狞笑起来,看着妖王不住的发出渗人之声,那妖王倒也是条好汉,还在和他挑衅,公然不惧。 修士一把捏住妖王的小腿骨,猛一用力,竟然未能捏碎,直惹得那妖王嘲笑连连,说这人族之修废物,有本事尽管使,眨一眨眼,他便不是好汉。 曲浮乃洞破之修,就说他不是体修,那手上也该有千斤之力,他全力一捏之下,竟然未能将这龙蜥王的腿骨捏碎,实在是古怪至极。 这妖王究竟经历了什么,肉身怎会变得如此强横,难道真的与他口中的祖妖有关系么。 修士一时恼羞成怒,从自家储物袋中掏出一把牛耳尖刀,在那妖王面前晃一晃道。 “你这孽畜恁得不知好歹,本座方才与你耍笑,你却敢嘲笑于我,当真以为我不会些个血腥手段么,待本座先将你的舌头割掉,看你如何还如何犟嘴。” 李正睁二目,赶紧拦住。 “呜呼呀,曲道友,手下留情呀,你割哪里都行,就是别割舌头,在下不会搜魂之法,你将这妖的舌头割去,咱们一会儿还怎么问呢,岂不是自挖自坑的相仿么。” 持刀修士点头称是,随后问道。 “恩公言之有理,那依您之见,咱们该如何处置呢。” 李正食指点在下巴,眉头一皱,认真思考起来,猛然间,二目一亮。 “曲道友就从他的脚趾割起呗,这里离心远着呢,一时半会且割不死嘞,不仅好操作,还好让这妖王朋友受用,你看如何呢。” 持刀修士瞪大眼睛看着李正,真个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由得回道。 “恩公真是好主意,在下可没想到这层。咦,恩公,你这是作甚,生火干什么。” 李正出完主意,二指一搓,搓出一根火苗,便自顾自的生起火来,曲浮好奇问他,他头也不回道。 “我爱吃海鲜。 “别看我,你割你的。 “龙蜥族也是海里的罢,理当归为海鲜一类,唉,说来也是惭愧,我本下界之修,自幼没见过海,听见海鲜就馋的不行,今日里有幸得遇这位龙蜥朋友,岂能不吃个痛快。 “曲道友,你说呢。” 李正说完,咕咚,还咽了咽口水。。。 曲浮还好,妖王直吓了个魂飞魄散,两股战战兢兢,一股骚臭之气弥漫,愣是被他一番言语吓尿了也。 这才明白,眼前这个飘逸俊郎的人修才是个真正的狠人,一言不合就活吃了你。 持刀修士扭身来在妖王面前,捂着鼻子骂道。 “你这孽畜,为何要在此地撒尿,白白坏了我二人的兴致,弄得一身肉都臭了,这还怎么吃。” 龙蜥王没了刚才的横劲,语气萎靡道。 “本王已然臭了,那就别吃了罢,污着二位的口腹,那可就不好也,干脆将本王放掉,省的在此让二位看着糟心。” 李正脸色一板,严肃道。 “不可不可,我本下界之修,向来最重节俭,岂能因为案板之鱼有些污秽便不吃它,这岂不是糟践么,有些污秽怕得什么,洗洗不就好了嘛。” 妖王心头暗道,这下界之修真他妈不是个东西,生冷不忌啊。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被人一刀一刀活剐着吃掉,这滋味估计不是很好受,真真是苦也。 龙蜥王正暗自叫苦,李正这边已然安排停当,就等鲜肉下锅。 催促道。 “曲道友不要在乎那些小细节,慢说是他撒尿,今天他就是拉出人黄来,也照吃他不误,你不动手,更待何时。” 妖王挣扎道。 “二位上官且慢动手,本王服了,愿说,愿说。” 放下龙蜥王一一招对不提,单说孽海之上三不管妖族来袭之事,传遍了整个乾海洲。 传说在那妖族来袭的第二日,便攻破了三不管护城大阵,人族修士拼死抵挡,却依旧难以阻拦妖族的兽行,正在万妖即将大开杀戒之际。 一名绝世剑修横空出世,单人独剑,立于云天。直杀得万妖心寒,最后更是以无上神通生擒妖王,导致妖族最后败北而去。。。 有亲身经历者目睹过那剑修风采,心中向往至极,故而作诗为证。 诗曰。 群妖翻波闹市台, 大厦将倾苦楚挨。 修士一剑当空现, 万里乾坤扭转来。 一时间,引动得多少人族后辈要去寻那剑修,想要拜他为师,也要学那一剑转乾坤的手段,却苦于投师无门。 正在孽海之上搜寻造化之器的几大玄门高手闻听得此事,皆是面面相觑。 怎么听这剑修,好像与介圆洲大战时的蒙面剑修有些类似,这年头绝世剑修都不要钱了么,为何一个接一个的横空出世。 万剑宗古严剑师本就没有见过那蒙面剑修,皆因为他没亲眼见证介圆洲大战,故而对那蒙面剑修无感。 今又听得这剑修斩妖之事,心中更是不服。 若论剑,谁能比得过万剑宗修士。 就算是他服,他身后背着的青釭剑也不服,若是有机会,定要寻到那剑修,与他一较高下,看看是谁的剑高。 “古道友,你脸色扭曲,在想着什么。” “哦哦哦,无他,在想那剑修而已。” 方正温又道。 “想他做甚,左右不过是我人族修士,只是不知此剑修与那介圆洲大战时的蒙面剑修比,他二人孰强孰弱。” 尚青道。 “不好说,实在不好说,我虽没见过这剑退群妖的修士,可只听这名头便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第537章 造化又现 尚道友不要说了,那群魔头又追上来也。 就在古严提醒之际,他们身后云天便追来几男几女,黑气滚滚,魔云腾腾,不是顾倾城等众,又是谁人。 左印脾气不好,张口骂道。 “呔,尔等魔头为何一路紧追我等,可是要与我等一战么,哪个不怕死的,尽管上来,看道爷杀不杀你。” 顾倾城还未说话,合欢宗曼陀罗拉道。 “这位左长老好大的口气,凭你区区一个长老而已,也敢说杀了我等,简直就是笑话。奴家就在这里,你倒是杀来看看,咯咯咯咯。” “呸,魔女,杀你污了我的名头。你合欢宗本不是魔道,为何要自甘堕落,入了魔修,岂不知那是万劫不复之途么。” “左长老少放那些无用之屁,什么正道魔道,都不过是修士为夺资源,强行划分出来的而已,你们当真就将自己比做圣贤了么,滑天下之大稽。” “你这魔女,我不与你争竞,你且退下,某不与你这身着暴露之人讲话。” 魅惑女修听得此话,笑得娇艳如花。 “左道友可是害怕见小奴家么,你若是想与我双修一番,尽管提出,我们女儿家最恨的便是扭扭捏捏之人,似你这等一肚子男盗女娼,面上却假装正人君子之辈,奴家见得多了。” “你,你无理。” 左印千年修行,也未曾经历过如此露骨之境,若说打坐修行,与人斗法,他倒不在话下,怕就怕这种劝刀子,故而一时无言答对。 魅惑女修得寸进尺。 “怎么,说中左长老的心事了么,咯咯咯,你为何不敢看我,你倒是睁看看看奴家,奴家生的美与不美呀。” 左印也是情急,挥手打出一件法宝,径直奔那女修而来,却被她扭身躲过,笑得更是花枝招展。 屈臣里实在看不下去,自家好友被这魔女**,他岂能坐视不管,出口道。 “尔等魔头休逞口舌之利,有何章程,你们尽管讲出,何必紧紧跟随我等,好似那跟屁虫儿一般。” 顾倾城笑道。 “你们这些玄门正宗,恁得是霸道,占了无数灵脉灵矿,福地仙山还不算,还要管我等从哪里走,从何处过么,天大地大,我等想从何处行,就从何处行,怎见得就是跟着你们。” 尚青与方正温面面相觑,他二人十分吃惊,不敢置信的看着魔道诸修,其中一人绝不该出现在这里,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遂开口问道。 “穆云天,你是怎生从玄天宗逃出,林宗主岂能将你放走,你是如何哄骗于他,与我从实招来。” 穆云天收了寻物鼩鼱,悠然道。 “就凭区区林觉安也想困住我么,他还嫩了些,某不过略施小计,便可得脱,何必哄骗于他。” “兀那魔头,少放浪言,就凭你也配在林宗主面前施展阴谋诡计,定是你跪地求饶,苦苦哀告,他不忍要你性命,故而才放你出来,是也不是。” 左印招回法宝,朗声呼唤。 “方道友何必与这些魔头多费口舌,自古正魔不两立,我等与这些邪门歪道拼了罢,纵然是同归于尽,也不堕了我正道玄门的名头。” “左道友言之有理,我屈臣里第一个赞成此方。魔头听着,五行宗火德在此,不怕死的上来。” “哼。 “怕尔等不成。”曼陀沙拉故意挡在顾倾城身前。 古严年岁最老,脾气最大,却也是最顾全大局之人,开口劝道。 “诸位道友,我等来这乾海洲,所为的是那件东西,并非是为这群邪魔,待我等寻到那物,再与他们计较不迟,此番依我看来,还是放他们过去,不要与他们争竞。” 尚青道。 “古道友所言极是,我等一旦寻到那物,任他多少邪魔也要身死道消,何必逞着一时之快,还是留下心力,去办大事要紧。” 魔修中,有一人嘴快,调侃道。 “尔等不就是为得那造化之器么,有什么好神秘的,今日有你家魔爷在此,那宝贝归谁还不一定嘞。” 正道之修皆大惊失色。 魔修怎会知道的,是谁走了消息。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左印突然收到来自天算宗的传信,说那造化之器再次显现,并且就在孽海之上的一处海岛,请速速前往收取。 可此时魔修在这里纠缠,他们一时脱不得身,只能扯个谎道。 “诸位道友不要再与魔头争竞,我等有要事在身,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他言语间极为焦急,众人自合伙以来,还从未见过这天道盟长老露出此态。在场的诸修士没一个傻子,皆知这是有了大事,不然他不会如此催促。 众修听了他的言语,纷纷脱离魔修,聚拢在一起,纵云极速离去。 只留一干魔门之人留在原地。 合欢宗男修曼陀沙拉道。 “这群人走得如此之急,定是蹊跷,若非是发现了宝贝,左印怎会催促众人离去,且方才的争端是他挑起,诸位不觉得事出反常么。” 他虽然对众魔修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顾倾城。 女魔修道。 “曼陀道友所言极是,不知诸位还有什么意见。” 一言既出,曼陀沙拉得意非凡,自己中意的女修欣赏自己的才智,还有什么比这更妙之事么。 顾倾城实在受不了这男修侵略的目光,且又厌恶至极,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姑且容忍于他,并未露出不满之意。 只是又对众魔修道。 “诸位若无异议,我等便再去追上他们。” 曼陀沙拉又道。 “倾城道友累不累,不如你与我同乘一云,好省下些真元,用来对付那帮修士,你看可好么。” 穆云天扭过头去,不搭理他们,只是又将那寻物鼩鼱捧出,仔细分辨方位。 顾倾城道。 “曼陀道友顾好自己便可,我还不累。” 男修碰见一鼻子灰,却一点也不气馁,依旧是那副殷勤笑容,只是目光中淫邪的侵略之感越来越重。 魔修之中,除穆云天不愿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以外,跟随顾倾城而来的所有男修皆对这合欢宗淫棍有所不满,只是暗暗憋在心中。 第538章 晴儿 洗天鼎莫名其妙的震动起来,搞得李正有点不知所措,还以为盘踞在他气海丹田之中的这位黑大爷又有什么想法,却不想它只是震动片刻,金色元婴只是挥了挥手,它便又沉寂下去。 李正知道,自己该动身了。 曲浮非要跟李正一起出来,却被李正拒绝,他以三不管之地为重做理由,将洞破之修曲浮留在了那海岛之上,并将那吓得半死之态的妖王留给了他去处置。 女子如烟抱着孩子又来海边寻李正。 男修长身玉立崖石之上,海风吹得他玄色道袍猎猎作响,他却浑不在意,只是以深邃的目光望着大海,不知在想着什么。女子娇艳如花怀抱婴儿,痴痴的望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三口在做分别。 女子道。 “公子可是要走么。” 李正背对着她,遥望大海。 “不错,某有要事在身,须尽快去办,姑娘若无他事,还请速速回去罢。” “公子走可以,孩子怎么办。” “额,这个……。” 李正有心一走了之,料这女子也不会将孩子活活饿杀,她定会将孩子抚养成人。可这又岂是他堂堂剑修所能干得出来的,做事有始无终,徒惹人耻笑。 他摸着后脑勺,收了刚才那副故作深沉的样子,苦笑着来在女子面前,言道。 “如烟姑娘,闹了半天,我还不知这孩子是男是女嘞。” 女子忍住不笑,怯怯道。 “是个女娃儿,公子打算如何处置她。” 李正敢杀人,敢放火,更敢斩妖魔。 就是不敢说出自己抚养这个孩子来。。。 饶是他一身修为逆天,剑气纵横环宇,竟也被这小小的婴儿难住了手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女子故意试探道。 “不如,让奴家来抚养,公子看可好么。” 李正心头狂喜,面上却故作为难,试问道。 “这样好么,你一个单身女子,却要独自抚养这么个小婴孩,让外人看了,如何谈论于你,又如何的指责于你,这些你都想过么。” 女子面无表情,沉稳回道。 “公子说得极是,那奴家还是不要养了。” 李正:“……” 直想给自己俩大嘴巴,活活抽死自己算了。 人家都说出来要养了,自己非要装什么大尾巴狼,多嘴问这几句。活该,问出事来了罢。李正啊李正,你这爱装蒜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好。 自己从龙蜥妖口之中救下这个女婴,当时并未想太多,只是本能将这孩子抱住,哪里想过以后要如何养她。 唉。 这叫什么事。 自己还要去深海会一会那传说中的妖祖,亿万里海疆,谁知会碰上什么危险,自己水性不佳,自身尚且难保,总不能还时时抱着个孩子罢。 唯有将她留给眼前这个兰心蕙质的女子,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只是苦了如烟。 “公子在想些什么,为何不言不语。” 李正疯狂组织语言。 “这个,啥,那个,啊,哈,你看这海水多蓝呐,是罢,真蓝呀。” “公子说这海水作甚,还是想想如何处置这个孩子罢。” 一句话又将男修堵在死胡同里。 “如烟,你别这样。” “公子不要叫得如此亲热,还是叫奴家姑娘罢。” “如烟姑娘,在下极为欣赏你的曲子,每每听到,都如梦幻般令我着迷。” 女子面无表情,冷冷回道。 “公子骗人的话,张口就来么,你在会仙楼时不是说过并不在意曲子是谁唱的么,今日里怎么又成了欣赏奴家,奴家劝公子还是不要欺心的好。” “如烟姑娘怎会如此想我,我来这三不管,确实是专为姑娘而来,不然我怎会直奔会仙楼呢。” 女子听得此言,心头欢喜不已,面上却也不带出来,只是冷冷道。 “奴家知晓天高地厚,不敢劳公子挂念。” 李正长叹一声,不再言语,那女子却不肯饶他,接着追问道。 “公子直到如今也不肯将真姓名告知,怎生让奴家我相信你所说的话。” “我本姓李,单字名正,乃东洲玄天宗北峰和尘子座下罗玉峰之徒,姑娘这回可知晓了么。” 如烟心头巨震,可是自己那命中注定的冤家到了么,姓李且又是单名,不是他,又是谁。 不等这女子开口,李正把话挑明道。 “在下前次去会仙楼,为的就是与姑娘一诉衷肠,可又听说姑娘已有心上人,且只待他归来。我虽仰慕姑娘芳名,却也不敢行那强取之事,故而有心成全于你,这才对姑娘说出那番言语。 “如今这婴儿是我救的,理应由我抚养,姑娘且将她还我,速速回转你处,你我今后再无瓜葛。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这男修一番言语,就好似一阵春风,将个女子的心头阴霾尽情吹散,直变作个万里晴空。 她一改方才清冷之面,紧紧抱住那女婴笑道。 “公子原来是为成全奴家么,倒让奴家多虑也。这婴儿还是由我带着罢,你一个男儿郎,怎能照顾得了她。” 男修道。 “这孩子十分苦命,她生身之母死于妖乱,却还不知她姓名如何。” “公子为她起个名字罢。” 海风呼啸,猎猎犹胜,李正解下自己的道袍,披在女子身上,为她和婴儿遮住来自海上之风。 李正一指这碧海蓝天,问道。 “就叫晴儿如何。” 女子十分欢喜,抱着孩子叫个晴儿不停,转眼又露出伤感之色,分明是舍不得李正,不愿让他离去。 男修看着她,认真道。 “我真有要事在身,不可再耽搁下去,倘若事成,则万事皆休。如若不成,三不管妖乱之祸将成世间常态,我人族再无翻身之日,你给我些时间,待我理清头绪,再来看望你与晴儿,好么。” 女子听他言至于此,还能说些什么,只是让他休要担心,自己定会好生抚养晴儿。 李正心下大定,纵云头,裸着纯白中衣,行至在云天,须臾间,不见踪迹。 就在他刚刚离去不久,一帮修士来到此地,正看到怀抱婴儿的如烟。 第539章 北峰李正 一长者高声问道。 “姑娘还请慢行。 “敢问此处是何所在,这附近可还有别的海岛么,请如实告知。” 如烟身披李正的黑色道袍,怀中抱着女婴,镇定的看着这群修士,半点慌乱之色也无。 缓慢回道。 “此处名唤做三不管,这附近却无其他岛屿,能让修士补给停留之所,唯有此岛而已。” 云天来的众修士面面相觑。 这就是三不管么。 最近耳朵里灌满了三不管这个名字,妖族来袭,剑修退敌,听都听腻了,却不想众人却亲自来了此处。 剑修古严老剑师对此地印象最深,他沉不住气问道。 “女娃娃,老夫听说此处有妖族来袭,却被一绝世剑修杀退,当真有此事么。” 如烟心头浮现那人身形,点头应是。 老剑师又问。 “传说那人有一剑转乾坤的手段,你也曾亲眼见过么,外面传的,可有虚言。” “并无虚言。” 听得一众修士沉默,心底皆是不信。 尚青一眼看出这女子所披道袍极为眼熟,走上前来相问。 “姑娘这道袍是何处得来,可方便告知么。” 如烟在李正面前单纯,那是因为心系他所致,在这群人面前,她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这女修士上来便问道袍之事,显然有所蹊跷,如烟多留个心眼,并未如实答对,只是说自家之物。 尚青也是个修了多年的老狐狸成精,岂能看不出这是男子所穿,披在这女子身上,明显不合适,长出一大截。 她却并未细问,只是点头应是,然后将她让过,待如烟走后,女修才提出疑问。 “诸位道友,这女子可疑,当着重关注于她。” 左印不满道。 “尚道友未免有些太过分心,我等来此,为得是那造化之器,白白将精力放在一个女子身上,岂不是浪费。还是快快搜索这座岛屿为是。” 屈臣里赞同左印道。 “左道友言之有理,我等数位洞破修士,不如一起飞向高空,各自相距百丈,然后将神识打开,尽全力展开地毯式搜索,诸位看来如何。” 尚青并未与二人多加争竞,也并未说出黑袍之事,只将此事留在心中。 就在众人携手以神识搜索这座海岛之时,本岛镇守修士曲浮冲天而起,纵云来至几人面前,拱手施礼道。 “诸位道友,为何要对我这海岛进行大举窥探,不知是何道理。” 屈臣里道。 “道友请了,我等乃是介圆洲东洲修士,来此地为寻一重物,你暂且退下,待我等寻完,再与你个交代不迟。” “大胆,尔等为何敢如此无礼,看你们一个个外貌庄严,行事却如此荒唐,我堂堂三不管岂是轻易容得他人放肆之地。” 一番话说得屈臣里恼羞成怒,皆因为他出的这个主意,本就是无理至极。修士不得以神识窥探,这本就是此界的潜规则,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他如此明目张胆的以神识搜查,摆明了就是欺这海岛无人,行事未免有些霸道。 五行宗火系长老脾气本就不好,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他自家也知自家行事不妥,又被这人当面点将出来,一时间,颜面无存。 张手就是一团火焰,在他手心之上跳舞,嘴上不客气道。 “这位道友说话客气一些,我等还就如此行事,你又待如何,再要阻拦我等,先让你尝尝我五行之火的厉害,你信也不信。” 曲浮方才出口,皆是因怒气所至,待得自己反应过来这帮人不好惹时,心头已然后悔,却不得不强撑道。 “诸位休要想着人多欺负人少,前几日我这海岛还刚刚经历了万妖围攻,不也被我那剑修兄弟一剑杀退,尔等虽然诸位高深,料也难敌乾坤一剑,我劝尔等还是不要自己找倒霉。” 古严道。 “那剑修现在何处,你若是能将他老人家请将出来,我等便不再搜岛,有何事,尽与他说。” 曲浮心头叫苦,恩公刚走,就来一帮强敌,恁得不讲道理。自己无奈之下搬出他的名头,这帮人却要见他真人,这让自己哪里去找。 可若是任由这帮人对这海岛进行大肆搜查,那自己便有失职之责,在此地还怎么混得下去,这岂不是砸自己饭碗相仿么,就算自己没了这个镇守此地的职由,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听。 他日去往别处,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只能继续扯谎道。 “我那剑修兄弟外出,不日便会归来,尔等最好不要放肆,不然惹恼了他,定给尔等一个好瞧。” 古严与屈臣里哈哈大笑。 原来那剑修不在,这却又是拿他的名头吓唬谁来,倘若被那人几句言语吓倒,自己等辈妄称玄门正宗长老。 “哈哈,你那剑修兄弟既然不在,那就等他归来再寻我等,此番定要搜查你这三不管,识相的速速让开,免得伤你性命。” 曲浮道。 “尔等可敢留下姓名么,他日定要向尔等讨回公道。” 众修士纷纷报出自家名号,曲浮越听越是头大,听到最后玄天宗方正温时,更是郁闷的直想撞墙,这公道怕是讨不回来了。 自己犹记得恩公说过,他本是东洲玄天宗门人弟子,如今人家的长老来了,即便是他在此地,想必也是纳头便拜。 想到此处,曲浮走到方正温面前,翻身跪倒施礼,尊敬道。 “原来是自家人来也,曲浮拜见前辈。” 众修士看的一脸懵,都不知此为何故。 方正温将他搀起,问道。 “道友何故如此,我玄天宗虽说丹药买卖遍及各大部洲,却从未在乾海洲设立什么分宗,你我也从未见过,为何说是自家人啊。” 众人也不知此人为何前倨后恭。 是曲浮言道。 “前辈原来不知,我那剑修兄弟便是贵宗之人呀。” “哦?他姓甚名谁,你言与我知。” “北峰李正。” “谁?” “李正。” 尚青这才想起刚才那女子身上黑袍为何如此熟悉,原来是那个冤家。 转念一想,又赶紧否认这个念头,怎么可能是他,他才修行几年。 第540章 洞破法门 尚青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碰到那人,他还未达开识之境,这才几年过去,他应该依旧未曾开识才对,怎么可能是那一剑退万妖的绝世剑修。 再者说来,他不是死了么,想当初自己与本宗圣女怀疑他与太上忘情的圣物丢失有关,这才在他身上设下禁制,想偷偷观察于他。 却不想刚出玄天宗不远,便遇到逆天渡劫之修,自己生怕遭受天劫连累,故而远遁,从那时也便失了那人踪迹,直到如今也不曾听闻过他。 料他一小小的玄天未开识弟子,自己哪里有许多闲心去关注他。 今日里在这远隔亿万万里之遥的乾海洲再次听得他的名字,自己就好似身处梦幻之中一般,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同名同姓。 可又听那人说剑修也是玄天宗门人,难道有如此巧合的事么,玄天宗北峰有两个叫李正的么,这真是岂有此理。 如果说尚青只是吃惊不信,那么方正温就有心一掌拍死眼前这人,恨他为何要诓骗自己。 玄天宗是有一座北峰,北峰也确实有个叫李正的小辈,这都不虚。 宗门弟子上万,若说别人,自己可能还没有什么印象,但要说起那位叫李正的小辈,自己至今都记忆深刻。 不为别的,皆因为幽冥鬼岛之行,便是由这小辈前去闯了一闯,也是他亲自背着本宗宗主林觉安闯了出来,从而为本宗立下不世之功。 当时自己还可惜他未曾拜入西峰,学不得本宗无上道法御正天心诀,而耽搁了一个好苗子。 自己若是没有记错,他当时还未开识才对,今日里怎么听得这人说是那剑退妖王的剑修呢。 分明是诓骗自己。 不等方正温发怒,万剑宗古严老剑师首先不干了,一把揪住方正温的前领,惊疑道。 “好哇,好一个玄天宗,好一个玄天北峰,枉我万剑宗与尔等关系不错,你们宗内何时培养出来这等剑修,为何藏着掖着,还要隐瞒至今,若非今日露出马脚,你们到底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众修士皆以异样的目光看着方正温,他此时也是糊里糊涂,满身是口也解释不清。 只能苦笑道。 “诸位听我解释,我宗确实是有个小辈叫李正,可绝非是这人口中的剑修,皆因为我宗李正才入我宗门不过区区几年,怎么可能有如此通天彻地的修为,诸位想想也知不可能啊。” 众人又看向曲浮。 曲浮道。 “诸位为何如此看我,在下句句属实,绝无虚言,你们如果不信,我可以说说我那兄弟相貌,你们听听可是他么。” 尚青与方正温越听越觉得稀奇,这人嘴里的绝世剑修形象分明就是那小辈。唯一对不上号的,便是修为二字。 尚青是何等聪敏之人,几个关键词在她心头浮现,青冥渊底、圣物失窃、逆天渡劫、绝世剑修、造化之器! 她仿佛抓住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关键,只是灵光一现的而已,随后又转瞬即逝。 古严不顾自己的老剑师形象,跳脚道。 “老夫不管,方正温你个王八蛋,不管你玄天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定有办法找到那个小辈,你速速给我联系上他,老夫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样,真能一剑转乾坤。” 方正温无奈道。 “古老息怒,那小辈不是我西峰之人,他是北峰老华的徒子徒孙,我怎么能有办法联系到他,更何况他只是本宗内一低阶弟子,传信之宝,他还没资格拥有嘞。” 尚青突然说道。 “你们不要吵了,造化之器,会不会在那小辈身上。” 语不惊人死不休。 所有人安静下来,随后便向她聚拢过来,问她如何会这样思考问题。 尚青也不知自己如何解释,只是快速的理了理自己的头绪,言道。 “天道盟的左长老何在。” “尚道友,某家在此,你有何事呼唤。” “造化之器难以推算,非要等它自动显露不可,那如果是人呢,人的位置好不好推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何意。 一时间众人都随着尚青的思路在往下走,也顾不得屈臣里提出的地毯式搜索,却误打误撞让尚青蒙着了李正的真踪迹。 却说李正现在去了何处。 他自纵云辞别了如烟,又再次来到鲛蟒族光幕之地。 据那龙蜥王招供,十大祖妖之一的赢鱼乃是赢妖族信仰图腾,只有先找到赢族,才能顺藤摸瓜找到赢鱼的复苏之地。 李正唯一熟悉这孽海之妖的族群就是鲛蟒族,他心中定下一计,就是利用避水珠潜藏在鲛蟒妖族附近,待赢族人再来寻鲛蟒族或者鲸鲨族时,自己也不现身,只是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的老巢到底在何处。 这可以叫艺高人胆大,也可以叫无知者无畏。 他区区元婴修士,就敢孤身入海,偷偷潜藏,妄想以自己一人之力寻出那不知活了多长岁月的老妖,若非是李正这种剑修,谁人敢去做这种事。 撑起避水珠,撵着决,一路沉到海底,李正从这里走时,曾做了记号,故而再来此处,他并不陌生。 远远的便看到了那光幕之地,其内众妖往来,皆暴露在李正的目光之下,他将自身隐藏在一片茂盛的海草之中,不见身形,盘腿打坐起来,默默地运转大哉经。 大哉经上有记载,修士若想从元婴晋入洞破之境,须以先天元婴为根,后天神识为本,成就先天大婴而洞破乾坤。方能成就洞天法体,以至三灾不灭,水火不侵,炼得初魂而已。 他一时半会无事,便以神识观照自家法身,参不透洞天法体的奥妙,说什么也难以晋入洞破之境。 李正又掏出黑金沙去喂养洗天鼎器灵,如今的器灵已然变化成为人形,胖嘟嘟的,十分可爱,只是还不会说话,只一门心思吃。 真不知这小玩意啥时候才能长大,更不知它长大以后还记不记得这苍天不灭体的修炼之法,倘若是忘了,自己岂不是冤死。 第541章 破境之道 自己花费无数真元,苦心喂养出来的洗天鼎灵若是不能给自己足够的回报,自己怕是要疯。 李正时不时看向鲛蟒族的聚集地,期待着赢族人赶紧出现,自己好跟着他们去一探个究竟。 却不想过去了几天,赢族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李正连海里奔,海里放兄弟两个都看见了好几次,就是不见赢族人的影子。 他默默告诫自己,要耐住寂寞,再等等看。 左右也是无事,边修行边与大哉聊上了天。 “老爷子,你说那十大妖祖都是些什么怪物,怎么万年过去他们居然还能活着,倘若我辈修士没有那追求天道而修真的法门,岂不是要被妖族活活压死么。” “臭小子,老夫最近想起了很多事情,一时不知从哪里跟你说起,但有些事你又必须知道不可,不然人族将危矣。” “没关系,一时想不起来就慢慢想,等想好了再与我说,咱们爷俩不差这点功夫。” 李正心内早把大哉经灵当做了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 就在大哉经灵与他诉说往事,却不想从海沟深处行来几个浑身鳞甲之妖。 他经过这几日观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奇形怪状的妖族,故而上起了心。 光幕之中的妖族好似对这几只妖类十分尊敬,点头哈腰不止,那谄媚之态,让李正想起了人族世俗之中平头百姓巴结官长一流。 他不敢现身出来,只怕打草惊蛇,万一这几只妖真是赢族之人,那自己岂不是白白蹲守这许多天。 想到此处,正有一只鲛蟒从那光幕之中出来,径直从李正面前游过,李正大喜过望,这才叫天赐良机。 擒龙手! 黄金龙爪一把便将那小妖擒了过来,随后隐在海草之中。 他刚才还愁无法弄清那几只妖的身份,这里便送来一个舌头,好让李正去问。 果不其然,正如李正猜测的那样,这几只妖便是赢族人,被自己擒来的小妖是去通知鲸鲨王前来开会的,却不想在这里被自己抓来。 小妖连连告饶,李正为以防万一,伸手捏死了他。不是李正心狠,万一这小妖回去说漏了嘴,自己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至于谁人去请鲸鲨王,那不是自己该考虑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正长叹一声,与大哉经灵嘟囔道。 “可惜呀可惜,小子我只会以人皮面具遮盖本来面目,变作人形同族还可,若是想装扮变化成妖族,却是难上加难。此时此刻,我若是有那变化之功,便可变作这小妖的模样,替他去请鲸鲨王,也不至于担心事情有变。” 大哉经灵一席话,让李正无比向往洞破之境。 “臭小子不必可惜,你如今只是元婴之境,不知那洞天法体的精妙,若是你能晋入洞破之境,老夫便传你周身变化之功,虽说不能变飞禽走兽,却也能变得周天万物,似你法身大小之物,皆不能难你。” “为何不能变化飞禽走兽,那有什么难的么。” “也不难,只是需要你晋入神魂之境,洞天法体虽说精妙,却比不得神魂修士来的更高,臭小子,你的路还长着嘞。” “唉。我恨不得一日破两境,直接晋入神魂算球。”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慢说是你,就是当年的道祖也不敢说自己能一日破两境,你还是踏踏实实的修行,比什么都强。” 李正急切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他也太过急了一些。突然又想起一事,问道。 “无为剑经里的剑遁之法,是不是也要我晋入洞破之境,才能习得,与老爷子你传我变化之功,乃是一个道理。” “孺子可教也。” 他二人交谈正热,却见那光幕之内又出现一只小妖,又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不用问,这是鲛蟒王见鲸鲨王迟迟不来,派出邀请的第二波。自己可不能再抓了,再抓就有点说不过去也。 不多一时,那小妖就领着鲸鲨王来了着鲛蟒妖族的聚集地,看的李正也想跟进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那岂不是漏了馅,只好强自压住。 漆黑深邃的海底笼罩在李正的身周,他若是说不怕,那是假的,本来就是个怕水之人,更何况是这无边的海疆。 所万幸的是有大哉这么个老家伙陪着他。 李正有心再问问道祖的事情,又见那光幕之内出来一大波妖族,他赶紧住了口,将心神放在那几只赢族人身上。 鲛蟒王与鲸鲨王对他们十分恭敬,一直送出老远,依旧不肯回去,急得李正恨不得出剑宰了这两个王八蛋。 他们若是再送,可就脱离自己视线范围之外了,到那时真要是丢了赢族人的影子,自己就算杀干净这两族,也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就在他火急火燎之际,两个妖王终于止住自己的送别之路,回转各自族群去了。 李正瞅准时机,从海草之中冒出,偷偷坠在那几只赢族人身后,来了个尾随。 还好,那几只赢族人并未放开游动,只是信着海底暗潮随波逐流,李正一时倒也跟得上,倘若这几只妖族放开天赋本能,只一个劲的游,早将他们身后跟随的避水珠甩得无影无踪。 也不知行了多久,李正只记得翻过一个又一个的海底之岭,潜入一个又一个的海沟,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下潜了多少,只能感觉四周已然黑得如墨一般,神识在此处比肉眼来的更加实用。 他却不敢将神识完全舒展,生怕惊动前面那几只妖,说来也怪,那几只赢族人好似不受周围黑暗的影响,还是那样轻轻摆动着尾鳍,不慌不忙的游着。 刹那间,李正看到两个光点。 漆黑如墨的无边海底,突然冒出两个光点,这岂不是事出反常么。 吓得他不敢再动,只是收了自家神识,远远的看着那里。 透过那两个光点,李正隐隐约约看到那几只赢族人在对着光点朝拜,他说不上这是什么礼节,只能从他们朝拜的姿势里,感觉到这几只赢族人的恭敬之态。 这光点是什么玩意,能让他们膜拜这么久。 第542章 大鱼翻身 又过许久,赢族人停止拜服的姿势,默默地退走。 李正没走。 以自家神识悄悄蔓延过去,想对那两个光点一探究竟。却不想自家神识延伸至最大也没能触摸到任何一点东西,离得这么远么。 没奈何,他只能又继续靠前。 神识依旧够不到那物。 李正有些心虚,明明看着不远,为何神识却触摸不到呢,把心一横,索性再近些。 再次向前行近百余丈。 突然,他神识触碰到一根巨大蜿蜒的藤蔓,那藤蔓好像还是活的,一直在无规律的轻轻摆动,让李正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哪里,这是深海啊,怎么可能会有藤蔓生长的,不可思议。 不对,不对,不是一根,是两根。 正在李正惊疑之际,那两个光点再次亮起,这次竟射出两道光柱,如照天巨灯,直射李正的所在之地,他被发现了。 猛然间,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向自己涌来,自身周围的海水竟然被那吸力吸出道道急流,这深海之底,哪里来的如此逆天吸力。 饶是他元婴修为,也不敢任那吸力将自己吸走,必须要想个办法。 暗绝剑在手,一剑插在海底,他双手死死抓住剑柄,想靠长剑固定住自己。起初还有作用,时间一长,暗绝剑也徒劳无功,法身还在被吸的一步步向前。 李正就如临死前挣扎求生的溺水者,用尽全身气力死死的把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不想只是徒劳而已。 吸力猛然增大十倍。 他就如狂风中的一片落叶,任由那飓风将他卷走。他自家神识依旧撑到最大,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制造的这股巨大吸力。 当他看清自己即将要被吸进去的地方时,直把李正吓了个肝胆俱裂,魂飞九霄云外。 那是一张巨大无比的大嘴。 大到李正的的神识都探查不出具体的模样,方才看到的两根巨大藤蔓,是那大鱼的两根触须,而那两个照天巨灯就是大鱼的眼睛。 这是怎样的一条大鱼,吞山填海的相仿。 嗖! 不等李正再多加思考,他直接被鱼嘴吸进腹中,一过鱼喉,吸力顿时消失,周围立刻变得安静,绝对的安静。 绝对的黑暗笼罩着他,万幸他还有神识,不至于变成睁眼瞎。 坏了。 神识告诉他,周围全是如精似铁的血肉。他又以暗绝剑尽全力向下一插,以此剑的锋利程度,也只是留下一个小白点而已,竟不能伤这鱼肚分毫。 这可是暗绝剑呀,不二剑魔凌阔海的佩剑,此剑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凡品,这是剑中极品。 以暗绝之剑也不能动它分毫么。 周围的血肉墙壁又开始分泌一些粘液,一股酸臭味向他袭来,顶得他脑门直疼,吓得他不敢再动,皆因为他亲眼看到刚才一起被吸进来的海底之石竟然开始融化。 是那粘液的作用,这里的酸臭粘液仿佛能腐蚀一切。 他赶紧从储物袋里向外搬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自家站在上面,不敢直接接触那腐蚀粘液,他有自知之明,自家法身绝顶不住这粘液的侵噬。 脚下的物体在以极快的速度的融化着,李正看不见,他却能感觉的到,不停地变矮,还感觉不到么。 赶紧又向外掏,垫在自己脚下,顾不得什么珍贵不珍贵了,先保住小命要紧。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可他催动真元,竟发现自家法身竟不能悬空,云气聚集不起,真个愁煞人也,难道说除了等死,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 李正心头又急又燥,这叫什么事。 他十分清楚,自己这是被一条大鱼给吸进肚里了,不是要去探祖妖么,不是要去为人族除去妖族祸患么,不是要去干办一件伟大的事业么。 事没干成,先成鱼粪了么。 呜呼呀!这事传出去,可丢死人了。 修士的耻辱之心犯了。 李正想的很好。 他本打算一路尾随赢族之人去见祖妖,二者见面以后,先是一番争论,对那祖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言奉劝于它,让它改邪归正,不要对人族修士心存怨恨,要与人族和谐共存。 它若是肯听,则万事皆休,倘若它不肯听,一味的想要报复人族,非要以人族为敌。自己便与它当场动手,杀一个血雨腥风,拼去一条性命,也要除去此妖。 自己这个死法,才不妄称男儿之死,说到哪里,也能讲得出口。 如今可倒好,连人家祖妖的面都没见到,一句话也没说上,便要死在这万丈深海,葬身无名鱼腹了么。 李正呼唤大哉经灵。 “老爷子,商量个事,小子我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你老人家乃天生之灵,定不会被这畜生所伤,我只求你出去以后,不要说我变成鱼粪的事情好么。” “不好,老夫偏要说。” “这都啥时候了,您别闹了就。” “小子,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洗天鼎。又或者是看不起你的心头一剑,无为杀剑你试了么,这鱼肚再硬,硬得过你的杀剑么。” 老龙正在沙滩睡,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还有杀剑嘞。 李正收起暗绝,骂了一声废物。 随即收拾心神,手掐剑诀。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盘踞深海的那条大鱼只觉自家腹中一寒,有点凉嗖嗖的,还以为是自己吃错东西了。难道说是方才吸进腹中那只小虫子么,此刻他怕是被自己给消化了罢。 大鱼刚想到此处,又觉肚中一阵绞痛,疼得它猛然翻了个身。 它只顾自己翻身不要紧,巨大的肉身带动了海底暗流,孽海之上升起十丈高的海浪,随即引发了海啸。 十余丈高的海浪排山倒海似的扑向千里范围内的所有海岛,三不管也没能幸免。 魔门修士偷偷隐在云里,暗暗窥探着正道修士在下方海岛的一举一动,远处奔涌而来的海啸惊动了双方人马。 所有人一起升空,皆搞不懂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有海啸来袭。 第543章 疯狂摄灵 深海之底,大鱼腹内。 李正浑身是血,好似被血雨淋头,唯有他自己知晓,这是他一剑破了那鱼肚所致。 说来也怪,坚韧无比的鱼肚在李正无为杀剑的剑锋之下,就好似块血豆腐般脆弱,一剑便杀了出来。 却只是杀破了鱼肚,还未杀出鱼腹。 李正还想纵剑往外杀,却被大哉一声拦住。 “小子,你先别忙出去,好不容易进来,不折腾个天翻地覆,怎生对得起它。” “呜呼呀,您说得对,此一番进得它腹,不将它五脏六腑掏个干净,还真对不起它这一吞之恩。您且稍待片刻,看小子我给它来个断根。” 大鱼疯了。 方才自己肚中一寒,就觉不好,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腹中破了。却又感觉不是很清晰,无奈自己的妖身太大了些。 它越琢磨越觉得事情好像不对,自身乃天生地养之灵,生来数万余载,吞食万物,从不含糊。敢说是鲸鲨作点心,蛟龙当零食,这海中什么东西自己没吃过,何曾有过腹痛。 今番这是怎么了,难道说万年前那冤家以造化之器将自己镇压,给自己压出病根来了么,真是岂有此理。 万年了,当真是万年了。当年的老伙计们都还在么,自己被镇压在此,苦于不能挪动,实力尚未恢复一成,信仰自己的那些微弱血脉一直在筹划唤醒自己之事,看来自己很快就能脱困了。 不好,怎么又开始疼了。 这次疼痛,不似以往,直感觉自己的腹中好似天翻地覆一般,恁得疼痛的紧。 大鱼再翻身。 万里海疆之内,浑浊一片,清澈的海底变得目不能视物,所有海族皆四处逃窜,无数海妖惊恐乱奔,孽海彻底乱了。 孽海一乱,搅动得整个乾海洲也跟着乱了起来,所有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沿着孽海的四周城郭皆遭了殃。 不仅一波又一波巨大的海啸来袭,以往从不出海的妖族也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赶出了海,一直奔向人族所占领的陆地。 人族岂能容妖族如此放肆,齐心合力要将妖族再赶下海,妖族却说什么也不肯下去,只是与人族拼死搏杀,哪怕伤亡巨大,也绝不下海。 如山岳般的大鱼在那海底疯狂扭动,它本不能擅离此地,离了此地的阴气,它不知要多少岁月才能彻底恢复自家肉身,这副庞大的妖躯看似威武,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远不如自己万年前的那般雄裂。 由不得它。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即便是它也承受不住,它只能张着吞山大口,扭动庞大鱼身,甩甩小山似的尾巴,离了那万丈海沟,一直向上游来。 李正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他只顾纵剑在那鱼腹内横冲直撞,哪里顾得大鱼的死活。 冲着冲着,李正冲到了一片由许多软骨构成的空间,不知是大鱼的什么所在。 他放开自己神识搜索,发现此处空间并不是很大,中间悬浮着一颗西瓜大小的荧光球体,具体什么东西不知道。 大哉兴奋莫名。 “傻小子,造化来了,这应该就是那大鱼的内丹,我的天呐,老夫活了这无尽岁月,也没见过如此巨大的内丹啊,不不不,听都没听过。 “你愣着干什么,一剑劈了它,劈了它,咱们再出去,料那孽畜不死带残。” 李正还是未动,他好像傻了一般,过了半刻,突然说道。 “老爷子,我的摄灵术许久未用,怕是生疏了,今日这般绝妙的机会,不拿出来用用,岂不是糟践么,你说我用摄灵术抽抽它的妖丹如何。” 李正说是问,话音未落,便将自家大手一挥,径直拍在那大鱼内丹之上。疯狂运转起摄灵术,要从这巨大妖丹里抽取灵力。 若说大鱼刚才是疯傻,那么此刻它便是癫狂。 五脏六腑被人绞杀之疼虽说有些不好受,可自家数万年修炼积累的妖丹被人抽摄更不好受啊。 有修士看见一条如山般大小的黑白两花大鱼从海里一跃而出,噗通,又重重落入海里,随即又高高跃起,再次落入海里,如此反复数次,溅起的水花都有千余丈高。 李正将自己的两只大手似抱着个大西瓜一般,说什么也不撒手,运起十成十的摄灵术,似鲸吞般玩命的吸取着妖丹,直惊得大哉说不出话来。 他体内气海丹田之中的金色元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随着李正一刻不停地吸取妖丹,那元婴竟然开始慢慢变大,起初金色元婴还是盘坐在洗天鼎内,后来变得大了,他便浮出那鼎,继续往大了变化。 李正神识内照,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忽然想起大哉经上记载的先天大婴之事。 据那无上道书记载,修士若想由元婴晋入洞破之境,须得以先天元婴为根,后天神识为本,成就先天大婴,而洞破乾坤,方能晋入洞破之境,养成洞天法体。 自家现在这元婴不就是在向着先天大婴在进化么。 是了,肯定是了,只要自己继续吸,一定能把这小小元婴给它变大,大到一定份上,就会产生质的变化。到那时,晋入洞破,便是水到渠成。 孽海之大,无边无际。那大鱼先是疯狂潜入海底,然后又以冲天之姿跃出海面,一次比一次凶狠,跟在它身后的赢族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个个惊恐的追随着信仰的脚步,一直向前游动。 无数高阶修士也从陆地之上纵云而起,来到这半天云里,他们也惊诧于这大鱼的庞大与疯狂。 三不管之上的正魔两道修士俱都来到此处,观看那大鱼翻波涌浪。 万剑宗老剑师古言一见这黑白两花大鱼,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年少之时看过的一本妖族古籍,其上全是记录了一些妖族秘闻。 那上面记载着十大妖祖的相貌与真身,这大鱼怎么跟十大祖妖之一的赢鱼好像啊。 他问身边方正温。 “方道友,你应该听说过十大祖妖罢,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你替我看看,刚才那大鱼,像不像传说中的赢鱼。” 第544章 劫云 方正温却不回他,只是将自家目光一直放在海面之上,仔细的等着那大鱼的身形再现。 很明显,他也认出来了。 认出来的不仅只有他们两个,魔门之修也有人能认出来,顾倾城虽是个女魔头,可她最爱翻阅古籍,堪称博览群书,见识最广。 曼陀沙拉一直盯着她看,见她目光凝定,便知此女魔识得那海中如山大鱼,故而开口问道。 “倾城,你可是认得那大鱼么。” 女魔头震惊到心神失守,以至于忽略了这男修叫她名字时未带道友二字,她头也不回道。 “不错,我恰好识得此鱼。” 众魔修听得此言,纷纷聚拢过来,想听顾倾城言说言说这鱼。 她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变化,只是自顾自喃昵着什么。 “不应该啊,它怎么会出现的,万年前不是被道祖与魔神合力镇压了么,这应该不是它,它不应该这么弱的。这如果真是传说中的那鱼,此地所有修士的性命皆难保全,又怎会容得我们观看它呢。” “顾门主,你在说些什么。” “哦哦哦,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不敢相信什么。” 顾倾城遂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十大祖妖之事言讲一遍,听得众魔修又惊又惧。 而此时的李正却是又喜又悲。 喜得是自己的金色元婴已经变化到十月怀胎的婴儿般大小,那洗天鼎装不下它,元婴只能蹲在鼎中,好似小孩蹲在盆中洗澡。 “若非是自家有逆天之术,又有这巨大妖丹供自己抽取灵力,单凭自己打坐运功,想要将自己的元婴进化成先天大婴,还不知要花费多少资源,用去多少心神。” 悲得是此时的自己活像个孕妇,自家气海丹田里孕育着一个元婴宝宝,真如十月怀胎一般。 他问大哉经。 “老爷子,你快给我看看,我怎么觉得有点不正常啊这个,啥玩意啊这是。哪有大老爷们怀孩子的,我没有产道,生不出来啊也。” “臭小子别胡说八道,这就是先天大婴的雏形,别的修士如何由元婴晋入洞破之境我不知晓,但是修炼大哉经的修士要想晋入洞破之境,这是必走的一道,把心放肚子里,踏实的罢。” 李正听得此话,方心内大定,把牙一咬,给我吸! 大鱼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 它回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万年前的人妖大战,想起了自己的那帮老伙计。想起了数万年前它还是一只小鱼卵时的情景,它是如何一步一步修炼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一颗妖丹,由一颗米粒大小,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容易么,肯定不容易。 如今它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家妖丹里的灵力在迅速流逝,它怎能不心疼,叫它如何不烦躁。 可烦躁又有什么用呢,自己提前苏醒,连十分之一的实力也没恢复过来,许多神通还未觉醒,更不能口吐人言,除了疯狂在这海里搅闹,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今天注定是要载入修士史册的一天。 乾海洲修士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孽海发怒时的样子。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海啸,那从海里争先恐后向陆地攀爬的海族,一切都太反常了。 今天对李正来说,也极为重要。 他体内的金色元婴已经长得与他的法身一般无二大小,早改换了盘膝而坐的姿势,换成了与李正一样的立姿,元婴与法身几乎重合。 李正觉得自己的肉身正在进行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种变化很是奇妙,好像是在适应某种规则,又好像是在突破某种枷锁禁锢。 他突然想感谢这大鱼,认真的谢谢它。 若不是它一口将自己吞进口中,自己去哪里寻这浩瀚如海般的灵力呢。 “小子,别松劲,更别胡思乱想,快用自己的神识捶打肉身,千万不要走神啊。” 李正猛然惊醒,现在还不是感慨的时候,应该先认真破境再说。 大鱼已经很久都没有再跃出水面了。 半空中的众修士纷纷猜测它是不是累了,毕竟折腾了这么久,搁谁都得累。 方正温与古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震惊,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 顾倾城支开众人,将穆云天单独呼唤过来,让他赶快和他们原始魔宗宗主联络,就说十大祖妖之一的赢鱼可能要出世,元身已经在乾海洲显化,只是不知它为何会无故折腾。 “顾门主,你我此来为的是玄门造化之器,又不是为了这大鱼而来,管它作甚,还至于得跟我家宗主汇报么。” “短视,短视至极。此鱼若是能为我等所擒,它的价值一点也不比那造化之器来的小,你快去联络,问他个主意,此间过后,休要后悔。” 就在众修士各怀鬼胎之际,天外玄天上来一片乌云,那朵云越聚越多,越聚越大,顷刻之间,便覆盖了整个孽海。 尚青是见过这个场面的,就在几年前,她曾亲眼见识过这等天地异相。 风云一起,她便认出来了。 劫云,这是劫云。 太上忘情女修以一种惊恐的语气呼唤众人道。 “列位道友,你们信不信我,若是信我,速速与我脱离此地,遁得越远越好。若是不信我,尽管在此观看,请恕尚青不能奉陪了。” “尚道友,发生了何事,为何要远遁啊,试问以你我的境界修为,这天地间还有何事能奈何得了你我之辈,请不要大惊小怪,只专心观鱼便可。” “那就请道友你在此观鱼罢,尚青先退了,哦,对了,你们还记得几年前东洲有一个逆天之修渡天劫么,正好我也在场,那天的云,跟今天一模一样。不,比那天还要来的壮观。” 尚青说完,便扶云遁走,丝毫无留恋之色。 众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天边的云,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纷纷追随尚青而去。 魔门修士时刻关注着他们,见他们接二连三的遁走,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看鱼看得好好的,干嘛要走,难道说他们找到造化之器了么。 第545章 天雷煮海 “顾门主,您看啊,那帮修士一个个都走啊,咱们是留在此地看鱼,还是去追他们。” 女魔一愣,转头问穆云天。 “穆道友,你说我们该当如何。” “顾门主,依在下看来,还是造化之器来的要紧,我等不如去追那帮正道修士。大鱼之事还可拖延,怕只怕造化之器落入这帮人的手中啊。” “也罢,就依穆道友。” 众魔修又追上前去。 除这两波修士外,其余的修士皆不在乎。甚至还有人在议论纷纷。 “道友请看天,可是要下雨么。” “不错,依某看来,定是有雨呀。” “无妨无妨,我等一边观雨,一边观鱼,岂不美哉。” “道兄所言极是,正该如此。” “哈哈哈哈。” 乌沉沉的劫云压了下来,连那条大鱼都察觉到了危险,开始向远处逃窜,绝不停留在劫云中间。 可那劫云偏偏就盯上了大鱼,不管它跑到哪里,劫云便追到哪里? 云越来越低,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开始恐惧起来。 “道友,我看不对呀,这云一点下雨的意思都没,这不是雨云,这是雷云啊。” “道友慌个什么,雷云又能如何,还能奈何得了你我么,你且拭目以待,看某如何云下静坐。” 咔嚓! 一道人腰般粗细的紫雷灌天而下,直接打入海中,打得那浪花一朵朵,天威难测。 “道友别跑哇,你不是要云下静坐么,我正拭目以待呢。” “你慢慢待罢,某先躲躲,咱们后会有期。” “你!” 大鱼的实力十不存一,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将它打得太惨,如今又被李正吸取了大量灵力,它如何能对抗得了如此天威。 本就被李正吸得萎靡不振,天雷一降,更是打得它差点身死道消,饶是如此,它的妖躯也在以肉眼般的速度变小。 变小也无济于事,那劫云依旧跟着它移动,它当真有些惊恐,这等天威若是放在它巅峰之时,它可以浑不在乎,甚至连给他挠痒痒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却不行啊,时机不对呀。 它害怕,在此围观的众修士更害怕。 一个个修士疯也似的逃窜,有的逃得慢些,又或者对这天威没有敬畏之心,引动得天雷加身,瞬间便被打的肉身爆炸,化作飞灰,连渣都不剩。 此情此景一出,吓得这漫天修士更是紧紧催云而逃。 那劫云的大小范围好似无边无际,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逃出来的,众修士又惊又惧之下,哪里能够分辨得方向,你往我这里跑,我往你那里逃,全乱套了。 天劫一点不乱,既有条理,又有规律,不紧不慢的降下紫雷,挨个点名云下的这帮修士,点到谁,谁就化作一阵飞灰,飘洒在这孽海。 能来此地观鱼的修士没一个怂的,修为最低的都是元婴,其中更是不乏洞破修士,此时一个个都失了高手风范,开始集体骂娘,污言秽语充斥整个孽海。 事先逃出来的尚青众人倒是极为安全,他们已经脱离了劫云中心地带,天雷倒是没有点名他们。 众人听着身后的滚滚巨雷之声,纷纷以感激的目光投向尚青,若不是她发觉的早,众人只怕还不出来嘞。 “尚道友,此次多亏了你,大恩不言谢,你只看某以后得行动如何便是。” “是啊是啊,多谢尚青先知先觉,若非你见多识广,我等怕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造化之器还没寻到,反而要死在这天劫之下。” 尚青止住云头,回头道。 “诸位道友不必客气,我等已经脱离危险,只等着天劫过去,咱们再杀它一个回马枪,这次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再渡劫,竟能引动得如此天威降世。” 众人纷纷称是。 随尚青等人而来的,还有魔门众人,他们也庆幸于自己等人事先逃了出来,若非如此,怕是也要遭那天雷之殃。 异常违和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视若仇敌的正魔两道修士,此时纷纷在云头静立,安静的看着远处那劫云发威,惩罚着胆敢对天不敬的大胆之人。 处于劫云之下的这帮人可吃了大苦头,那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天雷劈死的恐惧感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道心不稳的,直接心神失守,噗通掉入海中。 说来也怪,掉入海中的那帮修士,一个遭雷劈的也无,那雷好似只劈胆敢立于云天之人。 众修士发觉如此,纷纷扎猛子,跃入海中。他们没有想到,更可怕的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须臾间,劫云之下一个修士也无,因为他们都跳入海里了嘛。 那天劫仿佛腾出手来,可以专心对付那胆敢逆天之人,劫云越发低沉,越发浓烈。 咔嚓! 又是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紫雷降下,直灌入海中,打得那大鱼又缩小一圈,这次直接将它的脊背打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露出里面一个浑身是血的修士来。 不是李正,又是谁人。 大哉经疯狂呐喊。 “小子,逆天之体已成,天劫降世灭体,你不出去遭雷劈,更待何时。” “老爷子,我舍不得这妖丹呀。” “哎呀,带走不就行了么。” 咔嚓又是一道天雷,直接击穿海水,天雷的狂暴能量将周围海水的温度瞬间提高许多,眨眼便沸腾起来。 天雷煮海。 事先跳入海中的修士一个个就跟跳入汤锅里的活猪一般,嘶嚎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倒了血霉的,这个哪个王八蛋在渡劫,没完了还。 终于有人开始醒过闷儿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劫啊。 海里的众人也反应过来,知道躲在海里也无济于事,干脆一个个都飞将出来,继续玩命逃窜。 天雷却不再找上他们,皆因为正主出现了。 李正取妖丹,从那大鱼脊背飞身而出,刚一出海,脚下便生云气,他踏云而立,直面天威。 且不去管没了妖丹的大鱼化作一条小鱼遁走,单说李正的洞破之劫。 他以先天大婴与自家肉身结合,更以自家神识为辅,成就逆天之洞天法体,难怪引得天劫要灭杀此体。 第546章 晋入洞破 李正一出,天地又为之一变。 天威荡荡,地气森森,天地都不容他。 想当初他在东洲结成金丹,便遭劫雷灭丹,后又在乾海洲结成金色元婴,又遭天雷灭婴,如今成就洞天法体,天劫又至,李正心头淡然。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咱们是朋友。 他有心与天劫交朋友,天劫回应的倒也干脆。 咔! 无匹巨雷,顺天而下,直灌逆天法体。 打得他三魂袅袅,七魄茫茫,不知自家身处何方,所幸他成就得洞天法体救他一命,又有大哉经修复之术,倒也堪堪顶住。 如今李正的气海丹田已然没了元婴,只剩下洗天鼎在其内滴溜溜的打转,那元婴早已化为先天大婴与他融为一体,再也难分彼此。如果说以前李正的金色真元是一汪小池,那么如今的他便是滔滔大河。 随手一动,浩荡真元涌出,修复之术,也今非昔比,更胜从前。 李正的出现吸引了天劫所有的注意力,方才所有遭殃的修士随着他的出现,顿感压力大减。 所有人也都清楚,逆天之修出现了。 远处的尚青众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望着那孤身一人独对天劫的的孤胆修士。 那浩然天威,看得众人肝胆俱裂,想想就惧怕不已,这岂是修士所能对抗的。 古严道。 “老夫活了这许多岁月,如此逆天渡劫之修,还是平生仅见,真不知他是如此修炼的,竟能引得天地如此,也算是不枉修士一场。” 左印擦擦额头的冷汗,对屈臣里道。 “道友观感如何,可有心得么。” “天威难测,此修真逆天也。” 穆云天二目圆睁,又惊惧又叹息。 “他是怎么做到的,又到底干了什么,为何能引动得如此天威灭他,难道说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之事么。” 邪魅女修曼陀罗拉一双妙目紧盯着天雷灌体之人,无意识道。 “非也非也,若论伤天害理十恶不赦,谁能比得过魔修,咱们尚且还没资格受此天劫,谁又能有资格承受呢。” “不是因为伤天害理,那为何天要灭他。” “只有一个可能,他晋境之时,完美的天都嫉妒,所以才要杀他。”顾倾城一开口,众人才理解。 众魔修随后又疑惑起来,究竟是什么完美境界,才能引动得天威灭世呢,他又是如何修成的,可有什么捷径么,又或者是什么功法。 仅仅是天嫉妒么,非也,人也嫉妒。 魔修心念一起,所有人俱都对视一眼,已然心知肚明。 待会儿天劫过去,众人一起过去,将他擒住,然后严刑拷打,或是搜魂之法,逼问出他所修之道,不就行了么。 李正天劫还未渡过,人劫又至。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他既受天劫之害,又受天劫之益。 那天雷将他本就逆天的洞天法体愣是打造的通透无比,体内真元挥洒,再无阻碍。 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一道比一道霸烈,一道比一道威重,却依旧灌不死这个倔强之修,他甚至连声闷哼也无,只是默默承受,静待涅槃。 下界之修耐苦之性,可见一般。 所有人都在给他默默数着,直数到七七之数方才停下,那天劫才有散去之意。 乾海洲内,碧海云天。 独有一修,盘腿而坐。 没有修士不好奇,更没有修士不想见见此人真容,都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修士,居然搞出如此大的动静,有人仅仅是好奇,还有些人则是心怀鬼胎,想得出关于他渡劫的秘密。 又过许久,一天云彩满散。 不管远近,也不管正魔两道,众修皆飞身向前,前来观看渡劫之人。 乾海洲本地修士不曾认得李正,也无人上前与他搭话,纷纷按住云脚,看他一人在那里打坐,不知天劫将他如何了。 自东洲而来的尚青与方正温岂有不识他之理,只是不敢相信,生怕这是长的相像的两个人而已,倘若认错,反而不美。 方正温还未开口,尚青率先问道。 “小辈,你可是李正么。” 偌大的海面,只有一个女修的声音,李正当然能听得清楚。 “尚师祖,别来无恙,正是弟子我呀。” 女修听他搭话,只觉天旋地转,把持不住自身,这这这,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他才入门几载,怎么可能有如今这个成就,女修绝不相信。 不相信的,岂止是她,还有方正温与志成子。 “小辈,你可识得我么。” “弟子见过方师祖,不知方师祖到这乾海洲来作甚,可有用得着弟子的地方么,如需弟子相助,请师祖尽管开口,弟子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辈如今是何境界。” “回师祖的话,弟子不才,刚刚晋入洞破之境,方才的天雷就是专门来劈弟子的,您如果来的早些,应该能看得到。” 方正温在云头晃了两晃,险些散了云气,掉落海中,是志成子一把将他扶住,这才没有在小辈面前丢人现眼。 “小辈,你休要哄骗于我,你区区入门弟子,才修道几年,怎么可能修到如今这个境界,说,你平时是如何修炼的。” “回师祖,弟子没有别的,就是平时刻苦了一点,比别人用心了一点,悟性高了那么一点,运气好了那么一点。” 方正温打死都不信,哪怕你再刻苦,再用心,再有悟性,再有好运气。你的功法从何而来,你的资源从何而来,你的师父师祖才到何种境界,区区几载光阴,你连跨几个大境,谁能相信。 玄天西峰之主瞬间便打定主意,那就是自己一定要将这个弟子带回东洲,带回玄天宗,必须要问出他修行之法。 “小辈,你速速随我回转东洲,宗门有事问你。” “师祖之命,弟子不敢违背,可弟子如今有大事在身,身不由己啊,所以不能随师祖回去,待弟子了结此事,定然回转东洲,您看如何呢。” “小辈,你敢抗命么。” “弟子不敢,只是事关重大,故而择重而行。” “你能有什么大事。” “弟子之事,可比师祖之事大多嘞。” 第547章 气候已成 李正没有撒谎,他急于找到十大祖妖的复苏之地,要赶在妖祖尚未完全恢复之前找到他们,倘若迟了,怕是要出大事。 气的方正温想当即出手将他拿下,却又顾及众人眼光,堂堂宗门前辈,怎能对一个小辈下手,吃相未免有些太难看,故而强压怒气,不再言语。 尚青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小辈,三年前,东洲的渡劫之修也是你罢。” 李正收了运功法决,站起身形道。 “不错,尚师祖说的对,那次也是弟子呀。” “这么说,你只用了区区三年,便勘破了一个大境么。”女修惊叫道。 “哪能啊,师祖说错了,弟子勘破了两个。” 轰! 所有修士都恨不得拔开李正的头颅,打开他的识海,再用搜魂之法搜搜看,看他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方才这几个人的对话大家听得清楚,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明白这逆天渡劫之修的逆天之处何在。怨不得天不容他,怨不得天要杀他,该,真该。他怎么就没死在那天劫之下呢。 魔门修士里也有一人认识李正,就是穆云天。想当初他在玄天宗被囚禁之时,见过李正,脑海中还有些印象,故而也来上前搭话道。 “小辈,你还记得我么。” “哦哦哦,弟子还当是谁,原来是穆道友,怎么,你从我玄天宗逃出来了么,又或者是我们林宗主将你放出来的。” “老夫怎么出来的,你不必管,我只问你,你修炼的如此之快,进境如此迅猛,可有什么修行诀窍么。” 李正此时已然收拾停当,他负手而立,站立云头,回穆云天道。 “修行之法,弟子当然是有,怎么,您也感兴趣么,您要是想学,尽管告诉我,我可以教你。” “哈哈哈哈。”气得穆云天哈哈大笑。 “兀那小辈,你好大的口气,教我,你还不配,真以为你渡了几次天劫就能无法无天了么,看老夫如何拿你。” 魔头一言道罢,转身化作滔滔血河,向李正裹挟而来,那血河就如同是一只巨大的红色肉虫,古怪又狰狞。 直看得众修士心神一震,真个是好手段。 穆云天之所以出手,是因为他心中打的好主意,想趁这逆天修士刚刚渡过天劫,正是虚弱之时,此时正该尽快拿下李正,待自家用神功将他裹挟而走,寻一无人之处,便开始慢慢炮制于他,定要问出他身上的秘密。 一旦掌握了能够抵抗天劫之法,天大地大,还有什么是他怕的,这才第一个出手。 李正见那血河来袭,只微微一笑,眼皮都未曾抬起,只是张了张手,便有一道火龙自李正掌心发出,直扑血河。 枣红色的炽热火龙一出,众人便知那血河不妙,皆因为这火太热了些,离得如此之远都能感受其中的温度,更何况是那血河呢。 穆云天也不是傻子,他以自身化作的血河岂能感受不到这火龙的威力,只是有些不信而已。 他不信这逆天之修随手的一道攻击便有这等威力,说什么也不信。 砰! 火龙与血河瞬间相撞在一起,随后又开始互相交织,你缠绕我,我缠绕你。 呲啦呲啦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咕嘟咕嘟的。 原来那血河被火龙一烫,发出呲啦的水气之声,二者只是刚一交汇,火龙的热度顷刻间便将血河煮沸,竟然咕嘟咕嘟的烧开了。 那血河本体原是穆云天自身所化,此时此刻,他能好受得了么。 直把个穆云天给烫的,飞身脱离那道火龙,一头扎进海中,再也不出来了。。。 李正打个响指,火龙自动灰飞烟灭。 漫天修士都看傻了,这就是逆天之修的威能么,这就是天不容,地不容的逆天之修么。 一切都发生在兔起鹘落之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那血河到底怎么输的,又为何一头扎进海里,到现在也不出来呢。 方正温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出手,不然此刻倒霉可能就是自己,哪怕这小辈不敢对自己出手,那也保不齐他随手一下,自己能不能接得住还是个问题。 尚青心头一叹,这小辈,气候成了。 老剑师古严看得哈哈大笑,言称对这帮魔头就该如此,直接将他烧死才好。 左印问屈臣里。 “道友,听闻你也是用火之人,依你观之,此子用火之道,比你如何啊。” 屈臣里仿佛认得此火,又仿佛不认识,他只能实话实说道。 “胜我百倍有余。” 刚想过去问问李正,他这纵火之法是从何而来,为何与五行宗的纵火之法有些相似。没想到,却被一女子抢白。 那女子娇滴滴道。 “道友看我这边,你看奴家美么。” 李正抬眼皮,见一身材火辣的女修士正对着自己抛媚眼,淫邪放浪之态,溢于言表。 “道友请了,你美不美,与在下有什么关系,美怎地,不美又待怎地。” 女修道。 “你若是觉得奴家美,喜欢奴家的话,奴家就与你做个双宿双飞的道侣,你看可好么。” 李正两排大白牙又露,回道。 “道友请站过一旁,休要与我耍笑,你我素不相识,又是初次见面,谈什么道侣不道侣,难道说你见谁都是这般与人说话么。” 那女修还真是没有开玩笑的心思。 她是真心想与李正做个夫妻,不为别的,就为他这身英气。 打刚才天劫一散,这女修与众魔飞将过来,李正的相貌身形落入她的眼中,她便莫名其妙的满心欢喜起来,止都止不住。 刚要上前与李正搭话,却不想太上忘情的尚青开口先问他是不是叫李正,随后又有玄天宗的方正温问他,问来问去,好不耐烦。 好容易等他们问完,这回该轮到自己了罢,没想到穆云天又蹦了出来,真个是顶烦。 你问归问,怎么还与这俊郎男修斗起法来,出手还真不客气,上来便使出看家本领,却被人家随后一击,打得不敢露头,真是该。 这回不能再等了,趁着此时无人,自己赶紧表明心意问他一问。 第548章 渡劫之密 却不想这男修给自己来了个软钉子,摆明了是没看上自己,哼。 女修又道。 “李道友你好狠的心,奴家不顾廉耻,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对你表白一番,你竟说出如此让奴家难堪的言论,说奴家对谁都是这般说话。你可知,奴家除了你,从未对他人如此过呀。” 说罢,她便嘤嘤嘤的娇声哭起来,直哭的一些心术不正之修淫心大起,恨不得找一个地方将这梨花带雨的女修给她好好疼爱一番。 又纷纷羡慕嫉妒这逆天渡劫之修,如此美人投怀送抱,你竟然还舍得拒绝,真真是个傻修。倘若唤作自己,定然对这美娇娘欣然应允,与她做个双宿双飞的快活鸳鸯。 有人替这女修不忿道。 “小娘子不必啼哭,他不要你,我要你,快来快来,哥哥的怀抱等着你嘞。” “是啊是啊,他不要你,有的是人要你,你若是愿意跟哥哥我走,哥哥家里有座灵矿,任你挥霍啊。” 女修止住啼哭,楚楚可怜的看向李正,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 哪成想这男修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竟然转身要走。 曼陀沙拉开口道。 “好妹婿,你往哪里去。我这妹妹对你倾心相许,你便是这样对待她么。今日你不给她一个交代,料你也休想走脱。” 这合欢男宗主与穆云天打得一般主意,也想趁这个机会套住李正,这才出口阻住他,看他如何答对。 李正心头烦闷,打跑一个穆云天还不够么,非得逼得自己大开杀戒么,看来今日不杀一个两个的,怕是镇不住这帮人,也罢,他若再要纠缠,自己少不得要给他个苦的尝尝。 想到此处,他心头大定,对那魅惑男修道。 “这位道友,你我素不相识,在下无意冒犯,也请你不要无理取闹,倘若你一味相逼,那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魅惑男修又要说话,却被曼陀罗拉止住,女修心里明白自家哥哥的心思,打得是从这逆天渡劫之修身上套出他的秘密,却也不想想,是不是人家的对手。 穆云天又如何,纵然你的修为比穆云天高,又能高到何处去,举手投足间,能将此魔镇服么。人家可是一击就将那魔头打跑,哥哥你行么。 此地心怀鬼胎之人不少,大多不敢单独与李正放对,尤其是李正打跑穆云天以后,给众人的震撼实在太大,众人震惊的也不是他有多厉害,而且震惊于他的从容不迫。 女修擦去腮边泪,又对李正道。 “李道友你若是想走,就请带上奴家,奴家没别的好处,只愿能随身侍奉于你,每日早晚与道友你做个侍女,倘若你不嫌弃,奴家为你生下个一儿半女也是有的。” 一番话说罢,众修士又对李正怒目而视,单要看看他是如何回答。 是李正道。 “道友此番心意,对他人去表罢,在下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好一个铁石心肠的修士,你打了我魔门长老,又拒绝我魔门女修好意,可是想要怎地,是欺我魔门无人么。”白骨门女宗主顾倾城出口道。 李正刚要去与方正温辞别,听得此话,却又将他的云气拦住,转二目看向说话女修,不由得李正一愣。 好一个睿智端庄的女魔头。 “道友,你说你是魔门之人,那你可知我是玄门正宗弟子么。我此时本当取你性命,无奈何我今日不愿与人争竞,你也休要再多出口。” 女魔偏要多出口,问道。 “方才听你所说,你乃是玄天宗弟子,名叫李正,可对么。” “不错,正是玄天北峰李正。” “好好好,本尊记住你了,魔门自有你的一份招对。” “敢说就不怕你记。你这女魔可还有其他话讲么,若是没有,还请你闪过一旁,不要碍事。” 曼陀沙拉见自己心上人被他如此说,怎能咽下这可恶气,不顾自家妹妹阻拦,纵云头出班与李正正面相对,怒道。 “你这无知小辈,怎敢对顾门主如此说话,今日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怕是你这小辈也不知天高地厚。” 众人再想拦他,却已经晚了,只见这合欢宗男主挥手打出一块羊脂玉牌,那玉牌见风便涨,直涨到一丈大小,如一块巨石般罩定李正而来。 李正不知此宝是何物,怎敢贸然去接,只能闪云头躲过,却不想那宝贝还能拐弯,竟又向着他袭来,他心头大惊。 只可将身形一遁,远离那法宝的攻击范围。 那宝贝如影随形,一直跟定他,摇摇而来。 李正见甩它不过,心头一横,再要跟来,便给你一剑,看是你硬,还是我硬。 女修曼陀罗拉见自家哥哥竟然使出此宝,怕这宝贝没轻没重,伤了那俊郎男修,心中暗自念动真言,将那宝贝收回。 只见那追随李正而去的宝贝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呼唤,嗖的一声,猛然变小,径直飞回女修手中。 魅惑男修眼看自家法宝就要奏功,只要使出此宝将那男修收走,那他岂不是任自己拿捏,却不想紧要关头竟然被自家妹子将这宝贝收回,导致功亏一篑,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妹子,你这是干什么。” “哥哥息怒,休怪小妹,小妹怕你伤了李道友,这才将宝贝收回。” “你!” 李正远远叫道。 “多谢女道友好心,在下这便告辞,你我后会有期。” 又对方正温与志成子道。 “师祖,弟子这便走了,今日不便请安,待弟子回转宗门,再去西峰向师祖参拜。” 言罢,李正纵云便走。 众人岂能放过他,这等逆天渡劫之修万年也不曾见得一个,如今让众人碰上,说什么也不肯轻易将他错过,故而在他身后紧紧追赶。 李正见得如此,便止住云头,苦笑道。 “诸位若是有事,便请自家去忙,老跟着我作甚,难道说你们跟得了我一时,还跟得了我一世么。” 漫天修士里有人高声叫道。 “兀那渡劫修士,说出你修行之密,不然我等一齐出手,将你拿下,到那时,你后悔不迭。” 第549章 玄天五峰 李正听得此话,心头不怒不悲,若是搁着他以往的性子,今日里少不得要大杀一通,可他如今已成洞天法体,修为更上一层楼,不免心情舒畅。 且再要与这些修士争竞,显得他没有高手之风,故而一忍再忍。 又好声好气回道。 “列位不要在追了,你们不了解我,我此时心情大好,不愿与大家争竞,倘若再追,惹恼了在下的性子,到那时,谁后悔还说不定嘞。” 众人岂肯信他,定要与他说个长短。 李正无奈,只可纵云而走。 乾海洲内,大批修士放下自家正事不干,都跑去追什么逆天渡劫之修,一时间,搅动得乾海洲比那各大部洲都更加混乱。 玄天北峰弟子李正是逆天渡劫之修的消息传遍各大部洲,不管是认识他的,还是不认识他的,俱惊得精散神无。 还是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别人开识尚且需要百年之功,为何你短短几载光阴便能开神识、结内丹、炼元婴、成法体。这哪里是一句机缘好便能解释得了。 若非此人有逆天之法,他如何能行这逆天之举,他能行那逆天之事,为何我却不能。 谁人比谁人又差得了一半,李正此人有如此修为,如此境界,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倘若自家也有他那逆天之法,自家也能成功。 最可恨的是此人为何不将他的逆天之法交出来,供大家一起参考嘛。偏偏要自己独享,且又十分保守,真个是岂有此理。 如此自私自利的恶贼,修真界岂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东洲,玄天宗内。 全宗五峰弟子都疯了,一起围住罗玉峰等一众师徒的大殿,让他给大家一个交代。 你既然是那恶贼的师父,那他的逆天之法你定然知晓,又或者是你传授于他。 常言道,师父不明弟子拙,又道,明师出高徒。 若非是你姓罗的有手段,他怎能有今天这个成就。 罗玉峰站在自家师尊和尘子的身后,唯唯诺诺不敢应声,他听得那个关于自家徒弟的消息是又喜又急。 喜得是自己那孽徒居然有如此出息,区区几载便有今日的成就,比自己这个做师父的强出不是一星半点,称他是万年难遇之才也不为过。 气得是自己那蠢徒太过大意,既然有逆天之法,为何不自己藏好,偏偏走漏了风声,引动得无数人生起觊觎之心,岂不闻匹夫无过,怀璧其罪的道理,真个是愚不可及。 他正躲在自家师尊身后胡思乱想,围定他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叫道。 “罗师弟,没看出来,你藏得挺深呐,居然有如此本事,教出个那么好的徒弟。他的逆天之法,想必是你所传,咱们既然是同门,那就请你交出来供大家瞻仰瞻仰罢。” 又有人高声叫道。 “不错不错,罗师兄当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别看你表面上是结丹修士,背地里想必已然到达神魂之境了罢,为何还要躲在你家师尊身后,作那怯懦之态,来来来,大大方方出来,与我等对质一番。” 众人一起高呼,震得玄天北峰皆是讨伐之声。 和尘子元婴一荡,鼓动真元,高声呵斥道。 “尔等住口,你们还要不要点脸皮,刚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敢堵上我玄天北峰,且不说我那徒孙的逆天修为是真是假。就算他是真的有逆天之法,你们这般无耻行为就不怕被他人耻笑么,哪里还有一点同门师兄弟的样子。” 一番话说得又气又急,恨只恨这帮同门太过无情,难道为了那什么所谓的逆天之法,就要将往日的同门之谊一旦抛却了么。 “和尘子你住口,口口声声说与我们是同门,你何时将我们当成同门了,明明有逆天之法,却不拿出来与大家共享,恁得是自私自利。此时倒想起与我等是同门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玄天十二子之一的和尘子直气得银髯飘摆,再不能自己,气道。 “你们这帮蠢货,也不好好想想,倘若我这徒弟真有那逆天之法,他为何还要躲在我的身后,受我的庇护。定是我那徒孙只他一个人有,连这点问题都不明白么。” “那他何时回来,回来后你可否将他交于我等。” “那徒孙何时回来,我怎生知晓,倘若他真的回我北峰,你们再来不迟。” 众人面面相觑,他虽说得有理,却还不肯走,依旧将北峰围定,事态有些难以收拾。 正在此时,北峰云端落下四人。 当先一人,乃是玄天宗前任宗主也是如今的现任代宗主罗永平。他身后跟定三人,正是陈鹤年、胡荣华与华天宇。 这四人一到,北峰众人尽皆下拜,齐声呼唤宗主驾到,众弟子施礼。 罗永平面无表情,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 “某甚为痛心,痛至肺腑。痛者非为别的,只为尔等这般无情无义之行径太过露骨,妄图残害同门之心昭然若揭。 “痛心之余,某又甚感羞耻,耻不及齿。尔等今日所作所为,可有半点能够令人挂在嘴边的么,牙齿羞耻于提及此事。 “我玄天宗创派万年,历代弟子无不相亲相爱,相恭相敬。传至今日,我宗更是以庇护门人弟子而扬名,玄天宗弟子在外行走,向来只许我欺人,不许人欺我,宗内长辈为你们出去争过多少气,为尔等出过多少头,尔等难道都忘了么。如今你们可倒好,自己人欺负起自己人了是么。” 一番话说得众人尽皆低头,比给他们几个嘴巴还要来得厉害,方才起哄让罗玉峰站出来的几人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其余人等大部都是来看热闹的,并无其他心思,如今被自家老宗主一番训斥,也觉脸上无光。 罗永平见众人不敢说话,也并未深究此事,常言道,法不责众,如今玄天宗五峰弟子都有,自家身为宗主,能去责怪谁,只好开口作罢,让众人散了去。 唯独和尘子与罗玉峰带领一班徒弟,跪在宗主与诸峰长老的面前。 第550章 马不停蹄 罗永平看着跪在自家面前的一班弟子,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你们何错之有,不必跪着,都站起来罢。” 和尘子起身站起,他的徒弟罗玉峰却不肯站起,依旧跪着。 武思源等人见自家师尊跪着,自然也不敢站起,尽皆随他跪着。 罗永平道。 “玉峰,你为何不起来呀,可是有事要与我等说么。” 罗玉峰俯首道。 “弟子有错,有大错,故而不敢起身。” 众长老互相对视一眼,问道。 “哦?你何错之有。” 罗玉峰站直道。 “弟子其错有三。 “一则弟子有失察之过,我那孽徒乃是下界之修,也是弟子亲自去下界将他接来,对他的跟脚最为清楚,后来至在我宗内,拜入我的门下,没有好好管教于他,让他在这人世间搞风搞雨,皆是弟子之错也。 “二来弟子有累师之过,想我那孽徒做出这等遭人嫉妒之事,我身为师长,自当出头为他平息祸患,没奈何玉峰修为低阶,还得连累师尊他老人家为我操劳出头,也是弟子之错也。 “三者弟子有破坏同门友谊之嫌,今日之事皆是因为我那蠢徒引起,引动得我诸位同门师兄弟前来北峰争竞,想来他们也是为我着想,故而言语激动了些,这还是弟子之错也。” 三错言罢,众长老皆面露欣慰,罗永平上前将罗玉峰扶起,言道。 “此三错皆不在你,也不在那小辈身上,他既然有今日造化,那说明自有他的机缘,也是他自己的因果,是福是祸还尚未可知,你还是要做好心里准备。” 罗玉峰也是人精,一句话就听出来了,那逆徒果真是洞破之修么,如果说先前他还不能确定的话,如今听了自家宗主的言论,他可以确定此事定是真的。 又急切问道。 “宗主可有那孽徒的准确消息么,他如今身在何处,又去了哪里,如今天下大乱,魔修横行,他孤身一人在外,如何应付得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虫虎豹。” 罗宗主眯着眼睛,咧着嘴安慰道。 “那孩子我接触过,对他有所了解,你是他的师尊,对他的心智更是清楚,他如今在外闯荡,对外面的人来说,究竟谁吃谁,谁又是狼虫虎豹还说不准嘞。” 罗玉峰回头一想也对,那个臭小子心智远在自己之上,如今又是洞破之修,想来应该吃不了大亏,故而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几位长老解了北峰之围,又好生安慰罗玉峰一番,见此地无甚大事,俱都踏云走了。 独剩罗玉峰自家一众徒弟。 是武思源扑通通双膝跪倒,问自家师父。 “师尊呐,人都走干净了,您老就别藏着掖着的了,快快传我等那逆天之法,您可不能太过偏心,只传师弟不传我等。” 众弟子疯狂点头,纷纷称是。 罗玉峰抬起脚就是一下。 “蠢徒,你们是要气死我么,他人不信,连你们也不信么,为师若是真有那逆天之法,何苦还要困在这结丹之期,岂不早就晋入那无上奥妙之境,做那跨鹤登仙之辈去了么。” “师尊,您当真没有么。” “当真没有。” “果然没有么。” “果然没有。” “一定没有么。” “为师踹死你们算了,省的看着心烦。” 武思源见自家师尊忧愁皆去,这才跪爬几步,来到自家师尊脚下,嘻嘻笑道。 “师尊若是打死我等,等您老了,谁又在您的跟前尽孝啊,弟子等当然知道您没有,只是见您忧烦,故而与您戏耍。” 罗玉峰岂能不知这帮孩子的心思,见他们如此关心自己,心中顿时暖洋洋的,还不等他细细体会,又听得武思源道。 “师尊,千错万错,皆是我那师弟的错,若非他搞出这么大动静,您今日何苦受众人胁迫,连累得我们也担惊受怕。 “待我那师弟回来,您第一件事是先揍他一顿,随便打几万棍也就是了,然后再将他许配给我姐,让他补偿我武家之女的颜面。 “最后您亲自出马,让他立下道誓,此生此世只许为我武家效力,毕生只听从他小舅子我的命令,我让他往东,他不能往西,我让他打狗,他不许骂鸡,您看可好么。” 众弟子不干,纷纷也要让李正听自己的命令,都想收个洞破境小弟,好出去显摆显摆。 罗玉峰柔声道。 “都给我滚,马不停蹄的滚。” 正在师徒等人耍笑之际,殿外飘来一朵红云,不是南峰女修又是谁。 放下罗玉峰与红云细说李正之事不提,单说消息传到太上忘情宗。 宫主瑶池直惊得心神失守,自己上次以心猿意马去擒那小辈,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他竟然从元婴境晋入洞破境了么,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元婴之境时尚且能从自己手中逃走,如今他晋升一个大境,自己还能治得了他么,真个是气煞老娘。 这个天杀的,怎么不死在雷劫之下,天道啊天道,你有眼无珠。 胡琴儿见自家师尊偷偷傻笑,她好似见鬼了一般,自从拜冰山女修洛冰为师,自己从来没见她笑过,今日这是怎么了,师尊为何突然傻笑起来,还别说,师尊一笑,真是好看呀,像是一朵洁白的雪莲花盛开相仿。 “师尊,你笑什么呀,是不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能不能跟弟子我说说,让我也开心开心。” “没什么,只是听到雏鹰长成,心内欢喜罢了,你不必多问。” “哦,好罢。” 樊素也不知从哪里得来这个消息,高兴的去找宫羽灵,想与她分享一下,却没找到那个圣洁女修。 最近她老是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搞些什么,而且经常莫名其妙的失踪,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是每次回来都很开心,好像比她做那太上忘情宗的宗主还要高兴。 也罢,没人分享喜悦,那就自己独享,想起自家主人竟然成了洞破之境,且还是那万年难遇的逆天渡劫之修,樊素便开心的笑出声来。 主人啊主人,你在哪里,何时来接奴家。 第551章 白衫 宫羽灵最近开心极了。 皆因为那个被发跣足的白衫男修又回来找她。 他与李正不同。 李正给自己的感觉是异样的,是男女之间的陌生之情,那种新鲜感是前所未有的。 而这个男修则是包容,是随意,是熟悉。 就是随意,她可以在这个白衫男修面前随意自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什么都会包容自己。 他看向自己时,就好似化身为大海,任自己阴晴变换,他就在那里,将自己所有的正面的负面的都接收而去。 一个人喜不喜欢另一个人,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来,装是装不出来的。 一个对你说尽好话,甜言蜜语,极尽奉承,你却如坐针毡,如芒刺在背,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在强忍着恶心夸你赞你,心里指不定已经将你碎尸万段,恨不得你早早死来。 此人不是有求于你,多半也是有他不可告人的动机,这便是口蜜腹剑。 另一个人对你恶语相向,动辄粗言秽语,甚至只因你做错某件事情而大发雷霆,你却并无不舒服之感,虽是羞愧,却能因此而有所长进,进而获得成长。 此人对你多半是怒其不争,心中未必是怨恨于你,这便是忠言逆耳,多见于师长一辈。 父母之情,还在这后者之上。 他们既恐你学不到真东西,将来出去要吃大亏,又怕自己说了重话,让你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从而一蹶不振,且又时时关注你的感受,你喜则他喜,你哀则他哀。 这其中的情感之复杂,当人子时不能体会,必要为人父时方能体悟一二。 袁秀对自己亲生之女的情感,比这还要沉乱。 自这爱女出世,他便一日未曾见过,甚至未曾抱过一日。等如今再见之时,想去抱抱她,却早已过了那个年纪。 身为一名剑修,能有什么比将自己的一身绝学尽数教给这个孩子,来得更他让宽慰呢。 第一次见她,便有心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相告,却被她生身之母回来打断,第二次见她,自己却又不敢告诉她,怕她质问自己为什么才来。 如今已然来过数次,二人还是以前辈丫头相称,虽无父女之名,却已有师徒之意。 常言道,师徒如父子,就让这如今的师徒之情,来弥补自己对她所欠缺的父女之爱罢,袁秀如此想到。 “丫头,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给我带鞋,我不穿,光着脚舒服。” “前辈,你这样看着很可怜,你知不知道。” 袁秀抬起酒壶,咕咚咕咚灌酒。 “我哪里可怜,为……,为师我以身化剑,行走于天地之间,想来便来,想有便走,逍遥快活还来之不及,何谈可怜二字。” 宫羽灵看着他喝酒傻笑。 “丫头,你笑什么。我这样喝酒,有什么不对么。” “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一人,他喝酒时也是如此生灌,好似没见过酒一般,酒量也不好,醉后便狂态尽现,胡言乱语一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袁秀是何等人物,能拿下宫瑶池,又能将青丘一族的涂山蓉拐跑的家伙,心智怎么可能低得了。 一句话便分析出自己女儿嘴里的那个人,定然是个男修。 男修说来也不奇怪,既然身为修士,谁还不接触其他修士,奇怪就奇怪在自己女儿的身份上。 她可是太上忘情宗的圣女,怎么可能与其他男修一同饮酒,听她的意思,二人同坐了还不是一时半会,倘若是一时半刻,她怎会知道那人酒后无德,定然是二人一起呆了许久。 袁秀是过来人,老奸巨猾。 心中如雷轰鸣,面上却如平湖一般,丝毫不带出来。 假装不经意问道。 “哦,丫头,你说得那人叫什么名字。” 宫羽灵好似没有听到。 袁秀又问。 “问你嘞,那人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出身如何,何等修为,现在何处。” 宫羽灵扭头看看他,轻笑道。 “前辈,此事不能对你讲起,以后有机会再说罢。” 袁秀最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想知道一件事,不能逼得太急,太急会适得其反,反而不美。 “丫头,你又要走么。” “前辈,我师尊未曾出宗,看我看得较严,我须得赶紧回去,若是让她发现我来见前辈,她便要惩罚我。” “对付对,是是是,你速速回去,千万别让她生气,她生起气来,浑着嘞。” “前辈如何知晓此事。” “唉,一言难尽。” 饶是宫羽灵聪慧无比,也猜不透这一言难尽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丫头回来,我还有话说。” “前辈请讲,灵儿听着呢。” “我今日教你的剑诀你回去后要多多研习,要知道熟能生巧的道理,千万不可懈怠,学好此剑,对你今后大有裨益。 “另外,我再传你三字真言,你要牢记于心,每当学不下去之时,便可在心头默念于它,这是我习剑一生的体悟,你且听好。” 宫羽灵凝神静听。 “真言无它,唯练、练、练,三字而已。只要你练得足够多,剑意自现,可记住了么。” “灵儿铭记于心。” “好孩子,快去罢。” 自家丫头一走,袁秀又举起酒壶灌将起来,心头被她所说得那人占据的满满,几乎全是疑问。甚至连酒打湿了胸前白衫也未发觉,可见他走神之深。 这家伙到底是谁呢。 凭什么能和灵儿这丫头待在一起呢。 头疼头疼。 越想越是来气,越想越是不忿,随即化作一道剑光,自太上忘情宗后山斜插天际而去。 阿嚏! 李正急纵云头,突然打个喷嚏,不知是福是祸,揉揉鼻子,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回头看看身后追来的众人,又赶紧离去。 身后诸修士如同狗皮膏药般贴在他的身后,任他如何逃遁,也躲不开身后之人的追踪。 看来还是自己的遁法太过笨拙。 心头突然浮现出无为剑经里记载者一种以身化剑的法门,也称作剑遁。 剑遁之术为天下遁速之极,剑光一荡,便是遥遥远矣,岂不痛快。 第552章 我家贤弟 被李正打落下海的穆云天不知何时从海底钻了出来,除了头发眉毛皆被李正的火龙烧没以外,其他的地方看起来倒是并无大碍。 他身上有寻物鼩鼱,故而不怕与众人失散,哪怕他们走到天涯海角,自己也有办法找到他们,为今之计是如何执行宗主的决定。 就在刚刚,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发来迅息,说让他不必担心东洲战事,只管专心应对乾海洲内的一应事物,并授予他临机专断之权。 所有人都知道了逆天渡劫之修的存在,他就如同一个香饽饽一般,谁都想啃他一口,如今魔门中人更是如此,尹经楼特意嘱咐他,最好能将那渡劫之修带回来,好问出他逆天之法的秘密。 穆云天何尝不想如此,没奈何,打不过人家啊,想自己堂堂原始魔宗长老,无上魔功盖世,那小辈却只是举手抬足间便将自己击败,自己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对付他。 为今之计,只好先找到白骨门顾门主及一干魔门中人,与他们汇合,然后再做打算。 想到此处,他振作精神,踏云而走。 东洲,南炎宗。 龙小包看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食物,不由得感叹起来,战争真是个好东西。 若非是正魔之战,自己从哪里去寻这么多天材地宝制成的美食呢,又从哪里去寻这般风景如画的地方呢,恐怕自己还窝在西蒙洲啃大殿呢罢。 自己的吞天大法与饕餮之体导致自己的食量越来越大,最近刚刚攻下的南炎宗正好可以填补填补自己的大胃口。 他正风卷残云般吃着,古惊云带着百变魔君行了过来。 “徒儿,别吃啦,为师问你件事。” 龙小包咽下嘴里的食物,胡乱抹了抹嘴,起身让开座位,扶持古惊云坐定。 “师尊请问,弟子知无不言。” “为师听百变道兄说你在下界之时有一家结义兄弟,名叫李正,可对否。” “师尊说得对,弟子正是有一家贤弟,姓李名正。” 古惊云与百变对视一眼。 “最近出了个逆天渡劫之修,也叫李正,这事你听说没有,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回禀师尊,弟子听说了,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后来又听说那个李正也是玄天宗门人,这才觉得此李正就是彼李正。 “起初弟子也十分震惊,可后来细想,便也释然了,我那贤弟就是这样,往往做出惊人之举,他在下界之时便是如此。” “哦?你与为师细细讲来。” “是,师尊。” 龙小包令人清下这些吃剩下的食物,又安排百变魔君也坐于自家上手,俱都安排停当,这才娓娓道来。 “弟子本是下界大周王朝的官宦子弟,只因祖上建有功勋,得以受封东海之滨,世袭罔替,弟子若非修心,上得修真界来,原本也应该是城主之份。 “说来我大周与上界不同,因那里灵气稀薄,几尽干涸,故只有修心五境而已。入、会、通、精、化,虽然只有五境,却也将大半修心者的毕生难住。 “多少天才穷其一生光阴,也不过才晋入通境而已,精境高手简直如凤毛麟角,能踏入精境者,大都是极为高龄之人,少则**十岁,多则上百岁年纪才有触摸道精境的可能。 “弟子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想说在下界修行,究竟有多难,而您二位知道我那贤弟在多大年纪时就晋入通境了么,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弟子现在站起来都不敢信。 “我碰到他的那天,他好像穿了一件大氅,腰悬宝剑,长身玉立,极为潇洒。一剑便荡开了我与老马的狂刀大剑,惊得我二人不轻。 “那时的他估计就是通境,要知道他当时才多大,在下界那种资源极度匮乏的环境中能修到如此地步,可见他天赋究竟有多好。 “后来弟子我与老马还有李贤弟三人结拜为兄弟,三人意气相投,相处的十分融洽,那时我才知那李家贤弟的修为到底有多强横。 “兄弟三人不得已分开,时光荏苒,最后又因大周王朝的招贤纳武大会聚在一起,我竟然发现他大修为居然又有所变化,可当时的我打死也想不到他可能已经晋入精境。当然,这也是弟子我后来上得本宗以后才想明白的。 “接下来得事就是我兄弟二人得以入选玄天宗弟子,不成想造化弄人,弟子成了魔门中人,而他则是玄门。 “对了师尊,上次宗主让我等想办法解救穆长老之时,弟子还曾来东洲见过我那贤弟,不过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并未答应我做那内应之事,却也对得起我,此时他则未与他宗门言讲过。 “当时弟子已然结丹,故而有些看不起他,还对他好生训斥了一顿,直到今日回想起来,才发觉自己当时有多可笑,估计我那贤弟不会跟我一般见识,他肚量大着嘞。” 龙小包说完,便侧手而立于自家师尊面前,一双母狗眼眯着,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百变魔君道。 “你估计他还能叫你一声哥哥么,又或者是利用你二人相熟的关系,从他口中套出他的逆天之法,那我魔门岂不是独占魁首,万年昌隆么。” 龙小包听得此话,并未搭言,只是将头扭过一旁,不屑之意,极为明显。 古惊云道。 “算了,看小包的态度,他不愿如此行事,还是不要去勉强他。” “徒儿。” “弟子在。” “你不必在意此事,只需将你自家修为炼好既可,其他的事,自有为师去做。” “弟子多谢师尊。” “行了行了,你去罢,去看看叶非寒,问问他身为南炎宗宗主,究竟肯不肯归降我等,还有,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问出南炎宗内灵石矿脉的所在,这才是最关键的。” “是,师尊。” 龙小包辞别自家师尊,甩着手,来至在南炎宗后殿,也正是关押南炎宗宗主叶非寒的所在。 惜日里威风八面的南炎宗宗主,今日里却轮落为他人的阶下之囚,真可谓造化弄人。 第553章 问供 “叶宗主你好,在下龙小包,原始魔宗弟子,此一番你我在此相会,还真是有缘呐。” “我呸,魔头休要假惺惺。”被断掉四肢,又被铁钩锁住琵琶骨的英俊男修骂道。 看这男修的脸型轮廓,便知他应当是个俊秀儒雅之人,只是被酷刑摧残成如今这个样子。 龙小包扯过一张椅子,巨大的屁股压在上面,轻轻拍手,一旁便有魔门弟子前来为他按肩伺候,端得是会享受。 “叶宗主,你又何必呢,前几日你若老老实实投降我等,何苦能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丁点洞破之修的模样,分明是个人彘。” 那男修挣扎道。 “落得这个下场,我乐意,姓叶的,宁死也不向你们魔修低头,慢说是将我砍成人彘,就是将叶某人的头颅割下,乃至碎尸万段,我也绝不屈服。” “唉,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屈服不屈服,都不要紧,我只问你一条,南炎宗的灵矿在何处,为何我等寻了许久却寻不见。” 人彘男修哈哈大笑。 “魔头,凭你也想取我宗内灵石么,实话告诉你们,我叶非寒就是死,也不可能做出资敌之事,想取我宗灵石来补给么,真是痴心妄想。” 龙胖子也不气恼,只是夸奖道。 “好好好,有志气,来人,把她给我带上来。”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魔宗弟子押着一个中年美妇人上来,那妇人一进后殿,见叶非寒如此模样,直接心疼的昏了过去。 随即又被魔门弟子唤醒,那妇人开始娇吟吟啼哭起来,不忍再看自家夫君。 人彘男修道。 “芙妹不必啼哭,这帮畜生都是些没心没肝之辈,当着他们的面啼哭,除了涨他们的威风,什么作用也无。” “寒哥,你怎会被他们迫害成这个样子,他们又怎么忍心对你下得去手。” “芙妹不必管我,我死无妨,绝不降于魔修。” 龙小包故作遗憾,叹气道。 “唉,还真是一对贤伉俪呀,只可惜有人不识实务,怕是要葬送自己喽。” 美妇人胆子小,被此话吓得浑身发抖,不敢直视眼前的这个大胖魔头。 人彘男修存了必死之心,也将自己的头颅低下,却是在等死一般。 龙胖子道。 “贤伉俪不要自误,龙某人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再不说出灵矿所在,那我可就要将那位请出来也,他一出来,管叫你二人后悔。” 等了一会儿,除了那美妇的啼哭之声,人彘男修一言不发。 “看来二位是不信龙某人说的话,那好,来人呐,将张道友请进来,让他与二位贤伉俪叙叙旧,老熟人见面,估计他们会有些情份,看在往日的情份上,说不准告诉我们嘞。” 转眼间,殿外进来一人,此人身材魁梧,身穿百纳衣,相貌有些凶恶,来至在龙小包的面前,却是十分恭敬。 “龙大人,您叫我么,小的在此恭候多时了。” 人彘男修一见此人,直气得三尸神暴跳,嘎吱吱咬碎钢牙骂道。 “张明,你这小人,你不是说带着婉儿等一众女眷逃生去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婉儿等人落在何处,莫不是你投靠了魔修,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龙小包假装听不见,眯起一双母狗眼,任由这几人互相对质。 凶恶男修道。 “叶非寒,你他娘的还少要骂我,告诉你,我恨你不是一日两日了,自从你夺走宗主之位那天起,我便将你恨在心头,恨不得杀了你,然后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寝着你的皮。 “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你夺走宗主之位也就罢了,却又将小芙从我身边夺走,将她变成了你的道侣,你夺走了我最后的挂念,你知道么你,那段时间,我一直想去死。 “可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安安全全的活下去,不活下去,怎能见得了你的今日,哈哈哈哈,姓叶的,你没想到你也有今日罢。” 他又一指瘫软在地上的妇人。 “小芙啊小芙,时隔多年,你又重新回到我的怀抱了么,来来来,让我抱抱你,往常你是宗主夫人,我不敢对你动手,如今我是魔宗圣使,也算能配得上你了罢。” 他说着,欺身向前,半跪在地,左手环住那美妇人的腰肢,右手搭在那妇人光洁的下巴前,痴迷的看着。 那妇人吓得慌张道。 “张明,我以前待你不薄,你今天不可加害于我,你若还念及往日的情谊,便将我放走,我绝不记恨你。” 人彘男修发疯叫道。 “张明,你给我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的来折磨我。” 凶恶男修仿佛没听到一般,依旧痴迷的看着被自己搂在怀中的美妇人,右手有些微微颤抖,忽然闭了眼睛道。 “小芙,你身上的味道怎如此好闻,往常没有机会亲近于你,真不知我错过了多少良辰美景,如今你我团圆,便让我好好闻闻你。” 说着,他便像条狗一般伏在美妇身上,贪婪的闻着,闻完胸前,转而又向上闻,一直与那妇人梨花带雨的面容相对。 看着妇人娇媚的脸蛋之上横着几珠泪滴,心疼得他赶紧张口大嘴,露出猩红的舌头,将那妇人脸上的泪珠儿舔去。 却发现那妇人吓得颤抖不止,娇躯不知所措。这一发现让他极为兴奋,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宗主妇人,如今却像只待宰的羔羊般伏在自己的身前,这让他怎能不心生邪欲。 人彘男修直接气昏过去,龙小包拍拍手,让人将他唤醒,继续观看好戏。 美妇人躲避着那发出腥臭味的大口条,又惊又羞,莫名其妙的开始呼唤寒哥救救她,起初还只是小声呼唤,到后来直接放声大唤。 一声声凄惨的呼唤不亚如一把把刀子,直扎人彘男修的心头,他原本坚定的意志开始动摇了,再看向那个眯着眼睛的大胖子时,眼里透露出的不再是仇恨,而是救星一般。 “让他住手,我说。” 第554章 风雷扇 龙小包就等他说出此话。 胖大魁梧的肉身蹭的一下弹起,将那趴在美妇人身上的凶恶男修一把薅下,口中温柔道。 “张道友且先暂停叙旧,咱们听听叶宗主想说些什么,他若是说得不让我满意,你再去与他夫人叙旧不迟。” 凶恶男修嘴边流着哈喇子,当真如条狗般点头,一边摇尾乞怜,还一边用那种极具兽性的目光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美妇,心中一万个期盼着叶非寒的骨头再硬一点,千万别说呀。 人彘男修看了眼妇人,面无表情道。 “你们若想知道我南炎宗灵矿所在,须得满足我三个条件。” 龙小包呵呵一笑,大方道。 “只要叶宗主肯将灵矿之事相告,慢说是三件,就是三十件,三百件我也应你。” 人彘道。 “一,先将叶某的这副残躯修复好,待我修为恢复,法身得活,就算是弃了正道,转投你魔门之下又有何妨。” “哎呀呀,叶宗主假如早如此想问题,咱们何至于费这许多的周折啊,你这条太过容易,我魔门功法有许多修复之术,叶宗主倘若不嫌弃,龙某立刻给你几部。” “二,将我南炎宗所有俘虏放掉,不许虐待他们,倘若有愿意随我转投魔门者,你们要一并收纳。” “我的叶大宗主呦,这条你不说我也得给你办到啊,这分明是有利于你我的大事,用我那贤弟的话说,咱们这叫双赢,快快说你的第三条罢。” 人彘目光瞪向凶恶男修,切齿道。 “三,此人要归我所有,他的身家性命,生杀予夺之权归我,你们不得干涉。” 龙小包登时将目光看向那叫做张明的凶恶男修,忽然咧嘴一笑,不知其意如何。 “大人,大人呐,您不要答应他,千万不可答应他,您不就是想要南炎宗内的灵矿么,您再给我点时间,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说着,他便想扑过去咬死那凄惨人彘。 龙小包早防着他这手,张明虽然是元婴之修,比龙小包整整高出一个大境界,可他早在被俘之时,便遭魔修下了禁制,如何能在掌控他生死之人的面前施威。 龙胖口中默念真言,一双小肥手连连掐动。 张明禁制发作,只见那凶恶修士仿佛被什么巨力锤了一般,当即翻身倒地,昏死过去。 见他如此,这才对人彘道。 “叶宗主这第三条么,龙某人也应下了,只是希望你不要骗我,倘若被我发现你耍花样,后果你应该清楚,到那时我请动得魔宗之主出马,对你施展搜魂之法,量你也藏不住什么秘密,到那时看你如何与我讨价还价。” 摆摆手,示意人来将这人彘解下,又吩咐几个女修进来,将吓得昏死过去的美妇人搀扶下去,做到此处,他又看向人彘。 人彘道。 “龙道友不必如此看我,叶某人向来说一不二,你既然答应我三个要求,那我便将所知明细尽数告知于你。” “叶宗主最好如此,省的你我再伤和气。” 就在这二人传功商议之际,南炎宗外云天立定一名老者,须发皆白,看不出寿数几何。他手持一柄铜扇,轻轻摇动,好似仙人下凡一般。 口中却怒骂道。 “众魔头何在,给我滚将出来,风雷门陈春在此,识相的,出来与我一战。” 正在南炎宗后殿之内与龙胖子交谈的叶非寒听得宗外之人报名,心中止不住苦笑。 陈道友啊陈道友,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唉,你到底还是来晚一步,叶某人已归了魔门,你此时再来又有何用。 原来风雷门门主与南炎宗宗主乃是世交好友,只因风雷门镇门之宝处于祭炼的紧要关头,故而南炎宗被魔修围攻之时,陈春未能前来助阵。 直到如今,南炎宗已陷落多日,他才拿着祭炼好的先天至宝风雷扇姗姗来迟,却不想漫天云里皆是魔修,自家好友叶非寒不知所踪,故而前来宗门前叫骂。 南炎宗内黑云起处,纵起一位魔修,正是百变魔君。 他身背一只碧玉葫芦,负手立于老者面前,严整道。 “来者可是风雷门的陈老匹夫么,我等还未上门去寻你,你却敢来寻我等,莫不是你活腻味了不成。本想着破了这南炎宗便去破你风雷门,你既然如此心急,那就休怪我等心狠手辣。” “哼,小小魔头,也敢在老夫面前聒噪,你的姓名我知晓,你的手段,我也知晓,你不是老夫的对手,回去罢,再换一人前来。” “老匹夫欺人太甚,看法宝。” 百变魔君点指而出一根法杖,掐动法决,一片灰光乍现,极速泼向老者。 老者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只是将自家手中青铜扇子一挥,自那扇子里挥出一股劲风,刮向那片灰光。 说来也怪,那风竟然能刮动得光。 劲风裹挟着那光,径直向着百变魔君袭来,惊得他急纵云头,躲过一击。 什么扇子,什么风,竟然能破自己的腐蚀之光。他大惊失色,此老者说得不错,自己并非是他的对手,看来还需他人出马才是。 大名鼎鼎的百变魔君与这老者仅仅斗了一合,便被其一扇打得萌生退意。 刚要转身而退,背后的碧玉葫芦晃动,触碰到自己的后腰,他这才复生斗志。 对呀,我还有此宝未曾施展,待我将碧玉葫芦对他使使,看他如何应对。 只见他回手掏出葫芦,一把将葫芦盖打开,罩定那老者的范围,大喝一声。 “老匹夫,看我宝葫芦。” 一股污垢之水登时从那碧玉葫芦中喷出,水的颜色也是黑中带绿,腥臭难闻,中者必定要死。 老者还是不慌不忙。 回手又是一扇,劲风又将滚辣五毒水刮去,好险没伤着百变魔君自己。 惊得他收起葫芦,转身便催云而跑。 “哼。”老者冷哼一声,“还想跑么,晚了。” 青铜扇子遥遥一指。 咔。 一道法雷自那青铜宝扇上击出,瞬间击在魔君身后,将他打了一个趔趄,跌倒在云头,不知死活。 第555章 搬山赌斗 老者见他如此,得意的哈哈大笑。 “鼠辈,胆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合该有此下场。” 南炎宗内又有一朵黑云腾空,上前接住百变魔君,却是原始魔宗长老。 原始魔宗八大长老之一,与古惊云、穆云天等人齐名的幻魔,见自家好友被人一扇打中,心中如何不惊,这才纵云前来救援。 “幻道友,他怎么样,没事罢。” “那扇子古怪,百变被老家伙一下击破法体,须得闭关静养,你们扶他下去,我去会会老家伙。” 南炎宗外的一幕有些古怪。 一个手持青铜扇的老者,堵着漫天的魔修,竟无一人敢出来与他对战斗法。 正在此时,幻魔来到。 风雷门主开口朗声道。 “幻魔,是你这个小辈么,你也敢来老夫面前过招不成,方才那鼠辈的下场你没看到么。” “呵呵,陈老匹夫,手持一把犀利法宝,便要逞威么,真以为是你自家的修为压人么,自欺欺人的而已,有种的你别用那扇子,咱们两个各凭修为赌斗,你看如何。” 老者收起青铜扇,自负修为无敌,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绝非自己对手,故而开口道。 “幻魔小辈,你既然要与我凭修为赌斗,那老夫便应了你,说罢,怎么个斗法。” 那魔宗长老镇定立于云头,单手斜指远处的山脉,言道。 “你我皆为修士,这移山倒海之法,想必你我二人都不陌生,看到远处的石山么,你我原地不动,各自搬座石山来此处,看看咱们二人的法力究竟谁高谁低。” “好,老夫怕你何来,只是有一节我还有所顾虑,你若是能答应,我便与你赌斗。” “有何顾虑,但请讲来。” 老者道。 “老夫此来,皆为我一家好友,他本是这南炎宗的宗主,倘若我要是赢了,尔等魔修须将他交还给我,你可答应么。” 幻魔思忖片刻,他其实并未权利这样做,皆因为打破南炎宗时,宗主尹经楼已然将叶非寒交与了古惊云处置,自己哪里有权限提出那人。 事情已然挤到这份上,他不得不擅自答应,不能让这老家伙小看自己。 “一言为定,我答应你,若是我输了,便将姓叶的还给你。可你要是输了,你拿什么给我呢。” “老夫若是输了,便将风雷门拱手相让,门下弟子尽归魔修,门内灵矿资源,全数不少的交付于尔等,你看这可行么。” 此言一出,感动得南炎宗内的叶非寒直欲出宗止住自家好友,为自己这样做实在是不值得,偌大的风雷门居然被当做赌注,为的只是要来救一人而已,朋友做到这个份上,陈雷对得起自己。 “好,好一个义薄云天的陈雷陈门主,你有资格唤我一声小辈。斗法既然是我幻魔提出,理当由我先来,可又恐你被我出手吓住,自然还是陈门主你来罢。” 老者也有自己的算计,听得他说让自己先来,也不客气,挺身纵云,将自己的法身提高百丈,并未违背原地不动的规则。 陈姓老者主修风雷决,行事向来霸道,他远远望见一块高耸约三十丈大小的巨石,且并未超出自己的神识范围,心说就是它了。 老者手掐法决,点指而出一道水桶般粗细的巨雷,砰的一声,打在那巨石根脚处。只一雷之威,便将那巨石打得摇摇欲坠,仿佛顷刻间便要倾倒。 须臾间,他大手化圆,飓风骤起。 直惊得观这二人斗法的众魔修倒吸一口凉气,此老法力滔天,真高手也。 龙小包与叶非寒在后殿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老者以无上真元化作一阵飓风,竟将那远处巨石以风裹挟着带了过来,巨石遮天蔽日,好不渗人,仿佛那老者一撤风,巨石落下,便能将众人砸死一般。 此时的老者银髯飘摆,无风自动,真有一派绝世高手之姿。 他不仅将那巨石以飓风带来,还要让它安安稳稳的落地,不然怎能显得自家法力。 咚。 巨石安稳落地,刹那间飓风原地消散,天地重归清明,老者银髯飘落,他以手扶髯,哈哈大笑。 “幻魔小辈,老夫搬山完毕,该你了。” 魔宗长老啪啪鼓掌,口中假却意称赞道。 “陈门主好法力,竟能将这块巨石搬将过来,实在是出人意料,只可惜……” “可惜什么,只管讲来,老夫洗耳恭听。” “只可惜这只能称作巨石,却称不得石山,你我二人赌斗得乃是搬运石山,又非搬运巨石,故而我说可惜。” 老者一听,心头恼怒。 这魔头好大的口气,他有何法力,竟敢出此浪言,想自己洞破巅峰修为,尚且只能搬运这般大小巨石,已然是自家的极限,倘若再要增加大石体积,怕是自己也无能为力。 不急,且看他如何搬运,待他搬运的山石不如自己,那时再嘲讽他不迟。 想到此处,便道。 “小辈休要放朗言大话,你且搬开我看,如能比我这块巨石高大,那老夫情愿认输,风雷门拱手奉上。” “好,陈门主看着,某家是如何搬运的。” 众魔修不知自家长老还有这等移山填海的本事,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看着,生怕错过某一个细节。 方才那陈姓老者搬山之时,将自己的身形提高百丈,为得是好施法力,这魔宗长老却动也不动。只此一条,便压过老者一头,众人且看他如何搬山,比那老者搬得如何。 幻魔动也不动,只是手掐法决,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二目变换,明灭不定。 众人忽觉天地变色,大风顿起,日月都被风气遮盖,端得是环宇浑浊。 远处的宏大山脉约有一二里大小,却好似一块轻砖,腾的一下,被幻魔摄将起来,也不见他有何异常,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将那一二里大小的山川,如方才那老者一般,也是轻轻放在南炎宗前。 骇得一众人等肝胆俱裂,震惊莫名。 陈姓老者见此情景,惊惧犹甚。 此人法力之深,远在自己之上,且不是一星半点。 第556章 死敌 老者惊得不知如何开口。 幻魔却道。 “陈门主,你看我二人的赌斗是谁输谁赢了啊。” 老者脸色憋得通红,不知如何回答。 魔头又道。 “你我有言在先,以搬山赌斗为赛,明言人都能看得出来,是陈门主你输了。正所谓愿赌服输,你现在还不履行诺言,却更待何时。” 急得那暗中观赛的叶非寒张口就要说话,却被龙小包一把捂住,他苦于没有四肢,气海丹田又被人破坏,一身真元尽数泄露,怎能挣脱这胖子的大肥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好友被人逼迫。 幻魔催促道。 “陈门主还不履行,更待何时,难道说你想反悔不成么,你还算不算得是个一门之主,此番行径无赖,真可让天下修士耻笑,我若早知你是此等人品,绝不与你赌赛。” 老者洞破巅峰修为,愣是被这几句话说得羞臊不堪,一身冷汗顺着脊梁沟不住的向下淌。 悔不该与此魔打这个赌赛,原以为凭借自家修为胜他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却不成想人家的手段更高,法力更强,事到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自已踏踏实实拿出风雷宝扇与他斗法,量他绝不能取胜,比得哪门子搬山之术啊。 想自己身为堂堂风雷门长,手中先天至宝风雷扇,走遍天下,也无敌手,今日里怎会栽在这魔头手中,岂不是自家一世英名付之流水,老来老来,晚节不保么。 魔头急声高叫道。 “老匹夫,你还不履诺,更待何时。” 他这一急不要紧,反而将个进退两难的老者给唤醒过来,只见他哈哈大笑。 “魔头啊魔头,此一番搬山赌赛险些被你骗过,可惜啊可惜,你面对的是老夫我,以你区区伎俩瞒得了我一时,瞒不住我一刻,你如此着急催促我,怕是你的障眼法要露馅了罢。” 他话言毕,又持那青铜风雷宝扇在手,只一挥,便挥出阵阵狂风。 真个是好风,一风便刮得那一二里大小的山川平地消失,两风刮得那云开日头明,三风过处天地尽清爽,哪里还有方才的滔天法力山川横。 众魔猛然惊醒,原来是障眼法。 好一个幻魔,此一番幻术竟将所有人瞒过,若非是这老者喊破,众人岂不是还被他蒙在鼓里。 老者由惊惧转惊怒。 “兀那幻魔小辈,恁得无耻,口口声声与老夫赌斗搬山之法,你却施展幻术攻击于我,这叫搬山赌斗么,分明是欺我太甚,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魔宗长老见自家幻法失真,又被这老者破去,他倒也干脆,并不与这老者纠缠,纵云便往回走。 老者气极,怒骂道。 “小辈理屈便要逃遁么,你未免太小看老夫,给我死来。” 风雷扇指处,一道法雷击出,径直打向逃遁而去的幻魔,眼看此魔头就要步百变魔君的后尘,却不想有三四朵黑云齐来,也不知那几人中谁抛出一件法宝,堪堪将那道法雷抵住,法宝自身也被法雷击碎,却是救了幻魔一命。 来者几人,全是魔宗长老。 古惊云为首道。 “陈门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如此苦苦相逼,未免失了身份。” 老者气极而笑。 “哈哈哈哈,与你们这帮无信与义的魔头讲得什么情义,方才你也见了,这魔头的幻术若非被我叫破,老夫指不定被他逼成什么样子,口口声声与我比斗搬山之法,却使幻术将我迷惑,这也叫做搬山之法么。” 古惊云又道。 “陈门主不必着急,此番比斗,我等魔门认输,与你的赌约我们照常履行,你看可好么。” “原要你如此。” 魔宗长老向后挥挥手指,示意其他几位下去,又冲龙小包传音,让自己的爱徒将那叶非寒带上来。 龙胖子听得自家师尊法旨,单手提起人彘,纵云头也来在宗外云天。 老者不见叶非寒还则罢了,一见自家好友被人摧残成如今这个模样,止不住狂性大发,怒骂道。 “呔,众魔头敢对我这贤弟如此,老夫要你们偿命。” “老哥哥且慢动手,非寒如今已是魔门中人,不值得老哥哥对我如此,你速速回去罢,从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再也不是朋友。” “贤弟,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你的陈老哥呀。” 人彘苦笑一声,他焉能不知这是自家老哥,只可惜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说了归顺魔门,定要履行诺言,自己往后就是魔修,如何再与玄门中人亲近。 “老哥哥,快些走罢,非寒此生能与哥哥相识,实乃人生一大幸事,这辈子活得一点也不委屈,只可惜你我兄弟情缘已尽,再不能把酒言欢,你快些走,不要留在此处,徒惹兄弟烦恼。” “贤弟,可是他们对你施了什么咒法,又或者对你下了什么禁制么,倘若是他们逼迫于你,你尽管说出来,哥哥为你做主。” “没有,他们没有逼迫我,这些都是弟我自愿做的,哥哥呀,弟我最后叫你一声哥哥,他日你我战场相遇,弟绝不留情。” 人彘说完,便侧过头去,再也不肯转过来看那老者,他此时腮边泪横,却无手可以拭去。 那老者如遭雷击一般,他如何看不出来这是叶非寒心意已决,只是自家贤弟对他说出这般狠话,口口声声要恩断义绝,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心里也明白,他若真是投了魔门,自己兄弟二人的确再无交集之日,到那时,生死仇敌的相仿。 他想不明白的是,事情为何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逼得自己那贤弟竟狠心与自己说出这番话来,真个是岂有此理。 思来想去,皆是这帮魔修的罪过。 今日不杀几个,难出心头之恨。 也罢,今日既然来了,打墙也是动土,动土也是打墙,与其等魔修攻上自家宗门,干脆就在此处与众魔修拼了罢。 拼去一条性命,也为其他如散沙一般的正道修士做个榜样。让这帮各自保存实力的正道之修看看,自己是如何孤身一人力敌魔修万众。 第557章 下贱 想到此处,他虎目一凝,大声呵道。 “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放着你们西蒙洲的安生修行日子不过,偏偏要来我东洲劫掠,如今还逼得我兄弟如此,老夫今日就与尔等判命,看你们谁来送死。” “老哥哥住手,你身为风雷门门主,难道忘了你自身的职责了么,你今日拼死不要紧,风雷门中那些徒子徒孙怎么办,谁又护持他们周全,你难道想看风雷门断了道统么。” 一番话,又将那老者阻住。 古惊云道。 “陈门主可曾听见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叶宗主既然想投我魔门,我等自然是来者不拒,你也休要卖狂,速速离去罢。” 龙小包实在不解,低声问道。 “师尊,如此强敌,自我魔门入东洲以来仅见,不趁着人多势众将他拿下,待他回转宗门,我等岂不是更加难以收拾。” 古惊云暗自传音道。 “你这蠢徒,懂个什么,为师何尝不想将他留在此地,只可惜他手里有一把青铜风雷宝扇,几年不见,竟被这姓陈的祭炼成先天至宝,今日此宝之威你也见了,宗主与绝魂幡又不在,谁人敌他。” 龙小包这才恍然大悟。 却又听得叶非寒对自己道。 “龙道友将我带下去罢,叶某人不想留在此处,还是早早回殿传功去为好。” 龙胖子征求完自家师尊意见,便又将他带了下去,也不管师尊他老人家如何应对那老者。 叶非寒人虽活着,心却已死,他再活不为自己而活,只是为自己的妻女活着,芙儿与婉儿就是他今后活着的唯一理由。 “龙道友,快快将魔功尽数传我,待我修好这副残躯,还要与张明好好的耍上一耍,万万别耽搁了我二人叙旧。” 咬牙切齿的声音,听得龙小包都有些毛骨悚然,可见此人已然恨疯了张明。 叶非寒毕竟是洞破修士,因此这传功过程极为简单,完毕,龙胖子又去前殿等候,他心中还放不下自家师尊。 不多一时,古惊云从外走来,龙小包上前迎住,问道。 “师尊,那老者可走了么。” “走了,不走又待如何,他那扇子虽然厉害,我等却也不惧,逼急了我等,与他同归于尽,他风雷门早晚还是我们的。” “师尊之谋高于那老者,弟子佩服。” “行了,少给我戴高帽。此事主要还是你的功劳,你是如何将那叶非寒说服的,如此硬骨头的家伙,想必是费了一番周折罢。” “弟子正要对师尊汇报此事,那叶非寒不仅同意归顺我魔门,更是愿意将南炎宗灵矿献出,只是他有三个条件,还请师尊定夺。” 龙小包又将叶非寒提出的三个要求言讲一遍,古惊云当即拍板同意,浑然没将张明的死活放在心上。 叛徒,在哪里都不受重视。 “师尊,宗主他老人家去了哪里,今日若是有他老人家在,何必容得那老家伙放肆。” “为师也不知,宗主自从将安德海与血袍炼进绝魂幡,他便将东洲之事交给我等,自己一人不知干什么去了,他雄才大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做,你不必多问。” “弟子明白。” “为师还有一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师尊讲来,弟子洗耳恭听。” “你对今日里这陈姓老者与叶非寒的关系是如何看待的。” “师尊,弟子不明白您的意思。” “昔日的好朋友,如今正魔两道殊途,一个是玄门,一个是魔门,注定要成为死敌,你说他二人像不像你与那李正呢。” “原来师尊想问我这个,但请师尊大放宽心,我二人与这陈叶二人一点也不曾相像,慢说是我与贤弟正魔殊途,就算是我变成了妖兽,他照样还拿我当他哥哥。” “哦?徒儿,你未免太过自信。” “嘻嘻,师尊呀,不是弟子自信,而且对我那贤弟太过了解,您若不信,可以往后观之。” 龙小包说完,便用自己的那双幽怨母狗眼看向乾海洲的方向,笑眯眯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贤弟啊贤弟,你如今又在何方。 放下东洲之事不提,再说乾海洲李正极速遁逃。 他烦透了身后追来的众人,却苦于自家遁法不精,迟迟不能摆脱。 这才边逃边将自家心神沉入识海,专心致志研究那无为剑经去也。 想当初他在青冥渊底无为剑宗处得到这无上剑经,后以自家无限心生出无为杀剑,又在介圆洲大战之时以无畏心参透无为杀剑第二层,得以将此剑的威力再提一个档次,这才斩了魔神虚影。 可这以身化剑之法又与无为杀剑不同,他自身法体乃是肉身而已,虽说成就了洞天法体,却依旧还是修士之躯。 既然是修士之躯,又如何化身为剑。 饶是李正悟性奇高,一时间也琢磨不透这法门,只可自顾自唉声叹气。 大哉经道。 “小子不必空叹,这剑遁之法本就难学,你一时半会参悟不透,也属正常,不去我先将变化之法传授于你,等你学了此法,先甩开身后之人不迟。” “也好,就依老爷子你罢。” 变化之法比那剑遁容易得多,李正一来倚仗自家悟性奇高,二来旁有大哉指点,使他领悟的极快,三则他成就的乃是逆天法体,真元运转无碍,故而一学就成。 云头之上,他念动真言,周身真元运转,登时变作一块大约人来大小的顽石,不多一时,复又变回元身。 直把个李正美的找不着北。 呜呼呀,如此神技方才称得上是修士手段嘞。 想当初自己在下界之时,若是有此神技,何愁不能正大光明的偷看宋寡妇洗澡乎。 恨只恨自己当初不会呀,唉。 转念一想,又开始安慰自己,不怕不怕,来日方长嘛,以后机会多着呢,自己最重要的是得将此法学精,学熟。 常言道,有屁股不愁挨打,学好本事到哪里都用的着,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嘛。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笑得那么下贱。” “哦,没什么,我在想如何拯救苍生的事情。” 第558章 礁石 李正收起心思,纵云头又急行片刻。 忽见一片海礁岛屿,洋洋洒洒,似珍珠般散落在海面之上,他心头狂喜,这才叫正瞌睡时来了枕头。 堕云头,寻一不起眼处,变化作一块礁石,李正隐迹藏形,立定不动。 不多一时,众修士纷纷落定这片岛屿,俱都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方才明明看到一朵祥云飞往了这边,为何大家寻了过来,那逆天渡劫之修却不见了踪影,真个是奇也怪哉。 恰好魔门修士落在李正变化的礁石附近,众人的言谈被他听在耳中。 “顾门主,那家伙不见了踪影,这可如何是好。” 又一人道。 “不会是沉入海底了罢,倘若他有避水之法,一猛子扎进海里,咱们到何处去寻他,岂不是大海捞针的相仿。” 合欢宗曼陀沙拉道。 “倾城,你定个主意,咱们该何去何从。” “曼陀道友,请你以后唤我之时带上称谓,你我还没熟到可以直呼姓名的程度。” “呵呵,倾城道友说得是,曼陀沙拉记住了。” 合欢宗女修道。 “哥哥你就别献殷勤了,人家不喜欢你,这你都看出不来么,还总是一个劲儿的往上贴。” “哼,那也比你被渡劫之修当面拒绝强。” “你。” 兄妹二人俱都将脸一甩,谁也不理谁。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道。 “大家快看,那不是穆长老么,他追上来了。” 果然是穆云天,他按住云头,收了寻物鼩鼱,来至在顾倾城面前,躬身行礼。 “顾门主,在下来迟了。” 白骨门女魔头也不知怎么想的,溜达几步,竟来至在一块人形大小的海礁石旁,一屁股便坐在上面,这才回穆云天道。 “穆道友来得不迟,只是我们失了那修士的踪迹,你既然来了就好办,可用寻物鼩鼱嗅嗅他,看他去了何处。” “回禀顾门主,我这寻物鼩鼱虽比寻常鼩鼱灵了一些,却也难以搜寻无主之物,须得有那人身上的一件东西,否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原来如此。” 就在众人交谈之际,李正却被那魔门女修坐了个满怀,不由得龙虎之火升腾起来,只可惜自家现在是块礁石,并不能有丝毫意动。 “如此说来,李正就是飞到这片海域消失了么。” “不错,就是忽然间就不见了踪影,大家都没发现他是如何消失的。” “只可惜我方才与他交手,并未从他身上取下什么东西,不然定要他无处遁形。” 众人听得穆云天此话,心内皆暗自发笑,笑他言语中的不自知。 他只与人交手一合,便被人家烧得落入海中,连人家的法身都没挨着,怎么可能取得人家身上的东西。 他毕竟是原始魔宗长老,故而也没有人敢当面笑他。 顾倾城道。 “目前失了李正的踪迹,我等不如看看那帮玄门中人是个作为,他们又是如何行事,待他们做出决定,咱们只管跟随就是。” “顾门主果然主意高妙。” 另一片海礁石上,落定众多玄门之修,离得较远,李正听得不是很清楚,却也能断断续续听个大概。 太上忘情女修道。 “方道友,既然失了他的踪迹,你我何不另寻它处,找到造化之器才是真。” “尚道友言之有理,此事还需问过左道友,也不知天算宗有没有给你发那造化之器的具体位置。” 左印就在旁边,听得此话,回道。 “介圆洲并无消息传来,那造化之器这次又沉寂了很久,不再露头了。它不露头,我等哪里有机会将它推算出来呢。” 众人又是一阵落寞。 方正温又道。 “东洲传来消息,魔修攻破了南炎宗,南炎宗宗主叶非寒归顺了魔门,且还将宗内灵矿献出,做出资敌之事。”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叶非寒的为人我十分了解,他绝不是那种人,这消息是假的。” 方正温也不反驳,他自家宗门传来的消息,怎么可能是假的。且他还接到宗主罗永平传信,说如果遇到李正那个小辈,先要劝他回转宗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有宗门是最安全的。 古严问方正温。 “道友是从自家宗门内得到那南炎宗消息么。” “不错,正是宗内传信。” 老剑师面如死灰,他与那叶非寒关系莫逆,乍一听闻此消息有些不敢相信,且风雷门门主陈春还在东洲,他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好友投靠了魔修呢。 知徒莫若师,这话反过来也一样。 赵明一见自家师尊脸色不好,便知他忧虑东洲之事,这才开口劝道。 “师尊不必忧虑,事情已然至此,咱们也无能力改变,想必这应该就是叶宗主的劫难罢。” “唉,为师如何不知,只是故人有此遭遇,为师我一时有些唏嘘,你不必提为师挂怀。” “是,师尊。” 左印继续道。 “诸位道友,我等与其在此空等,还不如去寻那造化之器,倘若被那帮魔门修士寻得,那对咱们来说,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左道友说得有理,咱们出发。” 众修士纷纷拔地而起,纵云头,掠过海面,行至远方。魔门修士一直注意些他们,见他们遁走,俱都架云跟上。 李正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造化之器之类的,他们也有造化之器么。 自家气海丹田中窝着一个洗天鼎,本以为世上罕见,却不想人家也有。 看来这东西也不稀奇嘛。 大哉老爷子还把它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至于不至于。 有心跟上去,看看他们寻得到底是什么造化之器,转念一想,又将此念头打消。 好不容易甩开他们,自己何苦又贴上去,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领悟剑遁之法,不要去跟他们凑这个热闹。 李正硬生生在此地呆了两天一夜,等到没有一个修士,他才运转真元,复了元身法体。 呼。 此地并与隐蔽之处,不适合闭关,我还是先走,待寻一处隐蔽之所,再闭关不迟。 想到此处,他也纵云而起,与众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第559章 鲲鹏大人 这以身化剑之法倒真把李正给难住了,他心头无为杀剑仿佛感受到主人的烦恼,在他心头腾挪旋转不停,好似在宽慰主人。 那剑与李正心意相通,自然知晓它意,随即莞尔一笑,不再忧烦。 自得这无为剑经以来,历次遇险,皆是杀剑化解,无限心生成无为剑,难道说我这洞天法体便不得化身为剑么。 李正立定云头,掏出避水珠子,一个猛子直扎海底,他立下大愿,此一番不得剑遁之法,他绝不出海。 话说李正得了那大鱼妖丹,被他以逆天摄灵之术吸取无边灵力,却也不曾将那妖丹吸干,只是被他收入储物袋中。 李正一入海,那条黑白花大鱼化作的小鱼便感应到了妖丹的方位,故而向着李正得方向游了过来,却不敢靠近。 它是真被李正给弄怕了。 这人族修士压根也不走寻常路,明明将他吞进肚里,他不仅没有化粪从后门出,反而摘了自家妖丹,引动天地之威,从自家前门杀了出去,真真是岂有此理,可怜此鱼万年修为,一朝丧尽。 不过还好,他带着自家妖丹居然又回来了,这就叫天堂又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此一番你敢回归孽海,定要让你有来无回。 赢鱼感受到了它其中一位老伙计可能也苏醒了过来,只是不知在何处,只要自己将它呼唤而来,定能将这人族之修擒住,夺回自家妖丹。 李正躲在避水珠内,仿佛听到了什么呼唤。 隐隐约约的好像是那来自远古的精灵在纵声高歌一般。 鲲~~~鲲~~~鲲………。 困? 困了就睡呗,你瞎叫唤什么。 摇摇头,李正没有在意,爱叫什么叫什么罢,跟自己没关系,还是专心领悟剑遁之法才是。 孽海之中,一条如鲸般大小的黑白花小鱼在凄厉的呼唤着它的老伙计。 远处亿万里海域之外,另一条如山大鱼浑身一抖,震落许多海藻珊瑚,这些东西寄生在它身上已经万年了,覆盖在它青黄色的鱼身之上,如今抖落,只为听到了老伙计的召唤。 它却不能动,皆因为它还没有完成最后的转生。 它已经万年都没有飞了,早就忘了飞翔的滋味,这次冲出封印,定要以冲天翱翔之姿临世,这是它的执念。 那声音还在不停地呼唤着,一声比一声凄厉。 青黄大鱼纳了邪闷。 你好歹也是祖妖,在此界谁还能伤得了你,干嘛这么急赤白脸的呼唤于我,不知道我正忙着呢么。 最后被它实在叫的没招,青黄大鱼这才动动身子,海底又是一番浑浊不堪。 它没有飞,只是以鱼形态飞速靠近那黑白花小鱼,直奔李正得方向而来。 男修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将心神沁入无为剑经,一遍又一遍的参悟着剑遁之法,恍惚间,已不知岁月流逝,只知剑与己,不知天与地。 这无为剑经的篇幅极短,涉及到剑遁法门的篇幅更短,只有寥寥数句而已。 李正将这几句以身化剑之法背得滚瓜烂熟,却依寻不得入法之门。 就在李正苦心参悟剑经之际,东洲玄天宗内,林觉安闭关密室之处,发出一声惊天嘶吼。 向内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将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吊将起来,发出惊天嘶吼的,正是修罗族金眉生。 “哈哈哈,鲲鹏大人已经醒来,其他大人还会远么,哈哈哈。” 年轻人正是林觉安,这修罗一族的弱点是从尹经楼处得知,好用是好用,只不过还有有些浪费时间。 林觉安恨不得一次性掏空这修罗族脑海里的秘密,剩得自己费心费力。 “你说你的鲲鹏大人醒了,那它怎么不来救你,反而任你在此受罪呢,依我看,它压根就不在乎你,又或者是早就将你忘了。” “你住口,鲲鹏大人刚醒,还很虚弱,只要让它恢复恢复,它就能涉南击天。它不会忘了我的,它一定会来,一定会来的。” “金眉生,你醒醒,不要做梦了,老老实实告诉我合道之法,不然再让你尝尝苦楚。” 那修罗仰着脖子,伸起中间那颗头颅,血红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林觉安。 “折磨我罢,抓紧时间折磨我罢,往后你可就没机会了,鲲鹏大人一到,我即刻脱困,到那时,要将今日苦楚,百倍千倍偿还。” 林觉安面不改色,妖祖鲲鹏醒来之事,在他看来,仿佛等闲小事一般,反而是这破境之法才是重中之重。 金眉生显得极为兴奋。 “呵呵,林小子,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等大人到来,我第一要杀的,就是你。” “可以可以,你要杀要剐都随你,现在马上将合道之法给我,等你家大人来了,我陪你一起去接它,可好么。” 金眉生看着无所谓的林觉安,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鲲鹏大人即将出得封印,他为什么会一点恐惧也无,要知道祖妖临世,就是人族的末日啊,他不应该恐惧的么。 “林小子,你为什么不害怕,你凭什么不害怕,祖妖大人的实力你是不是不清楚,我告诉你,它要比我强上万倍。” “哦哦哦,它好强,我好怕。你快将合道之法说出来,我还能更害怕一点。” 林觉安的样子彻底激怒了金眉生,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是对祖妖大人最大的侮辱。 “你给我跪下,说祖妖大人万岁,我便将合道之法告诉你,快给我跪下。” 正在此时,叶长华走了进来,看来他的搜魂之症已然痊愈,特意进来侍奉自家师尊。 “师尊,这丑东西太过可恶,不如让弟子将它的舌头割下,省得他在口出恶言。” “休得胡说,你懂个什么,若是将他舌头割下,他还怎么说出别的秘密,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没有。” “找到了,就在盒子里。” 林觉安接过盒子,从里面取出几根带着倒刺的钢钉,让叶长华走到金眉生的身后,掰开他六臂之间的一条脊背缝隙。 第560章 道祖还活着 林觉安自己却以神识操控那几根钢针,奇准无比的从那掰开的缝隙中打入金眉生的体内。 疼得这修罗浑身颤抖,面容抽搐不已,原本就极为丑陋的本体,此时更是不堪入目。 呼。 “这回踏实了罢,行了行了,快说,不然有你受的。徒儿你拿个空玉简在旁记录,千万不要漏写一个字。 “是,师尊。” 金眉生想了足足万年的鲲鹏大人,此时此刻正在孽海中与它的老伙计赢鱼重逢。 鲲鹏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的伙伴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这还是十大祖妖之一的赢鱼么,这还是那个吞天纳地的如山大妖么。 难怪它呼唤自己时发出的声音是如此的凄惨,此时的赢鱼和普通妖族又有何区别。 两只大妖以神念交流着。 “鲲,你终于来了,一万年不见,你可还好么。” “赢,谁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难怪你呼唤我的声音如此凄凉。” “鲲,你的实力恢复多少,告诉我。” “你呼唤得太急,我醒来时,大约只有巅峰时的一成不到,应该相当于人族修士的还虚境界,怎么,你问我这个干嘛。” “够用了,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杀了那个人族之修,替我夺回妖丹,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条青黄色的大鱼听得此话,顷刻间变作一个人形,他长得鹰鼻鹞眼,嘴巴尖尖,眉毛奇长,斜着直插天仓,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脸。 “他在何处。”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海沟里藏着,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嘛,我妖丹被此人所夺,不敢靠近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 “你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便回。” 鲲鹏化作的人形修士以极快的速度直奔李正而来,快得好似一条游鱼。 当他看到避水珠中端坐的李正时,直把个鲲鹏吓得肝胆俱裂,魂魄都飞在了九霄云外。 道祖! 道祖还活着! 天杀的赢鱼,竟敢如此坑我。 他来的有多快,去的就有多快,路过赢鱼身边之时,还不忘叫上它一起跑。 一条黑白花相间的鱼驮着一名修士疯狂逃遁,一直逃了上万里海域方才停下。 “该死的,一万年没见,你就是如此的坑害老兄弟么,那个人分明就是道祖,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从哪里招惹得他。” “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是说夺走你妖丹的那个人,他就是道祖。” “你别闹了,道祖在一万年前就死了,他为了镇压我们,献祭了自己的无上本源道体,这世上哪里还有道祖一说。” “你爱信不信,你爱信不信,你的妖丹我可不敢替你去要,你自己去跟他要罢。” “鲲,你被道祖吓傻了么,假如刚才那个人真的是他,他为什么会放过你,你离得他那么近,以他的实力难道还发现不了你么。你自己好好想想。” 经赢鱼如此一说,鲲鹏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他实在是被道祖打怕了,如今看到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由得他不心惊胆战。 对啊,假如刚才那个人族修士真是道祖的话,他干嘛要放过自己,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在道祖面前不亚如蝼蚁一般。 想要蹂躏自己,岂不是手到擒来么。 只有一个解释,道祖的实力也不如以前了。 “哈哈,我明白了,赢,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道祖的实力大不如前,跟咱们一样,十不存一,哈哈,一定是这样。” “你为什么就能确定他一定就是道祖呢。” 赢鱼对于鲲鹏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它认为这条鸟鱼被道祖镇压傻了,一万年过去,居然满脑子还是道祖,真给祖妖丢脸。 “赢,你不用这样看我,我没傻,我告诉你。你分别拔下十个人族修士和道祖那个王八蛋的眼睫毛,一一摆在我的面前,我能准确分辨出哪根是道祖的,你信不信。” 赢鱼:“……” “那我的妖丹呢,就这么没了么,没了我,你们九个能成什么气候,想当初咱们十位大妖合力才与他打成个平手,这回没了我,你们必输无疑。” 鲲鹏回想起了一万年前。 就是刚才那个家伙,背后一方大鼎悬天,耀眼如烈日般,鼎内云光一出,镇压得诸天颤抖,横推万古妖魔。 最可怕的还是他那心头一剑。 剑光一展,纵横十万八千里,剑光一荡,冲霄十万八千剑,遮天蔽日,何足道哉。 十大祖妖与他相斗,直斗得飞上九霄,也不见个输赢,又斗至其他寂灭星域,也不知打崩多少片星空。 那片星海应该还残留着一万年前大战的痕迹罢。。。 “鲲,想什么呢,我问你现在怎么办。” “赢,你别急,你这个状况咱们也是第一次碰见,还需从长计议。” “计议你奶奶个腿,再不把丹抢回来,他出得海去,我看你怎么办。” 鲲鹏化作的修士有些不好意思,他气恼的抹着自己的眉毛,不情愿道。 “好吧好吧,我再去试试,看看他还认不认得我,倘若他认出我来,咱们就跟他拼了,如果没认出我,我就骗了他的妖丹,回来还你。” “快去,快去,最好趁他不备赶紧弄死他。咱们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瞎玩,你知道这一万年来人族是怎么欺负咱们妖族的么,又有多少妖族被这帮人修祸害么,此仇与他们不共戴天。” “别说了,我现在就去。” 二妖又原路返回。 那鲲鹏化作的修士壮着胆子靠近方才李正盘腿而坐的地方,二者相聚不过几十丈远近。 这回他更加笃定此人定是道祖无疑,这把剑除了道祖,谁还能有如此杀气凌人的剑气。 原来那避水珠光幕内早已没了人族修士的影子,只有一把透明光剑藏在其中。 那剑光也不遁走,只是停留在海底,不知其意何为。 正在二妖看的出神之际,剑光一展绝然出海。 嗖。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鲲鹏一见如此,登时化为一条大鱼,那鱼直追剑光,刚离海面,又化作一只金色大鹏,神俊无双。 第561章 近身肉搏 恰好有修士打此经过。 直把那修士唬得一愣,张着个下巴,再也合之不上,舌头现往回揉。 那一幕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只见海中一道剑光冲天,随后便是一只大鱼跃出,刚一出海,便化作一只金黄巨鹰直追那道剑光。 他何曾见过这种神话传说中才能见到的场景,故而一时看得痴了,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剑光与鹰哪里还有踪迹,早已不知去向何方。 鲲鹏一出海,就没忍住化身为大鹏。 它兴奋极了,万年来,第一次享受这种扶摇直上的快感,当真是爽利呀。 亿万里云海,皆在自己脚下,这种揽天阅地的快感,实在是不足与外人道也。 可它随之又心惊起来,因为前面那道剑光太快了些,快得比它的大鹏形态还要高上一筹。它有些不服,双翅一震,便要追上那剑。 鲲鹏飞得爽,李正更爽。。。 化已身法体为杀剑,自海中直插云霄,天下极速不过如此,这种感觉,岂是一个妙字了得。何止是妙,简直是妙。 大鹏鸟只顾着飞,心头忽然想起一事,自家兄弟赢鱼妖丹之事还未解决,怎可肆意妄为,还是先将前方修士唤住,与他做个交易,骗回妖丹再说其他。 李正化身为剑,正享受着剑遁快感,忽听得背后有人叫他。 “前方道友且住,且住呀。” 剑光一顿,复化为人形。 李正回头观瞧,只见一鹰鼻鹞眼的中年男修在身后冲自己挥手,自己方才飞得太过性情,以至于连自己身后有人都没发现,真是得意忘形的一般,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万万不可如此。 “道友唤我,所为何事。” 鲲鹏道。 “道友以身化剑之法,真乃天下绝技。在下方才一见,便倾心不已,实在是羡慕的紧呐,不知道友你姓甚名谁,可否告知在下么。” 鲲鹏有心试探于他,看他是否还记得自己。 李正怎么可能认得他。 方才这中年修士一唤他,他便多留了一个心眼,试问,能追上他极速剑光之人,又岂是等闲之辈,修为定在自己之上。 故而回答得极为客气。 “道友谬赞了,在下不过是区区小道耳,倒是道友你,居然能跟上我的剑遁,真是天下无对之速。在下姓李,单字名正,玄天北峰之修,敢问道友姓名可告知在下么。” 他不认得自己了。 不是叫李春么,怎么改了叫李正。 再试探下他。 “敢问道友年岁几何,如今又是何修为。” 李正不疑有它,如实相告。 “在下年岁不大,如今洞破修为,不知道友何意。” 看来他失忆了,确实不认得自己,太好了,这算行了,妖丹算是有了一半的着落,不认得自己就好。 “在下余昆,见过李正道友,嘿嘿嘿。” 此修一笑,相貌着实丑陋,李正心头就是一震,如此丑陋的男修,倒是极为少见,看此人面相,不是个好相与之辈,自己当多多留意的才是。 “原来是余道友,久仰久仰。” “李道友,彼此彼此。” “余道友有何事,尽管讲来,某家但凡能够做到,绝不推辞。若无它事的话,在下身上还有急事,就先告辞一步了。” 大哉经灵忽然在李正得识海里道。 “小子,这家伙我看着好熟悉,感觉在哪里见过,可是岁月太过久远,老夫也记不住了,总感觉这家伙不像好人,你小心着点。” 不用大哉提醒,李正心中有数。 余昆道。 “在下唤住李道友,非为别的,敢问你身上可是有一枚妖丹么。” 李正真元暗自蓄力,心头一剑跃跃欲试,此修是如何得知自己身怀妖丹的,倘若他不说个清楚,自己少不得要给他来个苦的。 余昆见李正面色一板,便知他心生不悦,敢忙赔笑道。 “道友不必有所疑虑,在下是灵兽山修士,所修功法,对那妖兽之丹一属极为敏感,故而得知道友身怀此宝,这才出口将道友唤下,道友不怪罪罢。” 李正心头稍微放松,原来是灵兽山的。 “在下身上确实有颗妖丹,不知道友想有何作为。” “想与道友交换,不知你可愿意么。” “不换。” 余昆:“……” “道友未免太过笃定,在下还没说什么嘞,你就一口回绝不换,这岂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你拿什么,我也不换。” 余昆有些急躁,这家伙的臭脾气一万年也没变。 “道友,我可是诚心诚意要与你交换的,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李正大白牙一露,心道自家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与人斗法,看来今日又要开杀戒。 “余道友,在下不识抬举,你又待如何。” 余昆心头一横,也罢,这要是放在一万年前,吓死自己也不敢跟你李春单打独斗,可如今你实力百不存一,我怕你何来。 正如赢鱼说得那般,自己先与你较量一番,最好能弄死你,报一报这万年镇压之仇。 方才他还十分客气,转眼便翻脸。 李正与他相距极近,身为修士,本该拉开距离斗法,却不想这家伙不仅不退,反而要与自己肉身相搏,此正中李正下怀。 也不知从哪里抓来的一只巨大鹰爪,径直抓向李正,把个李正吓得亡魂皆冒。 这只鹰爪可不是寻常修士真元催动幻化而来的,这是真真切切的鹰爪啊。 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多想。 李正一拳避过鹰爪,直击余昆面目,这一拳让他挨上,定要将他头颅打爆。 余昆知道厉害,扭身躲过,身形一动,闪出十余丈开外,他心头大惊。 原来他打错了主意,本以为凭借自己强横妖躯最好可以与他近身肉搏,却不想这家伙好像比自己还横,一点也怯于自己。 自家此时的修为相当于人族修士的还虚境界,他方才说他是洞破,自己踏踏实实与他拉开距离斗法不就好了,绝对可以碾压他,干嘛非要近身肉搏,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余昆一步错,步步错。 他倒是想跑,李正也得容的他跑。 如影随形般追了上来,沙包大的拳头,迎面又劈。 第562章 泼妇 余昆扭头躲过,一拳正砸在它的金刚妖躯之上。 咣。 竟发出金石相撞之声。 李正一惊,好强横的法身,难道是体修不成。 不对不对,就凭自己这双拳头,慢说你是体修,就是寻常法宝自己也敢与之碰碰,为何此人的法身比之寻常法宝还要坚硬。 他正暗自惊疑。 余昆更是慌得不知所措,自己的妖躯有多强横,他心里最清楚,此人仓促出手,一拳之下,便打得自己骨软筋麻,倘若是他全力出手呢,那又该当如何。 想到此处,更是不敢恋战,踏云便走。 这却是鲲鹏最大的败笔,原本以他如今的实力,李正绝不是他的对手,可他首先胆怯,失了好战之心,饶是他有无比强横之躯,也无济于事。 李正沉哼一声。 “哪里跑。” 飞身向前,压着余昆便打。 此一幕若是让十大祖妖或者魔神那个时代的强者看到,定是要笑掉大牙。 两个万年前便纵横天下的强者,如今好似两个泼妇撕斗一般,打得那叫一个难看。 此地无人,李正彻底丢了偶像包袱,一手薅住余昆的头发,一手抡圆了抽他大嘴巴。 边抽边骂。 “灵兽山是罢,啪!” “余昆是罢,啪!” “不识抬举是罢,啪!” “…………,啪!” 老妖鲲鹏疯了。 多少万年没这么挨过胖揍了,这叫什么玩意儿。 虽说不至于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可他侮辱人啊,不对,侮辱妖啊。 他气急攻心,黄光一闪,竟现了本相。 一只大鹏横贯天地之间,它双翅一展,天勾利爪直扑李正。 把个李正吓得三魂袅袅,七魄茫芒。 怎么还变身了,打急眼了这是。 大哉经灵疯狂大叫。 “小子快跑,老夫想起来了,这是十大祖妖之一的金翅大鹏,快跑,晚了咱俩都得成他娘鸟粪。” 李正那是个机灵孩子。 听得此言,金光一现,以身化剑,直插云霄而去。 大鹏岂能甘休,须臾间,双翅一震,追上剑光而来,一双天勾好似要将那剑遁之体捏在爪中。 却不知怎滴,那剑光猛然间又提速一截,盘旋一圈,躲在云中,身后的金翅大鹏失了剑光踪迹,神念放出,也寻之不见。 它势要捉住那该死之人,索性发起狂来,双翅呼扇之间,狂风大作,竟将漫天云朵刮散。 刚才还是白云遍布,顷刻间又是万里无云,哪里还有剑光的影子,直气的金翅大鹏振翅冲天而起。 一声凄厉的鹰鸣,响彻云际。 李正撒了命的狂遁,剑光竟出现空间穿越般的效果,一闪一现,饶是以李正逆天之修成就的洞天法体也承受不住如此海量真元的挥霍。 直遁得自家法体真元枯竭,他方才止住,这还是他成就法体以来,第一次玩命。 此时来至在一片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他复了法身本体,又变作一块人形大小的顽石,默默打坐恢复。 “老爷子,刚才那鸟好生厉害,以我如此修为,险些被他捉去。” “哼,更厉害的你还没见呢,大鹏已经苏醒,凤凰还会远么。” “他为何要夺我妖丹,难道说他与那条黑白花大鱼是一伙儿的么。” “老夫好像想起了一些事,那条黑白花的大鱼应该就是赢鱼,它妖丹被你夺去,这鲲鹏定是它召唤而来。” “如此说来,十大祖妖,咱们已经见了两个,依小子看来,它们也不怎么样嘛。” “幼稚,这祖妖万年以前被道祖与魔神联手镇压,其中道祖更是祭奠出自身本源道体,才将十大祖妖打得寂静万年,它们的实力已经极为微弱,若非如此,怎容得你小子逞威。” “呜呼呀,原来如此。” “小子,洗天鼎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再不学会上面记载的苍天不灭体,日后你与各大祖妖争雄,定然要吃大亏。” “老爷子,这黑不溜秋的硬家伙老是这么半死不活的,我就是想学也学不会呀。” “无妨,它受了重伤,伤了器灵,只要它恢复过来,你就能得它所助。你现在马上去寻一炼器大师,找到一个能让器灵恢复的方法,这是当务之急,快去。” “哦哦哦,我到哪里去寻。” “你没长嘴么,去问呐。” 李正:“……。” 他心头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质真仙坊。 乾海洲的传送大阵全部被魔修占据,除却魔门之人能过去以外,其他人要想过去,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杀进去,强行渡洲。二是被魔门之人带进去,来一个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李正如今名满天下,不想暴露自家行踪,若是要强行杀过去,倒也容易,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踪迹,怕是又给自己惹来不少麻烦,不如找个魔门之人将自己带进去。 可找谁去呢,这是个问题。 自己在魔门内有个结义兄长,可他现在如今身在何处尚且不知,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伤脑筋呀伤脑筋。 大哉见他愁眉,不由得跳脚骂道。 “臭小子你是不是傻。” “我怎么又傻了。” “老夫教你的变化之功,你就只会拿来变石头是么,你不会变人形么,你前段时间也见过魔修,随便找个人变化了,不就能混过去么。” “呜呼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节。古人诚,不欺我,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的滑,这王八么,还是老的大呀。” “你赶紧滚。” 李正真元一荡,洞天法体随即变化。 但见他所变化之人,相貌并不出奇,只是自带有一股魔魅之气,身材与自己相仿,也是如此高大,差只差没有坦胸露腹。 只要露出精壮的身板,这活生生就是另一个合欢宗宗主曼陀沙拉。 李正不敢变成穆云天的样子,皆因为穆云天的气质太难拿捏,自己还是变成这个样子来得好些。 “老爷子,有没有魔门功法呀,魔修的纵云之术大多都是黑云,我这白花花的云头一露,怕是要露馅啊。” “没有没有,滚蛋。” “呦呦呦,还生气了,算了,没有就没有罢,我先凑合使着,等碰见魔修再说罢。” 第563章 商量点事 穿着打扮明明是个魔修,脚下的云朵却圣洁无比,白花花的,任谁看了,也得产生怀疑。 无巧不成书。 这不,两个闲来无事,没事找事的魔门弟子正好碰到了李正。。。 离得老远,开始大叫。 “嘟,兀那修士,你给我站住,道爷有事问你。” 李正按住云头,轻飘飘道。 “二位道友请了,不知唤住在下所为何事。” 那二人也不搭理李正,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 “我看此人长得极像合欢宗宗主曼陀沙拉,可他脚下的云色不对呀。” 另一人回道 “你看你看,孤陋寡闻了罢,合欢宗宗主的云色本来就与我们不一样,皆因为他合欢宗早先乃是中立,后来才归了我们魔修,云色没有魔气,岂不是太正常不过了么。” “胡说八道,我前几日刚见过他,云气明明也是黑色的,今日里怎会变成白的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抓住他,好好问问。” 他们俩两个原本是放逐之地的弟子,跟随张小符来到这乾海洲作威作福惯了,此地修士见了他二人是魔修的身份,对这二人总要有个孝敬,因此惯出无法无天的毛病,平时欺男霸女也就罢了,今日里又想从李正身上捞些好处,这才开口阻拦。 那二人纵云头便过来擒李正,却被李正出口拦住。 “二位且慢动手,能不能容得在下说两句话。” 魔修道。 “你这个古怪的家伙,想说什么赶快说,一会儿将你拿住,想不说都不行。” 李正苦笑道。 “跟二位商量点事儿,行么。” “何事。” “你们俩去死,别活着了,好么。” 一言出口,两个魔修顿时大怒,哪里来的狂妄之徒,竟然如此调戏你家魔爷,不知道如今这天下是什么趋势么,让我们俩去死,谁死还不一定呢。 二人刚要动手,李正真元一荡。 擒龙手! 当即将一人抓在黄金龙爪之内,微微用力。 嘭。 直把其中一个魔修捏了个稀巴烂,污血溅了旁边那个修士一身,从那堆污血之中飞出一团元婴,遁出龙爪,便待要逃。 擒龙手再出! 嘭。 元婴消散于天地之间,渣都没剩。。。 李正化去龙爪,将手儿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口气,呼。 又自言自语道。 “每天不杀两个,我浑身难受。” 那魔修吓得动也不敢动,傻愣愣的看着李正,如见了猫的耗子,骨头都吓软了。 噗通跪倒在地。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呀。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爷爷,小的罪该万死,求爷爷饶小的一命罢。” 李正低声问道。 “你是如何看出我不是曼陀沙拉的。” “回回回,回爷爷的话,根据爷爷的云气看出来的。” “还有呢。” “还还还,还根据爷爷的穿衣方式,爷爷比那合欢宗宗主穿衣服要保守得多,故而小的才将爷爷认出。” “哦哦哦,原来如此。” 李正将自家衣领使劲一扒,露出健硕的胸膛,再次问道。 “这回呢,像不像他。” “爷爷再往下来点,更好。” 又是一扒。 “这回呢。” “这回像,这回像,爷爷这回真的像。” 李正满意的拍拍手,对他和颜悦色道。 “这回多亏了你呀,不然我还真掌握不了模仿他人的精髓,来来来,你说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嘞。” “小的不敢要爷爷的赏赐,小的想回家。” “你既然不要爷爷的东西,爷爷跟你要点东西,行么。” 那魔修心中叫苦,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劫人不成反被劫。这修士不仅不给自己东西,反而跟自己要东西,可真是岂有此理。 他又不敢不给,谁让自己打不过人家呢,方才自家伙伴死得那个惨样,自己后半辈子也忘不了。 “不不不,……。” “不给么。” “不不不,不知道爷爷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修炼的魔功一观,你看行么。” 他敢说不行么。 李正接过玉简,只是看了一遍而已,便记在心头,随后说道。 “你知我为何要变成曼陀沙拉的模样,又跟你要此功法么。” “小的不知。” “皆因为我要变成魔修,混入魔营呀。” “爷爷跟我说这个干嘛。” “意思还不够明显么,你回不去了,我送你回老家罢。” 魔修还要开口求饶,李正岂容他出声,照方抓药,将此人也捏了个稀巴烂。。。 李正看了看自己的手,长叹一声。 唉。 我本不想杀人,你们干嘛非要逼我呢。 他感慨完,也不走,直接在原地盘腿而坐,开始参悟那放逐之地的魔功来。 此魔功心法唤做万物腐蚀功,绝对是地道的魔修法门。 李正悟性奇高,参悟不到两三刻,便能将那腐蚀之气操控得有模有样。 真元再转时,脚下云气果然与以往大不相同,灰中透黑,邪魅异常。 八荒星盘在手,天下任我走。 乾海洲传送阵去也。 —————————————————————— “曼陀大人,您怎么自己来啦,其他几位大人呢。” “少问,对你有好处。” “哦哦哦,我明白,我明白。您快请快请,这次的灵石我掏了,您尽管去。” “不必了,我自己走。” “是是是,小的懂规矩,您自己去。” 李正大模大样的走进传送大阵,光华一闪,他便消失不见。 等他再出来时,已然是介圆洲传送阵总枢纽。 正待要行至魔营之外处,突然一个女修向着自己扑过来,口中还娇嗔道。 “你这个死鬼,怎么才回来,奴家都想煞你也。” 李正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风骚入骨的丰韵女修贴在自己后背之上,两只粉红小手还不老实,掏进自己怀里乱摸。 吓得他赶紧将两只无骨小手捏住。 “这位女道友,且慢动手,你可认得我是谁么。” 女修有些嗔怒道。 “冤家,你我相好这才几天,忘了谁我也不能忘了你,此地不是说话之所,你快随我来,咱们两个好好说会子话。” 说着,便拉起李正得手儿,回转一旁厢房。 李正无奈,只得跟随。 第564章 四灵之地 能看得出来,这女修的地位不低。 竟还有人专门来侍奉她的,李正心中一时虽解不透此女的身份,却也能将自己与这女修的关系猜个**不离十。 曼陀沙拉与这女修多半是姘头,今日里正好撞上自己,却将自己拉来顶缸,真真是岂有此理。 有心纵剑杀出魔营,却违背了自己的初心,本来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乾海洲出来,只一杀,可不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不急,先看看此女如此对待自己,待得寻个时机,或是找个借口,脱离此女不迟。 进得房来,当真是摆设雅致,家具考究,床帏布幔一应皆是女人家用的。 “冤家,你此去乾海部洲,可有什么收获么。” 李正是个假的,不知她的姓名,也只可以昵称相唤。 “心肝儿,此一去并无收获。” 女修逗得咯咯乱笑,直笑了个花枝招展。 “心肝儿,哈哈,心肝儿,冤家,几日不见,你为何变得如此肉麻,唤上奴家心肝了,哈哈。” 李正:“……。” “你若是不喜,我便不叫了。” “我喜我喜,奴家最喜,你以后就叫奴家心肝儿,唤别的我都不答应。” 那女修说着,扭着腰,一屁股坐在李正得腿上,便要与他耳鬓厮磨,李正无奈,只可假意奉迎,不多一时,却也将他的邪火逗将上来,体内龙虎有吃人的迹象。 李正为了模仿这曼陀沙拉的穿衣风格,故而坦胸露怀,却是便宜了女修,小手压根也不费力,径直钻进去掏他要害。 “好心肝儿,切莫直捣黄龙,在下赶路多时,想吃些酒再行那回子事,你看行么。” 女修倒也不急色,满口答应道。 “咯咯,奴家正有此意,你若是不说,我还忘了,前些日子,徒子徒孙们捉来几只山狍野鹿,正是下酒的美味,就让奴家借着这些山野之味,好好款待于你,可好么。” 李正感激不尽道。 “甚善,甚善,既如此,便多谢小心肝了。只是此处并无好酒,待我出去打些酒来,你我共饮不迟。” “冤家,你这是哪里话起,哪里缺了酒,我这里也不会缺,不就是想要好酒么,你且等来。” 只见那女修从他身上柔弱的站起,款动柳腰,来至在外间屋,转眼间搬进一个大坛,李正起身从她手中接过。 这可捅了马蜂窝。 女修双手一腾出来,登时便黏上李正,双手径直又钻了进去,恰好李正得双手又被酒坛占住,一松手,难免掉落,且又不敢声张,只得求饶道。 “心肝儿,你先别动,待你我饮一会儿子酒,再耍子不迟嘛。” “冤家,你装得什么蒜,我看它已经急不可耐了,为何它的主人偏偏要故作矜持嘞。” “非是我故作矜持,这不是想与你多加些情趣么,快些松手,咱们共饮交杯酒如何。” 女修听得此话,才依依不舍的将自家手儿抽将出来,转而端起酒杯,眉目含春的看着李正,就好似一对新人般,共饮了交杯酒。 李正方才说完打酒,并未能够脱身,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是他言道。 “心肝儿,此处酒肉皆有,只是还少了点东西,待我出去将此宝取来,再与你耍子,你看可好么。” “你要取何物,可先与奴家说说。” “不可说,不可说,取来你便知晓。” “那奴家我偏不让你去。” 这女修一味的纠缠,缠得李正也有些乱火焚身,不能自己,却还能保持一丝清明。 却耐不住酒能助性。 二人你来我去,不一会儿,半坛酒下去,李正可有些把持不住了,身上软玉在怀,他若是还能克制,当真不是个人了。 嘭。 将酒杯一墩。 拦腰将那女修抱起,几步行至床边,只一扒,便将自己的衣衫扯去,虎狼之相毕露。 那女修意乱情迷道。 “好冤家,今日里有种你就弄杀我。” 此话如催情药,李正哪里还受得了,正待提枪上马,与那贼妇鏖战一番,却听得屋外有人呼唤。 “夫人,夫人呐,夫人何在。” 身下女修登时惊恐起来,急促道。 “冤家且慢动手,我那夫君回来也,这可如何是好。” 李正:“……。” 到底是久经大敌,李正那是何等人物,只一翻身,便钻入床下,又怕被人神识搜查,念动咒语,真元一荡,便化作一块顽石,静静待在床下。 忽听得门扇响动,进来一男修道。 “夫人在屋中作甚,为何不来迎接为夫。” “我说何且真,你有多大的脸,还劳烦老娘前去接你,也不嫌个害臊。” “夫人为何一见为夫便要训斥,某家也没做错什么呀。” “哼,没做错什么,你可不是没做错什么,你该问问你都做了些什么才对。” 女修一提起此话,气便不打一处来,怒道。 “原始魔宗与血魔山带着一众小门小派去了东洲,放逐之地的张小符带人去了乾海洲,就连一个白骨门的女流之辈人家都占据了此处,你说说你呢,你都占了哪些地盘,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还有脸回来见我,你给我滚出去。” “夫人,夫人呐,你切莫推搡,我此来真有好事要与你说嘞。” “哼,你能有何好事,不过是些鸡鸣狗盗之类的琐碎,我父亲将血灵海交到你手上,当真是瞎了眼睛。” “夫人何必要如此羞辱为夫,你是我的内室,羞辱我,不就是羞辱你自己么。” “行了行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男修嘿嘿一笑,得意道。 “为夫我也不是一无是处,你看我得了什么。” 女修不在意道。 “这是什么,不过是一份地图而已,有什么可稀奇的。” 男修反驳道。 “夫人呐,你可别小看这份地图,此乃是四灵之地的总图嘞,有了它就可以轻松避开四大凶兽,取得四灵之地的天才地宝,偌大的北原洲,为夫辛苦得来此图,你还说我无用么。” “滚滚滚,区区一张破图,不当吃不当喝,拿来糊弄我么,你快与我滚,省的看着心烦。” 第565章 金枪李正 “夫人啊,你不要不识货,此乃无价之宝啊。” “宝宝宝,宝你个大头鬼,给我出去。” “夫人,为夫将此宝留在这里,由你保管,你看可好么。” 女修心里烦透了他,心心念念都是床下的人儿,又岂会容得他在此絮絮叨叨。 “谁稀罕,你快拿了这东西滚,别再此处碍我的眼。” 何且真无奈,只好起身出去。 李正真元再荡,复回了本体。 只觉一只小手探下床来,一把捏住李正。 “冤家,他走了,你还不上来,更待何时。” 李正在床下听了个稀里糊涂,什么四灵之地,什么北原洲,此时全顾不得了。 他翻身来至杀人的战场。 只见一娇媚女将军对他怒目而视,不由得他无名火动,好大的胆子,在俺老李这杆枪面前,你也敢如此的无礼么。 且待某家与你斗上一斗。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 二人你来我往,竟丝毫不见怯场。 只见李正使出一招镫里藏身,矫健异常,挺枪便刺,女将拿胯接拦,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回合。 李正拨马回枪再斗,人如虎,枪如龙,煞煞威风,不亚如天神降世一般。 女将不容李正再逞威风,拿出自身看家本领与李正缠斗,原来这女将自幼便学得个巧舌如簧的本事,一对李正使将出来,好悬没把他弄得个丢盔卸甲。 亏得这男修自幼在那下界之时,也曾学得个鏖战之法,堪堪抵住女将。 呜呼呀! 此一番厮杀真个是不同凡响。 你道怎么个不同凡响。 雄得好似个豺狼虎豹,雌得好似个虎豹豺狼,一朝逢敌手,俱都逞刚强。 李正金枪摇摆往来纵横驰奔,先杀东西,再杀南北,东西南北杀上一阵,还觉不很过瘾,回马枪又刺贼巢穴。 女将哪里见过如此悍勇小将,不由得心中怯战,有心止住他,却又见他杀势正盛,不忍得再拦,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招架遮还。 “冤家,你还要再战么。” “心肝儿你往哪里跑。” 一番厮杀,直从天明杀到入夜时分,李正心中焦急,主要是人家的夫君离得不远,随时可能进来,这要是让人家逮住,自己一世英名付之流水。 转念一想,去他滴,不管他。 反正是曼陀沙拉,干李正屁事。 女修伏在他身上道。 “冤家,干脆我抛却这血灵海夫人之位,你也弃了那合欢宗宗主的职责,咱们二人私奔去也,你看可好么。” “当然是好,只是有一节,天大地大,哪里才是你我的容身之处。” “冤家此言差矣,天大地大,那里都是我们的家,你我二人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做一个欢喜鸳鸯,岂不是人生第一大美事么。” “心肝儿此言,正合我意,待我回宗一趟,便回来带你远走高飞,你看可好么。” 女修不言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娇滴滴道。 “冤家,奴家一刻也不愿与你分开。” 李正道。 “别闹,你我如此,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待我回宗一趟,再回来寻你不迟,那时才可称得是万年牢的感情。” “你此一去,何时回来。” “去去便回。” “去去是多久。” “总之我尽快,你看可好么。” “不要不要,奴家要你当天打个来回。” 李正:“……。” “好心肝儿,此一去路途遥远,且还不知会碰上何等意外,一日怎能打个来回。” 李正鼓动舌簧,好话说尽九千六。 女修这才心满意足,对他自然是百般温存。 次日凌晨,天还未明。 一名男修趁着茫茫夜色,出离魔营,行至二三里,才纵云而起,脚下云气纯白,他又变回自家模样,只为方便行事。 男修非是旁人,乃是李正。 八荒星盘在手,天下任我走。 质真仙坊去也。 犹记得当初在画古城中曾见过质真仙坊的人,自己储物袋中还有一把星辰剑,便是那仙坊出产之物,可惜此剑见不得光明,不然正是自己的得意利器。 李正行云正赶,遥遥看见三人在一处山峰对峙,不知在做些什么,他目力极好,离得老远便能看清三人相貌。 说来也怪,三个人,他全都认识。 散修施兴发,以及火蓝道人,还有一个年轻人,直直站在施兴发身后。 自己与施兴发打过不少交道,深知此人奸诈,外边看似放放浪浪,实则心思极细,不然早死多时。 那个年轻人自己也认得,想当初在青冥渊底,他曾用一种奇怪的灵石阵法迷晕过他人,而自己也正是从他手中得到了那份地图。 至于火蓝道人,就不知他与这施兴发有什么恩怨了,总之每次见他二人,总是在打,难道这施兴发盗了他家祖坟不成。 李正见是这对冤家,赶紧纵云躲开,不愿牵扯他们其中的恩怨,上次自己就有多管闲事的嫌疑,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掺和进去。 他想躲,有人不让他躲。 只听得山峰之上有人高声唤道。 “道友且慢行,我等有事相求。” 李正假装听不进,继续向前赶路,云下之人又道。 “道友请留步,我认识你呀。” 李正一愣,止住云头,正所谓话是拦路虎,施兴发一句就将李正截住。 “道友如何认得我,你我以前见过么。” 施兴发见自己将这云头修士截住,于是又出言诓骗道。 “当然见过,见过还不止一面嘞,你快些下来与我做个见证,不然我就将你的事捅出去。” 他本是出言诓骗李正,李正却听得心头一震,心说自己以前干得缺德事不少,莫非都让这家伙知晓了么,若真是如此,自己先不着急赶路,停下来,问清楚,倘若他真是知道自己的秘密,那就将这三人全都弄死,省的走漏了风声。 李正按落云头,长身立于峰顶。 三人一见,便是暗赞一声,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修,少见,真是少见。 “道友说以前见过在下,敢问你在何处见过,又是如何见的,可否一一与在下说清楚,请恕我记不得道友你了。” 李正真元蓄力,随时准备灭杀三人。 第566章 又见发爷 施兴发本是诳语,只为将李正诳下来,他又去哪里得知什么李正得大秘密小秘密,皆是骗人而已。 他顾左右而言它道。 “道友丰神俊朗之姿,真乃世间稀有,在下施兴发,一见道友便心生欢喜,不知你姓甚名谁,是哪宗人士。” “道友说方才见过我,你却连我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晓么。” 施兴发不好意思道。 “在下若不这样说来,道友你也不停啊,只好口出诳语,将你唤将下来。” 李正:“……。” 有心给他一剑,弄死他算了。 转念一想,这修士之耻的名头不是白来的,自己能不能一剑灭了他,还在两说,倘若杀他不死,他必要卷土重来报复自己。 自己虽然不怕他,可他给自己来个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恶心人,那自己也受不了啊。 既然此人是诓骗自己,料他也不知自家之密,索性不去招惹他,想到此处,这才开口道。 “原来道友是口出诳语,也罢也罢,我不与你计较,你们三人还继续,在下这便告辞。” 李正说完,便待要走,又被施兴发拦住。 “道友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弟子,理当高风亮节管管闲事,却为何要见死不救呢。” 半天没说话的火蓝道人终于开口。 “我劝道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看你仪表不俗,定是个有前途的,休要为了这等修士之耻出头,反而害了自身。” 李正躬身行礼,客气道。 “道友说得极是,在下这便告辞,诸位咱们后会有期。” 施兴发大叫。 “道友休要听他胡言乱语,他身上有重宝,乃是关于北原洲四灵之地一事,倘若你对那里敢兴趣,此时不出手擒杀他,更待何事。” 他大声叫完,见李正不动,还以为是李正怕他,不敢动手,随即又言道。 “道友可是怕他出手伤你么,实话告诉你,此人中我锁灵阵,他一时半会动弹不得,你尽管出手拿他,万事有我。” 李正若是个三岁孩子,倒还有些可能被他这片话唬过,方才下来就是为了弄死他才按落云头,已然被他骗过一次,岂能再被他骗。 “施道友,他既然被你的灵阵困住,那你为何不动手,非要让我来呢,这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道友不知,他虽被我的灵阵困住,可我师徒二人也被此人的法宝所摄,不可妄动,不然也用不着道友你出马。” 肖家用不认识李正,急声道。 “道友不认识此魔头么,这可是我辈修士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哇,道友还不杀他,更待何时。” 火蓝道人也好高声呼喊。 “我非是旁人,人称火蓝道人的便是,道友千万别信此二人,你一定听过散修施兴发的名头,在你面前的,就是他们师徒,倘若你还有一丝良知,你便立刻杀了他二人,为我辈修士除害。” 李正转头疑问道。 “火蓝道友,我既不会帮他二人杀你,也不会帮你杀二人,你们的恩怨还是自己解决,在下这便告辞。” 他不顾施兴发师徒的苦苦哀求,纵云头便走,远处却又飞来一人。 乃是一干瘦老者。 老者还未行至峰顶,便开口朗言,并未忌讳李正在场。 “火蓝道友,你以传音入密之法唤我前来,所为何事,若是一些鸡毛蒜皮之类的勾当,老夫可不依你。” 此人一到,火蓝道人脸色狂喜,兴奋道。 “逍遥道友,你总算来了,再迟些,某家险些被害,快快快,杀掉这对师徒,你想要的东西,就在他二人的储物袋中。” “哦?当真如此么,那就休怪老夫我不客气。” 施兴发冲着李正得方向玩命嘶吼道。 “道友救命,你不杀我,我却因你而死,你良心可过得去么,你若是救一救我,我必有重谢。” 干瘦老者仿佛没听到一般,浑然不在意李正,只是出手要杀施兴发,就在他法宝快要挨上施兴发之际,一道火球迫来。 砰。 火光四射,正好将那干瘦老者的法宝击在一旁,并未伤到那施兴发师徒。 老者见此情形,有些发怒,明知故问道。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将老夫的法宝击开,有种的,你现身一观,老夫要你个好看。” 李正也不知他是否还记得自己,这老者他曾经在幽冥鬼岛见过,正是当初的五大高手之一,他纵云头返回此处,拱手施礼道。 “这位前辈休要放此狂言,某家来也,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给我好看。” 施兴发师徒大喜,一时欢喜莫名。 老者一见李正,先是暗赞一声,好一个俊郎修士,却未曾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言道。 “你这娃娃,为何要阻止老夫为我辈修士除害,你可知这二人是何身份么,可知道此二人坑害我辈多少修士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为此二人出头。” 李正道。 “前辈此言差矣,在下方才比前辈来得早些,这二人曾劝我对火蓝道友出手,我不肯,皆是因为趁人之危下手,为我辈修士所不耻,倘若你想杀此二人,大可等他二人脱困,你再杀之。” 施兴发高声叫道。 “说得好,说得对,老匹夫若是想要杀我,待我脱离火蓝之困,你我单打独斗即可,此时趁我被困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火蓝道人由狂喜转狂怒。 “兀那修士,你不是要走么,为何又返将回来,放着阳关大路你不走,偏要与这二贼修一块去挤独木桥,当真是活腻味了么。” 李正又道。 “在下不是喜欢多管闲事之人,只是见不惯有人趁人之危而已。你们四人各自收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才不愿管你们这些破事。” 他心里一门心思琢磨的是质真仙坊,确实没时间与这帮人在此空耗光阴。 火蓝道人与施兴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我二人同意这个观点,就请二位做个见证,待我二人各自脱困,再争斗不迟。” 话毕,便各自施为,一齐撤了阵法与法宝,又各自退出老远。 施兴发冲李正道。 “恩公可方便将姓名告知么。” 第567章 简舍大师 李正并未搭话,纵云离了此处,料这师徒二人也无大碍,因而继续赶路。 此去质真仙坊,他有两件事要做。 一是求取补救温养器灵之妙方,二来他要重铸中平一剑。 前者是当务之急,十大祖妖已经醒了两位,以李正洞天法体尚不能与之抗衡,日后定要吃大亏,还是应该尽快修复好洗天鼎,不管是对鼎本身,还是对与鼎上记载的苍天不灭体,对李正都有莫大好处。 后者则是李正得一块心病。 自己本是下界之修,出身极其微末,若非是恩师他老人家峰顶传艺,岂能有自己的今日。 中平一剑在青冥渊底损毁,自己早该将断剑重铸,可惜自家不懂炼器之法,更是没有机会,既然来了这质真仙坊炼器圣地,自家就该将此事了解。 他一边行云,一边做着打算,八荒星盘显示质真仙坊就在前面不远,李正心头欢喜。 还未等他欢喜片刻,以他目力,又见几艘飞舟而来,飞舟煞气腾腾,一看就是魔修。 前方有处空地,李正不愿与魔修起争执,他率先按落云头,落在空地之上,真元一荡,法体化作一块顽石。 好巧不巧,魔舟纷纷在此降落,看这意思,魔门修士竟是要在此地休整。 从魔舟之上,下来几位面色严峻的魔修,李正一个也不认识,只是静静待在原地听这帮人言讲什么。 其中一高大魔修道。 “质真仙坊是我等必取之地,这炼器圣地存在上万余年,其内积累的资源堪称各大部洲之最,倘若咱们能将此地拿下,就算是原始魔宗也要听咱们得眼色行事。” 又一魔修接话道。 “邓工说得有理,可惜这质真仙坊的法器太过犀利,咱们一时难以攻入,且又与五行宗天道盟等关系极为密切,牵一发而动全身,此行怕是没那么容易。” 邓工道。 “真要是容易,那几大魔宗会将这个香饽饽让给咱们么,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宗主他老人家知晓咱们自家实力不济,已经去东洲请原始魔宗的造化之器了,等那宝贝一到,咱们立刻攻取此地。” “唉,原始魔宗的人肯定不能白来,也不知宗主会许诺人家什么,少不得又将质真仙坊里的东西许出去不少。” “呵呵,那你活该,谁让你实力不济嘞。” 李正听着几人对话,心中已然有了个清晰大概,看来各大部洲的魔修俱都出动,这天下当真大乱了。 眼下妖族即将全面崛起,人族却还在自相残杀,倘若是十大祖妖来袭,人族又拿什么去对抗妖族呢。 虽然相信人族不会坐以待毙,可只看正魔两道的这股斗性,想来也不会齐心合力的与妖族对抗,到那时,还指不定又生出多少幺蛾子来,唉。 半晌过去,魔舟又纷纷而走,李正复归了本体,径直飞向那传说中的炼器圣地。 眼前是一片亭台峥嵘,楼阁险峻的所在,以至于李正看的有些痴呆,这里的建筑与自己在其他部洲见过的又不相同。 正应了那句,一处不到一处迷,十处不到九不知,天下之大,还有多少自己不清楚的地方呢。 无妨,自己一剑在心,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想到此处,李正豪气顿生,大步向前。 却被人凌空唤住。 “站住,哪里来的,可是我正道修士么。” 李正一愣,随即回道。 “不错,在下是玄门修士。” “既然是我正道修士,那就请回罢,眼下魔修来袭,我质真仙坊不接待任何人,也不接受任何炼器请求,等魔修退去,你再来不迟。” 李正心头有些不悦,魔修退去再来,开什么玩笑,到那时就晚了,可如今这把门弟子如此死脑筋,自己只好学学那散修施兴发,也用诳语诈他一诈。 “在下非是旁人,乃是简舍简大师的故人,还望道友你为我通禀一声,我不进去,只在这里等候,你看可好么。” 那把门弟子言道。 “你所言可是真么。” “如假包换。” 那弟子也不傻,简舍简大师历来古怪,也总有些个奇怪的朋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提他去通禀一声,免得误了大事。 不多一时,那人又出来道。 “简舍师祖在呢,他让我问你姓甚名谁,何时与他交好,此来又为何事。” 李正早有准备,脱口而出。 “你只说是以前求他炼器之人,如今他所炼的法宝出现了问题,不打人,反打自己,特来请简大师看看,倘若他不承认,那我现在就走,日后绝不说是简大师的作品。” 话毕,李正心头暗自得意,这番话一出,简大师要是能受得了,枉他称为大师。 果然,片刻功夫,便有一位蓬头垢面的小老头从里面跑了出来,也不靠近李正,只是远远的高声叫道。 “哪里来的小辈,敢到质真仙坊口出诈语,你说老夫炼器出了毛病,那你倒是将那法宝拿将出来,让我等众人一观,不然就告你一个诽谤之罪,凭白污我简舍的名声可不成。” 李正心头这个欢喜就别提了,如此单纯的大师,还真是少见呀,也难怪人家能成大师,就这傻不愣登的心性,不成大师就怪了。。。 他又添油加醋道。 “简大师,在下并非是不将此物取出,而是顾及你质真仙坊人多势众,倘若有弟子替你不忿,赶将出来,杀我灭口怎么办,那在下岂不是死得冤枉。” 那小老头气得跳脚。 “你胡说八道,我仙坊弟子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好男儿,又岂是你嘴里腌臜之辈,你这娃娃休要口出不逊,到底如何你才会将问题法宝拿出。” 李正察觉时机成熟。 “要我拿出,也无不可,只是还请简大师保证我的安全,倘若我死在质真仙坊,那对大师你的名声,不也是一种损失么。” 不出李正预料,那小老头信誓旦旦道。 “你进来,我保证你的安全,不过你最好保证你说得是实话,不然我要你好看。” 李正偷偷一笑,事成一半矣。 第568章 大闹仙坊 李正一进质真仙坊,越发觉得自己见识浅薄,此处内里比外,又有不同。 一路上如走马看花,真个是眼花缭乱。 忍不住开口问道。 “简大师,那高耸入云的风车塔是何东西。” 简舍驻足皱眉。 “你既然求我炼过器,定然是来过我质真仙坊,又如何认不得此物,难道说你是诓骗于我么。” 李正进得坊间,心中再无疑虑,大大方方承认道。 “不错,弟子正是诳语。” “你!你大胆!” “嘿嘿,承蒙您的夸奖,弟子心胆本来的不小。” 简大师有点慌。 “来来来,来人呐,将这个狂妄之徒,给我赶将出去。” 李正哈哈一笑。 “大师,我既然来了,就不走了。实不相瞒,弟子此来确实有事求访大师,可惜你门中弟子不让我进,弟子这才出此下策,你还少要与我动手,逼急了弟子,大家都不好收场。” 被简舍呼唤而来的众人哪里肯听他说完,挥手就是几根棍型法器,径直奔他而来,李正身法奇快,被他扭身躲过。 众弟子见拿他不住,扬风放出一张法网,那网见风便涨,罩定李正扑来。 如此小儿科的东西若是能伤到李正,那他妄为洞破之修。 他有一万种方法破去此网,难就难在如何才能既不落了自己威风,又能不伤自家与仙坊的和气,自己毕竟是来求人的,不是来灭人家满门的。 擒龙手! 如黄金浇铸般的巨大龙爪一出,睥睨四方。 惊得仙坊众弟子四散奔逃,他们何时见过如此手段,尤其是李正自晋入洞破境以来,施展这些拿手绝活,更是得心应手。 龙爪将那法网攥在手中,只一搅动,便将法网破去,也不摧毁那网,只是轻轻放在一边,随后高声叫道。 “诸位,不要再打了,听我说上几句。” 仙坊弟子中有人撕心裂肺道。 “快去请本卢师伯。” 李正听得此话,也不言语,任由他们去请,自己倒要看看这本卢师伯到底是何方神圣。 简舍早躲在一旁,偷偷看着李正,他炼器道行虽好,修为境界也不低,可若是论起与人斗法,一百个简舍捆在一起,也不够不上李正一个小手指头。 不多一时,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来我质真仙坊撒野,难道说是活腻歪了不成么,看法宝。” 来人也不多言,出手就是一块状型法宝迎面向李正打来,那宝又快又疾,夹带风声,呼啸而来。 李正心道这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本卢师伯,既然在众人心目中留下个可靠的印象,那他定然是有两下子,只是不知到底如何。 照方抓药,擒龙手再出! 龙爪一把将法宝捏住,猛的一拉,将此宝拉回自家身前,李正单手接住,仔细观瞧,竟是一块金砖样式的宝贝。 好宝贝,可惜你家主人修为不济,施展不出你的威力,此宝若是在自己手中,以自家滔天法力催使,定然让它光芒万丈。 仙坊众弟子正等着看本卢师伯如何擒敌,憋足了劲等着叫好,然后痛打落水狗。 却不成想见面仅一个回合,便被人家将自家法宝都收将去了,这叫什么玩意,这就是号称仙坊斗法第一的本卢师伯么。 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本卢更是难受无比,自家正在后面镶刻灵阵,紧要关头有人来呼唤自己,说有人来仙坊搞事,自己身为整个仙坊内部公认的斗法第一人,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 哪里能想得到,此人竟如此凶悍,一个回合便将自家得意法宝凭空摄去,此等手段,真非寻常修士也。 李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风,见众人黯然,便要将此宝送回去,自己虽然喜欢这块金砖,却不能要,它不属于自己。 几步来至在本卢面前,拱手呈上宝贝,温和施礼道。 “这位就是本卢师伯么,您果然有些长者之风,见在下初来乍到,不忍痛下杀手,有心让着我,故而一时大意,被我将宝贝收走,这可真是罪该万死,也多谢您手下留情。” 本卢听得此话,面容才好了一些,微微点头,将那宝贝收走,也不见他放在何处,只一挥,便没了踪影。 众弟子的敌意也少了许多。 一番话给仙坊众人留足了脸面,自家却将姿态放的极低,正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本卢刚待要开口问询李正,半天云里又来三人。 李正认识其中两位。 质真仙坊众弟子尽皆跪倒,口中呼唤,坊主大人驾到,我等弟子与坊主见礼,愿坊主万寿无疆。 李正一来是有求于人,二来是敬重其他两位,故而也拱手施礼,没落下礼仪。 这三人呈品字形站立云端,向下看着李正,中间这位刚认识,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坊主,其他两位一个是天道盟的三石先生,另一个是五行宗的景开诊,没想到又在这里碰上二位,真算得无巧不成书。 三人皆不认识李正。 此地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后面喝茶叙道的三位高人,这才纵云出来观看,三人一见李正,便知这是罪魁祸首。 三石与开诊二人乃是天道盟与五行宗派驻此地支援的修士。 原来这质真仙坊与各大宗门十分交好,此炼器圣地也是各大宗门法宝的首要诞生地,因而极为关键,这才有了三石先生与阵法大师景开诊的到来。 三中居中的坊主对李正道。 “这位道友为何无故搅闹我质真仙坊,还请你给出一个理由,不然就让你来得去不得。” 李正又将前事背陈一遍,言辞诚恳,并无虚假之语。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李正这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这质真仙坊的主人却不甘心,仿佛觉得在三石与景开诊二人跟前丢了面子,出口不逊道。 “你这小辈,休要一味的强调你的难处,此非是你大闹我质真仙坊的理由,今日若不惩治于你,他人又如何看待我这炼器圣地。” 李正不远与他动手,将目光看向三石与景开诊二位,希望他们能劝上一劝。 第569章 挑事 三石先生一见李正的相貌,便心生好感,本就有劝解之意,如今又见李正以目光求助,心中定下分寸,便待要开口劝解。 常言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阵法大师景开诊不能算是个坏人,可他天生好是非,极愿意看人争斗,自己被宗门派至在这质真仙坊,本就闲得五脊六兽,抓心挠肝的。 今日里好容易逮住个看热闹的机会,他又岂能放过。。。 不待三石先生出言劝阻,他率先开口道。 “坊主,景某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哦哦,景道友但讲无妨。” 景开诊长叹一声,眯着眼睛道。 “坊主,实不相瞒,我老景可不是个挑事的人啊,这要是放在我的地盘上,我绝忍不了别人这样大闹我的宝地,定要与他见个死活不可,好让他人看看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老话说的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今天这个来闹一场,明天那个来打一通,后天呢,大后天呢,还有完没完。 “今天这事你若是能忍得下去,就当我啥也没说,咱可真是佩服你的涵养。” 三石先生一听就急了,心说这叫什么人,看见争斗不去劝解,反而往起拱火,哪有你这么损的。 “坊主,你别听老景的,他说的不在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些事还是要以理服人,咱们要有个大人之才呀。” 景大师道。 “对对对,别听我的,你听三石的,到时候质真仙坊落得个好欺负的名声,那就好玩喽,可别怨我没提醒你。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嘛。” 三石对景开诊苦笑道。 “老景何必要如此呢,你若真是闲得没事做,不如去干别的,为何非要在此拱他两家的火呢。” 那坊主道。 “二位不要争吵,我知你们都是好意,待我问问这闹事之人的姓名以及是哪个宗门长老,再做决定不迟。” 立定云头,对李正道。 “兀那无礼之人,你是哪洲人士,何宗弟子,姓甚名谁,如实讲来,或可饶你一次。” 李正就怕别人问他这个。 不是他自家名声不好,实在是李正二字一旦说出口,必定要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他自己其实没把自己太当回事,没奈何其他人不这么想啊,前几日在乾海洲时,正道、魔道、散修、好悬没把自己给生吃了,若非自己学了变化之功,只怕还难以摆脱众人。 如今这坊主又要问自己姓名,自己一旦如实相告,他人定要向自己发难,那时节自己到底是还手,还是不还手。 不还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可一旦自己还手,不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又岂能止住干戈。 李正思来想去,决定不说自家根脚,却也不愿胡说一个名姓,故而回道。 “坊主大人你好,在下乃东洲人士,一名散修而已,至于姓名二字,实在是不方便告知,还请你能谅解。”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你区区一介散修,姓名也不肯告知,就敢来我质真仙坊撒野,当真是看我这里好欺负么,不要走,与我斗上几合。” 李正连连苦笑,不知说些什么。 景开诊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坊主,你行不行呀,不行让我老景替你来,可千万别瞎逞能。” 没这两句话,说什么也打不起来。。。 那坊主本就是个心胸狭隘之人,如何能受得了这几句话。 质真仙坊,自当是以器赢人。 三十六把天罡刀,自那坊主身前袍袖中激射而出,依次排列在他云前,刀与刀之间并无响碰之声,唯有刀身自带的风声呜咽,听起来就极为渗人。 这套法宝倒将李正吓了一跳。 似这般成套的法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也就是质真仙坊的主人能凑齐这许多宝贝,若非是他,寻常人做梦也休想拥有一件两件。 李正不敢大意,洞天法体真元鼓荡,随时迎接这刀山一般的连绵手段。 仙坊之主以手点指李正,但见得一把小刀径直奔自己而来,扎向自家眉心。 李正扭头躲过,小刀一击不中,复又折返回来,扎他后脑,李正又偏头躲过。 只是单纯的躲这两下,便让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此人绝对是不出世的高手。 躲得也太轻松写意了些,就好似他知道这刀往哪里飞一样,到底谁才是发刀者,谁又是挨刀之人。 三石先生原本还在为李正担心,只看他躲这两刀,便心下大定,知他不是个庸手。 景开诊看得越发高兴,双方越是势均力敌,他看得才越是过瘾,倘若呈现一边倒的趋势,这场争斗,看得也就没意思了。 那坊主见他轻松躲过两刀,心中更是气恼,也罢,就让你尝尝这刀阵的厉害。 他大手一挥,三十六把刀齐齐飞向李正,只见这些刀仿佛开了神智一般,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俱都有刀光显现,竟将李正的所有走位全部锁死,只能留在原地等死。 李正眼睛都不眨一下,又是擒龙手出。 叮!叮!当!当! 刀尖与龙爪一碰,发出金石之声,却将无数天罡刀打飞出去,那龙爪虽然有伤,却只是李正的真元幻化而已,不足伤及自身。 龙爪依旧来回摇摆,拨打刀身。 说也来也是惊奇,三十六把天罡刀真像是有三十六个人在操控一般,不管被龙爪拨打出去多少次,总能盘旋一圈,折返回来,当真是好宝贝。 李正看的眼热,甚至想随手薅他几把,自家拿来用用,转念一想,又不敢下手。 一则是让着此间坊主,不愿对他痛下杀手。二来是给自己留着后路,自家若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出剑弄死他,温养器灵的妙方又到何处去寻。 这种法,最不好斗。 只许你伤我,不许我伤你,岂不混蛋么。 龙爪斗群刀,好有一比。 比从何来,正好似秋风卷落叶的相仿。 龙爪似秋风萧瑟,宝刀如落叶翻飞。 却无一点秋凉之感,有的只是寒冬凛冽的杀气,端得是观者心惊。 第570章 坊间斗法 李正得擒龙手一出不在紧要。 惊动了云头一人,正是景开诊。 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黄金龙爪一般,似这等睥睨纵横的功法,极为少见,绝不是普通人能使将出来的。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那三十六把天罡刀流转之际,唯有景大师在回想那横贯天地的龙爪。 三石先生也有些震惊,他却没见过这等功法,只是觉得那龙爪有些霸道异常,心中有所领悟,故而转头愿与自己的好友景开诊分享分享,却见他二目痴呆,不知想些什么。 “老景,在想些什么,至于这么出神。” “三石,我告诉你,我好像见过这个家伙。” “哪个家伙。” “闹事的家伙。” “哦?你在哪里见过,我怎会不知。” 景开诊扭头冲着三石先生,二目笃定道。 “还记得介圆洲大战么,我曾对你说起一人,他一人一剑,独退群魔,为我正道修士争取了撤退时间,还记得么。” “那绝世剑修么,我怎会不记得,你提起他作甚,难道说与今天这位高手有关么。” “何止是有关,简直就是神似。” 三石先生哪里肯信,急促问他道。 “话不可以乱说,你从哪里看出这就是那蒙面剑修的。” “两点,两点可以确定。” “哪两点。” 景开诊看着二人斗法,头也不回道。 “想当初在传送阵正魔大战之时,那剑修在出剑之前,也曾使出这十分霸道的龙爪,与此人今日使出的龙爪如出一辙,只是感觉今日的龙爪更强了一些,真真奇也怪哉,此乃其一。 “第二就是气质,那股骚包的气质,长身玉立,从容不迫,自信中还带着点明快。 “太神似了,此人与那剑修都有一股令人一见便心生欢喜的气质,比第一条还怪。” 三石先生焦急道。 “你说得这些,我怎会不知。” “因为你当时昏过去了嘛,当然不知。” “老景,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今天来闹事之人,就是那天的剑修么。”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神似。” “那咱们现在还怎么办,总不能看着这二人再斗下去罢,都怪你,没事拱什么火,闹到如今这个地步,我看你如何收场。” 景大师呵呵一笑。 “收场?收什么场。用得着咱们么,你没看出来那闹事之人在与他玩耍么,几次都能取胜,他却不胜,这是为何,定然是给此间坊主留着面子。” 这阵法大师虽说斗法也不灵,却是个有眼力的,那连绵不断的天罡刀虽说不俗,但要想伤着人家,还差点意思,那龙爪太过强横,拨转之间,顾盼有威,顿停之际,更有如山之势。 “我如何看不出来,不如我将二人唤住,问清此人所为何来,解了他二人的争斗。” “别呀,你可别,我还想看看此人是不是那绝世剑修呢,你等会再叫。” 三石先生笃定道。 “你打错主意了,依我观之,单凭此间坊主这两下子,恐怕还不能让此人显露真正的手段,再打下去,也是个徒劳。” 景大师一把没拦住,三石先生已然开口。 “二位且慢动手,我有一言,请二位静听。” 此言一出,李正与那坊主皆是同出一口气,可算是有人劝架来也。 李正实在是不愿与他再玩耍下去,似这般闹着玩一样的斗法,平白怠慢了自家的手段,与这种人斗法,真有一讲,叫做胜之不武,败之有愧。 赢了他,自己一点也不开心,赢这种人可有什么好骄傲的呢,要赢就要赢高手,要斗就要斗强者,这才不辜负自家手段。 输给此人更了不得,想自己堂堂洞破修士,一身玄功不敢说天下无敌,却也是罕逢敌手,真要是被此人打败,李正能羞臊死。 那质真坊主斗到此时,更是后悔万分。 他身为仙坊之主,一身修为自然不弱,原以为自己天罡群刀一出,定能将此子绞杀,却不想此人有如此手段,那黄金龙爪之霸道,非要与之对上,才能感受得到,自己虽是宝刀,怎么也奈何不得人家,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说起来,这质真坊主也不算弱,单凭这套天罡刀,多少修士能够匹敌,又有多少修士见之不惧。 李正看他弱,那是因为李正以前的对手都太强,动辄就是祖妖,或是魔门巨擎之辈,比这养尊处优的仙坊之主,自然是强出不少。 此间坊主与李正斗了半天,慢说是取胜,就是法刀近身都万万不能,自家坊内弟子长老俱都看着,倘若自己一时输给这闹事之人,岂不是闹出大笑话,故而十分后悔自己贸然下场。 三石先生一声呼唤,见二人罢手,这才长出一口浊气,言道。 “二位皆是我玄门有数的高手,万万不要再内耗下去,此正值魔修入侵之际,二位若是能将如此手段用在魔修身上,那才叫大功德嘞。” 那坊主如何听不进去,挥手将群刀收回,看得李正羡慕之极,他却也将擒龙手化去,负手而立,不言不语。 三石先生过来挡在此间坊主的跟前,正要对李正施礼问询,问他所为何来。 还没由得他出口,躲了许久的简舍大师跑出来,一把拉住李正得袖子道。 “我不管你是为何而来,也不管你寻我何事,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什么都能依你。” 坊间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方才还打得热闹,这会子怎么拉上家常了,更过分的是你还拉着人家的袖子,显得亲热非常,没看见人家刚才与你家坊主打得那一场争斗么 简大师真非寻常人也。 李正懵逼的看看三石,又看看那坊主,最后才看向这个小老头。 微微苦笑。 “前辈有什么条件,不妨说来听听,在下若是能够做到,必定全力以赴。” “你一会儿再施展施展你的龙爪,老夫想好好研究研究,为何能将那锟钢打造的天罡刀挡住,我也不让你平白施展,事后必有重谢。” 李正一听,这又何难,欣然应允。 第571章 四灵之精 简舍大师露出狂喜之态,一把拉住李正就往里走,也不顾在此观看的一众人等。 走了大约有个百十来丈,小老头猛然回首,问身后跟定的卢本、自家坊主、景开诊以及三石先生。 “我们要去搞研究,你们跟来干嘛。” 四人面面相觑。 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想跟着看看。” “哎呀,我们这是炼器师专业范畴内的事情,你们不要跟着瞎掺和,走走走,别跟着我们。” 卢本道。 “师叔此言差矣,师侄我也是一位资深炼器师,为何不能跟着看看。” 那坊主一改方才的高贵,也低声道。 “不错,本座也是炼器师出身,理当随简老同去研究研究。” 说完,他便将自己的下巴一抬,二目一眯,不搭理众人了。 小老头复又看三石先生与景开诊。 景开珍道。 “简老有所不知,在下乃是一位阵法师,与炼器师同出一脉,区别不过是将阵法宏化与微化而已,严格来说,咱们还得算是同行嘞。” 小老头低头一琢磨,此人倒也言之有理,只剩下三石先生,众人都看向他。 三石先生道。 “你们要是害怕炼器师的秘密被我偷偷学去,你们就别让我跟着,似你们这等敝帚自珍的行径,我三石第一个看不起你们。不就是炼器师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天天搞得神神秘秘,依我思之,不过是一些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罢了,有本事你们就让我看看。” 几人一把将他拉住,今天你不看都不行。 一行六人,相互簇拥着来到一处圆拱形的建筑之内,看这意思,是简舍的专用场所。 李正苦笑道。 “老前辈能否松手,在下不跑,一会儿还得向您请教问题嘞。” “哦哦哦,你看见对面的火炉没有,就用你刚才那黄金龙爪向里面探探,我看看它能否承受这火精之热。” 李正甩二目定睛仔细观瞧,见是一硕大火炉,与玄天宗南峰上的集火箱有所不同,这里给人的感觉更加炙热。 自家的擒龙手乃是真元所化,绝然不惧刀枪水火,区区火炉,有何不敢进哉。 真元一荡,擒龙手出。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皆因为,此一番近距离观看此爪又与方才远距离观看又有不同。 那犹如黄金般浇铸而成的片片龙鳞,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不看李正,单看这爪,还真以为是的龙神之爪。 简舍死死的盯着火炉中被烧得通红的大爪,又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小铜锤,叮叮当当的胡乱敲打起来,整个龙爪,浑如金铁一般。 世间怎会有如此高绝之法。 只有小老头一边敲打,一边拿出枚玉简在记录什么,李正不去管他,由着他摸索胡来。 几人则围定李正,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也像个人族修士,不像是个龙族之妖。 “几位前辈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那坊主也不再敌视李正,温和回道。 “别害怕,别害怕,来来来,跟老夫说说,你来寻我仙坊所为何事。” 李正收了擒龙手,拱手施礼道。 “在下很久便听闻质真仙坊的炼器威名,更是深知此地乃是炼器圣地,故而想来求取一方。” “何方。” “温养器灵之方。”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惊愕。 在场的没一个怂人,怂人也进不得此地。 谁都知道器灵二字代表着什么,也知道温养器灵四个字的含义。 修士之宝,分为几等,以法器、符箓之属为最低,以先天至宝、造化之器为最。 先天至宝不多见,却也有那么几个,远了不说,最起码各大宗门总归还是有一两件,如镇山尺,天算罗盘、风雷扇,等等等等。 造化之器则是罕见异常,君不见,魔门修士只一杆九天十地绝魂幡便杀得正道修士落荒而逃,所到之处,更是如犁庭扫穴一般,端得是厉害非常。 而先天至宝与造化之器的分界线,就在于其内是否有器灵诞生。 一件法宝,只要有了器灵,就不再是凡品,称之为神器也不为过。 他方才求得不是诞生器灵之法。 而且求得温养器灵之方。 是不是代表了这俊郎男修已经有了器灵之宝,或者说,他身怀造化之器。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此处,简老头大叫一声。 “兀那小子,你好大的口气,我质真仙坊自古便屹立于介圆洲内,炼过的法宝何止千万,那也不敢奢求有器灵之宝,你怎得就会如此白日做梦,居然想要造化之器。” 众人的心声被小老头呵出,顿觉一股舒爽,复又将各自目光看向李正。 李正:“……。” “前辈,弟子只说求取一方,又没说我有那造化之器,再者说来,造化之器神妙,人人皆想得之,我又为何不能想想嘞。” 众人这才释然,原来如此。 见简舍并不搭言,只是一味的低头思索,压根就没提温养之法的打算,李正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只能使出卑鄙手段,气一气这仙坊之人。 李正又故作叹息道。 “唉,只可惜质真仙坊浪得虚名,原来也没有温养器灵之方,这倒是弟子我异想天开了,白白浪费自己的光阴来此处求索。 “罢罢罢,我还是到它处去寻罢。” 言毕,便低头作失望之态。 方才与李正斗法的坊主哪里受得了这番言论,直对李正怒目而视,李正装作不知,以为火候还未到,又继续叹气道。 “唉。 “常听人言,世上炼器八千件,唯有质真最堪成。可惜呀可惜,也不是群欺世盗名之众而已呦。” 简老头一跳丈高,尖厉道。 “小子你休要在此聒噪,你怎知我坊内无有良方,怕只怕有几样东西,你取之不来呦。” 李正听得此话,心内狂喜,他深沉极大,面上不带出来,只是沉声笃定道。 “所需何物,前辈只管言讲,取不取得来,单看弟子手段。” “哼。 “你的手段虽说不低,想取这几件东西却是难上加难,皆因为这几件东西虚无缥缈,只闻其名,不见其物,旁的不说,单说四灵之精你到何处去寻。” 第572章 四凶 四灵之精一出口,李正就是一个激灵。 怎么感觉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呜呼呀,是啦是啦。 自己从乾海洲变作成曼陀沙拉的模样出介圆洲大阵之时,曾有一妖娆女修将自己拦住,与自己好生鏖战了一番,期间听得她的夫君又说起什么北原洲四灵之地的事情,自己当时并未在意。 彼四灵,可是此四灵么。 还有,自己路上还曾经遇到散修施兴发,是他言讲,火蓝道人身上就有件重宝,乃是关于四灵之地的,自己当时也未在意。 此四灵也是彼四灵么。 想到此处,李正试着开口道。 “前辈所说的,可是北原洲四灵之地的那个四灵么。” “咦。 “你怎会知晓,难道说你以前听过么。” 李正听得此言,便知自己错过了什么。有心抽死自己算了,这才叫入宝山空手而归,世上最气人的事情莫过如此。 自己与那女修厮杀之时,倘若对她吹吹耳旁风,那四灵地图岂不是手到擒来么,就算她要不来,自己一剑过去,宰了她那夫君,取图不也是如探囊取物么。 火蓝道人与施兴发争斗之时,自己不愿趁人之危,愣装大尾巴狼,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只可顿足捶胸仰天长叹。 “小辈休要叹气,你何故作此态耳。” “呜呼呀,前辈,我若是前几天认识您就好了,何至于现在将自家肠子悔青呀。” 众人将他围定,仔细盘问于他,李正说一言难尽,又问简舍还需要其他什么东西。 小老头道。 “四灵之精最为主要,其他的还是次要,再者说来你也只是空想而已,又无造化之器供你温养,何故要问得这么详细嘞。” “前辈,四灵之精到底是什么东西,弟子确实不知。” “不是与你说了么,你又无造化之器,说了也是白说,徒费口舌的而已。” 李正故技重施。 “哦哦哦,您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弟子去问他人,总会有人知道的。” 老头急道。 “这里说得四灵,乃是四种奇兽,此四兽夺天地造化而生,且极为凶猛,也只有北原洲才能诞生此怪种,寻常修士见者必死,故而此四兽也被称为凶兽。” “那什么又是四灵之精嘞。” “蠢货,顾名思义,四灵之精就是这四种凶兽的体内精魄,取来四魄合一,便是世间温养器灵最妙之方。” 李正听得眼放精光,既然如此,那便去者。 众人齐齐将他拦住。 “且慢,你此去何为。” “北原洲,寻四灵。” 简舍哈哈大笑,以手抚胸道。 “小辈你的手段极高,却也难斗得过那四个凶畜生,再者说来,斗不斗得过放在一边不提。你能不能寻到它们还在两说呢,如此贸然前去,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李正返身回来,冲简舍郑重躬身施礼,口尊前辈道。 “弟子太过年轻,只知一味蛮干,到底比不了您这般沉着稳重,还请前辈教我,如何才能得到四灵之精。” 众人见李正真有前去北原之心,一个个满怀疑惑,此时却不好发问,俱都静静地看着这一老一少如何答对。 简舍道。 “念你这小子不让老夫讨厌,特来指点一法,可供你收取四灵之精,至于如何找到它们,乃至于如何降服它们,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啦。”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李正得了简舍秘授,辞别众人,出离质真仙坊,刚走了没多远,便又折返回来。 众人不解其意。 李正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断剑,乃是两截,递到简舍面前道。 “前辈已然帮了弟子一个大忙,不如再帮弟子一个忙罢,弟子感激不尽,必有重谢。” “你给老夫这断剑乃是何意。” “您可否将此剑重铸一下,让它浴火重生。” 简舍接到中平断剑,轻蔑道。 “此剑乃是最最普通的凡钢所铸,断了也就断了,实在是没有重铸的必要,你不如再寻些好材料,重炼一把来的好。” 李正坚持道。 “实不相瞒,这把剑乃是弟子启蒙恩师所赠,对弟子意义重大,无奈曾被妖兽咬断,弟子只感愧对恩师,故而想请您来将它重铸一番。” 简舍听罢,微微点头。 “原来如此,你倒是个重情义的,也罢,老夫就替你将此剑重铸一番,待你回来之时,定会还你一把好剑。 “对了,此剑可有名字么。” “剑名中平。” “中平剑,好名字,你放心去吧,此剑交于老夫。” 李正千恩万谢,复又出离此间。 他急纵云赶至自己碰到施兴发的地方,却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不由得又是一阵悔意袭来,也罢,走了就走了罢,待自己先去传送阵魔营将那四灵之地的地图取到手中,再寻火蓝道人不迟。 他找到一处无人之所,复又变换成曼陀沙拉的模样,左看右看,将自己的胸腹露将出来,施展出万物腐蚀魔功,放出阵阵魔气。 踏魔云,来至介圆洲传送阵枢纽。 刚行至此,便见那女修望眼欲穿的站在那里,似一块望夫石般。 “冤家,你总算回来了么,奴家等你等得好苦。” 李正不好将四灵图之事直说,只得出卖自家色相,对这女修虚与委蛇。 “心肝儿,我此一去,真可谓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只恐你在此等候的煎熬,泼命也似的往回赶,你可知我一日不见你,便如隔三秋么。” “冤家,奴家又何尝不是呢,事不宜迟,咱们快些走罢,省得夜长梦多。” 李正岂能随她私奔,四灵图未到手,说什么也不能走。 坏笑道。 “心肝儿,咱们先不急着走,且去你屋中歇息片刻,咱们说会子话,叙一叙衷肠,可好么。” 女修无奈,只能拉着他手道。 “你这坏冤家,到底是叙衷肠,还是要耍弄奴家的羊肠嘞。” “嘿嘿,衷肠也好,羊肠也罢,你我先进屋,不要被他人看见。” “冤家放心,奴家的夫君刚刚出得门去,一时半刻回不来,咱们放心耍子。” 二人遂一同进屋去也。 第573章 四灵图到手 女修急色之状,乃李正平生仅见。 真不知她夫君平时是怎么对付她的,这才刚进得房中,便将李正欺压在塌上。 李正得口鼻中腻满了水性杨花的香气,顶得他上头下头都有些发昏发涨。 一个是久旱逢甘露,一个是他乡遇故知。 二者一相遇,便如农夫凿井一般透利。 男修好似辛劳耐苦的农夫,女修正如久旱无雨的干渴地。 说来也怪,这农夫几下子捣下去,任她是万年干渴千年久旱的盐碱地,也直往外咕嘟嘟的淌清泉,将农夫的工具都淹没了一大片。 这农夫不仅不罢手,反而越发打得兴起,根根透底,条条撞挤。 呜呼呀,真好有一比。 好一似月宫里的玉兔捣药臼。 好一似淤塘里的巨鳗钻泥地。 好一似那九天之上的神龙探海眼。 好一似那良家妇女惨遭流氓戏。 就在农夫李正辛勤耕劳之际,但听得屋外传来一声魔音。 “夫人,夫人呐,夫人何在。” 慌得那农夫抽出农具就往床下躲,又恐自己的衣物被人发现踪迹。 女修手忙脚乱的将凌乱的衣物往下瞎拨拉,口中怒骂道。 “先别进来,你不是刚走么,为何现在又回来,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何且真一把推开门环,大步行了进来。 “夫人,不好啦,出大事了。” “慢些说,何事至于如此惊慌。” “咦,夫人,此时已然正午,你为何发鬓还是如此凌乱,这却是为何。” “你管呢,快说出了什么大事。” “哦哦哦,为夫我正要前往竹节山,取出那件东西,却不想被一大群修士堵在那里,夫人你猜发生了什么。” “我怎会知。” “夫人,这屋中的气味有些不对,你方才在做些什么呀。” “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唉,原来是一大帮玄门修士在追捕散修施兴发,好死不死的将他堵在了竹节山,我想取那件东西,也无从下手啊。” “然后你就回来了么。” “不然呢,为夫不回来,还能去哪里。” “你就不能在外面多玩一会儿么。” 何且真一脸的懵逼。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去去去,再出去玩会儿,不喊你,别进来。” “夫人你别推我,我出去就是了。” 血灵海魔头绿袍一甩,被自家夫人推将出去。 李正翻身出来,急道。 “好心肝儿,快将他呼唤回来,与他要那北原洲四灵图,然后你我二人再出离介圆,直奔北原,从此以后做一个双宿双飞的好鸳鸯,岂不美哉。” 女修一双迷离眼盯着他。 “冤家,你要那四灵图作甚,咱们放着无数好山好水不去,去那亘古荒凉的北原受得哪门子罪。” “好心肝儿,去哪里都好,都可依你,你快将他手中的四灵图要来,我什么都肯依你。” 女修越发不肯,撒娇道。 “什么都依我么,奴家不信。” 李正将女修一把搂在怀中,郑重起誓道。 “我,曼陀沙拉对天发誓,只要我的好心肝儿将四灵图要来,曼陀沙拉此生必定依她唯命是从,再不背弃,有违此誓,天诛地灭,身死道消。” “好冤家,何至于此,你不要着急,奴家这就将他唤将进来,将那四灵图要出来给你就是了。” 李正纵身行,躲在房梁之上,化作一截梁木。 女修转身再看李正之时,见没了他踪影,以为他又躲在床下,不由得微微一笑,这冤家,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多一时,便有人将何且真唤将来,女修也无好气,无情感道。 “上次你与我说得那个四灵图在何处,拿出来,由我保管。” 李正听得直心里直打鼓,就这么直愣愣的要,他能给么。 何且真道。 “夫人不是不要么,此时为何又要与为夫索要,真让为夫我糊涂。” “少废话,你给是不给。” 李正关心则乱,心说你别这般粗鲁,好声好气与他索要也就是了,这魔头若是一时气恼,就不给你,岂不是误了我的大事么。 “夫人别急嘛,为夫怎么能不给你,只是一时疑惑你为何会回心转意的而已。” 李正:“……。” 又听得女修道。 “废话少说,快去取来,迟了片刻,恼了老娘的性子,要你好看。” “是是是,夫人稍待,为夫这就取来,这就取来。” 门扇一开一关,何且真果然出将去取,听得房梁上的李正直发愣,这么简单的么。 不多一时,魔头复转身归来,谄媚道。 “夫人请看,这便是那四灵图,嘿嘿。” 李正强压住心头贪欲,一动不动,只等女修将这魔头打发走,自己再下来取图。 女修道。 “东西放下,出去罢。” “夫人,你这便要让为夫出去么。” “不出去,又待怎滴。” 何且真卑微道。 “夫人,你我许久未曾亲热,今日时光大好,何不行些夫妻之礼,岂不美哉。” “滚滚滚,没兴趣,你个软货。” “夫人别这样,为夫也是一时紧张,不信你看这次的,绝不让你失望。” 女修哪里容他分说,起身将他推出,关紧了房门,又去床下掏那冤家,一掏没有,两掏没有,遂跪在地上,塌腰撅臀,俯身向内观看。 身后一男修将她衣衫撩起,环腰抱住,笑道。 “好心肝儿可得手了么,快拿来我看。” 女修有心与他耍闹,遂将那图放在自家怀中,称是没有。 李正明明听得清楚,那魔头将图放下便走了,怎会没有,又见这女修嬉笑,知是她有心逗弄自己,故而心下大定。 “好心肝儿,你如何才肯给我。” “这要看冤家你的本事。” 李正无奈,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才将那四灵图拿在手中,登时放进储物袋,说什么也不肯拿将出来,待折腾得女修筋疲力尽,熟睡之际,他轻身出离魔营,来至营外。 变换了自身模样,想起白日里魔头对那女修说得话语。 是那魔头言道,一众修士将散修施兴发堵在竹节山,既然施兴发在那里,火蓝道人会不会也在,自己正该前去看看。 第574章 师徒末路 李正立于云头,心中定下往后章程。 如今四灵图已然到手,只需自己再将火蓝道人的四灵重宝拿在手中,问清他关于四灵重宝的秘密,便出发前去北原洲,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寻火蓝道人。 八荒星盘在手,天下任我走。 他一手持星盘,一手捏决开路。 放下李正赶路不提,单说施兴发被围竹节山。 自从发爷在幽冥鬼岛洗劫了火蓝道人,他便开始了自己亡命天涯的日子,虽然以前得罪的人也不少,可这次不一样,这火蓝道人就是个死脑筋,或者说是一根筋。 一根筋是一根筋,不代表他傻,以往自己使用的那些逃生手段,在这道人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失灵,他也学得精了,搞得自己越发难以周转。 不仅如此,火蓝道人还纠结了一帮正道修士,一起来围攻自己,叫的还都是与自己有仇有怨的家伙。 好容易从他手里逃走,如今又被众人围在竹节山,也不知他们对此地布下了什么阵法,自己家的遁术竟有些凝滞,只可依靠自家的阵法修为,在勉强依存。 此一番围堵自己的高手太多了些,只是洞破修士就有十来位,其余的最低也是元婴,更可气的是逍遥叟这个老不死的,他会传音入密的手段,不管自己想从哪里逃走,他总能及时的通知众人,搞得自己很是被动。 所万幸的是自己的徒弟被自己提前送了出去,并没有被众人堵在这绵延数千里的大山之中。 只要自己能顶住他们下一波的搜查,就能利用阵法之便逃出去,到那时,天大,地大,任自己逍遥。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着他预想的方向去走,甚至变得更坏起来。 一声凄厉的惨叫,揪住了施兴发的心。 这是徒弟肖家用的声音,他不会听错的。 施兴发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自家徒弟被人用琵琶勾穿了骨,吊在一桩木架之上,这些人生怕他跑掉,还用铁勾穿了他的脚踝,这对于一个刚刚结丹的修士来说,任他有天大的能耐,也休想能够跑掉。 那些人的说话的声音近在咫尺,施兴发听得极为清楚。 “这就是那贼修的徒弟,他还想在我面前蒙混过关,被我识破,如今擒在此处,看那贼修救不救他自家徒弟。” “道友好计策,不管这贼修救不救他,此番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若是来救,咱们正好将他顺势拿下,谅他也逃不出我等得手掌心。” 有人问道。 “那他若是不来救呢。” “他若是不顾自家徒弟的死活,那我等就将这小贼修活活剐死,也让我等诸修士出心中一口恶气,绝不能白来一趟。” 众修士皆喜笑颜开,唯有肖家用挣扎道。 “你们这帮废物,想利用小爷引出我家师尊,却是痴心妄想,慢说是你们几个,就算是你们的开派祖师来此,也休想困住师尊他老人家。” “哼,小贼修还敢嘴硬,看来是让你吃的苦头还不够,你再来尝尝这个。” 说着,那人便将一根带有倒刺的铁勾扎进肖家用的肉身之中,疼得他浑身抽搐,像是一只待宰的游鱼一般。 他强忍咬着牙不发出声音,怕自己的惨叫让师尊听见,从而忍不住跳出来与这帮人斗法,这里人数众多,且皆是一些修为高绝之辈,自家师尊一旦露面,定难逃脱。 可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简直就不是修士自身所能控制得了的,他还是忍不住呻吟了出来,即便是声音极小,也让他羞耻万分。 施兴发听得肝胆俱裂,随手掏出微型传送阵,只等自家弟子呼唤出坐标,自己便可以传送过去,将他带走,可自家徒弟迟迟不报出坐标,这让他心急如焚。 傻徒弟啊傻徒弟,你难道不知为师在此等候着你么,你倒是快些报啊。 肖家用岂能不知,他只是不敢报,这帮修士在自己身旁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自家师尊使出手段,好将二人一起擒获,他绝不能害了自家师尊。 火蓝道人与逍遥叟以及天道盟史今等众,自恃还有些高手之风,并未放下自己洞破之修的身份随同那帮人一起折磨肖家用,只是站立一旁,冷眼旁观。 其中有一洞破修士道。 “这贼修士难道真不顾及他们的师徒情份么,我们如此折腾这个小贼修,他却还是不为所动,难道说他已经离开了此地,远走高飞了么。” 逍遥叟道。 “道友放心,此事绝不可能,老朽布下的此阵,凭那贼修还没这个法力破掉,只要我等再耐心些,定能擒住这个狡猾的狐狸。” “逍遥道友说得极是,我等不必心急,该心急的是那贼修,他此时不定恼怒成什么样子,估计呀,正独自跳脚嘞。”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此时有一元婴修士不合时宜道。 “诸位,值此天下大乱,魔修进攻我正道玄门之际,我等却在此处搜捕这区区贼修,是否有些大材小用,又或者是有些不务正业了。”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高声反驳道。 “你给我住口,我认得你,若是我没记错,你还曾与那散修斗过诗,如今我等好容易将他困在此处,你却站出来为了他求情,你二人可是一伙儿的么,是也不是。” 那元婴修士委屈道。 “非也,非也,我确实曾与那散修斗过诗,只不过我二人非但没有结下友谊,反而因为斗诗一事结下梁子,被我深恶痛绝,此事有人曾亲眼见过,你们不信,可以问他。” 说完,他一指其中一个修士。 被指修士道。 “不错,阳春居士的确曾与那散修斗诗,只因居士批评了那散修一句,他便发起火来,将阳春居士最爱的一株灵树推倒,二人就此结怨。” 阳春居士本是好心提醒,没成想引火上身,众人不肯信他二人的言语,纷纷要他讲斗诗的始末言将出来,不然就将他视为与那散修一伙的。 居士无奈,只好将自己与那散修是如此相识,又是如何斗诗的经过一一讲述出来。 第575章 斗诗 阳春居士此生有三大爱好,喝酒、吟诗、赏花。 经常与三五好友在自家小花院落中饮酒作诗,修行岁月对他来说,倒也过得滋润。 各大部洲之间的争斗与宗门之间的矛盾他也从不参与,可以说这就是个从不与人结怨的老好人。 一日,阳春居士又与众家昆仲在一起吟诗,酒过三旬,居士诗兴大起,表示要吟诗一首,以供在坐各位宾朋鉴赏,众人无不欢欣,示意他吟来。 居士一指园中的华盖大树,口中低声道。 庭前巨灵树, 吾妻手植之。 如今亭亭盖, 追忆少年时。 一首诗罢,众人无不黯然,本以为居士要吟的是喜句,却不想他在借诗回忆自己过世的妻子,故而众人皆沉默不语。 就在此时,一声呼唤传来,有个形容猥琐的修士大大方方的从云头堕落,几步来至众人的酒席宴前,称如此隆重诗会,为何不叫上他。 他也要吟诗一首。 有人将他拦住,劝道。 “道友,阳春居士方才刚刚吟罢,听他诗中的意思,定是有思念亡妻之意,你先不要着急,等居士将他的思念之情叙罢,你再吟诗不迟。” 那猥琐修士道。 “呔,你这个人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诗兴说来就来,岂能够等,倘若我一时酒醉,将好不容易迸发出的诗兴等没了怎么办,你赔么。” “你你你,你这无礼之修,岂不是胡搅蛮缠么,我等没有邀请你,你一来便要喧宾夺主,难道是欺我等不敢教训你么。” “呦呵,长本事了啊,还敢教训你发爷,来来来,你们一起上,发爷赶时间,打完你们我还得吟诗嘞,诗兴早就憋不住啦。” 众人听得此话,皆怒,遂要与他动手。 可这帮人都是些只顾饮酒作乐的散漫修士,如何斗得过他,只一合便纷纷落败。 那猥琐修士拍拍自己的手儿,端起一壶酒,指着此间的主人阳春居士道。 “你那也配叫做诗么,满满皆是儿女情长,空给我辈修士丢人,让你家发爷给你吟诗一首,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诗。” 他也是一指那颗大灵树,言道。 你看此树大又粗, 好像一个大傻猪。 若把此树倒过来, 还是他娘一边粗。 “嘿嘿嘿,一边粗呀一边粗。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才叫做诗,来来来,快来个人给我评价一番,好让我心中有数。” 众人皆是他的手下败将,哪里敢说不好,纷纷恭维。 “此诗气象不俗,气象不俗哇。” 猥琐修士惊喜的一把拉过那修士,亲热道。 “说说,说说,哪里不俗,倘若你说得发爷心喜,发爷便赏你些好处。” 那人只是信口恭维,哪里能说得出此诗的气象,故而十分为难,一时尴尬在场中。 猥琐修士见他说不出来,不由得心中无名火动,抬手便要打人,却被阳春居士阻住。 “道友且慢动手,他不给你评价,我来给你评价评价如何。” “哦?你要给我评价么,也罢,你作得诗虽然一般,估计你鉴赏诗句还算有一套,既然想与我评价,那便请罢。” 阳春居士道。 “依在下看来,道友此诗狗屁不通,实在是不堪入耳,不堪入目,更为人所不齿,你可知何为不齿,意思就是我的牙齿都羞于提起你的诗句。 “不知我如此评价,道友可满意么。” 众人有心憋着,却实在憋不住,遂哄堂大笑,也不顾及此人的修为高深,倒要看他如何。 施兴发心中大怒,他这辈子最恼的便是有人看不起他的诗句,你可以侮辱他的人格,但绝不可侮辱他的诗才,一旦触之,便如逆鳞相仿。 “嘟! “你们这帮没有容人之量的狗东西,见不得别人比你们好是罢,一旦有人作出艺压你们的诗句,你们便要尽情打压之。 “不仅要打压之,还要出口嘲笑于我,当真是岂有此理,真真是气煞我也。 “今日里倘若不给你们一个教训,怕是你们也不长记性,也罢,就让我提天下才子给你们这帮小肚鸡肠的家伙们一个好看。” 言罢,猥琐修士当即翻脸。 他出手掀翻了酒席,将桌面上的美酒佳肴打落一地,搞了个狼狈不堪。 随后又施展法力,将那颗巨树以自家法宝推倒,断了阳春居士思念亡妻的念想。 这还没完。 遂让众人赔偿他受伤的心灵,皆因为他灵思一现,妙手偶得之的诗句居然被人说的一文不值,且众人居然还敢发笑,此等行为严重的伤害了一个诗文爱好者幼小的心灵。 “就这事儿,跟你们要些灵石作赔偿,不过分罢。” 众人皆暗气暗憋,可又毫无办法,只能认栽。 阳春居士岂能善罢甘休,只可惜一合便被此猥琐之修放倒,再也不敢挣扎,当着众人的面,锲而不舍得问出一句,道友可敢留下姓名么。 那猥琐修士道。 “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吟诗小王子,散修施兴发是也,不服的尽管来寻。” 遂扬长而去。。。 竹节山众修士听完阳春居士背陈前事,皆是喜得哈哈大笑,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取笑起他。 是那阳春居士道。 “尔等不必如此取笑于我,难道你们就没在那贼修的手中吃过亏么。” 一言出口,又将众人的拉回到那往日不堪回首的岁月当中,众人随即惊出一身冷汗,尤其是那火蓝道人,脾气最暴,回想起自己在幽冥鬼岛的遭遇,不由得浑身颤抖,体似筛糠,已然怒到极致。 仰天长啸道。 “狗贼施兴发给我出来,出来受死,不然我就活剐了你这贼徒,看你能忍到几时。” 言罢,他也不顾及自家高手风范,持过一把牛耳短刀,便向肖家用走了过来。 施兴发在暗处看得心急,当即现身,要搭救自己的徒儿,众人一见罪魁祸首现身,无不精神抖擞,如临大敌。 各施手段,将这散修围定,天上地下,竟无一处死角。 此一番他正好比那江海鳌鱼吞钩吊,又好似那空中飞鸟,插双翅也难脱逃。 第576章 我要三人 发爷一现身便大声叫道。 “呔,尔等这些无耻之徒,有何恩怨,只管冲我来,休要伤及我的徒弟,某家在此,有种的,上来与我单打独斗。” 肖家用急得直冒汗,自己师尊到底还是没忍住出来了,到如今师徒二人皆落入众人手中,这可如何是好,最后怕是连个收尸的也没有。 “师尊,您为何要出来呀,别管徒儿我,快些跑罢。” “徒儿,跟了为师,你可曾后悔么。” “师尊说得哪里话,家用若无恩师赏识,现在恐怕还是一个小小的拍卖行小伙计,哪里有如今这般广阔的见识,师尊之恩不亚如山海一般,家用感激还来之不急,又怎会后悔。” “好好好,好孩子,会说话。如今你我师徒恐怕要在此地身死道消,你怕也不怕。” “能随师尊一同赴死,是徒儿的福气,当然不怕。” 发爷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孩子,不愧是我看中的苗子,真有我年轻时的风范。你既然不怕,那咱们师徒就与这帮狗东西拼了,来个同归于尽。” 说罢,他便将自己的道袍一甩,果真要与众人搏命,众人也是恨疯了他,齐齐出手,风火雷电,各样法宝,俱都向他攻击而来。 施兴发修为一震,真元磅礴而出,堪堪抵住众人,只可惜他独木难支,如何是这许多高人的对手。 只抵挡了片刻,法身便被众人打飞出去。 肖家用急得大哭。 “师尊不要管我了,快走,只要您能走脱,还有机会替徒儿我报仇啊。” 发爷若是以闪字决发动,当然能跑,只可惜自己跑了,徒弟又待如何。 他翻身而起,又待搏命,众人也是恨他不死,各自全力出手,要一齐轰杀此獠。 眼见发爷就要亡命之际。 一只犹如黄金浇铸般的金色龙爪由天探来,正挡在他身前,替发爷抵住所有攻击。 众人大惊,皆各自护身而退。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替此獠挡灾,活腻了不成。 众人俱举目,向云天外观瞧。 但见得一长身玉立之修,浮停云头,黄金巨爪不是他发出的,还能是谁人。 好俊的男修,哪里来的,丰神俊朗之态,为何要做出如此作死之事。 肖家用与施兴发二人一见此人,心头大喜,又恐此人难以抵挡众修士,不由得提他捏一把汗。 李正不等众人开口,抢先问道。 “火蓝道人何在,某寻他有事,敢请火蓝道友站出来,多谢啦。”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何意。 李正又道。 “火蓝道友可在否,还请站出来一叙。” 逍遥叟身边一人出班道。 “某家便是火蓝,道友寻某家何事。” 李正大喜,此人果然在此。 惊喜道。 “火蓝道友在便好,既如此,就请火蓝道友随我走一趟,此处人多,不是说话之所,你我寻一无人之处,再叙谈不迟呀。” 火蓝道人心中不悦,此人一来便要自己随他走,没看见自己正忙着呢么,自己还未说他救那贼修之事,他却要坏自家的好事,真是岂有此理。 还未等他发火,逍遥叟道。 “倘若老朽没记错的话,道友这是第二次与我等作对了罢,上次你不让我等杀此獠,如今你又要出手搅乱,难道说真以为我等怕你不成。” 李正假装不知,意外道。 “难道说施道友也在此处么,我怎么没看到。” “道友看这边,看这边哪,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看这边。” 李正堕云头,来至在众修士与施兴发面前,对施兴发彬彬有礼道。 “哦哦哦,原来是施道友,上次一别也有几日,不想你我今日又在此地相会,真是有缘哪,不知道友你在此地耍些什么。” 施兴发小声对李正道。 “道友,江湖救急,还望你施展通天修为,拉兄弟一把。” 李正心中自有计较,也低声道。 “此事极易耳,只是你要随我去北原一趟,与我一同去取些东西,倘若你答应,我今日保你无事。” “可以,只是还有我徒弟,他也要随我们同去。” “你徒弟何在。” “那不,穿了琵琶骨的就是。” 李正看了肖家用一眼。 “一言为定,你们师徒的命,我保了。” 李正想的也简单,自己去北原洲取四灵精魄,一则人生地不熟,二则对那四灵凶兽也不甚了解,正需要一个像施兴发这样的人物帮衬自己才好。 想到此处,他道袍一甩,先用手一指火蓝道人,又用手一指施兴发,最后一指肖家用,不容置疑道。 “列位,此三人我要了,你们若是没有旁的事,可以各回各家,我四人还有要事,就不与众位多盘桓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有人笑的连不成气道。 “你你,你这,你这小辈,简直就是搞笑来的,也不撒泡狗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就凭你,也敢说此等朗言大话,一会儿就要你死的难看。” 李正摇摇头,可惜道。 “这位前辈不要发笑,方才你出手之时,我也见了,很像是五行宗的功法,倘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是长老一辈的人物,说话怎地如此没有素养,似市井小民一般,平白的让在下看不起你。” 众人更是笑得张狂,其中火蓝道人压制不住自己心头的火气,更是怒极而笑。 他出手便是一道火蓝之焰,直烧向李正。 众人见他出手,纷纷止住笑声,纵云出得圈外,只等火蓝道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人烧死,大家再去惩治于那两个贼修。 那火蓝之焰一出,烤炽得四周皆是燥干,更何况直面此火的李正。 他却一点也不惊慌,随手一道枣红色火龙,也是径直奔向那道火蓝之焰,两道火焰如同一蓝一红两条龙般对撞在一起。 众人看得正入神。 砰! 红龙直接将蓝龙撞炸,蓝色的火焰飞得漫天都是,那条红龙却依旧向着火蓝道人飞去,威力丝毫不见衰弱。 火蓝道人大惊失色,何曾见过这般诡异的火龙,他脚生云气,登时便走。 第577章 积累福缘 李正岂肯放过他,枣红色火龙紧随其后,誓要将他拿下。 “火蓝道友小心,火龙复又来也。” 有人高声提醒于他,他当然知晓,只是一时心惊于火龙威力,没时间出口,只能玩命逃窜。 想他堂堂洞破之修,与人照面子一合,便被打的逃窜,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最可气的对面还是用火将他打败的,这更让火蓝倍感羞耻。 人世间最羞耻的事情就是被他人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打败,这还不仅仅是羞耻,更多的是羞辱。 可恨自己的法宝尽被那贼修抢去,如今想反击,半点手段也无,除了一味的躲闪,竟无丁点办法可言。 逍遥叟看不下去了,手中出现一尊宝瓶,瓶口对准火龙,喷出如浪之水,登时将那火龙熄灭。 李正目光一凝,好匹夫,你敢插手我与他人斗法,今日不给你个苦的,谅你个老东西也不长记性。 擒龙手! 巨爪直指那喷水宝瓶。 逍遥叟将李正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给了火蓝道人喘息之机,他总算是逃出李正火龙追杀范围,扭身立定道。 “诸位道友,此人定是与那贼修是一伙的,我等想要惩治那两个贼修,必须先将此人打倒,不然今日又要功亏一篑。” 众人皆是修为高深之辈,也看透了这其中的关系,纷纷对视一眼,齐齐出手,轰杀向李正。 方才打得施兴发法身倒退出去的风火雷电手段,又俱都向李正发力,李正见此情形,大吼一声。 来的好! 他弃了逍遥叟,脚下云气顿生,须臾间,飞升至云天。 刚刚立定云头,逆天洞天法体内真元流转,擒龙手幻化而出的龙爪顷刻之间大了十倍,他也不顾是好是歹,只将自家巨爪抡起,照着漫天修士横扫过去。 呜咽而起的风声,在那巨爪的四周传出,众修士哪里见过如此蛮横的功法,有心抵挡一二。 砰! 巨爪擦着一位洞破修士,直接将那人打炸。 血肉皆成碎块,散落于尘埃。 众修士惊得肝胆俱裂,这才知晓此爪之威,顾不得再施展手段轰杀他,还是先保全自己性命紧要,纷纷收了自家功法,纵云头遁得老远。 此地只剩逍遥叟与火蓝道人还在顽强抵抗李正,李正复又将巨爪伸向逍遥叟,直欲将他捏在自己手中。 逍遥叟毕竟也是千年老修,如何不知李正得厉害,心道顾不得火蓝,自己先遁为是。 他堪堪躲过李正,遁了出去,李正也不气恼,只要火蓝没跑就好。 云头一纵,来至在火蓝道人的面前,压根也不容他分说,伸手便将他擒在手中,火蓝道人破口大骂,在李正得爪中来回挣扎个不休。 李正暗自思索让他安静下来之际,就听得施兴发大吼道。 “道友将他扔过来,我这里有让他安静之法。” 李正心里头这个痛快,怨不得人家都说散修施兴发狡诈如狐,这家伙倒也真有些眼力,看出自己想要活口的手段了。 只见发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步口袋,双手捏着口袋迎风一展,那口袋见风便涨,直涨到丈余长短,向内看,好似一个无底洞一般。 “道友,快将他扔进来,我在这边接着他嘞。” 李正立于云头,前腿拱,后腿绷,扭腰送跨,一把将火蓝道人甩了出去。 偌大一个活修士,愣是被李正这一下给甩得天旋地转,连反抗也忘在脑后。 那边拿着布口袋等着接人的发爷注意力高度集中,来啦来啦,噗的一声,直接将一个堂堂洞破修士装进他的口袋,随后猛的将袋口一扎,大功告成。 众修士看得一脸懵逼。 逍遥叟见李正神威无敌,知不可再战,只能灰溜溜遁走,再图他计。他一走不要紧,众修士群龙无首,一时愣在当场,谁也不敢上来。 李正不管他们,降下云头,来至在肖家用身边,说道。 “你忍着点疼,我给你将铁勾放开。” 他用手捏住铁勾,大力手法灌输其中,直接将肖家用的琵琶勾取了出来,随后又俯身将穿了他脚踝的铁勾也抽将而出,肖家用登时瘫软在地。 李正掏出两颗归心丹,扔进他的口中,肖家用信他,也不拒绝,丹药刚一入腹,便觉药力涌来,四肢上下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当真是神奇无比。 施兴发赶紧过来扶住自己的徒儿。 肖家用一指李正,言道。 “师尊,这位道友可是您的朋友么,为何要三番两次的救助于我师徒。” 发爷嘿嘿笑道。 “不错,这便是为师我多年行善积下的福缘,看来生而为人,还是要多做些好事呀。” 李正:“……。” “施道友,如今你师徒二人已经团聚,火蓝道人又被你收进袋中,咱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道友言之有理,此情此景,某家不由得诗兴大发,想吟诗一首!” 肖家用一把将他拦住,劝道。 “师尊呐,咱们吟诗不急,来日方长嘞,还是先脱离此地再说为好。” “嗯嗯嗯,徒儿言之有理,咱们走。” 众修士岂肯如此轻易放他们离去,纷纷又聚拢上来,师徒二人见此情景,心安理得的将李正推到前面,得意的看着众人。 仿佛在说,来啊,有本事你们就来啊,斗得过他,我们就服。 众修不傻,一见这狠人出头,俱都又退出老远,逗得师徒二人哈哈大笑。 李正拱手抱拳,朗声高叫道。 “列位不必远送,我等这便告辞,谁若是再要相送我等,休怪在下翻脸。”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谁若是不死心,尽管上来斗法。 谁敢上来? 施兴发也装模作样的与李正一样,抱拳拱手的姿态,看的十分滑稽,众修士气恼之极,却又无可奈何。 其中有人问道。 “道友如此行事,就不怕遭天谴么,你可知你今日救得这二人是什么来头,你敢不敢留下姓名与我等知晓。” 李正头也不回,施兴发却道。 “就你们这帮烂人也配知晓他的名字么,实不相瞒,此乃我的同伙是也,有本事的,尽管来寻。” 第578章 转拜李师 三人不管众人的表情如何,一路架云来至在无人之所,是施兴发拱手施礼问道。 “道友这应该是第二次救助我等,如今却还不知道友的姓名,真真是岂有此理,还望道友将自家姓名告知,也好让施某人知晓到底是谁救了我。” 李正思索了片刻,大大方方道。 “在下姓李,单字名正。” 施兴发没反应过来。 “哦哦哦,原来道友叫李正,这算行了,以后施某人也算知晓到底是谁救了我等。” 肖家用反应极快。 “等等,恩公方才说什么,你可是叫李正么。” “不错,在下就叫李正。” “敢问恩公是哪里人士,是散修还是玄门中人。” 李正如实道。 “实不相瞒,在下乃东洲人士,玄天北峰之修,罗玉峰座下弟子是也。” 肖家用张大嘴巴,不敢置信道。 “恩恩恩,恩公,前段时间有个逆天渡劫之修,好像与恩公你是同出一洲,也是玄天宗门人,不仅如此,那人也叫李正,你可认识他么。” 李正:“……。” 施兴发一个板栗击在他的头顶,笑道。 “蠢徒啊蠢徒,逆天渡劫之修就在眼前,你还问的哪门子事情,真个是愚不可及。” 肖家用听得此话,知是那传说中的人物到了,不由得心潮澎湃,翻身跪倒于李正得面前。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这一拜,把个李正拜得头脑迷糊,不知他为何要给自己跪下,还未等他开口询问,施兴发不干了,问道。 “孽徒,你让那帮修士折磨傻了么,好好看看你面前的是谁,那是恩公。为师我在这里,你叫谁师父呢。” 肖家用跪下不起,扭头对发爷道。 “师尊,以后弟子不再是您的弟子了,改拜这位李师父为师,还请您能答应弟子。” “嘟! “逆徒!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为师我待你哪里不好,你要转拜他人,这岂不是伤为师的心么。” 肖家用道。 “师尊自从收弟子为徒以来,你我名为师徒,实如父子一般,师尊待弟子更是极好,弟子甚是感念师尊之恩。” “这就怪了,为师既然待你不薄,那你为何还要弃为师而去嘞。” “师尊,弟子只问你几件事。” “逆徒讲来。” “师尊可会那逆天渡劫之法么,可会那龙爪神功么,可有李师一人独斗众修的手段么。” “这……,为师不会。” “还是的啊,那弟子转拜他人,您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施兴发揉搓着自家腰里的丝绦,笑道。 “为师同意,呵呵,为师同意,为师同意将你这个逆徒大卸八块!” 肖家用见自家师尊要打自己,翻身站起身形,不再玩耍,只恭恭敬敬现在施兴发身后,笑吟吟的看着李正。 李正不理这对活宝,思绪飘向远方,施兴发又将他呼唤回来。 “恩公,你果真是那逆天渡劫之修么,如此信任我师徒,竟将真实名姓相告,就不怕我二人谋害与你么。” 李正真诚道。 “施道友不要叫我恩公,以后叫我李正即可,还有,你师徒二人若真想谋害与我,可提前于我告知,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拱手相送便是。” “哈哈哈哈哈,施某走遍天下,第一次见如此坦率修士,不愧是逆天渡劫之修,施某佩服。” 李正莞尔一笑,不再多言。 施兴发又问道。 “敢问李道友去北原洲作甚,那里常年荒凉,亘古无修士前往,为何你偏偏要去那里呢。” 李正见他主动提问,便实话实说道。 “在下去北原洲,为得是取四灵之精。” 话一出口,施兴发是何等人物,须臾之间便想明白了李正为何要将火蓝道人擒来,又为何要提出让自己一同跟随。 他面色严肃问李正。 “李道友可知那四灵之地是如何凶险么,你修为虽说逆天,要想闯那四灵之地,只怕还是力有不逮。” 李正随即说道。 “所以才邀请施道友与我一同前往,凭你我二人手段,定能将四灵之精取到手中。” “等等,李道友你方才说四灵之精,那是什么。” 李正将四凶兽一一讲出,惊得他们师徒二人直呼道祖。 “道道道,道友,你可知四灵之地最凶险的是什么,指得就是这四大凶兽呀,我还以为你要取些四灵之地的天材地宝也就罢了,却不想你要直接去寻那四个霉头。” “施道友可了解那四凶兽么。” 施兴发有气无力道。 “李道友若是问别人,他可能还不太了解,你若是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某家还真在某处见过关于这四凶兽的记载。” 李正大喜,脸色如常道。 “既然如此,就请施道友为我讲讲这四凶兽,也好让我心中有个准备。” 施兴发娓娓道来。 “北原洲自古无修士定居,皆因北原多凶兽。北原洲目前已知之地中以四灵之地最为出名,其中又有四种不祥之兽盘踞四灵之地,它们分别是:穷奇、梼杌、混沌、帝江。四凶兽万古便存,无人知晓它们的来历,更无人敢于同四凶兽为敌………” 肖家用打断发爷,问道。 “师尊,您先别讲了,火蓝道人这会儿不动弹不得了,您看是不是将他闷死了。” 李正大惊失色,自己竟将他忘了,紧张道。 “施道友快将他放出来,上次你说他身上有四灵之地的重宝,我这才将他擒来,万一将他闷气,四灵重宝,岂不是无人知晓了么。” 肖家用道。 “好容易将他擒住,又将他放出,他万一又要大发狂性怎么办。” 施兴发无所谓道。 “李道友在此,任他通天彻地,也休想翻出什么浪花来。” 话毕,便将布口袋打开,露出个修士头颅,已然憋昏过去。 肖家用一来是倚仗李正在此,心中有底。二来是恨他不过,恨不得杀了此人,故而抡圆了自己的巴掌,照着火蓝道人的头颅就是一下。 啪! “你这狗东西,装什么睡,给小爷我醒来。” 火蓝道人这才悠悠转醒,一睁眼见是施兴发。 嘎。 又气抽过去。 第579章 你别乱来 剧烈的疼痛从头顶传来,火蓝道人被迫再次转醒,那张可恶的脸还在自己面前猥琐的笑着。 自己有心过去抽他个大嘴巴,却发现自己除了头颅能动以外,脖子以下全包裹在一个布口袋里,这才想起了自己是如何被人装进来的。 恐惧涌上心头。 目光随着自己的头颅转动,发现那个俊郎的男修在离得自己三四丈远的地方闭目打坐,看不见他的眼睛,自然也不知他心内所想。 自己平生最恨之人就站在自己的右侧,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表情里透露出的东西是那么的耐人寻味,他想干什么。 啪! 又挨一巴掌。 这才转动自家头颅,向巴掌挥来的地方看去,竟是那个贼修的徒弟,真真是气煞我也,凭你也敢对火蓝道爷动手么。 “兀那小辈,你活腻歪了不成,信不信我一口火喷死你。” “师父,您快看啊,他不老实,还想喷死我,要不咱们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罢。” “不可不可,咱们还有事情问他呢,舌头可不能随便割。” 火蓝道人听得施兴发如此说,心中不由得万分疑惑,不知他们究竟有何事要问自己,倘若是让这二人吃亏之事,那自己定要咬紧牙关,死也不能开口。 肖家用听自己师父这么一说,也快速转动自己的心思,准备想出个万全之策,既不能伤他性命,还要将他口中的秘密问出。 火蓝道人破口大骂道。 “尔等鼠辈,真以为将你家道爷擒在此处,我便要顺从你们的心意么,实话告诉你们,你们这是痴心妄想,有本事就杀了我,是给我一个痛快,还是一刀一刀将我凌迟,都在于你们,道爷若是皱一皱眉头,我妄称火蓝道人。” 就在火蓝道人蛮横辱骂之际,自家师尊施兴发又开口了。 “好徒儿,你可知修士到了洞破这一境界,便有了独辟乾坤的修为,寻常手段对他们是没有用的,极难对他们的法体造成伤害,要相对付他们,只有一个办法。” “师尊,什么办法。” 发爷嘴巴一撇,自信道。 “无它,名誉耳。” 肖家用不解其意,追问道。 “师尊,请恕弟子愚钝,不明白您的意思,何为名誉二字。” “傻徒弟,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不懂得修士为人,平生最重名誉二字,你我这样的散修尚且还懂得照顾自己的名头一二,更何况是这等成了名的绝顶修士,所以,名誉才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师尊,那具体应该怎么操作呢。” 发爷语气温和,循循教导。 “方法嘛自然是有很多滴,不过要因人而异,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你比如咱们面前火蓝道友,这可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子,最爱惜自己的名声,倘若传出他与母猪**,找了个母猪道侣,并且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母猪双修,你猜天下修士会怎么想。” 一句话出口,连闭目打坐的李正都睁眼了,这招未免也太损了些,怎么想的。。。 火蓝道人一听,也是浑身打个激灵,不由得冷汗全下来了,这损招一听就是一身汗,不由得他不害怕。 肖家用兴奋道。 “师尊且稍待片刻,弟子这就去搜罗母畜,好找回来与火蓝道人成双配对。” “嗯嗯嗯,孺子可教也,好孩子快去快去。” 不多一时,肖家用便牵回一头嘴角泛着白沫的肥大母猪。。。 “嘿嘿嘿,好徒儿,你可真够坏的,这母猪的体型如此的大,也够火蓝道友受用的嘞。” 说着,他便拽过猪绳,笑眯眯的冲火蓝道人走了过来。 李正双眼偷偷张开一条缝隙,观瞧火蓝道人的脸色,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火蓝道人吓得面容失色,惊恐异常。 “喂喂喂,你别让它过来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他也是情急,张口一道蓝色火焰将那可怜的母猪给烧成了烤猪。 “呀,师尊,他把自家道侣烧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傻徒弟,慌什么,这事怪为师,没有防备他出口伤猪,下次不会了,你再去寻一头来。” “是,师尊。” 看着自家徒儿跑远,施兴发坚韧不拔道。 “火蓝道友躲得了一时,你躲不过一世,今天这个媒婆我还做定了,非要你与母猪双修不可,不信你就看着。” 不多一时,肖家用又跑回来,急切道。 “师尊,师尊呐,不好啦,猪圈里没有母猪了,只剩下几只大公猪,这可如何是好。” 施兴发喜极道。 “公猪更好啊,快请将过来,让火蓝道友好好受用受用,嘿嘿嘿。” 火蓝道人声音颤抖道。 “施道友你别乱来啊,母猪我听着还有点谱,这公猪可怎么玩啊。” “火蓝道友多虑了,不是你玩它,是它玩你。” “啊?施道友,你今日放了我,咱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找你的麻烦,你看可好么。” 施兴发道。 “火蓝道友如今才说这个话,不觉得有点晚了么,再者说来,我们将你擒来的目的也不为别的,只因为要你口中的一个秘密。” “师尊,牵来啦,牵来啦。” 施兴发接过自家徒弟手里的猪绳,绕到火蓝道人背后,不住的淫笑。 “嘿嘿嘿,火蓝道友说不说,不说我可施展手段了啊。” 火蓝道人肝胆俱裂。 “别别别,你他妈倒是问呐,啥也不问,让我说什么。” 李正适时开口。 “四灵之地的重宝,听说你身上有,交出来,我放你一马,在下从不说谎。” 火蓝道人快哭了。 “就为这个么,就为这个么,你们至于不至于,快把我解开,我说,我全说。” 肖家用有些失望,有气无力道。 “师尊,他怎么一点骨气也没有,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好汉嘞。” “哎呀去去去,把猪还回去。” 李正起身来至火蓝道人跟前坐定,拱手施礼道。 “既然道友要说,那便请说罢,在下这里洗耳恭听,倘若你有诓骗我的地方,休怪我放出施道友与你做个媒人。” 火蓝道人心里这个委屈呦。 第580章 又变何且真 自己堂堂洞破之修,怎么就落到这几个王八蛋的手里,真真是倒了血霉,没奈何,只可将自己辛苦得来的天涯明月勾交给李正,并说清此宝对四灵之地的关键用处。 李正天涯明月勾在手,信心十足。 意气风发道。 “施道友,将火蓝道友放了罢,他以后不会再寻你的麻烦。” 发爷将布口袋一松,火蓝道人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再也不肯回头,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要跑得如此之快。 “二位,万事俱备,咱们这便动身前去北原洲,你们意下如何。” 发爷道。 “我师徒二人随时可以动身,只是一节,如今魔修占据介圆洲传送大阵,我等想去介圆,必要乘坐传送阵,如此一来,定要与魔修厮杀,方能渡过洲去。” 李正不愿暴露自己的行踪,故而思索起来,想了片刻,便道。 “可否不用厮杀之法呢,倘若咱们又动干戈,定然暴露你踪迹,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渡过去。” 肖家用嘿嘿一笑,自信道。 “我与师尊都擅长假扮之法,可装扮成魔修的样子过去,只是李师您,您可就不好办了喽。” 李正沉静道。 “你们若是能过去,那我也能过去,不信咱们北原洲传送阵出口见。” 施兴发与李正对视一眼,定下个暗号,相约北原。 话说师徒二人信心满满的走了,只剩下李正独自留在原地。 心道,你们师徒二人擅长假扮之法,我就不会么,我还擅长变化之法嘞。 曼陀沙拉的模样是不能变了,再变他的模样,怕是要出事。 既然不能变成他的样子,那又该变成谁的呢,横不能变个魔门寂寂无名的修士,那样不被人重视,乘坐传送阵时候,定要被人盘查,要变就变个魔门高阶修士。 李正苦思冥想,想来想去,定了,变成何且真的模样前去。。。 说干就干,他真元一荡,法体随即变换,摇身一变,魔门宗主何且真立与当场。 只是此何且真与彼何且真的气质差了好远,那股坦然自若,睥睨纵横的神情,绝不是魔修何且真能够拥有的。 李正并不在意,他只求外形相似,蒙混过关既可。 定了定心神,运转万物腐蚀功,纵起魔云,来至在魔营之外。 传送阵就在眼前,他打定主意,要抢在施兴发师徒二人的前面到达北原,也省得让他师徒小看自己。 他昂首挺胸的向魔营内走,负责把守营门的魔修早就看见了他的魔云,心中还纳起闷来,何大人不是刚走么,怎么又回来了,莫非是忘了拿什么东西么。 “何大人,您方才不是刚刚出去么,怎么又回来了,可是需要拿什么东西,用不用小的帮忙。” 李正习惯性的微微一笑道。 “额,多谢多谢,本大人亲自去取就好,不必劳烦了。” 那看门小魔有些惊慌失措,这何大人是怎么了,平时对众人十分苛刻,向来是眉目朝天,没个好脸色,这次为何如此的有礼貌,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假何且真继续向里面走。 好死不死,迎面正撞上自己的夫人,她正好似一块望夫石一般,站立在房门口,不知在等着谁。 李正假装没看见,还向着传送阵的方向走。那风韵十足的女修却看见了他,开口将他唤住。 “站住,你没看见老娘么,眼瞎是怎滴。不是说要去竹节山取东西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说你欺骗我么,给我过来。” 李正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这变化之法要是不想被人识破,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与熟人交谈,一旦与熟悉本尊的人深聊,那是必然暴露无疑。 他有心不理此人,却又怕被人产生怀疑,以前遮盖自家行踪的努力,俱都功亏一篑,以至于不能安安稳稳的取四灵之精,想到此处,他稳了稳心神,停住自己的脚步,扭身回道。 “哦哦哦,原来是夫人在此,倒叫为夫疏忽了,夫人你且在此稍待,为夫有些紧急之事需要前去处理,我去去便来。” 李正自己礼貌惯了,以为何且真对他自家夫人也是如此,他觉得没什么毛病。可听在那女修的耳中,却是如换了个人一般,自家夫君最是了解,绝说不出这几句话来。 而且自己夫君说话的习惯也不是这样,见自己面第一句必然是先唤夫人,对自己甚为恭敬,乃至于是惧怕,何时有过假装看不见自己的时候。 这回可倒好,文邹邹的嘴上呼唤夫人,态度却冰冷异常,你这个狗杂种,要翻天么,看来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日若不好好教训你,真当我是个摆设了。 “你先别去忙你的什么急事,什么事能有伺候本夫人重要,你给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李正当然不去,去了必然露馅,回道。 “夫人休要阻拦为夫,为夫当真有急事。” 此话一出,那女修更是不依,好你个何且真,当真是翅膀硬了啊,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心中不由得恼怒。 “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再不过来,休怪我对你用上家法。” 李正出于无奈,只得亦步亦趋的来至那女修的跟前,却不想她伸手便抓自己的耳朵,李正岂是何且真,下意识一躲。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女修,哇哇大哭起来。 “好你个何且真,居然敢躲,当真忘了是谁将你提拔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么,你若是还有些良心,便给我过来让我扭住你,不然让你后悔。” 假魔头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却不想从传送阵里走出几个真魔头。 当先一人,是个身材高挑,面容端庄的女魔头,不是白骨门顾倾城,又是谁人。 身后跟随两人,左边穆云天,右边曼陀沙拉,后面还有一个妖娆女修,正是曼陀沙拉的妹妹,曼陀罗拉。 再往后一众魔修不提也罢。 众魔走进此处,正撞见李正变作的何且真。 原本也没什么大事,他只需对众人点头微笑既可,却不想李正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 第581章 单独切磋 众魔修心里其实都有些看不起何且真,故而对他都有些不是很重视。 对他不重视,不代表他可以对别人不重视。 众魔修还等着他主动打招呼,奈何李正不是何且真,只是冷冷的站立当场,也不打招呼,任由众人过去。 女魔头顾倾城最是聪明伶俐,第一个看出假何且真的不对劲,此人的气质大变,往这里一站,居然有吞虎食龙之气,真真是奇也怪哉。 莫非此人多日不见,又习学了其他什么功法么,心中好奇。 遂主动开口道。 “何道友,你在此地作甚,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李正怕自己说错话,简约道。 “嗯,无恙。” 此话一出口,众魔修又是一愣。 皆心道,好你个何且真,多日不见,倒涨行情了呀,连顾门主的主动问询,你也是如此的冷落,真以为自己算什么贵东西么,往日你紧巴结,慢巴结还来不及,今日为何一反常态。 女魔头心内更加笃定这血灵海的何且真必然得了什么好处,不然他为何要待自己如此冷淡,定是怕自己发现,故而不愿与自己过分亲近,他越是如此,自己越是要套出他的口风。 “何道友无恙就好,我等此去乾海,所历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你若是感兴趣,可与我等一同商议商议。” “没兴趣,何某人还有要事在身,诸位道友先行一步,恕某家不奉陪了。” 众魔修皆怒,其中有一人更是忍不住道。 “何且真,白骨门门主的邀请,你也敢拒绝么,当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说话之人,乃合欢宗宗主曼陀沙拉。 李正一看是他,心中想笑,却又强行忍住,冷冷的面庞扭过去,不看众人。 曼陀沙拉一开口,却是吸引了一个人的目光,正是何且真的夫人。 她此时疯了。 好你个负心汉,老娘为了你,连自家夫君都肯骗,为了能与你私奔,甚至将四灵图都给了你,你可倒好,竟不辞而别,如今还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真真气煞老娘。 “曼陀沙拉,你给老娘出来,我要杀了你。” 众人迷迷糊糊,哪里又来个女的,要杀合欢宗宗主,这岂不是没来由么。 正主曼陀沙拉也是一头雾水,自己是与这女修有过暧昧,可还未曾沾手呀,二人只是处于互相有所好感的份上,自己本打算从乾海洲回来再下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口口声声要杀了自己。 何夫人因爱生恨,手下岂肯留情,出手便是杀招,魔功竟也不弱。 曼陀沙拉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女修泼命也似的轰杀自己,自己岂有不还手之理,他毕竟是合欢宗宗主,修为比那女修高出许多,轻松挡住女修的进攻。 不仅如此,还辣手摧花般将女修一击打飞出去。 被打飞出去的女修可不干了,张口大骂道。 “姓何的,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人被人如此欺负么,还不快给我杀了他。” 李正:“……。” 好歹与这风骚女修有过两次欢好,此时自己的身份也不容得自己袖手旁观,本当出手惩治惩治这曼陀沙拉,可又怕自己的功法一露,被众魔修看出端倪,反而不美。 干脆,不动自家功法,就以魔门万物腐蚀功给他些教训,也就是了。 想到此处,万物腐蚀功一转,滔滔魔气自李正的法身激荡而出,紧接着就是墨绿色的无边魔气遮盖了半边天,连李正自己都吓了一跳。 万物腐蚀功,这么厉害的么。 管不了许多,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随手一指,便将墨绿魔气打向曼陀沙拉。 曼陀沙拉也没看得起何且真,倘若真对他有顾忌,也不会勾引他的道侣,这说明心底压根就没将他当回事。 轻敌之心一起,手上自然怠慢,躲都不躲,漫不经心的抵挡这滔天魔气,只是扬起一只手儿,撑起艳丽色护盾,料想这些防御也够了。 却哪里能想到此魔头非彼魔头,这可是李正逆天洞天法体施展而出的魔功,又岂可寻常视之。 飒! 魔功一到,竟将个偌大的合欢宗宗主打得飞出老远,他施展而出的粉色护盾,在这墨绿魔气面前如豆腐一般脆弱,直接击在他的前胸。 将他本就袒胸露腹的前胸打出一团黑印,强行挣扎一下,昏死过去。 众魔修全傻了,连何夫人都傻了。 她方才让自家夫君出头,本是气话,自家夫君有多少本事,自己还不清楚么。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怂种今日为何变得如此霸道,只一击便将那冤家打得昏死过去,我那可怜的冤家呦,你死了,我可怎么活。 这女修还以为此冤家乃彼冤家嘞。 顾倾城与穆云天互相一对视,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今日说什么也要搞清楚这何且真的魔功来历,断不可如此稀里糊涂的放过如此高手。 合欢宗女宗主曼陀罗拉娇喝一声。 “敢伤我哥哥,纳命来。” 李正浑然不惧,将自己魔袍一甩,真有个绝世魔头之风,看得何夫人如痴如醉,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怂种还有如此阳刚的一面。 “我不杀女人,你不要找死,倘若逼急了在下,说不准也给你个苦头尝尝,你哥哥先伤我夫人在先,怨不得我出手。” 众魔修见事态有些扩大,纷纷上前阻拦。 白骨门顾倾城道。 “何道友不要冲动,此事皆是因奴家而起,你不必放在心上,等曼陀道友醒了,我自然与你两家和解,你看可好么。” 李正这才发觉自己又卷进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心内不悦,故而开口道。 “道友不必如此,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穆云天又将他拦住。 “何道友,多日不见,你连老朋友也不顾了么,穆某人可是想死你了,来来来,与我一同随顾门主说说话,咱们几人好生亲近亲近。” 那合欢宗女修曼陀罗拉也恢复了理智,走将过来,对着李正妩媚的挑衅一笑。 “没看出来,何道友还有如此修为,可有兴趣与奴家我单独切磋切磋么。” 第582章 平手 几人将李正团团围住,竟不放他走,看这意思,定是要与他说上些会子。 正在此时,他二目微撇,见有两个鬼鬼祟祟的魔修想从角落绕过众人,别人不认得此二人,李正识得,不是施兴发师徒,又是谁人。 心中一动,计上心头。 “嘟,那两个人给我站住,看见本大人在此,还不上来与我见礼么。” 在场所有魔修的目光皆随他一起观看,吓得施兴发与肖家用愣愣呆在当场,如木鸡相仿。 还得说是发爷,到底见过大场面,心中虽慌,面上却强自露出谄媚之笑,一把拉过自己的徒弟,走过来道。 “小的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呼唤与我等,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么。” 李正不顾众魔修在场,直接问道。 “你二人要去何地呀。” 施兴发低头回道。 “回大人,我二人要去北原。” 李正又道。 “那个北原洲就不要去了,本大人身边正缺两个随从,且有件大事要办,待此间事了,再放你二人前去。” 肖家用还想反驳,发爷赶紧答应,拉住自己徒弟,恭恭敬敬站在李正得身后,那股拘谨的模样,直把个李正逗得喜笑颜开。 顾倾城见他新收两个随从,也不多问,又向他邀请道。 “何道友,随我等一起走罢。” “哦哦哦,好好好,一起走,一起走。” 何夫人心内不悦,这怂种到底还是自己的夫君,自己说话他敢不听么,随即也开口道。 “你不许去,先随我回屋一趟,我有事问你。” 李正看着顾倾城,苦笑连连。 女魔头道。 “既然是贵夫人呼唤,那便请先去照应她,我等在前方等候道友。” 李正拱手施礼,表示感谢,让施兴发师徒在外等候,自己则当即跟随何夫人进了自家屋内。 何夫人道。 “你给我跪下。” 李正:“……。” “夫人,这是从何说起啊,才刚一进门,为何要让为夫跪下。” “我让你跪下,你就跪下,哪里来的这许多话讲,难道说你要造反不成么。” “夫人,让我跪下也无妨,你须说出个一二三四,我若是有错,自然给你跪下,我若是没错,请恕为夫难以从命。” 风韵女修气道。 “好你个何且真,翅膀硬了是不是,忘了是谁将你扶持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是么,若是没有我,只怕你还是个小喽啰,哪里有你今天这般威风。” 原来这女修将李正呼唤进来,有她自己的打算。 皆因为方才李正出手的霸道印象,一改何且真往日里在她心目中懦弱形象,这怂种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厉害,自己再不施展手段将他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中,他不定要飞到哪里去嘞。 没看到女魔头顾倾城都有意拉拢他么。 李正苦思脱身之法,这女修又将他唤将进来,真个是难缠的紧,悔不该变化成这个何且真的模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岂不是没来由么。 无奈何,只能随着她开口道。 “夫人呐,你之恩情,何某人当然知晓,此心安处除却夫人,还能有谁,你特以的多心啦。” 女修疑惑道。 “何且真,你今日里说话可有些不对呀,什么狗屁何某人,对我也是这般见外么。” 李正心中大急,就知自家不可与人深谈,相貌可以随意变化,这言谈举止岂是一朝一夕能够轻易模仿的。 “夫人,为夫还有要事,待我处理完,再回来与你解释,你看可好么。” 女修见他越发的可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一双妙目盯着他看,越看越不像何且真,刚待要开口点破,却听得屋外有人叫嚷。 “不好啦,有两个人擅自闯进传送阵跑了,快来人呐,不好啦,有两个人擅自闯进传送阵跑了。” 李正纵身出得屋门,见没了施兴发师徒,情知是他二人偷偷溜去,不由得偷偷坏笑。 “行了行了,别追了,由他们去罢。” 风韵女修也追出屋外,正好见李正偷笑,那股坏样,她可从未在自家夫君脸上见过,一时看得痴了,随后又听他道。 “夫人回屋去罢,为夫有事与众道友商议,这便去也。” 言罢,大步流星向前而去。 潇洒果决的身影,看的得女修直发愣。 李正来至在白骨门中央大营。 “何道友,此处皆无外人,请坐罢。” 假何且真环顾一周,见都是魔门众长老,又或者是些高阶魔修之流,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在手边一处座位上。 落座已毕。 听得那穆云天道。 “诸位道友,我等此番前去乾海,虽说并未寻到那玄门造化之器,却也不是没有收获,最大的收获之一,便是那东洲玄天宗弟子李正的消息。” 李正原本无精打采,听到这里,耳朵登时竖了起来,要认真听听这帮魔修是如何的言讲自己。 有魔修开口问道。 “穆道友,那逆天渡劫之修的名声,早已传遍各大部洲,我等虽未去乾海洲,但是对那李正之名,却一点也不陌生,还用得着你来说么。” 穆云天呵呵一笑。 “这位道友此言差矣,你所知晓的李正之名,只是皮毛而已,其他更本质的东西,你是一点也不知,旁的不说,你与他交过手么,可知他手段如何。” 那魔修哑口无言。 穆云天有又接着道。 “在下不才,曾与他交过手,深知此人修为逆天,手段霸道无比,单凭着一点,就足够胜过在座的诸位了罢。” 又有魔修好奇道。 “不知穆长老与那李正交手过程,谁胜谁负呀,可否方便告知。” 穆云天老脸一红。 “额,我二人打了个平手。” 噗嗤一声,曼陀罗拉笑出声来。众魔修皆看向她,不知她笑者何来。 原来这女修在笑穆云天不说实话,明明被人家随手一合打落海中,到如今却说与人家打了个平手,真真是不怕羞。 穆云天怕再有人追问,赶紧转移话题道。 “诸位道友,这李正身怀逆天修为,绝非平白无故得来,定是有异宝在身,只要我等将此人擒住,问出异宝来由,何愁我魔门不兴,大事不成矣。” 第583章 真假魔修 “穆道友说得极是,我第一个赞成。”女魔头顾倾城站起来道。 原始魔宗在时,众魔修以原始魔宗为首,他们不在时,自然以足智多谋的白骨门为主。 且这女魔头出了名的见多识广,她若是开口,定然是靠谱之事。 一时间,众魔修纷纷附和。 李正也装模作样的点手答对,众人若是知晓他们要生擒的正主就在这里,真不知应该作何感想。 顾倾城挥手止住众人的扰乱,沉静道。 “诸位道友,如今我魔门昌盛无比,众魔修合力出西蒙,占介圆,平东洲,夺乾海,天下之修无不望风而逃。 “且我等牢牢占据传送阵总枢纽,掌控各大部洲横跨之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可谓地利一途,皆在我方。 “如今逆天之修李正还在乾海,我料定他必然要出乾海回东洲,毕竟东洲才是的跟脚所在。 “他若是想出得乾海,定要从咱们此处传送阵经过,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故而需要一位手段强横的修士在此镇守,等待那逆天之修出现,不知谁可堪当此重任呐。” 这段话一出,众魔修面面相觑。 穆云天把头一低,不说话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魔门巨擎,一个傻子都没有。那李正既有逆天之名,定有逆天之实。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谁敢去触这个霉头,没看见连穆云天都低头了么。 顾倾城环顾一周,无人敢与她对视,只一人除外,那就是血灵海之主,何且真。 女魔头大喜。 “何道友,你这般看我,可是愿做那镇守此地之人么。” 众魔修齐看李正,穆云天更是面带微笑,欣慰的对着李正点点头,那意思好像是在鼓励李正一般。 李正:“……。” 他没奈何,为了少说几句话,只好点头答应,却没开口。 顾倾城又笑道。 “何道友的修为与手段,方才大家也看见了,依我观之,足够与那李正匹敌。待他出现,你也不必非要生擒于他,只需将他拦住,与他敌对一二,我等收到信息,自然会前来助你,到那时,凭借我众人手段,定可将他生擒,你看可好么。” 李正又是点点头,心下大定。 众魔修又谈论了些具体细节,谁负责法宝围困,谁负责出手施为,还有谁负责事后的搜魂逼供,一应事务,俱被李正听了个明明白白。。。 他越听越是冷汗直流,得亏自己懂得变化之功,以李代桃僵之法早出了乾海,倘若是真按这帮魔修计划的这般,自己能不能出离此地,还真在两说之间。 众人磋商完毕,各自回归本宗,李正也站起身形,打算往外走,又被顾倾城拦住。 “何道友且慢行,本座还有些事问你。” 李正的紧张时刻早已过去,此时已然适应了何且真这个角色,故而扭身沉稳回道。 “何某人在此,顾门主有事尽管来问,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请上座。” 假何且真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来至在女魔头的手边坐下,静静的等着发问。 女魔头 “何道友,自我魔修出西蒙以来,原始魔宗与血魔山率众魔修攻入玄门实力最强的东洲,一路上势如破竹,收获不小,听说最近又攻破几个宗门,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放逐之地的张小符也率一些小宗小派进入乾海,如今也是搞得有声有色。 “唯独剩下我白骨门留在这介圆洲驻守这传送阵,真可谓是出了力,也落不得好嘞。” 李正心头急转,不知这女魔头与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故而并未着急开口,依旧是静静的听她讲述。 顾倾城轻轻笑着,用一种极为温和的语气道。 “血灵海与白骨门不受他们待见,你我俱都清楚,不如你我两家联手如何。” 假何且真道。 “都依顾门主,何某人愿与顾门主结为盟友。” 女魔头笑的花枝招展,随即说道。 “你我两家既然为盟友,想必就不能藏着掖着,今日见何道友修为远胜往昔,不知最近可是得了什么好处么,倘若真有好处,可不能忘了咱们是盟友啊。” 李正一听,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难怪她非要将自己单独留下询问,应该是对自己方才出手打曼陀沙拉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且自家功法与这女魔头心目中的何且真相差甚远,所以才有此刻一问。 李正是何许人也,听风便知雨。 他脑筋急转,忽得想起自己与何夫人相会之时,曾听得何且真要去竹节山取一件宝贝,自己何不就这件宝贝说事,将这女魔头搪塞过去,自己好脱身前去北原。 于是呵呵一笑,回道。 “顾门主,实不相瞒,在下最近确实得了一件重宝,只是放在竹节山了,还未来得及去取,今日刚想动身,却不想撞见你等众人从乾海洲回来。 “不如这样,你给我些时间,我去竹节山走一趟,待我将宝取回,再与顾门主平分,你看可好么。” 女魔头爽朗笑言。 “何道友真乃好汉子,真丈夫也,既然如此,你还不赶快动身,又待何时,这里还等着你赶快回来镇守,生擒那逆天之修李正嘞。” 李正猛的站起身形,拱手施礼道。 “赶早不赶晚,我这便动身取宝,顾门主且在此稍候,等我的好消息。” 话毕,他便让顾倾城留步,自己却独自一人利用何且真血灵海之主的身份,进了传送大阵。 放下李正横渡北原洲不提。 单说真正的魔头何且真从竹节山取宝回来,坠魔云,来至在介圆洲传送阵魔营之内。。。 早有人去将他回来的消息报告给了顾倾城,女魔头不喜反惊,皆因为姓何的回来的也太快了些,这才刚走多长时间,怎地现在就回来了。 心中疑惑,又恐事情有变,这才吩咐人道。 “去,将何道友请来,就说本座有事问他。” 得了宝的何且真欢天喜地,大步向自家营盘走去,要将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自家夫人。 第584章 到底是谁 却不想被人拦住,那魔门弟子言道。 “何大人,我家顾门主有请,还请您过来一趟。” 何且真有点懵,支支吾吾道。 “顾门主?哪个顾门主,我看你的衣着,好像是白骨门弟子,你所说得顾门主,可是顾倾城,顾道友么,她不是去了乾海洲么,怎么,她何时回来的。” 那白骨门弟子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知是自己糊涂,还是眼前这位何大人糊涂,你刚才从我家门主的大营出去,这会儿怎么又假装忘了,真个是有意思。 他不敢直言,只可含糊道。 “您随我去一趟,见了我家门主,事情自然就有分晓。” “哦哦哦,也对也对,你头前带路,我后面跟随。” 几步间,便行至白骨门,顾倾城处。 顾倾城一见何且真,便亲热的笑颜相对,看得何且真越发糊涂起来,这女魔头何时曾对自己这般温和过,以前不是从来不拿正眼看自己的么,今日对自己笑得这般亲切,却为何故。 不等何且真开口,顾倾城直接道。 “何道友取宝成功了么,怎么回来得如此之快。” 何且真听得此话,就好比凭空里挨了一重锤,好险没将他打懵。 缓了半天,才存些心神。心道,自家去竹节山取宝一事,是哪个活爹走漏了风声,此女魔为何知晓,真真是奇也怪哉。 仔细一想,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自家夫人虽然毛病不少,可绝不会出卖自己,毕竟此宝取来也是给她,难道说是她有意显摆,对这姓顾的说了实情么。 何且真不理她的话头,顾左右而言他。 “顾道友此去乾海,可称心如意了么,看你满面春风,想必是如愿以偿了罢。” 两句话,说得顾倾城无言以对,只能微笑点过,继续说竹节山取宝之事。 “何道友,我问你取宝之事如何,对本座你还要有所隐瞒么。” 何且真此时有些气恼,我不想说竹节山之事,你就不要问了,怎地如此强人所难,非要问个明白,想到此处,他装直接道。 “顾道友,竹节山一事,你不要再问,成与不成,与你有何干系,你我虽同为西蒙魔修,可终究还是两宗两派,老夫还没与你熟到这个地步。” 白骨门主是何许人也,岂容他人如此戏弄。 凤目一眯,轻声笑道。 “呵呵。 “何道友,你好硬的面皮,半日之前还曾对我信誓旦旦,说要与我分宝。如今又说什么让本座不要过问,你到底是何居心,真当我白骨门好欺负不成。” “顾道友,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我几时对你说过分宝之事。且竹节山一事你又是从哪里听来,可是我那浑家对你言说得么。” 话到此时,顾倾城当真有些恼怒。 有宝不分给自己,自己并不愤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你实在不该骗我,方才说完要去取宝来分,这才多大功夫,转脸便不承认,如此近乎羞辱的欺骗,谁人能受得了。 “何道友,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真以为你将曼陀沙拉击伤,本座便怕了你么。” “停停停,顾门主,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何时将曼陀沙拉击伤,又何时与你交谈。天地作证,自从咱们介圆洲大战以后,你我这是第一次见面,我何曾与你说过半句话来。” 饶是顾倾城心思聪慧无比,一时间也难以接受何且真说得这几句话,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人越听越不像人话。 可看着眼前的何且真与自己印象中的何且真一般无二,倒是方才那个何且真有些出人意料的霸道,自己到底该相信谁。 毕竟是白骨门主,顷刻间便镇定下来。 “何道友,你我不必争执,待我吩咐人将我魔门众修士一同呼唤出来,大家对质一番,真假立现。” 何且真未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当下同意顾倾城的提议。 不多一时,众魔修纷纷聚拢,除却合欢宗曼陀沙拉外,无一人缺席。 众人异口同声说今日里见过何且真。 直把个何且真说得如堕云雾之中,难道说这些人合起伙儿来骗自己不成么。 转念一想,非也,非也。其他人骗自己还情有可原,自己的夫人总不会骗自己罢,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何且真有些糊涂了。 众人见他不信,又将他拉至在曼陀沙拉的面前,指着昏迷中的邪魅男修,质问他是谁打的。 何且真支支吾吾的不敢相信,问自家夫人。 “夫人呐,这曼陀道友是我打得么。” “你说呢,不是你打的,又是谁人。” “夫人,话不可以乱说呀,为夫多大本事你是知道的,这曼陀道友乃是一等一的高手,就凭为夫我,如何能将他打成这个样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何夫人这才发觉眼前男修有点自家夫君的影子,方才那个睥睨纵横的男修与自家夫君差了许多,除了相貌之外,丁点自家夫君的影子也无。 何且真又委屈道。 “诸位道友,你们别玩了,我此去竹节山,确实是取宝来者,天地悠悠,谁若是说谎,我诅咒他永生永世不得受魔神大人庇护。” 穆云天道。 “你说你刚回来,那打伤曼陀道友的修士,又是谁人,难道是鬼不成。” 顾倾城灵机一动,好像摸到些什么东西。 “穆道友,你可曾听说过变换之功么。” 穆云天一听此话,也有些意外,只老实道。 “根据我宗魔卷记载,上古修士确实会一些变化之功,此功与易容不同,此术乃从修士法体根本变化而来,不熟悉之人极难辨别。”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向穆云天询问此功如何修炼,搞得他头大如斗。 “行了行了,不要再问那变化之功了,目前最紧要的是搞清楚何道友真假的问题,你们一味的索要变化之功,居心何在。” “既然何道友说他不在此间,那定是有人变化了他的模样欺骗我等。” 有一修士高声叫道。 “那个何且真施展的功法我好像认得,特别像是放逐之地的功法。” 第585章 三样绝学 此话一出,众魔修皆面面相觑,何且真亦是委屈至极,不知自家到底遭遇了什么。 且说李正入了北原洲,抬望眼处,但见得,赤日朦胧斜挂于苍穹,虽是红艳喷薄,竟无一丝耀阳之感。微雪粒粒漫撒长空,雪粒飞在修士的脸上,不禁让人怀疑自己遭遇的到底是飞雪,还是飞沙,难耐沙沙逼人。 一股蛮荒之态,扑面而来,不由得他驻足停留,静静而立。 稍微适应下北原洲的异样,李正真元一荡,法身回转元身模样,随后打个呼哨,呼唤施兴发师徒。 竹节山一别之后,三人便约定好暗号,一到北原洲,应暗号而聚。 果然,李正发出暗号不久,施家师徒既现身来见,一见李正,肖家用便惊奇不已,问他是如何来得北原,又是如何瞒过众魔修。 李正笑而不语。 发爷道。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李道友手段逆天,自有他出离的办法,徒弟你就不要问了。” 肖家用听得自家师尊之言,随即不提,只是与李正抱怨道。 “李师不知我与师尊来时遇到了什么,险些被魔修发现嘞,若不是我师尊临危不乱,沉稳应对,委曲求全,怕是我二人还来不到这茫茫北原。” 李正:“……。” 施兴发让徒弟不要再提,先一心寻四灵之地,待助得李正取了四灵精魄,事后慢慢叙来。 李正掏出自何夫人处得来的四灵图,递到施兴发的手上,他起初不知是什么东西,可只看了一眼,便追问李正是从何处得来。 问来问去,见李正不愿详告,自然不再追问,转而严肃道。 “此图乃是四灵之地内部之图,专为避开四凶兽而画,却也为我等寻那四凶提供了参考,待得咱们进了四灵之地,依图上指示,它不让咱们往哪里去,咱们偏要前去,那便对了。” “施道友一番言论,正合在下心意,既然如此,你我何不早早动身,更待何时。” “李道友且慢,你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咱们口口声声要去四灵之地,你可知四灵之地在何方么,咱们又是如何进得么,进去后,应有何注意事项么。” 李正一头雾水。 施兴发又道。 “这北原洲四灵之地,还有个别名,称作‘飞地’,何为飞地,顾名思义,皆因此地会飞,因此而得名。” “施道友且将飞地之事讲来,为我解惑也。” 发爷肃穆道。 “传闻四灵之地在这北原洲,茫茫无所踪迹,偶尔一现,也如海市蜃楼般虚无缥缈,更有甚者说此地黑夜升天,白昼落地,故而会飞。” “依道友之言,我等岂不是连这四灵之地在哪里都寻不到么,谈何进入之事。” “嘿嘿嘿,真不知是道友你的造化大,还是那火蓝道人倒霉,原本你是找不到四灵之地的,即便是你能找到四灵之地,你也进不去,可如今你得了他的天涯明月勾,要想进去,实在是容易耳。” 李正还是不解。 “我虽有此勾,那也需先找到四灵之地,可这北原洲如此浩瀚,咱们到那里去寻嘞。” 发爷一拍胸脯,无比自信。 “施某人在此,任它是飞地还是飘地,通通给我显露出来,不然我妄称散修施兴发之名。” 李正大喜,随即开始恭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施道友定是我的福星,有你在,没意外,相信你,没错的。” 发爷越发骄傲起来。 “小李子。” “在,在呢。” “我来问你,施某人走南闯北,平生遇难,皆化险为夷,实则倚仗有三大绝学,你可知是哪三样么。” “额,在下不知。” “徒儿,你可知晓么。” 肖家用脸色一耷拉,又来了又来了,说了一万遍,师父你不嫌烦,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可又不能拆师父的台,只好捧臭脚。 “师父的三大绝学,弟子只知皮毛而已,您的修为浩瀚如海,深不可测,还望师尊不惜教诲,提点提点我等,好让我等有所长进呀。” 发爷欣慰一笑。 “徒儿所言甚当,所言甚当啊。既然你们非要听,那为师便将自家绝学言将一遍,此一番言讲不为别的,皆只为让你们了解了解我。” 李正:“……。” 发爷朗朗而言。 “我施某人,平生第一样绝学,便是一个遁字。常言道,与人斗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打不过还要硬打,那是傻修,更是他娘的蠢修。 “自我出道以来,碰见无数冤家对头,还从来没吃过大亏,为只为我遁法精奇,他们摸不到我而已。这才叫打得过我的,跑不过我,跑得过我的,打不过我,嘿嘿嘿。” 肖家用在一旁接着捧。 “师尊之遁法,天下无双,弟子实在是佩服之极,那您这第二样绝学,又是什么嘞。” “徒儿问得好,师父我这第二样绝学嘛,便是阵法二字。阵法一道,分为宏大阵法与微型阵法,宏大阵法师世上有,常驻足于各大宗门。微型阵法师世上也有,常见于炼器师。 “而能同时精通这两种阵法的阵法师,你们可曾见过么,说实话,阵法一道深邃无边,寻常人等,穷极一生,也只得琢磨一途,我则不然,这两种阵法,我皆有所造诣。 “待会儿,我便设置一座搜灵大阵,将那四灵飞地给它寻出来,你们信也不信。” “师尊,我们信,我们信,您老人家快快设阵罢,咱们时间紧任务急,晚了怕生是非。” 发爷摆摆手。 “着什么急,为师还没说完我这第三样绝学嘞,等我将第三样绝学说完,再布阵不迟。” 肖家用受够了他,不愿再捧。发爷见自家徒弟不肯垫砖搭桥,只好将目光看向李正。 李正是何许人也,自幼目听眉语,知晓施兴发的意思,故而捧场道。 “不知施道友这第三样绝学又是什么嘞。” 发爷听得此话,爽的他搓了搓手,当即站直了腰板,理了理自家的道袍,几步走到一个高台负手而立,真有一股文人骚客之风。 第586章 龙族 “要说我这第三样绝学,那可真是惊天动地的相仿。一般人,我还真不愿与他们告之,提起我这第三绝学,实乃我平生所学之最也。” 李正适时捧道。 “千呼万唤始出来,那么您这第三种绝学到底是什么呢,快快告诉我等罢。” 发爷眉毛一立,面色一板,严肃道。 “无它,乃作诗也。” 李正一口气好悬没上来,强忍着笑意,不敢发作。他此时有求于人,当然不能拆台,一个劲儿捧道。 “施道友的诗词,在下早有耳闻,实是倾心已久,只可惜一直未能亲耳听闻,着实乃在下人生一大憾事。” “真的么,你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欣赏我的诗么。” 李正:“……。” “施道友,在下所言非虚。” “好好好,既然如此,道友你的盛情难却,某此刻正诗兴大发,应当场作诗一首,送与李道友你,你看可好么。” 肖家用受不了了。 “师尊,师尊呐,咱们来日方长,送诗一事不急,待咱们办了正事,再作诗不迟呀。” 李正赶紧同劝。 “令徒所言甚当,施道友咱们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慢慢作诗送我,此时还当先办正事要紧啊。” 发爷执意的要作。 二人执意的不肯。 三推六让,发爷一个人,终究还是闹不过俩人儿去,俩儿人他就是比一个人强。 “唉,也罢。 “今日就依你二人,先不作诗,不过等寻了四灵之地以后,某家要大展诗才,多多的吟诗,足足的供应,好好让你们鉴赏鉴赏。” “好说,好说,施道友快快布阵罢。” 发爷这才收了诗兴,纵起云头,来至半空之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些许灵石。 只见他以一种奇异的手法,看似没有规律的将紫色灵石打入地下各个方位。 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啾啾啾啾。 灵石破空之声,声声不绝。 李正看得眼花缭乱,任他手段逆天,也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布阵之法,实在令他大开眼界。 肖家用在旁小声解释道。 “李师尽管放心,家师虽然喜欢满口胡言,但在这阵法一道上从未说过诳语,师尊他确实有一定的造诣,您若不信,且往下看。” 李正虽对这阵法之道一窍不通,可他毕竟是洞破之修,好与坏还是能看得出来,施兴发一出手,自己便知他所言非虚,称得上是绝学二字。 发爷立于云天,身形又变。 手掐一段玄奥的咒文,真元自他指间流转,先是当胸作画,转而以四处空间做匹练,在其上肆意的挥洒真元,须臾,阵法之纹横生。 又顷刻间,法阵便成,发爷收了神通,飘身落于尘埃,拍拍手道。 “施某阵法已成,李道友看我布得如何呀。” 李正懂个屁。 “呜呼呀,施道友布阵功法之妙,实乃在下平生仅见,只是一节,就是不知此阵好用不好用,能准确的寻到那四灵之地否。” “李道友,你这是在羞辱我,施某没有金刚钻,也不敢揽这瓷器活,没有三两虾仁,哪敢包三鲜馅的饺子。” “师尊慎言,咱们修道以来,多少年都没吃过饺子了,徒儿我都馋死了快。” “你没吃过,为师就吃过么,为师也馋哪。” 李正一听话题不对,赶紧把他俩拽回来。 “施道友,快快作法,寻那四灵之地,待到功成日,我让你吃个够。” 发爷咽下口水吐沫,一摊双手,言道。 “方才布阵,施某人身上的灵石已然消耗殆尽,还需些许灵石,才能让阵法运转起来,不知你二人身上谁还有灵石,贡献出来。” 李正当即甩出一把灵石,够不够。 “够够够,李道友当真是富足呀,你二人远远退下,且看我如何搜它。” 发爷凌空又纵,长风起处,荡荡阵纹,波动粼粼。 李正捏一把汗,不是不信施兴发,而是怕四灵之地遁远,自己一行等众鞭长莫及。 他虽是洞破之修,可此事毕竟重大,关系到洗天鼎鼎灵的重生,实在容不得差池。 “李道友,你速速将天涯明月勾备好,倘若我搜到那四灵飞地,你便极速遁去,将勾子搭上它,咱们三人一同进去,万万不可粗心大意。” “施道友放心,令徒由我带着,你只管专心搜它,且看我的手段。” 李正从自己储物袋中掏出天涯明月玉勾,神识附着其上,入乎其中,心神一动,如臂使指,这才转身对肖家用道。 “肖道友,你的云头太慢,一会儿随我同去云天,咱们率先进去。” 肖家用拱手抱拳,“都依李师所言。” 二人正在交谈之际,就听得耳边呜呜的,风声大作,一时间搜灵阵纹激荡,隐隐约约间,在那不知几千里远的碧空九霄之上,浮现出氤氲灵气,好似仙境一般。 “李道友,四灵之地已现,你还不上前搭钩,更待何时。” 李正听得此言,神识将肖家用一裹,纵云头便至当空,他并没有以身化剑,似这般几千里距离,还不至于剑遁而去。 他踏云头,长身而立,鹰击云空。 须臾间,便至那四灵之地附近,顾不得多看,手中天涯明月勾一搭,正勾在灵地边缘,刚一得手,他便大叫。 “施道友,收了阵法,快些上来。” 发爷手决撤去,阵纹登时也随之消散,他遁法精奇,此李正还快,顷刻来至李正云头。 “人到齐了,进去罢。” 三人法身轻动,一齐进去四灵之地。 刚一进里,眼前场景,直把肖家用吓了个魂飞魄散,饶是施兴发久经大敌,也由得激灵灵打个寒战。 李正最干脆,他早将暗绝剑擎在手中,长剑斜指这四灵之地的阻路的几条大蛇。 原来这三人在外边看不见里面,进来后才发现有几条紫青大物守在四灵之地的门户,硕大的兽首抵住前路,不让李正等人深入。 李正看着眼前庞然大物,突然想起自家玄天宗南峰牲灵殿中的那条小龙。 他认出来了,眼前盘踞着的哪里是什么大蛇,分明就是龙族嘛。 呜呼呀,这里怎么会有龙族。 第587章 化龙池 “师尊,大蛇拦路,此乃不祥之兆,我等还是速速退去的为好。” “放屁,这哪里是什么大蛇,分明是大龙。徒儿不必惊慌,龙族肉身强横,我辈修士却也不怕它们,待为师上前与它们交谈一番,看看能否借一条路。” 李正手持黑剑,也不言语,任由施兴发上前叙话。 几条紫青色大龙中,昂然立起一头青龙,它看了看三人,随后以一种极具威严的人声言道。 “龙族在此,人族修士还不速速退去,我等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倘若不识相,休怪本尊将尔等一口吞下,要了尔等性命。” 发爷刚向前走了几步,还未来得及来口,这青色大龙便口出无礼,说什么要让自家退去,甚至还威胁自已等人。这可真是岂有此理,真以为修士怕你们么,丑陋的四脚虫。 “呔,你是哪里的龙族,也敢管你发爷。此处乃无主之地,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轮不着你们来说三道四。” 青龙低声闷吼道。 “你们这几个蝼蚁一般的人族修士,休要在此聒噪,本尊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再不走,可不要后悔。” “哼。”施兴发冷哼一声。 “我后悔你奶奶个腿,好大的口气,还敢生吞我等,爷才不信你有这个本事嘞,来来来,爷就在这里站着,有能耐,你吞我下试试。” 青龙大怒,一声长啸龙吟,青色的龙身拔地而起,张口便向施兴发吞来,房屋般大小的龙口,带出腥风阵阵,好不渗人。 闪! 闪字决发动! 眨眼间,发爷闪至李正身后,从李正脑后露出单目,偷偷观看龙族动作,甚至还吐吐舌头,故意的卖乖作怪。 青龙一口咬空,更加急怒,寒气逼人的龙目圆瞪,死死盯向李正,见李正手持长剑,心下里恼怒这人修无礼,打算再给李正来上一口。 龙身起,巨爪扑地一震,龙首前窜,凶狠的冲李正咬来。 肖家用见龙势威猛,吓得双腿一软,瘫坐于地上。 龙威临身,李正却动也不动。 擒龙手! 一只犹如黄金浇铸般的金色巨爪擒向青龙,金色龙爪一把便将青龙的硕大龙嘴捏住,死死薅在爪中。 李正擒龙手上携带的龙威,竟将那青龙压得龙目惊恐,害怕异常,它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相仿。 龙身一软,连点反抗的心思也无,只用惊恐的龙目看着黄金龙爪,求饶都忘却了。 盘踞在四周的几条紫龙,更是害怕的匍匐在地,龙首死死的趴在地上,偷偷看着那金色巨爪,作臣服之态。 肖家用见此情景,说不上来是喜是悲,只见他走到李正得身边,向他要了暗绝剑,踉踉跄跄的来至在青龙一旁,举剑便砍。 “让你他娘的吓唬我!我砍死你。” 黑色的剑身,与青龙鳞片一接触,刺啦一声,登时发出道道火花。 李正吃惊的看着剑身。 暗绝之剑竟也不能伤它,那可是不二剑魔凌阔海的佩剑啊。也由此可见此龙甲坚韧到何种程度,这其中固然有肖家用修为不济的原因,却也与龙族肉身强横脱不开关系。 呲啦,呲啦,呲啦。 肖家用还不解气,也不管手中长剑能不能破防,只顾一个劲儿的砍向青龙。 施兴发劝阻道。 “此兽与你既无大恩怨,也无大因果,你又何必为难于它,徒儿且住手罢。” 肖家用听毕,果然住手。 李正收了擒龙手,将三人聚拢到一起,不去管那几条龙,只是若无其事道。 “诸位,孽障已然收服,我等不必迟疑,继续赶路的才是。” 施兴发不肯,言道。 “李道友有所不知,龙族是水族也,且乃是万族顶尖贵种,出则云气缭绕,入则风气跟随,数百年也不曾见得一只。如今咱们一碰就是数条,并且它们却出现在这里,此事大有蹊跷,我等还是问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好。” 李正听他说得有理,便依他所言。 发爷见自家徒儿不是很开心,于是开口询问。 “徒儿为何闷闷不乐,可是埋怨自己方才被吓瘫了的怂包软蛋样么。” “师尊,弟子非是埋怨自家怂包,而是想起了一句俗话,故而闷闷不乐。” “什么话。” “俗话说,师父不明,弟子拙。以您的修为,尚且被那青龙追得躲在李师身后,弟子我又能强到那里去呢,唉。” “呦呵,蠢徒。你哪里知晓为师我的用意,凭为师我的手段,这区区几条孽龙,还轮不到我出手嘞。” “您不吹能死是么。” 李正见他二人互损,轻声催促。 “施道友先去问清龙族动向,再来与令徒答对不迟,这里有我,你快些去罢。” 发爷转身而去,肖家用将黑剑双手递给李正,小声询问道。 “李师,你真的没有收徒之意么,弟子也愿随你习学这降龙伏虎的本事,不愿再随我家恩师学什么劳什子遁法阵法了。” “肖道友慎言,你乃是施道友的爱徒,我怎可夺人所爱,以后此事万万不可再提。” “那我给李师你介绍一位徒弟如何,保管让你满意。” “肖道友,在下要想收徒,首先要回转玄天宗,禀明自家师尊,方才开得师门,这件事也没你想的那般容易。” “哦哦哦,你们玄门中人就是这点不好,规矩太多。不像我们散修,想收就收,哪有如此多的顾及。” 李正笑笑,不置可否。 那边施兴发也问到关键处,李正凝神静听,却只听到个结尾化龙池三个字,其余的不甚明了。 几条龙惧怕李正在此,对发爷的问话,知无不言,也没了刚才的龙威,偌大的龙躯匍匐在地,真好似几条大肉虫子一般。 不多一时,施兴发回来了,口中还骂骂咧咧的,不知什么原因。 “施道友,可问清楚了么。” “唉,别提了,原来都怪这龙王太贪图美色,故而才出动这许多龙族,来陪它寻找这四灵之地的化龙池,只为给龙王的小妾化身成龙。” “师尊,什么小妾呀,漂亮不漂亮,快给我等讲讲。” 第588章 想想为师 李正的关注点却在化龙池三个字上。 “施道友,什么是化龙池。” 施兴发回道。 “化龙池与咱们要去寻找的四大凶兽一样,也是这四灵之地独有的一处福缘。” “既称福缘,那想必是很难寻了。” “当然难寻,不仅难寻,还难见嘞。” “此话怎讲。” “李道友有所不知,这化龙池乃是一处夺天地造化而孕生的绝顶福缘之地。传说此池有化龙飞升之功效,天下生灵万物,只要在那池中沐浴一番,便可化身成龙。” 李正听得此处,兴趣大增,又问。 “既然这化龙池能转化龙身,那龙族自身去那池中沐浴一番,又待如何嘞。” 发爷侃侃而谈。 “嘿嘿嘿,你此一问,若是问他人,定然将他们问住,问我么,却难不住我。 “天下龙族,也分高低贵贱,似方才你擒住的这几条,便是龙族中较为低贱的龙种。 “龙分各种,种种不同,最低贱的有画龙、蟠龙等,此二种只肉身强横,并无神通法力,故而你伸手便将他们擒住。再往上则有角龙、老龙,到这两步,则有神通法力跟随,出入有云气缭绕,时有兴风作浪之能。 “比那角龙、老龙更高贵的,则是应龙、烛龙一属,此二种有大法力,大神通,龙躯挥洒间,有遮天蔽日之态,出海翻飞,有行云布雨之能。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龙族自然也不例外,谁不愿脱离低贱龙躯,往哪更高贵的龙种出进化发展呢,除去修炼之苦,这化龙池,便是龙族晋升的一大捷径呀。 “方才你所问的龙族自身去那化龙池沐浴一番又待如此,这下可明白了么。” 李正恍然大悟,随即再问。 “施道友,那咱们此一番碰到的,可是龙族中的龙王么。” “额,天下龙种,分五大部族。乃是青龙族、赤龙族、黄龙族、白龙族、还有黑龙族。今天碰到的,就是五大龙族之一的青龙族。” 肖家用急道。 “停停停,师尊,别讲这些了行么,我想听小妾是怎么回事。” 李正莞尔一笑,也看向施兴发。 发爷恨道。 “谁他娘的知道这青龙王抽得哪门子风,竟然将九尾狐族的圣女给强掳了来,非要纳人家为妾。人家圣女以种属不同为由,拒绝了它,却不想这老东西居然异想天开的要来此地寻找化龙池,生生要将九尾妖族圣女转化成龙族。 “以狐化龙,这不是瞎扯呢么。” 李正:“……。” 肖家用**笑言。 “师尊,你说那狐女是不是特别漂亮,不然干嘛迷得那老龙如此为她卖力。” “为师也没见过那狐女,怎知她漂不漂亮,既然能将青龙王广仁迷成这个样子,想来是长得不差。” 李正掏出四灵图,言道。 “咱们且不管龙族如何,反正也与我等无干,不如先去找自家所需,二位以为如何。” “李道友所言甚当,某家也是此意,你将四灵图给我,我来看看哪只凶兽离得我们最近,我们便去寻它哪只。” 施兴发接过四灵图,手指点来点去,先是确定了自家方位,随后将食指点在一处群山环绕之所,笃定道。 “先去这里,我若是没有认错,这应该就是凶兽梼杌所栖息之地。” 李正大手一挥,出发。 肖家用惊奇道。 “师尊,我怎么飞不起来呀。” “咦,对呀,为师也飞不起来,李道友你试试能不能飞将起身。” 李正真元一荡,脚下云气未生,不由得泄气道。 “我也不行,这是怎么回事。” “哦哦哦,我知道了。这四灵之地乃是一块飞地,白昼起,夜晚落。白昼间我等本身就是在飞,故而此地不能任由我等修士乱飞,这种情况,想必到了夜晚,我等修士方能行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既然不能行云,那我等便步行前进,反正咱们地图在手,不怕它山高路险。” “施道友所言正合我意。” 施兴发在前开路,肖家用居中跟随,李正其后呼应,三人呈一条线般,轻行前进。 沿路之上,许多奇花异草,迷乱人的二目,姹紫嫣红,观之不尽。此处虽是飞地,却也有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机灵异常的雀鸟儿穿梭其中,声声鸣叫不止,悦耳动听,令人心旷神怡。 还有些娇艳欲滴的果子,似佳人的脸蛋般,俏生生结在枝头,馋得肖家用伸手去摘。 “住手,蠢徒,你不想活了么。” “额,师尊,何故辱骂弟子,恁得让李师看咱们的笑话。” “蠢徒啊蠢徒,你若真是以手触碰了刚才树上果子,那才让人看你得笑话嘞。” “师尊,弟子不解。” “唉,怪只怪你修行岁月太过短浅,阅历到底不深,为师今日跟你说上一次,你要牢牢记在心间,切记不要违背。” 肖家用见自家师尊面色严正,也收了轻视之心,专心听讲。 李正本就好学,施兴发那几句话明明是说他徒弟,听在李正得耳中,不亚如说自己的相仿。 自己修为虽说不弱,可要提起阅历二字,慢说是比施兴发,就是比起他徒弟肖家用来,那也是大有不如,此时人家教授自己的爱徒,自己也趁机学上一学,故而更加认真。 施兴发道。 “此果如此娇艳欲滴,明显是熟透了的,这些鸟兽不去食它,你以为是它们傻么。 “难道说是它们知道你肖大爷要来,故意给你留着的么,你可别做梦了。 “这果若真是什么山珍美味,岂能留到今日,早被什么山兽野雀摘了去,还能轮得到你我么。” 肖家用恍然大悟。 “师尊教训得是,弟子受教了,敢问师尊,这果叫什么名字,又有何功效呀。” 施兴发瞅了自家爱徒一眼,又看了看李正。 “唉。 “徒弟呀徒弟,你问的这句话,就值一个嘴巴,可知为何么。” “额,师尊,弟子不知。” 问这句话之前,你想过为师么,分析过为师我的处境么,琢磨过为师我能不能回答上来你的问题么。 第589章 龙争虎斗 “为师若是能回答上来你得疑问,还则罢了,也算没有辱没我为人师表的身份。 “倘若为师不知这果子的名字与功效呢,当着李道友的面,被自己徒弟活活问住,为师的颜面何存,我的一世英名付之于流水,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李正:“……。” “施道友,你想的未免有些太多了,在我面前,你还谈什么英名不英名。。。” “唉。 “此情此景,施某人诗兴大发,不由得想作诗一首,二位替我鉴赏一番,如何呀。” 不待二人阻拦,他急切吟来。 徒儿道友共三人, 前来飞地寻四魂。 一世英名险错付, 唯有老施最清纯。 李正一听,心内倒有些赞叹,施道友的水平明显有些提高,比以前那些狗屁不通的诗体倒是清澈了些许。 “施道友,你的意思是就你自己清纯,我与肖道友便不清纯么。” “嘿嘿,都清纯,都清纯。”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之上,也不寂寞。 施兴发看似玩笑,实则实话道。 “李道友,别人来这四灵之地寻宝,大部分都躲着凶兽走,咱们可倒好,偏偏要迎着凶兽上,真个是与常人不同也。” 李正担心道。 “如今在下担心的不是碰到凶兽,而是碰不到凶兽,咱们好不容易来上一趟,倘若空手回去,岂不是凭白浪费光阴。” “徒儿,你嘴里叨叨念念个什么,说来与为师听听。” “师尊,弟子在祈祷道祖保佑,保佑我们顺顺利利回去,千万不要有所伤亡。” 李正安慰道。 “肖道友且放宽心,在下既然敢来,那就定有收服凶兽的手段,待那孽畜现身,你且看我如何降服于它,也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就全倚仗于李师也。” 这件事本来就是李正一个人的,施兴发是他寻来的帮手,他不出力,谁出力。 又行数刻,施兴发立定道。 “李道友,看眼前群山连绵,好像是到了那梼杌所驻之山,咱们需多加小心。” “施道友,你可知那梼杌凶兽长成什么样子么,咱们万一见了,又不认得,这岂不是冤枉。” “这你放心,那梼杌既称凶兽,必定有它独特之处,传闻梼杌人面虎身,咱们见了人面虎身之兽,便将它拿下,准错不了。” 李正心下大定。 又听得施兴发道。 “且这凶兽极具领地意识,它之所在,决不许其他妖兽存在,故而也是辨别他的一个标志。” “哦哦哦,原来如此。” 三人正行间,忽听得龙吟阵阵,自远处山谷传来,山崩地裂之声,紧随其后,惊得三人不由面面相觑。 坏了,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有人捷足先登。 李正原本断后,此刻一马当先,冲向那龙吟之地,要去那里探个究竟。 不管是谁,敢与自己抢凶兽之精,自己也要与他断个生死。 “施道友,你与肖道友且慢行,我先行一步,看看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这梼杌领地发威。” “李道友,不消讲了,定是那青龙王广仁干的,你不必着急,此地不可飞腾,谅那龙族也跑不出圈去。” 李正关心则乱,哪里顾得上许多,脚下紧紧前行,顷刻便近了龙吟山崩之地。 但见那山坳里,一条青色巨龙在与一只凶虎缠斗,巨龙还不出奇,凶虎却与那传说中的梼杌有些相似,确实是虎身人面。 施兴发师徒随后赶来,来至在李正身边,手搭凉棚,往那龙虎争斗之地看去。 随即又拍拍李正,提醒道。 “李道友,你快看对面山上,有几个人影晃动,不知是不是龙族所化之人。” 肖家用道。 “是了是了,定然是了,徒儿我敢肯定。” “你怎能确定那就是龙族之人,为师都看不很准,你休要打诳语。” “师尊,弟子自幼目力极好,绝不敢欺瞒师尊,皆因为弟子在那堆人影里看见三个狐妖,尾巴还一个劲晃动嘞。” 施兴发与李正都是聪明人,转念一想,便知个大概,这可能就是龙族掳来的九尾妖狐圣女,不然龙与狐怎么会在一起。 只是有一节不明,龙族不是去寻化龙池么?放着好好的福缘不去寻,偏偏来这里与凶兽梼杌缠斗,这岂不是没事找事么。 “师尊李师快看,那几个人影冲咱们过来了,咱们要不躲躲罢。” “蠢徒,为师与李道友在此,天塌下来有我二人顶着,你躲个什么劲,踏踏实实呆着。” 肖家用哼哼唧唧躲在二人身后,不再言语。 只见对面山头过来几个人身龙首的青衣修士,他们个个头生二角,海下长须,不是龙族所化,又是谁人。 最出奇的,是那三个狐妖,当先那个长得最为娇媚,楚楚可怜中又带着些许柔弱,让人一望,便生心疼之感,恨不得将她搂过来,好好疼爱一番。 这便是那狐族圣女么。 李正的心思不在此处,一心放在远处山坳里缠斗的龙虎。 过来的几个青衣龙族主动开口道。 “兀那几个人族修士,此处是我龙族之地,尔等速速离去,不然定要尔等后悔。” 李正不开口,施兴发回道。 “方才把守四灵之地门户的几条孽龙也是这般对我等言讲,却被我等收服,你们几个若是也想找死,那就尽管上来,看谁先后悔。” 青龙族面面相觑,果真不敢妄动。 那三个狐妖族中的其中两个狐妖却是一男一女,他们不见李正便罢,一见李正,便心生欢喜,这不是当初救过他们的恩公么。 李正尚不自知,依旧望向远处山谷,只见那条巨大青龙已然落了下风,败逃只在片刻之间。 龙虎之斗,不容小觑,二者辗转腾挪之间,山崩地裂,树木皆被碾压成齑粉,龙吟虎啸之声不绝,各自逞威。 不用讲,那条青龙便是龙族之王广仁,以它的强横龙躯,面对这梼杌凶兽,竟然落在下风,可见这凶兽之威,实在是难以言表。 “施道友,依我看来,这青龙抵不住梼杌之威,待会儿它落败之际,我便上前与那凶兽缠斗,你为我掠阵便可。” 第590章 修士之能 就在李正与施兴发商讨对付梼杌之策时,那一男一女两只狐妖开始对着他们中间的圣女嘀咕起来。 “阿玘,你看到对面那个人族修士了没,他就是我二人的恩公,上次我等被人族抓去,若是没有碰上他,只怕我兄妹二人下场会极惨。” 那娇媚女妖道。 “如此说来,这倒是个好人啦。” “对我兄妹二人来说,他当然算是天大的好人,倘若有机会的话,我二人定要报答于他。” 女妖又道。 “如今我等三人自顾不暇,如何去报答你的恩公,只期盼那该死的老龙能够落败,也好让我等脱身,重返青丘。” “阿玘,咱们此番遭难,怕是凶多吉少,恩公虽然修为精湛,却难以敌得过这许多蛮横龙族,老龙纵然落败,也逃不出其他龙族的掌心呀。” 娇媚女狐轻叹一声,看向李正的目光,多了些惋惜,如此俊郎的修士,也要遭龙族毒手么。 老龙将她三人掳来,一心要纳自家为妾,是她百般遮拦,说种属不同,不宜结为夫妻。 青龙王无奈,说出了化龙池之密,自己才将这老龙诓至此处,要寻什么化龙池,好让自己以狐化龙,嫁给老龙为妾,为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如今化龙池未曾寻到,又碰上了自家族人的恩公,报答不成不说,他也危在旦夕,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远处山坳里青龙遭那凶兽一击,斜拍在龙身之上,打得那巨大龙身倒退出谷底,撞在悬崖上,纷纷落石如雨,鳞甲翻飞。 只见几个青衣修士转眼间化身为龙,一齐拥向山坳,两条抢出受伤老龙,剩下的,皆去对抗凶兽。 群龙斗梼杌,竟丝毫不占上风。 嘭嘭嘭嘭嘭嘭! 众青龙又被凶兽拍到一旁,震得那山脉颤抖,顽石俱碎,地动山摇起来。 那凶兽逼退群龙,巨大的人面甩向李正得方向,猩红的兽眼观望此处,见这里还有几个讨厌的蝼蚁,故而迈动硕大虎躯,向此方向而来。 那对狐妖族姐弟见李正不躲,急得开口大叫。 “恩公快闪开,那凶兽太过凶悍,快些躲开罢。” 李正听见了,却没在意,也不知谁在呼唤自己的恩公,想来应该不是自己。 很明显,他并未认出狐妖族姐弟。 “恩公,快些闪开呀。” 狐妖姐弟见李正不躲,情急之下,竟然跑到李正得面前,张开自己柔弱的双臂,要替李正阻挡那凶兽片刻。 看得李正三人直发愣。 哪里来的傻狐妖,干嘛要站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张牙舞爪,难道就不怕死么。 李正未曾开口,施兴发叫道。 “小小狐妖,快快闪开,不要挡着道爷降妖的道路,省的误伤到你们。” 两只耳尖尾长的俊美狐妖,舍命挡在李正得身前,看着就如此的柔弱。 那巨大凶兽却不顾她们的报恩心切,似小山一般的虎爪高高扬起,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便向此间拍来。 眼看就要将这对姐弟拍成肉泥。 一只金色巨爪横空出世,当即将那兽爪架住。 如擎天一柱般,坚稳非常。 那对妖族姐弟本来报有必死之心,一直等待那兽爪落下,却发现怎么也等不到即将到来的死亡,她们抬头看时,却发现有只巨爪遮挡在他们头顶之上。 肖家用依旧是那副惊叹的模样,看向李正时,除了崇敬,还是崇敬,这便是高阶修士之威么。 那遮天蔽日的一爪,就这么轻易被挡住了么。 娇媚女妖并未随那对姐弟过来,她在远处看着她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看就要跳出来,却又被那只金色的巨爪给按了回去。 这就是他们的恩公么。 这就是人族修士之能么。 若是人族修士皆如此强横,我妖族岂能有出头之日。 刚才对李正还是怜悯,转眼便是警惕。 远处的群龙更是被这金色巨爪震惊的无以名状,他们从那龙爪之上感受到了来自祖龙的气息,这是血脉的压制,更是祖龙的呼唤。 施兴发躲在李正身后,急促道。 “李道友,这梼杌凶兽智力极低,打是打不服它的,你须得将它彻底制服,方能收取它之精血。” 李正听罢此言,真元一激,猛得发力,将那兽爪架了出去,直将那凶兽推出老远,如此神力,真好似天神下凡一般。 “阿发,照顾好我肖道友,某去去便来。” 他纵身一跃,跳下山崖,长身而立,独对梼杌凶兽。 二者巨大的体型差距,让人还以为是雏鸟对大象般震撼。 这人族修士疯了么。 真以为凭他一个人,就能斗得过那凶兽么。 李正吸引了凶兽的注意力,给龙族撤离腾出来时间。 青龙一族纷纷化为人形,聚拢在狐妖与施兴发等人的身边。 “大王,这人族修士好生无礼,您正与这孽畜缠斗,眼看就要取胜,他怎地就抢上前来,分明是抢功啊。” 那青龙王广仁的花白胡须一抖,抚了抚自家受伤的脊背,沉声道。 “不错,本王正与那孽畜缠斗,奈何这人族之修抢功,不然定要将那孽畜降服,好去它巢穴一观。 “爱姬,爱姬何在,你快过来,给本王看看伤势,这可不是本王无能,实在是那人族修士太过无礼所致。” 肖家用离得不远,自然能听到这龙王的言语,顾不得恐惧,出口讥讽道。 “我说你们龙族能不能要点碧莲,什么狗屁抢你们的功劳,若不是我家李师出手,你们全被那畜生打死了知道不知道。” 在场的人族或者妖族眼睛都没瞎,如何看不出是李正救了这帮龙族,他们却反过来倒打一耙,听起来就极为气恼。 龙族听这人族讲述,不仅没有羞臊之态,反而个个怒目而视,要对肖家用动手。 施兴发掏出一件钝形法宝,与龙族对峙。 咣的一声巨响。 又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山坳里,方才跳下去的人族修士已经与那凶兽对上了。 只见一道火龙自那人族之修的身前发出,直奔那梼杌而去,凶兽也不躲闪,张口一吸,便将火龙吸进口中。 第591章 小狗崽子 硕大而又诡异的人脸不仅没有被火龙灼烧的痛苦之色,反而露出了满足的舒爽笑容,只是这笑容看起来如此渗人。 施兴发大急,高声喊道。 “李道友千万别用火决呀,这畜生不怕火,你若是有别的手段,可别再用火决了。” 肖家用凑近自家师尊面前,轻声问。 “师尊,这凶兽如此强横,李师他行么。” 不待自家师尊回应,山谷内又生变化。 两只黄金巨爪,由李正得双臂变化而来,他法体通透,真元鼓荡,幻化滔天巨爪,抵住那无边恶兽,正相互角力。 龙族众人又见那黄金龙爪,不由得个个吃惊,面上变颜变色。 “大王,这爪子上,怎么好像有祖龙的气息,属下一见此爪,体内血脉,隐隐有沸腾之感,竟不能自制。” “不止是你,就连本王也有这种感觉,这人族修士究竟是人还是龙,他为何有我龙族法身,真真是出奇。” “大王快看,那人族修士好强横的修为。” 李正抡动自家滔天巨爪,以下打上,与那凶兽对攻起来。 砰砰砰!咣咣咣! 龙爪与虎爪对撞之声,久久回荡在山谷。 方才还是耀眼的赤日,顷刻间被这一人一兽折腾起的尘烟遮盖得模糊起来,众人也只能看见四只巨爪在山坳里来回对抓,各自逞强。 龙吟没了,虎啸却犹不止。 须臾,对撞声,虎啸声,声声接无,漫天烟尘也尽皆散去,众人这才看清山谷内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人脸恶兽被一只黄金巨爪掐着脖子,按在山崖一侧,两只虎爪扶在巨爪之上,显得那么无助且狼狈。 猩红的兽目里还是那股桀骜不驯的神情,看得李正心头火起。 好畜生,还不服么。 他腾出另一只爪来,抡圆了给这凶兽一个大嘴巴。 啪! 兽脸坚韧,兽目圆睁,它越发恼怒。 李正倔脾气也上来了,今日非要将你打服不可,我还就不信这个邪。 他一边打,一边骂。 “听说你四大凶兽是罢,啪! “听说你不怕火决是罢,啪! “听说你打不服是罢,啪! “听说你……,啪!” 看的山头之上的人妖龙三族修士个个目瞪口呆。 这就是凶名在外的梼杌么。 怎么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狗崽子,被自家主人公抽脸教训。 此情此景,若不是亲眼得见,谁人能够相信。 “师尊,李师之威,弟子今日方知,真真是如天神下界一般。” “徒儿,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停停停,先看李师降那凶兽,后吟诗不迟。” 施兴发:“……。” 龙王见那人族修士如此强绝,又见他施展出祖龙法身,不由得心内嫉妒十分。 倘若是自家也有这祖龙法身,天下五部龙族,岂不是唯自己独大么。 狐妖族三人,二人欢喜,一人忧愁。 欢喜者是那对姐弟,他们自然乐见恩公施展无上修为,忧愁者则是那叫做阿玘的娇媚狐妖。 李正一门心思打服了算。 你不是倔强么。 看是你的头倔强,还是我的巴掌倔强。 啪!啪!啪!犹自不停。 不多一时,那凶兽的猩红二目渐渐露出恐惧之色,皆因为这黄金巨爪有越来越重的趋势,倘若再这样打下去,自己怕是有被这人族修士打死的风险。 它终究还是怕死。 “别打了,别打了,我服,我服。” 李正一听,更生气了。 “会说话你不早说,啪!啪! “跟我这装傻充楞,啪!啪! “欺骗我的感情,啪!啪! “……,啪!啪!” 凶恶的巨大人脸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生生挤出些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正求饶。 他见此情形,也不好在下手,只好停下,松开掐着它脖子的巨爪。 梼杌见李正放松,兽目滴溜溜一转,狡猾异常,遂转身就跑。 “哼。”李正微微冷笑。 “到底是畜生,畏威而不怀德。 “还想跑么。” 擒龙手! 巨爪一探,便将那兽腿薅在手中,随后像拖死狗一般,将它拖了回来。 “来来来,你再跑一个我看看。” 梼杌见自家跑不了,扭颈回头咬向李正,尖利的牙齿,夹带腥风,想偷袭于他。 李正早有准备,他是何等人物,岂能被这畜生偷袭得逞。在质真仙坊之时,自己曾得简舍大师秘授,学了收取凶兽精魄之法,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遂将自家左手幻化龙爪按住恶兽头颅,化解了凶兽偷袭攻势,右手探储物袋,掏出一个白花绿纹瓶,瓶口冲向凶兽脑门,口中念念有词,直接开始抽摄那凶兽的精魄。 施兴发与肖家用见李正将此兽降服,快步行了过来,想亲眼看看这传说中的凶兽是如何的相貌。 “人族修士,你究竟在干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拿这破瓶子要干什么。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啊!我不会放过你的。” 梼杌口吐人言,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又破口大骂,越骂越是难听。 李正不为所动,只自顾自念动咒语,专心抽取灵兽精魄。 “李道友,你不是要它的精血么,为何又要隔空抽取它的精魄。” “施道友,我都要。” 这两个人族修士的话语被凶兽听了去,它当然明白此人言语中的意思,不管是自家精魄还是精血,缺了一样,自家性命难保,更何况是他两样都要,自家性命绝有死无生。 龙族与狐族也行了过来,要看这人族修士是如何生擒这凶兽。 梼杌见龙族过来,急又吐人言。 “来者可是方才与我打的龙族么,你快助我一次,此来你不就想知道化龙池的方位么,我知道,我告诉你啊。” 青龙族面面相觑,甚至还有几个人摩拳擦掌,打算趁此时出手,好偷袭李正。 施兴发站在群龙面前,怒目而视,看谁敢上前一步。 “别犹豫了,这人族修士在抽取我的精魄,倘若晚了,化龙池的秘密就要随我一同而去。” 那老青龙左右为难,不知是该动手还是不该动手。 不动手,怕错过时机,动手又怕打不过这人族修士。 第592章 涂山玘 正在这青龙王犹豫之际,那狐妖族圣女款动柳腰,来至在这老龙身侧,窃窃私语一番。 老龙二目一凝,定下主意,果真要助那梼杌一臂之力。 它迈步走向李正得方向,却被施兴发师徒发现。 是散修施兴发言道。 “孽畜尔敢,你若敢动手阻拦,信不信发爷我灭了你全族。 “李道友,你好没好,若是好了,快快过来,与我一同将这帮四脚蛇剥丝抽茧筋,杀了吃肉。” 李正知他心切,故意道。 “好了好了,我这便来。” 老龙广仁一听,摄于李正之威,又被吓得不敢动手,自家方才与这梼杌苦斗,险些吃了大亏,纵使群龙齐上,也没能奈何得了这凶兽。 可就是这头蛮荒凶兽到了人族修士的手里,竟如自家豢养的家畜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可见这人族修士之能,超出自家龙族不是一星半点。 自家若是贸然动手,只怕真会如那人族修士所言,全族被灭于此。 梼杌在痛苦的嚎叫,不停地作最后的挣扎,时间就在老龙的犹豫中一点一滴过去,当他终于下定决心之时,李正那边已然结束。 只见方才如山岳般高大的梼杌巨兽萎靡不振成一堆烂泥相仿,却是被李正抽了精魄,又取了精血,哪里还有命在。 李正收了白花绿纹瓶,信步来至施兴发身边。 “刚才听说有人要助那孽畜,是谁,站出来,我亲自会会它。” 吓得群龙唯唯诺诺,不敢开口。 狐妖姐弟见此光景,知自家恩公修为滔天,压得住龙族,故而开口求救。 “恩公救救我等,救救我等啊。” 阿玘再想拦时,已然来不及,所幸将计就计,任由这对姐弟求救,让龙族与人族打起来才好,也好为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扫清障碍。 李正见这对狐妖看向自己,还呼唤自家为恩公,一时想不起来这对狐妖的来历,只记得她们刚才站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阻拦梼杌。 心中对这狐妖有所好感。 “你二人为何要称呼我为恩公,咱们以前见过么。” “恩公,你可是忘记了么,相当初我与家弟在集市之上被人宰割,是恩公你出手将我们救下,又放我二人离去呀,那时你身边还有一位漂亮大姐。” 李正听得此话,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自己与樊素曾救过一对狐妖,随后将她们放了,却想不到在这里又碰到,还求救于自己。 能救她们一次,焉有不救她们二次之理。 心中定下算计,开口问道。 “你二人可是被这些龙族胁迫的么,倘若想过来,现在便过来,谅它们也不敢阻拦。” “恩公,我二人性命是小,关键是还有我族圣女,求求你也将她救一救罢。” 老龙一听,登时不干了。 伸手便要打那对姐弟,却被李正呵止。 “住手,在我的面前,你还敢如此放肆么,信不信我剥了你的龙鳞,抽了你的龙筋。” “兀那人族之修,你休要欺人太甚,这狐妖女子是我的小妾,怎能让你夺去,实在是奇耻大辱。” 李正二目凝视老龙,沉声道。 “我看上你的小妾了,从今往后,她归我所有,你若是识相,快快滚蛋,倘若不从,现在便要你得性命。” 肖家用心里这个羡慕呦。 这便是高阶修士的霸道么。 一言不合,便抢人妻妾,动辄便要人性命,李师啊李师,你真是我的楷模。 群龙受此大辱,竟无一勇烈之辈出头,实在是怕了李正得手段。 青龙王广仁气得身背后创伤发作,一时间昏死过去,群龙更惧怕李正,只好抬着它,急匆匆跑了,顷刻间,便不见身影。 龙族被李正逼走。 狐妖三人皆欢喜异常。 狐妖姐弟欢喜于自家得救,见恩公如见自家亲人一般。 阿玘则欢喜于人族与龙族结怨,只要能削弱人族的实力,她什么都肯干。 “恩公,这才几时不见,你修为竟至如此,好似我妖族传说中的妖祖临世一般,方才你那一招龙形巨爪叫什么呀。” 那狐妖小弟亲切的跑过来,询问李正得功法,无一丝见外之意。 “阿冲,你过来,不要对恩公如此无礼。” 李正笑言无妨,又解释道。 “这招叫做擒龙手,并非什么高绝功法。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施道友,是我的好朋友,这位是他的徒弟肖家用。” 那被李正抢来的小妾怯生生走了过来。 “人族修士你们好,我叫涂山玘,这位叫阿嫣,这位叫阿冲,我们都是青丘族人。” 李正听闻此话,并无什么意外,听在施兴发的耳中,却不亚如打了个巨雷的相仿。 他指着涂山玘,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你就是传说中的青丘狐族,涂山一脉么。” “这位大人听说过我涂山姓氏么。” “哎呀呀,何止是听说过,简直就是如雷贯耳,难怪方才那老龙舍不得你嘞,要是搁在我身上,我也舍不得呦。” 李正不知涂山二字含义,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也不去问,只对狐妖族三人道。 “你们现在此处乃是一块飞地,白昼起,黑夜降,待得夜晚,方能落于北原洲大地之上。 “倘若你们着急回家,须得趁夜晚送你们下去,我三人还有要事,就不陪你们回去了。” 不待狐妖姐弟说话,涂山玘接过话头道。 “我等离家路途遥远,凭我们之力,恐怕又遇劫难,且大人方才说要抢我做小妾,奴家愿随大人左右,早晚侍奉,不知大人可嫌弃否。” 狐妖姐弟疯狂点头。 肖家用此时已经不能用羡慕来形容,得用嫉妒二字,说是嫉妒可又恨不起来,谁让李师他老人家修为确实高绝嘞。 李正岂能答应,自己此来是为寻那四凶,怎么能带着几个柔弱的累赘。 施兴发大手一挥。 “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抓紧赶路罢。” 李正不解其意,只知施兴发不会害自己,故而并未出口拒绝,只是一笑,任由狐妖三人跟随。 涂山玘又道。 “奴家还不知大人姓名,可方便告知么。” 第593章 狐狸尾巴 “哦,在下李正,你以后不要叫我大人,叫我李道友即可。” 那狐媚女妖走到李正得身边,紧紧跟随左右,再不相离。 李正受不了她身上的魅惑幽香,苦笑道。 “涂山道友,你不必离得我如此近,只要在我等周围,就没人可以伤你,且不必如此小心。” 女妖用李正一个人能听到的话音娇媚道。 “奴家既是你得小妾,理应跟随左右,难道说大人嫌弃奴家不成么。” “算了,算了,跟着罢。” 施兴发师徒故意离得他们老远,轻声嘀咕。 “师尊,我也想与李师一般,想抢人妻妾便抢人妻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得大自由大自在,岂不美哉。” “哼,蠢徒,看你那点出息,真以为你李师当真快乐无比么,他的苦,你又怎会知道。” “是啊师尊,他的快乐,我根本就想象不到,更别提他的苦了。” 小狐妖阿嫣没心没肺,只要能与恩公在一起,她倒也满足,阿冲则有自己的算计。 他跑到李正得前面,噗通跪在李正得面前,再也不起,李正不知何意,示意他起来。 “恩公,我不起来,我想拜你为师,跟你学那龙形之法,你可答应我么。” 众人见小狐妖跪着,纷纷聚拢过来。 李正呵呵一笑,言道。 “你要学擒龙手,当然可以,只是你还要身怀真元方可,不然如何催动此功呢。” “恩公教我,我想学身怀真元之法。” 施兴发听他这话,止不住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施某人活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妖族可以拜人族为师的,不仅如此,竟然还要学人族功法,真真是古今第一奇事,哈哈哈哈。” 李正走过来,扶起阿冲,转而对施兴发道。 “施道友之意,我不甚明了,他也是人形,为何不能学我人族之法,难道说还有什么限制不成么。” “何止是限制,简直就是天堑。 “人妖殊途,人有人法,妖有妖道。他若是真想学道,你可以为他寻一妖修功法,似你那般人族功法若是传授给他,他练之必爆体而亡。” “哦哦哦,原来如此,此事在下倒是第一次听说,多谢施道友提醒,不然真害了他。” 小狐妖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李正安慰道。 “阿冲,学道之途,且难且远。我学法之路,不知经历多少艰难困苦,虽有些奇遇,但大部都是靠自家耐苦耐受之性熬过,绝无半点侥幸可言。 “你怎能因一些小小挫折便露如此神态,岂不闻百折不挠一说么。” 施兴发嘱咐自家徒儿。 “李师所言,你要牢记于心,务求百折不挠之精神。” “谢师尊,弟子谨记于心。” “唉。”李正长叹一声。 “李道友何故长叹耶,此正值我等取凶兽精魄求胜锐利之时,长声叹气,于我等的士气有碍呀。” “施道友错虑我也,我非是为那桩事而叹,皆因我自家犯了好为人师的过错才叹气。 “这小狐妖于我本不该有此瓜葛,我却如训徒一般教诲于他,可见我做的有些过分,实在是大不该也。 “唉,也罢,我既然教诲于人,便当对他有个交代,且不去管他以后跟谁学道,我答应送他一部妖族功法,助他踏上学道之路,也就是了。” 涂山玘听罢此言,清灵提醒道。 “阿冲,李师既然对你有此承诺,你还不快跪下磕头谢恩,却又更待何时。” 一对小狐妖双双跪在李正得面前,磕头不止,李正站起身形,将二妖扶起,他竟也泪眼婆娑。 眼前的情景,勾起了李正得红尘往事。 想当初,自己何尝不是跪在启蒙周师的面前,苦苦追寻向道之路,蒙他老人家不弃,传自家修心之法,这才能有机会得大哉道经一部,从而在修行之路上,处处争先。 后拜罗师,对自己也是关爱有加,若非是他袒护,给自己许多救命丹药,自己只怕早已死在青冥渊底,谈什么逆天渡劫,谈什么无为剑经,通通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周师已死,追忆往昔,望云峰上的修心少年,不由得修士动容。又想起身在东洲玄天宗内的罗师,李正定下主意,等此间事了,自己定要回宗看看师尊。 “李道友为何又无故哭泣。” “呵呵,与它,想起自家师尊来了,不由得不哭。” “哦哦哦,原来如此,施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施道友与我一见如故,如多年老友的相仿,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但讲无妨。” “既然如此,那我可直言不讳了。” 众人皆凝神静听,看他说出些什么。 施兴发道。 “我若是没记错,李道友如今应该是洞破之修,你本是搅动风云的逆天渡劫之人,修为比寻常人高些,倒也无妨,只是有一节。 “你那玄天宗的师尊修为应该不高罢,他的名字我没听过,应该不属于玄天十二子之一,辈分可能还要往下排,如今你修为赶超于他,等日后见了面,又该如何称呼他呢。” 李正听罢,洒脱一笑。 “我当是何,原来是这件事,道友不必过虑。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既然拜他为师,那就定然会有始有终,岂能因为修为高低而乱了辈分,不管何时何地,我见了罗师,都该行弟子之礼。” 李正的话语,好似触动了施兴发的心事,他双眼明灭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话间,夜晚来临。 涂山玘离得李正极近,仿佛在刻意的拉近距离,她身后那条粉红色的尾巴偷偷的撩拨着李正的后腰,看似随意至极。 此时众人又分散开来,李正觉得后腰有些痒,一把将那条狐狸尾巴扯住,向自家身前一拉。 这一拉可不要紧,正拉出一片温柔软玉。 那尾巴的手感极好,好到李正舍不得撒手,尾巴的主人被扯动过来,竟也不言语。 直到那对姐弟过来侍奉时,她才张口说话。 “这里不用你二人,且退去一旁守候。” “是,我二人就在附近,您有事尽管吩咐。” 第594章 百花羞 李正将自家神识纵情展开,周围的景致尽数落在他的眼中,他见施兴发师徒在专心的谈论着什么,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边,故而也变得大胆起来。 将手里的尾巴放在自家鼻子上闻了闻,还是那股魅惑幽香。 李正脑袋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这娇媚狐妖的尾巴向外裸露着,那她的衣服后面是不是有个洞嘞,会不会将她的肌肤也给暴露出来,这可了不得,他得亲自确认一下,才放心。 也是为了她好嘛。 “大人,你还不松手么,奴家被你拽得有些疼了。” “哦哦哦,怨我怨我,我看清楚,便松手。” “大人要看什么。” “看看你得尾巴是怎么钻出来的。” 修士的这片话,好似最令她难堪。 原来这狐妖的尾巴最是他人碰不得,正如人有弱点,龙有逆鳞,皆是各自的私密处,除自家可以抚摸把玩外,何曾容得他人肆意耍弄。 李正不懂这些。 只觉那尾巴柔软异常,把玩起来舒爽无比,越玩越上劲。 “大人,你好了没,将奴家的尾巴松开罢。” “怎么,你不愿意么。” “没,没有不愿意。” “既如此,今晚就这样睡罢。” 男修将人家的尾巴死死的薅在手中,说什么也不肯松手,老龙王若是见自家的爱妾被人这般欺辱,定是要心碎成渣。 这条尾巴,他可都没上过手,如何令他不气恼,所万幸的是老龙不在,不然又要气昏过去。 涂山玘怎么可能睡得着,自家的敏感之处尽在其尾,如今被这人族修士捏在手中不停地耍弄,就好似有人在作弄她一般。 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撩拨他,以至自家落得个如此下场,真真让人羞怯至极。 “大人停手行么,奴家陪你说会子话。” “不影响,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你这样,我说不出来。” “说罢,说什么都行。” 她强忍着羞怯,心中埋怨这修士的轻薄,语气却自顾镇定道。 “不知大人如何看我们妖族。” “用眼睛看。” “不是,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的意思是你心里怎样看。” 李正思索片刻,如实讲来。 “在下认为,妖族与人族无异,只不过是形态不同罢了,若是深究,可能还同出一源嘞。” “大人此话,倒是有些新鲜,你这观点与其他修士不同,其他修士只知欺辱我等,从不顾虑我妖族的感受。” 李正将狐狸尾巴又向自家身前拽了一拽,那股香气,惹得他满身都是。 “大人,行了罢,别在耍弄奴家的尾巴。” “你是我抢来的,我想弄就弄。” “你!” 过了片刻,狐妖见他确实不肯松手,好似认命般,由他攥着,复又轻声开口问他。 “大人,你可曾听说过涂山蓉的事情么。” “涂山蓉么,没听过,你给我讲讲。” “涂山蓉的道侣,袁秀你总该听过罢。” “哦哦哦,听过听过,你如此一说,我便知晓了,怎么,涂山蓉听起来好像也是你涂山一脉。” “大人既然知晓袁秀与她的故事,你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呢。” 李正微微一笑。 “我虽不识袁秀,却自信胜过于他,他的剑锋利不锋利,我不知晓。在下心头一剑,不惧世间万法,更不惧世间万般约束。” “奴家问得是你怎么看待他二人的感情,你说剑做什么。” 李正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问其他。 “涂山道友,那涂山蓉长得漂亮么。” “漂亮,极为漂亮。” “嗯嗯嗯,比你如何。” “比奴家美。” “呵呵,我不信,来来来,你且转过身来,让我看看。” 狐妖无奈,只好扭动身躯,将一张芙蓉粉面看向李正。 但见她,一双狐媚眼儿弯弯,好似那天边挂定的月牙儿相仿,琼鼻儿秀丽挺拔,正是她灵气聚集所在。鼻下樱桃小口看不腻男修满怀,真不知这樱桃究竟是什么味道。 此情此景,李正诗意正浓,不由得他轻轻朗诵。 青丘山前聚灵洲, 涂山一脉古悠酬。 若问灵气何所在, 玘儿回眸百花羞。 涂山玘听得李正吟诗,她心头欢喜,正独自默念之际,忽听得有人高声叫嚷。 “谁,是谁,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你发爷的面前吟诗,活腻了不成,有种就站出来,与你家发爷斗诗三百合。” 把个李正给气得。 他刚想吃颗樱桃,却被这无赖子给破坏了气氛,该死的,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这算是捅了马蜂窝。 “施道友,是我呀,在下信口胡诌,你不必在意,还是好生休息休息罢。” “哦哦哦,原来是李道友你啊,你且休住,某家这便过来与你探讨探讨诗词一道。”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我累了,想歇歇。” “你不累,你还有心情作诗嘞,施某人定要与你探讨。” 说话间,他已然行了过来。 “咦,李道友,你怎么捏着人家的尾巴。” “哦,我愿意,怎么了。” “无妨无妨,你玩你得,我说我的。” 羞臊得涂山玘无地自容,地上若是有条缝,她当时便能钻进去,饶是如此,她也急忙忙躲在李正身后,却顾不得自家尾巴还捏在人家手里。 施兴发看不出好歹,大大咧咧的盘腿坐在李正对面,严肃认真道。 “李道友,你得诗狗屁不通呀。” 李正听得此话,也不着急,只是用尾尖与自家食指画圈,漫不经心道。 “哪里不通,还请施道友指教一二。” “你方才最后一句说得是百花羞是罢。” “不错,正是百花羞。” “好,那么我请问你,百花怎么会羞,它们都成精了么,又或者是修炼成了花妖,懂得了礼义廉耻不成。” 李正:“……。” “道友呀,这是比喻你懂不懂。百花羞的意思不是说花朵真的会羞,而是一种比喻的修辞手法。 “形容一个女子美到极致,连百花见了,也忍不住羞于见她。” “哦哦哦,原来如此,那你说得那令百花都羞于见面的女子在何处,我怎么未见。” 第595章 道祖画像 李正莞尔一笑。 “她就在我身后,怎么,施道友白日里不是见着了么。” “哦哦哦,我当是谁,你原来在比喻涂山女妖,也罢也罢,她之相貌可称得上是百花羞,名副其实。” 李正笑言道。 “听到了么,你以后不要叫涂山玘,就叫百花羞,可好么。” 见身后女妖不肯搭话,他又拽了拽那根毛茸茸的尾巴。 “大人莫扯,奴家知晓了。” 发爷的心思还在诗词上,对李正不服气道 “道友你会比喻修饰,咱老施便不会么,我也要比喻比喻,让你鉴赏鉴赏,你且听好,我这便吟来。” “停停停,道友呀,此时天色已晚,不如等明日天光大亮,众人一起听你吟诗可好么,咱们趁着夜色好好休息休息。” “也对,那我便好好酝酿酝酿,待明日一早,我便要吟诗出来,震一震你。” “好好好,最好能震死我,快去休息罢。” 李正好容易将他打发走,反手将身后狐妖环腰揽过,放在自家怀中,当真要仔细把玩一番百花羞。 “大人这是做什么,奴家清白之躯,岂能容得大人如此作践。” 男修有些委屈。 “你怎能如此看我,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岂是那仗势欺人之徒,我不过是要与你说会子话,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大人说话归说话,你的手老实点行么。” “哦哦哦,在下也是一时好奇,想摸摸你得尾巴是如何出来的,不过分罢。” “奴家若是说过分,你便松手么。” “不松。” “那不过分。” 李正听罢,开怀舒爽。 “不过分就好,不过分我就接着来。” 怀中女妖将狐媚眼一闭,任由男修轻薄,心中却是暗自祈盼自家祖妖快快苏醒,只要她老人家醒来,自己第一个便是要将今日所受的欺辱通通向这男修讨将回来。 化龙池不仅有将万物转生成龙之妙,还有洗涤妖躯之用,自己无意中听得化龙池妙用,这才放下姿态,诓骗那老龙来此寻宝,只要将池水得到,带回青丘。 到那时,狐妖一族的远古妖祖便能借化龙池水苏醒,以她九尾仙狐的强横修为,再联合其他九大祖妖反攻人族,妖族的荣光重现世间,指日可待。 可现如今阴差阳错,自己又被这等狠人抢来,言辞看似客气,手上可一点也不见外,对自己是百般欺辱,真真让人羞耻。 所万幸的,他还算有所克制,没有对自己强行索要。且今日里,看他的手段,不知要比那龙族高出多少。 他既然称自己为百花羞,自己何不施展手段,魅惑于他,让他替自己去寻那化龙池,岂不是比那龙族好多了么。 想到此处,女妖更是顺从。 李正随即感受了她的放松,他得寸进尺,手儿一探,便打开门户,进了一处温柔富贵乡。 正在此时,那对狐妖姐弟走了过来,李正随即将手抽出,面色严正之态,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百花羞红着芙蓉粉面,也强装镇定。 阿冲开口道。 “李师,你二人方才在做些什么,为何会搂抱在一起,可是在练什么功么。” 阿嫣毕竟大些,懂得人事,便出声呵斥,不让阿冲多问。 李正和蔼道。 “你二人过来,可有事么。” “恩公,天色将明,我二人过来服侍圣女梳洗。” “哦哦哦,洗罢洗罢,我到它处去转转。” 李正暗自恼怒,自己真没个正事,怎么玩了一夜,这也太下流了些。 依依不舍的放开那条尾巴,又将自家手指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股极媚之气扑鼻,看得那百花羞无限恼怒,这死人为何如此淫秽。 李正没事人一般,溜溜达达,寻施兴发去也。 “李道友,你快来,我已然想好如何比喻了,且听我如何吟来。” “师尊,弟子肚子疼,想去方便一下。” “憋着,等为师吟完你再去。” “师尊,弟子憋不住啦。” “用不用为师跟着你去,你一边方便,为师一边给你吟诗。” “算啦,弟子独自又不疼了。” 施兴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刚要吟诗。正在此时,百花羞已梳洗完毕,款动柳腰来至在李正的身边。 朝阳初露,映得那橙红色的一抹云娇艳无比,它斜挂在天边,美得好似一幅画卷。李正身材高大,丰神俊朗,旁有一娇媚狐妖相伴,身材玲珑有致,又长又软的狐狸尾巴在李正背后缠绕,衬得一人一妖如此超凡脱俗。 “别动,别动,千万别动。” 李正听施兴发叫嚷别动,不知其意,故而开口问道。 “施道友为何不让我动,你可有事么。” “像,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什么像,道友你在说什么,像谁呀。” 施兴发如此爱诗之人,竟也忘了吟诗,皆因为他被眼前这画卷一般的场景震惊的不轻。 “李道友,方才你与百花羞并肩而立,像极了我以前看过的一幅画。不是像,简直就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哦?画像么,画得是谁。” “道祖,道祖画像。” “别闹了,怎么可能。” “真的,是真的很像,而且道祖画像里也有一个狐妖女子,你爱信不信。” 李正不信他胡诌,以为他犯了迷心疯,如今天色大明,正该出发去寻下一只凶兽,遂将四灵图递给施兴发,由他指路。 一行六人,三修三妖,再次起身而行。 这一番行走,又比前番不同,皆因为带着三个妖族,行路便慢了许多。 有所欣慰的是多了两个随身侍奉之人,阿嫣与阿冲对李正以及他的朋友十分尊敬,一路上侍奉的十分殷勤,让施兴发师徒也萌生了要去买两个妖族的心思。 百花羞见李正与自己走得极近,心中觉时机已到,这才软款温柔对他言道。 “大人,你来此地,可是要寻那四大凶兽么。” “不错,在下正是为它们而来。” “唉,奴家为您可惜呀。” “呵呵,凶兽梼杌的精魄已被我收取,剩下的几个,我自会一一取来,有什么好可惜的。” 第596章 探兽穴 “奴家可惜的是这四灵之地有许多天材地宝,您却视而不见呀。” 李正听到此话,有些不明觉厉。 虽然不知这狐妖修为如何,却从她话语中听得出来,她见识不浅,且听听她能说些什么。 “你来说说,我怎么个视而不见。” “大人可知那龙族为何要与梼杌相争么。” “额,自然不知,你若知晓,可与我说说。” “不敢欺瞒大人,龙族之人与凶兽相争,皆是因为那传说中的化龙池。化龙池乃是夺天地造化而生的福缘,传闻四大凶兽在这四灵之地各自守护着一种天材地宝,所以老龙才怀疑是不是四大凶兽守护之地,便有化龙池的存在。” 李正站住脚步,返身将此话去对施兴发说了一遍,施兴发也觉得有理,二人这才对梼杌的巢穴感起了兴趣。 昨日只顾收取精魄,倒忘了那畜生的脾气秉性,它之所以盘踞此处,定是有所福缘嘛。 多亏了女妖提醒,不然险些躲过一桩大机缘,李正笑吟吟的看着百花羞,赞赏的目光,毫不吝啬。 “道友,虽说咱们得主要目的是取四凶,但有其他福缘,我等也不可糟践。依在下来看,咱们应该回去,找到那梼杌凶兽的巢穴,看看它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道友所言甚当,施某也正有此意。” 二人一拍即合,遂回转梼杌所在大山而去。 返程已是熟路,故而快了许多,等众人到达昨日的凶兽战场之时,又被那凶兽的破坏力深深震惊了许久,也对李正的修为手段更加钦佩。 如此凶兽,竟被他生生擒杀,真不知他的法力到底有多深厚。 百花羞拉着李正得衣袖,一指前方道。 “我曾听那老龙说梼杌巢穴就在那个方向,不知是真是假。” “真与假且不去管他,咱们只管亲自去看看便是。” “不错,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应当前去看看。” 众人根据百花羞指引的方向,来至在一片怪石嶙峋之所,此处果然与它处不同,但见那高约百丈的巨大洞口光滑整洁,并无丝毫凶蛮之气流出,其间反而射出霞光艳艳,阵阵灵气自那一处山洞中向外飘散,内中必定有宝。 百花羞也欣喜异常,倘若化龙池真藏在这兽穴之中,那才真叫做有造化。 祖妖保佑,一定要保佑我找到化龙池,取回池水,为祖妖大人的归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众人进洞之前,将人数分为两拨,施兴发师徒与狐妖姐弟一伙儿,百花羞最弱,自然与李正一同前行,众人分配完毕,遂进洞去了。 说来也怪,这山洞之内虽不见光,却并不显得黑暗,反而明亮异常,给人以暖洋洋的感觉。 刚进洞不久,李正便发觉自家神识竟有不够用的境地,他本是洞破之修,且又比寻常修士不同,皆因为他乃逆天渡劫修士,神识自然比其他修士延伸得更远,此时却有些捉襟见肘之感,可见此洞之大,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道友为何不走,驻足所谓何事。” “施道友,我的神识自然覆盖不了此地,即便有所危险,在下也不能及时预警,还望道友你与令徒多加小心才是。” “道友提醒得是,此间乃凶兽巢穴,某家也是第一次来,小心些总是没错。” 众人又向内行,原来此处别有洞天。 哗哗的水声传来,预示着一种可能,真有可能像是百花羞所说,化龙池就在这凶兽洞里。 李正也是欣喜异常,场中他修为最高,理当由他打头,寻着水声,一直向前,恨不得插双翅,一下子飞到那水声响处,见一见那传说中的化龙池究竟是什么样子。 “大人慢些走,奴家跟不上你了。” 李正见宝心切,顾不得其他,回身将那女妖拦腰抱起,也不管人家是否同意。 百花羞在怀,李正的速度反而快了许多,他神识放纵,再无顾及的向前大踏步迈进。 是那娇媚女妖道。 “奴家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应允。” “你说你说,我都依你。” “倘若这洞里真是有那传说中的化龙池存在,可否让奴家也取些池水带回,好去孝敬奴家的爹娘。” 李正一听,满口答应。 “我的百花羞,此番咱们能进得此洞,皆是你提醒有功,若非是你,我等还忽略了嘞。慢说是你取些池水,你就是在里面洗个澡,又能如何。” “奴家若是在里面洗澡,岂不是弄脏了一池圣水么。” 男修坏坏一笑,言道。 “胡说,你若是在里面洗澡,不仅不会将池水弄脏,反而会将池水熏香不可呦。嘿嘿嘿嘿。” 女妖想起了昨夜之事,不由得羞怯万分,随即又鼓起勇气,趴在李正得耳边道。 “奴家虽是被那老龙强行掳来,它却未曾沾得我身,奴家至今还是完璧之躯,想来是静候有缘人,不知大人是不是奴家的有缘人呢。” 男修一心二用,一边看路紧行,一边对这女妖道。 “有缘人也罢,无缘人也罢,你是我抢来的,谁敢说是你的有缘人,先过了我这关再说。若是没人敢来,那我自然就是你的有缘人呗。” “大人为何总是如此霸道。” “唉,没办法,我也想低调啊,可实力它不允许啊。” 逗得那女妖直乐,趴在李正肩头,再不作声。 肖家用在后远远看着,扭过头对自家师尊道。 “李师当真是有闲情雅致,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那里与别人的小妾打情骂俏,却将一对累赘扔给我师徒二人。” 施兴发看了狐妖姐弟一眼。 “休要发牢骚,待会儿你可亲自与他说,让他补偿补偿你。” “别别别,我可不敢跟李师提这个,若是没有他,弟子我早死在竹节山了,哪里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探兽穴嘞。” “你知道就好,专心赶路罢。” 也不知行了多久,如雷的水声越来越大,女狐妖的心,却沉入了谷底,皆因为她听老龙说过,那化龙池本是一片静水,绝不会如此嘈杂。 那这里又是何处。 第597章 被困之人 李正抱着她,行了不久,入眼处竟是一条直上直下的大瀑布。 那瀑布自哪里落下不知,只见它径直落入下面黝黑的山洞之中,似一道匹练,竖挂于高大的山洞之间,李正与众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平台,正好处于瀑布对面。 “百花羞,这里便是化龙池么。” “大人,这里绝不是化龙池。” “哦?何以见得。” “奴家曾听闻,那化龙池乃是一处静水,怎么可能有如此奔腾的水势,故而我认为不是。” 此时,施兴发等人也追了上来。 “怎么了,为何站在这里发呆。” 李正放下女妖,面色有些凝重,只觉那瀑布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他觉得十分诡异,并未隐瞒众人。 “诸位,你们听到了么。” “听到什么。” “有人在喊我进去,声音有些微弱,听不清是男是女,分明就是在呼唤我等。” 其余五人表示皆没有听到。 李正有些烦躁,那呼唤之声越来越急切,叫得他心烦意乱,不知所以。 他一改往日的沉稳,竟在那瀑布对面的山石上踱起步来,看的众人莫名其妙,却又不知如何应对他。 施兴发大喝一声,“道友醒来。” 李正猛然惊醒,责怪自己听那声音听得入迷,心神险些失守。要知道自己可是洞破修士啊,洞天法体通透无碍,神识更是坚韧无比,究竟是什么人发出的呼唤,竟让自己如此失神。 最奇怪的是那声音只有自己听到了,其他人都没听到,那声声呼唤,仿佛有针对性一般,为何只针对自己。 “李道友,此处实在是诡异,我等还是速速离去罢,有宝不寻也罢。” 施兴发呼唤李正,他却动也不动,静待了片刻,李正言道。 “道友,倘若你我没进来,那还则罢了,既然进来了,那就总要去闯上一闯,省得给自己留下遗憾,你说呢。” “李道友,不是老施我胆子小,而是以你之修为,竟然也被那瀑布后面的声音所迷惑,可见此处非是我等久留之地呀。” 众人一时陷入两难之际,却都看着李正,是走是留,任由他来定夺。 李正思索片刻。 “咱们这样罢,你们在此稍微等候,我一个人进去探探,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咱们再走不迟。都说这梼杌凶兽护宝,我真想看看它护得到底是什么宝。” 施兴发见劝他不住,只好由他去探。 “也好,那我们在此等你,想必以李道友的修为,自保那是绰绰有余的。” “奴家也要跟你进去。”百花羞急切道。 “你别闹,这里十分诡异,我尚且没有把握自保,更何况是带着你,倘若有什么闪失,你可让我怎么办呢。” “奴家是你抢来的,你若是生,我便与你生。你若是死,我便随你去死。” 说完,那狐妖将李正得衣袖一拉,再也不肯松手。 李正无奈,心里又甜又苦,看了看施兴发师徒,嘱咐道。 “施道友,那我们两个进去看看,这两个小狐妖就拜托你了,你们四人且在此等候,待我二人出来,再做分晓。” “道友尽管放心,有我在,他们出不了意外。倒是你,可要多加小心,自你我二人相识,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像今日这般失神。” “那是我没防备,如今我有心抵挡,那声音再想迷惑我,却是痴心妄想,不管里面有什么,我都把它给揪出来,看它还如何神秘。” “既如此,也我祝道友平安归来。” 肖家用有些疑惑。 “师尊李师,这里距离瀑布如此远,且这里乃是白昼,又不能腾云驾雾,你二人可怎生过去。” 李正微微一笑,替他解了疑惑。 擒龙手一出,金色龙爪直接探进那瀑布之中,众人通过龙爪阻挡的水流,这才发现那瀑布之后还是山洞,只是比这里要黑,黑得如墨。 “诸位,我以自家功法抓住那山洞边缘,纵身便可过去,你们在此也要多加小心,我这便去也。” 百花羞怕他将自己扔下,主动环住他的狼腰,长长的狐尾也伏在他的身上,死死的抱住,随他悠荡而去。 只见李正一手真元化龙,一手拨开水幕,纵身便钻了进去。 “师尊,李师他行么,咱们要不要也跟着进去。” “他要是不行,你行么。你怎么进去,你有他那手化龙之法么。” 肖家用小声嘟囔,“您都不会,我怎么可能会。” “行了行了,别埋怨了,咱们就在这里等他们,你还怕他有宝不分给你么。” “弟子没这个意思。” 且说李正进了那瀑布后面的黝黑洞穴,便立刻将自家神识铺满开来,生怕遇到什么未知的东西。 低头看了看百花羞,还在抱着自己不放。 “不让你来,你非得来,来了又不撒手。咱们已经到了,快下来罢。” 女妖吐吐舌头,她的一双狐媚眼在这漆黑的洞里,竟然开始发光。 “你能看见东西是么。” “是啊大人,奴家可以在黑暗中视物。” “好好好,如此最好,你在后面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跑。” 那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越来越近。 “往这边来,快往这边来,往莲台处来……。 “娃娃儿,你还带了一个小女娃么。 “很好,很好。把她也带过来。” 李正驻足,拉住女妖的手,出口道。 “你到底是谁,为何只有我能听见你得声音,你用的这叫什么法门。” “娃娃儿,快些过来,让本尊看看你,倘若你相貌入得我法眼,本尊便将衣钵传授于你。” “呵呵,前辈,闹了半天,你看不见我呀,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带了一个女子的呢。” “这是我佛门的一种小神通,你想学么,你过来,我教你呀。” 李正是何许人也,拔下根眼睫毛都是空的。 “前辈,我怕黑,还是不过去了,你自己现身出来罢。” “娃娃,你还是过来罢,本尊行动不便,就在这里等你。” “前辈你原来也动弹不得是么,唉,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原来只是个可怜的被困之人。” 第598章 黑莲佛子 百花羞能听到李正在自言自语,却听不到那个神秘的声音,她也知道李正不是失心疯,定是有人在与他交谈,只是场面有些诡异。 李正点出此人的处境,那个神秘人说话的语气已经开始有所变化了,再也不复刚才的沉稳淡定。 “你这小辈,活得不耐烦了么,竟敢如此说本尊,本尊就是在这里困上一万年,也轮不到你说我可怜。” “前辈,你着什么急呀,刚才不是还要传我衣钵的么,怎么转眼就要翻脸。” “哼,小辈,你过来将那女娃送给我,我便将佛门无上神通传授于你,让你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再不受他人所制,得大自由,大自在。” “哈哈,前辈,你一个被困之人,也好意思跟我说什么自由,当我是三岁顽童一般好哄么。” 说着,李正一把搂过百花羞,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纤细得脖颈。 “似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晚辈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抢来的,前辈要是想要,你出来与我斗上一斗,赢了自然归你。” 狐妖被李正耍弄的面红耳赤,呼吸都急促起来,一双媚眼幽怨的看着他,好似在埋怨他怎么不动动真格的。 那神秘人再也受不了李正这般挑衅,终于失态。 “兀那小辈,识相的,快将那女娃给我送过来,不然我定要你好看。” 李正此时已经可以断定,这人在狐假虎威,倘若他真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有无上佛门神通,干嘛不出来跟自己斗上一场。 想到此处,他故意试探道。 “咱们走罢,这里没什么宝贝,别让施道友他们等急了。” “奴家都听大人的。” 男修搂着女妖便走,那神秘人却开口道。 “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走,要走带我一起走,我烦透了这里,带我一起走罢,我知道很多事情,我可以帮你们。” 李正脚步未停,继续往外走。 “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古往今来第一佛子,你们就不好奇我为何被困在这里么。” 男修停下脚步。 “我说前辈,慢说你是第一佛子,就算你是佛陀在此,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皆因为你这人满口胡言,信不得一句。” “佛陀、道祖、魔神、祖妖,他们之间的龌龊勾当我都知晓,你想不想知道,你过来一下,我通通告诉你。” 李正刚待要回话,怀中女妖脸色突变。 “大人快走,他在拖延时间,那里有一朵黑色的莲花开了,咱们进来时绝对没有。” “哈哈哈,好机灵的女娃,你是妖族的罢,可惜你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待会儿我把这小子擒住,好好炮制炮制他一番,再慢慢的享用享用你,多少年都没沾过女人了,我快想死了。” 那朵黑色的莲花什么时候开的,李正并没在意,也不知黑莲有什么奇异之处。 他正想间,黑莲凭空而起,化作一丈方圆大小,直奔男修女妖而来。 此地本就漆黑,那黑莲更是如鱼得水,借着黑色的掩护,顷刻间便至李正得头顶。 李正真元早备,挥手就是一道火龙,那火龙一出,直照得此洞如白昼相仿,火龙毫不停留,直奔那黑莲而去。 黑莲也不知怕不怕火,它不闪也不躲,只是从那莲花花瓣之间垂下道道紫黑之气,火龙登时熄灭,消散于洞内。 自家火龙被黑莲所克制,他面色不变,携女妖又跳到一旁。 “前辈,你这黑莲是什么东西,为何不怕我的火决,真是好宝贝。” “哈哈,小辈过奖了,此莲是我本命神通所化,有种种奇妙之能,这才哪到哪,待会儿它将你擒住,我定要你尝尝它的滋味。” “前辈啊,你既然有如此之能,为何不自己脱困,这里虽说是凶兽巢穴,可谅那梼杌也敌不过你,何不早走,更待何时。” “哼,那梼杌原本是我的坐骑,我被人困在这里以后,便再没见过那头畜生,怎么,你是如何得知这里是梼杌兽穴的。” “弟子原本不知,是我将那凶兽的精魄取走,这才知晓此处是它的洞穴,故而进来一观。” “你说什么,可敢再说一遍。 “你当真杀了它么。 “可恶小辈,我要杀了你。” 黑莲花瓣微张,好似也在发怒一般,嗖得一声,发出一瓣花片,划破空间,飞向李正而来。 看这意思,他是真急眼了。 李正单手将百花羞挡在身后,心头默动。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发动! 一把透明小剑,自李正指尖点出,那剑约有三寸长短,杀气却弥漫整个山洞,它迎着黑莲花瓣便刺了上去。 飒! 如快刀切菜一般,直接将那黑色花瓣切成两瓣,切口又平又整,一瓣变作两瓣的花瓣,瞬间便沉沉坠落于地。 啊的一声,神秘人疯狂嚎叫,好似是他自己挨了一剑相仿。 李正不管那个,心神催动小剑,迎风便涨,直涨到一丈长短,变作一把无为大剑。 他手决一掐,斜指黑莲,黑莲仿佛知道自己要遭殃,也实在是怕了这剑气的威力,竟闪了几闪,消失不见。 李正心里这个难受就别提了,他刚打上劲来,那黑莲突然便消失了,倒给他弄了个不上不下。 “前辈,你干嘛藏起来,来来来,与我再斗上几合,让我也看看你本命神通是如何的厉害。” 停了半晌,那神秘人不敢置信道。 “你从哪里学的剑法,这剑气又重现人间了么,道祖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他的道统为何又有了传人,该死的,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前辈,你可是怕了我这剑气么。” “哼,我若是不知你的存在,还则罢了,如今让我碰到道祖传人,岂能让你活着走出这里,今日就是与你同归于尽,也要将你留在此处。” 神秘人说着,那虚空之中黑莲又现,此次并未停留,只是莲花一震,便化作十七瓣黑色莲花,黑光一闪,啪啪啪啪!俱都打入周围的山石之中。 第599章 大方一点 李正不知黑莲分瓣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它又躲了起来,不敢与自己对敌,不由得心中起了轻视之心。 什么狗屁古今第一佛子,还又什么本命神通罢,依自家看来,不过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而已。 任你花样百出,敌不过我心头一剑。 想到此处,遂收了剑气,拉起女妖便待要出得洞去,却不想洞中惊变。 方才那打入山中的十七瓣莲花纷纷炸裂,一霎时地动山摇,山石滚滚而落,照定李正与狐妖的头顶砸来。 他百忙之中化出擒龙手,撑住落下的巨石,保护住身下的女妖。 洞外更是惊怕了等候的四人,他们正思索二人为何还不出来之际,便觉天旋地转,山石崩裂之声顿起,山石滚落下来,竟然将那瀑布都截流了。 百丈高的大洞俱都被山石堵住,哪里还有来时的样子,后路皆无,众人再难出去。 “师师师,师尊,啥玩意啊这是,好好的,怎么连山洞都塌了,这下咱们还怎么出去。” “好好说话,结巴什么。” “师尊,由不得我,你看啊,瀑布后面的山洞怎么不见,李师他们也被埋在里边了,不会被闷死了罢。” 此话一出,狐妖姐弟吓得直哭,嘤嘤啼啼,哭个不停。 “行了行了,别哭了,就算咱们都死光,你李师也死不了,到他那种修为,想死都难。你们别急,我先呼唤他一声。” 施兴发站在碎石之外,大声呼唤。 “李道友,李道友,你可能听见么。 “李道友,李正,听见请回话。” 呼喊了半天,无人应答,他气得来回乱踱,口中不住的骂道。 “我二人也真是愚蠢,怎么就不学个传音入密的法门,单凭借肉嗓子喊,可怎么喊得应呦。等这次出去,一定要学学传信之法。” 众人见施兴发在这里乱骂,心中也随之开朗起来,是啊,李师是何许人也,区区山石,定然不会有事的。 “师尊,如今已然如此,咱们可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挖。” “啊。” “啊什么啊,为师也不是神仙,并无开山之能,除了挖,没别的办法。” 众人听罢,依着发爷的办法,在外搬石头的搬石头,大声呼唤的大声呼唤,吭哧吭哧的乱挖一气。 那自称佛子之人,以自爆本命神通为代价,硬是将一座万丈大山给生生炸低一截,将个李正一众人等,活活闷在洞中。 李正被无边巨石压在背上,直将他压弯了腰,他却死死的撑住,不敢放松分毫,皆因为他身下有个软软的女妖,只要他稍有松懈,山石定将女妖挤成肉泥。 他倚仗自家无边神力,打算直起腰来,却不想以他逆天渡劫法体竟也抬不起此山分毫,恰如蜻蜓撼石柱一般。 此山原本是那凶兽梼杌的巢穴所在,高何止万丈,任李正修为通天彻底,想凭他肉身之力将此山抬起,那也是万万不能。 极为狭小的一处空间,竟挤了两个人。 不,是一个人,另一只是妖。 李正的法身虚伏在狐妖软软的身体之上,虽说被那大山压得有些辛苦,另一种滋味却在他小腹处升腾起来。 男修凌乱的发丝垂在女妖的耳边,勾惹得她脸颊处不住的轻痒。他宽阔的臂膀替自己抗住了掉落下来的巨山,自己却只能躲在他的胸膛下苟且偷生,一点忙也帮不上。 提出探兽穴的是自己,要来此处寻化龙池的也是自己,如今可倒好,化龙池没寻到,自己与这人族之修倒死在这里,真可谓得不偿失。 “大人,你累不累,奴家看你好生心疼。” “这可说不准呦,此山太过巨大,我若是一时扛不住,说不得要将你我压成肉泥嘞。” “大人若是扛不住,那便松手,奴家陪你一起去死。” 李正有心逗逗她,假装失意道。 “你我死则死耳,我并不畏惧,只是有一桩心事未了,如此死去,难免空留遗憾。” 女妖果然问他。 “大人有何遗憾,可方便告知奴家么。” “唉。”李正长叹一声。 “此事实难开口,说出来,怕是引你耻笑。” “大人与奴家情同一体,有何事怕我耻笑,你但讲无妨。” 李正憋住坏笑。 “我非为别的,皆因为我见你第一面起,便想与你同床共枕一番,只可惜时至今日,我也未能一亲芳泽,到头来你我都快要死了,我才将此事告知于你,这岂不是我最大的遗憾么。” 狐妖羞涩的低下头,如何听得了男修的虎狼之词,她将自家狐媚眼眸抬起,直对上李正。 男修又道。 “我的好奴儿,你别这样看我,你那似水一般的眼眸,好像要将我的魂魄摄去,再看我这一会儿,只怕我还没被这山压死,反被你摄死也。” 咿呀。 这狐妖虽说心智成熟,那人事却还未曾经过,如何对付得了这冤家坏种,遂将一片痴心尽付于他。 “大人,都怨奴家,若不是奴家劝你来此,你也不会遭受如此境地,奴家真是罪该万死。” “好奴儿,大丈夫死则死耳,有何怨哉,且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长生修为、法宝功法而死,则轻于鸿毛,为心上人而死,则重于泰山。你便我的心上人,为你死,我心甘情愿。 “恨只恨未能与你做回夫妻,真叫人凄苦难耐也,唉。” “大人果真这般想么。” “如有虚言,天雷灭体。” 那狐妖见李正情真意切,不忍让他留有遗憾。又见他生得俊郎,心中也对他爱慕已极,遂打算成全于他。 张樱桃小口便向李正送来。 李正为难道。 “不对不对,这样不对,来来来,我教你,你先吐出舌头,再送过来,嗯唔,唔唔,对对,就这样。好丫头,有悟性。 “你别躲,大方一点,再过来些。” 正在他要进一步教导狐妖之际,耳边厢就听得有人呼唤他。 回心神一听,是施兴发。 该死的,就不能再多等一会儿么,没看这边正忙着呢么。 有心不回应他,声音却传的越来越近。 第600章 霉运第一 “唔唔,大人,你是否听到有人在呼唤。”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来来来,别去理他们,咱们专心搞咱们的。” 呼唤的声音已然近在咫尺,容不得李正不回应。 一条碎石堆砌挖成的狭小隧道,直奔李正被压得地方而来,挖的那叫一个准。 “施道友,我在这里,你们怎知我被压在此处,真真是雪中送炭也。” “李道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洞为何无缘无故的坍塌,你在这里做了什么。” “唉,别提了,有个自称佛子的家伙,说要与我斗法,没成想被我所制,他恼羞成怒,自爆了一朵莲花,炸塌了这万丈山石,我这才被压在山下。” 施兴发急道。 “佛子,黑莲。可是传说中的古今霉运第一的黑莲佛子么。” 李正没想到他居然认识。 “施道友,什么叫古今霉运第一。” “哈哈,这佛子的名号说来话长,他确实叫霉运第一,西方佛国谁人不知。” 李正身下的狐妖羞怯的道。 “二位能不能别聊了,先把我们救出去好不好,等出去了,你们再谈不迟。” 施兴发这才恍悟,定睛仔细观瞧,李正竟然身背一座巨大山石,不由得他不吃惊。 “道友,你究竟是人是鬼。” “施道友何出此言。” “你若是人,为何有如此神力,扛得这亿万钧之力也。” “在下洞天法体有些特殊,不可以常理而渡之,施道友不必大惊小怪,你且去寻些支撑之物,我自有办法出来。” 施兴发寻来寻去,也寻不到一件合适的支撑之物,情急之下,他将自己的钝型法宝从储物袋中取将出来,送到李正得面前。 “道友,这是我无人斗法之宝,乃浑金所造,最是坚硬无比,且能大能小,可否做支撑之物。” “最妙最妙,你念动法决将它变大,支撑住山体,我便能出来也。” 二人配合的默契,一个撑住山石,一个将身一纵,带着一个女妖,逃出生天。 “道友,此宝在这里支撑山体,一时半刻怕是取将不出,可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被压着罢,你再想个办法,给我将此宝替换出来呀。” “是极是极,你且不用惊慌,此宝定然给你取出,我先去看看那黑莲佛子如何了。” 李正将女妖安置给狐妖姐弟,自己在前搬石开路,直奔那黑莲佛子的方位而去。 施兴发紧随其后。 不多一时,二人便闻到一股异香,施兴发让李正住手,问他挖到了什么。 “施道友,好像是一座黑色莲台,这里应该就是那佛子被困之地。” “他的佛体呢,有没有看到。” “没看到,莲台之上,只有一朵拳头大小的黑色莲花在这里。” “那是他的舍利子,估计这倒霉佛子圆寂了,你将那黑莲拿了,咱们速速退去。” “施道友,还有呢,还有一串佛珠,以及一卷经文嘞” “都带上,给他包圆。” 等李正与施兴发退出来时,正迎上狐妖关切的眼神,他报之一笑,让其不要担心。 待取出了施兴发的支撑之宝,众人随即又齐心合力向外挖,这次有了李正开路,进度明显快了许多。 哗啦。 李正推开最后一块山石,纵身跃出,又返将回去,将身后的众人一一接出,这才长出一口浊气。 众人逃出生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欢喜异常。 李正将自己从那黑色莲台上取出的三件宝物拿出,只见是一朵栩栩如生的黑莲,黑得那般纯粹,仿佛能吸光一般。 还有一串古朴的佛珠,总共是七十二颗,上面俱都篆刻着佛陀的画像,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端得是坚硬异常,想来是一件佛宝。 最出奇的是一卷经文,那经文的材质柔软无比,好似锦缎相仿,却比锦缎更加致密,手感更是极好,其上密密麻麻的佛家经文排列,众人谁都不认识。 李正将佛珠递给施兴发道。 “施道友,此物应该是件佛宝,我不知其品质如何,且送与你,你去将它琢磨透彻罢。” 又将黑莲舍利与那卷佛经递到狐妖三人的面前,温和道。 “你们三人也挑选一件,拿什么都行,不必客气。” “大人,连奴家也有么。” “你随我一同探那危险之地,岂能没有,快快挑选一件罢,咱们还要着急赶路嘞。” 百花羞听了狐妖姐弟的意见,拿了那卷佛经,三人欢天喜地的研究去了。 施兴发接过李正递过来的四灵图,一指其中一个红色地点,便头前带路,一齐出发。 若是仔细观看那四灵图上的红色地点标注小字,便能发现上写着混沌二字。 一路之上,肖家用低头摆弄佛珠,狐妖族姐弟观看佛卷,百花羞依偎在李正得身旁,不离左右。 李正却开口问施兴发。 “道友,你方才说得那古今霉运第一的黑莲佛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再接着给我说说。” 众人赶路之际,反正闲来无事,施兴发便将自己听说来的佛国之事对李正一一言讲。 原来西方佛国有十大佛陀,他们各自成就无上佛果,堪称不生不灭,无尘无垢,与世间万物同生共长。 且轮流显化佛身,主持三千世界佛国,现存世间主持一切佛国事物的,乃是琉璃药师佛。 辅助药师佛的还有各种菩萨,以及罗汉,众比丘僧等等。 佛陀也有弟子,称之为佛子。 佛子中有许多具备大神通者,且各有所长,比如号称智慧第一的舍利弗罗,还有神通第一的目健连尊者,以及神通可目及十方,天眼第一的阿那律,等等不一而足。 李正忍不住问道。 “那今日施展本命神通,意欲将我等压死的黑莲佛子,便是霉运第一么。” 施兴发苦笑道。 “不错,这位霉运佛子自转生以来,便处处遭受霉运,从未有过好运,若不是佛陀爱惜他一心敬佛,传授他无上佛家神通,只怕这霉运第一的佛子早就夭折了。” 李正这才释然,却又听施兴发道。 “今日他算是碰上了自己最大的霉运,唉。” 第601章 混沌 就在二人议论那黑莲佛子之际,西方佛国有座纯白色的顶天宝塔,熠熠放出万丈金光。 众信徒见状,纷纷叩头,顶礼膜拜起来,口尊佛陀降世,赐我无量功德,愿我佛慈悲,赐我永世长生。 那宝塔中的佛陀金身却不回应众人,只是持续发光,好似在等什么人来。 众信徒见此佛迹,心内焦急无比,祈祷之声却来越大,磕头之态也却来越卑微。 有些信徒见佛陀金身不肯回应,于是将自家手指放在口中咬断,以断指之血抹在额头,示意自己虔诚无比。 还有的信徒干脆将自己的妻子抓来,一刀将她的头颅砍下,表明自己一心向佛,再无留恋红尘之意,希望佛陀能带他入极乐世界。 最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佛信徒当街将自己襁褓中的婴儿摔死,方才还是嘤嘤啼哭的岁余小婴,转眼便做肉泥骷髅,决绝人子一心向佛之意,天地可鉴。 一时间,撒金撒银的,还有那施舍财帛的,各自要在佛陀面前露一露自己的佛性,祈祷着自己被佛陀点化,立地成佛。 佛陀金身却不为所动,仿佛没看到一般。 不多一时,便有一光晕自天外飞来,径直飞入佛塔,万丈金光登时踪迹皆无,收敛至白色宝塔之内,众信徒迟迟不肯起身,依旧在那里跪拜。 却说飞来的光晕一进宝塔,便幻化成一位宝相庄严的女菩萨,她身量甚是修长,体态风韵至极,好似纯美妇人一般,此刻正垂目低眉,静静侍立于佛陀金身之前。 佛陀金身宏音阵阵,梵音袅袅。 “灵欲,黑莲已然涅槃归位,皆受那道子所赐,你若想成就佛陀果位,必要将那道子渡化,使他入我门来,届时你功德无量,佛果自成。” 灵欲菩萨低声回道。 “佛祖在上,弟子有一事不明。传说东土玄门正与魔门交锋,我佛门又横添一道,岂不是乱上加乱,何不等他们分出个胜负,我佛门再入东土,适时传道,那时可增信徒无数,岂不妙哉。” “不可不可,那时定然晚了。道子应劫而生,如今已初露端倪,若是等他成长起来,怕是连我也要被他所压制,那时节我佛国再无光大之日,你速速前去渡他,方为无上佛法。” “不知那道子如今何在。” “现今在北,不久归东。他身怀黑莲舍利,你定有感应,遇之则明。” “弟子还有疑问,望佛祖告知。” “你之疑问,我已尽知。诸多迷枉,不必一一尽述,你只需诚心去做,因果自会显现。” “是,弟子领命。” 女菩萨又幻化成一道光晕,自塔中飞出,径直奔东方而去。 说回北原洲四灵飞地,李正等众正匆忙赶路。 是肖家用道。 “师尊,这佛珠弟子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有什么好来,弟子不要,还是你老人家带着罢。” “不识货的蠢徒,枉你还是拍卖行出身,似你这等眼力,你的东家不赔干净才怪嘞。” “哎呀,弟子确实不识,反正我不要。” 李正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狐妖的尾巴,神识却放展到最大方圆,以及时发现危险。 忽然,自家神识反馈回来一不明妖物,就在远处冷冷的看着自己等人,那兽体型不大,毛极长,似狗像熊,眼鼻耳目皆看不清楚,好像被它的毛发遮挡住了一般。 “施道友,买卖上门来也,你看看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物,倘若是它,我这便出手。” 施兴发听得李正此话,拢二目,定睛仔细观瞧,看罢了多时,对李正言道。 “不错,这应该就是混沌兽,道友且小心。” 肖家用道。 “师尊,它的体型为何比那梼杌小了许多,看起来不仅不凶,还有呆萌萌的,甚是可爱,依弟子看来,这次不必李师亲自出手,弟子上前,便能将它擒住。” “休得胡言,此兽虽小,却比那梼杌之凶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如此轻视于它,实乃取死之道。” “哼,弟子不服,区区小兽,何足道哉。”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凶兽的方向走去,背影李透露出的那股强横之气,看得众人直呼过瘾。 说话间,凶兽仿佛察觉到这几人来者不善,故而有些暴躁起来,这是它的领地,岂能容他人踏足。 它仰天一立,浑身长毛甩动,兽躯迎风便涨,直涨至三丈来高,死死的盯着众人。 肖家用抬头见此情景,撒腿就往回跑,急忙躲到自家师尊背后,眼睛看向李正道。 “要不还是算了罢,此事需李师亲自动手,弟子等为你掠阵。” 李正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施道友,你师徒且在此为我掠阵,我这便去来。” “大人,你要小心呐。” “好奴儿,不必担心,待我回来,再与你耍。” 他松开那狐妖之尾,信步走向妖兽之处。 前方是暴跳如雷的凶兽,他一步一步坚定的向那里走去,留给众人的背影却是那样的从容淡雅,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压根没把远处肆虐的凶兽当回事。 看得阿冲眼睛里全是星星。 “姐姐,我也要像李师那般,任前方凶险重重,我也一往无前。” 阿嫣不说话,只是看着前边那人。 肖家用惺惺道。 “若是那畜生不变身,此事还真用不上李师,我当真就办了。” “你住口,别给我丢人了,行么。” 一道巨大的黑色长鞭冲天而起,却是那凶兽的头顶毛发所化,好似一条巨臂般,擎天而立。 李正不知它要干什么,正狐疑间,只见它将巨臂一甩,冲着自己狠狠抽将过来,带着开山裂地之势,好不渗人。 这一击若是挨上,纵使李正法体再强横,他也绝承受不住。 “师尊,那畜生好像再用一条大鞭子抽打李师,他为何不躲呀。” “别说话,认真看。” 李正想得清楚,这四灵之地白昼间不可以腾云,自己纵然是躲,也只可在地面上来回跑动,不如在空中飞行来的洒脱。 这畜生运使巨鞭如此灵便,自己就算躲得过一下两下,绝躲不过三下,自己与其陷入被动,不如直接出手。 第602章 我也想学 想到此处,他五行纵火法已然捏在手中,洞天法体真元一荡,火龙自他手印处飞腾而出,卷向抽将下来的巨鞭。 火龙自下而上,巨鞭由上至下,二者刚一接触,大鞭瞬间便将火龙抽得灰飞烟灭,再也看不到火龙的一丁点痕迹。 它速度丝毫不减,依旧冲李正打来,李正这才发现,此鞭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上许多,不仅大,而且粗。 黑、粗、大、硬。 啪! 直接抽将在李正的头顶,李正却依旧站着,原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幻化出擒龙巨爪,一把将那大鞭抵挡住,随后抓在手中,再不松手。 嘶!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还以为他被这一鞭给击中了,当看到他安然无恙时,才将心放下。 李正心道,真是好畜生,竟有如此手段,若不是我有擒龙功,险些就被你所伤。 他运使真元,催动黄金巨爪向回一拉,打算将那畜生拽个跟头,却不想一拉之下,它竟然纹丝不动,还与李正较上劲来,一人一兽,好似拔河一般。 李正运起自家万钧膂力,又将真元调运与四肢之上,才与这兽堪堪拉个平手。 好难斗的畜生,既然你如此难搞,那我便将你得巨鞭割掉,看你还怎么用他伤人。 此时他双手正幻化作擒龙巨爪,自家又不想动用无为杀剑,只好将手猛的一松,腾出手来,随即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把纯黑长剑。 正是不二剑魔凌阔海的暗绝剑。 那混沌凶兽正与李正较力,哪里曾防备他突然松手,一个不注意,它被李正向后摔出老远,滚了几滚,这才停住,只是浑身上下再无一处干净所在,皆被尘土污染,狼狈不堪。 看的观战众人也都心有悸然。 “师尊,李师这一手可有点不讲究啊,斗法归斗法,干嘛使诈摔人家,你看把那凶兽给摔的,迷迷糊糊差点站不起来。” “笨蛋,学着点罢。修士生于天地之间,最重随机应变,你李师随机应变之能,还远在为师我之上,我二人若是斗法,只怕要吃他大亏。” “师尊,你若真与李师对上,那可不叫吃亏。” “叫什么。” “那叫作死。” “混账,跟为师也这样讲话么。” 肖家用:“……。” 施兴发随后又道。 “真不知你李师的这些手段都是从何处学来,随便拿出一样,也可堪称是一宗绝学,在他手中却好似不要钱一般,频频出现。 “方才的火龙决,还有那黄金巨爪,都远不是寻常之辈所能学得,还有,为师若是没有看错,这家伙手里的黑剑也是大有来头,只怕是乾海洲那狠人的佩剑。” “师尊,你说李师的真元能够支撑他如此的挥霍么,难道他就不知道如此霸道的功法,最是消耗真元么。” 施兴发摇摇头,表示猜不透李正的真元深浅。 那兽被李正摔得七荤八素,刚刚缓过劲来,知道自己被这人族修士算计,故而瞬间大怒。 撒泼也似的甩起自家巨鞭,又向李正攻来。 李正就等它出鞭,手中暗绝剑一横,使出学自那凌阔海的绝天一剑。 一道黑色裂缝闪过,不知是裂缝生出了黑剑,还是黑剑划出了裂缝,总之他再不给凶兽任何还手之机。 剑过处,凶兽所化巨鞭齐根而断,疼得它满地打滚,扬起漫天飞尘,尘土久久不能平息。 李正收剑背手,静等尘土散去。 划天划地的一剑,看得施兴发师徒有些恍惚。 “师师师,师尊,弟子想学这个。” “蠢徒,为师还还还,还想学呢。” 小狐妖阿冲在一旁接嘴道。 “谁谁谁,谁不想学。” 尘土飞扬,看不清战圈里发生了什么,百花羞问道。 “大人赢了么,大人去了哪里。” 时过半晌,待得尘土散去,众人逐渐看清了战圈内的一人一兽,只见那堂堂四大凶兽之一的混沌兽正被一人抽取精魂。 白花绿纹瓶又被李正拿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众人见此光景,皆面露心喜。 那混沌兽与梼杌不同,被李正如此摄取精魂,它却一声不吭,既不求饶,也不辱骂,只是用一双漆黑的兽目死死的看着李正。 李正被它看得心里发毛,不由得给此兽念起往生咒语,希望能超度于它。 “你叫混沌是罢,我这里给你念些经,咱们就算两抵了,你看可好么,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小混小混你不要怪,你是我的一道菜。 “今年早早去,明年早早来。 “来世人生呐……。” 李正神神叨叨一通念经。。。 原来那兽虽不能口吐人言,却能听懂人话,听得李正给自己念往生超度经。 嘎! 气挺过去。 李正才不管它是真死还是假死,精魂取完,又开始取它精血,一样也不能少。 阿冲跑过来跪在李正得面前,激动道。 “李师,弟子想学刚才那一剑。” 李正微微苦笑,并不拒绝。 “傻孩子,刚才那一剑需要真元催动,你没有真元,使出来不过是徒惹他人笑话罢了。” “弟子若是能修炼出妖元呢,李师你肯传授于我么。” “好,你若是真能修出妖元,我便将此剑传了你又何妨。” 阿冲一蹦而起,喜不自禁。 施兴发被自家徒弟推搡着过来,面露为难之色。 “那个啥,李道友,你方才这一剑,我怎么看着像是不二剑魔的成名绝技呢,你可是学自他手么。” 李正有些惊喜,没想到有人认出来了。 “不错,正是不二剑魔凌阔海凌前辈所授,施道友真是好眼力啊。” “那个啥,施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该说不该说。” 李正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为难的表情,于是大大咧咧道。 “施道友不要如此客气,有事尽管讲来。” “是这,那个啥,我徒弟罢,就是小肖,他也觉得你刚才那一剑不错,着实不错,他也想学学看,你看方便不方便。” 李正噗嗤一笑。 “我当是什么,施道友与我一见如故,你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不就是一招剑式么,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来来来,我传你便是。” 第603章 龙族报仇 肖家用大喜,这才从自家师尊背后站出来,直面李正。 “李师,你此时便要传授弟子么。” 李正道。 “我说传你不假,可此剑有些特殊。特殊在剑意之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将剑诀演示一遍,学多少皆在你自己的悟性,懂么。” 肖家用疯狂点头,顺带着阿冲都有些激动。 李正又将暗绝倒提手中,向前行了几步,口中轻声道。 “此剑只待有缘人,否则宁愿剑身埋尘,剑锷缺残,也不愿与庸人为伍。 “你二人可看好,我这剑意究竟是从何而来,由何而去。” 他暗绝在手,心头又想起初遇凌阔海之时,孽海云天,食鲨角上的那无名一剑。 绝天一剑,与它有异曲同工之妙。 剑式只有一剑,可归类为有形剑法,比李正的无为杀剑不同,无为杀剑乃是无形剑法,最为珍贵无比。 有形剑法重意又重器,有名剑式,还要有名剑,暗绝名剑正配那绝天的一剑。 微风轻抚李正得衣袖,他手起剑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剑,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一剑出完,随即收剑。 “李师,这就完了么,弟子看不懂啊。” “是啊李师,弟子看不清楚啊。” 李正:“……。” “慢慢体会,别着急,哪能第一次看剑,便能体悟剑意的,即便是我,也要观摩回想万遍,体悟良久以后,方可有自己的体会。” “是,李师,弟子谨记在心。” 时至傍晚,李正收剑完毕。 小阿冲也想要说着什么,却被远处的漫天青云吓住,不敢再说,急急拉过自家姐姐,躲在李正得身后。 青云遮住半天星辰,独留南天一湾残月,让人看不透青云的来历。 李正看那云来得蹊跷,遂用二目凝视,见其内龙形滚滚,鳞片烨烨,知其来着不善,定然是那龙族又来报复也。 他点手呼唤百花羞,将她搂将过来,静待那片云头降下。 不多一时,先是雷声大作,后风信又至,龙未到,声势却造将起来,唬得一众人除却李正与施兴发以外,俱都有些惊惧。 青云来至近处,自那云中游出一条老龙,青龙白须,鳞甲烨烨,好不煞气威风。只见它一扫前几日的萎靡之色,此番前来,倒有些威风八面。 它龙身之后,又有一条大白龙,与它的龙身大小一般无二,刚至此处,便对李正怒目而视。想必是它请来的救兵,要来寻李正报仇。 人龙双方还未曾开口,又见那老白龙身后游出一条模样清秀的小白龙,那小白龙探头探脑,对李正极为好奇,看向这边时,还带着些许顽皮,它看过一阵,便又躲在大白龙龙身之后。 青云未去,刷刷两声,众龙族之中,唯有老青龙与老白龙化为人形,站立在李正等一众人族修士的面前。 老龙不见自家小妾还则罢了,一见女妖被李正如此搂在怀中,不由得他怒火中烧,再难自持,遂破口大骂。 “呔,你这肮脏卑贱的人族修士,实在好生无礼,快给我放手,将她还给我。前几日趁我身受重伤,将我那爱妾抢走,今日我邀来好友,与你决个胜负,让你这蝼蚁一般的东西也知晓知晓我龙族的厉害。” 李正听得此话,不仅不收敛,反而将自己的大手搂得那狐妖更紧,死死的贴在自己身上,浑然不在意这漫天寻仇的龙族。 那老白龙化作的中年男子道。 “广仁兄何必与他争执,咱们此番前来,直接与他动手,将你爱妾抢回便是,少要与他多言。” 广仁老龙道。 “义济贤弟,非是为兄不想爱妾,实在是斗不过那人族之修,他手段太过霸道,这才回转龙族,邀你前来为我报仇呀。” “广仁兄,你与我说此人身上有祖龙法体,此事可是属实么。” “是否属实,贤弟可与他一战,将他生擒后,仔细拷问便知,为兄岂能骗你。” “广仁兄既然如此说来,那小弟便去与那人族修士斗上一斗,看看他有几斤几两,你且在此稍待片刻,小弟去去就来。” “贤弟小心,别伤着我那爱妾。” “广仁兄放心,小弟心中有数。” 只见那老白龙化作的中年修士迈步走将过来,点手指向李正道。 “人族修士,听说你会祖龙法身显化,可有此事么。” 李正不知它说些什么,却直接回道。 “不错,在下有这法门。” 白龙修士又道。 “打伤我青龙族广仁贤兄的,也是你么。” “不错,打伤那老龙的,也是在下。” “抢去他爱妾的,还是你罢。” “还是不错,正是我。” 说完,他还低头看了看怀中百花羞,挑衅之意,明显至极。 白龙修士身后的老青龙实在看不过去,大声叫嚷道。 “贤弟快快动手,将这王八蛋给我杀掉,别再让他碰我那爱妾呀。” “广仁兄不必着急,我这便与他动手。” 李正回头对施兴发道。 “道友,麻烦你看住这几个孩子,我去与那龙族斗上一斗,也好将仇家打发走,拜托了。” “你尽管前去,他们由我看管,定能安然无恙。” 白龙修士道。 “人族渣子,你若是此时求饶,将那祖龙法身交出,我或可饶你一命,倘若你执迷不悟与我动手,待会儿将你擒住,定要你生不如死。” 李正放开怀中女妖,空手负立道。 “要打便打,何必絮絮叨叨的如此废话,祖龙之法就在我身,有本事的,过来取罢。” “好好好,原要你如此猖狂。” 白龙修士并未显化龙身,只是以人身形态对敌李正,它张口一吐,就是一股彻骨寒霜,直喷向李正。 寒气一出,此地温度骤降,众人虽未直接面对那股白龙寒气,却也能感受那股彻骨的威胁。 李正一见此处,心道一声来的好。 出手便是一道火龙,倒要看看是你这冰龙凌厉,还是我这火龙透彻。 他洞天法体运转真元,法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而涌,岂能畏惧这龙族之人。 那白龙也不见捏决掐咒,只以手抚胸,张口又喷。 第604章 小白龙 冰火之龙一撞,便化万道飞烟,难寻踪迹。 一人一龙身形再转,频频出手,复又冰火相逼,看得那云头之上的小白龙心急如焚。 她父王被这青龙王广仁蒙骗,来此截杀人族修士,只为夺取那祖龙显化之法。 想想就极为可笑。 青龙王怎么可能有如此好心,他为何不纠集青龙族人前来,偏偏要不远亿万里寻求白龙族的救援,分明是惧怕那人族修士的实力。 可惜自家父王被他人蒙蔽,自己又怕父王出什么意外,这才跟随而来,躲在云头观战。 果不其然,这人族修士岂是好相与的,看他那火龙之法,还在自家父王之上,且此人神貌清明,绝非寻常修士可比,父王这次可有些鲁莽。 李正火决霸道,深红火龙一出,虽无烈焰焚天之威,却有减灭冰龙之能。 他正自奋发施展法力,那白龙心中却越发心惊起来。 皆因为这与它事先来之前设想的不一样,本以为凭自家天赋神通,斗这人族修士还不是手到擒来,那时夺了祖龙之法,白龙族便可越居五大龙族之首,从而号令天下龙族。 不成想这人族之修竟如此辣手。 一时半刻不仅拿他不下,看他法力滔天,又见他火决霸道,不由得白龙修士心中怯战。 也罢,白龙修士心中一横,错打了主意。 是它心道,这人族修士的法力高深,肉身却不一定怎么样,自家乃是龙族之属,身躯最为强横,自己莫不如弃了天赋神通,与这人族修士斗一斗肉身之能,定然将他拿下。 想到此处,他心中大喜,仿佛看到这修士跪在自己脚下求饶的样子,不由得面露喜色。 李正看得一愣,不知它为何欣喜,难道说它还有什么高绝之法未用么,自家须当十分小心,谨慎抵防这恶龙伤人。 砰! 又是一道冰火之龙相撞之际。 白龙修士纵身来至李正的面前,竟要与他欺身肉搏,比一比肉身之力。 李正心内大惊,皆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曾在乾海洲与那鲲鹏交手之际,那大妖也是这般与自己比拼肉身,自己不敌于它,这才想起要修炼苍天不灭体。 怎么,如今这龙族之人也要与自己比拼肉身么。 他来不及多想,只伸出一只手,招架于龙修爪拳,脚下却是急退,不想与它纠缠。 如此一来,白龙修士更加大喜,它真以为是李正怕它,故而紧追不舍,抡起自家如铁双臂,驱使人形法身,对着人族修士便是猛攻。 李正一退再退,龙修一进再进,已然占了上风。 看得那青龙王大呼过瘾,心说对付这人族修士如此简单的么,早知道自己就不去求援于它,自己将那祖龙之法抢过来独占,岂不美哉。 不由得心中后悔自己做事鲁莽。 天上的小白龙却不是这般想,她看得出来,那人族修士的面色坚毅,虽是被自家父王逼得一退再退,可他面色如常,一点慌张也不曾看见,哪里有一点即将落败的迹象,分明心有倚仗。 倒是自家父王,可真有些鲁莽冒进,此时正应该见好就收,为何要一味的苦苦相逼,再这样下去,父王怕是要吃这人族修士的大亏。 她刚想到此处,李正便不再退了。 原来这李正与小白龙想的一样,自家一味的退让,倒让白龙得寸进尺,对自己蹬鼻子上脸,真是岂有此理。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且与你照量照量不迟。 他止住后退身形,扭腰直拳一炮打出,正与那龙族修士轰上杀拳。 啪! 一拳便将那龙族修士的肩膀都轰烂掉,手臂也飞到漫天云里去也。 观战之人的下巴俱都砸在地上,好悬没砸到自己的脚面。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白龙修士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还是背后青龙提醒他。 “贤弟快退,你不是此人对手。” 李正洞天法体何等霸道,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肉身如此强横,不是比不过妖族么,为何这龙族之人竟抗不住自己一拳。 他的肉身是比不过妖族,那也分跟谁去比。 若是比鲲鹏赢鱼等十大妖祖,他现阶段确实不行,可要是比这龙族,那可是绰绰有余。 李正一时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厉害,故而错过了乘胜追击,等他再反应过来时,那龙族修士已然退出老远。 按着李正得意思,不必在追,让它知晓知晓自己的手段,也就是了,却不想施兴发高声提醒。 “道友,打蛇不死,反被蛇伤,管它败不败,且追上前去,给它个苦的。” 李正听得此话,把心一横,也罢,就依施道友,给你个苦的尝尝。 时至夜晚,明月当空。 四灵之地已然可以飞腾,李正纵云来至那白龙修士身后,动真元,便要给他一击。 突然,一道龙影遮住了月光,李正发觉那龙影冲自己而来,不由得舍弃了白龙修士,扭身与那行空之龙对上。 他凝目观瞧,见是一条秀气粉嫩的小白龙,心下里便有爱惜之心,并无伤它之意。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阻拦我击杀这孽龙。” 小白龙盘旋于半空,口吐人言道。 “人族修士,你休要伤我父王,有本事的,与本公主斗上几合,看是谁胜谁负。” “原来是条小母龙,难怪看你如此粉嫩,我不从不打女人,母龙也是如此,你速速离去,不要与我纠缠,不然定要你好看。” 说完,他复又转身去追断臂白龙修士,急得那小白龙乱飞,只见它龙身一卷,便将李正围住,让李正动弹不得。 “我不愿伤你,你休要得寸进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白龙却不理他,只是催促自家父王快跑,不要管自己。 那白龙王见自家女儿替自己断后,不由得心中焦虑,自己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女儿,悔不该不听她言,执意要来此夺那祖龙之法,如今后悔已是晚矣。 青龙王见大势已去,纵上一跃,复转了龙身,搀扶住那白龙王逃命而去,白龙王却不肯走,坚持要等自己的小女儿。 第605章 坐骑 “广仁兄,先不要跑,小女还在与那人族修士纠缠,倘若你我一走,她又将身处何地,岂不危险。” 青龙王无奈,只好回来支援小白龙,还未等它靠近,只见一形容猥琐的人族修士挡在它的面前,手持一钝形法宝,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哇呀呀,发爷不知多少岁月未曾吃过龙肉,还真是十分想念呐,值此千载难逢之际,你就别跑了,快快快,让发爷割你几块肉尝尝。” 施兴发将几只狐妖托付给自家徒儿,他当真要来杀龙吃肉,解解自家馋虫。直把个青龙王广仁吓得惊慌失措。 没奈何,只能返身去找白龙王。 “广仁兄,你怎地又回来了,小女呢。” “别提了,为兄险些性命不保。快些走罢,顾不得你女儿也,咱们先回去,日后再从长计议,大不了我再去搬救兵,也就是了。” 这边的小白龙还在与李正纠缠,它见自家父王脱困,于是乎龙躯一舒,便待要走。 李正岂能放过她,方才正要留下那白龙修士,给自己当个坐骑,却被这条小白龙将自己拦住,既然你如此孝顺,那便替你父王尽尽孝罢。 小白龙遁速极快,嗖的一下,居然没影了。 “哼,任你再快,快得过我的剑遁么。”李正微微冷哼,他当空一纵,以身化剑,剑光直追小白龙而去。 施兴发见李正以身化剑,惊得好险没从云头跌落,饶是如此,也不禁傻愣愣的自言自语。 “剑遁么,方才可是剑遁么,娘的,他怎么什么都会。” 发爷没有去追那受伤的老龙,飘身行,来至自家徒儿面前,肖家用急促问道。 “师尊,方才弟子见李师变作一道剑光而去,弟子实在不敢相信,我可是在梦中么。” 小狐妖阿冲也殷切的看着他,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刚才李师化剑而走的法门。 发爷生气道。 “哎呀哎呀,别问了,那就是传说中的剑修才能修炼的剑遁,乃天下之极速也。他此去,定能将那龙族擒来。” “师尊,我怎么听着你有点生气呀。” “我他妈能不生气么,为师此生最精遁法,不敢说天下第一,也得说是个天下第二罢,可唯独不会这剑遁之法,你李师那个王八蛋居然会,你说让人生气不生气。” 百花羞轻声问道。 “前辈,大人既然去追那龙族,咱们怎么办,就在此地等他么。” “不错,就在此地等他,以他的修为实力,想必不久便会回来。” 众人皆听从施兴发之言,不再赶路。 话说那小母龙知自家不是那人族修士对手,他只是不愿伤自己而已,如此终于逃出生天,回到龙族以后,定要劝解父王,不要再与这人族修士结怨。 她正思忖间,一道透明剑光竟与她并肩而行,那剑光好似在刻意的等着自己,既不超过自己,也不慢自己一步,就这么陪着自己飞遁。 飞了也不知有多远,那剑光仿佛失去了耐心,猛得一加速,停在小白龙前面,剑化人身,竟变作一个丰神俊朗的修士。 直将个小母龙吓得几欲哭泣。 这人族修士是怎么追上来的,他便那道剑光么,倘若他有如此手段,自己今日绝难逃遁。 想不到自己最擅长遁法,在此人的面前却不管用,真不知他是如何练成那化剑之功,真个是自己的冤家对头。 “你为何要苦追我不放,难道不知我日龙族公主么,小心我父王带人来擒你。” 李正负手笑颜,长身玉立云头。 “哈哈,正愁你父王不来寻我嘞,他不来便罢,他若来时,某家定要他有来无回。管叫他思前容易,想后难。” 小母龙道。 “怎么个思前容易想后难。” 李正不愿解释,只是柔声道。 “某家正缺一坐骑,思来想去,龙族最为合适,你父王身躯伟岸,正合某得心意。正待要拿它之时,却被你将它救走,既然如此,你便给我当坐骑罢。” “呸,我呸,你不要脸。” 吓得她龙颜失色,怎敢在此停留,龙首一扭,便又待转身逃遁,李正这回注意着她,见她又要逃跑,岂能有第二次。 他真元一荡,右手探出。 擒龙手! 一只犹如黄金浇铸般的巨大龙爪横空出现,当即将小母龙擒在爪中,其上附带的威压,直压得她脱去了龙形,转换成了人形,再也不敢挣扎。 李正见小白龙消失,心下正纳闷之际,忽见得一个少女静躺在自己金色巨爪之中。 只见她一双小嫩脚丫,又白又滑,其上是纤细结实的小腿,看着就有美感。小腿往上则是浑圆丰盈的大腿,连带着臀部的曲线都变得惊人起来,好长的两条腿。 盈盈一握的小腰就好似一双手能掐过来相仿,透过她轻薄的网纱裙,隐隐约约间露出的雪白肌肤,让李正看得直发愣。 再往上看,这是怎样一张美丽的脸蛋,又小又精致的五官与她高挑修长的身材一点也不搭配,好似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一头银发,额前带角,不是那被自己擒住的小母龙,又是谁人。 呜呼呀,这就是我的坐骑么。 小龙女见李正看自己看得痴傻,随即从他爪中挺起身来,缓步走到李正得面前,平静道。 “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财富。” 李正摇摇头。 她见这修士如此,便又缓声道。 “放了我,我龙族的友谊将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修士再摇头。 她有些急了。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我想要你当我的坐骑。” 她脸色气得绯红,怒道。 “不可能,你休想,我死也不从。” 李正展颜一笑。 “这可由不得你,你有姓名没有,算了,叫什么都无所谓,我再给你取个名字罢。 “就叫你‘走遍天下无处寻,称心如意万里驹’,你看如何呀。” “你混蛋,我堂堂龙族公主,你敢让我给你当坐骑,你当真不怕死么。” “不怕不怕,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龙族还得往后排嘞。” 小龙女一听,扭腰又要跑。 第606章 帝江 李正一把将她搂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混蛋,给我松手。” “来来来,变身,变条龙我看看。” 小白龙岂能答应,回身对着李正张口便咬。 李正不躲不闪,任她张口咬上,这龙女明眸皓齿,下口倒是极狠,一口便咬在李正的肩头之上。 男修脸色不变,虽是剧痛,却也还能忍受,故而不与她一般见识。 “行了没,咬够了说一声,咱们赶紧变身回去,好让他们看看我的新坐骑,嘿嘿。” 龙女越听越是生气,直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两排小银牙更是死死的咬住他的皮肉不肯松口。 李正抚摸着她的一头银发,心里痛并快乐着,嘴上温柔道。 “咬罢,咬罢,咬够了就不咬了,咬够了,咱们变龙龙,骑大马。” 那高挑龙女气得头昏脑涨,只一个劲儿的不肯松口,甚至还有越发凶狠之势。 李正不愿与她在此纠缠,本着速战速决的心,单手搂住龙女的腰肢,一手又撩开她的银发,自家狼口一张,也咬在她的纤细的脖颈之上。 你不是咬我么,我也咬咬你罢,看咱俩谁能耐得住,心里想着,嘴上暗暗加力。 龙女哪里受过这般苦楚,她本是龙族的公主,自幼娇生惯养,如此被人张嘴发狠咬住,不由得疼得张开了口,想往外推开李正。 男修一时得了痴心疯,双手似铁箍一般,死死的将她环住,狼吻张得老大,叼在她的皮肉之上。 龙女见他还不松口,于是便扭头咬向他的耳朵,李正却恰好也扭头过来,二人登时嘴碰嘴在一起,他也不管哪里是哪里,张着大嘴又待下口,龙女吓坏了,躲都无处去躲。 这男修的狼口里有条湿粘滑腻的大蛇,专爱找洞钻寻,见这龙女清香扑鼻,故而也想进洞寻寻,看看有何机缘无有。 大蛇出洞,恰似一条所向披靡的蛮横棍,顶开门户,便要逞威。 你道他怎生逞威。 好家伙。 那条软硬大棍,使将起来,真有个翻江倒海之能,移星换斗之力。大棍上下翻飞,指东西战南北,支上瞒下,好不快活。 那龙女突遭此棍袭击,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好办法制它,不知被欺负了多久,才堪堪想起来反击。 她银牙暗自蓄力,想着一口将那蛮横棍咬下,看他还逞凶也不。 哪里想到,李正是何许人也,那是老干家了。 见她身子一僵,便知她有意要害自己,遂鸣金收兵,改日再战。 龙女不曾防备他来这手,上下贝齿齐用力。 咔哒一声,倒将个自己震得不轻。 她气恼已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好将自家娇躯一震,复又转化龙形。 李正就等她来这手,见她变化了龙身,遂翻身一跃,跳上小白龙之躯,死死夹在龙颈之上。 那龙不肯飞腾,只在原地打转,扭过头来,还要咬他,李正陪着呵呵玩闹,打定主意要活活累趴下她。 他本是下界之修,自幼也曾亲眼目睹庄户人家训养家畜,虽说不会骑马,可他对于驯化一时并不陌生。 他知道,要想得匹好坐骑,须得下苦功夫不成,李正也不烦闷,使出洞天肉身之力,与这小白龙周旋。 一时间,尘沙荡漾,土雨翻飞。 就在此时,一只大鸟飞过,盘旋于空,默默地盯着一人一龙在这里耍弄,既不离开,也不上前参战。 李正早发现了它,一来是与这龙女缠斗,二来是摸不清大鸟的来历,故而并未在意。 龙女被李正累得气苦,正在无计可施,却也发现了那云中大鸟,龙音凄苦道。 “帝江快救我,你若助我擒杀这人族修士,我父王定有重谢。” 她想得倒好,心说这帝江乃四凶之一,实力远在自已之上,此时不知它从何而来,正好借它的手,除去欺压自己的混蛋,却不成想,她一句帝江,便要了这凶兽的性命。 李正别的不在意,这四凶兽的名字他可牢牢记在心中,他来这四灵之地的目的不就是为得四凶么,如今四凶之一的帝江兽就在自己的眼前,又岂能将它放过。 “好龙驹,你方才喊的什么,可是那四凶之一的帝江凶兽么。” “混蛋,你也知道怕了么,若是怕死,还不快快从我身上滚下来。” 李正喜不自禁,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帝江啊帝江,你的福缘到也。 原来那帝江兽是出来觅食的,它飞至此处,正好看到一人一龙在这里缠斗,心道待他们分出个胜负,自己再坐收渔利,却不想被那龙女叫破,一时便打错了主意。 它想得更好,凭自己这强横的兽躯,一个俯冲,便能将那人族修士拿下,先将他吃掉,然后再将这小母龙携回自家巢穴,连吃带玩,以乐天日。 还不等李正出手,它倒一个盘旋,随即俯冲下来,直奔李正而来,帝江鸟双翅如铁,带起的狂风吹得李正得长发乱摆,二目凝定,险些睁不开眼。 好畜生,你惯会弄风么。 李正纵身跃下龙躯,专心与这帝江兽争斗。 他收起玩闹的心思,只将自家真元灌输于四肢百骸,洞天法体激荡,漫天火龙而出,直击帝江大鸟,却被那大鸟双翅一挥,将火龙击在一旁,竟未伤分毫。 如今天色渐明,李正有些焦急。 必须赶在日出之前将此兽擒住取魄,不然等到太阳一起,自己便没了飞腾之法,这凶兽肋生双翅,震翅一飞便是万里之遥,自己又到何处去寻它。 想到此间,便使个诈计。 他佯装被那凶兽神威所摄,遂收了火决,傻愣愣站在原地,不再反抗。 帝江兽见此情形更加得意,轻视之心顿生,心道这人族修士果然怂包,如此怂包不做自家口中之食,岂不可惜,故而更加卖力向下俯冲。 龙女看出不对,这人族修士的实力绝不至于被吓得动都不敢动,此时为何傻愣愣站在这里,他定是有诈。 有心提醒,已然晚了。 帝江兽须臾间,已冲到李正近前,李正沉住心神,真元早已等候多时,就等这畜生过来。 第607章 代表作 帝江狭长的二目已经看到了人族修士的眼睫毛,它的利爪饥渴难耐,无比渴望抓破他的五脏六腑,撕碎他的法身,胜利仿佛就在眼前。 那人族修士却突然鬼魅一笑,随即扬起手来。 擒龙手! 黄金龙爪一出,直接薅住了帝江鸟的翅膀,随后猛的向下一甩,便将它甩了个七荤八素,毛羽乱飞。 帝江大惊。 知道自家遭了暗算,这人族修士的法力要强于自己,他在假装示弱,然后给自己一个痛快的反击,该死的修士,太过狡猾。 凶鸟晃晃自家被摔得晕头转向的头颅,强自挣扎着站起来,抖抖翎毛,便要振翅高飞,只想尽快离开地面。它害怕了,害怕这人族修士的实力太过强悍。 李正岂能容得它走,纵身便来至它身后,这才看出凶鸟确实体态雄伟,绝不似凡鸟一般。 “好畜生,我不去找你,你反倒来找我,如今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咱们盘桓盘桓如何。” 帝江也不与他搭话,只费力的鼓动翅膀,一心想要飞走,奈何它体型太过巨大,一时难以为济,却被李正赶上,抓住了它的尾翎,死死不肯松手。 凶鸟心中惊惧,死命挥动翅膀,竟要连这人族修士一起带上高空。 李正心中一动,运起变化之功,双腿登时变作两株粗树根,深深的扎进土里,好似那松柏生根一般,再也难以拔动分毫。 帝江只觉自己载了有亿万斤的重物,实在是飞不起来,没奈何,只得拧身以一口钢喙来啄李正。 他躲都不躲,单手薅住凶鸟翎毛,不让它飞走,又以肉身之拳迎击啄来的钢喙。 咣。 肉拳与钢喙相撞,竟发出金石之声,实在是出奇。 更出奇的还在后面,只见这人族修士化拳为指,直戳凶兽眼睛,吓得它再也不敢啄人。 想飞飞不走,打也打不过,直把个帝江凶兽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在此时,李正却从自家储物袋中掏出个白花绿纹瓶来,对着凶兽便吸。 “人族修士,你这是干嘛,我服了就是,你别用这瓶子对着我,拿开它。” 李正不为所动。 “人修,你看看那条小白龙,她早已逃遁多时,还不去追她,更待何时,且快快放了我,追她去才是正理。” 修士回头观瞧,竟不见了小母龙身形,直把他气的三尸神暴跳,心中更加怨恨此兽,若是没它打扰,自己此时已然降服了那龙,岂会让她跑掉。 “好畜生,你敢坏我好事,给我死来。” 李正七手八脚慌乱收了此兽精魄,又取了精血,遂以身化剑,变作一道剑光,直插云霄。 盘旋了好一大圈,也没碰到小母龙的身形,后悔得他肠子都有些青了,心中不住的叹气。 唉,这小白龙若是当了坐骑那该有多好,白天能骑,晚上也能骑,岂不美哉。恨只恨自己与她没什么缘分,还不该让她归了自己,唉。 他唉声叹气个不停,随即又转念一想。 也罢,留得龙族在,不怕没小母龙。待自己解决完了手边事,定要亲自去龙族走上一遭,将自家走遍天下没处寻,称心如意万里驹给她接回来。 话说施兴发等人在原地等候,眼见天光大亮,李正却还不回来,众人难免有些心急。 众人正思虑间,只见天外一道剑光,迎着朝霞飞来,透明的剑身在初阳的照射下五彩斑斓,此剑光如此熟悉,不是李正,又是谁人。 果不其然,那剑光围定众人盘旋,须臾之间,便化作一位丰神俊朗的修士,长身立于众人眼前。 施兴发生气,不理他。 肖家用与小狐妖阿冲仿佛看神明一般看着李正,走过来扑通通跪倒在他的面前。 “李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起来起来,你二人这是作甚,不要拜我,你师尊这是怎么了,为何对我没好气。” 肖家用被李正搀扶起来。 “李师不必理他,我师父正生气嘞。” “生什么气,谁气着他了,说出来,我去替你们出气。” “还能有谁,就是您呗。” “胡说八道,我昨日去追龙族,今日方归。何曾惹你师尊生气,你这做徒弟的,可不要乱讲。” 肖家用捂嘴偷笑道。 “李师不信,你可以问问大伙儿,自从你以身化剑,用那剑遁之法而去,我师尊便气不打一处来,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啊。” 李正更是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施兴发自己走过来,一把薅住李正的衣领,口中不干不净道。 “你这个王八蛋,怎么什么都会,连那剑遁之法也被你参悟明了,我这天下遁法第一的名头干脆让与你算了。” 随后将他一推,转身又不理他。 李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此事生自己的气,这可真是没来由。 他微微苦笑道。 “施道友何必与我争长短,你的长处比我长出十倍,难道你还不自知么。 “且你气我剑遁之道,我又何尝不气你呢,倘若你我二人互相气来气去,哪里还有什么道友情谊可言呦。” 发爷听他如此说,傲娇的问道。 “你气我什么,给我说出来,我怎么不知。” 李正:“……。” “道友呀,我气你的诗才胜我十倍啊,难道你还不知么,似你这般古今未有之大才,真个是令人嫉妒的抓心挠肝相仿。” “是么,是这样的么,那你说出我的几首代表作品来,我听听怎么个古今未有之大才。” 三个狐妖连带着肖家用,一起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李正,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李正半张着嘴,这个,那个,老半天也说不出个头尾。 还是施兴发自己道。 “道友,你是不是觉得我每一首诗都特别好,都特别赞,特别的让你满意,以至于竟选不出哪一首好来,对也不对。” 李正疯狂点头。 “对极,对极,道友真是我之知己,你怎么就能猜到我心中所想,莫非你会读他人心术不成么。” “哼,施某人并不会什么读心术,只是对自己的作品有十足的自信罢了,可以说每一首都是我的代表作。” 第608章 人妖之辩 众人听得此话,皆回身作呕吐状。 李正怕众人露馅,又惹怒发爷,这才将自家去追龙族之事对众人背陈一遍,说道阴差阳错取了帝江之魄,却被百花羞拦住道。 “大人既然将那凶兽擒杀,可曾去它巢穴观上一观没,它守护的东西是什么,大人就不好奇么。” 肖家用道。 “不仅那帝江凶兽的巢穴未曾去看,连昨日的长毛凶兽也没去看嘞,怨只怨龙族来的不凑巧,耽搁了咱们许多时候。” 发爷经过李正劝解,已然从萎靡不振的状态中缓了过来,接过自家徒弟的话头道。 “不用急,它们的巢穴反正也跑不了,咱们干脆一个一个去寻,总之不能白来。” 李正同意,众人便开在这附近始四处找寻起来,不管谁发现混沌巢穴踪迹,可大声呼唤,以通知众人。 百花羞的狐狸尾巴又被他攥在手里,拉着去了一处隐蔽的所在,时值白昼,左右不能飞腾,李正倒也不急着赶路,只为寻那混沌凶兽的老巢,看看化龙池在不在这里。 那狐妖在前缓步走着,缓缓扭动的腰肢似迎风摆柳一般,李正顺着狐尾向前摸去。 “大人不要如此,这是白天,让人看见可怎生是好。” “看见怕什么,你是我抢来的,又不是偷来的,我想干嘛就干嘛。” 狐妖心中一阵无语,抢来的就比偷来的光彩么,这大人怎滴如此没皮没脸。 遂又语重心长道。 “大人还是要以化龙池为重,咱们先去寻了那凶兽巢穴,再玩耍不迟。” “咱们一边寻,一边耍,也不耽搁。” 狐妖扭身过来,媚眼正对男修道。 “大人不要过分,你如今在阿冲与那肖大人的眼中如同神明一般,他二人更是视你为师长相仿,倘若你此态被他二人撞见,他们该如何想你,你又该如何为人师表。” 李正一听有理,感激道。 “呜呼呀,好奴儿说得有理,你所虑者真切是为我着想,这样罢,咱们藏起来,不让他们看见,不就行了么。” “大人,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男修管她什么意思,携了女妖,便藏进一处密林,虽说是白昼间不能飞腾,却胜在他肉身强横,纵身一跃,又来至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上。 怀中抱定春香暖玉,与她耳鬓厮磨道。 “如今我已取了三头凶兽精魄,只剩最后一头而已,想必不日便可回程,你有何打算,可对我言讲一番。” 百花羞听闻如此,心中极为不舍,她也不愿与这人修分离,可她心中挂念那桩关于青丘一族的大事,不分离又待如何。 且她此时的心境最为复杂,一方面有心利用李正去寻那化龙池,另一方面又被这人修的情趣所吸引,一时犹犹豫豫,拿不定个主意。 不去回答李正的问题,又撒娇问道。 “上次我问大人你是如何看待涂山蓉与袁秀之事,你并未回答于我,今日此处无人,你不妨试着与我说说。” 李正笑道。 “人妖之恋,本是禁忌,可我则不这么想,只要双方你情我愿,管它是什么人,又或者是什么妖,想在一起便在一起,谁敢反对,我便给他一剑。” “那大人又对人族欺凌妖族之事怎么看。” 男修思索片刻道。 “我虽是人族,心内却不向着人族,可妖族被人族欺压了万年,这是不争的事实,倘若一旦让妖族翻过身来,妖族定要大肆报复,我说的对也不对。” “那大人说妖族该不该翻身。” 李正被难住了。 他正在做的事情是什么,不就是在尽全力的阻止妖祖回归,然后镇压妖族翻身么。 如今被这怀中的涂山玘问出此言,倒让他如何答对。 “好奴儿,咱们不去想这个问题,只一心玩耍的好,你说呢。” “不,奴家一定要大人说出来。” 李正不愿骗她。 “假如我告诉你,本大人取四兽之精魄,为得就是要与妖族作对,你又待怎地。” 女妖瞪着一双泪眼看他。 “若果真如此,奴家便再不与你亲近。” “亲不亲近,由不得你。” “奴家就知道,奴家就知道你不是个心软的修士,似你这等实力强绝之修,怎么可能会将我等妖族放在眼里,就如现在你我这般处境。 “我身为狐妖,除了任你欺凌,又能做些什么呢,还要对你摇尾乞怜么。” 李正扫兴至极,抱着她纵身跳了下来,将女妖平稳放在地上,淡然道。 “好好好,我不欺负你,你愿意做些什么就做些什么,请自便罢。” 狐妖俊俏的脸蛋上滑落点点泪滴,对李正面色沉稳道。 “李大人不是将奴家抢来的么,奴家若是想走,你阻拦还是不阻拦。” “你自由了,我绝不阻拦于你。” 狐妖转身便走,恰好遇到狐妖姐弟,她三人言谈一番,不知说些什么,却见小狐妖阿冲高跳起来,态度抗拒之极,还不停的往李正这边看。 涂山玘拉着阿嫣,头也不回的向着远处走去,原地留下阿冲不知如何是好。 阿冲左顾右看,无比希望李正过来将她们两个留住,却发现李正动也不动。 女狐妖心内打起鼓来,她每远离李正一步,便默念一个数字,当自己走到五十步时,他若还是不肯出言留住自己,那自己此生便再也不见他。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一只大手将她环腰搂住,出言道。 “你不是要寻化龙池么,不是要将化龙池水带回你的族中孝敬爷娘么,怎么,这些都忘在脑后了是么。” 涂山玘心内暗喜,却面无表情道。 “化龙池奴家没忘,只是不想与你一同去寻而已,你放开我,从今以后,你我再不相识。” “相识不相识,由不得你。” “你!你说话不算话,你刚才还说不阻拦我的。” “嗯啊,我收回刚才的话,后悔了不行么。” “你,你怎可如此无理。” 李正冲阿嫣道。 “去领着你弟弟到别处玩会儿,我与你家圣女有些私事要谈。” 远处传来施兴发的神识。 混沌巢穴,找到了。 第609章 幻阵 发爷有点兴奋,很明显,他发现了宝贝。 李正几人走过来一看,不由得有些失望,皆因为这里也没有化龙池。 只见施兴发的怀里抱着一个小混沌兽,约摸有狗崽般大小,萌萌的趴在他的怀里,憨憨的睡着了。 “哈哈,道友快看啊,小凶兽崽子都被我掏了,我决定要把它养大,你们看呢。” 李正无奈苦笑,只能由着他。 他心里正想着与百花羞的事,也顾不得看那小凶兽崽子究竟长什么模样,只是拉着狐妖的手不愿松开。 这次自己耍无赖将她留下,下次呢,下次她再问起自己与妖族的问题,那时又该怎么回答。 “道友,你脸色不对啊,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正被发爷一语问住,不知该怎么回答,当着众人的面,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问题。 “既然没事,咱们就往下一个地方出发,来来来,四灵地图拿来。” 施兴发得了凶兽小崽,显得格外殷勤,主动要去下一个地方探索,李正掏出四灵图递给他,这次并未往回要,就让他一直拿着。 闲言少叙,众人又踏上征程。 只是这次的女狐妖与往日不同,一路上郁郁寡欢,显然还没从人妖之辨中脱离出来,搞得李正也暗气暗憋。 不知不觉间,一人一妖又被落在后面。 李正主动开口。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么。” “奴家哪样,大人你修为强绝,奴家才不敢如此对你。” “你嘴上不敢,你身上敢。” “左右也是被你掳来,说什么还不是都是你的理,奴家懒得与大人争辩。” 男修噗嗤一笑。 “你说人妖之间能生出小妖么。” 涂山玘哪里能想到他突然问这个,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人能不能别问这些羞人的事情,奴家没生过,怎么可能知道。” 李正突然有些醒悟,自己这般执迷于女妖的态度,难免有些太过儿女情长,她说得对,左右也是自己掳来,干嘛非要过多思虑她的想法。 想到此处,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涂山玘感受到他的变化,暗自埋怨自己是不是有些冷淡过头了,这位大人她算是看透了,举止混蛋不说,还是个生性薄凉的家伙。 在他们人族,定然也不是个安分的主,还不定招惹过多少女子,女妖十分笃定自己的想法。 李正的为人,却被狐妖猜中。 女妖只听得男修自顾自言语道。 “唉,也不知这女狐妖能不能给我辈修士生下小妖崽子,待得有空,我便亲自试试,岂不明了。” 气的那百花羞忍不住用粉拳砸他,他倒也不闪躲,任由她发泄出气。 男修手里拿着她的尾巴,一刻也不松手,又问道。 “好奴儿,你们妖族可以修炼么,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练出妖元之类的东西。” 此言一出,女妖神色即黯淡,又气恼。 “大人问得好,奴家自幼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人族修士欺辱我妖族,倚仗的无非就是你们的修为而已,倘若我妖族也能修炼妖元,与你们人族分庭抗礼,岂不是就能扭转局面了么。” “嗯嗯嗯,然后呢,你有什么答案没有。” “奴家去问族中长辈,她们说一万年前的妖族本来是能修炼的,只可惜所有妖族的修行天赋被你们人族中一个叫道祖的家伙用自己的本源道躯生生封印起来,导致我妖族一万年也没能出一个妖修。” 李正:“……。” “不对罢,我曾经见过妖兽的体内有妖丹,怎么说不能修炼。” “大人所见的妖兽与我妖族不是同一属类,它们未曾修得人形,算什么妖修。” “龙族呢,我看龙族也很强横啊,不像是不能修炼的样子。” “龙族有天赋,不用修炼。” “我说,你们妖族究竟怎么得罪了道祖,让他对你们这么狠。” “奴家不知,想来那道祖应该是个无理之辈,不然怎么会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李正无言以对,那女妖见他不言语,便又低声问道。 “大人方才说取四灵之精,为的就是与妖族作对,却不知你怎么与妖族作对呢。” 男修低头看向她,这个狡猾的狐妖,竟还没忘这件事。 “也不能说是与妖族作对,我如今还只是个区区洞破修士,说这些还太过遥远。” “你就是不肯说而已,怕我走漏风声是么。” 正在这时,施兴发抱着长毛狗过来道。 “我说你们两个别在后面嘀嘀咕咕了行么,你倒是认认路啊,我怎么感觉咱们走的有些不对,是不是四灵图错了。” 李正摇摇头。 “此图是我从他人手中得来,真假我怎会知,且此图若是假的,上两个凶兽咱们又是怎么找到的,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么。” “也对也对,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你说怪不怪。” 状似长毛狗的混沌幼崽在施兴发的怀里挣扎的站起来,冲着某一个方向不停地发出低吼,好似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 似这等凶兽最是注重领地,它不可能无缘无故露出这般戒备之色,定是有什么威胁在此。 李正心思聪慧,想到此处,一瞬间便炸起毛来,凭他洞破修士神识,竟还不如这小小畜生。 “施道友,这小东西会不会发现了什么,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不必,你且稍待片刻,老施亲自走上一遭。” 说着,他怀抱长毛狗便走了过去,左观右瞧,不多一时,发爷慌里慌张折返过来。 “坏了,咱们中了幻阵,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修士布下的,还是天地自然形成的,倘若是后者倒还好办,如果是前者,说明咱们遭了暗算。” 李正方才之顾与狐妖交谈,哪里肯注意沿途的景致,且他对阵法一窍不通,就算是有什么幻阵摆在他的面前,他也照入不误。 “我说,施道友啊施道友,你不是号称阵法一绝么,为何会带着我们进了这什么狗屁幻阵,原来你是浪得虚名而已。” “放屁,发爷我阵法天下无双,怎么可能被这小小阵法困住。” 第610章 万幻 “徒儿,过来,替为师抱着狗,我这便施展绝学,让某些人看看你师父的阵法造诣到底如何。” 李正见自家激将法奏效,搂着百花羞到一边美滋滋去了,单看发爷如何破阵。 几人正在阵中静坐之际,离得他们不远处有一伙陌生修士在冷冷的看着他们,奇怪的是阵外修士能看到阵内之人,阵内之人却看不到阵外。 无名修士中有人低声谈论道。 “长老,这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大白天就敢如此行路,一会儿将他们擒住,定要他们好看。” 那为首之人道。 “不要大意,他们的胆子是不小,肯定有所倚仗,不然不会这样蛮横,你且耐下心来,看他们到底如何破解我的万幻之宝。” “是。” 这群修士的衣着与李正他们大不相同,能迷惑住施兴发这个阵法大家的,也不是什么幻阵,而是一件顶级幻阵法宝,名为万幻。 被人称呼为长老的家伙正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李正得身上,准确的说,是放在他身边的女妖身上。 那目光叫做贪婪。 这狐妖简直就是妖中极品,自己以前曾经玩过的那些妖女,与这女妖一比,简直比成了渣渣,不,渣渣都不如,似这般姿色的这才叫女妖嘛。 他正自出神之际,身边又有人说话。 “长老,咱们来四灵之地时,宗主嘱咐我等不要惹是生非,咱们将宗门至宝用来对付这几个人,会不会违背了宗主的意愿。” 领头之人缓缓看了他一眼。 “你在教我做事么。” “属下不敢,只是提醒长老,倘若出了什么意外,属下可担当不起。” “哼,凭你也敢提担当二字,猪狗一般的东西,滚下去。” 被骂之人目光一毒,恨意深深埋在心底,口中温顺道。 “是是是,属下这就告退。” 原来这帮修士也是奉命来四灵之地寻一件宗门所需宝物,却被这长老以公谋私,将宗门至宝用来对付李正一伙儿。 这长老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一个形容猥琐的家伙身上,只见他左摸右看,寻摸来寻摸去,在这万幻中好一劲儿折腾。 心中不由得想发笑,哼,镇宗至宝非同小可,就凭他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也像破这万幻么,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幻阵中的发爷越看越是心惊,随着他的摸索,早就推翻了心里的猜测,这不是阵法,这是法宝,他可以一万个肯定,这就是法宝。 他还可以肯定,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等众,说不定就在哪里等着谋算自己。 散修施兴发是何许人也,那是人精中的人精,沾上毛,比猴还精。 发爷并不动声色,只是悠哉悠哉的走到李正得身边,对他佯装轻松交谈起来。 阵外之人看得糊涂,只见那阵中之人不多一时便聚拢起来,还有说有笑的,仿佛没察觉到危险。 “长老,怎么样,原来是一群傻修士,已然落入我等的陷阱之中,却还浑然不知,真是没什么趣味,咱们还以为他们要垂死挣扎嘞。” “如此傻修,真给我辈丢人,不如别玩了,痛快些,擒了他们算罢。” “是啊长老,你快快催动万幻,发出些迷烟将他们迷倒,那狐妖都快把我们迷死了。” 啪的一声,有人打在他的头上。 “混账,就算是擒住狐妖,那也得长老先选,何曾轮得到咱们,等他老人家选出自家心仪的炉鼎,你我再分剩下的不迟。” 说完,又对那长老谄媚道。 “嘿嘿,长老,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可惜他马屁拍错了地方,为首之人道。 “幻境中的三只狐妖我都要,你们可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么。” “长老,狐妖可是两女一男,那个男的您也要么。” “要,本长老自有我的玩儿法,你们不懂。” 众人悻悻然。 等了片刻,那长老的耐心也所剩不多,干脆擒了他们便罢。 只见他单掌一立,虚空遥指,口中念念有词,身边众人用尽全力也听不到他在念些什么,那幻境却开始发生变化。 袅袅轻烟,凭空而生,顺着微风阵阵,刮向李正等人一伙,不多一时,便个个栽倒于地。 李正倒的最是惬意,直接压在了涂山玘的身上,双手还伏在不该伏的地方,倒是成全了他。 恨的幻境外众修士压根直痒痒,这该死的蠢修,手恁地不老实,那如花似玉的狐妖他怎么就舍得摸呦。 “长老,快快收了法宝,我等进去将他擒住,然后碎尸万段。” “抓活的,本长老亲手灭了他。” 那长老单掌虚空又抓,霎时间,周围景致一变,竟又换了一片场景,真个是奇妙异常。 很显然,那长老已然收了法宝。 “把那个手不老实的修士给我带过来,小心别伤了那几只狐妖。” 众弟子属下齐齐应是。 他们刚靠近那几个人,忽见一个形容猥琐的修士抠了抠自己的鼻孔。 啊,啊,阿嚏。 发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倒把几个修士吓得不轻,不是被幻烟迷晕了么,怎么还能打喷嚏,太奇怪了。 众弟子反应不过来,那长老却也纳闷,心道不应该啊,凡是中了万幻迷烟之人,若无自己的解药,他们就是睡死也不会发出一点动静的,难道说出了什么意外么。 施兴发见他们迟迟不肯动手,实在忍不住跳将起来,钝形法宝捏在手中,喝道。 “哪里来的狗东西,在你发爷面前也敢用幻阵,快快把幻阵法宝拿出来给我,不然我一砖一个,拍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肖家用以及狐妖姐弟纷纷站立起来,唯独李正动也不动,依旧伏在女妖身上。 “李道友,别他妈装了,快起来罢。” 李正这才装模作样的起来,一边起身还一边揉自己的眼睛。 “哦哦哦,我睡过去也,倒是劳烦施道友提醒,多谢多谢。” 涂山玘白了他一眼,不知什么意思。 那长老此时还没要走的意思,看那狐妖实在太美,他舍不得走。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为何没中我万幻迷烟,识相的把那几个狐妖给我,我便留你们一个全尸,不然,要你们身死道消不够,还得挫骨扬灰。” 第611章 发爷的擒龙手 李正听完此话,吓得赶紧躲在涂山玘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腰,害怕道。 “你们不要这样,未免也太无理了些。” 众人哈哈大笑。 “不错,我们就是这般无理,你又待怎地。” 那长老却气的不轻。 “你给我把手松开,不然我先剁了你。” 李正搂得更紧,甚至还用狐狸尾巴挡住自己的脸,就留了一只眼睛在外。 施兴发知道李正坏,没想到他这么坏。 遂既收了自家法宝,接过徒弟手中的长毛狗,把局面交给李正,单看他一个人表演。 女妖身后之人,故作害怕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修士,为何要谋害我等,我们不怕死,只怕死得糊涂。” “哼,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便是这北原洲本地的修士,来此四灵之地取件东西,不巧撞见你们几个,还不痛快投降,更待何时。” 李正双目微闭,贪婪着吸着女妖身上的味道,平淡道。 “我才不信这话,都说北原亘古荒凉,从无修士在此定居,你们分明是在说慌。” 那人有些不耐烦。 “真也罢,假也罢,你爱信不信,道爷本来也没打算让你信。” 长老道。 “别跟他废话,快将他拿下,难道还要本长老亲自出手么。” 众弟子互相对视一眼,各自纵开神识,向李正裹缠而来。 神识攻击么,倒是少见。 李正不慌不忙,将自家强绝神识调动,与这些人一碰。 咣! 众人仿佛被一道大锤锤在头颅识海,七窍里纷纷流出血来,齐齐昏死过去,显然是神识被重创之状。 那长老大惊失色,万万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 他们确实是这北原洲唯一宗门万幻宗的修士,只因北原灵气资源匮乏,所以万幻宗弟子主修神识,从来不以体内真元论长短,都是以神识赢人。 宗内斗法向来也是用神识较量,故而万幻宗弟子神识最是强悍。 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众弟子的神识合起来也不如此人,难道说他的修为已经高到这个地步了么。 大意了。 他刚想要跑,又看见狐妖之美,实在是舍不得走,心一横,打算说几句硬话,把眼前等人吓住,指望他们一害怕,能不能让给自己一只小狐妖。 “呔,那修士休要逞强,你再强,还能强得过凶兽么,穷奇你听过没有,还不是被我家宗主擒去,老老实实的做我护宗神兽,哼。” 李正不听此话,还则罢了,一听此话,他双手放开女妖,从她身后走了出来,长身立于人前,沉声道。 “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哼,怕了罢,我说凶兽穷奇也得老老实实做我们的护宗神兽。” 他话音刚落。 一只大手便掐在了他的脖子上,手上附带着些许真元,将他最得意的识海都给包裹起来,似铜墙铁壁般,将他的识海死死围住。 直把他吓了个肝胆俱裂。 这是什么手段,竟然直接封了自家识海,那还怎么打。 “不要杀我,我是万幻宗的人,你们杀了我,必定会引来无穷无尽的报复。” 李正把手一甩,甩给施兴发。 “施道友,交给你了,似这等人,杀之脏了我的手。” 发爷不在乎那个,他不怕脏手。 一手掏在他的裆部,随后五指一抓,在要害上使劲一拧,疼得那长老大叫,却躲不开那只大手。 “说不说,我拧死你。 “说不说到底,我再转。 “到底说不说,我还抠。 “嚯,好骨气,我给你揪下来。” 那长老忍着疼道。 “让我说什么,让我说什么呀到底,你倒是问呐。” “宝贝,宝贝呢,拿出来。” “你要什么宝贝,哎呦,别薅了,我都说。” “你都有什么宝贝,我听听。” “……。” 发爷逼供的手法确实精致,也别具一格,不多一时,那长老便交代的一清二楚,真个是爽快非常。 小狐妖阿冲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吓得双手死死捂住自己要害,不敢松手。 阿嫣与涂山玘羞红了脸,扭过一旁不去看。 李正看的目瞪口呆,暗赞发爷是个人才。 唯独肖家用有些生气,他抢过师父手里的狗,气哼哼的道。 “师尊恁地不爱弟子,弟子以后再也不要认你这个师父啦。” 发爷疑问道。 “好徒儿何出此言,师父待你最亲,何谈不爱二字也。” “师尊若是真的爱护徒儿,你方才逼供的这招为什么没教给我,难道说师父你还想留一手么。” “为师当是什么,原来为这,也罢也罢,这手绝技乃你师祖所授,乃我门户中绝不二传之秘,你是我唯一的爱徒,既然想学,为师今日便传了你罢。” “弟子多谢师尊。” “唉,只是要学这个手法,须得有人配合,不然你无法亲自感受劲道。” “师尊,如何配合于我呀。” “倒也简单,要害被你拿捏住就好。” 肖家用一指疼得躺在地上的长老。 “师尊,这不是有现成的么,他行不行。” 说着便走了过来。 “啊!还来?”那长老嘎的一声,吓抽过去。 李正怕他们师徒真把这家伙给玩死,赶紧走过来询问一下。 “道友且放宽心,在我这招擒龙手之下,该说的,不该说得,他都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万幻宗主要他来取化龙池水。” 李正听得化龙池,心喜如狂,一把拉住发爷,询问他化龙池的所在。 发爷拿搪道。 “化龙池不急,道友我来问你,你那招擒龙手,与我这招擒龙手一比,孰强孰弱呀。” 李正嘻嘻笑道。 “还用说么,当然是施道友你的擒龙手霸道,在下那招不值一提,真真是不值一提呀。” “李道友此言不虚么。” “如有虚言,天打五雷轰。” “哼,看你如此上道,这便将化龙池告诉你罢。”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李正方才恍然大悟,难怪自己等人寻不到化龙池,原来它在这里。 涂山玘拉住他不放,问他到底在何处。 他却将狐尾一抓,大声道。 “今天不赶路啦,好好休息休息。” 第612章 化龙池现 北原洲四灵飞地,白昼起,夜晚落,起起落落,从无间歇。 飞地起落之间,天地**之际,会有一缕鸿蒙之气由东方流转而来,飘至在飞地之上,便有灵源诞生。 趁着四灵飞地起与不起当中的间隙,抓住那一瞬间的空当,默念灵隐咒语,便可以进入化龙池福地。 “大人,这都是万幻宗长老说得么。” “不错。” “那什么才是飞地的间隙呢,咱们怎么抓。” “不用急,施道友对这种事最在行,有他在,咱们只管安心休息。” “大人,休息归休息,你拉着奴家这是要去哪里。” 就在李正拉着女妖独自去休息之时,施兴发与自家徒儿却对一件宝贝摆弄个不停。 “师尊,这就是那件万幻么。” “嘿嘿,不错,这宝贝上的迷魂阵法为师从未涉及过,此宝落在他人手中,如鸡肋一般。可若是在你师父我的手里,不亚如宝藏的相仿。只要我能研究透其上的法阵,为师我的阵法造诣,必定更让一层楼。” “既然如此,那就恭喜师尊,贺喜师尊。” “恭喜我做什么,为师的,就是你的。” “嘻嘻。” 两波人都各自寻了隐蔽的地方交谈去也,唯独剩下狐妖姐弟在这里。 小狐妖阿冲学着李正得样子盘腿打坐,他姐姐阿嫣则望着李正与自家圣女隐去的地方发呆。 “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姐姐有种预感,咱们可能要与你李师分开了。” “啊,我不想跟他分开,我还要跟他学道呢。” “你别急,我也只是预感,总觉得你李师像只永远也不可能落地的飞鸟,我们是追不上他的脚步的。” “姐,……。” 涂山娇躺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推挡着李正,不让这个死人的狼吻落下来,闹了半天,他说的休息,就是这么个休息法儿。 “大人,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能别想这些歪的邪的么,施大人一会若是喊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听得见,还是要顾着些正事呀。” “奴儿此言差矣,男女**若还不是正事,那什么才是正事。” “修行,奴家认为修行才是正事。” “修行固然重要,可途中的风景也是不能错过的么。” 狐妖听得此话,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大人,奴家也是你沿途中,漫不经意的一处风景罢,你究竟有多少风景要看。” 李正一听,心下暗暗思忖。 是啊,自家有多少风景要看,多少女人与自己有过纠缠,也不知她们此时过得还好么。 “大人,你别这样,奴家累得不行。” 男修这才发现自己还维持着恶狗扑食的姿势,自家的肉身本就沉重,女妖两只小细胳膊招架了许久,倒是难为她了。 云朵飘飘,碧空万里。 一人一妖就躺在四灵飞地,双双依偎,仰望天空。 难得有些平静的时光,二人分外珍惜,狐妖忍不住道。 “真想和大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躺一辈子。” 李正忍不住笑应。 “那咱俩岂不是死了么。” “能陪着大人一起去死,奴家也愿意。” “我现在就折腾死你。” “咯咯咯。” 正在此时,发爷呼唤道。 “李道友,李道友,快些出来,开工啦。” 李正:“……。” “施道友来了,我感谢你八辈祖宗呦。” 发爷从那长老口中问出了灵隐咒语,只等天地**的一瞬间,众人便要一起进去化龙池。 “道友,天色还早,呼唤我等做甚,方才正忙着呢。” “你忙个屁,快来帮忙。” 肖施李三人齐齐整整摆上一座灵阵,消耗的灵石皆由李正来出,紧接着施兴发大吼一声。 “都进来,快。” 其时正当斜日西堕,夕阳洒在灵阵之上,阵内肖家用抱着长毛狗,施兴发单手提着万幻宗长老,李正身后则站着三只狐妖。 四人三妖一兽,齐齐入了一片灵韵之地。 发爷阵阵咒语之下,灵光一闪,人妖兽竟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倘若有外人在此,定要大感吃惊。 进来此地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有一点与外面不同,方才明明是傍晚,这里却如白昼一般。四灵飞地本就是一处飘地,难道说这里是飘地中的飘地么。 顾不得其他,众人齐齐向前走,又见前方出现一条石拱桥,桥下长着一天参天古柏树,走进一看,竟是一株石树,石树上有石龙盘绕。 小狐妖数了数,一共有九条石龙。 九龙柏么。 “徒儿,把这狗东西弄醒,问问他化龙池在哪里,为何还不见池子。” 肖家用刚跟自家师父学得擒龙手,正愁没有用武之地,一听如此,出手便掏! “哎呦,哎呦,道爷有话尽管问,何必非要动手,我全说也就是了。” “你不是说化龙池在这里么,为何还不见它的影子,快说,不然给你活活捏爆。” “松手松手,道爷可看见那株九龙柏了没有,只需围着那树,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化龙池立刻显现。” “哼,道爷我做完之后,化龙池若现,则饶你性命,池水不现,我要你狗命。” 肖家用使个眼色,示意阿冲上去试试,小狐妖身形灵动,跳将过来,围定九龙石柏,左转三圈,右转三圈,转毕。 嘎啦,嘎啦,嘎啦啦。 只见那九龙柏上的九条龙仿佛活过来一般,弯曲扭动个不停,不多一时,便从树上垂下道道雨丝,丝聚成流,流聚成溪。 方才还是小溪,须臾之间,便又汇聚成一汪池水,将众人逼得站上了石桥。 刹那,此地祥光皑皑,瑞气纷纷。 众人皆醉,唯李正还算清醒。 “大人,桥下便是化龙池么。” “应该是罢。” 施兴发怀里的混沌幼崽疯狂挣扎,看样子想从他手里跑下来,它想干什么,众人不问可知。 “不要让它玷污了圣水。”那长老要害被捏,依旧出口道。 李正拉住涂山玘的小手。 “你这里有盛水的容器么,快去盛罢,想盛多少,就盛多少。” 女妖高兴至极,欢喜的与阿嫣一起去桥边盛水。 “大人,你不要这水么。” 第613章 李正化龙 “哦哦哦,我没关系,你们先弄,你们弄完,我再弄。” 李正心说,我摄灵决一出,怕是要将此地的龙气给它来个断根。 众人哪里知道李正功法的逆悖天理之处。 试想李正自开识以来,哪一次不是浪费许多灵石,生生将活灵石吸成死灵石,别看这化龙池内,龙气飞腾不凡,待会李正一出手,还不定怎么样呢。 狐妖去汲取池水,施兴发师徒也不例外,如此夺天地造化而生的灵源,他们怎肯错过。 那万幻宗长老看得眼红不已,这些本来都是属于万幻宗的,如何却被这帮人随意收取,真真是岂有此理。 悔不该自己没事找事寻这帮人的麻烦,人家的狐妖再漂亮,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唉。 发爷道。 “李道友,你还不取水,更待何时。” 李正负手而立,笑吟吟道。 “诸位可取足了么,若是取足化龙池水,那便闪过一旁,我也取上一点试试。” 众人听罢,纷纷回转桥上。 只见他也既不拿瓶,也不用碗,只是将自己大手一伸,真元流转,擒龙手出。 黄金龙爪横空出现,一爪按在水中,逆天道诀“摄灵术”试着运转,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那九龙柏上盘旋的九条龙气仿佛在被什么东西往下拽一般。 飒! 一条龙气禁不住摄灵诀的吸摄,直接被李正吸到自己的擒龙手中,顺着手臂直接摄入了他的法身,随后他的一条腿竟变成了龙鳞密布的模样。 随着李正收了这道龙气,化龙池内的祥瑞之气登时便弱了一分。 那万幻宗长老看出了李正的意图,别人都是只取一点池水,伤不到龙池根本,他出手可不一样,居然在抽取九龙柏上的龙气。 这化龙池的池水生生不息,只要别太过分,池水自然还会涨回来。化龙池最根本的地方就在于这棵九龙柏上,天地初分之际,它便存在了,假如其上的龙气丢失,自己可就成了万古罪人。 坏了! “阻止他,不要让他这么干,快拦住他。” 李正听他叫嚷,头也不回,犹自运转功法。 飒飒! 又是两条龙气被从巨树上抽出,钻进李正的法身,他另一条腿也变化了金色龙鳞,与另一条腿如出一辙。 他的肉身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舒爽,以至于他开始全力发挥摄灵诀,不想再有什么顾及。 万幻宗长老疯了。 “他在行那断根之事,你们再不拦住他,此地的龙气一无,世间再无化龙池可言。” 众人听得他话,谁敢去拦着李正,当然也没人去管。肖家用接过师父手里的长毛狗,惊奇道。 “师尊,你快看李师的肉身居然在发生变化,他是在干嘛。” “谁知道他在干嘛,总之别去打扰他。” 百花羞看得一双狐媚眼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狐妖姐弟目瞪口呆,除了一个劲儿发愣,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飒飒飒! 三条龙气一入李正之身,他整个躯干顿时布满龙鳞,除了双臂与头颅外,肉身与双腿已然与金龙一般二无。 他此时才是真的疯了,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晚了,已经控制不住了。 ‘摄灵决’疯狂再转,十二成威力显现! 万幻宗长老双目失神,五内俱焚,此时若是没被李正困住神识,他想死的心都有,本以为这帮人只是取一点水便走,谁曾想过这时间居然有如此逆天之法,竟能将龙气抽走。 飒!飒!飒! 最后三条龙气自那巨树之上抽出,一入李正之身,他登时化作一条真龙,腾空而起。 众人皆傻眼了。 只见一条鳞甲如黄金浇铸般闪耀的五爪金龙盘旋于空,爪牙狰狞,龙身扭曲,哪里还有半点修士的影子。 此龙与李正真元所化的擒龙手不同,擒龙手乃是他功法神妙所至,而此龙身乃真真切切为他本性肉身。 李正飞腾在天,借着化龙池倒映出的影子,他正好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倒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什么鬼东西,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凄厉一声龙吟,钻入池中,再不出来。 说来也怪,这李正的跟脚本是下界之修,自幼便不会水,如今化为了龙身,他在水中竟比他在陆上还要来的自然,真真是奇也妙哉。 那池水清澈见底,水底盘着一条黄金大龙,众人岂能不看,纷纷趴在桥边探头看他,施兴发胆子大,叫道。 “李道友出来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害臊呀。” 池底的李正当然能听见,他一时害怕,竟伏在水底不肯出来,自己想想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人能化龙,龙就不能化人么。 想到此处,他念头一起,转化人身。 众人在桥边观看池底大龙,忽见龙又变成人形,不是李正又是谁人。 这下可坏了。 原来他的修士之身并不会水,虽然修为已然堪至洞破,可不会就是不会水,猛然被水浸泡,难免有些慌乱,一时手足无措,闹了个狼狈至极。 半口水呛进鼻孔,李正登时大慌。 他情急之下,使出霸道剑遁之法,真元鼓荡,须臾间化作一道剑光,拔水而出,直插云天。 出得水来,他便镇定许多,饶着众人盘旋数圈,复又转了人身,稳稳落在桥上。 此时的李正就好比落汤鸡似得,十分狼狈,他却不在乎,大白牙一露。 “诸位,我又回来啦。” 发爷哈哈大笑,走过来将他拉住。 “恭喜道友贺喜道友,你得此机缘,真正令人羡慕呀,只是……。” “只是什么,道友但说无妨。” “是这,施某人走南闯北,见得最多,经得最广,深知天下万族之脾性,李道友你同意罢。” “在下知道施道友见识不凡,却不知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额,我早年曾与龙族打过交道,知晓龙性最淫,方才见你化龙,怕你也变成一条淫棍,这才出言提醒。” 李正又问。 “龙族性淫,我也听过,只是不知它淫到什么程度,能否控制得住。” 第614章 幻空 发爷坏笑道。 “你要问龙族淫到什么程度是罢,这么跟你说罢。只要是个母的,不管她是什么物种,它都想试试。” “啊?不能,不能,……。”李正的脑袋遥得像个拨浪鼓。 “我可不是那种淫棍,施道友你多虑了。” “嗯嗯嗯,但愿罢。” 施兴发不说还好,经他这一提醒,李正竟有淫心渐起的苗头,赶紧止住自家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严肃道。 “诸位,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出去罢。” 此地被李正摄灵诀所毁,祥瑞尽失,龙气皆无,空留一处死地。 众人在施兴发的带领下,复又出得化龙池福地,各人皆有所得,欢欢喜喜,唯有一人面如死灰。 李正道。 “将那万幻宗之人带过来,我有事问他。” 肖家用将他擒过,押到李正面前。 “我来问你,凶兽穷奇可是你护宗神兽,对也不对。” “不错,正是我护宗神兽。” “你宗主姓甚名谁,是何修为,从实讲来。” “我家宗主姓幻,名叫幻空,数百年前便已至洞破,可惜再无精进,这才派我等来这四灵之地寻化龙池水,希望能助他的修为更进一步。” 他与施兴发双目一对,便知对方心头所想,不用李正开口,发爷直接喝道。 “带我等去你宗门,不然‘擒龙手伺候。’” 那长老无奈,只得带他们出去,如今正是晚上,一行人等架起云头,轻轻松松便出离了飞地。 赶路之间,百花羞的尾巴又在李正得面前摇摆,他一把抓在手中,将狐妖拉将过来,软玉入怀,龙淫心性大起。 啪! 李正随即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百花羞十分不解。 “大人,你在干什么,何故要打自己。” “哦哦哦,没什么,你离我远些。” 女妖更是委屈,以为自己惹着他了,不然为何对自己黏黏糊糊的一个人,突然要让自己离他远点。 她哪里知道,李正此时正忍得辛苦,憋得面色绯红,好不惨然,若非是他自制力坚决,此时怕是早已做出些禽兽之事。 发爷察觉到他状态不对,言道。 “李道友,你没事罢,似你我这般修为,肉身法体已堪至水火不侵之境,虽说强悍,可一旦出现问题,那就绝不会是小事,甚至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你可千万不要不在乎。” “多谢道友提醒,在下知道了。” “北原洲确实荒凉无比,真不知这万幻宗究竟是如何在此洲立足的,以前竟没听过还有这么个宗门,倒是我姓施的孤陋寡闻了。” “哪有全知全能的修士存在,似道友这般见多识广之人,已然是很难得了。” 施兴发得意一笑,生受了此捧,可又听得李正问道。 “道友既然见多识广,想必定然知晓龙族淫性如何控制,你不如赐我一方,给我治治此性,让我也好把持把持,不然憋得太过辛苦也。” 发爷听得此话,脸色垮了下来。 “道友,实不相瞒,此性无方可治,除非你将它割下来,你舍得么。” “算了,不治了,爱咋咋地罢。” 李正心头暗自后悔,悔不该贸然出手吸摄那九道龙气,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自己的一劫。 若说自己一点好处没得,那是胡说八道,最起码不怕水了,再有水战之事,自己化龙入海,岂不美哉。 想到此处,他倒也有所释怀。 众人行云飞了一夜,东方破晓,朝霞映在李正得脸上,看的众人如痴如醉。 一则是他身形挺拔,自有股修士的豪迈之风,二来是他自家修为高绝,正如施兴发所说,到了他们这般境界,气质与寻常修士必定不同。 就在此时,众人眼中出现一座巍峨山峰,山根连绵不绝,有数千里远近,堪称大山也。 在那大山半山腰处,有些许楼阁屹立,殿宇层层点缀,不消讲,定是那万幻宗宗门所在。 从那长老口中探听得口实,众人这才按落云头,来至在宗门以外,却不想此处竟无护宗大阵。 原来是这北原洲贫瘠,灵石实在难寻,故而连个撑门面的护宗大阵也无,万幻宗主这才将凶兽穷奇擒来,做那护宗神兽。 “徒儿,快去叫门,就说散修施兴发来也,让幻空滚出来迎接。” 此事本应李正出头,可他实在是压不住龙淫之性,又怕自己强行压制而走火入魔,所以顾不上他人的目光,正缠着涂山玘眉来眼去,好似个下流坯一般,难堪大用。 万幻宗确实不易,能在这贫瘠的北原洲立住脚,幻空怎么可能是寻常修士。 不得不说他确实有雄才大略,即使自己亲手创立的万幻宗连个护宗大阵都立不起来,他也要想方设法的给众弟子一个安全的修行之地。 穷奇正伏在他的手边,温顺的舔舐着他的大手,獠牙向外龇着,却一点也不敢伤到自己的主人。 如此恶名在外的凶兽,在他面前却如饲养多年的老狗一般听话,可见他修为手段有多霸道。 他已经多年没有进境了,没办法,只好拿出幻家最重要的秘密来换取自己进境修为,那就是关于化龙池的显现之法。 自己派了手下最得意的长老,还拿了自家的镇宗之宝前去,此事想来是万无一失,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为何还不见回还。 唉,等的人好不心焦。 嗯?他神识一动,天外有数朵祥云飞来,不由得心内大喜,此必定是采化龙池水之人,是他们回来了。 仔细一想,不对不对,手下长老虽然是元婴修为,可他的云头绝没有这般快速,这分明是洞破修士的行径,幻空大吃一惊,万幻宗何时来了这等高手,他们来此有何贵干。 正在此时,门下弟子回报。 “宗主,外面有个叫散修施兴发的求见,嘴里不干不净,指名道姓让您亲自去迎。” 幻空二目一眯,思忖起来。 这帮人来者不善,修为且又不低,真不知他们要来此处何为,罢罢罢,既然来了,那便是客。 就出去与他们见见又有何妨。 “开门,迎客。” 第615章 万幻宗主 幻空刚见这几人,便是心头一惊。 出奇,实在是出奇。 当先一名修士形容虽然猥琐,可二目有神,法神蕴蕴,看此情形,分明是过了元婴,已堪至洞破境界,且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 他身后一人,怀抱着一条长毛狗,这人修为虽说不高,可他神情桀骜,自有定神,心中必定有所倚仗,不然他绝不能如此坦然自若。 剩下的就是三只狐妖,其中两只长相俊美,服服帖帖的站在最后,想必是这几人的奴仆。要说最美的,还是那第三只,就连自己看了都有些难以把持,真个是令人艳羡。 令幻空不解的,还是那个长身而立,丰神俊朗的男修,他法身逸逸,虚无缥缈,竟不看透是什么境界,以自己这双慧眼,连他的修为都看不透,如何不让他自家出奇。 且此人根本就不看自己,一直与那只美狐妖眉来眼去,难道说此人是个好色之徒么,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看来,能称之为自己对手的,就是那当先一人,此人也必定是他们的长辈带头人。 幻空想到此处,拱手施礼。 “诸位道友大驾光临,幻某有失远迎,还望赎罪,请诸位道友进宗叙谈。” 就在此时,众人身后有人凄惨叫出声来。 “宗主大人,救我呀,我在这里,您快些救我,杀了这帮王八蛋呀,他们把化龙池都给毁了。。。” 万幻宗主方才的注意力全被这几人吸引,没注意到后面还躺着一个,这声音如此熟悉,不正是被自家派出去,到四灵飞地取化龙池水之人么。 自家手下最得意的长老为何落到这个地步,他说得话更是令人不敢相信,说什么化龙池被人毁了,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那等天地之宝,造化福缘,怎么可能被人毁掉,谁会闲着没事去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幻空神识一展,便将那长老扶起,又听得他哭泣惨然道。 “宗主大人万万不可放过这帮人,他们不仅将化龙池毁掉了,还将宗主大人赐给属下的万幻之宝给夺去也,真真是强盗行径,欺人太甚。” 万幻宗主听得此言,不由得一愣。 局势顿时僵持起来。 进宗叙谈之事不急,还是先将话问清楚的好,此时万幻宗众弟子长老也陆续从宗内赶了出来,约摸有数千之众,纷纷站立,将发爷等人围定。 此情此景,胆子若是略微小些的,怕是会直接吓过去,那三只狐妖的脸上已然变颜变色,看得出来,强自假装镇定的而已。 与那美狐妖眉来眼去得家伙倒是看不出害怕,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加明目张胆的调戏起狐妖来,一点也没将这数千人放在眼中。 哼,难道说此人不仅好色,还是个痴傻之人么。 方才抱狗的低阶修士脸上也没了那份桀骜,分明是被自家宗门众弟子给镇住了,如此说来,就只剩下那位带头修士。 哼,不愧是他,被自家一宗之人围住,他竟面不改色,到有个洞破之修的风范。 万幻宗主哪里知道,这施兴发原来被人围剿惯了,早练得水火不侵,今天这个小场面,还吓不住他。。。 幻空深沉极大,并不恼火,还是彬彬有礼道。 “诸位道友,敢问谁是施兴发施道友。” 发爷负手而立,下巴高扬。 “某家便是施兴发,你又待怎地。” “不知我那长老说的化龙池与我镇宗之宝一事,可否属实么。” “属实。” 宗主一愣,没想到他们居然大方承认了,都懒得解释解释么。 “道友,你再说一遍。” 发爷咳一声,清清嗓子。 “幻空是罢,你且听好,我只说一遍。 “化龙池是我等毁的,你宗万幻法宝也是我等抢去的,这个狗东西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有什么章程,快说出来,发爷都接着你的。” 一番话出唇,万幻众长老弟子皆露怒容,义愤填膺,恨不得杀了这帮人。 有一些弟子脾气暴躁,甚至开始用神识扫视这里,仿佛一言不合便要攻击众人。 到底是幻空,硬是压住心头怒火,阻拦住众弟子,对施兴发道。 “道友,你我无怨也无仇,为何要行此迫害之事,还请你给我一个解释。不然,幻某人定要你后悔招惹我宗。” “哈哈哈哈哈!”发爷仰天长啸。 “小小的万幻,好大的口气,事情是我等做下,敢来就不怕你知晓,实话告诉你,我等来到你宗,非为别的,乃是看中了你的护宗神兽。 “识相的,速速把那畜生交出来,不然就平了你的山门,灭了你这一窝徒子徒孙,让你万幻宗,变成万鬼宗,哼。” 嚣张跋扈的样子,任谁看了也恨不得打他一顿,更何况被挑衅的万幻宗主。 “道友,你未免有些欺人太甚,真当我万幻宗是泥捏的一般么。” “不错,就当你是泥捏的一般,你又待怎地。” 幻空再好的修养,也有些压不住火气,他自家身为宗主,何曾被人如此羞辱,当着全宗弟子的面,若不给此人一个教训,自己还谈什么宗主的威望。 “道友,既然你一味地挑衅,那就休怪幻某无礼,你给我跪下!” 他神识最是强横,稍动心念,便将自家神识展出,直奔发爷,漫天覆盖。 幻空的长发无风自动,杂乱无章的飘散在他脑后,众弟子见自家宗主出手,这才将暴躁的情绪压下,专心看宗主降敌。 发爷看似嚣张无比,实则早就提防着万幻宗主的出手,散修施兴发不是白叫的。 神识攻击么,看我的。 他遁形法宝在手,真元在其上灌输,那金砖法宝登时黄光大作,刚一出手,便涨至磨盘大小,夹带风声,冲着幻空而来。 万幻宗主见那法宝来的凶猛,不敢硬接,纵云头,来在半空之中,堪堪躲过那块金磨盘。 躲过磨盘还不算,他手中一段复杂的印记似穿花般捏住,顷刻便成,身上的紫色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好似那神识之主。 万幻宗弟子见状,个个心喜,得意非常。 第616章 九龙之体 “宗主大人使出那招了么,是那招么。” “这混蛋修士要倒霉了,宗主使出的正是那招万幻神针,哈哈,没想到宗主居然如此恨他,不惜上来就是杀法,哈哈。”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招啊,宗主的样子好霸道。” “霸道的还在后面呢,慢慢往后看罢,有他们几个好受的。” 一众长老毫不忌讳的肆意谈论。 原来这万幻神针,最重神识的修炼,它以神识为针,专破修士精魂,乃是万幻宗不传之秘,一经使出,中者如万针扎心一般疼痛,痛入骨髓。 发爷一击击空,随手便往回招自家法宝,却发现漫天神识里埋着无数危险,他虽然以肉眼看不见到底是什么,却凭着直觉发现了不对。 顾不得那金砖了,立刻将自己神识放出,在法身周围撑起一道无形屏障,以待其变。 丰富的斗法经验救了他。 就在他撑起屏障的一瞬间,无数以神识所化的尖锐针尖便向着他法身袭来。 噗噗噗噗! 神识本是无形物,此时竟发出了声响,可见那针有多恐怖。 若是肉眼能够看到神识之针的话,便会发现施兴发的神识屏障已经被扎成了刺猬,再没一个下针的地方,屏障堪堪欲裂。 密密麻麻的神针扎在上面,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发爷有苦自己知,修士神识最为敏感,与人斗法,一凭真元,二凭神识,修士神识被人所破,可以说是最难受的事。 法宝击空,镶嵌在山石之中,且来不及收回,神识又被这万幻宗主所制,难以反击,自家只剩遁法一道可用,可漫天神识皆被人化为针形,死死的盯着自己,万一遁不出去。 岂不是被人扎成马蜂窝么。 真真是万分危急。 想不到这专攻神识之修竟如此难缠。 那云天捏印的万幻宗主微微冷笑。 他自信此招一出,足以制人,量此人修为通天,也绝逃不过自家神针的制裁。 “道友,你还要苦苦挣扎么,在我神针之下,你绝没有取胜的可能,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众弟子见自家宗主说出此话,更是心下大定,宗主的脾气他们最清楚,稳的很,没有必胜的把握,他老人家不会这样说的。 看来今日这帮修士要倒霉喽。 众长老弟子齐齐高喊。 “快快束手就擒,不然要尔等性命。” 发爷又惊又怒,无意中撇了李正一眼,直把个发爷气的七窍生烟。 遂大声叫道。 “李道友,别他妈调戏女人了,快过来帮忙啊!” 李正的龙淫之性发作,眼睛里只有美狐妖,一时未曾听到发爷的呼喊,还是涂山玘提醒他。 “大人,你先松手,快去助施大人一臂之力,他正与人苦斗呢。” 男修眼中这才闪过一丝清明,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放在人家狐妖身上,还是不该放的位置处,不由得纳闷。 见狐妖面色绯红,遂问道。 “苦斗,什么苦斗,谁在苦斗。” “大人,施大人在苦斗啊。” “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这便去助他一臂之力。” 他洞天法身通透无比,又在化龙池内机缘巧合,得九龙灌体,真元鼓荡间,化作一条五爪黄金大龙,一飞冲天。 那龙也不搭话,蜿蜒盘旋飞腾,长击一遍九霄,直奔万幻宗主而来,骇得数千人齐齐后退,何曾见过如此狰狞之物。 看此龙威势,远在自家护宗神兽穷奇之上,人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种物类,简直是骇人听闻。 幻空也是骇得肝胆俱裂,他不是没见过龙族,只是没见过如此凶猛霸道的金龙,看此龙的体型虽然不大,龙体之峥嵘,实乃平生仅见。 顾不得再去压迫施兴发,慌忙间将自家万幻神针调转方向,齐齐扎向大龙。 发爷一经脱困,急忙将自家金砖法宝招回,随后便回转自家徒弟处,观看李正化龙与那宗主缠斗。 方才无数神针困得施兴发险些吃了大亏,如今却漫天飞舞着扎向李正,看得发爷心底为李正捏上一把汗,心说他怎么不知道躲开呢,难道说便成了大龙,心智也变低了么。 李正化龙之后,除淫性大增之外,心智倒没什么变化,不躲自然有他不躲的道理。 叮叮叮,铛铛铛! 叮当!………! 说时迟那时快,无数神针顷刻间便已临龙体,如雨泼梨花的相仿,扎在他金色的鳞甲之上,竟发出金石碰撞之声。 那大龙居然毫发无伤。 万里长空,一条大龙盘旋飞舞,金色的鳞甲在烈日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好不壮阔。 地上数千名观战的万幻宗弟子,呆呆的看着那条龙沐浴在自家宗主的无敌神针雨中,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一时万籁俱静,谁也说不出话来,方才的肆意谈论止住,皆变成了鸦雀无声。 李正九龙灌体,刀剑不能入,水火不能伤,哪怕是这万幻宗主的神针,碰到他的鳞甲也要饮恨当场。 他见自家龙体如此威严,忍不住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声声龙吟响彻九霄。 许久未曾说话的大哉经灵忍不住道。 “臭小子得意什么,这九龙之体虽说霸道非常,若是与那洗天鼎上记载的‘苍天不灭体’比起来又差远了,不灭体一成,那才叫真正的‘渡劫似等闲,万法不临身’。 “还有啊,你以后不要轻易变身,每当变化一次龙体,你体内的龙淫之性便越难压制,副作用太过明显,听到没有。” 李正哪里想过这许多,若非大哉经提醒,自己怕是还要多变几次。 顾不得再与大哉交谈,当务之急是先取胜,待自己擒了这万幻宗主,逼他交出凶兽穷奇,再细谈不迟。 幻空见自家神针对大龙无效,早便有了怯战之意,手中印决一变,口中喃昵道。 “护宗神兽穷奇,还不速速前来助我。” 只见从万幻宗门之内窜出一头似虎似熊的高大凶兽,它速度极快,青面獠牙,摇头甩尾,不可一世。 三只狐妖一见此兽,呼吸都吓得停止,若非有施兴发在侧,她们真要吓瘫过去。 第617章 叹梨花 穷奇凶兽一出,李正喜得难以抑制。 这才叫千呼万唤始出来,心中正想你,你便来了,真个是刚打瞌睡,便有人送来枕头。 凶兽飞身而起,跳脱在万幻宗主身旁,那宗主一扫之前的颓势,见此兽前来与自己助战,心中信心又平添一截,再不惧那条大龙。 幻空立定云头,对金色大龙道。 “这位道友,我姓幻的看走了眼,没想到你才是那个真正的高手,居然有人身化龙之法,不仅如此,还不怕我的万幻神针,真个是令人吃惊。 “如今我护宗神兽已来助我,你非是我的对手,再打下去,难免两败俱伤,不如你且退走,双方止住干戈,握手言和,你看怎样。” 大龙盘旋不定,口吐人言道。 “道友,非是我蛮不讲理,只是此兽对我十分重要,在下非要得到不可,你若一味的不肯退让,在下少不得要让你思前容易想后难。” “哼。”幻空冷哼一声。 “好大的口气,本座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的让我思前容易想后难。” “既然如此,在下便得罪了。” 大龙翻飞,鳞甲峥嵘,再飞扑来时,却有一头凶兽迎上李正,不是穷奇,又是哪个。 此一番,正对了李正心意。 穷奇凶兽张狂无比,冲那大龙龇牙咧口,咆哮不止,仿佛要撕碎大龙一般。 李正见此兽吼出的声波,竟将自己龙身周围的云气都给震散去了,这才知道此兽的威势霸道如此。 他心中不免有争胜之意,你威势霸道,我自然也不惧你,且看我九龙之体如何擒你。 龙身一卷,便爪牙相向,那凶兽张口来迎。 轰隆隆! 大龙与凶兽撞在一起,震得这数千里大山都在颤动,引动得万兽飞奔,好似有什么天灾降世一般。 凶兽一口便咬在李正得金色龙鳞之上,无论它使出多大的力气,硬是不能将自己的利齿刺入龙身分毫,崩得它牙都险些松掉。 它犹自不肯服气,只是张着血盆大口,冲着龙身乱咬乱啃,利爪也是乱挠一通,恨不得挠死大龙。 李正却是不然,他龙嘴一张,便咬住穷奇的脖颈处,四只龙爪好似钢勾一样,深深嵌进凶兽的血肉之中,龙身又将它兽身盘绕,似一条大蟒相仿,制得那凶兽半分脾气也无。 不多一时,凶蛮无比的穷奇便有些脱力,脚步踉跄起来,远在它处观看战斗的万幻宗主法身也是一栽,险些摔落云头。 原来他与此兽缔结了盟约关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人在兽在,兽去人亡。 方才还是势均力敌,一瞬间便被李正扭转了局势,彻底站了上风。 李正哪里知道盟约之事,也顾不得观看幻空的位置,他本着速战速决的心思赶紧解决战斗,再不将此兽制服,自家快要失去理智了。 他龙淫之心又起,兽性蒙蔽住了他的双眼,此时与这凶兽厮杀,全凭的是本能,再耽搁片刻,自己真有变成淫棍的可能。 饶是如此,他也有些精神恍惚,一双贼溜溜的龙目不停地打量着地上的母兽,看看哪一个离得自己最近。 叼在口中的穷奇凶兽被自己咬的奄奄一息,万幻宗主也翻身掉落云头,数千名万幻宗弟子见大势已去,纷纷作鸟兽散。 李正龙口一张,松掉凶兽,爪子一探,又掏出一个白花绿纹瓶。 龙爪甩动,将瓶子甩给施兴发,人言道。 “道友,你替我将此兽精魄取出,密咒如下,你且记好……。” 发爷不解其意,疑惑道。 “道友你不亲自来,又待如何。” “我坚持不住了,只觉五脏俱焚,火烧火燎一般,延迟片刻,怕是要失去理智。” 施兴发接过绿纹瓶,对涂山玘道。 “你不去救你家大人,更待何时。” 不等她有所反应,大龙掠地,将她卷上云天,不知飞到何处了。 且不说施兴发如何按着李正得吩咐收取凶兽精魄,单说龙淫之性发作的大龙抓着狐妖来至在一处峰顶。 一双硕大龙目死死的盯着她,表达出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狐妖心思聪慧,如何不知李正得意思,她只是十分畏惧道。 “大人快快复转人身罢,倘若以你这龙身与奴家欢好,奴家怕是要被你弄杀。” 黄金大龙听罢此言,须臾间化转人身,一个俊朗修士立在女妖面前,二目已然泛红,饶是他洞破修为,也难以把持自己,可见龙淫之性的威力。 狐妖本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何曾见过如此虎狼之人,她心中恐惧,转身便跑,却像个落入狼穴的羔羊,如何逃得脱。 狐尾霎时间又被人拽住,更是想跑也跑不了。 男修也不着急,肉到嘴边,还能跑了不成,他手中攥着狐尾,一把一把的慢慢往回倒,倒呀倒,倒呀倒,倒着倒着,就到头了。。。 唉。 一个是青丘狐狸,一个是下界狼修。 若说没奇缘,今生便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上下其手,一个枉自挣扎。 一个是负心郎,一个是夜梨花。 想那女妖又是如何的娇嫩,怎禁得被这牲口凌辱,千八百下! 唉。 叹梨花,叹梨花,狂风骤雨竟摧残它。。。 放下纯洁、善良、美好、大方、公正、勇敢、正义、团结、友爱、重情的李正不提。 说回施兴发一伙儿人等。 发爷收了凶兽精魂,给李正妥善放好,他大踏步来至万幻宗主殿,大大咧咧的往宗主之位上一坐,严肃道。 “将万幻宗宗主给我带上来,某家要亲自审问他一番。” 肖家用抱着长毛狗站在一旁。 “回禀师尊,宗主幻空在您收取凶兽精魂时,他便逃之夭夭了。” “逃到何处去了,你可曾看到么。” “弟子的注意力当时全在李师身上,没注意万幻宗主的动向。” “算了,逃便逃了罢,终究还是你的不小心。” 肖家用又问。 “师尊,用不用弟子我去此宗后山转转,好歹寻些宝物回去,毕竟贼不走空啊。” “哎呀呀,徒儿言之有理,你何不早说,为师陪你一起去。” 第618章 互相赠礼 发爷与自家徒弟来至万幻宗后山,擒住一两个长老级别的人物,逼问出他们宗内宝库的位置,得到的结果,却让肖家用七窍生烟。 没别的,皆因为这万幻宗实在是太穷了些,穷得都有些过分。 方圆数十丈的一间密室,美其名曰是宝库,实则是空库而已,如何让人不气恼。 此时的师徒二人不管是谁,掏出自家储物袋,其内里的灵石与宝物都要比万幻宗的宝库要丰富足余。 看来这北原洲没有其他宗门驻扎,是合情合理的,一点也不意外。 “师尊,这万幻宗如此贫穷,还混个什么劲啊,不去趁早解散算了,空有一个架子,凭白的唬人玩儿。” 施兴发则不如此想。 “徒儿,为师越看这万幻宗,越是佩服宗主幻空的手段不小,你想想,如此贫瘠的北原洲,他愣是在此处立起一个宗门,且还不是小宗,而是一个拥有数千弟子的大宗,凭你,你做得到么。” “师尊,这……。” 正在师徒二人商讨之际,阿冲与阿嫣两只小狐妖欢喜得跳脱进来。 “施大人,肖大人,你们原来在这里啊,李师与圣女回来啦,他正在前山主殿等你们,见没有你们的影子,派我们来寻你们嘞。” 发爷哈哈一笑,携三人来至前山。 “咦,李道友,你为何要抱着百花羞,她自己不会走路么,又不是个孩子,干嘛非得抱着。” 李正老脸一红。 “咳咳,她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抱着她赶路也无妨,施道友不必惊疑。” “哦哦哦,原来如此。” 肖家用偏偏的不明白,非要追问个不停。 “李师,她为何走不了,方才你不是化龙将她卷走了么,到了何处,干什么去了,在你老人家的面前,还能有人伤得了她不成。” 狐妖姐弟一听有人伤了自家圣女,连忙关切走过来,也想问问圣女如何了。 涂山玘死死的将自己的小脑袋埋在李正的脖颈之间,说什么也不肯抬起头来,只是一个劲的嘤嘤嘤。 李正呵斥肖家用道。 “怎么,我去了何处,干了些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是么,是不是我的每一步行踪,都得跟肖大人说说才好。” “不不不,”肖家用嬉笑着连连摆手,“李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那是你老人家的自由,弟子只是好奇而已嘛,您不想说便不说,何必生气嘞。” 发爷拍了自家徒弟一下,随笑道。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叨叨了,这里是你临走前给我的瓶子,凶兽精魂已经收入其中,美中不足的是让幻空那老家伙跑了。” 说着他便将一个白花绿纹瓶甩给李正,李正双手抱着女妖,不能用手接瓶,只好以自家神识将瓶子接过,送入自家储物袋中。 到如今四灵之精已然完备,是时候回转介圆洲去质真仙坊找简舍大师了。 想到此处,便对施兴发师徒二人道。 “道友,我此行北原,功德圆满,全赖你师徒二人相助,实在不知如何感谢你们才好。李某人别的没有,一身修为自负还是有些,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某家之处,尽管开口。” 施兴发知道他的意思,却如何舍得与他分开,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已经深深迷恋上与李正在一起时的酣畅淋漓。 不管对方是谁,多么雄烈霸道,他只龙身一现,或是剑光一出,对方便要俯首,真正是爽利快哉。 “李道友,你是个干大事的人,我师徒二人跟着你,难免碍手碍脚。这样罢,你既然有事要走,我也不拦着你,咱们二人留个传音入密的法门,你看可好么。 李正乐意非常。 他又何尝愿意与这师徒二人分开呢,施兴发老奸巨猾,见多识广,虽然有时会作些不正经的歪诗,却是无伤大雅,自己跟着他,能学到不少东西,且此人会的极多,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肖家用更不必提,他修为虽然低劣,可自有一颗好学之心,有他与施兴发配合,二人真真正正是天衣无缝。 施兴发与李正共同留了个传音入密的法门,自此以后,二人不管身在何地,都能顺利沟通,不至于像是黑莲佛子毁山压李正时那般窘迫。 留了传信法门,施兴发还是依依不舍,不一时,他从自家腰间系着的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阵法,对李正道 “李道友,我知你修为高绝,手段霸道无比,不管碰上任何强敌都敢与之正面较量,可事情总有个万一,我这里有件小玩意送给你,还望你能收下,不要嫌弃它不好。” 李正神识接过,“道友,这是何物啊。” “此非是别的,乃是我精心布置的小型传送阵,只要你提前设置好坐标,随后念动咒语,再将自家真元灌输其中,便可在一瞬间遁出数十里远近。” 李正欣喜异常,他从未见过如此玄妙之物,这精致的小东西居然出自施道友之手,不由得令他对这散修刮目相看。 他随即也是神识探纵,从自家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白瓷瓶,送到施兴发的面前,真诚道。 “施道友之礼,某家甚是喜欢,我这里有瓶‘归心丹’,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乃是我玄天宗最出名的几个丹药之一,我将它送给道友,以不薄你我之间的情意。” 肖家用替自家师尊接过白瓷瓶,好奇道。 “李师,这就是你在竹节山上让我吃下的那种丹药么。” “不错,正是此丹。” “哇,太好了,此丹玄妙无比,正是我们所需之物,多谢李师,多谢李师。” 肖家用情不自禁,感谢完李正,又忍不住问道。 “李师,此丹如此玄妙,究竟是用什么原料炼制,我师徒二人怎么从未听过。” 李正:“这……。” 听得肖家用问话,他有些为难,不是他不说,而是不能说,皆因为此处有三只狐妖在,倘若李正将此丹的原料说出,怕是会伤了狐妖之心。 打个哈哈道。 “此丹是我师尊赠与,我也不知它原料是什么,只是一味的瞎用罢了。” 第619章 又见咒语 施兴发呵斥自家徒弟一声,让他不要再问,各家丹方乃是绝密,怎可轻易相传,他此番却是将李正想差了。 李正也不辩解,只是苦笑连连。 发爷道。 “道友此去,有何打算。” “我想将她们三个送回青丘山,然后回转介圆洲,接下来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等我去办。” 李正的意思是十大妖祖出世,施兴发却错想成了别的,二人压根就没想到一块去。 发爷一拱手。 “道友,既然如此,我师徒便不再留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咱们后会有期。” 李正点点头,也不多言,纵起云头,携三只狐妖一起行上云天。 云头之上,李正问她三人青丘山在何处,涂山玘这才开口说话。 “大人,你果真要将奴家送回去么,就将奴家带在身边,又有何妨,此去青丘,你只管将她们姐弟放下,奴家愿随你走遍天下。” 男修笑笑。 “好奴儿,我命里注定孤独一生,有幸遇到你,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怎敢再奢求你陪我走遍天下,” 阿嫣壮着胆子道。 “大人,您这算不算是吃干净抹嘴就走,几句不疼不痒的言语,便想打发了我们圣女么。”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我真的有要事在身,我那些对头凶起来,连本尊都险些难保,倘若带着你们,咱们四个岂不是双双遭难么。” 李正见她们不肯说出青丘山所在,只好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八荒星盘’。狐妖不知此为何物,疑惑的摸着自己脑袋。 “此为八荒星盘,是我花了大价钱购得,这宝贝在手,天下任我走。” 按着此宝的指引,李正调起自家澎湃真元,纵云又向南方飞驰。 他此时方才明了,原来那青丘山就在介圆洲与北原洲之间,且深入蛮荒极远,又不能乘传送阵飞渡,故而只得纵云。 洞破之修的云速何其迅捷,饶是如此,也飞了半月有余,却连一半的路程也没赶完。 一路上,三只狐妖都不理男修,不用问,定是埋怨他不带着众人上路。 李正没办法解释,只能假装不知。 他心中暗道,飞了这许久的路程,倘若自家以身化剑,剑遁而去的话,只怕不消一日便能赶到青丘山,无奈自己带着三人,剑遁却不可用。 涂山玘见他主意已定,说什么也不肯带自己走,这才退而求其次道。 “大人,咱们若是到了青丘山,你不许立刻就走,无论如何也要住上一段时间,可好么。” 男修又是苦笑。 自己压根就没打算进她们青丘山,想着放下她们便走。皆因为人妖实在殊途,想自家身为人族之修,阿嫣阿冲能够接受自己,其他狐妖呢。 众妖受人族迫害久矣,说是不共戴天之仇也不为过,纵然是自己倚仗修为不惧众妖,难免会为涂山玘招惹来麻烦。 思来想去,还是不露头的为好。 男修满口应付着她,心里却有自己的主意,为了她好,应该速去速回,不可留恋。 云头之上,他的思绪又飘向了远方,也不知魔修如今怎么样了,是否还在与玄门修士争斗,妖祖即将临世,人族修士还在自相残杀,难道说自己要一人独对众祖妖么。 “李师,到啦,到啦,你看哪,那里就是我们的家。”阿冲兴奋的叫着。 李正拉回思绪,抬头观瞧那远处的大青山,饶是他走遍各大部洲,也未曾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山脉。 这就是青丘一族的聚集地么,果然名不虚传。 “李师,你纵云飞进去呀,为何却落在此处,大青山里面才是嘞。” 男修按落云头,引了是狐妖的焦躁,看来确实是思乡情切所致。 “阿冲,阿嫣,这里离得青丘不远,你们先回去找你们的族人,我有几句话要对你们的圣女说。” 两只小狐妖很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听从李的安排,她们两个以极欢快的脚步向着大青山跑去,想喊众族人出来看看李正。 涂山玘突然觉得李正可能要走了,她却依旧不敢相信,假装不知。 “大人,不知你有什么话要对奴家说,奴家都依你。” 李正心头一动,无为杀剑,在他心头乱颤,须臾间,便分化出一支透明的三寸小剑,由心向上,走泥丸宫,破体而出,盘旋在女妖的面前。 “呀,好漂亮的小剑,大人这是你的么。” “不是我的,是你的。” “给奴家的么,奴家不会用啊。” 男修呵呵一笑。 “不会用没关系,我教你你便会用了,接下来我念句咒语,只要学了此咒,此剑便听你所动。” “大人且念来。” 男修认真道,“李正李正你最帅,你是我的小可爱。” 咒语一出,逗得女妖浑身娇笑,似花朵般乱颤。 “大人好没羞耻,这咒语一听便是唬人的,奴家才不要学。” “好奴儿,不要玩笑,此剑乃是我心头杀剑所化,你一定要收好,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没事的时候不要轻易示人,因为此剑只能用三次,你记住了么。” 说着,他便拉过女妖的手,将那小剑按在女妖手心之内。 “奴家记住了,大人这便要走了么。” “好奴儿,我不走,你看你族人已经出来接你啦,人还不少嘞。” 女妖惊喜回头,却没发现自己族人的踪迹,有心责怪大人骗自己,再转过头来想埋怨他时,他的人影已然不见,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涂山玘呆呆的看着手心里的小剑,又遥遥的看了看天边的云朵,娇叹一声,自从被龙族掳走,到如今又回转青丘山,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般,梦里光怪陆离,什么都有。 身后的族人在呼唤着她,有老有少,众狐妖十分欢喜,看来他们十分开心于圣女能平安无恙归来。 李正隐在暗处,见众狐妖接了涂山玘,他才放心离去,再无牵挂。 他打算原路返回,还从北原洲乘传送阵回转介圆,若不如此,只凭自家飞行,还不定要飞多长时间才能到达介圆。 第620章 真假宗主 介圆洲,传送阵枢纽。 曼陀沙拉早就养好了伤,前段时间被一个假扮何且真的修士打伤了自己,那人出手好重,多亏合欢宗功法神妙,采阴补阳之下,自家才慢慢恢复过来,今日里出得营中,正要巡视巡视。 刚走在传送门处之时,那门紫光一闪,从门内光幕出来一个修士,这修士看起来好眼熟,长得与自己好像。 不对不对,不是好像。 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嘛,一样的身高,一样的长相,一样的穿着打扮,袒胸露腹,骚里骚气,与自己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传送门出来的‘自己’,也傻傻的看着自家。 两个一模一样的曼陀沙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带着众小魔修也摸不着头脑,怎么会有两个曼陀大人。 曼陀沙拉一时反应不过来,用自家手一指那传送门出来的家伙,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李正也傻了。 他本以为自己变了曼陀沙拉的模样能蒙混过关,却不想刚一出传送阵,便碰上了正主,这可如何是好。 趁着曼陀沙拉自顾自发呆,李正尴尬一笑,身形纵起,便要飞离此地。 却不想漫天云里凭空出现一张大网,罩定李正得头顶便砸下来,正将他网在其中。他一时难以挣脱,皆因着大网实在是坚韧无比,不知是什么材质炼成。 那真合欢宗宗主见魔门法宝来的及时,又将那假扮自己之人网住,不由得高兴万分。 “好好好,好宝贝,来的真真是及时,若非此‘天罗地网’在,恐怕又走脱了此獠。” 一名身材妖娆火辣的女修凭空出现,不是曼陀罗拉,又是谁人。 原来自李正变了何且真的模样走后,众魔修便长了记性,他们猜测到极有可能是一位精通变化之功的修士在戏耍他们,故而派出一名实力高绝的魔修,隐在暗处。 以魔门至宝,‘天罗地网’静待那修士再从传送门过。 合欢宗女宗主曼陀罗拉自告奋勇,表示自己可以胜任这个角色,女魔头顾倾城大喜,遂将法宝交付了她。 这件事有且只有寥寥几人知晓,曼陀罗拉甚至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没告诉,只等今日奏奇功。 原本她隐在暗处等得早不耐烦,却恰好看到自家哥哥从营中出来散心,看来他的伤已然痊愈,有心跟着他,看他是何作为。 正待她要仔细观察之际,却发现从传送门里又出来一个哥哥,她立刻便上了心,为何会有两个哥哥的呢,这叫怎么回事。 此情此景,任谁一时半刻也反应不过来,曼陀罗拉也不例外,好在她隐在暗处,比曼陀沙拉有更多机会思考。 刚想在要紧处,只见那修士腾空而起,便要逃遁,遁法之快,晃瞎人的二目。 还好曼陀罗拉提前布置有效,早将那‘天罗地网’铺设完全,不然定要走脱了贼修。 曼陀沙拉大喜道。 “好妹子,你怎会在此处,难道说你会掐算哥哥的运势不成,真真是多亏了你呀。” 曼陀罗拉回道。 “哥哥未免太过无用,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如今是你第几次碰到这善通变化之修了,若非小妹在此,怕是哥哥你又要吃亏。” “是极,是极,妹子,快快将那修士带将过来,哥哥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审清问明,哥哥再将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哥哥莫急,小妹这就将他带来。” 正在这兄妹二人说话之际,一条金色大龙撕破天罗地网,挣脱束缚,直冲云霄。 那龙狰狞无比,通体金色的龙鳞熠熠生辉,好似天上下凡一般。 霎时间,天地变色,金龙犹如施云布雨的司神,好似在恼怒这无知的修士胆敢冒犯自己,又好似将要降下雷电,狠狠惩罚这不知敬畏天道的魔修。 其威势,一点也不压于雷部正神! “妹子,快躲躲,这龙实在邪门,想不到龙族还有这等睥睨众生的家伙,倒是哥哥我孤陋寡闻也。” 女修如何肯听他的,不仅不躲,反而迎着向前,誓要将此龙拿下,好去与众人交代。 她实在想不到,竟然还有能破去自家法宝之龙,真真是岂有此理。 看着地上被撕扯出一个大口子的‘天罗地网’,此宝显然被人所毁,不由得她恼怒非常。 今日若不将这龙族之人擒住,魔修颜面何存,合欢宗颜面何存,众魔门修士又将如何看待自己兄妹,是夸赞,还是骂名,这都是自己必须要考虑的。 想到此处,她纵身而起,直追那龙而去。 金色大龙蜿蜒盘旋,畅游九天之上,其状如神,霸道非凡,龙目偶尔一撇下界,睥睨众生之感油然而生,岂是一个威字所能了结。 李正有些后悔。。。 悔不该自己怎么又变龙体,自家变做剑光遁走,不也挺好的么,为何又要变作龙身。 自家忧虑非为别的,皆因为大哉经灵曾经提醒过自己,只要自家一变九龙之体,那便会成淫性大发,仅凭自家可控制不住,到那时,又将如何是好。 正在他担忧自家状态之际,身后云天便追来一名女修,那女修面容恼怒,视自家如仇敌一般,咬牙切齿之貌,真真是可爱异常。。。 李正逃离传送大阵,不亚如逃离龙潭虎穴的相仿,他自身化龙,盘卧云天,昂首对那追来的女修道。 “道友追我作甚,难道是看我非是其他部洲之人,故而要来欺生么。” 女修则义愤填膺。 “呔,那修士休要胡闹蛮缠,若非是你伤我哥哥在先,我怎么可能要寻你的晦气,如今你又毁我魔门之宝,我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金色大龙不理她,转龙首,一个甩尾,又向远方遁去。 “哼,那龙族修士不许走,与我说清楚,不然定要你好看。” 李正心内焦急,这魔门女修再要追自己,她可是要自寻倒霉,正愁没人化解龙淫之苦,你倒自动送上门来,想到此处。 他回首一顿,干脆不走了,等着她。 曼陀罗拉哪里知晓,只顾埋头追赶,还想着擒条龙当她自家坐骑。。。 第621章 众魔聚首 女修遁速极快,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条大龙缠住,吓得她大惊失色。 她已然是洞破之修,法身何等娇蛮,却敌不过这孽龙的缠绕之力。 好似一条大蟒觅食的相仿,将个女修缠绕的结结实实,上气不接下气。 曼陀罗拉只感觉自家如同溺水,方才还意气风发的紧追不舍,此时确实想快速逃离此处。 “你这孽畜,将我缠绕是什么意思,还不快快松开,更待何时。” 她本就是合欢宗女宗主,最善魅惑双修之法,那也不曾与这龙身凶物联动,直唬得她肝胆俱裂,不能自己。 不多一时,便莺莺燕燕的求饶起来。 正戏还没开始,她便有了怯战之意,大龙岂能善罢甘休,早被乱性迷了心智。。。 越发的扭动张狂。 女修见求饶无用,干脆唤出法宝猛砸龙身,却不想铛铛铛的,发出金石之声,逼得她连撕带咬,龙鳞竟纹丝不伤。 一番折腾下,她实在是没了主意,没奈何,既然反抗不了,便只能由着这凶物逞威。 曼陀宗主穿的本来就少,龙爪缠绕间便将她扯了个干干净净。 此处省略那么多字。 事后。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一条金龙,趁着夜色,扭动狰狞龙身,直击这漫天星辰。 无边星域,只见那龙形之物霎时间竟化作一俊郎修士,长身而立于云头,脚下云气缭绕,好一派仙风道骨。 他悻悻然,羞臊着脸,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又摸摸自己的鼻子。 心道,方才自己行完那混账之事,给她留了许多灵石,也算不得是白嫖,嗯嗯,是这样的。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不住人家,唉。 罢罢罢,待日后有机会再补偿于她,也就是了。一番心理建设做完,他才臊红着脸,架云而去。 却说曼陀沙拉在传送阵见自家妹子追那龙族之修而去,他大伤初愈,不便运动真元,故而才向前营魔修求救,让其一同追赶,助自家妹子一臂之力。 前营中,唯白骨门门主顾倾城在,她听得有人假扮曼陀宗主的模样又来蒙混,早就气得牙根痒痒,又听得曼陀女宗已然追上前去,心下里焦急,纵魔云,也遁往女宗追去的方向。 追了不知多久,隐隐看到前方空地之上,一个呆呆傻傻的女子瘫软在地,近前一看,不是曼陀罗拉,又是谁人。 只是她此时的状况却有些不太对劲,自己呼唤于她,她对自己也不搭理,仿佛不认识自己相仿。 “曼陀宗主,你还好么,为何要赤身**,快快将衣服穿上。不是去追孽龙了么,龙呢。” 曼陀女宗依旧不言不语。 “道友,我在问你话呢,你为何要瘫软在地,快快站起来罢。 “咦,你身旁为何多了一堆灵石,还都是些上等品质的,这些可都是你的么。” 顾女魔见她不肯回应,于是从自家储物袋中找出一件自己的道裙,挥手给她披上。 “道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与我说说。 “好好好,你若是不肯说,我便将这堆灵石取走,就算是本座白拣的。” 她刚待要以神识收取,那合欢女宗却挥手将灵石一圈,揽到自己跟前,总算开口道。 “我要杀尽天下恶龙。” 顾倾城听了个糊里糊涂,不知她为何要冒出这么一句。 “道友你刚才吓我不轻,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既然没事,快快起来,我有事与你商议。” 女宗突然娇声凄惨道。 “别碰我,让我这样歇一会儿。” 顾女魔心内越发疑惑,想你堂堂合欢宗宗主,已然跻身洞破之修的行列,法身早该坚韧无比,何故作此小女儿态。 遂不解道。 “道友不要与寻常凡俗女子一般行为,这等娇嫩柔弱之态,岂是我辈修士所能做出的。” 她语气中的鄙夷之色,更是让女宗委屈至极。 心道,这也就是我,倘若换了你,还不被那畜生活活弄杀,站着说话不腰疼。 理理自家烦躁的心绪,摆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闭目运气道。 “顾道友寻我何事,就在这里说罢。倘若是关于那条孽龙的,你不必再提,这事谁问谁死。” 女魔头见她终于无恙,心内一定,沉静道。 “东洲魔修同盟发来消息,说要约上我等众魔之力,一起围攻玄天宗。” “顾道友的意思呢。” “本座自然想去助战,灭一灭那玄门修士的威风也好。” “好,我兄妹二人自然唯顾道友马首是瞻,你且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女魔头见她闭目养神,遂自转回去也。 等她回到传送阵大营时,众魔头已然聚拢在一起,有血灵海何且真与他的夫人,还有放逐之地的主人张小符,以及原始魔宗长老穆云天。 唯曼陀沙拉一眼便看见了她。 “顾门主,我家妹子呢,她为何没随你一同回来,你可是没寻着她的踪迹么。” 女魔头按落云头,信步走进辕门,面色平静道。 “曼陀道友不必惊慌,你家妹子无恙,只是在我身后,不时便会回来。” “哦哦哦,那便好,那便好。” 众魔修见顾倾城到来,纷纷上来施礼,穆云天最为急切。 “顾门主,我家宗主已然定下一计,东洲几大宗门不除,咱们魔修始终难成大事。依他的意思,必要先将那几大宗门灭掉,方能逞心如意的收拾残局。 这不,众家魔主只等你回来商议,咱们何时同去东洲助战。” 女魔头点头示意。 “此消息我已知之,这里不是说话之所,还是一同进帐说话。” 众魔纷纷走了进去。 何且真的夫人却故意落在后面,拦住曼陀沙拉,小声问道。 “曼陀道友,前段时间我误会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如今冤有头债有主,奴家已然知是有他人假扮于你,还望你不要责怪。” 那合欢男宗见这美妇人顾盼出众,怎会生气,遂知风情道。 “哪里哪里,也是我的错,与夫人有什么相干,你我误会既然解除,希望夫人不计前嫌,日后还是要与我多亲多近才是呀。” 第622章 小符赌赛 那妇人捂嘴一笑,追问道。 “方才听我夫君言讲,说那精通变化之功的修士又回来了,是也不是。” 曼陀沙拉听到此处才明白,原来这美妇人接近自己是为了打听那人,真真是岂有此理。 还以为是为了自己,不禁有些失望,故而没好气道。 “夫人若是为了这件事,那在下一概不知,请到别处去问罢。” “哎哎哎,你别走呀,跟我说说他去了哪里,有没有说什么话,尤其是关于我的。” 曼陀沙拉骂骂咧咧的走了。。。 不多一时, 曼陀罗拉骂骂咧咧的来了。。。 看来她恢复的不错,只是脚步还有些踉跄,迎面正碰上何夫人。 “呦,这不是曼陀道友么,你可是去追那变化修士去了么。” 女宗看她一眼,不愿理她。 “你们兄妹怎么回事,为何皆做此高傲之态。你们不愿离我,我还不理你们嘞,有什么可傲气的,哼。” 魔营帐内。 张小符正高谈阔论的说着乾海洲的事情,言讲自家魔门弟子在那里是如何的潇洒快活,不仅如此,灵石丹药等等资源,还赚得盆满钵满,着实羡煞旁人。 何且真见自家夫人不在,大胆问张小符道。 “张道友,你别只说那些身外之物的缴获,给我等也讲讲你在乾海洲的其他事迹,可还有别的什么收获么。” 他言外之意十分明显,张小符当然听得出来,只是不好意思言讲,故而并不搭言。 何且真心痒难耐,别的他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那传说中的怜夜夫人是否被他得手,又打断张小符的讲话,追问道。 “张道友,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快快说说那天生媚骨的怜夜夫人如今怎么样了,可曾被你得手么。” 张小符心里这个骂娘就别提了,这何且真为何恁得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不搭理你就算了,还紧着慢着追问,讨厌死啦。 可话已经被说到明面之上,他又不得不回应,只好支支吾吾的说了个稀里糊涂。 “张道友,你别含糊其辞呀,我问你怜夜夫人如何了,没问你别的。” 把个张小符挤兑的面红耳赤,就是说不出来。 最后众魔修实在是看不下去,有人站起来说道。 “张道友只管说出来,你我皆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我等绝不笑话于你。” 这放逐之地的主人听到此话,才长叹一声,对众人娓娓道来。 “我一入乾海,便四处击杀正道修士,抢灵石等自然不在话下,心中也惦记着招鸾宫里的美人,且思念她久矣。 “遂率众长老与诸弟子,乘遮天魔舟,将那招鸾宫团团围定,料想那美人插翅也难飞逃,这才不紧不慢入她殿中,准备与她成其好事。” “成了没,成了没。”何且真性急,忙追问。 又有他人阻拦何且真,“你这家伙儿,为何如此心急,不要打断张道友,让他继续说。” 张小符回想片刻,又继续背陈。 “成个屁成,她那殿中有一年轻修士,自称是凌阔海,手中一把黑剑,气度非凡,我一见便知他绝非庸人。 “可美人在侧,我又不得不与他起了争斗,继而与他定下个赌赛。 “这赌赛说来也简单,只是我二人互相挨对方三招,输了的滚蛋,赢了的则将美人带走。” 何且真不长记性,依旧抢话,“输了还是赢了,美人最后归谁所有啊。” 张小符有心调动真元给他一掌,随即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当着众魔修的面,杀了这个蠢猪有辱自己的名头。 憋气道。 “还他妈不够明显么,我若是赢了,美人早被我带将回来,哪里容得你这个老小子如此追问我。” 何且真越发找死的追问。 “说说,说说,怎么输的,到底怎么输的。” 张小符猛的起身,怒不可遏,似一头发怒的雄狮,对血灵海的主人威胁道。 “再多问一句,我要你的命。” 众人一看要打起来,纷纷起来劝阻,也有那好事之人,确实想知道堂堂放逐之地的主人是怎么输的。 一时间,众人分为两派,又争吵个不休。 顾倾城将众人都叫进来,原本是打算商议助战东洲之事,没成想发展到现如今这个地步,竟说起了乾海洲的事情,她不出头劝阻,看来此事没完。 “诸位不要再吵啦,你们皆是各宗之主,亦或各宗长老,身份崇高受人敬仰,现在却似凡俗世间泼妇一般争吵拉扯,这成何体统。” 何且真唯唯诺诺道。 “我也没别的心思,就是想知道张道友究竟是碰到了什么绝世高手,竟让他也吃瘪了,这才情不自禁追问的嘛。” 众人随即又劝,张小符听得何且真如此说,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不少,到底还是给顾倾城面子,他坐下道。 “张某人岂是那种能赢不能输的,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众人见他真的要说,俱都竖起耳朵,生怕漏了一个字眼,此等高阶修士的赌斗,定是十分精彩,非寻常斗法可比。 张小符轻叹一声。 “唉,说来惭愧,张某当时提出要赌赛三招,并且要先动手,凌阔海居然同意,于是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挨了我三下,你们猜怎么样。 “不二剑魔不仅毫发未损,越挨打,他越精神,生龙活虎的还说要给我一冲天大炮,倒把我吓了个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赌赛的事情,慌张领众弟子退去也。 “事后我越想越是后怕,那剑魔给我的感觉太过恐怖,若非我走得快,险一险要死在他的手上。 “从那以后,我便吩咐下去,众人再不可去侵犯招鸾宫,省得凌阔海出山寻我等魔修的晦气。 “这便是此事的经过。” 众人听罢,皆倒吸一口凉气,这不二剑魔的名头当真不是白叫的,似张小符这般高手都输在他的手上,自家弟子日后再要碰上招鸾宫的人,可要小心些。 顾倾城脑筋极快,忙追问张小符道。 “张道友既然知晓剑魔之威,那为何不拉拢他入我魔修呢,倘若有剑魔假如,何愁东洲午玄门不破。” 第623章 人彘张明 “呵,顾门主倒是说得轻巧,你若是有这个本事,为何不亲自去招鸾宫走上一遭,咱张某人可没那个能耐。 “你要是能动用口中灵舌,将那不二剑魔唤来,咱第一个服你。” 女魔头也不生气,更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是轻笑着,又似自言自语。 “本座还真想去招鸾宫见识见识,那一剑压乾海的不二剑魔,究竟是何等风采。” 想要一个女人快速恨你,你就在她面前夸另一个女人,最好是夸她的仇人,她保证恨得你透透的。 而想要一群男人激动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面前夸另一个男人。 保证刺激得他们一个个跳脚。 顾倾城一句话错出唇,倒把她的一众爱慕者惹恼,纷纷拍着胸脯要去找凌阔海斗上一斗,其中曼陀沙拉最是激动。 “顾门主,你若是想见识剑魔的风采,必定要去乾海洲,我曼陀沙拉虽说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却也不惧那凌阔海,愿同你结伴而行,会一会那传说中的绝天一剑。” 何且真偷偷捂着嘴笑。 心道这曼陀沙拉真个是不知死活,为了自己的意中人,居然连性命都不要了,当真是令人可发一笑。 张小符干脆哈哈大笑起来。 曼陀沙拉听他狂笑,心中自然是不舒服,主动问道。 “张道友何故发笑,莫非是笑我不成。” 小符止不住笑意,点指他道。 “不错,我正是笑你,笑也非笑别的,笑的是你不自量力,居然敢说会那剑魔之语。 “想我黑虎积尸气何等霸道,界山法宝何等坚固,在那剑魔面前却如朽木般不堪一击,谅你小小的色中修士,有何能为,敢出此浪言。 “我劝你收回刚才的言语,省的到了招鸾宫,见了那剑魔,一时丢了性命。” 色中修士四个字,气恼两个人。 曼陀兄妹同时站起,对张小符怒目而视。 顾倾城赶紧又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啦,咱们说东洲之事要紧。” 正在此时,传送阵外一阵大乱,须臾间,便又安静下来,有魔修弟子来报。 说有十几名高阶修士自乾海洲传送而来,随后又入了传送去往东洲的大阵,仓促间,还杀了自家许多看守传送门的弟子。 众魔修听得此话,便要出去,被女魔头唤住。 “不要再出去啦,这些修士定然是玄门派往乾海洲寻找道器的,他们如今收到了东洲的消息,待要往回赶路,咱们不必阻拦,就让他们回去,正愁不能将玄门修士一网打尽,他们却自己送上门去。” 众人听罢,这才继续商讨东洲之事。 东洲,南炎宗。 黑色的大罐子里装着一个人彘,说是人彘,却也算不上完全是个人彘,皆因为他四肢虽然被人砍去,耳目鼻舌却还留着。 伤他之人,想必也是恨疯了他。 留着他的眼睛,是为了让他看遍世间苦楚,留着他的鼻子,是为了让他闻见自己身上伤口处的恶臭,留着他的耳朵,是为了让他听见自己的话语,留着他的舌头,只为了听他一边又一边的苦苦求饶。 黑色大罐的左边是一个白花花的大胖子,水盆也似的大脸上,长了一双幽怨的母狗眼,又细又毒,望之便令人生畏。 罐子的右边是一个相貌俊雅中年男修,他面色严整,不苟言笑,在这大胖子的面前谈吐自如,丝毫不感到拘谨。 那人彘眯缝着眼睛,假装困倦。 他已经不知求饶过多少次了,姓叶的却还是不肯饶他,心中一日复一日的越发恐惧起来,他已经闻到了自己伤口处的恶臭,再不给他修复肉身,只怕自己要活活痛杀而死。 听着大胖子与叶非寒在一起说笑,他心中无比怨毒,恨龙小包甚至超过了叶非寒,当初自己下定决心投靠魔修,如今就是落得这个下场么。 千万别让自己脱困,不然自己一定要将所受的苦楚,千倍百倍的从这帮人的身上讨要回来。 他发誓,他要学会这世间最恶毒的刑法,一样一样的用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日夜不停受到煎熬,直到自己玩腻为止。 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自己先逃出去。 既然向姓叶的求饶不得,干脆在这胖子身上试试,只求他念在当初主动投靠之故,饶却自己一命。 “龙大人,龙大人啊,您看在小人忠心投靠的份上,帮小人说说好话,让叶大人饶了小人罢,小人再也不敢啦,小人以后就做个凡俗中的普通人,再也不提修真二字,你看可好么。” 龙胖子听见了,却不回应他,只是笑对叶非寒。 “叶道友,你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个破罐子,就不烦么,要我说你干脆把他弄死算了,省得听他絮絮叨叨。” 叶非寒冷冷一笑。 “龙道友此言差矣,叶某后半生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此,听着仇人的日夜哀鸣,岂不是人生最美妙的乐曲么,杀了他,还到哪里去听。” 话里透出的阴狠,让龙小包不由自主的打个寒战,看来叶非寒是恨麻了张明,不然绝不能如此待他,唉。 “叶道友高兴就好,你的事,我都支持。” 叶非寒笑了笑,他转而问龙小包。 “龙道友,听说咱们尹宗主要对玄天宗下手,是也不是。” “不错,你的消息很灵通嘛。” “哪里哪里,在下只是关心我魔修局势而已,算不得消息灵通,在下想说,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叶某在所不辞。” 龙胖子就等他说这句话,故作为难道。 “在下还真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却不知你肯不肯。” 南炎宗主一愣,随即回道。 “龙大人对叶某人有再造之恩,慢说是一件两件为难之事,你就是要我的性命,却也只管拿去。” “叶道友言重了,我要你……。” 他刚说到此处,母狗眼却看向黑罐子,意思极为明显。 “龙道友但讲无妨,他听了去又能怎滴,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也罢,既然如此,那便请你附耳过来。” 二人窃窃私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第624章 寻简舍不遇 龙小包信步走进一处大营。 自家师尊正在与众魔门长老商议要事,他并未出声打扰师尊,而是垂手侍立与一侧,听各位前辈的吩咐。 须臾之间,众长老商议完毕,古惊云挥手示意自家徒弟过来。 龙小包这才挪动身形,准备翻身跪倒。 “行啦行啦,胖成这个样子,就不要给为师跪了,为师看着都累。” “嘿嘿嘿,多谢师尊。” “那件事如何,你可办成了么。” “师尊放心,叶非寒已经答应去叶家走上一遭,只是他老随身携带一个黑色大罐,难免有些碍手碍脚,叶家老祖若是问起他来,怕那人彘会露馅呦。” “你说得有理,这样罢,趁他去叶家的路上,你帮他去去心魔,想办法杀掉张明,让他专心帮咱们做事,不要让他发现是我们做的,懂么。” “弟子明白。” 龙小包汇报完毕,似一颗白花花的棉花球般又滚了出去,古惊云看着自家徒弟的背影,自言自语起来。 叶银城,你的死期到了。 却说龙爷又回了南炎宗,恰好撞见叶非寒,有心当着他的面一掌拍死张明,却又想起自家师尊的交代,强忍住杀意,反而笑对儒雅男修道。 “叶道友,此一去叶家,你务必将那事情办成,只要成功,便是你的大功一件,界时,我好传你魔功剩余的部分。” 南炎宗宗主面露淡然,看来他并不在乎什么功法不功法,魔门神功,还不如折磨仇人来的更有吸引力。 正在此时,一名美妇人又来至此处,看她的穿着打扮,仿佛是要出远门一般。 龙胖子一愣,难道说这叶非寒要带自家夫人去叶家么,故而问道。 “贤伉俪这是?” 美妇人并未说话,只是叶非寒道。 “此去叶家,不知变数几何,我随身带着妻子与这蠢物,倒也了无牵挂,才好专心为魔门做事,龙道友你说呢。” “哦哦哦,正是正是,既然如此,那便请上路罢,也好早去早回。” 叶氏夫妇辞别了龙小包,携着自家妻子与黑色大罐,纵云头,上了云天,叶非寒早已不是当初的南炎宗主,一身玄门功法被人所毁,后重修魔功,修为境界早不如从前,所以行的极慢。 云头之上,张明又要求饶,这次却是求的那妇人。 “小芙,明哥哥知道错了,你便饶却了我,看在咱们从小长大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罢。” 那美妇人仿佛想起了极为恶心的事情。 “住口,你这恶贼,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么,婉儿的清白之躯听说是你糟践的,我恨不得食尔肉,寝尔皮,难怪寒哥要如此对你,你可真是死有余辜。” 叶非寒听他们交谈,脸上并未露出任何表情,他的思绪已然去了叶家,思索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叶家提问。 叶家老祖岂是好相与的,一个问题回答不好,所有的准备便会功亏一篑。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际,漫天里,一道云头拦住了他。 云头之上,站立两位老者,他都认识。 其中一位并不是东洲之人,乃是介圆洲质真仙坊的简舍大师,见简舍大师,叶非寒并感到不出奇,出奇的是他旁边那位老者。 不见此人还则罢了,一见此人,不由得叶非寒无地自容。 正是风雷扇的主人,陈春。 “贤弟,见了老哥哥,你还不过来施礼么。” 叶非寒已然投靠了魔门,不愿再与他有所纠缠,深恐自家叛徒的罪名,污了陈老哥哥的名头,故而只是伫立云头,不言不语。 简舍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张明的身上,如此凄惨的一个人彘,任谁见了,也要多看两眼。 “小叶子,你从哪里搞来这么个家伙儿,为何要将他放在黑罐子里呀。” 见叶非寒还是不回应,这个老顽童不由得亲自过来观看,对着那人彘左看右看,稀奇非常。 张明见这老修士形容虽然古怪,却面善非常,以为这是个心软之辈,故而舍了他的芙妹,转而又小声向着简舍求饶。 “老前辈,救救我,我是被人所害,倘若你能留我一命,小人必定有重礼相谢,决不食言。” 简舍听罢,指着张明的头颅,扭头对叶非寒说道。 “小叶子,他说你害他,还说让我救他一命,必定有重礼谢我。” 张明气得头晕目眩,有心一伸自己的头颅,张口将这老者的手指给他咬下来,然后嚼碎了咽下去。 这个老混蛋,你不救便不救,为何还要出卖我,真真是个老王八蛋。 简舍仿佛能听到他心中所想,不由得出口笑骂道。 “你这个蠢物,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居然还不老实,你以为你在心里骂简舍爷爷,爷爷便不知道么,似你这般坏种,爷爷见你一面,如见你其肺心肝。” 随即又对叶非寒道。 “小叶子,老简劝你一句,这家伙留着是个祸害,你不如趁早杀了,省得他给你惹来灾祸,信不信由你,我这便走了。” 陈春看着叶非寒,依依不舍,还是想与自己这个小贤弟叙叙旧,却不想他面色冰冷,毫无与自己盘桓之意,无奈何,只得离去。 简舍与陈春走了,儒雅男修这才悄悄滴下眼泪,赶紧擦去,携了自家夫人继续赶路。 在这这朵黑云之后,还有一朵黑云远远的跟随着他,正是龙小包与百变魔君。。。 放下东洲之事不提,单说李正去往质真仙坊。 他此番再来,仙坊众弟子已然认识了他,通报的十分殷勤,不多一时,仙坊的主人与三石先生以及景开珍俱都出来接他。 李正开门见山,上来就问简舍大师何在,自己有要事找他。 三人一愣,随即苦笑。 是仙坊之主说道。 “道友你来晚了,他刚刚离了我坊,与他好友陈春出去寻一宗宝贝去也。” 李正听罢此言,二目一瞪,便要发威,好你们质真仙坊,故意为难我不成,想那简舍大师与我有言在先,此番我寻到四灵之精,他便与我舍一个温养造化之器的法子,怎么,如今又要反悔么。 他虎目凶相一露,三石先生便看出来了,赶紧上来好言相劝。 第625章 回转东洲 “道友慢发狂威,且听我等给你解释。” 李正敛了怒容,眯缝着眼睛看众人,倘若不给自己一个解释,今日少不得杀进坊去,给它来个断根。 是三石先生道。 “道友啊,简舍大师自你走了以后,便一心扑在你那把中平断剑之上,他想采集天下至强至刚之物,为你重新铸造一把,故而才亿万里传音,约上他之好友陈春护他一起去寻宝。 “却没想到你来的如此之快,临走之前还嘱咐我等,让你回来不要心急,他答应你的事,定会为你办到。” 李正听到此处,方知是自家鲁莽,实在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故而换上一副笑脸,与三人连连赔笑。 三人看得呆呆傻傻。 有心问问他,你是属狗的么,方才还要咬人,这会子便烟消云散了么。。。 不等他三人问话,这狗脸修士又问道。 “不知简舍大师去了何处,在下虽然修为浅薄,却也有心去助他一臂之力,毕竟是为我的事情而走的嘛。” 仙坊的主人激怒道。 “你还知道是为你的事啊,看你方才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枉简舍大师对你如此之好,我与他同门多少载,也从未见他对一件法宝这般上心过。” 李正脸皮极厚,丝毫不觉尴尬,只是继续笑脸道。 “适才相戏耳,适才相戏耳。还望坊主将大师的行踪告知,迟了怕是出什么意外。” “东洲。” “东洲何处。” “具体不知。” 李正:“……。” “哦哦哦,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待来日再与众位盘桓。” 三人将他拦住,想再与他交谈交谈,问问他此去北原洲都遇到了些什么,取四灵之精是否顺利等等。 李正哪有许多时间与他们瞎扯,法身一纵,真元鼓荡,刹那间便化作一道剑光,以身化剑而去。 见此情景,三人又露惊容。 “道祖啊,我刚才看见了什么,是剑遁么,方才那是剑遁么。” “不错,正是剑遁!” “难怪他敢说取四灵之精,原来他有如此高绝的修为,这就不奇怪了,这也就能说得通了。” “哎呀呀,方才应该将他留下,此等高手不与他盘桓盘桓,岂不是可惜么。” 李正以剑光之态,极速飞遁,天地之大,皆在他脚下,自由穿梭之爽利,非剑遁之修不能体会。 自家取了四灵之精,原以为能顺理成章的找到简舍大师,却不想他又为自己去寻别的材料,真是机缘不巧。 转念一想,大师去的乃是东洲,正是自己也要回去的地方,自家许久未归,正该回去看看。 遂转东洲去也。 剑光盘旋,顷刻间便又来至在传送阵枢纽。 这回可不敢鲁莽,他变化了一个普通魔修,混入介圆洲传送大阵,与顾倾城、张小符、何且真等诸多魔修几乎前后脚到达东洲。 众魔修认不出他,他也却能认得众魔修,尤其是张小符,他一见此魔头,气便不打一处来,当初在招鸾宫时,自己曾与他赌斗三招。 这无信的魔头居然凭白打了他三招,而后逃之夭夭,真个是岂有此理。 此时众魔修人多势众,李正又不好意叫破于他,只好将这口气忍了。 反正还欠他一记冲天大炮,早晚要给了他。 魔修一行人也不分开,只一味向着前路行云,一时间魔气滚滚,煞气滔天。 李正脚下云气乃是由放逐之地的万物腐蚀功演化而来,别人不认得,张小符可认得,他无意中一撇,竟发现一名本门弟子,看了看,还有些陌生,估计是新入门的,当即招手,招呼李正过来。 “你如何跟来了,可曾识得我么。” 众魔修见张小符说话,纷纷看向他,又看向他问话之人。 李正心里这个骂娘,可又不能不回应于他,知道是自家云气惹出的根由,他岂能回答的错。 “您就是一身魔功震古烁今的放逐之地主人张小符,弟子如何不识,不知您呼唤弟子,有何贵干。” “哈哈哈,好好好,好孩子,会说话,这样罢,你既然是我本门弟子,那便跟着我,常伴我之左右,有你的好处。” 李正无奈,只好站立在他的身边。 众魔修只当是寻常事,并未有其他的想法,当即又赶路而去。 一路之上,李正的目光一直放在合欢宗女宗主曼陀罗拉的身上,犹记得她最喜欢穿着暴露的衣服,现如今怎么一身严严实实的道袍裹在身上,凭白少了许多风情,却多了些端庄。 又想起前几日自己与这女修厮混了一番,期间,她还妄图想对自家采阳补阴,却不想被自己折腾的够呛,以自己那九龙之体的凶物与她欢好,真是难为她了。 唉,想起来就有些惭愧。 这女宗主何等敏锐,猛一回头,却见一个陌生的家伙在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羞臊中还带着些回味,真个是莫名其妙。 她故意放慢了云头,来至在张小符的身边,看似是在与放逐之地的主人说话,实则暗中观察李正。 李正如何不知她的小动作,只是一味躲避这女修的眼神,不敢与之接触,做贼心虚的相仿。 他越是如此,曼陀罗拉便越是心生疑惑,这陌生修士好生奇怪,为何对自己这般畏惧,见自己这般躲躲闪闪,所为何故。 “张道友,你身后之人,叫什么名字,可方便告知么。” 张小符大袖一甩,换了换脚步,重新站立云脚。不知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此**娃方才在介圆洲与自己险些动起手来,皆因为自己当众羞辱了她哥哥,如今怎么又要主动找自己说话。 “曼陀道友见谅,这弟子也是我新收的,他的名字我也不知,你自己问他便好。” 李正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假装没听见二人谈话,只将自己的一双眼睛放在云下,揽看山景。 曼陀罗拉当真款动金莲,走到李正的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看,仿佛要看出什么花来。 李正实在无奈,只能假装刚看到她,随即拱手抱拳回应。 第626章 冤家对头 “弟子见过曼陀宗主。” “哦?看来你认识我,那便好办了。我来问你,你方才为何一直看我。” 李正心说看你的人多了,为何偏偏问我。 “弟子见曼陀宗主风姿卓越,忍不住一时多看了片刻,却不想冒犯了您,还望恕罪则个。” “不对,你看我时与他人不同,总觉得你对我有愧疚之感,这又是怎么回事。” 逼得他没办法,只得扯谎道。 “弟子方才想起了故人,我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落在您的眼中,还以为是对您,其实不是。” “那你方才为何又要对我躲躲闪闪,好似惧怕我一般。” “曼陀宗主想差了,弟子贪看脚下山景,一时并未在意您的动态,并不是躲闪。” 曼陀罗拉一连串的问话,引起了众魔修的关注,复又将所有人的目光拉了过来,李正心中叫苦,所幸仗着机灵,勉强应付着。 这女宗主见问不出别的来,竟然开始问李正的姓名与出身。 他正自顾自为难间,便有救兵来也。 是曼陀沙拉道。 “妹子回来,他是那人的弟子,你与他叨叨念念个什么,休要搭理他们。” 女修这才脱离,回转了自家哥哥处。 李正长处一口浊气,暗道好险,自家混进众魔修之中,全是倚仗魔功蒙混。实则漏洞百出,根本禁不住细问,倘若被张小符听出个子丑寅卯,自己少不得又要逃遁。 他站在张小符身后,离得顾倾城与穆云天不远,故而能听清他们的话语。 二人虽然是低声交谈,李正却能听个大概,言辞之中,好像谈及到玄天宗,又说起什么九天十地绝魂幡的事情,倒让李正一惊。 刚想竖起耳朵仔细听听,又被那个讨厌的家伙打断,乃是何且真。 “穆道友,此处没有外人,你与我等交待个实情,九天十地绝魂幡如今到各种地步了,可否到了那传说中造化之器的境界,也好让我等心中有数。” 穆云天转过身来,神秘一笑,并未对众人泄露事情,只是说让众人放心,自家宗主从不贸然行事,既然约了诸位来攻打玄门,那定然是有他的把握。 李正若是没有听到九天十地绝魂幡,他必然要想方舍法脱离这群魔修,抓紧时间赶回玄天宗,见自家师尊才是正理。 可魔门造化之器就在耳边,让他如何能舍弃得下,他的心思也极为简单,倘若人族真有一件完好的造化之器,岂会怕什么十大祖妖回归,到那时造化之器一出,将它们通通打回老家。 想到此处,他暗自打定主意,要随众魔修一同前去看看,见识见识那传说中的造化之器。 行了许久,穆云天突然兴奋叫道。 “诸位,我宗长老幻魔来接大家啦,想必离得大本营不远矣,哈哈。” “古惊云那个老家伙怎么没来,他去哪里了,看来他如今地位高了,看不起咱们诸位喽。” “别胡说八道,古道友日理万机,比尹宗主还忙,顾不得来此。” “哼。” 穆云天口中的幻魔一一见过众人,并没什么废话,遂将众人引至在魔门修士驻扎在东洲的大本营中。 魔修的聚集之地,漫天煞气,凶焰滚滚,魔舟魔器,森森罗列,自不必提,真正让李正感到意外的是,这里居然还有很多玄门修士。 许多他都认识。 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为何身为玄门却在魔门处走动效力。随即便释怀了,看来这些人投靠了魔修,背弃了自己玄门修士的身份。 李正看着他们,既不恼,也不恨,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选择,人族修士自相残杀,无所谓谁好谁坏,谁对谁错。 “幻魔道友,尹宗主呢,他在何处。” “呵呵,我家宗主在大营相侯,只等诸位来了,快快请罢。” 众魔修早按落云头,簇拥着,步行来至在东洲魔宗大本营处,远处台阶之上,昂首站立一人。 正是尹经楼。 只见他头戴一顶冲天冠,身披一领赭黄袍,脚踏一双无忧履,似山岳般立在那里,好不威严。走进看他,更是让人望而生畏,一双虎目,猎猎有威,顾盼之间,万人俯首。 幻魔走进跟前,刚要开口,却被那帝王修士阻拦,他不紧不慢道。 “不必一一为我引荐,诸位道友寡人俱都熟悉,由你介绍,难免便见外了。” 说罢,这魔头一双如虹巨眼,逐个扫视群魔修士,仿佛能看透人心般,与众人对视。每当看到他熟悉的面孔时,便露出微笑,轻轻点头。 遇到不认识的人,他也不会失了礼数,依旧与众人点头示意。 扫来扫去,终于。 他的目光落在李正的身上,二人目光一对,双双俱都是一震,如天敌一般,刹那间,便知这股威胁从何而来。 尹经楼早已将九天十地绝魂幡祭炼的内外如一,与他自身法体神魂融为一体,再也难舍难分,此时此刻,他就是幡,幡就是他。就算是离那传说中的造化之器,也只是差一步之遥。 今日里初见这陌生修士,为何自家法身震荡剧烈,好似碰到那命中注定的对手一般。 李正则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等威压他已经许久未曾感受到了。 从元婴结成,成就先天之大婴,自家真元鼓荡之下,鲜有能与自家匹敌的对手,更别提晋入洞破之境以后,更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从来都是自己压迫别人,何曾有今日这般被人压迫之感,真真是奇也怪哉。 二人哪里知晓这是洗天鼎在与那绝魂幡斗,只当是碰到了冤家对头。 尹经楼神目一凝,随即轻笑起来。 笑得众魔修皆是疑惑非常,不知他因何发笑。 有胆大之人问道。 “尹宗主发笑,为得是那般,难道说是笑我等修为低阶,不配与你为伍么。” 魔头笑得更加爽朗,连连摆手道。 “寡人非笑别的,笑只笑绝世高人在此,你们却不识他,还将他引到寡人的面前,若非是我这双拙眼,只怕要被他蒙混过关。” 众魔修皆大惊失色。 第627章 被人识破 李正是何许人也。 听其言,便知其意,又岂会坐以待毙。 他真元鼓荡间,玄奥手决捏定,功法早备好,运转通透,只等法身的主人呼唤,便要冲天而起。 “哈哈,道友,你是怎生认出的我,真是令人不解,可否告知么。” 他一出口,直惊得群魔乱飞乱舞,再也难以自制。 从方才众人一进大营,魔门之首尹经楼的态度就有些不对,不仅阴阳怪气,还说什么有绝世高人在此,众魔修岂肯信他,还以为是他自顾自胡言乱语。 到李正出口承认,听得他说出这番言语,才知尹宗主所言非虚,众魔修里果然有人潜伏,如何让众人不惊。 最惊者,要数张小符。 打死他也没想到,自己半路上收揽的弟子会是个绝世高手,他惊讶还在其次,主要是羞愤。 想他堂堂放逐之地的主人,在众群魔中也算得是个佼佼者,居然被人如此戏耍,这让他有些失了顶尖魔修的颜面。 天下群魔皆在此处,这件事倘若被人传出去,放逐之地的魔修弟子还怎么混,岂不是要被人活活笑死。 为今之计,便是自己弥补这个错误,只要将这隐藏之修擒住,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他将自家道袍一甩,便要含怒出手,却恰好看见那陌生修士看了自己一眼,那眼里透露出的鄙夷分明在告诉自己。 敢出手,就是找死,不信就试试。 张小符犹豫着,他只顾犹豫不在紧要,却又触怒一人,乃是合欢女宗主曼陀罗拉。 “哼。”她娇哼一声。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却不想你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跟随我等混入魔营,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今日便要你有来无回。” 李正负手而立,昂扬不惧,任群魔如刀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穿梭,他只如闲庭信步般轻松写意。 啪啪啪、啪啪啪、鼓掌声响起。 却是尹经楼轻轻拍手。 “道友好风采,似你这般绝世之姿,包天之胆,理当名满天下的才是,寡人却为何没听说过你,你可敢告知你的姓名么。” 李正只将手儿一挥,遂复转了本来面目,潇洒俊郎之态露出,微微轻笑。 “在下姓李名正,非是旁人,正是玄天宗北峰弟子,实属无名之辈,道友你未曾听说过我,也是正常,你却还未告知是如何发现我的。” 李正二字一出,尹经楼再难把持,他面色一顿,当即问道。 “传说玄天宗内有一逆天渡劫之修,那便说得是阁下你么。” 轰! 群魔皆面色潮红,恨不得扑上来生撕了这俊郎修士,慢说是得了他全部秘密,就算能从他身上寻得丁点那破境之法,也可以让一宗一派受用不尽,传承无限啊。 谁不眼红! 上至何、顾、穆,曼陀等一众魔头,下到一个小小的魔门弟子,看此时的李正就如同看一块香饽饽般,谁都想上来咬他一口。 李正环顾四周,见众修士如此神态,面色平静道。 “什么逆天渡劫,不过是外人的传言罢了,在下确实遭雷劈过,想来不过尔尔,算不得逆天二字。” 有魔修一听此话,遂高声叫道。 “恶贼,交出逆天渡劫之法,饶你不死,倘若你存了藏私之心,我等定要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俊郎修士独对群魔,他眼睛一直放在尹经楼的身上,口中却对众魔道。 “渡劫之法就在我身,想要的,尽管来取,没人拦着你们。” 他刚一话毕,放逐之地的主人张小符突然高声惊叫道。 “你不是凌阔海么,为何又变成了李正,招鸾宫里的年轻修士就是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不错,凌阔海是李正,李正即是凌阔海,张道友,别来无恙,你还欠我一记冲天大炮,可别忘了。” “你!” 顾倾城妙目连闪,扭腰走出一步。 “李道友,可还记得本座么。”她自负美貌无双,想看看自己在如此强者的眼中有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李正倒也干脆。 “没有,您是……。”很明显,他不记得。 女魔头羞臊的脸皮发红,又上前几步,故作镇定道。 “认不认得,并不要紧,只是让你认清形势,不要自误,倘若你归顺我魔门,且将逆天渡劫之法交出,咱们自然是一家,待魔灭玄门,必与你同享天地大寿。” 不待他回应,血灵海何且真跳着脚,点指李正。 “大家不要与他废话,且一起施法,将此人擒住再说其他,倘若让他跑了,岂不是错失天大的机缘么,快,快出手啊。” 何且真悲切急促,一心想将这逆天渡劫之修留下,好夺了他的机缘。 “噗呲”一声,李正笑得毫无征兆。 “方才说话的,是何道友罢,在下不认得别人,却认得你呦,别人想要我的逆天渡劫之法,我还真不想给,不过你是个例外,你要想学,我心甘情愿的教你。 “哦,对了,代我向何夫人问好,她的修为确实不错,某与她改日愿再切磋切磋。” 一番话说得何且真脑门发绿,众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他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这逆天修士何时认识自家夫人的,待回去定要好好问问。 穆云天直往后躲,谁出手他也不会出手了,皆因为孽海之上的那条火龙确实将他烧怕,再也没有单独面对这逆天修士的勇气。 曼陀罗拉不知什么时候竟走到了前面,自乾海一别,她对这丰神俊朗的修士念念不忘,却不想前几日被那条畜生糟蹋,至今还未恢复,想到此处,又默默退了下来。 群魔的反应一一落在尹经楼的眼中,其他魔修或是没有资格与李正搭话,或是不认识他,却都暗自调动法宝真元,大有齐心合力将他轰杀在此的气象。 尹经楼手抚赭黄袍,自信道。 “道友既然敢显露真身,必是不怕我魔门众修,却不知以你的修为,混入我魔门,所谓何事,你且讲来听听,若是寡人能够做到,帮帮你这逆天修士,有又何妨。” 李正对着帝王魔修真诚一拜。 第628章 大闹魔营 “在下此来,只为见识见识魔门传说中的造化之器,倘若你们肯借我用用最好,如若不肯,呵呵。” 下话他不说出,众魔又岂能不知。摆明了,不给就要来硬的,真个是好胆。 别人都是肉包着胆,这修士可倒好,胆包着肉。 尹经楼听罢,面色如常。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才李正说逆天之法就在他身上,谁想要,尽管来取。这魔头也是微微一笑,冲李正道。 “造化之器,就在我身,想要拿走它,只管来取就是,没人拦着你。” 李正半句话也无,剑光乍起处,如一道白色匹练,如雷似电般穿向尹经楼。 剑刺帝王魔修! 他以身化剑,出手便是杀招,真元鼓荡,再无任何顾及,对付眼前魔头,寻常杀法绝近不得他身,非得自家以身化作杀剑不可。 俊郎修士以身化剑,念动之瞬,刹那便至。 嘶! 电光火石之间,众魔修惊得眼龇俱裂,瞳孔放大数倍,呼吸都被此剑光逼得凝滞起来。 更有那不堪的,直接被吓得停止了呼吸,只呆呆立在当场,如木雕泥塑的相仿。 天地都静止住,唯有那剑光如梭。 剑如梭,快,快剑,快到不可思议。 众人只来得及思考,却来不及眨眼,这就是剑修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剑遁么!!这就是那个逆天渡劫之人的杀法么!!! 也就是半个眨眼,剑光自那帝王修士的前胸进,后心出,一剑穿胸。 李正对自己这一击,极为自信,就算面前这人有造化之器又能如何,兔起鹘落之间,只要自家剑光一到,绝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家法身所化的剑光,并没有传来撕裂肉身法体的畅快感,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刺过了他之法身,为何会出现这种空虚感。 来不及多想,剑光盘旋而回,他复转化为修士法体,依旧立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帝王修士的回应。 奇怪,真是奇怪。 那帝王修士并没有任何回应,被一剑穿心的他,好似一朵虚无缥缈的云烟,轻轻消散在天地之间,就像从来没存在过。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轮到李正大惊失色了,他可以笃定,自己那一剑绝不会失手!他为何消失了?难道说自己没有刺中他么,不可能! 就在李正失神之际,众魔修里有一魔修,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面容也迅速衰老,形容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槁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他的寿元,以至于他在一瞬间便苍老了数千年。 所有魔修又都惊奇的看张他,看着这位原始魔宗的长老,他叫幻魔。 如果不是他在最紧要的关头,使出那招禁术,不惜耗费了自己千年的寿命,制出终极幻境,偷偷改变了天地气机,自家宗主说不定真要被逆天修士一剑得手。 饶是如此,他也被那禁术反噬,此生再无进境之可能。 那招禁术改变了天地气机,将所有人都拉进了幻境,更是成功欺骗了剑光,以至于让光剑刺偏了三尺,给自家宗主留出了反击的时间。 或许这禁术,才称得上是真正逆天罢。 “咳咳,宗主,幻魔尽力了,只能帮你到这里,以我的修为,幻不住这逆天修士多长时间,要杀此人,还要宗主亲自动手。”幻魔不住的咳血,血中尽是紫色的真元结晶。 帝王修士好像在那里,又好像不在那里,他仿佛没出现过,又仿佛压根就没离开。 还是赭黄袍披身,无忧履踏地,冲天冠昂扬,与刚才不同的是,他手中多了一杆幡,一杆魔幡。 “幻长老,不是你,寡人只怕必中他那一剑,绝魂幡来不及出手,便要被他抢去。 “如今你且安心,看寡人如何擒他,定用搜魂之法将他制住,问出他的一切。逆天渡劫的机缘好处,有你一份。” 九天十地绝魂幡在那帝王修士的手中,微微一动,天地杀机崩现,风云变幻,直迫李正。 众魔修不等那幡将威力展开,便心照不宣的齐齐出手,动自家绝命手段,轰杀至那俊郎修士。 各式魔器,种种魔道神通,夹杂无数猩猩血色,鬼哭狼嚎将逆天渡劫之修围定,誓要将他法身轰杀在此。 一时间,魔气魔功,竟将李正掩埋。。。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发动! 一道晶莹小剑,自那如墨一般漆黑灌溉的滔天魔气中,张挺而出! 小剑迎风便涨,直涨至十丈大小,化作一无边大剑,如山岳相仿,横贯云天。 无形大剑灵动一晃,便为那俊逸修士杀出一条生路,众魔道神通纷纷辟易,露出了滔天魔气中的捏决修士。 他?是他!是他么!! 介圆洲大战的蒙面剑修,一剑将老魔安德海的魔神虚影斩去,而后掩护正道修士撤退,单人独剑阻拦上万魔修,就是此人!!! 此地的魔修个个都忘了这是在进行生死斗法,他们已然忘记了出手,皆因为包围圈中的修士给他们的震撼也太大了些。 逆天渡劫之修,就是介圆洲正魔大战之时的蒙面剑修,谁能想的到。 李正自那绝魂幡一出来,他便感受到了无边杀机,此时的自己,绝不是那幡的对手,若真是容得帝王修士催动魔幡,恐怕自家法身难保,不死带残。 趁杀剑为自己开出一条生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真元一荡,法身化作剑光,自那无形大剑开出的缝隙中,冲天而起,直上九霄。 “想走?不觉得晚了么,寡人倒要看你往哪里跑。”尹经楼虽然没来得及催动绝魂幡,他却将那魔幡一卷,自身魔功一纵,同样化作一道黑黄之光,追向那逃遁剑修。 众魔修见这二人化剑化光而走,纷纷踏云头,一同追去。 整个东洲大本营的魔修皆被李正一人调动起来,漫天的魔器魔舟,围追堵截,只为追赶一人。 凡是在东洲地界之上的修士,见到如此光景,无不惊骇的肝胆俱裂,魔修这是怎么了,炸窝了么。 第629章 名动东洲 也就是须臾之间,剑光早将众魔甩开,除却一黑黄之光在身后紧紧跟随之外,李正再无其他追兵,剑遁之速,可见一般。 不敢停留,依旧以极快的速度,摇曳着尾光飞遁,甩不开身后魔修,今日还是必死之局。 他所惧者,皆是那帝王修士与魔幡,不用他去亲自较量,以他如今的修为,只看那幡一眼,便知不是凡物,就算是没有达到那传说中的造化之器,怕是也相差不远,以自家洞破境的修为,抵不住那幡内的亿万生魂之力。 除非他体内的洗天鼎被自己修复完毕,才有与之一战的可能,亿万生魂的威力,实在太过恐怖,这修士除了逃跑,别无他法。 自从李正结成先天大婴以后,还从未被人这样追过,亡命逃窜的感觉,他自己都快忘了,如今这魔修又让他回想起来。 剑光与那黑黄之光也不知遁了多久,一前一后,如流星赶月,直飞在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白茫茫的云团之浓密,竟能阻挡修士神识。 李正一经发现,随即大喜过望,好神奇的云海谜团,自家性命无忧矣。 “嗖”的一声。 剑光遁进云海之内,再不出来。 身后疾遁而来的黑黄之光也随即止住,光华毕现,化作一威严修士,他面色严肃,却是没了那份从容淡定的神情,转而是怒火中烧。 这等玄门高手,今日若不将他擒杀,来日必成魔门大祸,尹经楼想的极为深远。 他之所以对这剑修穷追不舍,为的便是要将其除之而后快。却不想天不亡此修士,眼前的茫茫云海阻路,他往里一躲,自己到何处去寻他,真个是功亏一篑。 没奈何,他只得又化黑黄之光回去,放这修士一条生路。 就在这魔修走后,一名丰神俊朗的男修随即也飞了出来,望着光华离去的方向,他微微一笑,挥手纵云而遁,顷刻不见。 东洲正魔两道修士炸锅了,皆因为几则消息传开,让所有玄门修士都津津乐道起来。 逆天渡劫之修李正,大闹魔营,单人独剑杀得众魔修人仰马翻,无形大剑一纵,便轻松杀出重围,剑光巡视于九天之上。 这则消息的杀伤力还不如下一则火爆。 原来那逆天渡劫之修便是介圆洲大战之时的蒙面剑修,他再度归来,修为更胜往昔,甚至学会了那剑遁之法,杀入魔营,如入无人之境。 消息自东洲传开,迅速传遍各大部洲,凡是认识李正之人,尽皆哗然。 东洲正道修士都在问同一个问题,如今的李正去了哪里。 有人猜测到,他是玄天宗弟子,不回玄天宗还能去何处,一时间,玄天宗又被推上风口浪尖。 玄天宗,主峰。 “老夫要知道蒙面剑修就是那个臭小子,说什么也要抽他两巴掌,敢在老夫的面前装什么狗屁绝世高手,反了他了还。难怪我当初看他的身形如此眼熟,如今想来,这就说得通了。” “不能怪他隐瞒身份,当时他修为低劣,蒙面的做法,是最适合自保的手段。” “哎呀,我没怪他隐瞒身份,我气他装蒜玩儿,想当初他进宗之时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坏透了他,今天怎么样,应验了罢。” “行了行了,不要吵了,北峰弟子李正杀入魔营,却也带出一个惊天消息,那就是魔修准备围攻我玄天宗,各大魔头齐聚首,便是证据。” 正在玄天宗各大长老交谈之际,殿外有人来报。 “各位长老,快去看看罢,新入门的众弟子都疯了,非要拜入北峰不可,有的甚至以死相逼,指名道姓要拜罗玉峰为师,不然就割腕自尽。” 众长老:“……。” “他们现在何处。” “北峰脚下。” 罗玉峰愁眉苦脸的看着这上千个稚嫩的面庞,不由得苦笑连连。 “你们都快起来,拜我真没什么用,孽徒李正确实是我的弟子,可他的修为真与我没什么大关系,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有一机灵弟子道。 “罗师爷,那我们就不拜你了,我们转拜李正师父,他去了哪里,你让他出来,我们要拜他为师,跟他学上乘道法。” “不错,我们要学上乘道法。” 众弟子纷纷回应,嘈杂凌乱,吵得罗玉峰头大如斗,实在不堪其扰。 武思源跟在自家师尊身后,见此情形,随即大吼一声。 “都不要吵了,我那李正师弟学得就是北峰功法‘先天一气决’,与宗内其他法门没什么大区别,懂么。” “那我等也要学‘先天一气决’,不让我等学习,我等便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以死明志!以死……。” 气得武思源直跳脚。 “你们爱死不死,活该!” 众新晋弟子见他如此说话,纷纷大哭起来,哭声响彻北峰。 “呜呜呜,呜呜哇,李正师父啊,你老人家在何处呀,快快出来管管你师兄罢,我们的师伯无情无义呀,真不管我们死活啊。 “呜呜呜,弟子们不死,他为之不快啊,我们若是死啦,全是他逼得哇,师父啊,你老人家倒是露一面啊,弟子们临死之前,想看你一眼哇。” 跪在前面痛哭的弟子嘴里叨叨念念,上千人的大场面,传到后面跪着的众弟子耳朵里,可变了味。 哭着哭着,变成了哭丧。。。 “呜呜呜,哇哇哇,我那~,见不着面滴~,短命鬼滴~,师父喂!。你老人家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去了,扔下我们这帮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娃,谁替我们去遮风挡雨呦~。” 后面的弟子一哭师父,引动得前边的弟子也跟着瞎哭。 霎时间,此地变成了给李正出殡……。。。 匆匆赶来的众长老听到这乌央乌央的痛哭声,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不着头脑。 只听得乱哭师父,谁的师父死了,让他们哭的这么痛心。 玄天宗创建万年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众长老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 正在众长老为难之际,又有人来报,说宗门外聚集许多修士,要来挑战李正。 第630章 菩萨与白衫 众长老听得此话,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放下众多哭丧弟子,前去小矮峰告知宗主罗永平。 罗宗主不等众人去请,早已出宗前去平息此事。 当众人出得宗门时,正看到罗永平一人站立云头,面对玄天宗外无边无沿的漫天修士。 前来挑战李正的修士大多不过结丹境而已,元婴境都寥寥无几,洞破修士更是一个也无。。。 面对这些人,罗永平也不能施展修为驱赶他们,只得好言相劝,循循诱导,真有一派宗主的风范。 “罗宗主,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见他一面,还不行么,实在打不过他,我们就拜他为师,也成你玄天弟子,与你等一同对付魔修,你看如何。” 还有一些小女修道。 “对啊!我们不是来挑战他的,只是想看他一眼而已,听说你宗北峰李正,长得俊郎无双,却不知有没有道侣,倘若没有双修道侣,岂不是可惜,我愿意收了他,给他生一堆小修士。” “呸,你不要脸,你这**的**,似李正那等人物,哪里轮得到你,我上还差不多……。” “臭婊子,我撕烂你的嘴,让你还胡说八道。” “…………。” 罗永平发誓,他宁愿与魔头来场生死斗法,也不愿面对这些花痴女修,劝解她们,比五百年间参与的各种大战还累。。。 玄天宗长老中有脾气不好之人,张口便要辱骂众人,妄图以言语将众人哄走,却被罗永平止住。 “不要辱骂他们,这些修士也无恶意,说是挑战,只是想看看那小子一面,你我若是动怒,难免伤了众人,还是要克制一些。” “宗主,难道就由着他们胡闹么。” “唉,由他们去罢。” 众长老又将魔头聚首一事说出,让此事由宗主罗永平定夺。 他思索片刻,吩咐道。 “传我法旨,不要与宗外这些修士动怒,对他们要好言相劝,听不听是他们的事,我宗弟子长老不许与这些修士动手,省得被有心人利用,凭白内耗。 “再者,老夫亲自去后山一趟,看看小林子怎么样了,值此魔修聚首之时,他若是能出关,对我玄天宗来说,自然是件极好的事。” 众长老听完,皆面露喜色。林觉安若是能够出关,玄天宗两代宗主合力,自然不惧魔修。 放下罗永平走后不提,单说天外天有一女菩萨,一直注视着脚下玄天宗门,她就立在众修士头顶,却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发现她。 她头戴莲花细冠,肩披飞舞长巾,腰间垂珠菊花,下身扬敞大裙,光脚踏在一片芙蓉法器之上,手上还捏着一朵玉净莲,面似桃花,恬静温纯,身材却高大无比,母性的特征在她身上显现,既圣洁光辉,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一双慈悲眼,仿佛能看透九幽。 用美字来形容她,有些太过冒犯,长时间盯着她看,都好似是对她的亵渎,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她就是灵欲。 经她一番推算,那道子的跟脚,就应该落在这玄天宗附近,却不知为何一团迷雾,再也难以细细琢磨。 佛陀说过,那道子必定要从北归东,如今自己就在东洲等他,他必定会现身,此时只待机缘出现。。。 ———————————— 李正自出得魔营以来,便四处打探简舍大师的消息,只可惜一无所获,东洲之地能够获得至刚至强之物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到处都没有这老先生的影子,真真是急坏了他。 魔幡的威力给李正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绝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它的威力为何强了这么多,正道修士能抵得住它的威力么。 更让他坚定了抓紧修复洗天鼎的愿景。 如今东洲到处都流传着关于李正的消息,他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名动天下。哪怕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门道统,都在打着李正的旗号招揽徒弟,号召力之强,让李正本人见了都大吃一惊。 霎时间,东洲遍地是李正。 这日,李正踏云头,来至在一处修士坚城,多日未曾饮酒,看见些酒楼茶舍,难免要买些酒来尝尝。 以他如今的修为,不是上好的灵酒,压根也喝不醉,干脆掏出大把灵石,多多购买一些,放在储物袋中,慢慢喝去罢。 采买完毕,又纵云行至一处险峰。他不管不顾,只盘坐而坐,掏出酒坛,“咕咚,咕咚”大灌起来,顾不得酒香扑鼻,抬头又是一大口。 肆意洒脱之态,令人羡慕至极。 李正豪饮间,忽然神识一动,发觉有人来也,不由得将酒坛抱在怀中,大声问询。 “何方道友,敢暗中窥探于我,鬼鬼祟祟,像什么样子,还不现身与我一见。” 说话间,一披头散发,赤脚白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他身材修长,面容俊雅,看似不修边幅,却又一尘不染,好一个风尘男修。 李正醉眼朦胧,发觉不认识此人,干脆不去理他,只顾仰头猛灌。 “这位小朋友,你独自一人饮酒,有什么好饮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分我一坛,可好么。” “去去去,一边去,别打扰我,我可是个高手,惹急了我,要你的命。” 那白衫男修也不生气,反而被李正的言语逗笑了,想他身为神魂境修士,不可能与这么一个小朋友较真,只是被他手中的美酒吸引,难以自制。 “你这般饮法,为何要跟我学。” 李正一听就不干了,放下酒坛,又对这白衫修士道。 “什么跟你学的,狗屁,我自幼喝酒就是这般饮法,你跟我学得还差不多。” 赤脚男修笑道。 “呵呵,你说你是高手,何以见得。” “是不是高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去去去,别打扰道爷痛快,道爷的剑可不长眼睛。” 白衫修士还是不生气,心道这小修士倒是有些意思,醉后张狂之态,倒与自家年轻时有些相像,也罢,就在他面前露上一手,好诓些酒来喝。 想到此处,他体内真元调运,随即在指尖幻化出一道剑莲,搅动得此地风云一动。 第631章 如此见面 剑气化莲的手法一出,李正心神剧震。 他虽然醉眼惺忪,却还有些见识。单看此地风云被剑莲搅动,若不是参悟多年剑诀,如何能有这般精妙的剑意。 随即知道眼前是位修为高绝的剑修,还是顶尖的那种。 他态度也随之一变,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形,晃晃悠悠的从自家储物袋中掏出一坛酒来,扔给白衫修士。 那白衫修士也不客气,挥手拍去酒封,仰头痛饮起来,豪饮之法,果然与李正一般无二。 险峰之上,两修士对饮。 一白衫赤足,一玄衣道靴。 李正醉意上来,大舌头有些不利索,对这要酒喝的修士嘟囔道。 “前辈也是剑修么,看你剑气化莲,倒有些玄妙,只是不知你是哪宗哪派的修士。” 白衫修士呵呵回应。 “好说,好说,不要叫我前辈,你我萍水相逢,便大方送我一坛美酒,真个是性情中人,咱们各自以道友相称便好。” “道友,还没说你是哪一派嘞。” “哦哦哦,小宗小派,不足挂齿,万剑宗,你听过没有。” 李正霎时间酒醒了一半,万剑宗! 他岂能不知,天下修士数东洲,东洲修士数万剑,万剑宗剑修人数虽少,战力却是顶尖。 方才这白衫修士随手一动,便是剑气横生,原来是万剑宗门人,如此便能说得通了。 这李正一坛灵酒下肚,原形又快毕露,他只是自家未觉。。。 “道友,一坛够不够,要不再来点罢。” 白衫修士听罢,也觉意犹未尽,再来一坛就再来一坛,随即点头答应。 “道友,你这酒叫什么名字。” “神,神,神~,神仙倒。” “哦哦哦,好名字,好烈的酒。” 二人又是举坛豪饮。 三推六让,二人喝了个喝酩酊大醉,若不是各自修为深厚,压得住这灵酒的霸道酒力,只怕他们要与俗世间的凡人一般,醉死过去。 饶是如此,二人也有些晕晕沉沉。 酒越喝越厚,说得是交情。李正与这白衫修士虽说素昧平生,如今对饮一番,倒是有了些许感情。 你问这世间第一等下酒菜是什么。 无它。 别人的是非而已。 李正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烧得他心急火燎,竟向这白衫修士打听起别人的八卦来。 “喂,我说道友,你白喝我的酒可不成,我问你点事儿,你给我好好说说,就当是给我的酒钱了,可好么。” 白衫修士雅量高致,即便是醉了,也自有一股风流倜傥,大方应承下来。 李正道。 “你说你是万剑宗修士,那你一定认识袁秀罢,别这么看我,更别说你不认识他。” 白衫修士一愣。 “道友,认识怎地,不认识又怎地,你打听他做什么,难道说你认识他么。”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他,听说这人特别窝囊,是也不是。” 白衫修士有心把酒还给他,不喝了。 “道友不要胡说,你怎知他窝囊,外面的那些传言都不可信,更不要凭白污蔑于人。” “切,你少给他遮掩,窝囊就是窝囊,我就是看不起他,怎么了,做出窝囊的事,还怕别人说不成么。” “你!你说他做了什么,竟会让你看不起他。” “呦呦呦,我说他你急个什么劲,你踏踏实实的给我坐下,听我问你哈。” 李正大马金刀往这一坐,开口问道。 “他老婆都让人杀了,却依旧不肯出山报仇,将仇人杀个干净,你说他是不是窝囊。” 一句话问得白衫修士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他有他自己的苦衷。” “苦衷,苦衷个屁,依我看来,他这就叫窝囊。我可不是挑事的人,我就是喜欢实话实说。 “我也不是吹啊,这件事要是放我身上,你看我……,看我是怎么处理的……哼。”李正刚想说些狠话,转念又想起宫羽灵与涂山玘这两个女人,当即止住话语,不往下说了。 白衫修士不干,追问道。 “道友,你说啊,放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我,我,我,我不告诉你。” 赤脚男修撇了他一眼,鄙夷之态明显。过了一会儿,又向是在与李正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人世间有多少事,从来都不是用剑能够解决的,如果诸般烦恼都能一剑斩之,我辈剑修岂不是再无忧愁了么。” 李正噗嗤一笑,从自家储物袋中抽出一把纯黑长剑,自顾自耍弄起来。 白衫修士也是爱剑如痴之人,这黑剑一露,便知不是凡物,实乃剑中极品。 “道友,原来你也是剑修么。” “唉,算不得剑修,只是会耍两下剑而已。” 李正长剑在手,气势陡然一变,天生剑修的气质流露出来,惊得白衫修士凌然。 原来他方才喝得大醉,坐没个坐像,站没个站像,竟让这白衫剑修看走了眼,愣是没看出李正的天生剑体。 此时却是不然,白衫修士留心观察之下,将自家心神沉定,仔细观看起眼前醉修,越看越是吃惊,这不是就是剑经上说的天生剑体么。 可惜啊可惜,这天生剑体之人没有拜入万剑宗,却不知从哪里学了些末流剑法,哪里如自己宗门剑诀来的高妙,如此岂不是糟践么,唉。 他一声叹息,恰被李正听到。 “道友何故作叹,可是有什么忧愁么。” “我倒没什么忧愁,只是可惜道友你呀。” “你可惜我什么。” “可惜你本来能成为李正那样的人物,如今却要被耽搁喽。” 李正听到自己名字,酒劲瞬间便醒了。。。 故作不解道。 “道友你可认识李正么,成为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依我看来,他也不过尔尔嘛。” 白衫修士哈哈大笑。 “道友好大的口气,这话若是让我来说嘛,还不算过分,若是由你来说,真有些自不量力喽。” “你这是看不起我。” “非是我看不起你,以我修为,观你法身气机,不过洞破修士而已,如何敌得过那逆天剑修。” “那你呢,你就能敌得过他么。” 第632章 叶家 “哼。”白衫修士冷哼一声。 “休要说对敌二字,那李正本是玄天宗门人,罗玉峰小辈的弟子,更是我的晚生后辈,别人怕他,我可不怕,若论剑修一道,他还嫩了些,料他也不是我的敌手。” 李正摸摸鼻子。 “前辈,听说他逆天渡劫。” “哼,不过尔尔。” “前辈,听说他单人独剑,扫荡群魔。” “哼,我上我也行。” “前辈,听说他仪容秀丽,丰神俊朗。” “哼,倒也平平。” 白衫修士忽然反应过来,方才他还称呼自己为道友,现在怎么称呼起自己为前辈了,着实有些不解。 “你方才不是唤我为道友么,怎么又称我为前辈。” “哦,是您自己说的,李正是您的晚生后辈嘛。” “我说的是李正那个后生,又不是说你,对了,喝了你几坛酒,还不知你的名字嘞,你叫什么来着,往后我好还你。” 李正面色温和,拱手施礼。 “前辈,弟子我叫李正。” “哦,原来你叫李……,你说你叫什么!” “弟子李正拜见前辈。” 饶是白衫修士神魂境界,也被眼前这施礼少年给震得不知所措,自己损了半天的那个后生,就是眼前这人么,当着人家的面踩人家,这叫什么事。 轮到李正来反问他。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可否方便告知于我,也让晚辈听听,究竟是万剑宗哪位高人与我对饮。” 白衫修士反应过来,面色淡然。 “我叫袁秀。” 李正听罢,以手捂脸,翻身缓慢晕倒,口中还念叨着。 “呀,前辈说的什么啊,弟子没能听清,弟子喝得太多,不胜酒力,这便睡了哈。” 袁秀:“……。” 险峰之上,白衫玄袍,双双尴尬不已。 ———————————————— 东洲,叶家。 “小祖宗,你给我回来,难道你要气死我么。” “娘,我要去找我哥,他能拜入玄天宗,我为什么不行,我也要去。”嫩芽少女,倔着脖子,不肯回家。 “叶长丽,我最后再与你说一遍,你立刻回来,别让为娘生气,听到没有。” “我不,就不。” 倔强少女,与一中年美妇对峙,谁也说服不了谁,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飒!” 一道黑影极速闪过少女身后,定住了她的身形,而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回到美妇旁边。 “夫人,小姐已经被定住了,用不用将她带回去。” “不用不用,你退下。”妇人有些烦躁。 “女儿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哥去玄天宗,那是老祖宗的安排,也不是为娘可以做主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我要去找若若,听说她已经拜入了玄天南峰红云门下,我也要去学习炼丹。” 美妇人一脸不信。 “少跟人家若若比,你这个丫头片子,真当为娘不知道么,你早不去,晚不去,为何偏偏现在要去,还不是去找那个叫李正的修士。实话告诉你罢,人家可是绝顶剑修,真不一定看得上你。” 少女被人定住,急得哭起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滴落泪珠儿点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可怜巴巴。 妇人实在受不了自家女儿的这副娇嫩样儿,只好手指掐动法决,将她放开。 就在这少女被放开的一瞬间,她身形一动,随即消失不见,好似有人以大神通将她掳走一般。 妇人被吓傻了,惊得尖叫起来,方才定住少女的黑影听到呼喊,眨眼便来至自家夫人身边。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惊叫。” “不好啦,有人将丽儿掳走,你快去救她。” 黑影听得如此,并未着急,只是来至在方才自家小姐消失的地方,放出自家神识,仔细观察一番,对妇人言道。 “夫人,小姐不是被人掳走,而是她自已遁走的,请夫人明鉴。” “乱讲,她区区开识之境,如何能自己遁走,你是在与我说笑么。” “禀夫人,这是一种奇妙的微型传送阵,属下也是最近才知晓此物,传说这微型小阵极为昂贵,小姐定是借此逃遁。” 叶夫人顾不得这阵那阵,只惊声尖叫。 “那你还不快去追,更待何时!” “是,属下这就去。” “回来。” “夫人还有何吩咐。” 妇人提醒道:“她只说她去玄天宗,倘若你寻不到她,便去玄天宗找她。” 黑影听罢,迅速离去。 就在黑影离去后不久,一朵乌云,来至在叶家,云头之上是一对夫妇,身旁还有只大黑罐子,罐子封着口,不知里面是什么。 叶夫人一见叶非寒,便震惊莫名,甚至连自家女儿离家出走的忧愁也忘却不少。 南炎宗不是被魔修占领了么,还以为叶非寒死在了魔修手中,今日才知他并没有死,好好的带着自家夫人回来了。 叶夫人到底是个女流之辈,如此机密大事,她竟没多想,只当与寻常时节一般。 将这个南炎宗主领进叶家,叶非寒这才从自己堂嫂口中知道,叶家老祖叶银城与叶家家主共同闭关去了。 “老祖与表哥既然闭关,那我与芙妹便当告辞。” “急什么,你多少年不回来一趟,这次既然回来,便多住些日子,我也同小芙好好盘桓盘桓。” “嫂嫂,老祖何时闭关,有没有说何时出关。” “老祖自长华拜入玄天宗时闭关,只说三年五载便要出关,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在叶家住下,老祖出关,我自会告知于你。” “如此,便多谢嫂嫂。”叶非寒心中忽然有些后悔,后悔接了龙小包的任务,原来自家老祖不去不去救自己,不是将自己忘却,而是闭关去了。 老祖闭关,放任魔修将南炎宗占去,这怪不得叶家,自己此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正胡思乱想。 “小芙,你们怎么还随身带个大黑罐子,碍手碍脚的,就不能放在储物袋中么。” “嫂嫂,这是小弟最近养的宠物,只因它不喜见人,故而用此罐将它装下。” 黑色的大罐子一点声响也无,显得十分诡异。 第633章 百变逞威 叶长丽娇小玲珑的身躯躲在一处山石旁。 她为了要去玄天宗,早就准备足足的,什么灵石之类,法器护身之属,应有尽有。 自家娘亲说得不错,自己确实不是为了学习炼丹,也不是为了去见若若,更不是为了自家亲哥,只是为了看一看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他短短几年崛起,单人独剑,战介圆,退群魔,逆天渡劫,来往各大部洲,如回自家一般轻松写意。 小一辈弟子中,大家都在谈论谁能踏入开识境,便是顶级天才,那个人可倒好,连跨几个大境,居然成了洞破之修。 他到底是怎么练的,究竟是有逆天之法,还是他真的悟性奇高,又或者他是那种万年不出的绝世之才。 他真的是与自己同届的弟子么,他会不会是那种千年老怪隐藏了自家的身份,千年不冒头,然后一鸣惊人。 他的剑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么,什么一剑祭出,乱斩妖魔,什么群修辟易,巡游九霄云外。那些,都是真的么。 最关键的,听说他长的还不错。 他是自己哥哥的同届同门,别人想见他一面很难,自己肯定没有问题,只要让哥哥把他叫出来,也就是了。 小女修撩起裙子,咬紧小嘴唇,目光坚定起来,她要向着她心目中的‘玄天宗’出发! 玄天宗距离叶家,也不知几千里,几万里。 想当初叶长华去玄天宗,是被家中长辈送去,一路上腾云驾雾,去得极快,如今换成叶长丽步行着走去,其速可想而知。 她浑然不觉,依旧倔强的向前赶路。 整个东洲,除却一些大宗大派,其余几乎全被魔修占据,一些高山险峻之所,都有魔门弟子把守,叶长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大意。 行了不知多久,她双手总是提着裙子,已然累的发酸,几乎抬不起来,索性放下裙子,任由路尘道泥将裙摆玷污。 绣鞋上俱是泥尘,裙摆被路边上的枝丫挂破,精致的发鬓也有些凌乱,出门前准备的那些灵石法器一个也用不上,唉。 顾不得干净与美,她想哭。 哭一声该死的哥哥,当初为什么不将自己带去玄天宗,倘若自己也随哥哥同去,现在怕是早就与他相熟了罢。 又哭一声自家老祖,重男轻女的意图,也太过明显,哥哥可以去,自己为什么不行,轮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怪他老人家。 再哭一声娘亲,为什么不多拦着点自己,为什么要将自己解开,倘若她再心狠些,自己不就跑不出来了么。 “哈哈哈,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长得可真好哇,如此荒郊野外,竟有如此可人疼的小美人,真真是老夫的一大机缘呀。” 怪叫声吓了叶长丽一跳,她止住啼哭,胡乱擦了擦大眼睛,看向四周,只见一灰色道袍修士,立在离她不远处的山石之上。 在那灰袍修士的另一侧,还站着一个白花花的大圆球,叶长丽甚至都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个人。 正在她惊疑之际,白花圆球说话了。 “百变道友,那张明中了你的奇毒,不日便死,神不知鬼不觉。咱们理当速速回去复命,你却为何要落下云头,寻这小女修的麻烦。” “龙道友,左右也是无事,咱们下来耍耍也好,你看这小丫头如此甜心可人,咱们与她玩玩,不也是一桩美事么。” “要玩儿你与她玩,龙某先走一步,你快些追上来,迟了恐怕师尊怪罪。” “哈哈哈,好道友,既然如此,那我便独享这‘美味’也,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白花圆球脚下一片小乌云,说是‘小’,其实是他太过胖大,衬托得脚下云气都有些袖珍。 他刚刚走,那灰袍修士便怪笑着跃下山石,一步一步逼近小女修。 “小美人,就剩咱们两个,你别急,咱们好好玩玩,你看行么。” “咔”的一声。 一道紫雷从女修的掌中击出,电蛇蜿蜒曲折,极速打向灰袍修士。 他躲都不躲,身前便出现一张防护结界,结界似车轮般大小,正好挡住那道电蛇,毫发未伤。 “咦,小美人,你还会雷术么。哦哦哦,原来是雷符在你手中,这等珍贵的符箓你是从哪里得来,告诉我,我便饶了你。” “哼,你这个老坏蛋,离我远些,我是叶家之女,老祖叶银城你可听说过么。” 灰袍修士听得叶银城的名头,吓的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对女修道。 “休要骗我,你家老祖若真是叶老怪,他为何让你独自出来,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谁骗你了,我家老祖闭关去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灰袍听罢,又潸然一笑。 “好丫头,真是会说话,我还没问,你全说出来了,既然你家老祖闭关,那我还惧着何来,嘎嘎嘎。” 她快速捂住自己的小嘴巴,知道失言,吓得撒腿就跑。 灰袍比她高了何止一个境界,神识一纵,缠绕而来,却被一道黑影阻住,正好给女修留出一条生路。 “小姐快跑,属下来抵挡此魔,你快快往家里跑!” “我走了,你怎么办。” “不要管属下!你安全最紧要!!”黑影头也不回大吼,他如临大敌,以他体修之境,绝难斗得过眼前魔头,他抱着必死之心。 灰袍更不废话,他面色愤怒,恨眼前黑袍人坏自己的好事,只见他点指出一根法杖,指间掐动间,灰光自法杖顶端挥出,泼洒笼罩黑影。 灰光之威,黑影不看便知。慢说是自家修为不济,就算是以家主修为对上这魔修法器,也是个身死道消。 他不能躲,他躲了,小姐怎么办。 黑影以自家强横肉身,生生挨上那寂灭灰光,“呲啦”一声,灰光似滚水融雪般,泼进黑影肉身。将黑袍下的法身血肉都烧成了黑炭色,疼得黑袍抓心挠肝,想给自己一个痛快。 “咦?你的肉身竟如此强悍,可是个体修么,难怪啊难怪,挡得住一下,看你能否挡得住两下。” 再吃我一记。 第634章 白衫玄衣 “你敢杀我试试,我是叶家的人,你好大的胆!‘一手遮天叶银城’的人,你也敢招惹么。” “哈哈,拿那个老东西吓唬我,你还嫩了些,真以为我不知道他正在闭关么。再者说来,如今各大部洲都是我魔门的天下,就算是他出关又能如何,老夫照样不惧!” 话毕,又是一道寂灭灰光,自那法杖扫出,灰光过处,直接将黑影灭成黑肉渣。 叶长丽拼了命的逃,直跑到一处险峰。 顾不得长裙乱摆,也顾不得发际凌乱,只恨娘亲没有给自己生下一对小翅膀,不能飞出生天,又恨自己买微型传送阵时,为什么只买了一个。 此时若是有那传送阵在手,她定能逃出这里,躲过那灰袍人的魔爪。 她不知道身后黑影能否挡住那个灰袍人,百忙之中向后观瞧,只见一朵黑云冲着自己追上来,她的心一下便沉到底。 看来是挡不住他。 这可怎么办,难道说自己今日就要遭这魔修凌辱么,堂堂叶家小姐,被魔修欺辱,叶家的脸面该往哪里放,自己的父亲,还有老祖,他们会不会为自己感到羞耻。 叶家的上上下下,又该怎么看自己的娘亲,甚至于自己的哥哥也会因为自己而脸上抹黑的。 她打定主意,自己不能活着回去,早晚都是个死,死也不能让身后魔修得逞。 面前就是斑驳的山石,自己干脆一头碰死,好成全叶家的名声。 她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灰袍人在她身后云头飘散而至,又是神识探出,顷刻间,便将她擒住,再也动弹不得。 叶长丽瘫软在地,委屈的小眼泪又簌簌掉落下来,好似梨花带雨一般娇媚,直把个灰袍看得心花怒放,随后他按落云头,打算行些不轨之事。 “小美人,你跑什么,到头来还不是落在我的手中,来来来,让百变道爷给你检查检查身体罢。” 他淫邪的双眼,眯着出神,正伸出魔手之际,女修已经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啊”的一声叫出,尖锐的惨叫声冲破云霄。 灰袍立刻将自己魔手收回,呆呆的立在当场。女修还以为是自己的一嗓子吓住了他,偷偷睁开眼睛,却突然看见自己面前出现两个修士。 一中年儒雅,一少年俊逸。 一个赤足白衫,一个玄衣道靴。 那少年玄衣道靴修士开口了。 “百变,还认得我么,自幽冥鬼岛一别,不不不,说起来你我还在介圆洲见过,怎么,当初一别,现今可无恙否。” 百变魔君一见此人面熟,随后又想起来最近传遍各大部洲的那个剑修,这才想起了自己与此人有过几面之缘,可不就是他么。 倘若真是传说中的那人,自家可是白白送死,在他面前,自己给他提鞋不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姑娘再好,也没自家性命好。 想到此处,半个字也不敢提,纵魔云便走,跑得那叫一个迅捷,那叫一个无影无踪。 玄衣修士对白衫修士道。 “前辈,弟子对你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方知您不愧是绝世剑修。” 白衫修士道。 “不不不,我窝囊,你看不起我么不是。” 玄衣:“……。” “喂,我说,你们不要聊了,快救救我呀,我被那魔修定住,动不了。” 白衫修士弹指一动,拨正她周身气机,女修果然重获自由。这白衫修为之高,手法之纯,真世所罕见。 她认不得这手法,却只见这二人形容身材,俱都是风流倜傥之辈,故而心生好感。 叶长丽活动活动身体,又见身前那玄衣修士对白衫有些谄媚,不由得暗自猜测二人身份,估计这是一对长辈与晚辈。嗯,是这样的,玄衣是晚辈,白衫是长辈。 适方才玄衣一开口,便将那凶横无比的魔修惊走,吓得头也不回,可见他修为必定远在那魔修之上,不然魔修不能如此怕他。 如此厉害的玄衣,在这白衫修士的面前,依旧是毕恭毕敬,那这白衫又该厉害到了何种地步。 看这玄衣修士与自己的哥哥年纪相仿,他为何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不对不对,他应该是吃了驻颜丹之类的丹药,年岁指不定有多大嘞。几百岁,上千岁也说不定,不过他长得倒是很好看,好英武俊逸。 女修胡思乱想,白衫修士却动了恻隐之心。 他想到自家丫头若是也如眼前这个女孩一般,被人追赶到此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自家心中必定是火急火燎,如刀似割一般。 下意识开口道。 “你是谁家的姑娘,为何孤身一人在这荒凉之地,看你小小年纪便处开识之境,必不是寻常人家的后辈,说出你家大人姓名,我送你回去。” 小丫头道。 “我不回去,我要去找我哥哥。” 白衫展颜笑笑。 “呵呵,你哥是谁,可有姓名,说出他身在何方,只要他人在东洲,我一日便可将你送去。” “我哥叫叶长华,玄天宗弟子。” 玄衣修士一听叶长华三个字,面色立刻不同,将星目放在女修脸上,看得她都有脸红。 “前辈,看来正好顺路,不如将她带上,弟子我正好也要回宗见师。” “嗯嗯,我也正有此意。” 女修惊喜道。 “你们可是要去玄天宗么,真的能带上我么,太好喽,咯咯咯咯。” 到底是少女心性,方才还是生死一刹那,转眼便忘却了。甚至摸不清这二人底细,便要跟人家走,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头之上,小丫头莫名担心。 “二位前辈,咱们如此明目张胆的纵云而行,就不怕魔修么,他们复又来寻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白衫修士一愣,笑回道。 “有我二人在,天下各洲,无数凶顽,你如履平地。” 小女修将信将疑。 玄衣修士长身玉立云头,目光中明灭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白衫收了长辈架子,温和开口。 “要回宗了,心内如何感受。” 玄衣苦笑一声,恭敬回答。 “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难道你不想回宗么。” 第635章 灵欲度李正 “想,当然想,想师尊,想我那些师兄。只是怕改变而已,生怕有些熟悉的人或者物改变,变得我认不出来,变得面目全非。” “我辈修士向道,当一往无前。怕改变怎么行,你要知道,万事万物随时随地都在变,变是天道,不变才是邪道。” 玄衣躬身行礼。 “前辈之言,弟子受教。” 云头之上,复又回归平静,小女修耐不住寂寞,试着闲聊道。 “你们二位都是高手,有没有听说最近出了一个绝世的人物。” 白衫亲切,不愿让她冷场。 “哦?什么绝世的人物,说来听听。” “说来也没别人,就是那个叫李正的,你们听说了没。” 玄衣修士身形一顿,晃了一晃,并未开口,却是那白衫笑问道。 “小丫头你提他作甚,难道说你认识他么。” “不错,本小姐当然认得他。” 玄衣修士睁开眼,扭过头来,目光含笑对着小女修,眼中的惊奇,让叶长丽极为满意,她无比自信笃定道。 “哼,不敢相信罢,我真的认识他。” “噗呲”一声,饶是白衫如此深厚的修为,也没能忍住笑意,追问她。 “你既然认得他,那你说说他长成什么样子,你又是如何认识他的,似他那般绝世的人物,想必你与他定有一番奇缘。” 小丫头虚荣心满足,继续笃定着小脸,严肃认真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那一日,他站在天外云天,而本小姐我,则站在灯火阑珊。当然,他是来寻我的,我可不会去找他。 “他一身白衣胜雪,只为见我一面,苦苦求之不得,他便大发雷霆,怒火无处发泄,于是乎仗剑去了魔营,才搅动得三千魔营大乱,从而被天下传颂。 “其实呀,他做这些事,都是为了我而已,这些隐蔽内幕,你们都不知道罢。也对,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私事,你们怎么可能知晓,唉。” 玄衣修士都听傻了,目瞪口呆。 白衫修士笑得掐着双手,止不住一眼一眼的看向玄衣修士。 叶长丽有些恼怒白衫的不尊重。 “你笑什么,真以为我在编故事么,这都这是真的,不信到了玄天宗,我将他叫出来给你看。” “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等我将他喊到你面前,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好好好,到了玄天宗,我倒要看看这个被你们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李正究竟是何等人物。” 玄衣修士苦笑道。 “前辈何必逗这孩子,李正也是个人,或许只是个机缘好一些的修士,不似外人传言的那般逆天。” 叶长丽更加不满意。 “哼,你住口,虽说你长的也不差,可你若是与李正比起来,那可差得太远了,你没资格说他。” 玄衣修士笑笑,不再理她。 ———————————————— 灵欲正自云天外打坐,无定慧眼一明。 远在天边处的玄衣修士忽生感应,他储物袋中有一黑莲佛子的舍利,登时变得滚烫起来。 尚未察觉什么不妥。 白衫修士仿佛察觉到危险,如临大敌。 “小子,你先不要回宗,前方有一佛门大能在用慧眼窥你,是友是敌还不是清楚,我先替你去探查一番,你快带这女娃回避。” “前辈,怕是来不及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躲着不是个事,弟子去与这佛门中人见上一见,你先带这孩子回宗,弟子剑遁已成,自信想走,还没人能拦得住我。” “好罢,你多多保重,那人十分厉害,以我神魂境神识,也只是堪堪能挡住他一道禅念,待我将这孩子放下,便回来接应你。” “多谢前辈。” 言罢,玄衣修士一纵,云头当即分离,他长身玉立云头,回首冲二人一笑,大白牙灿烂无比。展身法,迎上那窥探自家的禅念而去。 叶长丽忽然有些伤感,怕他一去不回,皆因为她能听得出来,来人很厉害,连白衫修士都有些恐惧。 “前辈,承蒙你们送我来见哥哥,尚不知你二人姓名,真是无礼至极,若是方便的话,能否告知你二人的姓名么。” 白衫修士道。 “我叫袁秀。” “哦,没听过。他呢,那个玄衣道靴的大哥哥叫什么名字。” “他叫李正。” “哦,也没……,前辈,你说他叫什么?!” “他叫李正。” “哦哦哦,天下重名重姓的多了,他应该不是玄天宗的那个李正罢。”她还妄图挣扎。 白衫修士却将她最后的壁垒打去。 “他就是玄天宗的李正,如假包换,错非是他,别人也没资格与我袁秀同行。” “啊,您怎么不早说!”叶长丽想死的心都有。 “他,白衣胜雪,只为见你一面………。” “哎呀,讨厌!不要说啦…不要说啦!” —————————————————— 李正一身玄色水火道袍,足蹬云纹道靴,腰间系月白色丝绦,上绣回龙,左则悬挂一只鹅黄色储物袋。 他漆黑如墨的长发飘散于脑后,被风一吹,四散飘扬,些许几根发丝贴在额前,被他高挺的山根分为两咎,目光中尽是淡然。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高大圣洁的女性,与佛门寻常僧侣不同,眼前这位女菩萨手中持一朵玉净莲花,身后佛光漫漫,长巾飞舞,法相庄严,双目如渊似海般看向自己。 “这位前辈,方才可是您以佛家神通观望弟子么,在下虽听过佛门,却从未见过您,不知您有何事要寻弟子。” 灵欲空明的声音响起,她的嘴唇明明未动,妙音却直达李正的心底。 “汝叫何名。” “弟子李正。” “汝乃我沙门佛子转世,今世历经劫难,如今劫难已尽,汝当随我回转西方,面见佛陀,求得正果。” 李正:“……。” “菩萨,你老人家闲着没事干,能不能去普度普度众生,别拿弟子开涮行么。” 灵欲不悲不喜,手捏莲花,双目微垂。 “孽障,你即是众生,众生即是你,度你便是度众生,你还不快快醒悟么。” 第636章 任你们看 “众生是佛,佛是众生,何须他人来度,您还是省省罢。” “休得胡言,不可诋毁佛陀。” “弟子不曾诋毁佛陀,佛陀是觉悟者,众生是未觉悟者,倘若众生觉悟,那众生便是佛陀,弟子哪里说的不对。” “入我佛门,你当即觉悟。” 李正也不着急,只慢悠悠道。 “入佛门可以,只是弟子有几大爱好,不知成了佛陀弟子,可还能持否。” 灵欲道。 “你且讲来。” “弟子此生,爱道侣、爱双修、爱灵石、爱重宝、爱美酒,爱佳肴,活脱天底下第一俗人,如此,可入得佛门么。” 菩萨低眉,嗔怒道。 “孽障,你执迷不悟,我便当点化于你。” 李正苦笑,依旧不急。 “您看您看,弟子都说了不愿做佛陀,更不愿做那觉悟者,只愿在这滚滚红尘,茫茫孽海耍它个一溜够,您还是别点化我了。” “你可愿长生么。” “弟子当然愿意。” “入我佛门,许你长生。” “长生何必他人许,仗剑斩我道长生。他人许来的长生路,弟子不要,弟子愿自己去寻。” “佛子,你几乎堕入魔道,还不自知么。” “魔门也好,玄门也罢,亦或是西方佛门,俱都是一丘之貉。何必捧自己而贬他人,施主,你着相了。” 灵欲玉净莲轻轻摇动,周天风云变幻。 李正只感觉无边威压向自己法身迫来,四下云天里,梵音阵阵,佛光弥漫,天地禅机仿佛化作一张无形大手,将李正死死捏住。 他苦笑连连。 “您看您,说不过我,就要打我是么。您这到底是度我,还是要虐我。” 灵欲手中玉净莲停止摇动,万里云空,复又归于平静,不见丁点威压,李正也感觉周身一松。 她却道。 “我不打你,只度你,倘若你能自度,我又何必费这般力气。” 李正白牙一露。 “既然如此,那弟子便告辞。女菩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咱们后会无期。” “回来,我何时说要放你走。” “方才不是您说得要让我自度么。” 她法相庄严,妙音阵阵。 “不错,我是这样说来。你与我打个赌赛,倘若你赢了,由你自度,你输了,我便度你,如何。” “额,好罢好罢,您说话可要算话,弟子行事向来由心,绝不食言,不然天打雷劈。” 灵欲白他一眼。 “赌赛今日不便,他日我自会来寻你。” “女施主,我遁法一出,自己都不确定能飞到何处,您能寻得到我么。” “孽障,我无定慧眼察遍六合八荒,任你遁法出奇穿梭各大部洲,也定能寻得到你。” 她妙音由近及远,转眼空寂不见,菩萨法身也遁入无尽虚空,空留李正在此地一个人发愣。 他思来想去,也觉得这女施主在吹牛,还什么无定慧眼察遍六合八荒,她若真有这个本事,岂不是比佛陀还要厉害么。哼,佛陀都不见得有这个本事,她定是有什么手段能锁定自己。 李正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心猿意马’。 对啊!她会不会也用的什么佛家密宝来锁定我,是啦是啦,定是如此。 他神识扎进储物袋,翻来覆去,终于找出了那颗黑莲舍利,这是北原洲四灵飞地的黑莲佛子所化,她一定是通过此物来锁定自己的方位。 嘿嘿嘿,我若不知,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你的把戏,那我便陪你玩玩。 想到此处,他又将黑莲舍利放回储物袋中,定了定心神,纵云赶奔玄天宗。 李正法身刚至玄天宗周围,按住云脚,站立云头之上,只见自家宗门外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修士,吵吵闹闹,不知是有何贵干。 他初一露面,便有数道强横神识向他扫来,他心内一惊,难怪那女施主遁走,说要他日再与自家赌赛,原来有这许多厉害人物在等着自己。 看这些神识一个个无敌蛮横,绝然是敌非友。 果不其然,他心思刚落,便有一道宏大音波传遍整个云空。 “逆天渡劫剑修李正,你既然来此,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此音一出,将那天边的云彩都给吹散,更是惊得玄天宗内外修士皆震。 “什么!李正来了么!他在何处!” “是啊,他来啦!” “在何处!在何处!我怎么不知!” “李正!你给我出来!快出来!” 无数修士,纷纷纵起云头,来至在半空,四处搜寻李正的下落。 李正微微冷笑,高声喝道。 “阁下何方神圣,胆敢在李某人面前装神弄鬼,徒惹他人耻笑而已,某家在此,尽管来见。” 无数修士蓦然回首。 只见一丰神俊朗,飘逸不凡的少年修士,长身玉立云天。 他一身玄色水火道袍,面上不悲不喜,浩然独对这无尽修士。当初那个破境开识都要遮遮掩掩的低阶修士终于公然出现在世人面前。 仿佛是在向众生宣示。 我就是李正,就是那个区区几载跨数境,一跃成神仙的逆天渡劫之人,也是那个仗剑退群魔的蒙面剑修,我就在这里,任由你们随便看! 李正当初弱小,不敢显露自家修为,如今他再度归来,早已非昔日的微末之修。 此时不放开自己,更待何时。 他一袭玄色,长身玉立,气冲霄汉。 无数修士傻傻得看着他。 “这就是那个逆天渡劫修士么,好狂妄,我好喜欢……。” “他怎么这么狂,他不怕死么,咱们这么多修士,每人给他一下,他也受不了啊,我好欣赏他这股狂劲儿……这才是我辈修士。” “李正不是剑修么,他的剑呢,他的剑去了哪里,为什么没看到他的剑!” “老娘决定了,他就是我的御用道侣,我要给他生一堆小修士!” “哼,他终于出现了么,快让他交出逆天功法,不然要他好看!” “他居然还敢出现,今天便要他死来!” “谁会搜魂之法,抓活的,不要死的。” 李正一一环顾这漫天修士,从他们的神色中能够看得出来,有嫉恨,有贪婪,有痴怨,有奸诈,有冷观……,不一而足。 第637章 大开杀戒 “我是李正,就在此处,诸位道友,敢请指教。” 漫天修士,无一人敢于上前。 方才发出宏音之人,将法身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让人不得窥探,他也许是不愿第一个出头得罪李正,故而发完声响,便再不言语。 李正见无人与自己搭话,又爽朗道。 “诸位,下方便是在下宗门,倘若无人与我答对,那便请让开一条道路,我好回宗。” 众修士被他气势所摄,不由自主让开一条云路。 他正待要走,终于有人开始站出来指责他。 那人长须瘦腮,形似猿猴,指手画脚道。 “呔,李正,你以为你今日还回得了宗么,不将你所学功法交出来,我等岂能容你还存活于世间。” “不错,交出来,我们这么多修士,岂会怕你一个人。”又一胖大魁梧之人跟随道。 “……,交出来……。!” 有一个修士起头,众人纷纷跟随,一时间李正面对千夫所指,乱吵乱叫。 尤其是那长须修士,一个劲儿的挑唆身边之人辱骂李正,他跳着脚喊得最欢。。 正在他被众人围攻之际,玄天宗内有众人乘云飞将出来,朵朵云头升天,看得漫天修士纷纷倒退。 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让李正笑意连连。 胡、华、陈、方,四大长老自不必提,他们架先而立,当中簇拥着一个白衫修士,正是袁秀。 在他们身后云头之上,站立着玄天十二子。自己仅仅只认得其中金龙子、景运子、与自己的师祖和尘子等几位师祖,其余的一概不熟。 玄天十二子身后又站立上百位玄天宗弟子,他们恭敬而立,自己除了王剑直,其他更是不识。 正在他逐个点头示意,一抹红云飘进他的眼帘,婀娜多姿的腰身,幽怨痴迷的凤眼,看得李正大白牙显于人前。 红云师伯身后站着若若,以及自己与袁前辈半路捡来的叶长丽,她看向自己嗔怪的眼神,分明是知晓了自己就是李正。 李正对众人拱手抱拳道。 “弟子李正,拜见众位师祖师伯,见过各位师兄师弟。弟子这里有些小麻烦,待弟子清理完,再与诸位叙旧。” 言罢,他转过身形,二目一眯,沉声道。 “某所学功法,皆在我身,刚才都是谁想要,站出来,我好给你! “怎么,没人敢站出来么? “哼,管你们是哪宗哪派,今日我要大开杀戒,咱们就做个了断,看你们还敢不敢再来烦我。” 他真元一荡,逆天洞破法体圆转如意,大手一挥,凶猛火龙自手边飞出,盘旋环绕在四下云天,熊熊火龙,猎猎威势,众修惊惧不已。 “谁先送死,给我上来。 “没人敢上么,一群孬种,看我火龙之威,杀尔等如屠猪狗。” 方才第一个开口的长须修士被李正挥手间,火龙翻卷,顷刻临身,他竟毫无还手之力,惨叫一声,“呲啦”,肉身被烧了个灰飞烟灭。“嗖”的一声,长须修士元婴又想逃遁,却被那火龙张口一咬,正吞在龙口之中,元婴惨叫连连。 “如此鼠辈,也配与我动手么,死不足惜!” 死得果然比猪狗还快! 火龙一转,又直奔向那第二个说话的修士,他胖大魁梧,面相凶恶,方才就数他骂得最为难听。李正自问没招惹他,却不知他为何要这般恨自己。 既然如此,那便送他个烟消云散! 他杀第一人时,漫天修士都没反应过来,等他准备杀第二人时,众修才知道这家伙的手段。 纷纷见鬼也似的四下里飞逃,不敢离得那火龙太近,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那胖大魁梧的修士竟然是个洞破境高手,见李正金龙来袭,他并不慌张,只是张口吐出一汪大水,顺势砸向火龙。 水能克火,这是常识。 李正偏偏要违背常识! 那真元幻化的火龙张口一吸,便将那一大汪水吸进腹中,速度却丝毫不减,念动间,又将那胖修士裹住,死死缠绕。胖修士被火龙缠绕,他面上并未露出痛苦之色,分明是有上等避火决护身,不受李正火决侵害。 “观你周身气机,早知你是洞破修士,竟有如此高妙避火法。好,你且尝尝此剑滋味如何。” 他神识放纵,手中多了一把纯黑长剑,正是暗绝。 “住手!”长老胡荣华阻拦他道。 李正甩目观瞧,见是自家胡长老,暂且罢手问道。 “胡师祖有何贵干,没看弟子正忙着呢么。” “你!你给我住手,罗宗主有言在先,不让我宗弟子对众人动怒,怕被有心人利用。你可要顾全大局啊!” “此一时彼一时也,他无缘无故骂我,还要杀我搜魂,我不该杀他么。” 言毕,剑出。 划天划地的一剑,似一条空间裂缝,划过胖修士的头颅,他修炼不知多少岁月的洞破境法身,如同切豆腐一般,被绝天一剑杀成两半! 法体眨眼便被火龙吞噬,火龙被李正操控,又去寻第三个人,那人之坏,犹在方才二人之上。 原来这第三个人是一老者,他悄悄对自己施展追踪禁制,还以为自己不知么,如此阴险狡诈之辈,最是该死! 老者趁李正杀人,早就躲得远远的,以为这样李正便发现不了他,真真是痴人说梦。 他早被火龙的主人以神识锁定,任他藏到哪里,只要不跑出李正的神识范围,就要被他揪出来。 “老东西,你还想跑么,给我滚出来。” 那老者认识胖修士,深知胖修士的功法高妙,连他都被一剑诛杀,更何况自己呢,直吓得连连求饶。 “小友不要杀我,我与你宗长老是旧故交,千万还请饶我一命啊。” “既是故交,为何要暗中加害于我,对我施展那追踪禁制,是何道理。” 老者被他点破,一时语塞,随即又赶紧向玄天宗长老站立的方向求饶起来。 “陈道友,救救我呀,管管你宗弟子,不要让他如此放肆,胡乱杀人啊。” 陈鹤年见老者是自家好友,当即出班,准备向李正求情。 李正管他那个。 火龙一扑,又将老者灭杀。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第638章 为师在此 众长老见李正如此杀人,不由得纷纷开口劝阻,让他平息怒火,不要再与众人动手。 李正单手背剑,平静道。 “诸位师祖不必再劝,弟子自有主张,今日不杀他们一个狠的,弟子日后怕是不堪其扰。” 女修红云接口道。 “杀得好,对付这帮嫉妒混蛋,就该如此。” “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景运子出口呵斥自家徒儿。 红云悻悻然退下。 李正笑笑,复又纵剑狂杀,漫天修士飞在云头,与他一个照面也抗不住,被他黑色长剑一碰便死,霎时间,修士法体残肢如雨般纷纷坠落。 众人才知道逆天渡劫之修几个字的含义,更能明白他为什么会遭雷劈。活该天雷劈他,这等恐怖的杀伐,如此雄厚的真元储备,天雷不灭他灭谁! 同样都是洞破之修,他竟能屠之如猪狗,复又追着漫天修士狂杀,此辈不灭之,天理不容! 万剑宗剑修袁秀看得心中畅快无比,当年自己若是也有如此修为,何苦被自家底蕴所救,浪费他老人家那道蕴养了千年的剑气。 说道剑气,这李正的剑诀倒也有些可取之处,一把黑剑在手,遇人也不言语,迎头就是一剑,真个是我辈剑修风采。 不如,我与他结为异性兄弟,等今日事了,我再与他提出此事,能结交如此高手,此生方不为白活一场。 想到此处,白衫修士不禁暗自得意,他有了与李正结交之心,故而打定主意,今日要为李正出头。 今日之事凭借李正的修为若是能够自己化解,那便罢了,倘若有人敢倚仗修为欺负他,自己这个做大哥的,难免要出剑助他一臂之力。 就算是隐藏起来的那老几位敢出手,自己也要让他们尝尝自家剑诀之妙。 玄天宗四大长老越过袁秀,齐齐出口呵斥李正,让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可又不敢催得太紧,这小子的手段连众人都看得吃惊,谁敢上前阻拦他。 李正杀得兴起,管他天远地厚,山高水长,只挥剑横扫,高声叫道。 “藏着的那几位也出来罢,知道你们都是些高人前辈,难道只敢以神识窥探么!哼!你们算得什么镇压万年底蕴之辈,都给滚我出来,看看某得长剑可利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漫天修士惊惧,众生皆为之剧震。 剑修睥睨,无法无天! 就在这李正仰天长啸,仗剑卖狂之际,一声呼唤传来,不由得他杀意尽散,狂态皆去。 “孽徒,为师在此,你还不快快弃剑,更待何时。” 李正不听此人便罢,一听此人说话,手中长剑松手,从云端直堕地下。他顾不得黑剑去了何方,直接纵云来到那人身前,噗通通双膝跪倒。 “师尊在上,弟子李正拜见师尊。” 罗玉峰伸手摸着他的头顶,回想起当初去下界接他时的光景。 “好好好,好孩子,咱们回宗。” 结丹修士罗玉峰,纵云头,与自家洞破弟子回转了玄天宗北峰。。。 漫天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玄天宗众长老弟子也面面相觑。 众修士方才被李正追得很苦,险些杀散道心,正一筹莫展,后悔不迭之际,突然出来一人,轻声呼唤之下,便将那杀神领走。。。 “那人是谁?” “是不是玄天宗无名高人?” “你耳朵聋了是么?那人都说了是他师父,你怎么还明知故问。” “他师父的修为这么厉害的么。” “那谁知道啊。” “对了,你们方才看见他那把剑掉下去了没,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没收回去啊。” “我也看到了,好像是掉下去了。” 漫天修士没一个傻子,杀神的剑,能是凡品么么。 “嗖嗖嗖,嗖嗖嗖。”破空之声不绝。 无数修士直堕云头,追那黑剑去了。 玄天四大长老,包括玄天十二子,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 师叔师伯们说你,你不听也就罢了,师祖的话居然也敢不听!不仅不听,还敢顶嘴,说什么自有主张,这臭小子翅膀硬了是罢,要造反啊。 倘若谁的话也不听,众人还不生气。 偏偏他师父一出来,老老实实跟着就走了。 难道他眼里只有师父,没有各位师祖了么,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华天宇脾气最好,现在也忍不住了。 “孽徒何在,给我滚出来。” 和尘子岂能不知是在喊他,快速出班,跪在自家师尊面前。 “师尊在上,弟子有礼。” “有有有,有个屁的礼,你看看你教的好徒弟好徒孙,眼里还有我们这些长辈么,简直就是个混蛋么,都是你带的好门风,你现在就给我回去教训教训他们,愣着干什么,快去!” 李正没回来之前,四大长老,玄天十二子,以及众多结丹一辈修士中,不乏有想让李正交出他修炼之法的长老弟子。 他们企图以宗门众长老之力,将李正压服。不贡献出逆天渡劫修行之法,定要对他进行宗规处置,谅他也不敢不从。 只要他能将逆天渡劫之法交出,玄天宗上上下下,众弟子个个受益。当然,受益最大的还是自己这些长老。 到那时,玄天宗全都是逆天渡劫修士,岂不美哉。 可今日里一见李正杀人,且又是个六亲不认,无法无天的混蛋。 纷纷打消了这个心思,再也无人敢提起此事。 人家李正说得清楚,想要逆天之法的站出来说话,他会给的,拿剑给。 胡荣华拉住华天宇的手。 “老华,告诉你啊,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挑事的人,我门下要是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徒子徒孙,我可受不了,不将他们驱除出我的门户,都对不住他们!” 华天宇苦笑着。 “老胡,我把他们驱逐出去,你再把他们收到门下是么。”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真是的,把我当什么人了,哼。”长老胡荣华气哼哼走了。 玄天宗众长老弟子纷纷回转各峰不提,单说李正之名再一次传遍东洲,这一次的名声传出,竟引动的天下修士侧目,正魔两道,全被这逆天渡劫之修吸引。 第639章 他的剑 玄天宗外,百十余里,一处乱石滩。 三五修士,成群结队,来回以神识搜索着什么,一遍又一遍,竟不厌其烦。 “我日他祖宗的脚底板,那把黑剑我明明看着往这边落下了啊,怎么就是找不到呢,见了鬼的。” “说的就是,我也看到了,为何就是寻不到。” “你们说那把剑不会被别人拣走了,咱们寻这么半天,都是白费功夫。” 领头之人思索片刻,随后又笃定道。 “不管了,那可是绝世剑修李正的佩剑,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找到它。或是将它送上玄天宗与李正结个善缘,或者将它收为已用,再不济将它卖掉,也能卖个大价钱,咱们师兄弟的修行资源全有了。” 此地的修士越聚越多,竟有站不下人的趋势。 说是摩肩接踵也不为过,有修士因为踩了对方的脚面而打起来,继而升空斗法,一点也不新鲜。 到处都是寻宝不得,失意落寞的人群,一时间,唉声叹气的,不绝于耳。 又有人小声议论。 “师姐,你不是说绝世剑修李正,是你的‘御用道侣’么,那天他仗剑屠杀我等,你怎么不拦着他点,眼睁睁看着你的‘道侣’宰我们嘞。” “对你们的姐夫放尊重一些,他杀得全是对我有所企图之人,那天若不是我的美艳惊动天下,他十分吃醋,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师姐,似那般顶尖人物,怕是没有双修的罢,他的平常都是以修炼渡过,应该极为无趣。” “唉,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和他在一起呆过,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们找到他的佩剑,给他送上玄天宗,他必定会与我成鱼水之欢。” 众人:“……。” 有的修士干脆在此地不走了,长期驻扎下来,不寻到那把黑剑,誓不罢休。 就在离得此地不远处,有一低矮茅屋,屋外几个修士围住一个小孩儿,急促逼问着什么。 半空里又飞来几个修士,也按落云头,来至在茅屋前的空地上,领头之人沙哑一笑。 “我道飞雀门的修士为何没了踪影,原来是来在此处欺负凡人孩童,哼,算得什么本事,简直给我辈修士丢脸。” 一浓妆艳抹女修转过身形。 “飞雀门在此办事,还请道友行个方便,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 “哼。”沙哑嗓音之人冷哼一声。 “天大地大,我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轮不到你这个女流之辈管我。你以为你们做事严密,就无人知道你们的企图么。” 他用手一指那个孩子。 “黑剑的下落,不会就在这个孩子身上罢。”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凝住,仿佛被无双寒气冻住一般,那个孩童受不住如此杀气,竟昏迷过去。 飞雀门女修道。 “将他带走,只要不是死的,就没关系。” “把他留下,你们不要自己找死。” 正在此时,天外又飞来一名修士。 他单人独行,并无同伴,可此人一来,两波人见他相貌,皆是如堕冰窖,暗道一声糟糕,他怎么来了。 观此人相貌,好像与传说中的散修王添一般无二,外人说他修为已至元婴,且手段老辣。他性情乖张,举手投足不容得外人点评,稍有不如意,便要灭人满门,实在是修士中的另类。 散修王添来此,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两波人,等待他们回应。 那飞雀门女修忍不住道。 “前辈可是姓王么,飞雀门诸师姐弟见过前辈。” 王添微微一笑。 “你怎知我姓王,莫非认识我不成。” “您若果真是王添前辈,那弟子这边有礼了,家师时常在门中提到您的威名,弟子们时常听讲,故而记在心头。” “哦哦哦,原来如此,好好好,既然认识我,那便好办了,说说罢,你们两波人这是在干嘛,为何剑拔弩张,大家都是一心向道的修士,何必如此紧张。” 女修灵机一动。 “前辈念在与家师相熟的份上,还请救一救弟子等罢。”她用手一指对面,“这帮好色的修士看弟子美貌,便要行无礼之事,弟子不从,正与他们对峙。” 沙哑修士心内一惊,暗道坏了,被这女修阴了一道,遂不管不顾道。 “前辈不要听她胡言乱语,我等岂是那种人,她分明是诬陷我等,实话与前辈说了罢……。” “你住口!前辈在此,还不快快滚蛋,更待何时,真要让前辈出手,要你的性命么。”女修急切的将沙哑修士阻住,怕他再往下言语。 王添方才还是笑眯眯的二目,此时却阴狠的瞪了女修一眼,对那沙哑修士道。 “说下去,我要听实话。” 女修见事情马上败露,扭动腰身缓缓后退,边退边道。 “前辈,我等门中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与前辈多陪了,这便告辞,该日让家师来陪前辈叙谈。” 她边说,边在背后向同门师弟们打着手势。 “站住,我说让你们走了么。想走可以,留下那个孩子,不然别说是你师父,就是你师祖亲至,他也不敢与王某我耍心眼。” 女修心中一寒,绝望道。 “前辈不要欺人太甚,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哼。”王添不屑,“鼠辈,你也配与我说这句话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走可别后悔。” 女修怒极,她身上储物袋中藏有一件飞雀门重宝,只要灌输灵气,便可发出不亚于元婴修士真元全力一击之威,可惜从未用过。 这散修王添如此的不讲道理,一味地逼迫,自己是不是该给他一下,也让他知道知道结丹修士的厉害。 她正权衡之间,王添又说话了。 “这样罢,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都不傻子,能出现在此处,到底为的什么,你们比我清楚。绝世剑修的佩剑我是志在必得,只要你们肯将这个孩子让给我,我自会给你们相应的好处。” 王添此话说得极是时候,他最懂过犹不及的道理,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修士一流。 这番话,间接也动摇了女修的争斗之心。 第640章 又聚北峰 “前辈,我们怎么相信你所说的话。”女修戒备心极重。 “哼,我王添说一不二,信与不信,由得了你做主么。” 沙哑修士见好就收。 “我们相信前辈,我们相信前辈,还请前辈指出个章程,我们照办就是,嘿嘿嘿。” 王添轻声言语。 “先将这个孩子藏起来,此处不是逼问之所,待走到人烟稀少处,咱们再问他。” 方才这散修不愿出手的原因,也正在于此,此处皆是来寻剑的修士,若是贸然与众人动手,只怕事情会超出自己的掌控,索性与这两波人结盟,先将这个孩子带走再说。 那把黑剑自云端掉落,就落在这片茅草屋附近,除了这个孩子,谁能发现,秘密一定在他身上。 “不要再张望了,都跟我走。” 散修王添,领两波人悄悄隐去。 —————————————————— 玄天宗,北峰,山腰大殿。 罗玉峰正襟危坐,李正垂手侍立身旁,众师兄弟则在老远处看着,唯有武思源跪在自家师尊面前,苦苦哀求。 “师尊啊,您可要给我武家做主啊,师弟自同我回家一趟,我姐现在都害了相思病,浑然没有人形了。”他用手一指李正,“这都是我这李正师弟害得,您得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弟子就去死。” 李正:“……。” “师尊,我……。” “你不要说话,听你武师兄怎么说。” 武思源强挤眼泪道。 “师尊,我有人证,众位师兄弟都看到师弟将我姐诓骗至别处,以他下界之修的手段,再加上他的花言巧语,我姐失身于他,也不是不可能啊。” 罗玉峰二目一扫众家弟子,众人皆疯狂点头。 “孽徒,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还不给我跪下认错。” 李正单膝跪地,苦笑道。 “弟子确实与师兄去了武家一趟,也与武家小姐有过几面之缘,言谈之中,也多有些互相欣赏之意,可绝没有结成道侣的缘分。众位师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望师尊明鉴。” 武思源擦去眼泪。 “师尊,你看他承认了罢,孤男寡女的,还有过了‘几面’之缘,师弟倒是挺会见啊。还有,闲着没事你跟我姐瞎勾搭什么,没事也让你搞出事来。” “师兄,你误会我们了,我们是纯洁的友谊啊。” “不要说,我不听。除非你娶了我姐,认了我这个小舅子,然后传我绝世剑法,让我纵横天下,还有啊,你以后要听我指挥……。” 正在这时,殿外有人喧哗。 看门的童子进来回禀。 “报,山下来了好多弟子,称是来见李正的,纷纷都要上山,被我等拦住,还有些长老也纵云来至山腰大殿,您看如何处置啊。” “传我法旨,紧闭殿门,谁也不见。” 打发走了小童,又一指李正,“你接着说。” 李正:“……,……!” 玄天北峰殿外。 若若与叶长丽站在自家师尊身后窃窃私语。 “若若,我哥陪他师父闭关去了,多久才能出来呀,为什么他们总是闭关,修行岁月真的好无趣。” “嘘,噤声。你知道能陪着宗主大人闭关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么,你哥真的很幸运啊。” “若若,你跟我讲讲他的事情,好么。” “谁的事。” “你别装傻,还能有谁。” “哦哦,原来是他呀。”女修若若假装恍然大悟。 “哎呀,你别闹,快说。” “他真没什么好说的,我知道的你基本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他总是神神秘秘的,谁能知道他的平常都是怎么过的。” 叶长丽低头玩弄衣袖。 “哎呀,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他有没有道侣,或者在你们玄天宗内有没有给他指定好的姻缘。” 红云回头瞪了二人一眼。 “别说了,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若若吐吐舌头, 八_零_电_子_书_w_ w_w_._t_x_t_8_0_8_0_. c_o_m 不敢再言语。 叶长丽见这红裙女修转过头去,又壮着胆子悄悄道。 “若若,我说句不该说的啊,我怎么老觉得你师父看他的眼神不对呀,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前几日在宗外云天,他看你师父的眼神也不对,我还从来没见他那样笑过。” “你怎么看出来不对的,你又懂个什么。” “我又不傻,自从我去了南峰找你,你师父都问了我一万遍关于他的事情,这两个人要是没鬼,打死我都不信。” 红云修为远高于二人,两个小丫头的窃窃私语,岂能瞒过这妖娆女修。她嘴角一笑,并未在意她人目光。 一童子出门来,高声喊道。 “诸位请回罢,我家主人谁也不见。” 金龙子脾气火爆,怒道。 “你去跟罗玉峰那个狗崽子讲,就说我金龙子来啦,问他见还是不见。” 红云上前搭话。 “金龙师伯不要生气,想必罗师弟在与他弟子叙旧,既然不见我等,我等离开也就是了。” “哼,我不走,罗小辈不出来,我说什么也不走,老夫倒要看看,他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师伯。” 殿外众结丹、元婴长老听罢,纷纷应和。 眼看事情愈演愈烈,快要失去控制之时,天外又飞来一白衫修士,他气度不凡,雅量高致,一来此处,众修鸦雀无声,俱看向他。 叶长丽十分欣喜。 “是袁前辈,他怎么来啦。” 李正虽然身在殿内,可他已然是洞破修为,神识可笼罩小半个北峰,殿外之事,他如何不知。 袁秀一到,李正立刻以神识呼唤,向自家师尊告完假,起身出来迎接。 “吱呀呀”,殿门开放,白衫与玄衣见面,复又相视一笑。 这二位一聚首,玄天宗众长老弟子皆看傻了。 白衫修士风流俊雅,体态修长,虽是散发赤足,却难挡他不凡气度。更兼他身披长衫,面如美玉,真真是个极少见的。 玄衣修士更了不得,他面似春花,却又英气十足,身形挺拔,长身玉立,飘飘然好似神仙人物,不笑不说话,一笑两排皎洁白牙。 白衫修士在此,众人不敢说话,只等他先开口。 第641章 讲道理 众人看这二人,越看越爱看,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世间怎会有如此标致的人儿,真不枉修士之名。 袁秀自起了与李正的结交之心,便心急火燎一般,迟迟不见李正露面,他便亲自来北峰见这后辈。 现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打定主意,就是要和李正结为兄弟,不然修行都会不安,会起心魔哒。 白衫立于殿外,笑面如花。 “贤弟,为兄有件事跟你说,不知你答不答应。” 玄衣一愣。 “前辈,你可是在喊我么。” “不错,正是为兄呼唤贤弟。” 玄衣:“……。” “前辈,别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咱们千万别乱了辈分啊。” “贤弟不必惊慌,袁某行事向来不拘小节,他们论他们的,咱俩论咱俩得。从今以后,你就喊我大哥,我就喊你贤弟,你看可好么。” 众人一听,心里都盼望着李正能答应,皆因为这二人长得太好,哪怕站在一起,真堪称美玉春花,合璧一般。 相貌还在其次,主要是这二人的修为也高,手段也绝,此二人若是能结一盟,真可谓修士间一桩美谈。 玄衣修士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总感觉前面是个大坑,不应该往里跳。 思来想去,不就是拜一盟把兄弟么,这能有什么大坑。再者说来,自家与这袁前辈俱都是世间少有的剑修,正如他说得那样,二人联手,天下皆可去得,有什么好怕的,拜就拜。 犹犹豫豫间,白衫修士面色有些难看。 “贤弟,你可是看不起为兄么,嫌弃为兄不配与你做这个忘年交么。” 玄衣连连摆手,急切道。 “哥哥说得哪里话,弟早有此心,只是不敢向哥哥开口,怕你呵斥我而已。此事本应弟我先说,如今哥哥倒先来寻我,真让弟无地自容也。” 白衫听罢,这才开怀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好贤弟,你与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实乃三生有幸。” 玄衣也开怀道。 “哥哥,弟这里还有美酒无数,你我兄弟何不再畅饮一番,以庆你我兄弟之谊。” 白衫修士走过来拉住玄衣的双手,诚恳道。 “贤弟,哥哥十分愿与你畅饮,只是我有要事在身,需赶紧回去一趟,不能再与贤弟你把酒言欢了。” 玄衣不解,遂问。 “哥哥可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么,弟虽不才,却有一剑在手,哥哥若是用得着弟,弟当拔剑而往,生死不论。” 白衫欣慰笑对,回道。 “非也非也,不是什么麻烦,而是我那女儿传信于我,,让我回去一趟,我恐她有事,所以为兄先走,待为兄将女儿安顿好,再来寻你。” “哦哦哦,原来如此。既然是我那贤侄女有事,那哥哥你定要回去,此一去,山高路远,哥哥你可要保重啊。” “贤弟且放宽心,为兄也有一剑,不惧山高水长,此一去,料也无妨。” 二人拉手扶肩,洒泪分别。。。 白衫修士一走,玄衣才反应过来,自家这位袁哥哥的老婆不是个九尾妖狐么,且在许多年前便被杀了,事到如今,又哪里来的女儿。 猜不透,猜不透……。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忽然有人怒叫。 “臭小子,你还记得我么。” 李正回头观瞧,见是他老人家。 “嘿嘿,原来是金龙子师祖,您怎么也来北峰啦,可是来寻我师尊的么,他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就是。” “老夫不是来寻他的,是来寻你的。” “额,寻弟子做甚。” 金龙子大大咧咧,开门见山。 “前几日在宗外云天,我见你真元化龙,火决十分精妙,想让你将火决心得传我几个弟子,他们也想学,你肯不肯教。” 李正认真回道。 “金龙师祖开口,弟子岂能不应,火决心得之事,您什么时候让我传,我就传,决不敢推辞。” “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这才是我玄天修士,当年我就看你不错,果然没有走眼,既然你答应了,我便让几个蠢徒过来与你求教。哈哈哈!” 金龙子边走边笑,十分痛快。 李正回想起当年,自家师尊因为晴炎火精之事深陷介圆洲,就是这位师祖带着自己与和尘师祖一起去得介圆,其中的经历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有恩岂能不报,此事当应。 众人一看李正如此好说话,纷纷开口来求。你一言我一语,李正一句也没听清。 “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的说,弟子我听不清啦,大家千万不要急呀。咦,这不是红云师伯么,你怎么在这里,来来来,弟子有事与你说。” 李正早就将一双眼睛放在红裙之上,只是碍于有事,一时未能来得及与她说话。此时一把拉过红裙女修的手,也不避讳众人,纵云头,躲开这些长老弟子。 见得玄衣修士将红裙女修拉走。 叶长丽心里这个急啊。 “若若,他们干嘛去,他将你师父拉走啊,他们这是去哪里呀,你快叫住他们,咱们也跟着去。” 等她反应过来,哪里还有二人的影子,直把个小丫头气的直哭。 话说那玄衣将红裙拉走,来至在大殿之后隐住身形。 二人自有一番道理。 你把你的道理讲给我听, 我把我的道理送进你的嘴里。 你说你的道理又甜又软, 我说我的道理且尝且珍惜。 你讲道理就讲道理,干嘛还要用手, 我说我的道理不用手,可讲不甚清晰。 双方你来我往,招架遮还。 不禁让人感叹。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多的道理,让玄衣与红裙竟如此沉迷。 咳咳,一番道理讲罢。 红裙问道。 “冤家,你看你干得好事,我这样还怎么去见若若,说,那个叶家小辈又是怎么回事,我看她对你可有点意思。” “师伯,弟子还有许多道理要和你慢慢讲来,这里不是讲道理的好地方,咱们去别处好么。” 红裙羞涩个脸,点头应允。 正在此时,北峰之主华天宇来至在大殿之前,高声朗道。 “北峰弟子李正何在,速速出来见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第642章 妖元法阵 玄衣修士假装听不见,拉着红裙还要去讲道理。 到底是玄天弟子,红云让李正先去看看有何要紧,不可耽搁了大事。 李正无奈,只好现身一见。 北峰之主华天宇见李正出来,并未多言,只是让他去主峰一趟,说完便踏云而走,极为干脆,看来是真有要事。 他辞别了红云,又去向自家师尊禀告,这才纵云来到主峰。 主峰宗主大殿内四大长老俱在,唯独没有玄天宗主,李正忍住疑惑没问,他依照礼节过来一一见礼,见礼已毕,便垂手侍立一旁。 四大长老见他来到,便开门见山,继续讨论那件事情。 罗宗主不见了。 准确的说,是罗宗主与林宗主以及叶长华三个人都不见了。 李正听得一脸糊涂,叶长华若是不见了,这倒情有可原,要知道林罗二位宗主那可是顶尖的人物,在修士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他们为何会不见了。 华天宇故意将此事重新言讲一遍,也许是专门讲给李正去来听。 原来自玄天弟子李正将本门宗主林觉安从幽冥鬼岛背出以后,他便闭关疗伤去了,同他一起闭关的,还有他唯一的弟子,叶长华。 就在前几日,罗宗主知道东洲魔头聚首之事,恐玄天宗对付魔修不利,故而前去后山闭关处探望林宗主,希望他也能出山,一同对抗修士,哪成想,他一去不回,三人竟不知去了何处,到如今一点音讯也无。 此事只有四大长老知晓,就连万剑宗剑修袁秀来访,也并未告知他实情,只说是两位宗主双双闭关,实则是自家宗主失去了踪迹。 四人将这个消息死死按住,就是怕走漏了风声,引起玄天宗巨大的恐慌。 华天宇讲述完毕,长老胡荣华道。 “那小子,不,绝世剑修,你听明白了没有,怎么想的,说说看。” 李正听得胡长老呼唤自己,这才反应过来,闪步出班,行礼道。 “回禀长老,事出反常必有妖,要想弄清三人是如何失踪,首先需要知道他们在什么具体的地方失踪,才好下定论,不然说什么都是空想。” 四大长老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正要带你去后山密室一观,随我们来。” 众长老有心考验李正的遁法,故而施展修为极速,李正不以为然,依旧是寻常云速,却比众长老还要后发先至,骇得众人不敢再探,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那是一见极为宽敞的密室,约有三四丈方圆,说是闭关静室,实则一应俱全,摆设条陈,甚至比外边还有周全。 玉床,木椅,蒲团,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摆放精致的茶具。 李正一进来就是眉头紧皱,他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不由得又紧吸两口。 众长老不是第一次来了,前几次都未发现端倪,只有这次见李正的面色不对,故而将他围住,问他有何发现。 李正也不隐瞒,直言道。 “诸位长老,弟子曾与妖族打过几天交道,这股气息分明就是妖元,且极为熟悉,向来弟子应该与其接触过。” 四大长老齐声急促问道。 “什么妖族。” “鲲鹏。” “鲲鹏?!!” 李正神情严肃,不像是在说笑,众长老也知他不是孟浪之人,他既然有此一说,定有他的出处,不等众人问他,直见他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型灵阵。 此物非是旁的,原来是李正在北原洲与散修施兴发分别之际,二人互相的赠礼,那个微型传送阵。 李正掏出此宝,以自己入微神识,认真观察上面的灵阵纹路,又与此间静室的灵阵暗暗做上比对。 众长老见他入神,知他有些主意,故而不去打扰,只在一旁静观。 李正却越看越是心惊,因为此间静室内的灵阵布画走向竟与自己手中的微型传送阵几乎一模一样,这说明一个问题。 这间静室,根本就是一个小型传送阵。 这个发现,不由得李正心惊肉跳,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首先,自己手中的传送阵乃是道友施兴发所赠,这种微型传送阵需要极高的阵法造诣布置才行,岂是寻常人能够施展出来的。 再者,不管是宗主林觉安还是罗永平,都未曾听说过他们谁是阵法大师,至于叶长华,李正第一个排除了他,他更不可能。 胡荣华脾气最急,忍不住问。 “快说快说,发现了什么,急死我们要。” 李正二目凝定,幽幽道。 “弟子若是没有看错,此间静室乃是一所由妖元所控制的小型传送阵,具体传送到了哪里,目前还不知晓。”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方正温沉稳异常,也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值此魔修来袭,我两大宗主皆失踪迹,镇宗之宝又被林宗主带去,下落不明,倘若魔修来袭,我等拿什么去挡,拿什么去抗,岂不是要被魔门修士一鼓而破么。” 众长老听罢,皆看向李正。 这北峰小辈弟子倒是极为镇定。 “诸位长老不必忧虑,正所谓邪不胜正,为今之计是想办法寻到我二位宗主的下落,待搞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再说其他不迟。” “那魔修来袭怎么办。” “杀之。”李正倒是比谁都干脆果决。 “你方才说得鲲鹏,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与我们讲讲。” “弟子正要对众位师祖说起,这鲲鹏乃是妖族十大祖妖之一,他已然觉醒,弟子曾在乾海洲撞见过他,不知为何却又在这里遇见他的妖元。” “你去乾海洲做什么。” “哎呀,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说这祖妖之事。” 陈鹤年道。 “这小辈所言极是,妖族祖妖出世,非同小可,老夫记得我玄天典籍中记载,十大祖妖被道祖以造化之器镇压。如今万年过去,鲲鹏竟要出世了么。” “行了行了,那小辈,你说该怎么办,速速拿个主意,我玄天四老与十二子皆在宗内,魔修就是来了,咱们也有一击之力,唯有宗主之事不可再拖。” 李正沉思片刻,知晓此事非要这着落在自己身上不可。 “ 第643章 宗主失踪 “弟子身为玄天弟子,寻我二位宗主一事,必不容辞。” 众老长出一口浊气。 “小辈,可需要什么帮助么,宗内资源你可随便调用。” 李正极想来一句,我要大量灵石。琢磨了琢磨,还是算了,毕竟是自家宗门,倘若狮子大开口,不免有勒索贪污之嫌。最后只轻描淡写一句,弟子用时,再与宗门张口。 “既然如此,便有劳小辈你。” “弟子应该做的。” 胡荣华又急道,“小辈,你不快快动身,更待何时。”足可见此老脾气之火爆。 李正听罢,拱手拜别,纵云回了北峰,他一见自家恩师,便将情况讲明,说自己要出宗一趟,宗内有要事吩咐。 罗玉峰还没说什么,武思源说什么也不答应,只说不管他去哪里,都要带着自己,自己也想跟着他这个绝世剑修出去,体会体会那种杀人如麻的感觉。 李正苦笑着将自己的武师兄劝住,化云离了北峰,空留他在北峰大殿跳脚不已。 “师尊,你看我师弟,一点也不知道带着自己的师兄出去浪浪,他只顾自己潇洒。” “啪”罗玉峰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之上,“回去练功,少烦你师弟。”………。 南峰,女修红云正在殿中静坐,身后有一双大手将她环住,不用看,也知是那冤家到了,只听他轻声道。 “师伯,宗内出了大事,弟子不得不出去一趟,这里有个微型传送阵,紧要关头,你可用它保命,还有,弟子临走之前,还有一番大道理要与你讲,望师伯成全。” 女修反转娇躯,回首将他搂住,也要与他讲上一番,殿外徒儿若若与叶长丽来寻。 “师尊,你和谁在里面,弟子可以进来么。” “出去,为师正在炼丹紧要关头。” “师尊,弟子怎么看到有两个人影晃动,你是自己在炼丹么。” “为师不是自己,还能有其他人么,快走,不要打扰为师。” “哐当,”门分左右,叶家小姐闯了进来,女修若若紧随其后。 二人只见屋内一红裙女修正襟危坐,苦思炼丹之法,她头也不抬,专心炼丹事。 女修微睁二目,看见两个鲁莽的小丫头,不禁嗔怒,“不是说了你不许进来么,为何不听为师所言,你可知耽搁了这炉丹药,会给我南峰造成多大损失。” “师尊,弟子知错,弟子知错,只是弟子方才在窗外看到人影晃动,还以为是有人要加害师尊,这才不顾一切的闯进来,不成想是弟子看错了,求师尊责罚。”若若羞红着脸,暗恨叶长丽无礼,害自己被师尊责罚。 “罢了,你们快出去,为师正在要紧关头,待会儿再与你们算账。” 若若紧着往外拉叶长丽,她却不以为然,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明明看到有两个人影的,为何进来就变成了一个,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为何还不出去,若若,将她拉出去。” “放开我,我要搜一搜,看看此间到底有没有人。” “放肆,这是我红云的炼丹房,不是你叶家的女儿闺房,你休要在此耍你的刁蛮。” 叶长丽银牙一咬,豁出去了,“我敢与红云前辈你打赌,你房中必定有人,只是不知藏在何处,倘若你让我搜上一搜,弟子方才相信。” 红裙女修微合二目,“倘若你搜不到呢,又待如何,我堂堂玄天宗炼丹房,岂容她人随意进出,更何况是肆意翻找。” 若若见事情要控制不住,赶紧上来拉住叶长丽,“快出去罢,别惹师尊不高兴。”却不想这小丫头极为倔强,死也要相信自己,就是不肯出去。 “弟子若是寻不到,便任由红师处置。” 红裙女修言语平淡至极,丁点感情也无,“为师正在用功,你二人尽管搜来便是。” 叶长丽岂是轻易服输之人,几步走到女修打坐的玉榻之前,猛一把掀开顶柜,什么也没有,又走到这炼丹房中几个炼丹炉前,挨个打开,往里观瞧,俱都没有。 她还不服输,什么柜子,木箱,通通搜了个遍,也未曾见到什么异常。 不由得有些泄气。 女弟子若若张口道,“师尊,你这里怎么多了一个丹炉,我方才走时还未发现,现在为何多了一个,可是师尊你新添置的么。” “不错,正是为师添置,你想说些什么。”红裙女修面不改色。 “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不该打扰师尊的。”说完,她紧使眼色,让叶长丽也赶紧认错。 叶家小姐道。 “红师,弟子愿赌服输,以后仅凭你处置,你就在这里炼你的丹罢,弟子等你处置的法旨。” 话毕,扭着小屁股走了,看得若若直发愣,给红裙女修磕一个头,紧忙追了出去。 红裙女修见她二人出去,“噗呲”一笑,随即走到方才的丹炉旁,也是认真寻找起来,她竟也不知这冤家到底藏在何处。 李正法身玄奥,真元一荡,收了变化之功,从丹炉复又变为人身。。。 不仅把个小女修耍的不轻,连红裙女修也给吓上一跳,不由得嗔怪起来。 二人没了王法,还不胡天胡地的讲起道理来。 —————————————————— 玄天宗外向南百十余里,一处山洞之中。 小男孩肉体凡胎,却被人用刀生生剐去许多碎肉,惨叫声,击穿人的耳膜,却被一隔音结界阻拦,再也难以向外传播。 血腥气,同样被阻挡在内。 一群修士面无表情的看着被钉在木架之上的嶙峋人子,他们见惯了血腥,哪里会因为这点小场面就会动恻隐之心。 “你说不说,那把黑剑到底落在哪里,再不说出来,我要你的命。” “神仙老爷,小狗子我真的不知道啊,求神仙老爷放了小人罢,小狗子给您磕头了,小狗子再也不敢乱跑了。” 女修狠毒的声音响起。 “好耐苦的孩子,真是个修行的好材料,被剐成这样也能咬牙坚持,少见,真是少见。我一根一根把你的肋骨抽掉,看你说不说。” 第644章 神仙老爷 小男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是坚定不移。他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他还要靠那件东西改变命运。 可这世上有一种滋味,叫生不如死。 想死简单,就怕想死都死不了。 小狗子被抽出第二根肋骨时,再次被疼昏过去,皮包骨头的瘦小身躯,如今连骨头都没了。 沙哑修士有些不敢置信。 “喂,我说,咱们会不会搞错了,这小子如果真的知晓秘密,怎么可能在这种折磨下还能坚持住,会不会真的不知道那把剑的下落。” 飞雀门女修甩头回他。 “不可能,他一定知道,绝世剑修被他师父招回玄天宗之时,我眼睁睁看着黑剑落在茅草屋附近,那里就住着他们一家三口,怎么可能看不见。” “他父母呢。” “早被我杀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 “杀早了你,万一那孩子的父母看到了,这孩子却没看到呢。” 女修凶狠道。 “没办法,如今只能从这个孩子身上找线索,倘若他死也不开口,那就真没招对了。” 沙哑修士提醒她。 “你悠着点,别把他真给弄死了,他死了,我们去哪里寻剑。” “不用担心,尽管收拾他。”散修王添站起来,从自己储物袋中掏出一粒丹药,托举在手中,“此丹名为致幻丹,服下以后,会令人神志不清,问什么说什么,虽然不如搜魂之法来得爽利,却也是严刑逼供的极佳之物。” 女修谄媚道。 “前辈,这孩子如此小,且又是个凡人,他能受得了此丹的药力么,别给吃死了罢。” “哼,王某岂是那种顾前不顾后之人,这点早就考虑到了。小孩子虽说是凡人,却胜在年轻,寿元还很多,我以秘法催动他燃烧寿元,生生承受这致幻丹的药力,只要能让他活过我们找到那把剑,也就是了。” 女修听罢,欢喜异常,频频在王添的面前搔首弄姿,那散修却视而不见,一心只在那把剑上,倒把个旁边的沙哑修士看得口干舌燥,动心不已。 撬开那血肉模糊的嘴巴,将这颗‘致幻丹’给他灌将下去,又见那修士手决连连掐动,阴森又诡异的咒法自他口中念出,咒语刚一出口,便化作一个个鳞甲小虫子,钻进那俱小小的身体里。 疼得那孩子浑身抽搐,手脚却被钉死在木架上,动也动不了,他想被疼昏过去,却又被自己燃烧着的寿命活活催醒。 一边是被不断消耗的寿元,一边是被不断折磨的肉体,他生不如死。 且那疼,直击他的灵魂。 王添手掐法决,大声喝道,“放开他,让他在前面跑,给我们引路,此时他已经身处幻觉之中,必定会去找那把剑。” “叮当,叮当…!”钉死他手脚的铁钉被修士取出,血淋淋尘埃落地。 一俱不知疼痛为何物的血肉,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前奔跑着,他双脚的趾骨被铁钉打碎,改变了他奔跑的姿势。他仿佛不知,还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向前跑。 薄薄的肚皮被人拿刀剐去,露出腹腔里的青红内脏,随着他每一步奔跑,内脏就会被扯出一截,拖着拖着,一截肠子被他自己踩在脚下,连带出后面的肠子,肠子没了便拖拽出心肝,腹腔内的五脏六腑俱都被小男孩自己的脚步踩住,踩碎,踩得稀巴烂。 血早已流干,只剩暗红色的肉还在风中变干。 按理来说,凡人受这样的伤,早该去死,他却依旧能向前奔跑。 这孩子被人用秘法催动寿元,强行续命,脑海中能感受所有疼痛,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他仿佛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用命在向前奔。 这副场景落在身后纵云跟随的修士眼中,不亚如世间最好笑的画卷。 他们讥笑着,嘲笑着,讽刺着凡人的弱小。 终于,小男孩跑着跑着,停在一处水潭,噗通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他神智却也苏醒,仅剩的那点寿元,在最后吊着他的命。 此时的他,除了眼睛可以眨一眨,其余的肢体已经没有了触觉,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里可是他最大的秘密所在。 不是说好了,死也不说的么。 他哪里知道,这帮修士有的是比死更狠的办法对付他。 小狗子不甘心,自己不该这样的。 他还要靠着那把从天而降的神剑翻身,摆脱这俱凡人身躯,他要做那天上飞来来去的神仙,不要做生老病死的凡人。 他不甘心,不甘心这帮人将剑拿走,那是属于他的,那是属于他的黑剑。 他除了眼睛可以动,以及最后的一点清智残留外。他什么都没了,父母离他而去,这副肉身离他而去,他最后的秘密也要被人活生生拿去。 他发誓,发毒誓,他许愿,许大愿。 来生再不做凡人。 他哭了,没有眼泪的哭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帮神仙老爷施展仙法,顷刻间抽干了水潭,露出了里面的那把黑剑。 他甘心了,他可以放心去死了。 那帮神仙老爷个个都很开心,围着那把剑手舞足蹈,欢喜不已。他们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们应该是最幸福的。 就在此时,他恍惚间又看到一个玄衣神仙从天而降。 这个玄衣神仙看着好年轻,好俊,地位应该很高。 不然折磨自己的那群神仙老爷为什么要给他磕头呢,他一定是管着他们的罢。 他看到我了么,他向我走过来干嘛,也要折磨我么。 呵呵,我已经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的手好好看,泛着金光,放在我的头顶做什么,好舒服的感觉呀,浑身好痒,我的手脚为什么在愈合,心肝肺为什么又长回来了,肌肤为什么又在修复,这是怎么了。 小狗子舒服得昏了过去。。。 生死人,肉白骨,真神也不过如此。 这一幕被那帮修士看在眼中,不亚如观看神迹一般。 这就是绝世剑修的手段么。 这就是那无敌修士的风采么。 这就是我辈修士苦苦追寻的境界么。 第645章 学成仙 散修王添看着那玄衣修士的所作所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区区一个凡人的性命,也配绝世剑修耗费真元来救么。 如果这剑修是如此的好心,那么自己等人帮他找到黑剑,他又该如何的感谢自己。 是该传自己一些玄奥的功法,还是送自己一些奇妙的法宝,又或者给自己些极品丹药,他总不该吝啬到什么也不给罢,不会的,他是如此的好心,他应该会给的。 飞雀门女修在那玄衣修士出来的一瞬间,便被他绝世的神姿深深打动。 世间竟有如此修士么。 自家师尊师祖的出尘气质若是与此人比较,不亚如云泥的相仿,不,不是云泥,是云井。 玄衣修士就像是高高在上,飘在天上的云,而自家师尊师尊之流就想是深井里的淤泥,怎么配与他来比呢。 似这般人物,心肠竟如此软么,为何要耗费宝贵的真元去救他一个肮脏的小畜生。 他不该这样,他应该将那真元渡给自己,让自己这个帮他找到黑剑之人突破结丹,最好能直达元婴。 沙哑修士的内心,疯狂在叫嚷。 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修士境界。 他要向这绝世剑仙求他一个杀伐无敌的法决,然后回去刻苦的修炼,再出山时,定要大杀四方。什么狗屁散修王添,那时早已不在自己眼中。 没看到平时冰冰冷冷一副高人在世的散修王添,此时正撅着他那丑陋的屁股,跪趴在那人的身前么,像条狗一般。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那个飞雀门的贱人,也在玩命撅着,拼命的向那修士展示她的腰身,哼。 众修士的心内表现,个个都很活跃 此处的光景吸引了其他地方的修士,那些寻找黑剑之人还未散去,如今看到这里有群人跪着,不知发生了什么,故而想过来看看。又或者是有什么好处,想过来分一杯羹。 气坏了散修王添,以及飞雀门女修等人,他们辛辛苦苦找到的黑剑,正要与这绝世剑修讨要好处。怎么可以容得他人过来,倘若大家都向他絮絮叨叨,一旦将这玄衣修士搞烦,岂不又成了那日剑修狂杀之态。 要知道,这剑修的脾气可是很古怪,到时候真要再次大杀,谁能拦得住他。 正在跪着的几人一筹莫展之际,那玄衣修士不知说了句什么,只是轻轻吐出几个字眼。四下里,观望的诸修士尽皆退去,再无一人敢向此地窥探。 这才叫一言既出,万修辟易。 女修与沙哑修士见此情景,兴奋异常。看来绝世剑修要单独传自己等人好处,不让他人打扰,嗯,自己的机缘到了。 在众修士面前威风八面的散修王添,觉得自己应该第一个开口求他,除了自己,谁能有这个资格。 他极尽谄媚之态,面容笑成一朵菊花。 “李,李,剑修大人,我叫王添,是一名散修。早就听说过您的威名,前几日更是亲眼目睹您的绝世杀伐,真真的羡慕不已。见您那日的黑剑堕落,这才千难万险,不辞辛苦的为您找回佩剑,还望大人您收回此剑,稍微赏小的们一些零碎,嘿嘿。” 女修生怕他抢了先,也快速娇媚开口。 “大人,奴家先发现的,是奴家先发现那个小畜生的,也是奴家亲手将他抓住,若不是奴家,只怕此剑还会深埋潭地呢,您不要忘了奴家的功劳呀。” 沙哑修士虽然对这二人的表现鄙夷不已,却沙沙哑哑尝试着开口讨要赏物。 三人小心翼翼的观看着那剑修的脸色。 玄衣修士将按在那个孩子头上的大手收回,扭身回头,听不出悲喜,对众人道。 “这个孩子,可是你们为了找出这把剑,而折磨成这个样子的么。” “这个……,我等……。”众人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故而不敢回答。 “辛苦你们,居然对我的剑如此上心。” 众人这才知道他的意思,原来是要感谢自己等人,此时不开口索要好处,更待何时。 “大人,确实是我等所为,您不知道,这个孩子铁嘴钢牙,若非是我等心狠手辣,只怕他还不肯说嘞!” “嗯嗯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大人,我等想……。” 玄衣修士阻拦住他们,不让众人往后说,只轻轻走到那个孩子的身边,手上金光一闪,将那个孩子唤醒。 脱胎换骨的小狗子苏醒过来。 他一睁眼,又看到那个玄衣神仙。再低头摸摸自己四肢肉体,竟然还都在,他知道,是这个神仙救了自己。 “噗通”跪倒在地,“砰砰砰砰”的磕头,“多谢神仙,多谢神仙,多谢您救了小狗子。” “你起来,不必给我磕头,我不是神仙,只是一名普通修士而已。” 小狗子依旧止不住磕头。 “不管您是不是神仙,您都救了我。” 玄衣修士长叹一声。 “唉, “若不是我的剑,你也不会遭受如此无妄之灾,皆我之罪也。如今我将你肉身修好,且寿元新增,世间当有你一场大富贵,你且去罢。” 小狗子听罢此言,突然福至心灵。 他抄起一大块尖锐碎石,狠狠地砸向自己的手掌,“砰”碎石刃落处,他手掌鲜血淋漓,骨肉皆露,让人不忍直视。 玄衣修士大感疑惑,不禁问他。 “我刚刚将你残躯修复,又将你寿元弥补,你为何又要如此对待自己,如此岂不是肆意糟践么。” 小狗子面不变色,仿佛血肉模糊的手掌没长在他身上一样。 “神仙,你说我有大富贵,我不要。” 玄衣莞尔一笑。 “功名富贵你不要,你要什么。” 狗子“砰砰”磕头。 “我要拜你为师,学飞,学剑,学成仙。” 跪在别处的众修士听罢,无不惊骇莫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玄衣修士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磕头的小孩,思想起下界大周王朝十万大山里的望云峰。 想当年,自己也是这样磕头跪拜恩师,学得修心五境,到如今,又有他人跪拜自己,这其中的因缘际会,一饮一啄,莫非天定么。 第646章 玄天弟子 玄衣修士是谁,是李正。 他自玄天宗南峰出得宗外,便将妖元法阵,与宗主失踪之事放在心头。 据李正推算,那后山静室内的妖元法阵很小,妖力很弱,就算是凭空传送,左右也传不出千百里去,自己莫不如围绕这玄天宗周围探上一探,若是能发现青色妖元的踪迹,就一定与鲲鹏妖力有关。 他纵云而巡,恰好感应到暗绝剑的气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长剑掉落当空,若非自己来此处巡视,当真忘了还有不二剑魔的佩剑在此。 眼前一幕,让他怒火中烧。 这帮无法无天的修士,竟然如此肆意妄为,那孩童看年纪左右不过**岁的而已,遭受如此酷刑,焉还有性命在。 如此残忍的手法对待一个凡人儿童,自己若不将这群修士杀之,道心恐将不存。 先不忙杀,首先将这孩童救活,才是紧要。 他大哉经文默诵心头,金色真元鼓荡流转,玄奥法决一出,天威雷劫之下尚且都能抵住,从而生生复原,更何况是一区区孩童肉身。 自家无上道经逆天救人,不仅将他肉身复原,还将他寿元大大提高,也算是他的一桩福缘,本想将他打发,却不想这孩子竟有如此耐苦一面。 功名富贵他不要,偏偏要学成仙。为此,他不惜砸手明誓,耐苦之坚,与当初的自己,何其相似。 想到此处,他心神一动。 “孩子,你叫小狗子是么。” 男孩抬头,“回您的话,我是叫狗儿。” “狗儿,狗儿,好名字,也不知道那下界的二狗子怎么样了,唉。” “您说什么,我听不清。” 李正收回心神,认真问他。 “你真要与我修道,学那飞天、纵剑、成仙之法么。” 跪在它处的众人听到此处,皆面面相觑,又纷纷面露难色,绝不可让这孩子拜此人为师,倘若他二人真成师徒,日后此子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试想,他的师尊通天彻地,身为弟子,又能差到哪里去,如此一来,他若想报今日酷刑折磨之仇,岂不是自己等人的大冤家。 散修王添甚至不惜跪爬几步,急切道。 “大人呐,您是绝世剑修,怎可收他一凡人为徒,岂不堕了您的威名。” 李正二目一凝,杀气横生,低沉道。 “你在教我做事么。”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吓得他赶紧低头。 女修更不可能让这孩子拜师成功,他一旦学成那剑修的一二分本事,杀自己还不如杀只猪狗简单。 试问,他会放过杀害父母的仇人么。 不会的,绝不会的,不能让他拜师。 飞雀门女修好大胆,她暗自掏出储物袋中的那件法宝,此宝灌输真元,可发出元婴修士全力一击。打定主意,宁可被这绝世剑修责罚,不给自己赏赐,也绝不能让这孩子活着。 她像条求欢的母狗一般跪在地上,看似人畜无害,眨眼间,却意狠心毒的将那宝贝冲着孩子打来。 那宝贝是一颗赤红色的珠子,夹定风声,“呼呼”咆哮,飞速之快,竟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没人能想到她敢在这绝世剑修的面前突然发难,更没人能想到这飞雀门女修的狠辣。 她已经看到那宝贝珠子奔向孩子后脑,仿佛下一刻就将打他个脑浆迸裂,万朵桃花开放。让这小杂种此生再难翻身。 犹如神迹的一幕,再度出现。 赤红珠子就死死停在小男孩的后脑三寸有余,再也难进分毫,仿佛被什么大力给捏住一般,动弹一丝也是休想。 女修见此情形,直吓得肝胆俱裂,难以自制,一击不中,定被这修士惩罚。她猛的起身,便想纵云逃脱,刚飞至半空间。 “哼。”李正冷笑一声。 众人见一只犹如黄金浇铸的金色龙爪出现,当空一抓,便将那女修抓住,按在地上。她承受不住龙爪的巨力,不住的开口求饶。 李正挥手间,化去龙爪,再一招手,将那赤红珠子收回手中,只是匆匆一撇,便不再多看。 “好狠的女子,这孩子究竟做了什么,要被你如此赶尽杀绝,似你这般意狠心毒之人,杀之脏了我的手。” 女修见他未下杀手,更是不住的磕头。 叫小狗子的男孩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连忙恳切的回李正道。 “小狗子愿意,小狗子愿意,愿随您学那无上大道。” 李正面容缓和,静静道。 “我本玄天宗北峰之修,且先收你为玄天北峰记名弟子,待你与我回转宗门,再与你个交代不迟。” 小狗子听罢,高兴的跪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除了磕头还是磕头。 “罢罢罢,快起来,我有事问你。” “您请问,小狗子知无不言。” “我来问你,如今你已经是玄天宗弟子,自然不容得他人欺凌,对于眼前这些恶修士,你打算怎么处置,要杀要剐,皆由你。” 众人一听,个个变色,无不心惊。 这不对呀,自己等人为他寻着法剑,他不加升赏也就罢了,听他的意思,为何还要杀了自己等,哪有如此无端之举。 “大人呐,我等千辛万苦为你寻剑,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等,你若真将我等性命交于这幼儿之手,以他之心中怨恨,我等焉有命在。” “是啊剑修大人,您万万不可如此啊,您该赏我们些好处才是呀。” “住口。”李正面色一板。 “你们这些无耻败类,倚仗修为,欺凌弱小,哪有半点我辈修士的影子,今日若不杀之,天地不容。” “大人饶命啊,大人……!” 众人的求饶之态,落在小孩眼中,不觉痛快非常,却又不愿让众人死的这般痛快,故而开口道。 “小狗不愿杀他们,愿留他们一命,待日后我学道有成,再与他们算账。” 李正一听,倒也认同,心中顿时明白这孩子所想,平静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在他们身上设下禁制,先将他们囚禁在这潭底,待日后你亲自来取他们性命,也就是了。” 此言一出,众人哪里肯应,乱哄哄便要遁走,却被李正施法定住,一个个设下禁制,囚禁在这深潭之下。 第647章 凤凰 他又施展大法力,化来一池清水,压在众人头上,女修见状,开口尖锐道。 “我乃飞雀门弟子,你怎可如此压我,待我宗门知晓,岂能与你善罢甘休。” 李正面色不变,对她道。 “飞雀门是罢,好,你门中有修士欺辱我玄天弟子,按我玄天规矩,当灭门。从今以后,再无飞雀门可言。” 李正霸道言论,令小狗子激动非常,本以为是句寻常言语,却不想这神仙人物竟然来真的。 只见这玄衣修士大手一挥,便将小狗子连带着女修带上云天,除她以外。其余人等皆设下禁制,断了他们的真元运转,与凡人无异,镇压在深潭之下,被万钧之水压住。 女修不知这绝世剑修为何要单单留下自己,正惊惧疑惑间,下一刻她便知晓。 一个精致的星盘出现在玄衣修士手上,找出飞雀门位置,纵云便带二人而走。 玄天宗距离飞雀门何止十万里之遥,玄衣修士遁速之快,须臾便至。 飞雀门极小,说是一宗门派,还不如说是一处庄园,此弹丸之地,竟也敢称一门,真真令人可发一笑。 三人站立飞雀门外云天,女修不知这玄衣修士要做什么,飞雀门内却有人主动出来迎接。 女修一见来人,不由得开口急告。 “师祖快快救救弟子,这修士太过无礼,将弟子擒住不说,竟还要灭我飞雀满门,师祖不要饶了他。” 这女修心肠歹毒,竟连自家宗门之人也算计,玄衣修士的身份,她不是不知,却并不如实相告宗门长辈,只说是此修无礼。 那飞雀门门主也是个混蛋,一听这门内弟子如此说来,便对这玄衣修士心生厌恶,如何还有个好脸色。 飞雀门最近刚刚投靠魔门,且东洲魔修遍地,正是他膨胀之时,又目空一切,怎肯与李正好生言语。 三言两语间,便抬出身后魔门势力,威胁这玄衣修士,让他速速放人,不然要杀他法身,灭他法体。 玄衣此来,皆为这小狗子出一口恶气,此时又听得飞雀门如此无礼,心中再无顾及。 大手化为无边巨爪,他九龙之体初成,连带着擒龙手也有所进境,以他滔天法力施展出来,更显得威力荡荡。 玄衣伸手一抓,便将那飞雀门主擒在手中,锁了他的周身气机,巨力微微一动,“砰”的一声,直接将他法身捏碎,化作漫天肉泥。 女修好悬没吓昏过去,自家师祖乃是洞破修士,再不济,也该能与他斗上两合。在这剑修面前,为何却连还手之力也无。 竟被,竟被活活捏死。 小狗子看到此番景象,遂许下宏天大愿,他此生若能学得这浩然无匹之绝学,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玄衣修士杀人只在瞬息之间,随后大爪捏成金色大锤,站立云头,挥锤砸向下方飞雀门楼阁。 “砰!砰!砰!……。”一锤又一锤。 也不管其中有多少门中弟子长老,皆被他滔天法力砸为齑粉。 女修见此光景,心神崩溃,瘫软云头,身形再也不起,如一个活死人般。这才知晓玄衣修士动辄灭门之语,绝非虚言。 飞雀门再小,也算是一个宗门,顷刻间,便被玄衣所灭,足可见他心性之转变。 灭完此门,携二人,复又纵云回转深潭,掀起万钧池水,又将这女修压在水下,只待小狗子来与她清算剐肉拆骨之仇。 做完这一切,李正见这孩童的目光迟迟不离暗绝,暗绝黑剑又无故自鸣,不由得他大感意外。 “孩子,你可是喜欢此剑么。” 他疯狂点头。 “那你可知此剑之名么。” “不知。” 玄衣修士娓娓道来。 “此剑名为暗绝,它的上一代主人乃是乾海洲不二剑魔凌阔海,不二剑魔有一绝技,号称绝天一剑,此一剑,堪称一剑压乾海。 “因缘际会,我学得此剑,也曾传与他人。却无一人可得此剑之精髓,你若喜欢,我便将它传了你,可好么。” 小狗子复又跪下,不住磕头。 李正探神识,将他扶起。 并未想将小狗子带在身边,皆因为自家还要去追寻宗主失踪一事。于是打定主意,纵云先直接回转玄天宗,待这孩子在玄天宗住过一段时间,再商议拜师之事。 二人正在云头驻立,突然又发现许多修士在急忙飞奔,背后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小狗子有些惊慌,抬头看时,见李正面色不变,这才镇定许多,总觉得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他也能顶住。 修士们还在泼命也似的奔逃。 李正拦住一人,还未等他开口询问,只见远处天边,一只巨大的凤凰冲天而起! 它元身凤翅一震,竟比鲲鹏还大,直冲霄汉,片片神威翎毛,俱是赤红色的火焰。声声凤鸣清澈明亮,通透天地,此妖亘古未有。 那凤凰妖力滔天,金红热浪滚滚,远古大妖来袭之象,真如毁天灭地一般。 山川在那巨凤脚下如同小丘陵,河流在凤炎之下被蒸腾烧干。 无数修士被那凤凰涅槃所携带的火焰焦灼,也不分是魔道修士还是正道修士,通通被凤炎烧死。 凤凰涅槃,横贯天地之间。 大哉经灵疯狂在李正识海中呐喊。 “小子快走,她出来啦,她终于出来啦,你现在过去就是找死,练不成苍天不灭体,休想与她对抗!” 李正不为所动,还是一个劲的向着那无边巨凤飞去,丁点恐惧也无。 “小子你疯了么,快走!鲲鹏元身你尚且不是对手,她比鲲鹏还要强了无数倍!” 非是李正不走,皆因为他在那凤凰元身近处发现四道人形,俱都认识。 其中两位,正是玄天宗主,林、罗苦苦支撑着凤凰的威势,与之对抗。 还有一三头六臂的怪物也在其中掺和,宗主罗永平一边抵御凤凰,一边还要防范这怪物偷袭。而林觉安则是护着一个少年修士。李正定晴仔细观瞧,乃是叶长华。 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 他纵云疾驰,襟飘带舞一般,直奔那滔天巨凤而去。 玄天二位宗主皆是神魂境界,修为比李正高出一大截,如何不发现他。 罗永平施展修为,化为一道结界,口中大吼,“我宗小辈,你怎会在此,还不快快离去。” 第648章 涅槃界 林觉安却来不及与之对话,他面前结界在那凤凰的烈焰面前如同骄阳下的冰雪一般,寸寸融化。 李正一到,生力军现,他施展自家洞破法体,金色真元鼓荡,化出十丈龙爪,堪堪抵住凤凰烈焰,“二位宗主,弟子正寻你们,这巨凤是如何出现,你二位又是如何从后山静室挪移到此处。” “来不及说啦,我们俱都被那修罗金眉生所骗,他居然召唤出传送法阵,将我们传送到凤凰涅槃之地,此时先走要紧。”林觉安有些严肃。 这无边巨凤大展神威之际,还有修罗金眉生悬在云天捣乱骚扰,不让几人踏踏实实对抗凤凰,更不可能让几人安全逃离。 罗永平神魂境界修士,那是活了无数岁月之修,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饶是如此,也不由得心神巨震,“这凤凰的天地法相太过霸道,非是我辈修士可以抵挡,且还有那修罗族在旁捣乱,我等须奋力一搏。” 大哉经灵的声音又在李正的识海响起,“小子,这只凤凰不对劲啊,怎么感觉好像没有神智相仿,一万年前的她不是这样的,你记不记得。” “我怎么可能记得她,您只说现在该怎么办。” “跑,快跑,就算她没有神智,也不是现在你能够对付的,此天地法相比人族之修的‘合道’境界还要高,你一区区洞破,别去找死啊。” 李正遂让二位宗主带小狗子先走,他来断后。 罗永平与林觉安怎么可能让一宗门小辈来抵挡这般巨妖,迟迟不肯动身脱离,急得李正大声叫嚷,“此时不是争执这个得时候,大家快走,弟子自有脱身之法。” 玄天二位宗主还是不肯走,非要与这玄天宗北峰小辈共同进退,留一个宗主最后的尊严。 正在此时,天际,突然出现一个大洞,天洞内七彩斑斓,好似无边圣境,又像是传说中的仙界一般。 浮在远处的金眉生好似很焦急,他一见此洞出现,不由得怒容横生,频频将目光投向宗主林觉安,意图不甚明显。 李正却知他的意图,皆因为大哉经灵知道这无边天洞的来历,给他讲完,更让李正惊惧。 那是祖妖凤凰的‘涅槃界’,传说中,凤凰不死,皆因她体内自成一界,每当凤凰受伤之际,便会自动进入涅槃界修养生息,这‘涅槃界’已经万年没有重见天日,今天却被众人赶上。 想来这祖妖凤凰还未完全恢复实力,故而要进入自家涅槃界修养。 修罗金眉生必是想将林觉安一同带入那涅槃界,到那时任这林宗主修为无双,也要由金眉生整治,李正不用想,也知他的心思。 想到此处,便暗暗留意他的动向。 突然,修罗发难!他身后六臂猛的一张一合,幻化出一个黑环,那黑环吸力强劲无比,正对着林觉安吸来,林觉安神魂修为,岂是他一黑环所能撼动,却护不住身后的叶长华。 玄天弟子叶长华修为低阶,被那黑环一吸,止不住身形猛的向修罗飞去,好似狂风卷集的一片落叶,无凭无依,直入黑环。 众人见此情形,谁人不惊,可都在全力施展修为对抗凤凰,如何能去救他。 正在此时,一道剑光凭空出现,剑光遁速无双,刹那间,直刺那修罗黑环。 林觉安惊得大叫,“谁的剑,这是谁的剑遁,是那小子的么,他怎么会这剑遁之法!”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你还不知晓,这宗内小辈乃是一剑修,有他出手,你徒弟必然无碍。”罗永平解释道。 李正剑光一纵,如割天裂地般,一点道理也不讲,直接捅进了那修罗黑环之中! “砰”的一声!黑环炸裂!片片消散于天地之间,再无丁点吸力可言。 他回身复又变了人形,正是那俊郎修士,云脚一纵,便将叶长华抄入云中,带回小狗子身边。 黑环一破,修罗仰天痛苦大叫,“林觉安!折磨之仇必报,下次绝不饶你!”他吼完,便身形一纵,随着那滔天巨凤一同进入了七彩天洞涅槃界。 凤凰与修罗一走,天洞合闭,霎时间,天地清明,竟凭空没了那巨妖的踪迹。 除了那还在继续燃烧的山川,以及干涸的河流能证明大妖来过,其他的天地气机,已然慢慢恢复正常。 空中数人,面面相觑,久久无语。 李正接应二位宗主以及小狗子与叶长华回宗,面见四长老将凤凰出世一事讲起。四长老都言众人已经见了那凤凰威势,只是不敢出宗而已。 待众人将二位宗主迎定,林觉安却与罗永平又跑到一处密室,不知合谋什么去了。 李正带着小狗子回了北峰,面见罗玉峰,将自己收他为弟子说起,罗玉峰欣然应允,并将这孩童安排妥当。 巨妖出世,妖族崛起,已然势不可挡。 祖妖凤凰出世一事,不仅正道修士知晓,魔门修士却也接受了这个消息,不由得魔营巨震。 原本准备围攻玄天的众魔修,也因此事而耽搁下来,据那从凤炎下逃生的修士回来禀报,惊得那众魔修一个个肝胆俱裂,不能自制。 东洲魔营之中,几大魔头纷纷面色凝重的看着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 到底还打不打玄天宗,这是个问题。 那玄天宗如今又多了一个绝世剑修李正,本就令众魔恐惧不已,如今又有这巨凤出世,众魔修已然生了退意,不敢再起进攻玄天宗的心思。 尹经楼饶是帝王出身,如今的局势他也有些掌控不住,这与自己想象的发展根本就不一样。 想自己九天十地绝魂幡在手,应该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所向披靡的才对。 现如今为何有了这许多意外,先是绝世剑修横空出世,又有大妖来袭。魔门修士的征伐之路,就这么艰难么。 魔神啊,您老人指点一下,众弟子该何去何从。 魔头巨擘纷纷陷入不知所措之中,商讨来,商讨去,只商讨出一个静观其变。 参加过上次正魔大战的魔修,已经察觉出此次大战的不同寻常。 第649章 送回叶家 就在李正教授小狗子‘先天一气决’之时,玄天主峰传来法旨,授玄天北峰弟子李正为宗内长老,代管宗门对外一切事宜。 李正不愿受此约束,却又无可奈何。 前来传旨的,非是旁人,正是他的小师叔祖,叶长华。 叶长华一见李正,便紧紧拉住他的手不放,并且放言,不将绝世剑修的事情如实相告,便要与李正决裂。 李正苦笑不已,挥手让狗儿自己去用功,好言将自己的叶小师叔祖哄到一旁,说自己并非什么绝世剑修,让他不要如此。 二人玩笑已毕,叶长华郑重对李正深施一礼,严肃道。 “家妹顽劣,还多亏你将她带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倘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又如何去与叶家的双亲交代。” “言重了,言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您不必记挂在心上。” 李正推推让让,并不与他多有交谈。叶长华却又将李正的手儿拉住,不好意思道。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恳请贤弟你帮我个忙。” 玄衣受宠若惊。 “呜呼呀,叶小师叔祖万万不可与我以兄弟相称,你老人家可是宗主唯一的徒弟,咱们千万别乱了辈分。” 叶长华满脸微笑,“贤弟,这里没有外人,咱们不必拘泥于俗礼,再者说来,你的那些龌龊事,真当我不知道么,我妹妹都告诉我了,说你与南峰的红云有一腿,是也不是。那时节,你怎么不顾及辈分了。” 李正一把将他的嘴巴捂住,“哎呀呀,叶兄住口,可不敢瞎说,令妹胡乱猜想,你怎地也与她一般见识。” “哈哈哈,你看你慌个什么,我这不是没去跟他人去说么。”叶长华有些得意。 “叶兄,有何事相求,只管说来,但凡我能做到,定然帮你。” “哦,无他,只是想请你陪我回叶家一趟。你修为高绝,送我二人回家,定万无一失。” 李正听着纳闷,不明白为何是两个人。 仔细一想,才琢磨过来,原来还有个叶家大小姐也要一同回家,面上不禁有些为难。 “贤弟不必为难,这是我师父的主意,二位宗主已然同意了,你这次是出宗公干。” 玄衣心里想的并非是这个,而是自家之事。 前几日十大祖妖之一的凤凰出世,那元身威势遮天蔽日,骇人不已。据大哉经灵老爷子讲来,这还不及她十之一二的实力,倘若她在那涅槃界将远古实力恢复如初,这世间又有谁去制衡于她。 除了自己体内的洗天鼎,以及其上记载的‘苍天不灭体’,试问谁去与十大祖妖抗衡,凭那些各大宗派内的万年底蕴么。 他们会舍去性命,护得人族周全么。 “贤弟,你再想什么,可是不愿去叶家么。” 李正回过神来,苦笑一声,“叶兄不必多虑,我陪你去一趟就是了,不过要速去速回,我还有其他要事。” 叶长华极为欣喜,得了李正口头应允,便欢天喜地的去了。 独剩玄衣一人,面对着玄天诸峰。 次日,叶家兄妹已经在主峰等候,李正按落云头,飘然而至。 他来之前将小狗儿功课安排好,又将他托付给诸位师兄,这才出离北峰,来至此处。 林罗二位宗主看李正的眼神已然起了变化,将李正超格提拔为长老,实在是形势所挤,不得已而为之,魔修若是没有来袭,李正的修为再高,也不可能给他这个地位。 眼看着玄衣将叶家兄妹接上云头,二位宗主又开始私语。 “这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实在是旷古未有,宗内不可将他逼得太急,以免他反出宗去。” 罗永平微笑道。 “我曾经问过他修行是为了什么,你猜他如何跟我说的。” 林觉安微微扭头。 “他说他要杀人放火斩妖魔。” “唉,只是这世上妖魔太多,他一个人斩得过来么。” “是啊,妖族,已经开始了。” 云头之上。 叶长华有些嫉妒李正,自家妹子许久不见自己这个哥哥,竟不与自己多叙谈叙谈,反而与他去交谈的十分亲热,没看见人家不愿搭理你么。 李正也有些烦闷,他实在不愿与这小丫头多加言语,只是碍于自家小师叔祖的面前,不搭理她,又显得自己没有大人之才。 这才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并不十分热情。 叶长丽看不出来,她越看李正越是爱看,还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比如他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功法,修行烦闷时,靠什么打发时间,等等,诸如此类的一些幼稚问题。 李正遁速尽快提高,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叶家,摆脱这个小机灵鬼。 他存了这个心思,且如此赶路之下,又岂能不快。 须臾之间,便至叶家。 叶家兄妹与其母洒泪相见,自不必提,单说李正的目光落在一儒雅修士的身上。 这修士生得儒雅俊秀,非比寻常,身边陪同一温婉女修,二人倒是相得益彰。 此非是旁人,正是叶非寒叶氏夫妇。 唯有身边一只大黑罐子,显得怪异之极,令人不可捉摸。 李正与这儒雅修士点头示意,礼貌有加。 众人相见,叶家主母才恍过神来,为众人一一指引,当说道叶非寒夫妇之时,众人还微笑相对,并未有什么出奇的态度。 轮到叶长华来介绍李正,那可了不得。 李正之名,早传遍天下,谁人不知逆天渡劫,绝世剑修。 玄衣修士方才一落云头,叶非寒便注意上了他,此人修为绝对远在自己之上,慢说是自己如今投靠魔门,修炼了魔功,实力大减,就算是自己当初鼎盛之时,也未见得抵得住此人一二。 一听此人就是那传说中的绝世剑修,更是惊得面目扭曲,多时反应不过来。 叶家主母也是大吃一惊,心说自家女儿出门去寻她哥哥,明是为此,暗里可就是为得此人。 难道说,这绝世之修,真被自家女儿拐回来了么,她本事还不小嘛。 大黑罐子里“咕咚”一声,好似有什么反应,叶非寒一把按住,呵呵笑对众人。 第650章 我要黑罐 李正并未在意这大黑罐子,甚至头也不歪。 常言道,瓜田不提履,梨园不正冠。 此乃他人之物,再稀奇,也无自己无关,凭白看人家的私人物品,属无礼也。 自己此行送叶家兄妹回家,可算是圆满,故而心起辞别之意,是时候去寻简舍大师的下落,温养洗天鼎去也。 想到此处,这玄衣修士道。 “诸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这便与诸位告辞,他日有缘,咱们再会。” 说罢,他便要纵云而起。 不等叶长华阻拦,叶家大小姐岂能放他离开,金莲急奔,上来抓住他的道袍,说什么也不让他走,定要与他多盘桓些时候。 叶长华上来道。 “贤弟,你为何要着急着走,不如多待些时候,我叶家虽说不算是豪门,却也有些家资,倒还招待得你这个绝世剑修嘞。” 叶家主母也是欢笑连连,执意要留李正。 他心中急切,拒绝道。 “非是在下不肯,实有要事在身,若非如此,我怎会如此焦急,还望诸位见谅,放我离去罢。” “除非说出你有何要事,我便放你离开,不然休怪我死也不放手。”叶长丽委屈道。 看着这丫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实在不愿欺骗于她,又想起自己的要事,故而直言相告。 “唉。”未曾开口,李正先叹口气,“我之要事,非为其他,乃是去寻一人耳。” “谁,你要去寻谁。” “简舍大师。” 四字出唇,叶家众人久久无语,看来是他真的有要事,再无阻拦他的借口。 就在众人不知说着什么之际,那叶非寒掌下压着的大黑罐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放我出去,我知道简舍大师的下落,我知道!”声音不大,在场之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李正更是听在耳中,响在心头。 他不走了。 玄衣修士二目微合,精光四射,收了亲切面容,只严正对叶非寒道。 “叶道友,你这罐子里是什么宝贝,可否拿出来一看。” 叶非寒只知李正威名,却不知他的霸道,左右是在叶家,谅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故而顶着脖子道。 “李道友,我知你是绝世剑修,修为高绝,可此物乃我宗门秘宝,不可轻易示人,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李正心中全是洗天鼎,如今四灵之精已然齐备,唯有最关键的简舍大师没有下落,自己苦于没有温养那造化之器的方子,故而卡在这里,如今听到有人说知道简舍的下落,他就像抓到一颗救命稻草,又岂肯松手。 “叶道友,你这宗门秘宝,价值几何,可往外出让么,放心,你尽管开口,我绝不还价。” 南炎宗主道。 “李道友,你不要为难我,本宗秘宝无价,且绝不出让,您还是死了这条心罢。” 黑罐子里又出声了,“救我出去,我一定带你找到简舍,他身边还有一个叫陈春的修士跟随,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我真的知道。” 李正一听,心急火燎。 “叶道友,那简舍大师的下落对我极为重要,还请你忍痛割爱,将此物让给我罢。” 玄衣修士的态度坚决,且法身前欺,正有动手之意。 叶家众人听到此处,方才听明白。这二人一个执意要买,一个坚决不卖,正僵持在这里。 且这黑罐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正想要的只是简舍的下落。 叶长丽知道李正不走,于是松开他的道袍,来至在这大黑罐子之前,好奇问道。 “这罐子里到底是什么,它怎会知道简舍大师的下落,真是神奇。再者说来,也不必非要将它卖给李大哥,只让它说出简舍下落,不就好了么。” 众人一听,言之有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正有些惭愧,自己还不如这小丫头片子,方才竟起了杀人夺宝之心,真真是不应该。 随即笑道。 “呵呵,叶道友,在下也不必非要买你的秘宝,你只需让你这秘宝将简舍大师下落告之,我自然还有重谢,且绝对超出叶道友的期望。” 叶非寒也不是不识抬举之人,这绝世剑修已然放低自己的姿态,自己又何乐而不为。 不过是一个消息而已,谢不谢的,倒是不大紧要。 南炎宗主刚想答应,却又听得那大黑罐子出声。 “休想,你们休想,不将我带走,我说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们的!哈哈哈!必须将我带走!” 大黑罐子里乃是人彘张明,他被叶非寒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天天窝在这个狭小的黑坛子里,那滋味可想而知。 什么叫生不如死,这就叫生不如死。 他正愁没有脱身之计,皆因为叶非寒从不给他可乘之机,甚至将他随身携带,向不离身。自己纵然有千般良谋,万般诡计,也难以施展。 今日里可倒好,听他们的意思,来了个厉害人物,且这厉害人物要找的人,自己恰好知道。 若不借这厉害人物的手逃出生天,自己怕是再也没机会了,张明决定赌一把。 李正面色又变。 “叶道友,看来你非要将他给我不可,还是那句话,将他让与我,必有重谢。” 叶非寒与张明有深仇大恨,自己落得如今这个模样,全拜他所赐,后半生唯一的念想就是活活折磨他。如果将张明送给这玄衣修士,那自己后半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故而决意不肯。 李正岂是那优柔寡断之辈,见他面色,便知他心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话说尽九千六,你还是执意的不听,那就休怪自己无礼,今日要给你个苦的尝尝。 这罐中之物,自己必得。 “道友,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肯不肯割爱。” 众人何曾见过这玄衣修士如此模样,既令人可怖,又惊惧非常,好像一言不可,他便要取人性命相仿。尤其是南炎宗主夫人,更是拉扯劝解自己的夫君,不要与此人对抗。 就在叶非寒犹豫之际,一阵苍老又爽朗的大笑传来,“谁敢在老夫的叶家强买强卖,忘了我叶某人的威名了么!” 叶家之人一听,皆是大喜。 只手遮天叶银城来也! 第651章 遮天手 老者如风似狂,顷刻之间,便幻遁至此。 玄衣修士真元激荡,丝毫不惧。 叶家老祖像一头白毛雄狮般,威视众人,雄强霸烈之态,不足以言表。 南炎宗主一见如此人物,便是心神大崩。这般雄强修士,岂是阴谋诡计可加以谋害的,那魔门修士龙小包给自己的任务简直就如送死一般。 叶家主母虽面露喜色,更多的却是担心自己的夫君,家主与老祖双双闭关,为何只老祖一人出来,家主呢,别是出了什么意外。 叶长华不知此事根由,欢喜之态,溢于言表,转念之间,又被自家老祖与李正的矛盾所困,这二人若是斗起来,那可不是一般的破坏力,叶家虽大,却禁不住此二人折腾。 想到此处,不由得闷闷忧烦。 叶长丽古灵精怪,如何不知哥哥的意思,她在叶家深受宠爱,心知老祖最宠自己,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料也不会与李大哥相争。 可还未等她撒娇求饶,便被那号称‘只手遮天’的叶家老祖以大法力定住身形,除眼珠可以动外,其他再不能自行移动,甚至连出声也不能。 老者狮目横扫,正与玄衣对上。 “小辈,方才可是你么。老夫面前也敢如此桀骜,我之威名,你不知晓么。” 玄衣冷面寒霜。 “前辈,你之大名,如雷贯耳。可在下实在想要那黑罐,且有大用,方才也正是我卖狂,你又待怎地。” 老者怒极反笑。 “好好好,既然知晓叶银城的名号,你居然还如此张狂,就让老夫试试你有何法力,敢这样狂妄。” “前辈,我看在叶家小师叔祖的面子上,不愿与你动手,倘若你逼我,可休怪在下无礼。” “正要你这小辈无礼!” 只手遮天叶银城此时须发皆张,他闭关已有几载,专为自家修行‘遮天手’而闭关,如今功法大成,只期待有人能与他试试威力。 修为到了他这般境界,以自家神魂境神识一扫这玄衣修士周身气机,便知他乃绝顶高手,正好可为自己磨炼‘遮天手’。 玄衣如何不知这老者修为盖世,以自家神识观他,叶家老祖的修为只在自家林、罗二位宗主之上,绝不在他们之下,实在是自己平生一个劲敌。 叶家老祖早按捺不住,他雄霸身形微微一动,缓缓抬起自家右手,四方大口吐出三个字节‘遮天手’,掌前登时便幻化出一只雪白狮爪,似冰雪般酷寒。 这雪白狮爪约摸有一丈大小,锁定了周边天地气机,轰轰烈烈向玄衣镇压而来。 “砰砰砰!” 叶家此处的家具摆设,承受不住这神魂境修士特有的威压,在那雪白狮爪出现之下,纷纷炸裂,化为齑粉。 场中众人早被逼退,哪里还敢站在近处观看。 叶家主母裹挟着自家爱女与爱子,躲在远处观望,不敢插手。 叶非寒则将自家夫人与大黑罐子一起卷到一旁,也是静观其变。 南炎宗主夫人一双妙目盯在那玄衣修士身上,她确实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绝世剑修,又该如何面对另一个‘传说’。 也很想问问自己的夫君,这二人到底谁能取胜,却又怕打扰他聚精会神的观战之态,故而只可自己猜测。 她方才还暗自憋气,气这俊朗剑修欺辱自己的夫君,此时终于有人出来收拾这个可恶的家伙。 正在她思考此处之际,耳边只听得一声冷哼。 “哼,”玄衣二目再眯,“似这般猫爪,也配称遮天,真真是令人笑掉大牙,你有遮天,我有擒龙,偏要破你的遮天!” 玄衣修士如何不知这叶家老祖的遮天手威力无穷,他不敢幻化遮天巨爪模样,只是为了顾及叶家的基业,倘若那神魂境修士的遮天手全力一出,只怕要将这整个叶家都给打成飞灰。 小辈言语,直把个叶家老怪气得怒极。 “兀那小辈,使出你的擒龙,让老夫看看!” 老怪话音未落。 一只犹如黄金浇铸般凝如实质的龙爪凭空出现,鳞爪皆存,约摸有丈余大小,横贯当场。 玄衣修士以自家洞破之境对抗神魂之境,跨一个大境与之匹敌,丝毫不怯!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念动之间。 雪白狮爪与那黄金龙爪正碰在一起。 “轰隆隆!” 一股无匹劲气自那两爪对碰中心扩散开来,劲气摧毁了数道花岗岩墙壁,建造楼阁时的上好木材在这劲气之下,如烟雾遇狂风般脆弱,土木尽失,大梁大柱皆化为飞灰。 饶是如此,那劲气依旧不散,久久在叶家阁群内回荡。 无数隐藏在暗中的黑影人纷纷出现,通过他们震惊的双眼可以看出,此等威力的功法,实属平生仅见。 这还是叶家老祖与玄衣将自家功法压制再压制之下的威力,倘若二人全力出手,只怕这叶家真要被二人打成齑粉。 狮爪龙爪尽皆散去,遮天擒龙威名却存。 到此时,叶家老祖才想起来问这玄衣修士姓名。 “咳咳,小辈,你叫什么名字!” 玄衣拱手。 “东洲玄天,北峰李正。” “不能!”老者狮目烈烈,万分笃定。 李正听罢不能二字,不禁皱眉。 ‘白狮老者’叶银城又道。 “老夫与玄天宗世代交好,慢说是你现今宗主林觉安,就是你上代宗主罗永平,老夫也是熟稔无比,更别提陈、方、胡、华四位小辈。何时听说过出了你这等高手,莫非是欺骗老夫不成!” 李正二目一闭,眉毛舒展,不再言语,简直就是懒得解释。这老者性情爆裂如火,他自己不听别人解释,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 虽二目微合,自家的神识却一直落在那大黑罐子之上,从未离开分毫,倘若这叶非寒敢携宝而逃,自己少不得要让他见识见识剑修的手段。 叶长华不知与自家娘亲说了什么,一路小跑过来,跪在叶家老祖的面前解释。 那白狮相仿的老怪听完,不由得仰天大笑,震得这偌大叶家连颤。 李正不知他所为何意,只当这老者又要出手,故而真元鼓荡,洞天法体流通。 第652章 有点乱 却听得那叶家老祖一阵爽朗之音。 “黑罐子可以给你,你却要应承老夫一件事,不然休想将这罐子拿走。” 叶非寒第一个不干,他转身便要与自家夫人遁走,将龙小包交付他的任务都忘在了脑后。 南炎宗主脚下云气一出,李正就看出不对劲了,这分明是魔门功法,他又怎会魔门之功。 两股强横的神识,乃是李正与叶家老祖同时出手,将还未遁走的南炎宗夫妇留下,大黑罐子又被李正趁此间,收到自家身旁。 “不!”叶非寒一见张明被李正带走,他叫得撕心裂肺,滔滔魔气出现,便要与这玄衣修士比个高低。 玄衣修士理都不理,拂手间,将他甩在一旁。 “寒哥,咱们不要那黑罐了,好么,有奴家陪着你,咱们不报仇了,行不行。” “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李正不去管这疯癫修士,只对叶家老祖道。 “前辈方才说要在下答应你一桩事,现在只管讲来,弟子若是能够做到,必然应允。” 叶家老祖道。 “我要你与老夫结为异性兄弟,你看可好。” 李正:“……。” 叶氏兄妹可不干了,把个叶家小姐急得直掉眼泪,却苦于不能动弹。 叶长华自思自忖,以后再与这李正贤弟见面,自己是该喊他李老祖,还是他该喊自己师叔祖,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乱了,全乱了。 “怎么,你犹豫什么,可是不答应么。” “额,前辈,不,叶老哥,此事事关重大,容小弟回转宗门,禀明师尊,再做决定不迟,你看可好么。” “哎呀,好贤弟呀,你可真是个尊师重道的有情有义之人,愚兄静待你的好消息。” 李正:“……。” “老哥哥,小弟这便告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会,咱们义结金兰。” 叶家老祖抚胸大笑,张狂无比。 玄衣修士,带着黑罐纵云出离叶家。那南炎宗主魔门功法太过明显,他不信叶家老祖看不出来,也不去管叶非寒夫妇被如何处置,叶家自有主张。 他云速极快,须臾间,来至在一处无人之地,便急切想要打开黑罐,心中一想,还是保险些,与这黑罐如此对话,最为方便。 玄衣负手而立,低声叫道。 “黑罐啊黑罐,如今你已被我带出,还不将简舍大师下落讲来,更待何时。” 那罐中的声音有些兴奋,还有些警惕。 “大人啊,你真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有求必应的真佛陀呀,你……。” “住口,快说简舍下落,谁要听你的吹捧。” “大人,小的我现在这个状态不好,犹如活死人一般,你看你能不能将小人治好,小人再与大人说个明白。” 玄衣修士暗自思忖,看来这罐中是个人,并非是什么宝贝,只是不知为何被他人塞了进去,如今被自己强行截来,罐中人却借机要挟自己,也罢,且先与他些好处,待自己先干大事要紧。 “你说你状态不好,怎么个不好,我能否看看。” “大人,小的容貌尽毁,四肢不全,气海丹田被破,毫无一点人形可言,大人若是要看,可千万别被小人的模样吓到。” “嗯嗯,好,你且出来,我一看便知。” 饶是这玄衣修士心硬如铁,此时也不免有些动容。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又是谁人对他下的这般毒手。 脸上皮肉皆无,口腔上下鄂内爬满蛆虫,不停蠕动,啃食着他仅剩的残肉,眼眶里死死打着两根倒刺钉,活生生的眼珠被风干吹瘪,真不知他受了多少苦楚。 “你有口无舌,怎样与我对话。” “回大人,小人自幼学过腹语,这才能与大人沟通,从而逃出生天。” “原来如此,你又是如何被人塞进这罐中,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竟至于此。” 张明未言,语带悲声,恨道。 “我叫张明,本是南炎宗忠贞不二的传功长老。前些时候,魔修来袭,大举进攻我东洲之地,南炎宗自然也在魔修侵袭之列。 “消息传到宗内,上下长老弟子主战主和不一。是我,力主死战,可那卑鄙无耻的叶非寒打定主意要投靠魔宗,还要将宗内唯一的一条灵矿献出去! “试问,我一颗赤胆忠心,又岂能答应,于是跟这叶非寒翻脸,当众与他对峙,挑战了他宗主的权威,让他失了面子。这才对我怀恨在心,他本是小肚鸡肠之辈,且又心狠手辣,遂将我做成人彘,放在这黑罐之中,受尽折磨,还望大人明鉴啊。” 张明说完,虽看不见这厉害人物的表情,却在认真听他反应,听他信也不信。 对于张明说的这些,玄衣修士一个字都不信。 他是何许人也,论起说谎,那可是祖宗。 从下界一路谎言,直说道修真界,骗了不知多少人,张明凭这几句言语,休想动摇玄衣之心。 可此时这张明对他还有用处,不得不假装信以为真,让他替自己出力。 玄衣故作愤慨道。 “原来张道友是这般遭遇,真个是令人气愤非常,在下虽不富裕,身上却还有几枚归心丹。倘若你不嫌弃,可将此丹服下,自救你之残躯。” 张明听罢,大喜,心道这修士虽说修为高绝,心智却还略显稚嫩,谅他也猜不透自家所想,所幸吃他几枚丹药,先脱离这黑罐再说。 “大人,您手中可是那玄天宗的无上妙丹,‘归心丹’么。” “不错,正是此丹,张道友快快请服下。” 人彘张明目不能视,玄衣给他什么,他只好吞下什么。不多一时,丹力发作,他只觉浑身奇痒无比,身上溃烂的伤口俱都被归心丹的药效治好。 狰狞的面目已然好转,眼睛中的倒刺钉被拔出,四肢却还未长出来,这躯壳依旧还在黑罐之中,只是痛苦少了许多。 几枚丹药下去,他眼睛已然可以视物,一睁眼便看见那俊郎的玄衣修士立在跟前。 “大人,归心丹还有么。” “有。”玄衣修士又从储物袋中摸出几颗。 第653章 城主要倒霉 “给我,快给我!” 玄衣修士微微一笑。 “张道友,归心丹我这里有的是,给你多少也无妨。别的不敢说,生死人肉白骨,将你四肢都长回来也不在话下。可有一节,你得等我寻着简舍大师的下落,再给你不迟,你说呢。” 张明讪笑道。 “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小人先去与大人寻上简舍大师,随后再出罐不迟。” 他嘴上这样说着,心内却恨这玄衣修士恨得牙根痒痒。自己好不容易让他将自己带出来,他却又要拿捏自己,真是可恶至极呀。 不急,等着自己出来的,一个一个要你们好看。 玄衣笑意依旧,假装不知。 张明说那叶非寒居心叵测,早先投靠了魔宗,领了魔门长老龙小包的命令,前来叶家暗害叶家老祖叶银城,为将来进攻玄天宗,扫清羽翼,铺平道路。 行至在半路途中,恰好遇到了简舍大师与风雷门门主陈春,三人交谈一番,叙旧片刻。 也正是此时,自己无意中发现了那简舍大师身上携带着‘八宝流苏’,自己也由此断定,他定是要去那‘陨落川’。 玄衣修士听罢,既不问他八宝流苏,也不问他陨落川,单单问他魔门长老龙小包。 张明被问得一愣,这玄衣高手不该问自己陨落川么,为何对那死胖子如此上心。可他既然问起,又不能不答,只可老实将龙小包之事说清。 玄衣修士似乎对龙胖子极有兴趣,听他一些言谈举止,不由得爽朗发笑,久违的大白牙又露,不禁让张明看得痴了。 “为何停了,继续说下去。” “回大人,小人所知,尽皆说完,龙小包的其他事,我不知。” 玄衣面色一正。 “说陨落川是怎么回事。” 张明又娓娓道来,是他言道。 “我也是无意之中才知晓这陨落川的存在,它就位于我东洲最东之侧,传说是万年前道祖与十大祖妖在域外星空大战,打落无数陨石而形成的一片凶地,故而称之为陨落川。” “你可知简舍大师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小人只知那里盛产陨铁,万年陨铁乃天下至坚之物,唯陨落川独有。” “原来如此。”玄衣想到自己委托那简舍大师为自己重新铸造中平剑,料想他是为此剑而去陨落川寻的陨铁,如此一来,便能说得通了。 又问张明道。 “那万年陨铁好寻么,可否手到擒来。” “大人,那万年陨铁乃世间奇物,极难寻找,要想得到它,绝非一日两日之功。且那陨落川凶险异常,非得像您这样的高绝修士前去不可,似我这般修为,一万个去,一万个死。” 玄衣心中担忧简舍安危,不由脱口而出,“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那咱们这便动身。” “慢着,大人,您还有一物未曾准备。” “何物。” “八宝流苏。” ———————————————————— 八宝流苏城位于东洲腹地,此城中修士繁多,且贸易往来频频,是个名副其实的宝地。 早年间,城中盛产一种寻铁精之宝,名为八宝流苏,此城也因此而得名。据说此宝佩戴在身上,每遇精铁之物,它便自动发光,警示主人有金属之物,端得是奇妙非常。 可惜,此宝虽妙,却也鸡肋,因不能与人斗法,佩戴在身上不仅累赘,还惹人嫉妒,故而这八宝流苏城便将此物慢慢淘汰,再不生产。 外人若是再想得八宝流苏,那必须从城中一些古老世家购买,且价值不菲,有价无市。 这日,八宝流苏城中,来了一个玄衣修士,他长身玉立城门前首,身边还放着一个大黑罐子。让人一看便心生疑惑,他却仿佛不知,大大方方携罐入城。 刚入城中,便听到一个消息,说城主大人最近捕捉住一个龙族之女,化为人形之后,生得美妙非常,三日之后,便要邀请城中各大世家之主,举办一个龙女会,届时共赏龙女姿容。 玄衣心内一动,心头思想起来。 原本还打算等自己闲下来的时候,亲自去龙族将自己的坐骑领回来,如今可倒好,又有一龙族被擒,也不知还是不是当初的小母龙。 城主么,也罢,八宝流苏,就着落在你的身上。。。。。。 一座富丽堂皇的城主府门前,许多修士与凡人正在进进出出,无数珍贵食材与美酒运进此地,所有人都在为三日后的‘龙女会’做着准备,务求万无一失。 “站住!你这黑罐子里是什么,报上来登记一下。” “哦,一罐腐乳。” “腐乳?我怎么不记得城主爱吃腐乳啊。” “那我走?” “算啦算啦,进去罢,进去结完账赶紧出来,别瞎转悠,听见没。” 等那送腐乳的人进去以后,这门口的守卫还在暗自叹气。 方才那玄衣长得真好,只可惜,是个卖腐乳的,唉,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日月轮转,光阴如白驹过隙。 转眼间,三日便到。 说来也怪,送腐乳之人三天也没出来,却不知他去了哪里。府门口进进出出人的极多,谁还刻意记得他。 八宝流苏城中的各大世家纷纷来到,个个都有一份贺礼,且俱都面带微笑。 皆因为此城中世家豪富者众多,豢养妖族不少,却还从没见过龙族,故而对即将要开始的龙女会,显得十分期待。 众人满面春风,行至府中落座,相互拜礼言谈不止,倒真有个盛会的模样。 却说那送腐乳之人在这城主府中转悠了三天,也没寻到那八宝流苏的影子,他倚仗自家修为高绝,且又精通变化之功,一时在这府中变作假山隐藏,一时又变作仆人进屋找宝贝。 玩了个不亦乐乎。 实在寻不到八宝流苏,干脆就复转了人身,也随众人一同落座,反正也没人认识他,倒落得个清闲。 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崖高于岸浪必拍之。他气质与别人到底不同,往这里一坐,如渊渟岳峙,自带一股出尘。顾盼之间,俊逸洒脱。 第654章 城主之罪 有人上来与他搭话。 “这位道友,好是面生,不知你是这八宝城中谁家弟子,可否方便告知么。” 玄衣头也不回。 “不方便。” 那人一愣,不禁闹了个大红脸,可又没说别的,吃了闭门羹,又回去老老实实坐着去了。 众人见玄衣与众不同,气度不凡,上来与之结交的人着实不少,俱都被他冷冷搪塞过去。 最后他实在是烦的受不了,这才对来人笑脸相迎,表示接受了他们,那几人见他白牙相对,不禁又是无限欢喜,何曾见过这般俊郎人物。 可他依旧无言,只听不说。 随着时间流逝,场中慢慢热闹起来,众宾客纷纷扰扰,交谈当下局势。 谈论的主要还是魔修,魔修来袭,依旧是所有修士心头的阴霾,也有谈论那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绝世剑修。。。 玄衣这桌,正好有对那绝世剑修感兴趣之人,不知不觉间,几人竟将话题转移到玄天李正的身上,言谈之间,必要提及李正。 其中一四方大口修士道。 “那玄天剑修我曾有幸见到,只是擦肩而过而已,当时我提出要与他斗一斗法,可惜被他逃了,唉,从那以后,此事便被我引为平生一大憾事。” 玄衣听罢,不禁看看此人,看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使劲想也想不起来。 另一人接过话头。 “大嘴道友,吹牛没关系,你得靠点谱儿。胡吹乱吹可不行,容易让他人耻笑,试问那绝世剑修是何等人物,就凭你么,恐怕他都不拿正眼看你。” 那人随即恼怒。 “哼,凭我大嘴道人的修为,还不够与他斗上一斗么,你也太小看人了。慢说那剑修没来,就算他来了,我一张大嘴,照样吃定他!” 众人见他气恼,也不与他一般见识,遂将此人撇了,又说起拜师之事。 “也不知那玄天宗收不收我等为徒,倘若不嫌弃我等有修为在身,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愿拜入玄天宗内修行,只愿能在那剑修座下聆听教诲,修为岂不是一日千里么。” “谁说不是呢,可惜,人家不收啊。” 大嘴修士又插话道。 “嘿嘿,他不收,我收,来来来,都来拜我。” 众人:“滚!” 正说话间,众人又将话题引到今日的龙女身上,羡慕者,嫉妒者,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者,一时纷纷出言。 “听说那龙女生得貌美如花,体态婀娜,真不知咱们城主大人怎会有如此齐人之福,真真是羡煞旁人呐。” “哼,历代城主,皆是正派之人,也不知此届城主为何要如此**,豢养些妖女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养个龙女玩耍。值此魔修来袭之际,他还有心思办什么龙女会,岂不是不务正业么。” “说得好,要我说应该让城主大人将那龙女献出,让与我等,他专心处理他的城主事宜,岂不美哉。” “哈哈哈哈!” “嘘,噤声,城主大人来啦。” 玄衣回头观瞧。 只见一锦衣华服的消瘦修士,在众婢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出,他面色枯黄,二目无神,哪里有丁点修士的样子,分明是纵欲过度,伤了元神的征兆,外人一看便知,这城主修为,此生再无进境。 紧随其后者,便是一高挑龙女。 她一头银发,额前带角,身材高大与她的精致小脸有些不匹配,却别有一番滋味。 白纱裙,雪莲带,拢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之上,左侧腰际还垂有一天蓝色穗子头,阳光照射之下,发出八彩微光,正是玄衣李正此行目的,八宝流苏。 这龙女愁容满面,目不斜视,被一众老妈子簇拥,好似生怕她摔着一样。若是细细看她手腕脚腕处,定能看到几个小环,原来是这城主防止她化龙身逃走,而专门给她套上的禁妖法器。 龙女出场,全场无声。 玄衣一看,心中默念。 别来无恙啊,我的‘走遍天下没处寻,称心如意万里驹’。 那龙女好似心有感应,也将自己一双妙目投向这边,与这玄衣修士四目相对,她瞬间明亮,二目不禁露出无限欢喜,又有求救之意。 看着玄衣修士的脸,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随即羞赧的将自己的小龙角扭向一边,不去看他。 李正低头微笑,捏杯如拈花,将桌上美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八宝城主,走到主位坐定,抬无神二目,环顾场中纷纷扰扰之众,不禁露出满意的微笑。 有宝不显,是为大罪。 买一件锦衣服,还要急忙忙穿上,跑到长街之上,显一显,让他人为自己观赏观赏,只为享受他人投来的目光。 得一件稀罕之物,恨不得让所有人知晓,只为听他们的羡慕嫉妒。 试问,这世间还有比龙女更稀罕的么。恐怕是没有了,不闹得全城所有人都知晓,岂不是自己的一大罪过么。 这,就是他举办龙女会的意图。 说白了,就是显摆。 恨只恨这龙女桀骜不驯,若非自己有禁妖法器给她栓住,只怕她早就飞腾而走,再不回来。饶是如此,也不让自己近得她身,动辄便连咬带挠,一点情趣也无。 不急,慢慢熬她,她总有个回心转意的时候,待得那时,自己再享受齐人之福,岂不美哉。 一旁有人提醒他。 “大人,别傻笑了,快宣布宴会开始罢。” “哦哦哦,正是,正是。” 城主大人一声令下,龙女会正式开始,下面众人却还是鸦雀无声,一点兴奋也无。 皆因为这龙女太美,从她方才出场,直到现在城主坐定,如此长的时间,众人还将自己的心神放在那高挑女子身上,哪顾得听其他声音。 此情此景,城主大为满足。 看,随便看,这么美的东西,却是属于我的,羡慕么,嫉妒么,恨么,哈哈哈! 严格来说,这龙女也不是他捕捉来的,而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别人手中购得,对外宣称是自己捕捉而来,显得自己英明神武,名声好听而已。 至于龙族的报复,给它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这东洲腹地撒野,哼。 第655章 医狗赌赛 就在全场都静无一声之际。 与李正同桌而席的大嘴道人却大喝一声。 “城主大人,你老人家开这龙女会,怕是要显摆我等,让我等羡慕于你。大嘴只问你,你可敢让那龙女离得我等近些么,离得这么远,谁能看得清。” 一言既出,百众附和。 “对对对,离得太远,看不清啊。” “就是就是,太远了,近些罢我的城主大人。” “……。” 一时间,倒把城主弄得有些尴尬,离得这帮人近了不是,远了也不是,傻傻愣在当场。众人见这城主不言语,更加杂乱,有人甚至起身离席,专门前去看那龙女,丝毫没将此间主人放在眼中。 那城主也没想到这龙女有如此大的威力,她一出来瞬间将所有风头抢去,却将自己也给压下去了,一时间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身边有一幕僚,开口劝道。 “大人,事态有些难以掌控,众人看龙女心切,您何不出言阻止,以免今日宴会不欢而散。” “本城主能有什么办法,他们喜欢看,就由得他们看呗,我又能说些什么。” 幕僚道。 “城主大人可以出个赌赛的题目,一来可以娱乐众人,为本次大会增光添彩,二来可以吸引众人眼光,不至于将心神全放在龙女身上。” 这城主一听,心中大喜。他本就是极喜欢热闹之人,如何肯放过这么好玩的事,遂问道。 “先生有何教我,赌赛如何安排。” 幕僚拱手道。 “此次大会乃是一流人物聚集之所,且修士众多,个个修为极高,出手便是风雷大作,故而不宜武斗,适合文斗。” “哦?怎么个武斗,又怎么个文斗。” “回大人,武斗无非是凭空斗法,捉对厮杀而已。文斗则不然,更显文雅一些,比如寻一只狗来,将它杀死,看谁能将它救活,胜出者,便得彩头,您看可好么。” 城主一听,又喜,再问。 “此间多豪富,什么样的彩头,可让众人稀奇,又能引起他们的好胜之心呢。” 幕僚眼珠一转。 “回大人,众人皆爱龙女,彩头便从龙女这里来。” “胡言乱语,这龙女乃我之心肝,如何肯让于他人,不好不好,换一个罢。” “大人误会了,属下的意思是让龙女去给胜出者敬一杯酒,并非是将龙女送出。再者,若非以龙女敬酒做彩头,料众人也无争胜之心。” “哦哦哦,原来如此,这样倒也说得过去,也罢也罢,就依你所言。” 二人商议完毕,那幕僚随即出班,大声朗言。 “诸位,诸位,且静一静,我家城主有赌赛要讲,诸位且静一静。” 众人听到赌赛,都止住声音,向这边观望而来。 幕僚见场中安静,遂开口道。 “诸位道友,欢迎来此参加龙女会,我家城主不胜荣幸。见诸位如此热情,城主大人想出一赌赛,一来为娱乐大众,二来也为众人寻一乐子,且彩头极好,诸位一定感兴趣。” 大嘴道人嗓门极高。 “快说怎么个赌赛,彩头又是什么。” 幕僚微微一笑。 “这位道友还很心急嘞,在下这不正要说么。” 他面色板正道。 “咱们要文斗不要武斗。本次赌赛,斗得就是诸位的医治之法,看看谁更加高明。待会儿牵来一狗,将它杀死,谁若是能将这狗救活,则为胜出者,胜出者得彩头。不知在下这番话,说清楚没有。” “哎呀,清楚清楚,不知彩头是什么!” “龙女献酒,便是彩头。” “哄!”此言一出,场中数百人皆惊,又喜,复又黯淡,随后再喜。 皆惊是因为这城主大人果然大方,竟舍得让这龙女献酒,如此作为彩头,众人岂能不争先取胜。 又喜是因为那醉骨销魂的龙女若是给自己献酒,岂不是可以趁着献酒的空当儿,一亲芳泽么,谁又能说得出什么。 复又黯淡是因为众人虽是修士,可大多只懂参禅打坐,运功炼气,与人斗法还不在话下,何曾学过那医治之法,如此岂不是没机会了么。 再喜则是因为侥幸心理,我不懂,你们就懂么。依大多数人看,懂那医治之法的修士极少,更何况是救一条死狗,难如登天的相仿,且看你们出丑,到时谁也救不活,自己下不来台,岂不丢人么。 大嘴道人仰天狂笑,众人不解其意,他只自顾自道。 “哈哈哈哈!这赌赛简直就是为我所设,你们难道不知我的外号么。” 众人都认识他。 “你不是叫大嘴道人么,难道还有其他雅号不成。” “哼,肤浅!大嘴,那是我美丽的外表,傲人的特征而已,其实我真正的手段便是妙手回春,没想到罢!” 他边说边搓手,大舌头伸出来,来回舔着自己的大厚嘴唇,一副猪哥相。 “嘿嘿嘿嘿,龙美人啊龙美人,待会儿道爷我必定要亲自喝你一杯香酒,岂不醉煞人也,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甚为鄙夷。。。 赌赛一出,众人开始归座,纷纷落定。 不多一时,那城主果然命人从后面牵过一黄毛大狗,约摸有人腰般高,长得肥硕健壮,一看就知这城主府中的伙食不错。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黄狗身上,饶有趣味。 方才宣布赌赛规则的幕僚站在那里,摆了摆手,走出一个持刀奴仆,只见他趁那黄狗不注意时,手起刀落,一刀将狗头切了下来,狗血溅起多高,狗头滚落一旁。 幕僚喝道。 “谁有把握能医活此狗,请站起身形离位,来这里给它接头续命,若没这个把握,还请稍安勿躁,请有能为者施展手段。” 方才一个个都要争着抢着看人家龙女,这会子却一个敢站起来的也没有,都在四处观望,看有没有人敢站起过去医那黄狗。 见此情形,城主与那幕僚对视一眼,“噗嗤”一笑,“哼,一帮废物,方才一个个都很积极,此刻却不说话,先生这赌赛之计,果真是妙计呀。” “都是城主圣明,属下何足道哉,不值一提。” 第656章 何许人也 “先生此言差矣,你胸藏锦绣,腹有良谋,真真是本城主一大臂膀,今日过后,你便是副城主,做我的得力助手罢。” 那幕僚听罢此话,翻身跪倒,千恩万谢不止。 却说底下场中有人还在拱火。 “大嘴道人,你不是妙手回春么,你不是要喝美酒么,快去啊,此时没人敢去,你还愣着干什么,大家都等着看你的妙手回春嘞。” “哼,少要激我,去就去,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他起身便往死狗处走,众人一看他真去,目光纷纷又随他而行。 原来这大嘴道人心里确实没底,他也是被人激将而来。真没想到这城主府里的奴仆下手如此之狠,竟将那狗头都给切下来了,这还让人怎么医。 可自己大话已然说出去了,不出来亮亮是不行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狗当成活狗医,试试总是无妨的。 他也确实有些妙手回春之法,并不算是诓骗众人。可等他走到那死狗边上时才发现,无头死狗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还医个屁。 气的他一脚踢飞了狗头,骂了一声。 “奶奶的,这酒不喝了,谁爱喝谁喝,道爷认输也就是了!唉!” 在场所有人哄堂大笑,连带着龙女都偷偷捂嘴。城主与那幕僚更是笑得张狂。 众人越笑,大嘴道人脸上越红 “都特么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这死狗谁要是能治活,我特么倒立喝粥!” “哈哈哈!我们不喜欢看倒立喝粥,我们喜欢看大嘴吹牛。”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好一阵取笑,大嘴道人也还受得过,气哼哼坐回原地,等着看他人出丑。 笑声稀稀拉拉,还没尽绝。又有一仙风道骨的老者站了起来,他慈眉善目,有些忠厚长者的模样,转圈拱手,也往死狗处走去。 老者一起身,众人又是一惊,有不少人都认识这位老者,知晓他的身份,故而窃窃私语。 “他老人家要出手了么,别人估计不行,他去的话肯定行,这老人家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另一人道。 “我看不然,他老人家修为确实很好,医术也确实高明,可这死狗断头,料他也难以施为。” “别说了,专心看他如何行事。” 仙气老者走过来,看了看死狗,又找了找没影子的狗头,不由得摇头苦笑。 他摆手道。 “老夫治病多年,修士之疾从来不在话下,向来丹到病除,纵然是筋骨尽断,缺手少脚,我也有办法让他重新长出来。可这无头死尸连个嘴巴也没有,丹药从何下肚乎?头乃六阳魁首,生灵之本,无头必死无疑。老夫断言,纵然是仙人降世,也绝救不活此犬,我无能为力也。” 他说完,苦笑着回去坐好,表示自己也不行。 众人这才哗然。 这老人家若是不行,可就真没人行了,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站起来,挨个过来查看死狗,看过之人纷纷摇头不止,果然是神仙难救。 喜得那城主与幕僚不禁东倒西歪,难以自制。 一群废物,果然不成。 又过片刻,那城主突然站起来,激动道。 “怎么,都不行么!诸位,你们可以再想想办法,谁若是能将这狗医活,龙美人送他,有又何妨!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越听越气,这龙女大会倒变成死狗大会,看把这城主得意的,真真是气煞众人。 就在这时,有一玄衣修士站起身形。 他举杯邀空,遥遥一晃,一饮而尽。 随后信步走出席前,来至在死狗旁边,问曰。 “城主大人,你方才之言,可算当真么。” 众人见他出席,遂又安静下来。 那城主爽朗笑道。 “本城主向来说一不二,这死狗你若是能医得活,龙女果真送你,绝无二话。” 玄衣大白牙露出,拱手抱拳,醉意已然不小。 众人见他憨态可掬,以为他是酒后胡言,故而并未当真。 突然,只见玄衣修士手上金光一闪,躺在地上的死狗竟然站了起来,无上道经,大哉经文在他心头默念,金色真元鼓荡,逆天修复之功运转。 奇迹出现了! 那死狗断头处竟然在缓缓向外拱出一个狗鼻子,随后是狗嘴,狗腮、狗耳慢慢全露了出来。 那城主的笑容也随着狗头出现,慢慢的消失不见,由笑转惊,由惊变惧。 不多一时,活生生的一条大黄狗复又出现在众人面前,它甩甩狗头,伸出大舌头舔舐狗腿,并无半点不适之态。 吓得那持刀奴仆扔刀就跑,边跑边回头看狗,仿佛见鬼一般。 其余奴仆皆向后退,以为是神狗下凡。 场中诸宾客瞠目结舌,尽皆无言。除了微风吹动房檐瓦响,这里再没有一丁点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满院子人都被施了定身法。 不知过了多久。。。 “汪汪汪,汪汪汪!” 几声狗叫传来,惊醒了众人,他们这才收了震惊表情,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玄衣修士,仿佛看天神一般。 什么是浩然法力!什么是通天境界!!什么是无上修为!!! 这就是我辈修士手段! 且不说众人非要拿粥让大嘴道人倒立喝粥,也不提那仙风道骨的老者依旧不敢置信,又是如何的回神。 单说那城主反应。 方才他亲口承诺,言犹在耳。众人谁能忘记,现如今这玄衣修士果真救了狗命,倒要看看你这城主是如何的处置,是不是真的要将龙美人送出去。 场中数百双眼睛尽皆看着他,看得他一张病白脸憋得通红,复又转紫,紫里透黑,黑中透亮。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诸位,适才送龙女之言,乃是相戏耳,不可当真,着实不可当真。” “哄”的一声!场中开始炸锅,这城主一句戏言便要遮掩过去,简直就是无耻。 玄衣修士却不紧不慢,缓缓向这边走来。 他闲庭信步,悠然自得,并不生气。 早料到这城主无信,怎肯将这世间少有的龙族当做彩头送出去。 今日若不显显自家手段,谅他们也不知自己是何许人也。 第657章 绝世医仙 那城主见玄衣修士依旧往龙女处走,不由得大急,羞怒着。 “拦住他,快给我拦住他。” 哪里料到这玄衣修士神识一展,便将这些低阶修士齐齐击退,不想要他们性命,只是给个教训罢了。 他这一出手,全场皆惊! 这人好高的修为,他究竟是何人,怎敢在这城主府中动手。 云纱龙女妙目盯着他,从方才出场看到这冤家,便知今日是自己脱困之时,错非是这无法无天的人,唤作其他修士,谁敢来救自己。 玄衣细目一眯,走至在这银发龙女身边,又白牙相对,柔声笑道。 “我的宝坐骑,别来无恙。” 龙女有心化龙身咬死他算了,却苦于被禁妖法器困住,只气恼的剜他一眼。正所谓美人一顾,皆是景儿,玄衣倒也不生气。 围着龙女的那些奴仆早被这玄衣修士吓跑,剩下那娇滴滴的龙女傻傻愣在那里,李正身材高大,走上来,一把将她搂住,再不松手。 城主一口老血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面色苍白,颤巍巍指着那玄衣修士道。 “杀了他,给他杀了他,杀了这个……。”他还未说话,“咣当”一头昏死过去。 场中众人都傻了,今天碰到的这叫什么事,好好的龙女会,又变成医狗大会,到如今却改成抢亲大会了么。 这里毕竟还是八宝流苏城,此间宾客也俱都是此城中人,难免有向着那城主之人。 有人冲李正道。 “呔,兀那修士,怎敢抢我城中龙女,究竟是何方神圣,可敢留下性命么。” 李正理都不理,只笑眯眯的与那龙女对视。此番行为,引起了众怒,人人嫉妒,个个愤恨。 大嘴道人受不了了,高声叫道。 “放下龙女,我等可放你离去,不然要你好看,纵然你修为高绝,也斗不过我等这些人。” 场中修士纷纷应和,不让李正将龙女带走。 玄衣对那龙女笑容不减,宽慰道。 “宝坐骑,你且稍安勿躁,今日哪怕是大罗金仙临凡,某家也带你出去。” 说罢,他回身冷对众人,一声冷哼。 “哼,李正在此,不怕死的上来。” “你这修士,为何如此不……,你说你叫什么!” 玄衣懒得再与众人说第二遍,只高声说道。 “那城主方才与我赌赛,你们不是没长耳朵,明明知道始末缘由,偏偏还要装傻充楞,妄图以众欺我,可是欺我不善斗法么。 “这龙女是我赢来,并非是抢,你们若是一再的阻拦,休怪我让你们人头变狗头,信也不信。” 众人见他如此霸道,谁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那如花似玉的龙美人掳走。 心都碎了。 玄衣大手一挥,隐藏在远处的大黑罐子被他收在身边,单手揽着龙女,架云而去,无一人敢拦。 城主府门的守卫见此光景,不由得惊叹无比,他心中暗道,如此绝顶高手,也爱吃腐乳么,为何将城主大人的腐乳也给抢去,真真是霸道! 玄衣留下名字,众人事后才反应过来,这便是那传说中的玄天李正,绝世剑修。 与李正同坐一席之人甚至大打出手,只为了抢他坐着的那张椅子。 大嘴道人最后将那椅子得手。 是大嘴道,“道爷若是知道他就是李正,说什么也要与他切磋切磋,可惜啊可惜,这绝世剑修只爱抢人家妻子,不爱道友爱人妻,品味真是独特。” 自此以后,绝世剑修爱人妻之名,传遍整个东洲,甚至有向各大部洲蔓延的趋势。 比这名声传得更响亮的,便是他绝世医仙之名,试问,谁能令死狗复生,敢说有如此手段之人,除却那绝世剑修,还能有谁。 —————————————————— 银发龙女快被气死了。 这可恶的家伙说要拿自己当坐骑,不是说说而已,他居然来真的。 非要将自己放倒,然后骑在自己身上。 云头之上,黑罐里的张明都看傻了。 如此貌美,像花似玉之人,这家伙居然如此粗暴的对待人家,一把绊倒,翻身便骑?!! 一边骑,还一边拍人家的屁股,让人家变身,变个什么身,都已经这般如花似玉了,还能怎么去变。 似这般美人若是落在自己手中,那定是要百般疼爱,要星星不给月亮,恨不得掏心掏肺给她。他可倒好,竟如此狠心,辣手摧花! 世间怎会有如此过分的混蛋,待自己脱困,定要将这个混蛋大卸八块,替这美人报仇! 李正骑在这龙女身上,只觉坐在一团柔弱无骨的软肉垫之上,醉骨销魂自不必说。 “奇怪,我的宝坐骑,你为何不变身呢,可是不愿让我骑乘么,也罢,就这样也挺好,嘿嘿嘿。” 那龙女自幼娇生惯养,只因她聪明无比,故而得其父宠爱,其母对她更是溺爱有加,整个龙族又有谁敢对这尊贵的公主不敬。她从生至此,何曾被人这样欺压。 她气得竟说不出话来,一时趴在云头,不知反抗。 又过片刻,那死人还骑在她身上,越发舒坦,得意起来。 不由得她妙目轻凝,珠泪儿扑簌簌往下掉落,叫一声自己的父王,为何还不来救自己,叹一声自己的母后,自己女儿被人如此欺辱,她老人家可曾知晓。 李正酒意渐过,伸手将这龙女的下巴扳回头,见她二目迷离,梨花带雨,低声抽泣,心中顿时一软。 那些古老的传说中,不都是收这些珍禽异兽当坐骑的么,难道说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么。 他遂又换了一副模样,柔声道。 “你若是不愿被我骑乘,那便算了,不要再哭,再哭我就将你送进玄天南峰。” 龙女一愣,抽泣道。 “玄天南峰是什么地方,难道比给你这混蛋当坐骑还要凄惨么。” 玄衣修士将她扶起来,故意吓唬她道。 “那里有专门的剐龙台,不听话的龙族被我们捉住,可是要扒皮抽筋的。龙族浑身都是宝,一点也浪费不了,似你这般不听话的,我们也不知杀了多少。” 第658章 还虚合道 这龙女原本聪慧无比,怕就怕碰上这种不讲理的,他就不跟你说理,上来便要来硬的。 动辄还要拿玄天南峰上的剐龙台来吓唬,搞得这龙女一点办法也无,只好委曲求全,假装惧怕于他。 心中打定主意,且先让这混蛋得意几天,待寻得机会,自己再想办法逃跑,也就是了。 李正见她不哭,伸手将她腰间的八宝流苏解下,挂在自己腰间。 龙女道。 “这是那城主送我的,你怎么说拿走就拿走。” “什么你的我的,连你都是我的,更何况这么个小挂穗。”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北原洲时,我便将你捕获,那时你自己逃了,如今我又从那废物城主手中将你赢来,你敢说不是我的么。” “你休要如此霸道,我乃是自由之身,容不得你玷污。” “再要多言,还拿你当坐骑。” 吓得她登时住口。 八荒星盘在手,天下任我走。 玄衣修士掏出一个精致星盘,正待要操作一番,忽听得一阵佛音阵阵,自天外云天而来。 前方碧空处,又现一高大圣洁女菩萨。她法身金光闪闪,背后祥云飘荡,周身瑞气垂下千条。又见那菩萨头戴莲花细冠,肩披飞舞长巾,腰间菊花盛放,下身扬敞大裙,赤脚站在一宗芙蓉佛宝之上,手捏一支玉净莲。 “佛子,本座前来渡你,时机已到,还不随我回转西方,更待何时。” 她唇齿未动,空灵之音,却在李正心底响起。且她低眉垂目,宝相庄严,似无上菩提一般。 龙女见这菩萨,心内灵机一动,遂求饶道。 “菩萨救我,这混蛋无故欺压,实在不堪其辱,菩萨若是能救我脱离苦海,弟子情愿皈依佛门。” 灵欲闻听此言,抬目观瞧,见那龙女楚楚可怜,遂动了恻隐之心,故而唇齿微动,开口道。 “佛子,这额前带角的龙女甚是可怜,你何不将她放走,还她自由,任她皈依向我。” 李正收了八荒星盘,笑道。 “这龙女乃是我的,菩萨说放就放,岂不是无礼么,我就不放,你又待怎地。” 灵欲微微一笑,圣音阵阵。 “什么你的我的,连你都是我的,更何况一个区区龙女,你若是不听话,休怪我惩治于你。” 李正:“……!”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菩萨,上次我回宗见师心切,不愿与你一般见识,怎么,看我软弱好欺不成,竟三番两次前来骚扰,说什么我是你的,依我看来,你还是我的呢。” 灵欲心中恼怒。 “放肆,竟敢与本座这般说话,可见你魔性渐深,再不度你,你便要成魔。” 黑罐中的人彘张明,素知西方佛门教义,听闻他们慈悲为怀,善念为本。今又见这龙女求饶,竟得那女菩萨回应,自己何不也求饶一番,说自己也愿皈依佛门,从而逃出生天呢。总也好过身在这混蛋修士之旁,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张明也开口高叫道。 “菩萨,你说得对,这修士果真要成邪魔了,他每日折磨于弟子,弟子也是不堪其辱,还望菩萨搭救,弟子情愿皈依我佛!” 李正一听火大。 “好你个张明,我没事给你好吃好吃,还给你治伤,归心丹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么,你竟然如此污蔑我。” 张明理都不理,继续对那菩萨圣尊道。 “菩萨救我呀,这邪魔要对我施展毒手啦,弟子向佛之心,天地可鉴,万望菩萨救我!” 灵欲听不下去,手中净莲一晃。原来是件无上佛宝,天地禅机应净莲召唤,随之聚拢而来,万道重重向他挤压,好似要将李正困死。 直骇得这绝世剑修大惊失色,知道这菩萨恐怖,却不知她如此恐怖,这般聚拢天地的手段,自己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饶是他洞破之修,也难以抵挡这天地之力,被那天地禅机挤压得法身憋屈,再难腾挪。 “孽障,你服是不服。” 李正法身不动,却有口能言。 “不服,当然不服,你佛门神通广大,却不是真理,不过是境界修为比我高些,休想压得服我。再者说来,我堂堂洞破之修,岂能皈依佛门。” 说罢,他便剧烈挣扎起来,企图脱离困境。 灵欲又发圣音。 “佛子,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慢说是你区区洞破之境,就算是你踏入还虚一步,也休想在我莲下脱困。” 大哉经灵的声音在李正识海响起。 “小子快剑遁而走,你修为太低,确实打不过她,待你到达合道之境,修成天地法相,便不再惧她,此时不走,要吃大亏。” 李正多长时间没这么憋屈了,剑遁而走,又舍不得那龙女,更何况还有个黑罐张明。 “小子快走,别再犹豫,迟了剑遁也走不脱,你可真就得去西方吃斋念佛了。” 他长叹一声,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先顾自家才是。自己这宝坐骑刚刚到手,便又要舍去,不由得他不恨。 恋恋不舍对龙女道。 “宝贝坐骑,主人我实在斗不过人家,你且先委身与她,待我他日再来救你,你看可好么。” 不等这龙女回应,遂又冲黑罐张明阴笑。 “张明啊张明,你果真以为我给你吃的都是归心丹么,你也太小看于我,今日你既然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今日你离我而去,看看到底是你受罪,还是我受罪,面前这俱菩萨,是真慈悲,还是假慈悲,佛陀也救不了你。” 他冷哼一声,又对那圣洁菩萨道。 “你可敢告知我你的法号么。” “本座灵欲。” “好,灵欲是罢,你如今欺我,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待我功成之日,定要将你长巾大裙脱去,看看你**风光,究竟与其她女子有何不同,这是我李正说的,等着罢!” 灵欲怒极,净莲急晃,天地禅机再动。无边杀机再至! 却不想罩了个空。 原来李正丹田气海中镇压一尊造化之器,乃是洗天宝鼎,此鼎在,他万劫不灭,鼎身微动,便晃动禅机,闯出一条缝隙。 第659章 思虑资源 且他金色真元早备,法身如今有了生路,遂化作一道剑光,脱离那天地禅机之困,直插云霄,巡荡于天地之间,刹那不见了踪影。 菩萨嗔怒,跑!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么! 剑光遁去,空留龙女与黑罐在此。 灵欲无定慧眼明灭不定,竟不能锁定那剑光究竟遁到何处去了,一时气恼非常。 足可见那剑遁之快。 人彘张明何等奸诈,知这无上圣尊在寻那玄衣修士,自己何不助她一臂之力。 “救苦救难的灵欲圣尊,弟子知那邪魔去了哪里,我可以带你前去。” 圣尊收了慧眼,低眉看他。 “他去了何处,言来。” 张明讨价还加道。 “菩萨,弟子本不是这般模样,只因被人所害,才有此一难,还望菩萨将我救上一救,还我完整法身,弟子感激不尽,到那时,再带您去寻那邪魔。” 灵欲听罢,气极反笑。 “好个孽障,你命中注定就是罐中生,罐中长,此生再无脱困之日,不要痴心妄想了,速速将他方位告知,不然休怪我惩治于你。” “圣尊,你若是不将我肢体补全,弟子万万不会说出,绝不。”张明打定主意,再不松口,这女菩萨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怎能轻易妥协。再者说来,那玄衣修士修为何等霸道,见了这圣尊却如老鼠见了猫儿一般,他不信这圣尊没有救他之力。 灵欲却不生气,手中净莲一晃,面前却又多出一个箍儿,那箍儿内侧一圈,全是寸余长短的尖锐倒刺,冷光森森,看着就渗人无比。 她只将手儿一弹,那箍儿登时便套在张明头上,卡在额前,入肉生根。 她笑道。 “此箍儿专治无上邪魔,任你上天入地,一旦被此箍所制,决无不服之理,最后问你一遍,你说是不说。” “不说,绝不。” “好好好,好孽障,你且试试我佛门之宝。” 一炷香后。 “弟子服了,弟子服了,弟子愿说,那邪魔去了陨落川,去了陨落川!” 灵欲随即止住咒语,欣慰点头,看来这佛宝好用至极。 张明哭了,真的哭了。 他自从被叶非寒做成人彘,期间所受得苦楚,用言语不能表达其万一,试问这世间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么,还有比自己更耐苦的家伙么。 说白了,自己什么罪没受过。 这铁箍勒头的罪真没受过,太疼了! 不是痛入骨髓那么简单,是深深扎根在你灵魂里的疼,疼得你恨不得想起前世的罪,恨不得想起来生的悔,就是忘不了今生今世再也不要违背佛门法旨。 人彘张明的遭遇看在龙女眼中,吓得花容失色,她识趣的俯身下拜。 “弟子拜见师尊,求师尊收我为弟子,圆弟子一个皈依佛门的心愿。” 灵欲点头微笑,好一个聪明伶俐的龙女,真是孺子可教也。 她净莲再挥,便携那龙女与黑罐来至自家身边,遥遥一动,遂向陨落川去也。 张明缩在罐中,头戴铁箍儿,欲哭无泪,那李正临走时告诫自己,这圣尊可能不是真慈悲,如今被他不幸言中,自己才出虎穴,却又入狼窝。 刚刚不受叶非寒折磨,还没逃出此罐,怎成想脑袋上又多了这么一个铁箍儿,更狠更毒,更要人命! 想来想来,还是跟着李正最好,最起码他不给自己罪受啊。 当初李正将自己从叶家将自己带出来时,自己说他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看来自己说得没错,他才是最疼自己的那个人。 李正啊李正,你在哪里,我想你啊。 —————————————————— 李正剑遁而走,巡荡天地之间,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复转为人身。 经这灵欲一事,他不由得又将自家修为之事提上日程,洞破之境已然不够用了。 修士合道,炼成天地法相,方能与那莲花对抗,不然自己绝不是对手。可自己连还虚一步都还未曾踏入,如何登高望远,踏入合道之境呢。 当务之急,是先去陨落川,利用八宝流苏寻找到简舍大师,将自家洗天宝鼎温养起来,准备对付接下来的十大祖妖。 洗天鼎上的‘苍天不灭体’更是自己必得之物,不练此功,难与妖祖争锋。 前些时候的祖妖凤凰元身给自己的震撼太大,非是自己现在可以对抗的,那凤凰给自己的感觉,甚至比灵欲还要来的震撼。 大哉经上由洞破境晋入还虚境的法门倒是有,难就难在那晋升时所耗费的海量灵石去哪里寻,资源啊资源,最难搞得就是资源。 李正深知自家修为破境时的浪费,若是不给自己准备充足得破境之本,怕是要出大事。 祖妖复苏,魔修来袭,如今又多了个佛门跟着瞎掺和,自家再不抓紧时间破境,怕是这各大部洲再无玄门光辉一日。 想着想着,他遁速何其之快,竟已抵达那传说中的陨落川。 传说道祖与十大祖妖大战,打碎一片星域,才造就了这修真界东洲大地的陨落川奇景。 其间危险无比,自己只是拜托简舍大师重铸中平剑,却想不到这老先生居然如此重情重义,跑到这无比凶险之地来给自己寻那天下至坚至锐之物,真真是个至纯至性之人。 这老先生可别死在里面,他若是死了,洗天鼎怎么办,洗天鼎若是恢复不了,祖妖谁去收拾。 想到此处,李正将身一纵,进了这无边荒凉之地。 八宝流苏悬挂在他腰间,只要有奇异金属,它便会发光提醒,想来那简舍大师也有一个,也会想方设法去寻奇异金属之物。 到那时,二人碰面,岂不美哉。 越想越是有理,他控云低空慢飞,将自家神识放到最大范围,又时时观察八宝流苏的动静,地毯式对这陨落川搜寻起来。 外域星空隐藏无数危险,这陨落川又是天外而来,其内的环境也可想而知,自然不会让他一帆风顺。 他正将心神放在神识之际,一座高约百丈的巨大石人站了起来,对他举起十丈大小的石拳,从头砸来。 第660章 牛虎妖 玄衣何许人也,岂能被这石人偷袭成功。 飞身一纵,便躲过石人攻击。遥遥遁走,并不与这石人纠缠,心中却无限担忧起来。 巨大石人像一拳砸空,硕大的拳头生生砸进地表,扬起漫天灰尘,一时间飞沙走石,怪风突起。 似这般愚蠢石人,对自己是没什么作用,若是放在简舍老先生身上呢,凭他斗法之能,怕是一个照面便要被这石人一拳砸成肉泥。 转头一想,那老先生也不是个傻子,他既然敢来,必有一定把握,且有那风雷门门主相陪,应该是料也无妨。 李正洞破修为,神识一纵,便是数百丈远近,且他乃逆天之修,神识笼罩范围比他人大了何止一星半点,故而能比其他修士更早发现端倪。 就在他尽情舒展神识之际,神识边缘竟有人在打斗,还不是一般的打斗,竟是在贴身肉搏。 他心中好奇,却是不愿声张,能在这陨落川中大打出手之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可待他离得近了一看,居然出乎自己预料。 竟是两只妖族。 一只虎妖,一只牛妖。 这二妖与寻常妖族不同,举手投足间有莫大威能,善能开山裂石,打斗间拳脚崩碎大地,看着就渗人无比。且这二妖皆是身高过丈,体态峥嵘之辈,好似那妖中王者,不知是什么来历。 玄衣修士发现了他二人,他二人却没发现玄衣,只自顾自的比斗,浑然不知暗中有人窥探。 李正越看越是心惊,这二妖的实力完全可以比肩人族修士中元婴体修,妖躯强度一点也洞破之修弱,甚至还要强上一些,它们虽无神识之能,单凭肉身强横,便能雄霸一方。 玄衣没打算出去,再看一会儿,没什么出奇之处,自家便遁走,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没空搭理这两个妖族打架。 那两个妖族已然能口吐人言,边打还变辱骂对方。 虎妖一拳击空,打碎面前丈余铁石,圆溜溜却又内含杀气的二目瞪向牛妖,骂道。 “我打死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叛徒,兄弟几人待你如何不薄,你竟存心害他们,如今就剩你我,所幸与你判命,再不活着!” 牛妖目光如铁,丝毫不为言语所动,躲开虎妖一击,站定自己的身形,沉声道。 “我没错,是你们错了,你们大错特错,你们才是妖族的罪人。” “你放屁!坑害我等兄弟,你还有理了么?你给我拿命来!” “住手。”牛妖一声轻喝。 “虎哥哥,我来与你讲个清楚,说个明白。倘若我一席话说完,你依旧要与搏命,我便随了你的心肠,甘愿将此命送给你。” 虎妖气的扭头不去看他。 牛妖再次沉声道。 “万年以前,我妖族是何等风光,上有十大祖妖为我等庇护,下有无数人族供我等捕食、奴役,更有万族为我等臣属,那是什么神仙一般的日子。 “如今呢,如今可倒好,如今我们妖族过的这叫什么日子!自从人族道祖与魔神等一众人族大能将我祖妖封印,从此咱们便失去了庇护,妖族可还有一天好日子过么。 “远了不说,就说最近你我族中有多少孩儿被那万恶的人族捉去,他们的下场你当真不知么。还是说故意的装傻充楞,虎族的阿巴儿是怎么死的,你已经忘了么。” “闭嘴,我不许你提阿巴儿!”虎妖有些激动。 “我偏要说,阿巴儿为了让虎族留下一支血脉,不至于被人族赶尽杀绝,他竟然主动跳入人族修士的灵阵陷阱之中,被那灵阵生擒,最后落得个生剥虎皮的下场,这些你都忘了么。” “我没忘,我怎么可能忘,我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变强,为得就是有一日为阿巴儿报仇,为我千千万万的虎族,乃至妖族报仇!” 牛妖故意轻蔑一笑。 “报仇么,就凭你这手段还想报仇么,真以为吃了那些东西,增加了些气力,便能打得过人族修士了么。恐怕你还没见过真正的人族高手,他们举手投足之间,那才叫挥洒天地为我所用,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虎妖被说得词穷,所幸不去理它,牛妖却不打算停下。 “我杀那些人,为的就是与虎哥哥共享这‘湖渊妖典’,除了你我二人可以同心协力外,他们哪里有一个肯为妖族献出生命之人。 “你信不信,如果我不杀他们,今天你我从这陨落川带出妖典,明日人族就会知晓,从而为我妖族带来杀身之祸,甚至将我们赶尽杀绝也不在话下。” 虎妖终于动摇,依旧沉默无语。 “虎哥哥,我是从人族修士手中侥幸生存的幸运儿之一,我深知人族的奸诈,人族之残忍不是用言语可以表达与你听的。 “总之,你信我,咱们两个齐心合力,将那妖典取出,带回部族,从今以后,好好修炼,为将来我祖妖归来立下不世功勋,重现妖族的荣光!” “…………。” 玄衣隐在暗处,将这二妖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乱七八糟的他不感兴趣,唯独对那妖典有些好奇,不知是什么宝贝,竟被这牛虎之妖如此重视。 也罢,听这意思,此二妖还未将那妖典到手,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跟上去看看,这二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想到此处,他法身一晃,复又变回人身,悄悄隐在暗处,远远跟着二妖,向着陨落川深处走去。 这种行为按说为修士所不耻,可李正无耻惯了,一时并不在乎。 方才那牛妖与虎妖对话,听起来对人族的怨恨还不小,此等凶猛之族尚且如此,可见那些狐妖鹿妖羊妖等会是个什么情况,岂不是恨人族入骨。 玄衣越想越是后怕,绝不能再让妖族崛起,一旦让这沉淀了万年的仇恨释放出来,人族将是灭顶之灾,妖族势必会进行报复性屠杀。 阻止妖族崛起,从一点一滴入手,看看是你们妖族狡猾,还是我人族奸诈。 李正给自己做完心里建设,大摇大摆跟了上去。 第661章 犀皮袋 对于这牛虎二妖口中的‘湖渊妖典’,大哉经倒是有几句话说。 它道这‘湖渊’也是十大祖妖之一,此妖修为广大,妖元不在其他几位祖妖之下。十大祖妖之中的白泽除外,其余各大祖妖俱都有移山倒海之力,通天彻地之能。 万年以前若非道祖修成苍天不灭体,以洗天鼎鼎内云光洗涤诸天,横推万古,鼎镇妖祖,只怕人族早被妖族灭绝,也未可知。 李正听罢,慢慢想来,这牛虎二妖口中的‘湖渊妖典’,想必就是那祖妖湖渊所遗留于世之物,其内不管有何隐秘,绝不可让此二妖得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牛虎妖虽说凶猛,自己要杀这二妖,易如反掌,只一剑便可取之性命,可那妖典若是留着,终究是个祸害,牛妖虎妖不取,还有狼妖狗妖猪妖獾妖,不管谁取之,对人族都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必须要将其拿在手中,方能去了这块心病。 陨落川位于东洲极东之地,虽说荒凉,却浩瀚无边,牛虎二妖一路向前狂奔,路上不断有各种石精铁怪拦路,俱都被这二妖一路以铁拳轰碎,就算是有什么凶险,也被李正暗中替它们解决,为的只是让着二妖尽快赶到取宝之地。 这牛虎二妖也纳闷不已,一路上也太过顺利了些,慢说是没什么危险,就算是有什么凶险,自家兄弟也总是能化险为夷,冥冥中,好似有人在帮它们一般。 虎妖去了对牛妖的戒备之心,一路上的顺利,也让它心情颇为舒畅,不再对牛妖冷目地抵防。 “牛兄弟,你有没感觉到咱们太过顺利了,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们,方才那个石精对我二人出手,我只一拳便将它打崩,这也太过爽利了!” “虎哥哥,我早就察觉不对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我还是小心为上,万万不可大意。” “牛兄弟,我故意吓你,没想到你却当真了,慢说此地无人敢来,更无人帮咱们,就算是有人帮我们,那是妖祖在冥冥中保佑着我们,不然还能有什么。” 虎妖一言不发,只一个劲向前跑。 李正听罢这二妖言论,不敢再出手相助,生怕被此二妖察觉,泄露了自家行踪,以免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看来这妖族肉身强横,灵智倒也不低嘛,不能将他们当成傻子看,还是要小心对待。就算这二妖有什么凶险,自己也不能随意出手,非性命有忧时,不可再管。 二妖不言不语,李正更是默不作声,他将自家心神分做三份。 一份盯着二妖,看它们往何处去取宝。一份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神识,看看有什么危险。再一份便是注意着八宝流苏,简舍老先生的事也不能忘。 这也就是李正,换做其他修士,早将此事放弃,如此耗费心神的几件事同时去做,这其中的疲惫,可想而知。 说来也怪,这陨落川内,既无白昼,也无黑夜,永远都是这么一副灰蒙蒙的样子,好似被那遗弃之地。 又行了不知多久,那牛虎二妖突然停了下来,李正也暗自隐藏,法身一动,便化作一块人高大石,听听这二妖说些什么。 牛妖道。 “虎哥哥,根据先前经验记载,此时快有劲风刮来,此风有些厉害,在这陨落川内也堪称一等一的凶险。你我妖身虽说强横,可终究还是抵不住此风之威,不如你我钻进那犀皮袋中去,你看可好么。” 虎妖道。 “牛兄弟,犀皮袋只有一个,且你我二人身材高大,怕是只能装得了一个,另一个人只能在风中受苦,这让愚兄于心何忍。” “虎哥哥,牛弟我最善操练皮肉,一身粗糙皮肉不惧刀枪水火,谅这劲风也不能奈我何。你且自顾自钻进袋中,弟我为你在一旁守候。” 那虎妖仁义至极,说什么也不肯自己独享那犀皮袋,非要让牛妖进去,自己在外忍受劲风,急得牛妖险些给它跪下。 “虎哥哥,快些进去罢,晚一点,劲风一来,怕是你要吃大苦头。你若是再不进去,牛弟我可真生气了。” 任那牛妖好说歹说,虎妖就是不肯,直到这牛妖留下眼泪,翻身给那虎形之妖跪倒,求着它进去,声情并茂一番哭诉,那虎妖才勉为其难的钻了进去。 二妖的一番言语动作,尽落在李正的眼中。 他看向那犀皮袋时,见是一个桶形灰色犀牛皮布袋,袋子虽然不小,可这二妖俱都是身材魁梧之辈,确实只能装下一个。 即便是只装下一个,那犀皮袋中的空间也是有限,再无袋中之人半点腾挪之处,虎妖双脚向内,钻进去以后,只能躺在地上,双手双脚勒在袋中,袋口一直拉到虎妖颈部。 袋口处还有一圈松紧绳,专门用来收紧那犀皮袋袋口的,牛妖在外,伸手一拉那松紧绳,袋口便死死卡住虎妖的脖颈,只留个虎头在外。 “虎哥哥,如此一来,你便不怕劲风了,你躺着不要动,我给你找个背风的地方,咱们挨过这阵风,便能去取妖典了。” “牛兄弟,哥哥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按理说我这做哥哥的,不该独自避难,你却如此热情,唉,哥哥真是惭愧。” 那虎妖全身脖子以下四肢全被装进袋中,好似一个大蚕蛹,挪动一步都很困难,只能让牛妖拖拽着它,将它拖到背风处,虎妖自然又是感激不尽。 李正还纳闷,究竟是什么劲风,居然让这二妖如此惧怕,甚至还躲在犀皮袋中避风,会不会有些大惊小怪。 正想到此处,远处呼呼的风声,呜咽着,呼啸着而来。 饶是李正变作石块,远远望见这风,也不由得他大吃一惊,心神惊惧不已。 那风也不见得有多大,只是此风一刮,风中好似有许多小刀一般,催木毁林还在其次,山石被那劲风拂过,也留下道道痕迹,活像是千刀万剐一般。 难怪这二妖要躲在犀皮袋中,想来是知道这陨落川中的劲风厉害。 第662章 哥哥兄弟 李正身化大石,动又不能动,只能裸露在外面,硬抗呜咽劲风。 那风呼啸而来,连绵不绝,所幸李正法身化石,虽被风刀刮得到处都是裂痕,他却不知疼痛,犹自以法体真元慢慢修补着伤痕,不让自家所化山石,消弭在大风之中。 虎妖因为全身躲在犀皮袋中,头颅埋在避风处,倒没受多大罪,那犀皮袋坚韧异常,被风刀刮过,竟不能留下丁点伤痕,端得是奇妙无比。 牛妖可就惨了。 它宽阔的脊背虽说皮糙肉厚,却也顶不住这风刀的威力,暗黄色的牛皮在风刀的摧残下,一道道血色伤痕刮出,疼得那牛妖龇牙咧嘴,可见它所受苦楚。 方才还是健硕无比的牛妖之躯,不多一时,妖躯上便布满了伤痕,一道道血口伤痕,好似暴晒了百日的干涸大地,看着就渗人。 李正一边修补着自家石躯,一边替这牛妖担心,倘若它挨不过这风,那妖典岂不是再无重见天日之时了么。有心帮帮它,却又怕它发觉,故而不急着出手,只静静观察。 约摸有个半刻光景,那如刀劲风便刮了过去,只留下这满地的狼藉,以及千刀万剐般得山石留在此处。 李正看自己身边周围得石头,俱都小了一圈,除了自己的大小没变以外,那荒凉的山脉好似都被刮去一层似的。 足见那风有多厉害。 牛妖一声闷哼,“呼”又吐出一口浊气,只见它浑身上下,再无一块好皮,皆是被风刀破坏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虎妖将自己的头颅从山石缝中伸出,担心的看着牛妖。 “牛兄弟,你还好么,可还顶得住么,快将哥哥我放出去,为你运功疗伤。” 牛妖强忍这剧痛回道。 “哥哥不要着急,待弟我恢复恢复,便将你放出来,很快就好。” 虎妖有些急眼。 “兄弟你先将哥哥放出,哥哥的虎血有治疗伤口之功效,我出来后,放些虎血给你,岂不是对你有大大的好处。” 那牛妖听到此话,原本痛苦不堪的牛脸,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它居然笑了,只是笑的那么诡异,笑的那么狰狞。 “哥哥,弟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原来你的虎血有疗伤之力,唉,你看弟这脑子,居然被风吹傻了。不劳哥哥你出来放血,弟我自己取罢。” 虎妖大惊失色。 “牛兄弟,你是什么意思,什么你要自己取,哥哥心甘情愿给你啊。” 牛妖浑身伤口,他好似不知疼痛,诡笑着来在犀皮袋旁,俯身下看,轻声道。 “哥哥你若是自己放血,难免舍不得多给我些,倘若让弟我自己来取,方才能取得足足的,只是要委屈哥哥你,忍着点疼,不要乱动。” 虎妖终于惊醒过来。 “牛兄弟,你将我诓骗至这犀皮袋中,为的就是此刻罢!你好狠毒的心,好深的算计!” “虎哥哥,没办法,那湖渊妖典太过紧要,弟我实在不愿与他人分享,可我又打不过你,只好出此下策,用我的宝贝皮袋将你裹住,谅你也挣脱不得。” “牛老弟,你别这样,哥哥不要你的妖典,那是属于你一个人的还不行么,哥哥错了,哥哥不该跟你抢的,你放了我,我回去以后,再也不提此事。” 牛妖抿着嘴,遗憾的摇头。 “哥哥,晚了,那个秘密是咱们一块发现的,在那一瞬间,就注定了兄弟几人只能留一个。我老牛最狠,不仅对你们狠,对自己更狠,所以会留下我。” 虎妖不死心,继续虚与委蛇。 “牛老弟,你忘了咱们得理想了么,咱们要为全体妖族的未来而奋斗,用咱们的拳头,给妖族打出一个未来,开创出一个新的局面。这些你都忘了么!” 牛妖跪下来,跪压在犀皮袋上,控制住袋中的虎妖,不让它挪动,然后用自己的牛眼看着那双虎目,认真地说道。 “弟我当然没忘,只是妖族只能有一个王,你不用再多费口舌,今天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该死你还是得死,求你了哥哥,别动,我给你个痛快的。” 虎妖见说什么也不好使,干脆破口大骂起来,什么难听骂什么,最后甚至吐起口水来。 牛妖听着大骂,脸色始终平静,平静到唾面自干的程度,任你如何辱骂,它只当微风拂过,毫不在意。 “哥哥,尽管骂,此处无人,你临死前多骂骂,弟我的心里也好受些。” 虎妖终于不骂,正如牛妖说得那般,自己越骂,它心里的愧疚便越少,不如不骂。 这犀皮袋太过于坚韧,任自己虎爪如何抓挠,那皮袋表面就是留不下任何痕迹,仿佛就是自己天生得克星一般。 悔得那虎妖的肠子都青了,开始还以为这牛妖是为自己好,却不想它竟然如此算计自己,可能受那千刀万剐之苦,也要谋害自己。 “虎哥哥,别费力了,这是千年望月之犀的老皮制成,任你虎爪锋利无双,也休想伤它分毫。” 说着,那牛妖举起自己沙锅大的拳头,引那虎妖来看,“来来来,你看这是什么。”虎目一凝,刚将心神放过来,只见那牛妖铁拳便落下来。 冲着它二目眉心打去! “砰!”一拳下去,虎血四溅! 虎妖的强横肉身被困在犀皮袋中,不得施展,这一拳打得它头晕目眩,神智皆无,四肢无意识的徒然挣扎。 “砰!”又是一拳,虎头崩裂! 堂堂万兽之王,两拳下去,虎躯便只剩下可怜的抽搐,犀皮袋也不再扭动,渐渐塌软下来,看来是死了过去。 牛妖却轻笑着。 “哥哥你演得真像,装死都装得这么好,骗得了别人,可你骗不过我。不将你打成肉泥,我是说什么也不放你,休想趁我放松,你好逃脱出来。” “砰!砰!砰!……。” 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虎妖身上,直将这犀皮袋中的硕大妖躯打得软趴趴,骨头都打得粉碎。它才停止自己的拳头,也不嫌恶心,胡乱的将虎血抹在自己的伤口处,然后坐在原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第663章 无名小剑 解开犀皮袋,将里面的虎妖死尸倒出。它将尸体举起,举过头顶,虎血滴滴答答的顺着尸体向下流,灌溉在他每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中,舒服得它直叫。 虎血留干后,便随手将刨坑将尸体埋了,收了犀皮袋,继续上路。 牛妖已然走远,此处的一颗人形山石才慢慢动起来,念动之间,山石化作人身。 是一身玄色道袍的李正。 他看着虎妖埋尸之地,心中暗道,本以为只有人族才有这些阴险狡诈,蝇营狗苟的事情,没想到啊没想到,妖族也是这么乱,唉,看来天下万族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牛妖此时已然将身上的伤口恢复完全,妖族本就极为耐苦,更何况它是牛王,它可是要一统妖族的王。 万年以前,十大祖妖之一的湖渊,被道祖在域外星空打败,掉落在这陨落川内,连带着它的‘湖渊妖典’也被遗落在这里,成了无数妖族梦寐以求的东西。 牛妖与虎妖等一众妖王得知这个消息,纷纷表示要联手将此物据为己有。因此上,这才联合众妖,一起来探这陨落川。 却不想牛妖最为奸诈,它想将那妖典据为己有,所以将其余妖王一个个全部害死,只剩下一个虎王它降服不住。也被它用诡计杀死,到如今只剩它一个,可谓得偿所愿。 牛妖来之前便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包括来这里怎么取那妖族的无上至宝。 它一颗早被磨炼的坚韧无比之心,如今却也忍不住激动的跳跃起来,这不能怪它没有城府,只能怪那宝贝太过重要。 一个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杀死自己结义哥哥的家伙,怎么可能没有城府。 古怪又诡异的祭祀仪式,晦涩又绕口的一段口诀从牛妖的口中闷闷念出,场面显得有些反差,五大三粗的牛妖怎么能如此灵巧且行云流水一般的做完这些。 看来它预演过不止一次。 随着这一切做完,它虔诚的跪拜在那片荒凉的黄沙前,尽妖事,听天命。 须臾之间,青色的妖元自周围块块碎石中汇聚起来,妖祖湖渊仿佛感受到了牛妖的虔诚,一道青光自那片黄沙中射出,顺带出一块青色石牌。 牛妖大喜,它纵身一跃,伸手将那石牌抄在手中,定睛看去,果然是密密麻麻的妖文,它虽不懂,却也知这是宝物。 它喜不自禁,狠狠亲了一口这石牌妖典,正准备返程,离开这陨落川之际。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族修士。 黑色的宽大道袍,精致的云纹道靴,月白色的丝绦系在他的腰间,零碎挂了不少,一看就是人族修士的标准打扮。 “啪、啪、啪……。”人族修士微笑着鼓掌,那双大白牙看着就让人欢喜。 牛妖却被他鼓掌的动作吓得不轻,不知这人要干什么,又摸不清这人族修士的底细,想来不会太差。 能孤身一人来这陨落川的修士,能差得了么。 它想到此处,便悄悄将妖典藏在自己身上,学着人族的样子,拱手施礼。 “这位大人,不知你有何贵干,何时躲在我的身后,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还请让你一条路,放我过去。” 玄衣修士好似多年的老朋友,一点也不生分。 “牛兄,那件东西拿到了么。” 牛妖心底一沉。 “什么,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啊,不知道我提醒提醒你,湖渊,湖渊妖典,”玄衣修士一边说,还一边拿手比划,“大约这么高,这么长,好像是块青色的石牌。” 牛妖这才知道自己可能碰到那传说中的人族高手,只是这人也太坏了些,明明都已经看到了,却还是假装不知道,非要逗自己玩,让自己说出来,这岂不是让人难堪么。 “这位大人,那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您要是想要宝贝,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不知您感不感兴趣。” 玄衣修士一听还有其他宝贝,顿时二目明亮起来,白牙相对,不再去追问那青色石牌。 “还有什么好宝贝,倘若你今日能拿出让我满意之宝,我便放你离开,修到似你这般境界,属实不易,我不坏你道行。” 牛妖佯装依依不舍,又掏出那个犀皮袋来,双手呈到那人族修士面前。 “大人,此乃是千年望月之犀制成的稀世珍宝,坚韧无比,妙用多多。此宝在小牛我的身上,不免有些糟践,我今日献给大人,让它在大人手中,增光添彩。” 玄衣修士有些不满,愤愤道。 “好你个牛娃子,敢欺道爷愚蠢么,这就是个普通皮袋,却被你吹成什么千年望月之犀,我看你分明是找死。”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牛我绝无虚言,大人倘若不信,可以找刀剑来割,倘若能割得动此皮袋,小牛愿任凭大人处置,绝无二话。” 人族修士怒气稍减,疑问道。 “你此话当真么。” “当真!” “好,那我可就割了哦。” 牛妖自信无比,“大人尽管去割。” 玄衣修士一手接过皮袋,一手掌心朝天。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只见那人族修士手中出现一支三寸长短的透明小剑,他二指捏住小剑照着犀皮袋上轻轻一划,“呲啦”一声,好似快刀割纸般,直接将坚韧无比的犀皮袋割了个大口子。 玄衣修士随即发怒,“这就是你说得坚韧无比么,竟然敢骗我,过来领死。” 牛妖王吓得肝胆俱裂,不能自制! 这犀皮袋乃牛妖族至宝,确实是用千年望月之犀的老皮以秘法制成,其坚韧之极,冠绝妖族之顶! 这这这,这人族修士手里的无名小剑是什么东西!怎会将自家至宝一刮就破!! 无名小剑得锋利成什么样子,才能做到这个程度!!! 妖祖啊,你这是让我碰上了个什么怪物啊! 玄衣修士故作气愤道。 “你方才说只要我能割破,你便任我处置,此话还算数否。” 牛妖“噗通”一声跪下,不敢再说其他。 第664章 佛子俗名 “牛兄,你既然无话,那还不快将青色石牌给我,却更待何时。” 牛妖一愣,随即苦笑,千算万算,机关算尽,也没算到最后这个人族修士会出现,难道说他就是自己命中注定得劫么。 它犹犹豫豫的不肯掏将出来。 玄衣修士道。 “交出青牌,牌失命在,不交青牌,牌命皆失。你自己选。” 牛妖王万般无奈,只好将那牌子掏出,恭恭敬敬送到人族修士的面前。 它低着头,看不见它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原来这牛妖王还妄图做最后的挣扎,它见这人族修士修为高绝,法力小剑强横无比,一时被他唬住,想着总有他的弱点。 人族修士的弱点在肉身,只要自家能近得他身,将他两支胳膊捏在手中,谅他也逃不出自己的大力蛮牛,万钧之力。 他敢近自己的身,自己便要给他一个好看,让他也知道知道妖族的手段如何。 想到此处,它才将妖典青牌取出,双手呈上。存着谋害这人族修士之心。 玄衣修士是何许人也,岂会不知此妖心态,想都不用想,它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给自己,早就提防着它呢。 人族修士神识广大,本可以用神识将那物托举过来,他偏不,就是存心要与这牛妖耍耍,故而信步走了过来,以自家双手亲自去拿。 牛妖心中大喜,以为奸计得逞,它见那人族修士伸手过来接,遂瞅准时机,瞬间出手,便用自己的大手攥住了那人族修士的两条胳膊! 这牛妖身材太过魁梧,饶是跪着,也比这人族修士站着高。 它使出浑身万钧之力,猛的一拉那人族修士! “嗯?”纹丝不动! 牛妖惊惧之间,又使浑身巨力,泼命也似的拉拽那人修,想将他拉过来,甩出去,甩在山石上摔死他。 “啊!”还是不动! 两次发力,不亚如蜻蜓撼石柱一般,如何能拽得动那人修分毫,反而将那人修逗得哈哈大笑。 “牛兄,你这是做什么呀,难道说你要与我拥抱拥抱不成么,真是讨厌,我才不与你抱,你自己去抱罢。” 玄衣微微一笑,较起逆天之力,双臂一震,便将牛妖王的大手震开!反手却将自己的双手搭在它的肩头,口中喝道。 “你给我下去罢你。” 他洞天法体是何等逆天,双臂往下一压,硬是将这牛妖王以跪姿,生生给按进了黄沙之中,好似活埋一般,就露着个牛头。 不去管着牛妖王吓得屎尿齐流,这人族修士不由得仰天大笑。 “哈哈,牛兄啊牛兄,某家的肉身虽敌不过鲲鹏、凤凰之属,可若是说斗你么,那还绰绰有余。我念你有些智计,在妖族中实属难得,不忍要你性命,你就在土里跪着罢,倘若有人救你,便是你的造化。” 话毕,腰也不弯,神识收回青牌,纵云而去。 —————————————————————— 陨落川外,一宝相端庄的女圣尊立于云天。 她左边龙女,右边黑罐。 龙女极为高挑,却还是矮了那女圣尊一头,可见她有多么高大。 黑罐子里钻出个愁眉苦脸的人头,头上有个铁箍儿,不是张明,又是谁人。 张明道。 “圣尊大人,那邪魔李正是有目的而来,只要将他的目的告诉您,您必能将他轻松擒住,哪怕他剑遁而走,也会回来自己找您的。” 灵欲微微一笑。 “什么目的,说出来。” “圣尊大人,小的说出来可以,您能不能给小的把这个箍儿去掉,小的头上不舒服,睡觉都睡不好。” 一段咒语自灵欲口中念出。。。 张明疼得哭爹喊娘,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吓得他赶紧求饶,表示自己再也不敢讨价还加,只一心向佛。 迫于无奈,只能将李正要来陨落川寻找简舍大师一事相告。 灵欲听完,飘身带二人进陨落川内。 她无所畏惧,更无所顾忌。 无定慧眼明灭不定,既然寻不到那道子,那便先寻简舍。听这罐中人讲来,简舍貌似对这个李正很重要。既然如此重要,那自己便将他擒住,不怕李正不亲自来投。 灵欲所修神通‘无定慧眼’连连闪动,突然锁定一个方向,遂携二人前往,一直飞了过去。 迎面正撞上两个老者。 其中一位老者腰间悬着八宝流苏,另一位老者手持一把青铜扇,二人俱都是喜笑颜开,高兴非常,看来是得宝而归。 灵欲唇齿未动,便问过罐中张明,得知此二人正是李正要寻之人,故而止住芙蓉佛宝,对二人言道。 “两位这是要到何处去,本座灵欲,见过二位道友。” 简舍与陈春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惊奇,这是哪里,这可是东洲! 东洲最东,居然出现了西方佛门之人,如何不让二人惊奇,又如何不让二人疑惑。 简舍不善言辞,陈春拱手道。 “女菩萨,这边有礼了,你之大名,陈某听过,只是不知你将我二人拦住,所为何事啊。” 灵欲道。 “我佛门中有一佛子,转世投胎成修士,如今我奉了佛陀法旨,特来东洲将他接引回去。” “哦哦哦,原来如此,却不知此事与我二人有何干系,拦我等作甚。” 灵欲低眉,圣音阵阵。 “佛子来这陨落川,皆为你二人前来,只要本尊守着你们,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简、陈二人越听越是糊涂。 陈春将先天至宝风雷扇轻轻摇动,自信道。 “我们老哥俩不认识你所说得什么佛子不佛子,我们还要赶路,请菩萨你让开,不然让你试试我玄门手段。” 简舍适时道。 “你所说得佛子叫什么名字,老夫若是认得,便规劝他去投你佛门,何必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灵欲直言道。 “佛子俗名李正,认识么。” 简舍一听,哈哈大笑,喜不自禁。 “怎么,那小子也来陨落川了么,太好了!我就知道他闲不住,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等我回去的。老陈,咱们不走了,回去找他,他可是个极有意思的人,我给你引荐引荐。” 第665章 快来救我 二人刚待要走,却被灵欲出声拦住。 “本尊说让你们走了么。” 陈春老先生也不废话,一扇挥出,风雷大作,天地齐变颜色。狂风自那先天之宝而出,越滚越大,直刮向灵欲。 龙女见人族修士法宝之威,心中害怕不已,这老者一扇之威,竟至如此,比那龙族的天赋神通还要威力广大,真不知这人族修士都是怎么修炼的。 遂替圣尊担心起来。 那圣尊手中一朵玉净莲,净莲微动,霎时间,风止云消,天地一片清朗。 风雷门门主颜色大变! 他抓紧又挥一扇,以自家无上修为催动那先天至宝发出一道紫色法雷,如电蛇扭动般,攻窜这无礼菩萨。 净莲再晃,天地禅机一动,紫雷顿去,再无半点神威。 陈春吓得大叫。 “老简快走,此人修为远在我之上,她那佛宝太过诡异,再不走可就迟了。” 简舍是个炼器师,遇到法器,也不管是玄门魔门还是佛门,都要满足满足好奇心。 这老先生不仅不走,反而还要凑近去,看看那朵净莲究竟是什么材质,其内又是什么构造。 陈春一把将他拉住,纵云便走。 “走得了么。”女圣尊轻笑,天地禅机聚拢,硬是在半天云中形成一道无形结界,阻住二人去路。 风雷扇好歹也是先天至宝,不是吃素的,只一扇,便扇开一条通道,供二人逃离。 怪只怪他二人遁速太慢,与李正的剑遁之速差得太远,还未跑出多远,又被禅机困住。 那女圣尊背后长巾飞舞,大裙撩动成浪,手中净莲微晃,宝相庄严无双。 她立于云天之上,一时间,圣光照耀天地。 堂堂东洲玄门大宗,风雷门老门主,手持先天至宝的陈春,在她面前,竟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可见这女圣尊有多霸道!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透明剑光,灵动飞巡而来。 那剑光围定场中斗法几人盘旋几圈,忽得化作一位玄衣修士,长身玉立云头。 他一身宽大黑色道袍,被长风吹得猎猎作响,隐隐能看出他道袍下修长挺拔的身材。精致的云纹道靴,一尘不染,仿佛与这红尘俗世没有半点瓜葛相仿。漆黑如墨的长发,飘洒在风中,衬托得他越发飘逸俊郎,一双细长眼,好似星辰大海一般,望之便要沉浸当场,………… 简舍老爷子痛苦大叫。 “那小子!别他妈摆姿势了!快来救我!” 李正这才收了冷酷的表情,飘身飞到那女圣尊的面前,求饶道。 “好菩萨,好圣尊,好灵欲,快些松手,我这不是来了么,与他们有什么干系,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商量,快快收了神通。” 见这冤家来到,她手中净莲一晃,撤去了天地禅机,解了简大师的痛苦。 灵欲道。 “你还知道回来,这回看你还跑不跑。” 李正知二人并无大碍,遂纵云来至简舍大师身边,兴奋道。 “大师,我去介圆洲寻你,你不在,只好来此处寻你,如今你我终于见面,可算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简舍道。 “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玄门弟子还是佛门佛子,你快快去将那个狠角色打发走,咱们再说别的。” 扒拉着李正,又跟他道。 “这是我之好友陈春,我们先走,去介圆洲等你,此地不宜久留,待你处理完此时,速来质真仙坊取剑。” 二人说罢,便一溜烟跑了。。。 李正:“……。” “大师!我求你的方子!别忘了!” 简舍理都不理,与陈春泼命狂奔。 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家伙,这么不将义气的么,跑什么跑,跑的这叫一个难看。 看来,真被灵欲打怕了。 李正不跑,回身独对女圣尊。 “张明呢,张明何在,在下的行踪,可是张明你泄露的么,快快出来见我。” 大黑罐子里探出个铁箍儿头来。 玄衣修士一看他头戴铁箍,忍不住白牙相对。 “呦,张明,这是什么造型啊,挺别致啊,几天不见,你脾气见涨啊。” 张明道。 “李大人,以后小的再也不敢违背您的意思了,您快将我带走罢!这人太狠,小的实在受不了啊。” 灵欲慈悲眼一瞪,吓得张明又将头缩回去,不敢再与玄衣交谈。 李正见罢,忍不住苦笑,这张明后悔也晚了,慢说自己救他,自家恐怕都难以保全。这灵欲太过霸道,自己还真不是她的对手,看来只能想个其他办法,再图脱身。 “圣尊,咱们不要动手,只辨一辨机锋,你看如何。” 灵欲道。 “辨辨看,辨得过,你随我回西方。辨不过,我捉你回西方。” 李正压住心火,赔笑道。 “常言道,我佛不度无慧根之人。弟子太俗,去不得我佛面前,还往圣尊饶恕在下,去度他人罢。” “你怎知你并无慧根,就像你自己说得那般,众生是佛,佛便是众生。本座看你极有佛性,只是没有人点化于你罢了。” “上次弟子说爱双修、爱道侣之事,何如?” 灵欲桃面微红,恬静优雅,不悲不喜。 “佛门有欢喜禅,你若实在舍不得那事,本座可以与你同修欢喜禅,只你一心向佛便好。” “圣尊何不早说,弟子若是早知晓此事,岂不早跟你走了么,何苦跑来跑去。” “如此说来,你可愿与我走了么。” “额,弟子想去,可弟子还有件大事未了,一时半刻去不得,待弟子将此事做完,再去可好么。” 灵欲大怒。 “何时去,由不得你,速速前来皈依。” 黑罐子张明探出头来,贱道。 “圣尊大人,他可是不听话么,把我头上这个箍儿给他,看他服是不服!” 玄衣修士有心出剑弄死张明,可又怕这狠人趁机禁锢自己,索性不与她纠缠,转身就跑。 他法身一动,便化一道剑光,灵性异常,直插天外而去。 却说灵欲不仅未怒,反而轻笑。 圣尊一笑,看得龙女痴呆,如此至纯至净的女圣尊,也是会笑的么。 她又为何不去追那冤家,连她也奈何不得他么。 第666章 交流会 却说李正剑遁而走,不敢回头。 那狠人并未追来,他倒也有些疑惑,千思万惑,不如自家修为增加来得靠谱,干脆不去想它。 方才在灵欲身边见到小龙女,还未来得及与她搭话,便要狼狈逃窜,真真是岂有此理。 此一番来这陨落川,只得了个‘湖渊妖典’,还不算白来一趟,找个机会看看此法如何,倘若真是无上妙法,自己也参悟参悟。 想当初,在北原洲之时,小狐妖阿冲对自己曾有过一拜之礼,自己好为人师,也曾许诺他一部妖族功法,却不知此法适不适合他。 他剑身一动,便出离了陨落川。 怪只怪简舍跑得太快,此时再追他们,不免会追错路,不如去介圆洲等他,质真仙坊是他的根本,料这老先生不会去往它处。 一路之上,李正并不着急,回想起自家这寂寞平常的修行岁月,不由得感叹起来。 也不知小狗子在自家宗内过得如何,这孩子耐苦之性,比之自己也不算差。待自己从介圆洲回来,便要好好****他。 ———————————————————— 玄天宗,北峰。 和尘子又在讲道。 只是此番传道,与它时又有不同,不同之处在于,人太多了些。 偌大的传功殿,密密麻麻全是玄天弟子,有北峰的,也有其他峰过来凑热闹的,仔细一看,大殿房梁上都趴满了人,熙熙攘攘,人气过旺。 角落处,两个被挤到一旁的小孩子窃窃私语。 “你叫什么名字,我进玄天宗时,怎么没见过你。” “我叫小狗子,我师尊将我送来的。” “你师尊好大的本事,竟能让你破例进来。你拜得哪座峰,你师尊叫什么名字。” “徒不言师讳,我师尊他老人家叫李……。” “别说啦,别说啦,和尘师祖要传道啦!” 一霎时,殿内鸦雀无声。 只和尘子一人,朗朗而谈。 ‘先天一气决’他参悟半生,自有他独到见解,一言一论讲出,不敢说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却也有他自己参悟的天道蕴含其中。 今日他只是言讲天道,却并未传授先天一气决。 他言道。 “我玄天宗虽没有明文规定他峰弟子不得学外峰之功,却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约定俗成。旨在保护众弟子,以免你们贪多嚼不烂。今日弟子庞杂,本座便将一些修行心得传授于你们,适用于你们每个人。” 众人听罢,获益匪浅。 此番来北峰听他讲课的弟子,大多都是还未开蒙的刚入门半大孩子。脱不得凡俗,离不得五谷。 和尘子传下法旨,玄天北峰预备众弟子吃食,不可让这些孩子饿着肚子听自己讲经。 两个半大孩子又凑到一起。 “小狗子你好,我叫姜安山,你叫我小山子就行,我师尊是汪剑直,以后我罩着你。”小山子对自己的师尊极有自信。 “小山子你好,你的名字真好听,不像我,只叫个小狗子。” “你姓什么,不可能姓小罢。” 小孩儿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那你爹姓什么。” 他继续摇头,“我爹也没姓,别人都叫他傻木头,我们一家都没姓。” 小山子理解不了一家子没姓的人是什么生活的,他自己的姓很好,他很喜欢。 “要不你跟我姓姜罢。” “不不不,我不能跟你姓。” “额,那你跟你师尊姓,让他给你起个名字不就好了。” 小狗子听到这里,才笑了起来。 小山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边吃饭,一边给小狗子讲那些有趣的故事,玄天宗内,就没他不知道的。 众弟子都在安心吃饭,唯有几个年纪大约在三十几岁的人聚到一旁,并不与众弟子同食。 小山子看出了小狗子的疑惑,神秘道。 “他们都是一些下界之修,来之前,不知杀了多少人,闯了多少关,才能进入咱们玄天宗。你惹谁也不要去惹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小狗子并不回话,只是专心的吃着,顺便听着众人的谈论。 “喂,你听说了么。” “什么。” “东洲玄门弟子百年一次的交流会,又要开始了,这次该轮到离恨天举办,咱们玄天宗估计也要去参加。” “不可能了,眼下魔修来袭,东洲之地皆被魔修所染,怎么可能还有什么交流会。躲在咱们自己的护宗大阵里还行,出去不是找死么。” “小道消息,咱们玄天宗肯定参加,只是带队长老还没定下是谁,只能到时候再看。” “你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带队长老十有八九是李正!”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停下碗筷,聚过来问他何以见得。 连那几个不合群的下界之修也过来凑热闹,询问又好奇的眼神看着刚才这位弟子。 “你们别这样看我,李师祖前段时间刚刚被任命为我玄天宗对外长老,这种事情,他不去,谁去?” “你刚才说得交流会是什么。” “唉,你们都坐下,都这样围着我,我还怎么吃饭。” 交流会百年一次,说是交流,其实就是互相切磋印证,下到还未开识的低阶弟子,上到宗内元婴长老一辈的人物,都要进行印证印证,切磋切磋彼此道法手段。 小狗子听得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自家师尊何时回来还不知晓,等他老人家回来,自己一定要求他带自己一起出去见见世面,他很喜欢师尊带着他云里来,雾里去,一日千万里的纵云爽快感。 和尘子传完道,众弟子下山的下山,回殿的回殿,只有小狗子离自家住处最近,一路小跑,回了自家师尊大殿。 抬头却见武思源武师伯在此等候。 “弟子小狗,拜见武师伯。” “好孩子,快起来,师伯面前,不必如此多礼。” “多谢师伯。” 武思源如今尚未开识,只是体魄上较小狗子强上许多,自己那便宜师弟临走前嘱托自己等人照顾这个孩子,自己等人也只好将一些强身健体之法传授给他,给这孩子打下些基础罢了。 武家作为修行世家,其锻体之法,自有其精妙之处。 第667章 去留之意 小狗子练得极为认真,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武思源也不藏私,对他倾囊相授。 修行无岁月,转眼就是半旬。 期间,姜安山不止一次的来寻小狗子玩耍,俱都被他劝了回去,他说光阴可贵,怎能嬉戏浪费,还望姜安山以后将心思多多放在修行上,不要再来找他。 姜安山气得跑去南峰,去找自己的亲姐姐哭诉,也被骂了一顿,这才回转本峰,寻自家师尊去了。 叶老师叔祖也回来了。 回来北峰找李正,正好碰到小狗子,问清李正还没回来,他并不着急。只是将叶家的一些炼体洗髓之法传授给他,并送了孩子一些小玩意。都是些辅助法器,符箓等物。 武思源带小狗子去裁量衣物,玄天弟子特有的直领道袍穿在这孩子身上,果真让他精神了许多。 小狗子很珍惜这件衣服,平时练功时,一定要将它脱下来,叠好,放在干净处,绝不让它沾染丁点灰尘。 玄天北峰大殿前的参天大树下,一个**岁的孩子有板有眼的打着自己师伯师祖们传授的‘百家功’,那股认真劲儿,早超出了这个年龄的孩子。 一身透汗打完,他独自盘坐树下,任落叶随风飘落,只静静遥望玄天宗外的水潭方向。 正自出神之际,师祖罗玉峰来了。 一个人喜不喜欢另一个人,装是装不出来的。城府再深的人也装不出来,因为这不是简单表情和语气就能表达透彻的,那是一种微妙的气场。 喜欢你的人,你自然能感觉到。 小狗子感觉得出来,师祖很喜欢自己。 这天,师祖说了很多话。 直到现在,小狗子才知道师尊原来是下界之修,还是师祖亲自去下界将他接来的。并且还知道师尊在短短几年间便达到如今这个地步,所作所为,无不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自己问师祖,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开识。 师尊犹豫了许多,也没敢给自己一个准话,说让自己去问师尊,他对这事在行。。。 师祖走了,走得很急。 北峰山脚下还是有很多人来,大部分都是冲着自己师尊来的,人一多,就难免发生口角。 继而斗起法来,难免大打出手。 你一道劲气打来,我一道符箓攻去,看得小狗子昏昏欲睡,对这种程度的打斗根本也勾不起兴趣。 回想自家师尊领自己纵云头,万里奔袭,大手幻化无边黄金龙爪,如天神下凡,顷刻间灭掉一宗,那是何等的威力,又是何等的霸道,那才配称修士嘛。 师伯武思源每天都要去看热闹,回来就给自己讲今天都是谁谁谁又打起来啦,这个被烧掉了头发,那个被符箓砸断了胳膊,讲的热闹非凡。 众人问小狗子为什么不喜欢听。 小狗稚嫩童音道。 “回禀众位师伯,弟子也曾见过师尊他老人家出手,并不像山下那帮人打的那般无趣,故而不愿去看去听。” 众人:“……。” 一帮师伯被小狗说得愣在当场。 “你这孩子,怎可拿这二者比较,似你师尊那等修为,天下也没几个,你切不可好高骛远。” 小狗子听罢,自知失言,遂翻身跪倒,“弟子谨记诸位师伯教诲。” 众人让他起来,顺便让小狗子讲讲李正是如何出手的。 这孩子不过**岁年纪,如何能将李正那玄奥无比的斗法细节描述的清楚,只是牙牙学语一般的说个大概而已。 饶是如此,众人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 李正来至在介圆洲质真仙坊外,仙坊弟子对他印象极深,不敢阻拦,便将他引了进来。 三石先生与景开珍等人一同出来接他,二人身后便是陈春与简舍。 简舍一见李正,便是破口大骂。 “你怎么招惹得西方佛门,知不知道那帮人最难缠,往后可有你受的。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快走快走,别把因果牵扯到我们这里来。” “我的简大先生,弟子这才刚来,你便要撵我走么,您的待客之道就是这般么。” “哼,对别人不,对你,就该如此。” 李正:“……。” 他看向简舍手中之物,是一枚玉简,和一把灰鞘长剑。 李正接剑在手,“仓啷”一声,中平剑出鞘。 剑身灰蒙蒙一片,看似大巧不工,实则乃陨铁铸成,重生的中平剑握在李正手中,不由得让他想演练一番自己当初倚仗横行下界的中平五式。 强忍住这个冲动,弯腰对简舍鞠一大躬。 “多谢简大师,此剑极衬我心意。” “称心如意就好,你要的温养器灵之法,就在玉简之中,照此法行事,定能事半功倍。” 李正再次躬身。 陈春对李正极有兴趣,一来早就听过绝世剑修之名,二来也确实佩服李正的实力与手段。 陨落川内的狠人,那是何等的霸道,手中一朵玉净莲,打的自己风雷扇都难以抵挡。这位剑修在她面前竟能安身脱离,真真是令人吃惊。 “道友,老夫陈春,对你久仰啊。” 李正知道这是简舍大师的朋友,故而也是客气非常,众人所谈甚欢。 期间,三石先生又问东洲魔修之事,为何没了贼魔修的消息。李正也不着急,俱都一一作答。 众人听他说得极有意思,故而将他请进仙坊之内,准备听他慢慢叙说。 他却掏出四凶兽的精血,递到简舍面前,恭敬道。 “弟子还有要事,便不再久留,此乃凶兽精血,送给您老人家,想您应该有用,在下这便告辞,咱们后会有期。” 简舍不满道。 “方才撵你,你不肯走,如今留你,你却要着急离去,是为何故。” 李正苦笑一声,不做解释。 陈春道。 “道友可是要回东洲么。” “不错,您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老夫也要回转东洲,再过些时候,便是东洲百年一遇的交流会,老夫回去,挑些小儿辈的,好去离恨天赶赴此会。” 李正听得糊涂,不知还有此事,只好相约上此老,二人一同回转。 第668章 李道远 李正与陈春共同出离质真仙坊,引起了简舍的极大不满,抱怨李正一来便将自己的好友也给带走,不由得他火大莫名,所幸还有凶兽精血作为安慰,老先生回去细细钻研,暂且不提。 单说李、陈二人。 一个是新起之秀,一个老牌高手。 此番见面,怎能不互相比试此时,都想看看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 云头之上,二人互相较起劲来,看看谁的云速更快,行得更稳。李正并未施展剑遁,只是以寻常控云手段,与这老者争先,愣是不落丝毫下风。 陈春这才知道,传遍各大部洲的剑修之名,绝非空穴来风,而是真有其实。 他不禁想到,这李正明明是个剑修,却以寻常云速与我相比,可见他不愿以手段欺我,对我有所恭敬,看来此人心性诚恳,并非无礼之人。 对李正越发喜爱。 李正也对此老心有敬畏,他手中风雷宝扇,别人不识得,自己识海中的大哉经灵可识得,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先天至宝,倘若自己与这老人家斗起法来,除了跑,还真拿他没什么好办法。 二人可谓惺惺相惜。 陈春道。 “小李道友,你我一见如故,恨不能早与你结识,老夫真是后悔至极。” 他见李正一袭玄色道袍,衬得他越发英挺,心中不觉越看越是爱看,如此新秀,玄门后继有人矣! 李正何尝不是如此想来,他一见这老人家便觉亲切不已,现今听他如此说来,更是心中激荡。 二人越聊越是熟稔。 是李正再次问起交流会之事。 “陈前辈,您所说得交流会一事,依小子我看来,估计举办不成,您回去也是落得个空。” “小李道友何出此言。” “您想啊,如今魔修来袭,东洲大变,哪里还有人去费心力举办如此盛会,小子依此而言。” 陈春手抚胸前白须,呵呵笑道。 “小李道友此言差矣,倘若因为魔修来袭,我们玄门便个个都闭门不出,那还算得什么修士,干脆叫缩头乌龟罢了。 “眼下魔修确实作乱,大可不必惧怕他们。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魔修也是人,似你我这般修为,还用惧怕他们么。” 李正知道进退,又与这老者相谈甚欢,故而不再多劝,只是心中还有疑惑,待回宗门便知。 一路行,已然到达东洲,陈春却不愿与李正分别,盛情邀请他去风雷门做客,又被李正婉拒。老者见留他不住,只好放他而去。 玄衣修士早将那简舍大师所赠的玉简打开观看一番,一旁又有大哉经灵相助,遂取出四灵精魄按玉简上的秘法开始温养洗天鼎。 他先前以黑金砂喂养的那团小胖子,如今已经眉眼俱全,慢慢露出人形,假以时日,它必能开智,与大哉经灵一般,成为属于自己的真正造化之器。 玄天宗,北峰。 参天古树之下,小狗子依旧认真锻体,叠得整整齐齐的玄天弟子道袍,被他放在一旁。 一套‘百家功’打完,盘腿运气歇息,不经意抬头间,眼前忽得多了一个玄衣修士,不知何时来的。 小狗子喜不自胜,翻身跪倒在玄衣面前。 “师尊,您回来啦。” “起来,方才你练得什么。” “回师尊,都是师伯师祖传于弟子的一些功法,弟子不知是什么。” 玄衣听罢,长叹一声。 小狗子聪慧无比,听得师尊叹气,连忙问道。 “师尊,弟子可是做错了么,您若是不喜欢弟子跟他们学,弟子以后再也不学了,还望师尊不要生弟子的气。”说着,他又跪下。 玄衣修士道。 “傻小子,快快起来,为师将你收为记名弟子,本该我亲自对你进行教导,如今却劳众人费心,这岂不是为师的不是么,我是在叹息自己的不作为而已。” 狗子道。 “是弟子福薄命浅,没资格听师尊亲自教诲,还望师尊不要自责。” “不必担心,为师此番回来,定好好给你下下私功,我李正的弟子,岂能落后于人,去,将衣服穿上,咱们回家。” 狗子心中欣喜若狂。 二人一前一后,缓慢而行。 “师尊,弟子有一事,想问师尊。” “问来。” “他日弟子随师尊您学成无上神通,下山与他人相遇,或是结交好友,或是斗法之前,弟子该如何报自家名号。” 玄衣修士一愣。 “该如何报,就如何报,难道还有虚假不成。” “哦,师尊,弟子试着给您报报,您看好么。” “报来。” “是。” 小孩儿几步跑到玄衣修士跟前,一手插腰,一手横打鼻梁。 “我!就是玄天北峰、绝世剑修、李正座下首徒,狗子是也!——师尊,这样报,您觉得好听么。” 逗得玄衣修士哈哈大笑,好机灵的孩子,想让自己给他另取个名字,不直接说,拐弯抹角的告诉自己他得名字不好,真是个人小鬼大。 玄衣道。 “你父亲姓什么。” “弟子父亲没姓。” “母亲呢。” “母亲也无姓。” “哦哦哦,原来如此。” 玄衣修士不禁想起自己的姓名,自己又何尝不是不知自家根由,也是承蒙私塾李先生给起的名字,与这小狗子何其相似。 “你可愿随为师我的姓么。” “弟子愿意!” “好,为师姓李,单名一个正字,难免有些轻贱。你便也随为师姓李,给你起个双名,双名……双名‘道远’如何。” “李道远,李道远,哈哈,我有名字啦!我有名字啦!!” 玄衣修士看着这个跳脱的孩童。 道远啊道远,你的修行道路且长且远,望你且行且谨慎,且行且益坚。 北峰众弟子一听李正回来,俱欣喜异常。 他又去中峰面见林、罗二位宗主,却不想果然被二位宗主留下,说起那百年交流会之事,并让他当那带队长老,全权负责宗内弟子的安全事宜。 李正婉言拒绝,言说自己要闭关修炼,去不得外宗。 二位宗主以‘在其位谋其政’之语将他堵住,并告知他准备准备,此事不要辜负宗门对他的期望。 第669章 一家贤弟 李正拒绝不得,只好答应。 他回转北峰后,当着师尊罗玉峰,以及自家众师兄的面,正式收李道远为徒,众人皆祝贺不已。 玄衣修士给自己的徒儿在北峰下私功一事,暂且不提,单说李正要担任带队长老,去往离恨天参加百年交流会一事,已经在玄天宗内引起轩然**。 东、南、西、北,各峰弟子都抢着要跟他去。 百年交流会这件事本身便是一件极为稀罕的热闹,更何况是跟着‘他’去。 常言道,宁给好汉牵马坠镫,不给懒汉当祖宗。 李正是何许人也。 威名远扬,冠绝各大部洲。 倘若跟着他出去,那自己脸上岂不是也有光么。 可人员名单有限,每峰各境弟子,只许出一个代表而已,开识、结丹、元婴,各一名。 没别的,打呗。 一时间,玄天宗内,为争夺一个出宗名额,平时相亲相爱的同门师兄弟,俱都大打出手。 东洲大地,不止玄天宗忙碌起来。各大宗门也都开始忙碌起来。 万剑宗古严老剑师,太上忘情宗尚青,风雷门陈春……等等。 单说太上忘情宗。 白衫剑修袁秀不知怎么,竟大大方方出现在宗主宫瑶池的打坐运功之地。 只是那绝美妇人,对他还是有些冷冰冰。 “狗东西,你还不回宗么,老赖在我太上忘情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剑修袁秀,而是一块不知羞耻的牛皮糖呢。”瑶池冷面寒霜,眉头紧蹙。 袁秀不在意这个。 “池儿,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让我去哪里,我又还能去哪里呢。” “滚。” “你看你,我一身白衣,滚出去岂不是脏了衣服,你又不给我洗,难免又要麻烦咱们得丫头,她最近的功课有些繁忙,我可舍不得让她给我洗。”袁秀的眉毛很好看,很舒展。 瑶池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的宝贝丫头要去离恨天,你不跟着去么。” “不去。” “为什么不去,如今魔修满地,你难道放心。” “放心。” “我问你为什么不去。” “你不去,我就不去,我陪着你。” 宫瑶池突然扭过头去,背对白衫修士,柔声道。 “你我之间的事不忙,还是先顾她要紧,这孩子虽然聪慧,却没经过什么大世面,你还是随她去一趟罢。” 白衫修士听出了她话里的松软,心头狂喜,更加无所谓道。 “池儿你且放宽心,我有一家贤弟,修为高绝,剑道手段不在我之下,我让他帮忙照看照看咱们得女儿,他必然看在我的面子上应允。”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去给他传信,更待何时。” “哦哦哦,是是是,池儿说得是。” 堂堂剑修,白衫袁秀,连滚带爬,走出此间。 他手捏法决,口中秘语阵阵,竟是那传音入密之法。 随后便去见了自家女儿,看着高挑美丽的大姑娘宫羽灵,袁秀越发得意自己安排。 李正教自家徒儿道远打坐运气之法,忽得心头有感,竟是自家好哥哥袁秀的传音入密。 说得居然也是离恨天之事,还说让自己关照关照宫羽灵。 宫羽灵三个字一出来,李正心头一乱。 奇怪,自家好哥哥怎么会认识宫羽灵的,他与太上忘情宗不是仇敌么。要知道,太上忘情宗的宗主可是杀了他妻子之人啊。 现如今怎么又委托自己照顾这个丫头,莫非他话里有话么。 乱,太乱了。 李道远小小的眼睛偷看自家师尊。 “师尊,您为何眉头紧锁,可是在责怪徒儿愚蠢么。” “傻小子,跟你没关系,继续练你的,师尊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哦,弟子遵命。” 玄衣修士坐不住了,他起身,信步走到殿前,回想起与宫羽灵的点点滴滴,不由得心肠一阵乱如麻。 那个聪慧无比的丫头,如今还好么。 —————————————————— 魔门之人也得到了离恨天举办百年交流会的消息,有人明确指出,不可让玄门修士如此放肆,当举全体魔修之力,全力攻下离恨天,方才能一展魔门之威。 那个身穿赭黄袍的男人一言不发。 如今的局势已然超出了他的掌控。 绝世剑修李正的崛起,祖妖凤凰的出世,修罗金眉生的功亏一篑,甚至还有西方佛国的蠢蠢欲动,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当初设想的有些不一样。 哪怕他半步造化绝魂幡在手,心里也是没底,不知这世间的走势会指向哪里。 早先定下的进攻玄天宗一事,因为绝世剑修的归来,而被无限期搁置。此时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尤其是张小符等一众魔头。 他们在乾海洲抢得好好的,非要让他们赶回东洲支援,来了又不打,岂不是耍人么。 “尹宗主,您倒是说句话,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耗着,您不着急,我们可着急。快说,到底怎么个章程,不打玄天宗,我们可回去了啊。” 尹经楼忽然温和一笑,摆了摆手。 “林觉安一人,我且没有胜算,那罗永平,你们谁人去斗,哪个去敌。姓罗的也好说,关键是那个剑修,张小符道友,你不如去与他斗斗如何。” 张小符义正言辞道。 “尹宗主深谋远虑,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张某佩服至极,我们都听您的。您说打就打,您说不打就不打。” 李正自己都没想到,自家一个人的名头,竟让魔修忌惮至此。 尹经楼又道。 “诸位,若要有不费我等死力便能除去那剑修之法,最为妥当,望尔等集思广益。” 众魔听罢此言,沉默片刻。 末尾处,闪出一人,乃是百变魔君。 “启禀宗主,属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纷纷看向他。 “讲来。” “宗主,那绝世剑修的跟脚本是下界之修。说来也巧,我原始魔宗内也有一下界之修,乃是古长老的徒弟,姓龙,名小包,天生饕餮之体。最巧的还是这二人乃结义兄弟,倘若从龙小包的身上做做文章……。” 众魔修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第670章 略施小计 玄天宗,中峰云头,出发的日子到了。 姜安山看着那传说中的剑修,不由得激动莫名,最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还是站在那剑修身后跟自己差不多得小孩。 那不是小狗子么,他为何能站在那个男人身后,太没规矩了!他怎么可以如此放肆! 作为小狗子的好朋友,姜安山有责任有义务提醒他,咱们身为玄天弟子,要懂得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可以僭越失礼。 他在疯狂的给自己小伙伴使眼色,让他赶紧离开他身边,那个男人的身边,是不可以有其他人的。 小狗子太蠢了,明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眼色,却已经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还一个劲儿的给自己挤眉弄眼,仿佛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有多么危险,要知道,那个男人可是杀神啊! 姜安山恨不得离开自己的师尊,过去将小狗拉过来,可又怕自家师尊责罚,一时间又气又急。 天啊,道祖啊! 那个男人的大手落在了小狗子得头上,还无意识来回的揉搓着,好像一个随时被他捏爆的气球!可怜的小狗子,让你不听话,被那个男人随手打死也是活该! 小狗子为什么没感觉痛苦,他得表情为什么还是那样坦然,好像被那个男人揉搓惯了,这是怎么回事,传说中,那个男人不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么。 玄天宗中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林、罗两位宗主都被他的光芒所掩盖。 林觉安看着眼前的这个下界小辈,回想起第一次见他,那时青涩稚嫩,到如今的老辣成熟,短短几年,恍如隔世。 各峰选出的弟子云集于此,都在兴奋的看着玄天宗最有实力的三个男人。 看着他们亲切交谈,仿佛自己终将有一日,也会有与他们平起平坐的那天。 “北峰李正,拜见二位宗主大人。” “起来罢,不必多礼。如今你重任在肩,这些孩子都交给你了,把他们平安带回来,能做到么。” “弟子谨遵宗主之命。” 他一身玄衣,身后跟定各峰众弟子,当然,还有自家徒儿李道远。 姜安山也跟来了,他本是姜家子弟,自幼在姜家长大的孩子,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厉害的人物没接触过。 似这般厉害的,真没有。 他看得出来,小狗子这次死定了,那个男人的云头好稳,小狗子怎么敢探头探脑去往云下看,不仅看,还敢同那个男人讲话。 玄衣修士身后云头有十六个人,从尚未开识的小辈弟子算起,直到元婴期的玄天十二子,每峰四个。 他不敢回头与众人攀谈,更不敢回头与众人交涉。 远了不说,就说代表南峰出来的景运子。想当初她可是自己的师祖,现如今自家虽说忝为对外长老,论起辈分还是人家的徒孙,自己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四个师祖,怎么聊。 干脆不回头,也不聊。 他不搭理景运子,景运子搭理他。 “李长老,为何不回头与我等搭话,你可是看不起我等么。” 玄衣修士咧咧嘴,回身长施一礼。 “呜呼呀,原来是景运子师祖,弟子一时被事绊住,没有注意到您,还望您恕罪啊恕罪。” 这个温婉的女修并未追究其他。 “李长老,这好像不是去离恨天的方向,你是不是走错了。” “额,回师祖,并未走错,弟子受人之约,咱们先去太上忘情一遭,与诸位道友同去离恨天。” “嗯嗯,原来如此。” 玄衣修士遁速极快,须臾之间,便至太上忘情宗外。 对面云头,站定几个女修,李正不见则已,一见这几个女人,不由得二目带泪。 当先一人正是女修尚青,越过尚青,则是洛冰,宫羽灵,然后是胡琴儿,还有一个小女修。 这群人最后,还站立一人,惊喜的看着自己。 她与这帮女修穿着一般同,身着雪白道裙,头上挽着轻鬓,面容似银盆,二目似含春。 唇不点自红,眉不描自翠,好似葫芦一样的丰盈体态,不是樊素,又是谁人。 女修樊素看着对面那个顶天立地的玄衣男子,有心就此时扑进他得怀里,又怕自己卑微得身份给他造成困扰,一时犹犹豫豫,不敢向前。 她只二目凝定,似一朵芙蓉泛清镜 玄衣修士语气哽咽,痴痴看向她,“素素,你还不过来,更待何时。” 他神识一挥,便将女修揽了过来。 尚青想要阻止,被李正二目一瞪,吓了回去,她怎敢违背这凶狠剑修的意愿。 如冰山一般寒冷不可近人的洛冰见此情形,直气得将银牙咬碎,恨自己看错了那人,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与她有如此亲密的动作。越看越是心痛,干脆扭过头去,再不理他。 这朵雪莲花,刚刚打开的心缝,又缓缓闭上。 比洛冰更为不堪的是宫羽灵,这女子何等聪慧,一见李正现身,她本是欢喜无限,心中有无限的话语要对他言讲一番,少不得倾诉。 却又见他对樊素如此行为,不由得心痛如绞,怨自家‘心猿意马’给错了人,似这般负心人,恨不得冲上来咬死他,简直死不足惜。 可也是碍于人多,她又不好过来,只能自怨自艾,自思自气。 如圣如洁的太上忘情圣女又回来了,再看李正时,仿佛不认识一般,绝情绝意。 李正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年太上忘情宗主将樊素掳走,自己一直在外漂迫,从未对她有些许过问,如今她好不容易现身,自己岂能还顾及她人目光,抓紧将她抢回来才是。 太上忘情宗内的宫瑶池以神识窥到此情景,嘴角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在她旁边有一白衫修士,不知她为何发笑,遂问道。 “池儿,你如此偷笑,为哪般。” “哼,没什么,只是本座略施小计,便将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问你,你的那家贤弟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干脆让孩子们跟着那混蛋剑修走算了。” “额,池儿,你说的混蛋剑修,就是我那贤弟。” 第671章 离恨天宫 宫瑶池凤目圆睁,差点没瞪出血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白衫修士觉得很骄傲,自己的贤弟居然是绝世剑修,没想到罢! 他傲娇道。 “不错,我那贤弟便是逆天渡劫之修李正。别人他也不配与我结交,我袁秀是何许人也,岂能什么都结拜。” 太上忘情宗主仰天大笑,笑的白衫修士摸不着头脑。。。 李正将樊素抢过,再看太上忘情众女时,她们一个个冷若寒霜。 玄衣修士不由得苦笑,刚要说话,却被太上忘情圣女宫羽灵抢白。 “李道友,别来无恙,若无他事,咱们启程罢。” 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好似针扎一般,扎进李正的心里,他只好点头,同众人一起驾云而走。 玄衣修士当先,他长身玉立云头,身后便是玄天宗众人,拥拥簇簇,好似神仙人物。 太上忘情宗众女修在后跟随,宗主点名要两宗人马共同前往,不知她老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倘若没有她的法旨,众女修早就单独走了。 女修樊素站在李正身边,低声说着都怪自已的话,却被李正拦住,他笑道。 “好素素,不要再说这些,我最近新收一名弟子,来为你指引一下。”他扭头将身边的小孩拉过,“来,道远徒儿,见过你家主母。” 樊素吓了一跳,连连称自己是主人的奴仆,怎么敢称得起主母二字,让李正千万不要如此,她承受不起。 李道远一会儿看看自家师尊,一会儿看看樊素,不知该听谁的。 李正与樊素相敬如宾的模样,深深刺激着身后的众女修,洛冰与宫羽灵自不必提,活吞了他的心都有,尚青却是另一番感受。 想当初在青冥渊底,他还是个不起眼的小虫子,自己随手就能将他捏死,如今被他一个眼神吓退,真不知自己这么多年得修行都修到何处去了。 —————————————————— 离恨天。 宽十丈,长千丈的大红地毯,奢华的从离恨天山脚下,一直铺到主楼宫殿中。 上到宗主本人,下到一个离恨天普通弟子,俱都身穿大红道衣,头戴大红飞巾,远处望去,就是一片红色的海洋。 他们整齐罗列在半山腰处,等着远道而来的贵客,好似那满山的枫叶,在静静的等着游人的观赏。 风雷门、万剑宗、缥缈仙阁、……等等一些大小宗门全都到了,他们已经被迎进离恨天中,唯独还剩下玄天宗与太上忘情宗没来,故而众人才在这里等候。 原本也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只是因为听说那个男人要来,故而许多离恨天弟子自发的前来迎接,并不是宗门故意安排。 离恨天宗主公羊英也被自己身后众弟子吓一跳,记得自己并未安排这么多人来呀,怎会无缘无故多出这老些弟子。 还未等他反应,远处天际,便有一前一后两朵祥云飞来,仔细看时,当先一玄衣修士,长身玉立云头,气度不凡,好像是传说中的那人。 离恨天众弟子见那云头之人,不由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将自家目光投向这男男女女三十多位修士。 “那个黑色道袍的就是他么。” “看来也不凶嘛。” “长的也很好,他今年到底多大。” “他得剑呢,剑去了哪里。” “……。” 姜安山与李道远站在一起,两个小孩躲在众人后面,小山子不再喊他小狗子,因为他有名字了,唯一不能让姜安山接受的,就是李道远的师尊居然是他,是那个男人。 到现在也不能接受。 难怪他能走后门进玄天宗,难怪他敢站在他得身边,难怪他要带他来,这就能说得通了。 白玉石阶,公羊英负手含笑而立,玄衣修士虽未与他打过交道,却也是白牙相对,按落云头,径直开在他得面前,四只手握在一起,显得亲近非常。 接完玄衣修士,又冲太上忘情宗拱手施礼,并未失了礼数。 “阿远,你师尊好威风,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你说咱们两个什么时候也能像这样一般,受万众瞩目啊。” 李道远并不回答。 “阿远,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你看什么呢,快回答我。” “小山子,受人瞩目,就那么重要么,我不想那样,我只想跟随师尊好好学法,将来得大自由,大洒脱。” “我不,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哪怕不要自由,也要扬名天下!”姜安山道。 众人一路顺着白玉阶上山,脚踏红毯,步步登高。 漫长的山路,全是用名贵的白玉铺成,众修士踏在上面,越发显得超凡脱俗,究竟要花费多少资源才能铺就这条白玉大路。 更让众修大开眼界的还在后面。 此地称为离恨天,自然有它不同寻常之处,众修士一路上行,已然来至山顶,四尺见方的青玉砖漫地,一块挨着一块,块快青玉铺就的前坪,一眼望不到头。 早有风雷门陈春等不及,从那远处宴席中出来,前来迎接李正。 “老前辈,您怎么出来啦,真是折煞死我也。” 李正急忙拉住那老人家的手。 众修士不由得又是一阵惊呼。 这绝世剑修怎么谁都认识,连风雷门老门主陈春都出来亲自迎他,在场来了不少大小宗主长老前辈,还没一个人能有这个待遇。 陈春哈哈大笑。 “小李道友,你随老夫同坐,老夫喜欢与你谈天说地,其他人都不配与老夫共饮。” 离恨天宫主殿之前,摆满了各色样的酒席。 上万修士的大聚会,光是准备的美酒佳肴,便是如山海一般。 早有从人童儿开始接引众人入席。 樊素站在李正身后,要侍奉他斟酒布菜,却被他一把拉住,按在自己身边,看得陈春直犯愣。 “小李道友,这是何人啊。” “老前辈,这是我的道侣,樊素。” “哦哦哦,原来是樊小友,失敬失敬。” 樊素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只羞红了脸,坐在一旁不敢言语。 纵观上千桌宴席,唯此桌最为显眼,地位最高,客人最贵,人数最少。 第672章 沽名钓誉 有资格能来此桌坐者,最次也得是李正与尚青一流之辈,其余一些小宗小派的宗主长老,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仅仅在数年前,玄衣修士也并没有上桌的资格,现如今以他之修为,想让谁坐在自己身边,便让谁坐在自己身边,那怕她修为不济。 百年交流会,乃东洲一大盛事,各宗弟子俱都争着抢着表现自己,期望在斗法,或者理念交流中,表现自己,好博一个美名。回去以后,宗门势必将资源倾斜向自己。 到李正这个地位,也仅仅是为杰出者些鼓励而已,不可能真的挨个前去看他们斗法交流。 偏偏那些优秀的宗门子弟偏要来这里,为的就是吸引那玄衣修士的注意。 试问,还有什么比那绝世剑修夸上一句,来的更让自己出彩呢。 这件事情又不好阻止,此桌长老只好任由其众弟子肆意妄为。 玄衣修士所在的此间主桌,陈春地位与修为最高,却因他不是东道主,只是坐在主位公羊英的一侧,依次是李正、樊素、尚青、古严、……等等。 主桌前是一片宽阔的青玉场地,倒为那些争着出头的弟子提供了便利。只要是对自己有所自信者,纷纷都要来这里露个面。 众长老何尝不知孩子们的意思,故而纷纷报以微笑,玄衣修士也频频冲那些勇敢的弟子投去赞扬的目光与微笑,桌下,他却拉着樊素的小手小声交谈。 隐约间,无数天骄弟子的目光都在看向玄衣,期待他能看自己一眼,哪怕他能给自己一个点头也好,只要被他肯定,那便是自己的无上荣耀。 樊素被他得大手攥着,心里早就羞怯的不像样子,自家主人也不分分场合,便要如此肆意对待自己,倘若被其他修士发现,真是让人无地自容。 她低声道。 “主人,你先放手,奴家伺候你饮酒。” “我不用你伺候,樊道友,你我多时不见,拉拉你手怎么了。常言道,小别胜新婚,难道说你我二人已经生分了不成么。” 女修樊素看都不敢看他,装作若无其事。 尚青就坐在在一旁,如何看不见。心里早将这坏修士骂了个狗血淋头,二人搞暧昧,竟也不分分场合。 就在这时,有一身穿大红锦绣道衣之女来至在主桌前,伸手点指李正。 “你便是绝世剑修么。” 吓得樊素赶紧撤出那人大手,看向红衣女子。 那女子生的娇俏无比,只是举止行为,却透着刁蛮,外人一看便知,此女子在这离恨天里,定是无法无天。 离恨天宗主公羊英沉声怒斥,将酒杯顿停,让那女子退下。 李正先开口让公羊英息怒,又对那女子笑呵呵道。 “绝世剑修不敢当,他人给起的浑号而已,不知这位道友对我有何指教,可当场对我言讲出来,在下洗耳恭听。” 红衣女子道。 “我叫公羊真,你敢与我斗法切磋么。外人都将你传的神乎其神,我却不这么想,万一你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呢。” 一番话出口,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公羊英却是苦笑连连,向众人解释道。 “这是我家小女,自幼被我娇纵坏了,此番听说李正道友要来,早憋着要会一会你这绝世剑修。我怕她惹出是非,故而将她锁在后殿,却不想她怎生跑了出来,还望各位不要见怪。” 古严老剑师以手抚胸,哈哈大笑。 公羊真下巴一转,又望向这个背剑的老人家,没好气道。 “老不修,你又笑个什么,看你背着把剑,想来你也是个剑修,莫非你也不服,想与我切磋切磋么。” 下场又有一背剑男修大声道。 “那女子,休要对我家师祖无礼,你若想让人陪你切磋,在下愿陪你斗上几合,休要打扰我家祖师兴趣。” 公羊真回头看他,似笑非笑。 “就凭你也配与我动手,你若想自取其辱,那便过来罢,本姑奶奶成全你。” 背剑修士听得大怒,出班过来便要动手。 主桌众人面面相觑,并未阻止。似此间人等修为,谅他们也打不出圈去,出来个厉害角色,杀杀这刁蛮女的威风也好。 李正是不能出手的,丢人。 万剑宗御剑之术天下闻名,门中弟子虽少,剑诀可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属于绝不可小看的剑修之流。 他御剑术一出,众人便是一惊,好个杀伐之术! 万剑宗弟子上来也不通名报姓,他手捏剑诀,向上一指,但见他背后那柄剑直飞而出,紧接着盘旋于剑修身周,好似通灵一般。 通灵飞剑,剑身雪白,约摸有三尺长短,剑体辗转腾挪之间,宛如一道白虹。 古严呵呵笑道。 “此乃我之徒孙,与公羊小丫头修为不相上下,俱都是结丹之境,二人正可匹敌。诸位且看他剑术如何,也为我万剑宗弟子指点一二。” 在座众人,都能听出老者话里的骄傲之音,言下之意,他对自家这徒孙,极有自信。 远在他处的玄天宗等一众弟子也跑了过来,纷纷要来看这场斗法。 姜安山羡慕的看着场中那神采剑修。 “阿远,你看那剑修的剑好漂亮,我好喜欢,唉,早知道做剑修如此潇洒,我干脆拜入万剑宗去了,为何非要拜入玄天宗。” 李道远赶紧将他得嘴巴堵住。 “嘘!噤声!小山子不可胡说八道,这话让你师尊师祖听到,非要打烂你的屁股。” “哼,我说的是事实嘛。” 小山子倔强的嘟囔着,李道远为了安慰他,小声在他耳边道。 “他这剑倒也寻常,不似我师尊的剑,我师尊剑气一出,天边的云,都能被他切成两半。” 姜安山听完,更受不了。 “阿远,商量个事好不好。” “你说。” “要不我给你做师弟罢。” “咱俩现在不就是师兄弟么,还怎么做师弟。” “哎呀,我的意思是咱俩拜一个师父,你看可好么。” “好你个大头鬼,专心看剑修斗红衣女罢。” 二小子个子极矮,躲在围观修士的裤裆下偷窥,一时倒也看得清楚。 第673章 倒立着讲 公羊真见那剑修出头,白虹剑体当空乱舞。她丝毫也不慌乱,轻蔑一笑,扬手打出一只掐丝错金锁。那金锁约摸有少女拳头大小,一经打出,迎风便涨,砸向那通灵飞剑。 飞剑有主,主人有识,怎么可能让这金锁正面挨着剑身,只一晃,剑体便躲过那金锁,围着那金锁旋转起来。 此次出手的二人,皆为结丹之境,神识范围不可能如李正他们那样动辄笼罩千丈万丈,故而攻击范围极为有限。 饶是如此,众人也不禁吃惊莫名。 似这般控剑纵器之法,皆为玄之又玄法术,寻常修士不过是听说过而已,何尝见识过如此精妙的被人施展出来。 看此二人下手都有分寸,并未将自家的长剑法器冲对方法身招呼,皆存了一份交流切磋之心,实在是难能可贵。 飞剑灵动,梭巡于修士法体四方,金锁坚固,不惧与敌对碰硬刚,一时间,飞剑躲,金锁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公羊英看得老怀宽慰,不住地点头微笑。自家女儿的‘金锁护天法’使得越发纯属,假以时日,成就必不在自己之下。 李正虽是洞破之修,与人生死斗法不知经历过多少阵仗,像今天这般以器对器的情形,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叮当!”通灵飞剑一个不留神,竟被那金锁砸了一下,所幸并无大碍,只是剑体受损,剑乃主人的本命法宝,故而主人也不好受,“哇”的一口血喷将出来。 万剑宗弟子恼羞成怒,便要纵飞剑刺向红衣少女,却被古严老剑师当口呵止住。 “住手!你这孽障,技不如人,还不快给我退下,恁得给老夫丢人现眼。” 老剑师一番呵斥,说得那背剑修士又羞又愧,只得拣回自家飞剑,便要退将下去。 是李正与公羊英同时出口阻止,公羊英去训斥自家女儿自不必提,李正出离席前,信步走过来,众人皆是疑惑,不知他要干嘛。 只见他从自家腰间储物袋拍出一枚养元丹,伸手递给那受伤剑修,和蔼一笑道。 “这位道友心存良善,不愿与公羊道友真的以斗法厮杀,这才被那金锁砸了一下,并不是你技不如人,实在是你心地良善所致,不必在意结果,吃了这枚丹药,休息去罢。” 那剑修傻傻的看着他,这就是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张狂剑修么,一言不合便要取人性命的无敌修士么。 似他这般循循善诱,又是送丹,又是安慰,怎么与那传说中的人不一样呢。 陈春见罢,不住的点头。他心中不由得暗自想到,这小李道友能有今日,绝非偶然,看他行为举止,便知他不是个滥杀之人,实在是对自己的脾气。不由得仰头又干一杯灵酒。 古严老剑师刚要过来对李正致谢,李正却回身撞见他,笑道。 “您怎么站起来了,快快坐下,咱们继续观战。” 古严还未说话,便被李正按在座位之上,他又回身坐到自家位置。樊素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素素,为何这般看我,我可是哪里不对么。” “主人,你怎么心细了许多,奴家自从认识你以来,还不曾见你有如此心细的一面。” 李正“……。” “我向来如此,你全忘了么。” 樊素捂嘴一笑。 “对付对,奴家都快忘了主人你天生是个善人,上次咱们去介圆洲,你还好心救过两只小狐妖,也不知它们还记不记得你嘞。” 李正又将她的手儿拉住。 “好素素,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一时半刻与你讲不清楚,那对小狐妖叫阿嫣、阿冲,曾与我在北原有过一段历程,等此间交流会完毕,我仔细讲给你听。” 女修痴痴笑颜,媚眼流转。 “主人要如何讲给我听,跪着讲还是躺着讲。” 李正当时会意,故作沉吟,思虑片刻后。 “我准备倒立着讲,你看可好么。” 樊素听罢,暗自思忖,不知主人说得这倒立着讲,又是怎么个讲法,她正疑惑间,又被一人的说话之音打断。 原来是古严在与陈春争吵。 “陈道友,你且去我那里坐坐,我要与小李道友讲几句话。” “不去,你有话对他讲,我还有话讲嘞。” “你!”古严背着剑,手里拿着酒杯,一时愣在那里,没料到自己会被人拒绝。 转而又温和道,“陈门主,看在你我之间的交情份上,何不给我个答谢小友的机会,偏偏要如此绝情做什么。” “哼,”陈春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好说好商量怎么都行,若是在老夫面前摆你那万剑宗的威风,老夫看你是认错了人。” 古严谦笑,心满意足坐到李正身边。 “小李道友,孽海一别,可无恙否。” 玄衣修士举杯相对。 “多谢前辈挂念,弟子很好。不知您有何事要对我讲,请尽管讲来。” 老剑师一饮而尽,随后向李正称谢,谢他刚才救治自家徒孙,方才若无李正一番言语,只怕这该死的徒孙要失了剑心。 李正摆摆手,表示不必再提。 古严又道。 “据老夫所知,玄天宗内各大功法并不以剑诀为主,小李道友你却有绝世剑修之名,真让老夫意外,不知可方便告诉我,你的剑,从何处学来的么。” 玄衣修士一愣,随即苦笑。 “老前辈,告诉你也无妨,是弟子无意中得到一部剑经,又机缘巧合之下习得无形之剑。后遇不二剑魔凌阔海,遂又向他学剑,学得那有形之剑,可以说弟子学剑庞杂,两样都不算精深,远远比不上贵宗之剑。” 古严听完大惊。 这绝世剑修居然能学两种剑,有形之剑与无形之剑他竟然都有涉猎,不由得老剑师起了好胜之心,想与这剑修比比,到底是谁的剑诀好。 此时,公羊英也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他女儿。 红衣女子毫不客气的站在女修樊素一旁,意思极为明显,她要坐在李正的旁边。 樊素起身便要相让,却被李正一把拉住,笑而不语。 第674章 长剑自飞 玄衣修士才不管你是谁,也不管这是哪里,自己的道侣没有给别人让位的份儿。 不去管那红衣女子是何表情,他依旧自顾自与老剑师交谈,言语之间,能听得出来老剑师对他隐约有切磋之意。 李正心内苦笑,这次交流会,本是诸位弟子们的切磋交流会,自己怎么好与这老前辈出手。况且自已还有一家哥哥,乃是万剑宗袁秀,若是无意中伤了这老先生,自己怎么跟哥哥交代,故而百般推脱。 “老前辈,你我之间何必要动手,小子年纪尚小,外人不知我真实的手段,还以为我多厉害,故而浑起个称号,弟子实在是有名无实。 “再者,弟子正需要前辈栽培,您若是有几招好剑诀,可不要藏私,还是要分享给弟子,弟子也好借您的威风,震慑那些邪魔外道。” 一番话讲完,古严听得这个爽呦,那就别提了。刚待要与他客气几句,忽又有人呵道。 “那李正,说你呢,没看到我师妹在你身边站了许久么,你还不让个地儿让她坐下,真是个无礼之辈。” 玄衣修士回头,见一同样身着大红道衣的弟子在指着自己的后背骂,那弟子面目驽钝,一看就是个痴慢之人,说白了,就是个缺心眼。 李正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与这些小毛孩子们计较,听得他骂自己,自己不仅不生气,反而连连赔笑,说自己确实没看到,失礼了。 话毕,拉起樊素就要离席。 公羊英脸上挂不住,自己的宗内弟子几次三番来这里捣乱,管教他们的长老都去了何处,竟也不说管管他们。 身为离恨天之主,岂能让客人离席。他气不过,回手就是一个神识构成的无形嘴巴,真要抽向那弟子。 玄衣修士见状,二目一凝,扬手一抓! 后发先至!自家神识便将那无形巴掌拦了下来,随即又劝道。 “道友何必发怒,都是一帮孩子,你我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在下让开便是。”接着又是笑声连连。 众人见李正如此宽厚大度,不由得对他大为改观,看来外边所传他性情火爆,不可相信。眼前这温良恭俭让的好脾气修士,才是真正的他。 唯有樊素知晓,自家主人这是心情大好,别人如何招惹他也不生气,倘若放在以前,他定要当场给别人一个苦的。 李正按住公羊英,让他稍安勿躁,此间主桌被他三言两语安抚住,并未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红衣女子终究还是没能让樊素让开,她只悻悻然去了别处而坐。 且不提其他各宗弟子是如何切磋斗法,互相印证各自的法决。 却说这东洲各大宗门的百年交流会也不止弟子们的切磋印证而已,还有法器符箓等各自得意之物,也可拿出来交换,或者以灵石购买。 离恨天宫前,无数修士弟子在交流各自的法器使用心得,似玄天宗景运子等炼丹修士也在与他人互相问询,一时间修士盛况空前。 樊素到底是个女子,突发兴起,便要去众修士群里转转,看看有什么女儿家喜欢的东西没有。 玄衣修士将自家储物袋解下,告诉她开袋咒语,便让她随意去转。 宫羽灵一直在明里暗里关注着他,见他对樊素如此宠爱,气得直咬嘴唇。 偏偏有些好色之徒盯上了这绝美女修,找上前来要与她切磋印证,实则想趁机占便宜而已。 宫羽灵正愁没人出气,她最近又得袁秀真传,与人斗法的手段威力可谓大增,一出手便将来人打成重伤,半点也不留情。 常言道,打了小的,出来老的。 自家宗内小辈让人打了,长辈岂能善罢甘休,一身材高大的元婴修士丝毫不讲道义,气哄哄向宫羽灵偷袭而来,出手之歹毒,竟无一丝玄门修士的光明磊落。 这圣洁女修不过结丹而已,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此人含恨出手,眼看就要被人打中,落得个香消玉殒。 也有人发现了他暗中偷袭,却不来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暗算那白裙圣女。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长剑从天而降,落在元婴修士面前,“锵!”插在青玉砖内,剑身坚挺,不晃不动。 这把从天而降的长剑,落地之声极为清脆,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宫羽灵这才发现自己身后有人要对自己出手。 若不是那插在地上的长剑,只怕自己已然遭了暗算,想都不用想,这剑肯定是高手发出的。 那元婴修士方才喝多了,迷迷糊糊被人挑唆着要替自家小辈出头,如今一把长剑落在自己面前,险些就要了自己的命,他早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有替自家小辈报仇的心思,慌忙跑到人群中去,再也不敢露头。 宫羽灵扭头看向李正,见他依旧与人推杯换盏,神情并未关注这里,心道他装的倒是很像,明明在乎自己,偏偏又不与自己对视,这个该死的混蛋。 洛冰是个清冷的性子,属于那种外冷内热型,她又何尝不是时刻偷瞄着那俊郎修士,恨只恨他太过花心,一赌气,又不去看他。 一个手里拿着空剑鞘的小修士到处找自己的剑,当时他正与别人讲述自己这剑的好处,企图卖个高价。 也不知为什么,剑忽然自己飞了,具体飞向何处,当时那剑飞得太快,自己没看清楚,只知个大概方向。 跑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的剑插在地上,他欢喜的上来就拔,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修士拔剑的滑稽场面,逗得大家直笑,唯有主桌上的几位,不知是谁,用自家神识助了那小修士一臂之力,“铿”的一声,长剑飞出,自动归鞘。 众人以为长剑有灵,故而纷纷出高价购买。小修士因此得利,暂且不提。 几个小插曲过后,公羊英邀请主桌上的几位到殿中一叙,说有要事相商。 众人面面相观,遂从他而去。 殿前众弟子见主人翁离席,议论纷纷他们做什么去了,剩下些低阶弟子,依旧察觉不到场中的变化。 第675章 六妙菩提 众人随公羊英来至殿中,或负手而立,或持扇观今,又或背剑长抚,不一而足。 离恨天主人大红道衣长袖一摆,对众人道。 “在下将众位唤至此处,皆因有一事相求。”说完他面露难色,静观众位神情。 在场几人有脾气急切者,见不得他如此这般,开口道。 “公羊道友有事尽管说来,想你身为一门一派之主,何故做此女儿之态,有事快快言讲,我等若是能够帮忙,定为你排忧解难,绝不推辞。” 公羊英听罢,这才点头称是。 原来这离恨天宫是万年以前由第一代祖师创立,一代祖师将天宫修在这浩然大山之上,实是为了镇压一个邪魔。 自此以后,离恨天宫的每代主人,都必定要以镇压邪魔为己任,代代如此。 这公羊英所要开口求众人之事,便是为此邪魔。 离恨天宫的‘六妙菩提’最近突然黯淡无光,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邪魔又要有突破封印之兆。表面繁华热闹的离恨天宫,即将面临一场大的劫难。 邪魔突破封印一事,以前也曾有过,只是这次比往日不同,它越发的张狂雄强,尤其是祖妖凤凰出来的那一次,它突破封印的欲望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强烈。 别人不知道,公羊英却能感觉得出来,他瞒住了所有人,只是期望着能趁此东洲修士百年交流会上的诸位高手,来为他合众人之力,重新将此魔压下去。 听到此处,风雷门门主陈春道。 “公羊道友所言,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原来不过是个邪魔而已。以我看来,何必要将它重新镇压,干脆将它灭掉,为你离恨天宫永远除此祸患,不就结了么。” 众人神情自若,看来皆是此意。 唯公羊英不然,他连连苦笑。 “诸位道友,非是在下不愿灭它,实在是无能为力。想我天宫先天至宝‘六妙菩提’全力运转,也不过是将那邪魔堪堪压住而已,何曾有过能伤它之力。” “哼”老剑师古严冷哼一声,“公羊道友,你未免太过看不上在场诸位,慢说是区区一个邪魔,以我几人联手,这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更何况是被你镇压的邪祟而已。” 李正听这老二位的言语,不由得心头苦笑。 老要张狂少要稳,这话确实不错,可你们二位也太狂了,哪跟哪就要替人家灭了魔头。想我等修士,求仙问道,一步步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懈怠。 早将一颗道心修炼的宠辱不惊,去留无意。除去修为境界根本,其他根本也不在意。 这二位可好,越修行,怎么越是鲁莽。 玄衣修士不知道他们老二位心里怎么想的。 陈春的想法很简单。 那就是在小李道友的面前,不可以软弱了自己身份,想自己身为风雷门门主,神魂之境大修,手中先天至宝风雷扇,那是何等的高绝,怎可在小李道友的面前害怕区区一个邪魔,故而才口出狂言。 古严的想法更简单。 你陈春卖狂,我就不会么。小李道友绝世剑修在此,他尚且服我。你这个老东西为何就不服我,方才与你交换座位,你看你那个拿搪的样子,简直就是气死个人,老夫偏偏要争上一争,看谁的手段高明。 修行了千年的老怪物也会赌气么,嗯,会。 李正怎么可能知道二人所想,他与尚青对视一眼,随即对公羊英说道。 “道友,你我一见如故,十分投缘。慢说是你亲口相求,就是你点手呼唤,李某也在所不辞。只是有一节,我等修为不济,手段低微,虽有替你解忧之心,只怕没有替你分难之力。” 公羊英听得此言,神情黯淡,以为他要拒绝自己,却又听这绝世剑修道。 “这样罢,我等尽全力为你镇压此魔,只是成与不成,还望你能够担当,倘若侥幸成功,则万事大吉。如若不成,也请公羊道友不要怪罪。” 众人听罢此言,心内纷纷赞叹。 好一个知进退的绝世剑修,好一个东洲玄天宗后生弟子,真有个温良恭俭,淳厚朴实之风。 公羊英欢喜的拍手赞叹。 “这百年交流会,看来我是举办对了,若非是我一力主张,怎么又能结识李道友你这般人物,真真是我之大幸也。” 陈春道。 “小李道友,老夫修道千年,心性尚不如你,真真是哪些岁月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罢罢罢,你既然替老夫说到这里,那我等就听你吩咐,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李正一句话错出唇。 “老哥哥,您真是羞愧死我也。” 陈春大喜。 “怎么,贤弟有与我结拜之意么。” 李正:“……。” 话已至此,老人家已经说出来了,他再想拒绝,怎么说得出口。正在他犹豫之际,古严老剑师也凑过来。 “不成!我不同意这门结拜!除非加上我!” 女修尚青瞪大了眼睛看着三位,仿佛第一次认识这几人,分明就是胡闹嘛。这几人的辈分差到哪里去了,怎么可以胡乱结拜。 日后几宗弟子见了李正,又该喊他什么。 玄衣修士一左一右,被两个白胡子老头拉着,一口一口的叫着贤弟,贤弟长贤弟短,看得公羊英也傻了。 李正赶紧道。 “二位老哥哥,老前辈,结拜之事不急,咱们先说‘六妙菩提’与那镇压邪魔之事,可好么。” 陈、古二人齐齐应声,“都听贤弟的意思。” 玄衣修士拉过公羊英道。 “道友,你说得那邪魔被镇压在何处,可带我等众人前去一观,倘若它实在凶顽,咱们再去请其他救兵不迟。” 众人纷纷迎合,点头赞同。 “诸位道友,实不相瞒,那邪魔就在各位脚下。” 众人大惊。 “不必慌张,其实是被这离恨天宫压着,有我六妙菩提镇压,它一时半刻倒也兴不得风浪。” “那我等如何才能见着它,不见它面,怎生将它擒服呢。” 公羊英摆手示意,“诸位,且随我来。”说着,他便信步走向后殿。 第676章 狗贼 穿过一片假山,眼前又是回廊,亭台楼阁点缀其间,此处竟别有一番天地。只是荒草丛生,像是许久未曾有人来过。 李正道。 “道友,这里景色如此宜人,你却为何要将他荒废啊,闲来无事让你属下弟子等收拾一番,没事前来逛逛,岂不美哉。” 公羊英脸色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直气得这离恨天宫的主人浑身颤抖,体似筛糠。 “公羊道友,你没事罢,为何突然失态。”李正询问间,一行众人来到一处清澈见底的幽泉,那泉水活动游泛,虽无鱼,却灵动异常,好似一处天然的洗澡池。 “唉,”还未说话,公羊英先叹口气。他停住脚步,站在池水一旁。 “诸位也不是外人,我有话就不瞒着你们。李正道友说得不错,我又何尝不想将这里收拾出来,让大家来游玩一番。放着如此好的池水不用,却为何要将它荒废,岂不是白白浪费么。” 众人不插话,继续听他言讲。 是这离恨天宫的主人羞愤道。 “多年前,这里也曾是人来人样,弟子云集。白日里,众弟子长老在此赏花聚会,夜晚之间女弟子们便相约来这里洗澡。这池水冬暖夏凉,神奇无比,且有润肤之效,端得是我这天宫里的一处宝地。” 他话锋一转。 “恨只恨一人!那狗贼在此地做了些缺德之事,不仅偷偷看我女修弟子洗澡,还、还…还…唉!他做下的那些事,本座都羞于启齿!” 陈春道。 “可是有人玷污了你的女弟子么。” “非也,非也。那狗贼仅仅只是偷看而已,并未行那般禽兽之事,他做得是别的伤天害理的勾当。” 古严老剑师脾气最急,让他快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让此地白白荒废。 公羊英咬牙切齿道。 “那狗贼当夜偷了我宫中美酒,喝了个酩酊大醉,他竟然在此地,在此地,他!” “哎呀,快说,他到底干了什么。” “他大小便溺来着……。” “啊!”众人纷纷后退,离得这池子老远,仿佛这里是什么腌臜之地。 尚青以手捂住口鼻,怒道。 “那狗贼姓甚名谁,道友可曾将他擒住,如此混蛋,不将他千刀万剐,难出胸中一口恶气。” “不错,那狗贼到底是谁,道友可将他擒获,如此恶贼,断断饶他不得。”众人义愤填膺,皆为此地可惜,也为离恨天宫鸣不平。 “那狗贼想必诸位也都知晓。”公羊英从后槽牙里挤出几个字,“散修施兴发。” 众人一听,便是一愣。 李正更是:“……。” “这……,道友,咱们不说那人了,继续往前走,看看别处可好么。”众人劝他道。 不提施兴发还则罢了,一提那狗贼,公羊大修士险些又气昏过去,他动着哭腔道。 “那狗贼我做梦都想擒住他,只可惜他极善逃遁,我派人几次对他围追堵截,皆被他逃走。不仅如此,他还对我百般羞辱,如此这般种种,岂能不气煞我也。” 李正上来劝他。 “道友,慢发火气,咱们不提他了。当务之急,是去镇压那邪魔,而不是在这里空骂他,你说呢。” 公羊英以手抚胸,长出口气,“呼~”又强打精神,面色恢复平常,“道友说的极是,咱们不提他,走,再往前走。” 行不至片刻,眼前出现一座古钟。 那钟造型古朴,上面镌刻铭文,离得近了才知晓,那钟上纹饰并不是镌刻上去,而是铸造此钟时自带的。 古钟高约三丈,恢弘大气,令人惊叹不已。 公羊英也不废话,他手上捏诀,口中念念有词,真元推送,顷刻间,古钟竟缓缓挪移到一旁,露出里面的洞天来。 原来那古钟下,罩着的乃是一口三尺宽老井,井边青苔碧绿,纤毛微微,一看就是常年不曾有人下去。 公羊英道。 “诸位道友,那邪魔就被镇压在这古井之下,六妙菩提与它一同暗在里面。” 众人修为皆属高绝之辈,根本不用眼睛去看,只以自家神识,不停延展向下,想探探那井底是何风光。却不想将自家神识放纵到最大,也没能够得着井底,不由得众人面上一沉。 这井,如此深么。 “诸位道友不必再探了,这井深约万丈,且越往下越是宽阔,以咱们几人的修为,还无一人能够将神识达到这样的程度。” 有人问道。 “公羊道友,既然如此,我等如何才能撞见那邪魔,横不能就坐在这里等它出来罢。” 李正将手一摆。 “道友,在下若是没猜错,应该是下去,亲自探探这井底风光,面对面,会一会那传说中的邪魔,你们看可行么。”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公羊英却看着他频频点头,这话正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陈、古二人刚要言语,又被李正阻止住。 “诸位,主意是我出的,自然是我第一个下去,你们愿意跟来,便随我跟来,不愿跟来我也不强求。既然答应了公羊道友,在下一定要下去看看。” 玄衣修士说罢,二话也无,纵身便跃了下去,眨眼不见了身形。 “嗖,嗖。”两道法身也随之遁了下去,正是陈、古二人。 此二老皆有宝扇宝剑在身,且修为高绝,岂会惧怕这小小古井,任他什么妖魔邪祟,二人也要跟随那李正贤弟前去闯上一闯。 尚青虽说是女流之辈,可她也不甘示弱,心一横,法身轻起,如小燕投井般,跳了下去。 其余众人纷纷不敢再动,只是对公羊英报以歉意的眼神。 公羊英也不责怪,对其余众人抱拳拱手道。 “有劳诸位在此接应,我随四位前去看看,倘若我等有什么意外,还要倚仗各位搭个援手,多谢啦。” 说完,他也纵身跳了下去,一道红光入井,众人才长叹一声,相对无言。 并未是不愿跟着他们下去,实在是不敢啊。 那井下的邪魔谁知是个什么东西,想来也弱不了,先天至宝都镇不住的家伙,能弱到哪里去。 第677章 烛龙眨眼 却说李正等人下去镇压邪魔。 也不知在此间飘落了多久,足足有一刻时光,他的神识才稍微触碰到井底。 说来也怪,那万丈深的井口处青苔碧绿,这井下却是干燥无比,丁点潮气也无。 陈、古、尚、等人纷纷落下,紧接着便是公羊英。 五人一下来汇合,便是互相一笑,并未责怪其他人不下来。 古严身背长剑,昂首问道。 “公羊道友,邪魔呢,此处虽然宽阔无比,如何不见邪魔的影子。它去了何处,莫非是惧怕我等,藏起来了不成。” 公羊英理理自家红色道衣。 又以手指向那悬于半空中的六妙菩提,道。 “诸位,那就是我离恨天宫的无上至宝,六妙菩提,邪魔被它困在菩提妙界之中,最近邪魔力量大增,六妙菩提发出求救,我这才知晓此魔想要出世。 “此宝黯淡无光,快到它支撑极限了,倘若留不住那邪魔,咱们可要一齐出手将此魔收服,不可让他出去为祸世间。” 陈春十分自信,笃定道。 “道友且放宽心,你的先天至宝毁了,我这里不还有一件么,尽管将那邪魔放出来,老夫让它尝尝我风雷扇的厉害。” “仓啷!”青釭神剑自古严老剑师身后飞出,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盘旋于他法身周围,剑身通体青绿,约摸有三尺长短,一巴掌宽。剑刃锐利之感,丝毫不弱于李正的无为杀剑。 这可是万剑宗的三把神剑之一,有此剑在,什么妖魔斩杀不得。 此剑一出,公羊英信心大增。 “诸位,既然如此,那我便将那邪魔从六妙菩提中放出,咱们一齐出手,将此魔降服,最好将它擒杀才妙!” 众人信心十足,专等降妖除魔。 公羊英手掐法决,一阵晦涩玄奥的咒语念出,那先天至宝六妙菩提先是大放异彩,随后便消失不见,空在原地留出大团漆黑迷雾。 迷雾翻滚,却又渐渐散去,当中隐藏的邪魔终于露出真身。 那是一条十丈黑龙! 黑龙宛若凭空出现相仿! 那龙身漆黑如墨,鳞甲皆存,狰狞舞动间,如大蛇一般,龙爪锋利无比,猎猎有威,众人一见此龙,呼吸仿佛都被它吓得停止。 但见那龙头之上,只有一颗硕大的黑色眼珠在那里镶嵌着,竟是一只独眼龙! 大哉经灵急得又在李正的识海中跳脚,“小子!你也太倒霉了!这是十大祖妖之一的烛龙!你绝不是对手,快走快走!” “老爷子,走不了!必须杀掉它!” “傻小子,快,快出剑灭它的龙目,不要让它眨眼啊!龙目才是它唯一的弱点!” 不等李正反应,众人已然发动攻击。 风雷扇击出的紫色雷弧如同电蛇一般,缠绕绞杀向那黑色巨龙,“噼里啪啦”的雷电之声,似天威降世,威力霸道无匹。 挥扇便至龙身! “呲啦呲啦”打在那龙身之上,却未留下丁点痕迹,它甚至还轻蔑的看了众人一眼,独眼狰狞。 青釭剑也不知龙目是它唯一的弱点,剑身飞掠而出,斩向它漆黑龙首。烛龙躲也不躲,就是将自家头颅硬抗飞剑,“呲啦”一道火光,龙首竟毫发无损,生生抵住了青釭剑的无上锋刃。 众人终于傻了。 那可是青釭剑啊,万剑宗自古以来的镇宗神剑之一,号称天下无敌的存在。 竟也不能伤它分毫么。 这究竟是什么邪魔,怎会有如此强横的肉身。唬得那尚青与公羊英竟然不敢出手,他们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一帮人倚仗着自己修为高绝,又有无上至宝在手,竟贸然将那邪物放出,此行为实在太过鲁莽,如今连青釭剑也不能伤其分毫,这岂不是自己等人的愚蠢么。 千年的修行,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李正大叫,“这是烛龙,十大祖妖,老哥哥快灭杀它的眼睛,不要让它眨眼睛啊。” 黑龙有灵,早通人智。它龙首一扭,独眼看向李正,心知此人族之修才是自己的大敌,他居然知道自己的要害所在,却不能让他活着。 龙身凌空飞舞,龙首周围翎毛乱动,李正就知它心中所想,自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发动! 一只透明小剑自玄衣修士指间点出,此间温度瞬间变得冷冽起来,这是杀气,无为杀剑的杀气。 就在李正点指出杀剑的瞬间,那颗独眼龙目也微微的眨动了一下。 “唰!” 静止,突然的静止,此间所有的人,或是物,或是法,亦或是雷电,通通被静止住。 盘旋舞动的青釭剑悬停于半空,尚青漆黑的长发,静静的保持着刚才飘扬起来的模样,连根发丝也被定住不动。 风雷宝扇前段,那蓄势待发的紫色雷电都被烛龙眨眼的威力定住,愣是发不出来,刚才扭动不已的电蛇,如今却变成了死蛇,空有紫光而已。 李正二目凝定,嘴唇微抿,十分坚毅。此时却连眼睛都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等人被那龙目定住。 一尺长的透明剑气,就悬停于烛龙单目的三寸跟前。试想,它若是眨眼眨的慢些,下场定是被那透明剑气一穿而过,届时妖力尽失,万年道行一朝丧。 这剑气看着就令人可怖,其上杀气腾腾,让它却觉得如此熟悉,这剑气好像是在自己记忆深处见过一回。 太久远了,它有点想不起来。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在场除了这条烛龙,所有的人族修士乃至万物都不可以移动分毫。 烛龙鳞甲一动,飞舞扭动而来,径直飞向李正,它要吃了这个危险的人族修士。 活吃的那种。 一万年没有品尝过人族的滋味,不知他们有什么变化没有,嗯,应该还是那样的真嫩多汁。 龙目狰狞与玄衣修士对视,它仿佛收到了挑衅,因为它没有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恐惧,反而看到了镇定自若。 它不答应,它要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疼死这个该死的人族之修。 第678章 洗天鼎灵 李正虽然被定住,心神却还清楚,神智依旧可以转动,别人什么情况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畜生正在吃自己。 它在咬自己的脚,锋利的牙齿切割着自己的法身,洞破法体在这畜生的牙齿面前,脆弱的像豆腐一般。 很疼,但是可以忍住。这种程度的疼,比起自己以前所受的苦,可以忽略不计。 这畜生故意吃的很慢,它在用自己充满倒刺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不让一滴血浪费。 烛龙每咬下李正的一口血肉,它便要抬起头来,硕大的龙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用自己狠毒的单眼龙目与这人族修士对视。 它就是要让自己看清楚,它在活吃自己。就算自己是人族的强者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被伟大的祖妖所食。 那颗唯一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与戏谑。 嘲讽着人族的不自量力,烛龙在一万面前被人镇压,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却又被人装进一个奇怪的世界,它憋疯了,它要大开杀戒,杀光所有的人族。 烛龙看着那人族修士的眼睛,它再次怒了。 因为它从那双眼睛里,依旧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它想看到的是痛苦,是求饶,是恐惧。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镇定,只有坦然自若。仿佛现在被一口一口吃掉的,不是他自己。 这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族修士么,黑龙如是想到。 已经吃掉了这修士两条小腿。 它玩够了,它要再来点狠的。 但凡畜生捕食,狮虎豹之类的猛兽,必定要先掏内脏来吃。黑龙也不例外,它要先吃这个人族修士的内脏。 据说人族修士的气海丹田最为紧要,那是人族真元的根本所在,自己要想摧毁眼前这个倔强坚毅的修士,可以一口咬破他的气海丹田,将他最根本的东西在他面前摧毁,看他绝望不绝望。 黑龙太过阴毒,完全就是在虐杀而已。 它刻意小心的避开其他部位,只将自己的龙牙轻轻放在这人族修士的小腹部,慢慢的用自己的牙齿撕裂他得皮肤,刺进他的血肉,龙牙仿佛一把锋利的钩子,要将他得气海丹田给勾出来。 “当。” “咦,”烛龙的牙齿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那东西与自己牙齿一碰,居然发出金石之声,不由得让它疑惑非常。 就在此时,李正的识海之中突然想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妈妈,妈妈,我重生了!……。” 一个胖嘟嘟的大胖小子,长得像个瓷娃娃一般,周身散发着光晕,越看越像李正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这个小家伙在李正的体内来回折腾,欢快至极,它乃先天之灵,与大哉经灵一样,可以在李正的体内来回穿梭。 从李正的气海丹田一路玩到他的顶头识海。 小家伙正在玩的开心,突然觉得自己的本体被人家用什么坚硬的东西给撞了一下。 小家伙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印象中,只有自己撞别人,别人从来不敢撞自己,什么如此大胆,竟敢冒犯自己的本体,不给对方些教训,真以为自己是吃干饭的么。 李正神识内照,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自家气海丹田内的洗天鼎居然变了颜色,早先那个乌漆嘛黑的黑旮沓不见了,转而变成了现在暗金古铜色。 且那鼎与自己好像有了血肉一般的联系,鼎上镌刻的铭文自己居然也能看个七七八八,这让他出乎意料。 再加上自己识海中的那个小家伙,李正突然有些明悟,会不会是洗天鼎的器灵回来了。 不等李正再想别的。 识海中的小家伙举起了自己肥嘟嘟的两只小手,猛的一拍,再一开。 “给我进来!”小家伙只说了四个字。 只见那暗金古铜洗天造化之鼎居然在李正的气海丹田内放出万道云光,霞光艳艳。 鼎内云光一出,瞬间便破了李正的定身之苦,解了他烛龙定身之难。 还不算完。 闪耀诸天万古的云光一经透出,直接照在祖妖烛龙的脸上,照得它惊慌失措,仿佛看到了什么大恐惧一般。 一万年前的恐惧,再次来临。 这光,它见过。 烛龙疯了,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碰到这个‘鬼东西’它不是死了么,那个人族不是将自己的本源道体都献祭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那鼎内云光有吸摄诸天万物之能,只是一个照面,便将烛龙的巨大龙首快速缩小,巨大的吸力传来,它居然要被吸进去,不管自己怎样凌空挣扎,竟于事无补。 任凭黑龙独目如何去眨,在洗天鼎云光照射面前,居然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条‘小蚯蚓’,“嗖”的一声,便被收进李正丹田气海内的洗天鼎中。 “不!”烛龙口吐人言,却是那么的凄惨。 随着烛龙消失,一切静止的物体又开始活动起来。 “唰。” 青釭剑继续盘旋飞舞于此间,尚青飘扬的长发缓缓落了下来,风雷扇前端的紫色法雷痛痛快快的打了出去,却打了个空,因为在那个地方的有头硕大黑龙,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尺长短的无为杀剑“嗖”的一声,飞过虚空,在李正的心意控制之下,慢慢消弭于无形。 众人一经恢复正常,都震惊于刚才发生的事情,由于角度的原因,他们的视线里并没有看到烛龙啃食李正的场景,只能看到一条龙尾巴在甩来甩去。 不知怎么,那条大黑龙尾,猛的一下就不见了,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太过突然。 又看向李正时,只见他双手泛着金光,随着他手上金光的掠过,他消失的双腿竟然又长了出来。 陈春疑惑不解,收了风雷扇。 “贤弟,你的腿怎么了,可否无恙。那祖妖呢,祖妖去了何处。” 众人关切的过来观看李正。 不等众人走过来,他的法身已经修复完毕,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老前辈,我也不知黑龙去了何处,只是一闪,它便不见了,会不会是逃了。” “不许叫我前辈,叫我哥哥就行。” 第679章 儿子小洗 李正:“……。” 随着他法身回复,双腿长了出来,又给自己穿上一双新道靴,这才与众人回忆刚才的事。 公羊英也心有余悸。 方才那祖妖明明占了上风,只是眼睛一眨,便将众人定住,要杀要剐任凭于它,自己等人马上就要死在这里,却不想这大妖居然跑了。 古严收了青釭剑。 “井口处有咱们的人把守,出去的时候问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一条龙跑出去,不就行了么。” “不错,出去问问。”尚青附和着。 几人修为精深,一个遁法施展出来,便出得井口。 可任凭几人如何询问,井口处的众人也说自己没看到什么黑龙。 前有凤凰现世,今有黑龙降生。 玄门这些高手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们纷纷说起一万年前的事情,又说道祖将十大祖妖封印,如今一万年过去,大妖纷纷苏醒,难道说此界要变天了么。 公羊英心事重重,黑龙不见了踪迹,终究是个祸患,他怎么也想不到六妙菩提里困着的,居然是这个大有来头的家伙。 倘若知道是十大祖妖之一的烛龙,说什么也不敢贸然将它放出啊。 尚青狐疑的看着李正,她总觉得黑龙消失一事与这修士脱不了干系。 可她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任由他装傻充愣。 陈、古二人则拉着李正的手不让他走,定要与他结拜不可。 李正无奈,只好从了二位老人家,在公羊英与尚青的见证下,三人结为异性兄弟。自此以后,不管年龄大小,辈分高低,皆以兄弟相称。到后来闹出许多笑话,暂且不提。 单说樊素回来,将储物袋重新系在李正腰间,对他去了哪里,女修并未多问。只是见他裤子小腿处有些残缺,不由得捂嘴惊讶。 自家主人乃是绝世剑修,还有人能近得他身,将他得裤子划破不成么,对方又该是什么样的高手。 交流会还要持续两日,似李正这等身份,便不再轻易露面。 嘱咐完景运子,让她照顾好宗门内各小弟子,李正便携了樊素住进离恨天宫。 期间有人来寻李正,李正一概不见,只在离恨天宫里,说什么也不出来。 一处清爽静室,玄衣修士,五心朝天,盘腿打坐。冷峻的面容如平湖一般,识海内却已然炸了锅。 胖嘟嘟的小家伙骑在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脖子上,揪着他的白胡子玩闹,疼得老头龇牙咧嘴,羞怒不已。 可不管老头跑到哪里,小家伙总能以极快的速度找到他。搞得李正识海内一阵鸡飞狗跳。 正是大哉经灵与洗天鼎灵。 李正神识显化自家识海,小家伙当即爬下来,抱住李正就要喊妈妈。 李正一嘴巴抽在胖娃娃的脸上。 “喊爹,再喊妈,我抽你。” “爹。” “哎,好孩子,这就对了。” 李正心里这个美呦,那就别提了。 真好,真胖,真虎头虎脑的一个大胖儿子,真可人爱呀。 “好孩子,跟爹说说,你是怎么把那条黑龙收进来的,收到哪里去了,爹怎么没看见啊。” “爹,我叫什么呀。” “你…你…你叫小洗。” “哦,小洗把小泥鳅收进鼎界里了。爹,你要死的还是要活的,跟我说一声就行。” 李正抬头看看大哉经灵,大哉经灵看看李正,对方眼睛里的含义都能看懂。 自从得到这宝贝以后,每天都在吸收李正的真元,在它身上浪费的真元简直就是不计其数,后面的黑金砂以及四灵精魄更不必讲。到今天,总算是有所收获。 收了个这么牛逼的儿子,李正爱得都不行了。 父子二人一番亲切的交谈,自不必提。 李正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与小洗说了一遍,父子二人是哈哈大笑,连带着大哉经也有些大欢喜。 终于,李正要走,却被老头拦住。 “小子,你走没关系,你带着你儿子!好家伙,他太能闹腾了,我可受不了他,带走带走。” “儿子,听你爷爷的话。”李正不管那个,撂下孩子就走了。。。 “哎哎哎,你回来。臭小子,别揪胡子呀,……。” 女修樊素跪在李正的面前,好奇的看着他的脸。 李正一睁眼,见是她,问道。 “素素,为何如此看我,我脸上有花么。” “主人,你刚才想什么美事呢,为何笑的如此欢喜,可是凭白捡了灵石么。” 男修一把将女修拉过来,便要行那虎狼之事。 女修半推半就,嬉闹不已。 “主人,你先前说要倒立着跟奴家讲讲道理,却不知,那是怎么个讲法儿。” 男修这才将倒立之法说出,听得那女修满面绯红,再难自制,真不知自家主人从哪里学来这许多糟蹋人的法子。 可又没办法,只能由着他胡折腾。 男女修士具体如何折腾。 此处省略一万多字。 —————————————————————— 宫羽灵与洛冰打坐在一起,双双黯淡,她们表面上如往常一样,心里却恨透了那个狗东西,负心汉。 跟着她们来参加交流会的,还有一个小丫头,小丫头跟着胡琴儿玩疯了。 今天带回来两个小伙伴。一问,是玄天宗的。 小山和小远。 那个叫小远的孩子无意中说出自己的师尊是李正,太上忘情宗的几个女人同时睁开了眼。 “那个孩子,你过来。” “前辈您好,我叫李道远。” “你刚才说你师尊是谁,再说一遍。” 李道远虽说机灵,毕竟还是个孩子,猜不透大人们的复杂心思。 “回前辈,徒不言师讳,弟子的恩师叫李正。” “哦,回去告诉你师父,就说太上忘情宗不欢迎玄天宗弟子,快滚。” 把李道远吓一跳,拉起姜安山便跑了出来,一路跑还一路回头看。 “小远,你师父到底怎么得罪人家了,连带着咱们也跟着挨骂。” “师父他老人家的事,不是咱们能插嘴的,管她呢,快走罢。” 两个小孩如此小的年纪,便在心里留下了阴影。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说回李正与樊素。 第680章 仰慕者 女修温柔的给男修梳着头发。 每一梳下去,都好似在梳理情丝,生怕搞乱了这些,再也没有她的好姻缘,由不得她不小心谨慎。 “主人,奴家虽是你的人,可身份毕竟卑贱,如何能随你回宗,岂不是让主人你受人耻笑么。” 李正闭目养神,听得此话,睁开眼睛。 “胡说八道,你若是卑贱,那这世上还有干净的人么。别多想,等这次交流会结束,我便带你回宗,谁也不会说的。” 二人依偎在一起,却听得门外有人敲门。 李正道。 “好素素,来人是公羊真,你去将她打发走,就说我不见别人。” 女修点头,站起身来便去开门。 门前果然站着一个红衣少女,刁蛮娇俏,不是公羊真,又是谁人。 樊素道。 “道友,我家主人不见客,还请你回去罢。” 少女道。 “我不是客,我是离恨天宫的主人。你们才是客,你的主人也是客。” 一番话,气得樊素直想笑,却又无从开口,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等人确实是客。 红衣少女又道。 “怎么,没话讲了是罢,那还不让我进去,我有大事要跟你家主人说。” 李正的声音传来。 “素素,让她进来罢。别让人家说咱们不懂礼数,在人家的地盘,还要拒绝人家。” 樊素这才将她放进来,随后将门关上。 红衣少女一进来,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赤脚盘腿坐在榻上。 他并未穿着那件玄色道袍,身上只有一件纯白中衣,再看他身后跪坐的女修,二人的衣衫随意简单,瞬间便明白了这二人刚才在干什么。 少女想到此处,羞红了脸道。 “哼,我原以为你是个天人也似的人物,却不想你居然也干这种事,你,你不要脸。” 李正面不改色心不跳。 “姑娘,你说的这种事,是哪种事,希望你说清楚。” 女修樊素听着自家主人的话语,在他身后偷偷的笑起来,倒要看看这女子要如何回答。 “你明知故问,”红衣少女恼羞成怒,“你这么不要脸,枉费我们对你一片痴心,你对得起那些仰慕你的崇拜者么。” 李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闭目轻问道。 “姑娘,你还有别的事么,若是没别的大事,还请姑娘给我们道侣一点私人空间。你放心,明天交流会一结束,我们肯定走,绝不耽搁。” “你不许走,你还有事没做完。” 李正二目睁开,平静的看向她,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公羊真低着头,嘴里嘟嘟囔囔道。 “我跟人家说我认识绝世剑修,并且跟你很熟。她们也想见见你,所以求到我的头上,我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答应下来,所以……。” “所以你就来找我,希望我能跟大家见见面,好满足你公羊大小姐的虚荣心,是么。” 樊素听得直翻白眼。 红衣少女笃定道。 “没有多少人,你一会儿就能见完,我保证。” 李正看着眼前这个红衣少女,又想起与其父的交情。正所谓,交其父爱其子,交其子敬其父。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暂且应她这一次。 “有多少位。” “十几二十个罢大概。” “大概,大概是什么意思。” “五六十个罢可能。” “到底多少。” “上不上百不好说啊也许。” 李正气的直笑,大白牙都露了出来。 “你让大家都来,我见一次,然后就让大家回去,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红衣少女高兴的蹦了起来,随后又苦着脸道。 “我答应她们的是,你一个一个单独面见她们,不是一群一群的见。” “绝不可能,你若再得寸进尺,我与道侣二人现在就走,不住在你离恨天宫也就是了。” 公羊真听罢,立刻安抚住他。 “别别别,你踏实的住,我现在就把她们喊进来,你可对她们好一点,千万别凶她们,她们都是你的仰慕者。” 少女欢欢喜喜的跑出去了,樊素在后面笑的前仰后合,李正回头瞅她一眼,没好气道。 “倒了霉的,公羊道友怎么生了个如此顽皮的女儿,也不知管教管教,倘若嫁了人,还不得把男方折腾的翻天啊。” “主人,您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您的那些仰慕者罢。”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公羊真喊的一句。 “姑娘们,快来呀,他同意见你们啦。” “轰隆隆!”乌央乌央的人群直往李正这里跑,你挤我,我推你,一时闹出多少乌龙。 交流会上其他男修疑惑非常。 “那边怎么如此多的女修,她们要去干什么。跑得如此急,莫非是有什么好事不成。” “谁知道呢,打听打听去。” 一打听,才知道,绝世剑修要会见众位女修,搞得场面还挺大。 太上忘情宗的各位女修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宫羽灵一剑砍翻了面前的灯台,气得扭过脸去。洛冰涵养到底大些,只是苍白的面孔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尚青道。 “圣女为何生气,所为哪般。” “没什么,我只是练功运气有些不顺,故而挥剑斩去心头怨。”宫羽灵镇定无比。 正在这时,胡琴儿站起来,偷偷的往外走。 洛冰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传来。 “徒儿,你要到哪里去。” “师尊,弟子想出去看看交流会上还有没有弟子喜欢的东西。” “你省省罢,刚回来又出去,歇歇比什么不好。” “师尊,弟子想去。” “不许去,打坐运功。” 胡琴儿委屈的直想哭,从第一天见那个大哥哥起,师尊就一直拦着自己,直到今天,她还是要拦着自己,苦命的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师尊啊。 “不许哭,憋回去,敢哭出来,太上忘情决抄一万遍。” 史上唯一一次最乱的交流会,就诞生于离恨天宫。无数后人评价此次大会,皆将原因归罪于魔修来袭,殊不知,背后的原因有多可笑。 百年交流会终于圆满结束,各宗各派都走的差不多,唯有风雷门、万剑宗、玄天宗、太上忘情宗的弟子没走。 第681章 神魂之境 尚青遵循自家宗主的法旨,要等李正一同回去,故而没走。陈、古二人则是舍不得与李正分离,所以也不走。 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老兄弟三人,最终洒泪分别,只剩玄天宗与太上忘情宗而已。 两宗来时默默无语,去时更是无言。 直到李正将这群女修送回太上忘情,除了尚青给自己打个招呼外,其余人等,一个也不理自己。 女修樊素在太上忘情住了许久,她与众女修交谈,众人皆目露不舍,尤其是宫羽灵。 樊素刚想替自家主人解释什么,这圣女突然又不理她,她只好回到李正身边,静静而立,再不言语。 玄天宗众弟子立于云天,看着太上忘情众女修回去。李正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对宫羽灵和洛冰去说,没奈何此时太过尴尬,她们实在不给自己机会。 万千言语只能化作一声长叹,唉。 他道袍一甩,架云回转宗内。 云头之上,李正回想起定情信物心猿意马之事,又想起玄天宗小矮峰上的那个俏丽身形,以及自己醉酒后那圣洁女修的软款温柔,不由得心中一疼。 这还不算,除去宫羽灵外,还有个洛冰。 自己与洛冰也有些牵绊,南峰送自己回北峰的无漏飞舟之上,介圆洲大战,与她共探魔营。这女修外冷内热,对自己何尝不是一片真心。 放眼天下,能胜过此二女者,寥寥无几。 更难得,此二女与自己心意相通,极为投缘。 有心回去,闯进太上忘情,将自己的心意对二人讲明,管她什么忘情不忘情,只将自己的一番情义心肝掏给二人看。 回头又看看樊素。 罢罢罢。 宫羽灵与洛冰没了自己还有同门,还有师父徒儿。素素可只有自己一人,没了自己,岂不是可怜至极。 由她们去罢。 正在这时,一白衫修士纵云而来,还未离近,便以神识呼唤。 “贤弟,贤弟,为兄来也,且慢行。” 李正神识早见,知是自家结拜义兄,剑修袁秀。故而停云驻足,等他赶来。 袁秀见过樊素,樊素却从未见过袁秀。 白衫剑修境界何等高绝,每次偷见自家女儿宫羽灵,连瑶池都不曾察觉,更何况樊素。 不等袁秀问李正为何要将此女掳来,李正先问起袁秀。 “哥哥,小弟在离恨天宫之时,曾见太上忘情宗的圣女宫羽灵使出一路剑术,与哥哥你的路数极为相似,你给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额,贤弟,一言难尽。哥哥年轻时曾犯下的错,老来老来,还不许我弥补弥补么。” 李正听得云山雾罩,不知所以。 白衫又道。 “贤弟这是要去何处,哥哥我要回宗一趟,咱们可同行。” 二人携手揽腕,一同架云而走。期间,玄衣修士又将自己的爱徒李道远指引给自家义兄,袁秀喜不自胜,对这孩子极为喜爱,言明要传他剑法。 玄衣修士顺便还说起自己与风雷门门主陈春、万剑宗老剑师等人结拜之事,一时间听得袁秀也是头大如斗。 这老二位也是胡来,想他们是什么辈分,怎能与自家贤弟结拜,岂不是乱搞。 这乱搞一事,皆是由这白衫修士身上而起,他还尚不自知。。。 一路行,兄弟二人终究还是要分别,相别无言,互道一声珍重,玄衣白衫,再度分离。 玄衣云速极快,须臾间,便至玄天宗。 拜见宗主,师尊,会见师兄师弟,自不必提。 李正如今乃是玄天宗外事长老,理应有自己的一处独殿。携了女修樊素与自家徒儿便去了北峰后山独殿处,将此处看守的童儿打发走,他便要去闭关。 闭关之前,嘱咐樊素,好好给李道远看功,不可让他荒废时光,待自己闭关完毕,还要检查他额的修行进度。 一切安排妥当,玄衣修士便迫不及待将自家神识沉入洗天鼎中,观看那‘苍天不灭体’去也。 就在李正神识内照,沉浸在无上锻体神功内部时。远在亿万里之外的介圆洲天算宗早炸了锅。 原因是玄门造化之器已成,天算罗盘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嗡鸣。 天算宗宗主紧急召唤五行宗宗主以及天道盟盟主苏北甘,三大神魂境修士要亲自出手,将那玄门造化之器请将回来。 霎时间,介圆洲正魔两道修士皆动了起来,纷纷猜测对方是否有什么大的动作。 天算宗宗主单手托住天算罗盘,静静看着面前的两位宗主。将自己的另一只手直指东洲方向,那是东洲玄天宗的方位。。。 ———————————————————————— 李正识海之内,大哉经冲天金文记载: 修士成就洞天法体,以洞天法体温养先天之神魂,盖先天者,以无上神体藏神魂于内。可体魂尽成,充栋一身,神魂一成,则不死不灭……。 “老爷子,你说我要是晋入神魂境,会不会天劫又来。” 大哉经灵抱着一个胖嘟嘟的瓷娃娃,看傻子一般看着李正。 “你说呢,自己琢磨去罢。” “额,……。” 神体藏神魂,究竟什么才算是神体,哪又算得是神魂呢。自家洞天法体通透无比,曾遭雷劫洗礼,那也算不得神体么。李正想到此处,头大无比。 小洗见自家爹爹苦恼,不禁提醒道。 “爹,小洗身上的鼎文就是一种神体的修炼方法,你若能将此法练成,何愁神体不成呢。” 李正听罢,恍然大悟。 “呜呼呀,真是爹的好儿子。爹也真是笨,就跑想不到这层。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专心参悟鼎文,先成不灭体,再晋入神魂之境。” 别的修士要想晋升一境,非十年,数十年,乃至上百年不可为之。越到后期,想再晋升一境,难度不亚于登天。 玄天宗宗主林觉安为了晋升一境,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甚至连自己的宗主身份也不在乎,可见修士晋境有多难。 到了李正的嘴里,修士晋境这件事,居然成了想晋就晋,想升就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失心疯。 第682章 龙爷的思想 魔修大营。 龙小包跪在众魔的面前,回禀着自己最近得到的一些消息。 众魔修看着这个匍匐在地的大白胖子,动作虽说滑稽,却没有一个人敢去小看他。有句老话说得好,与虎同行,焉有善兽。试问,绝世剑修的结拜义兄,能是善茬么。 古惊云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徒弟,虽然说自己的徒弟有点胖,可他天赋好啊。 身怀饕餮血脉,天生吞噬之体。这才多长时间,他已然是结丹境巅峰,假以时日,必可晋入元婴期。天下修士,能比自己徒儿的修为进境快的,还有几个。当然,除了他的什么结义兄弟外。 尹经楼眯着眼睛看龙小包,看来看去,竟忘了让他站起来,还是下属幻魔提醒,自己才想起来让这个小辈免礼。 龙小包也是纳闷至极,今日的宗主怎么了。往常自己汇报完情况后,都会立刻让自己起身,今日为何迟迟不见他老人家言语,难道说自己方才说错话了么。 原始魔宗之主和蔼道。 “快快起来罢,寡人有一事问你。” 龙小包这才爬起身形,一双母狗眼,直视那个身着赭黄袍的男人。 “宗主大人请讲,弟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众魔修以前从未像今日这般看龙小包,看得他心里发毛。 在场的有放逐之地的张小符、白骨门的顾倾城、血灵海的何且真、合欢宗的曼陀兄妹……等等一众大魔头。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绝世剑修的结拜义兄有什么特别之处,更想从这个大白胖子的口中得知那个家伙的一切,对,就是一切。 “孩子,听百变说,你是下界之修,可对么。” “回禀宗主大人,弟子正是下界之修。” “嗯嗯嗯,好,好孩子。寡人问你,你在下界之时,便认得那李正么,他平时喜欢什么,爱好什么,可有什么弱点没有。” 尹经楼问完,众魔修皆看向龙小包,殷切鼓励的目光望着他,希望他能如实讲来。龙胖子沉思片刻,缓慢道。 “我那义弟在下界之时便爱用剑,除了剑,什么都不在乎,功名利禄美女财帛通通不放在心上,唯有修心五境常在嘴边念叨。 “自弟子结识他以来,知他无父无母无牵无挂,除却一心修行,再无他念。若是说他有什么弱点么,还真有一个。” 穆云天急问道。 “什么弱点,快说快说。” 母狗眼撇了这位长老一下,缓缓道。 “义弟他极重情义,且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对我极为敬重。倘若咱们想害他,弟子我亲自出马便可,管保一害一个准儿。” 龙小包何许人也,岂能看不透众人的意思,明着问自己李正有什么弱点,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去害他么。 自己先将此事挑明,看这帮人还怎么开口。 张小符拍案而起。 “你!小胖子…你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我魔宗弟子,不是什么下界上界的结拜义兄,你们那些儿戏一般的结义之情,在这魔营之中,也配提上台面么。” 龙小包听罢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一笑,笑得众人脸色皆变。 古惊云怒斥一声,“孽徒,注意你自己的姿态,宗主大人与众家魔主面前,你也敢如此放肆大笑,要造反不成。” 尹经楼也好奇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大笑。 其余一众魔门宗主长老等人的目光皆被这胖子吸引过来。 龙小包止住自己的笑声,沉静道。 “弟子心中有一言,不吐不快,想说很久了,倘若诸位长辈容得弟子说出来,那弟子便说,你们若是不想听,弟子闭嘴就是。” 尹经楼到底是个帝王出身的修士,从谏如流,那是他得美德。 “孩子,有话尽管讲来,寡人为你做主。” 龙小包面容严整,单板独字道。 “弟子本应成为玄门修士,皆因机缘巧合,这才拜入恩师古惊云门下,成为他老人的弟子。”说着,他冲古惊云施了一礼,“承蒙他老人家不弃,弟子这才能有今日,我区区几年光阴,便有今日的境界成就,若是离了恩师他老人家,那是万万不能的。” “世人皆道我魔修无情无义,为了自己,什么都干得出来,试问,我与师尊之间的情义,又该做何解释。师尊能不能为我去死,弟子不知。但是弟子可以为了师尊去死,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高无上的魔神曾经说过:放下你们的一切,跟我走。试问,倘若真能放下一切,那放不放魔神他老人家呢。 “弟子不明白,魔神说得一切,包括不包括咱们得父子之情,兄弟之情,师徒之情。” 何且真站起来,“住口,魔神他老人家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结丹弟子能够诽谤的,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从哪里来的,还不快给我退下。” 白骨门顾倾城面色如土,“你说的这些东西,与绝世剑修有什么关系,我们让你说他的弱点,你看你说得都是些什么。” 龙小包抬起自己的大手,示意众人不要着急,他接着道。 “弟子没别的意思,弟子的意思是,姓龙的既然入了魔门,那便生是魔门人,死为魔门魂。 “可有一节,弟子心中有自己的坚持,倘若你们非要逼弟子去做弟子不愿做的事情,违背了弟子心中最纯洁的东西,弟子宁死不从。” 穆云天怒道,“住口,你敢再说一遍。” 龙小包直接将他顶回去,“你才住口,上次就是为了救你,我才昧着良心去找我家义弟,让他替我解救于你。到如今我二人闹得分崩离析,都是为了你!” 古惊云遁闪过来,“啪!”一个嘴巴抽在龙小包的脸上,抽得他一个踉跄。 龙小包翻身跪倒,口中倔强道。 “弟子不服,弟子看不起你们这些魔头魔主!放着光明正大的实力不用,偏偏要想什么歪的邪的,居然想让我去害他。你们真以为害了一个剑修李正,咱们魔门就能打败玄门么,做梦!” “孽徒,你越发混账,我打死你!” 第683章 不灭之体 古惊云抬起自己的大手,照着龙小包的头颅拍去,看这个意思,竟然真要将他一掌拍死。 龙小包仰头直视,不闪不躲,坦然受死。 巴掌停在空中,怎么也拍不下去。果真应了龙小包的话语,师徒之情,如何能够割舍。 “师尊,为何不打死弟子,弟子能有今日,皆拜师尊所赐。倘若您想拿回去,尽管拿回去便是,只是弟子此生不能侍奉您老人家左右,您的恩情,难报万一。待弟子来生变犬马,再来侍奉师尊。” 龙胖子说完,眼泪已然控制不住。 古惊云看着自己的爱徒,也不由得老泪纵横,抱住自己的小徒弟哇哇大哭起来。 一时间,竟哭得魔营大帐内群魔萧瑟,凄凉不已。 老龙正在沙滩卧,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尹经楼神魂境大修士,自幼便掌天下之权,以无上天资习得修真之法,入魔门,踏魔道。千年过去,昔日的帝王,成了如今的魔主。 他岂是寻常之辈。 方才这孩子一句话说得实在太好,说得实在太对。说进了他得心坎里,说中了他得心思。 正魔之战,岂是害死区区一个剑修李正便能结束的,未免太小儿科了些。这孩子说得对,不仅他看不起这些魔修魔主,连自己也看不起他们。 一个剑修便将众人吓住,自己有九天十地绝魂幡在手,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居然连个玄天宗也不敢去打,岂不是干大事而惜身么。 “别哭啦,都给我站起来。” 尹经楼站起身形,霸气道。 “这孩子说得不错,咱们魔门修士岂能惧怕区区一个剑修李正,玄天宗该打还是要打。来人,传我法旨,集合我魔门所有力量,全力进攻玄天宗,咱们一战灭他满门。” 霎时间,群魔振奋,举天高呼。 —————————————————————— 苍天不灭体,你到底要我怎么去练才能达到你说的要求呢。李正盘腿坐在洗天鼎内虚空,手托下巴,苦苦思索这鼎文上记载的功法。 不是他不练,而是这功法太过逆天,没法练。 他本来就是洞天法体,已然是上乘法身,可如今再看这不灭之体,愣是惊得李正都有些傻眼。 佛观一碗水,八万四千虫。 意思是说,佛陀观看寻常的一碗水,里面就有八万四千条生命。 苍天不灭体,万劫任我能。 意思是说,苍天不灭之体,修得就是自身无数劫难,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成就什么不灭之体。更不是靠参悟懂什么天机,便能不死不灭。而是要历经无数劫难,方能成就此功……。 小洗自虚空显现。 “爹,你怎么又苦恼上了。” “傻儿子,这功法有些坑人,你以前的那些爹,啊呸,那些主人,他们有没有练成过这个什么不灭体。” “爹,小洗只有两个主人。” “都是谁,叫什么名字。” “第一个主人叫李春,这苍天不灭体就是他刻上来的。哦,对了,那时候大家都喊他叫道祖。” 李正一激灵。 “他有没有练成,有没有练成传说中的不死不灭。” 小洗一摊手。 “没有,他只来得及练到‘本源道体’这一步,便去跟那十个大妖翻脸了,妖是被镇住了,他自己也献祭出了本源道体。” “第二个主人呢。” “唉。”小洗先叹一声,“道祖这个人罢,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多情,且好色。与他有染的女人极多,小洗被他临死之前送给了一个与他相好的女人,姓宫,还创立了一个什么宗派,叫‘太上忘情’,我不知怎么被人打落尘埃,醒来时,就是现在这样了。” “傻孩子,还有我呢,我不是你的主人么。” “你不是,你是我爹。” “额,……。” 李正还是有点听不明白小洗所说得话,可这个小东西的实力太过恐怖,由不得让人信服于他。 “好儿子,爹问你件事行么。” “您说,小洗听着呢。” “你老子我现在属于不灭之体么,还是要历经万千磨难以后才能成就不死之身。” “您已踏入不灭之体第一步,离得不死之身还远着嘞,小洗的第一任主人不也死在了自己手上么。” “那你爹我现在去参悟神魂境,碍事么。” “当然不碍事,您尽管去。” 李正听得此话,心内大定,顿时收拾心神,沉入到识海之中,专心参悟大哉经文去也。 且说他正在参悟,忽然一点灵光显现,周身便起了变化,洞天法体一动,竟有崩溃的征兆。 来的这么快么! 这才多长时间,竟有即将破境之意,可那种感觉又太过真实,由不得他不信。 玄衣修士心有所感,知晓自家这是渴望灵力的表现,故而放神识,探进储物袋,掏出一些灵石与一颗祖妖内丹,正是赢鱼剩的那颗。。。 逆天之法‘摄灵决’再次发动,灵石与内丹里的灵力疯狂涌入李正的气海丹田,可这次与往日不同。自家所需的灵力乃是海量,区区一颗剩下的妖丹,怎么能够李正自己使用。 晋入神魂境的前兆,使自己的气海丹田居然像一个灵力黑洞般吞噬着灵气,仿佛可以吸进去一个大海。 他再次将神识伸进储物袋,发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灵石竟然没了,没了。。。 李正不由得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如此关键的时刻,怎么能没有灵石了呢,这就叫粗心大意,这就叫做事不密。 修士破境,贵在一瞬间的机缘,岂能说有就有,说停就停。此时若不能满足自家气海丹田内的灵力需求,只怕会发生难以想象的后果。 这是李正自修行以来,第一次犯如此低级别的错误。气海丹田还在渴望着灵力,而周围的灵气却远远满足不了自身需求,这可怎生是好。 唉! “爹,何故唉声叹气。” “好孩子,爹的灵石没了,破境之事看来要功亏一篑,气海丹田内的黑洞太过可怕,你还是先将自家本体挪移出来的好。” “爹,谁说没有灵力的,小洗这里还有条小泥鳅嘞,你要么。” 第684章 缺德 李正没听清,“好孩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爹没听清。” “我说我这里还有一条小泥鳅,浑身都是灵力,不知道爹你要不要。”瓷娃娃歪着小脑袋,疑惑的看着盘腿坐在虚空中的修士。 “小洗,爹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有点缺德啊。” “您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再无灵力补充,只怕有道体崩塌的危险。” “可是,可是你爹我一身的正气,怎么能干如此缺德的事情呢,唉。” “那您就别要了……。” “不不不,我还是缺德点罢。好孩子,把它给我带过来。”他不装了。。。 洗天鼎早与李正的法身相融,不分彼此,此刻他神识内照,显化于体内虚空,如今有小洗在,更是多了一个鼎界存在,想必那祖妖烛龙便是被困在那里。 独眼龙刚被释放了出来,狰狞龙身便游荡在李正的体内虚空,它一见李正,便开始大叫起来。 “李春!道祖!我想起你来了,我终于想起你是谁来啦,你就是他!你这个王八蛋,一万年前便将我镇压,怎么,一万年后,你还要将我镇压么!告诉你,你休想。” 李正此时就如同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恶狼,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软绵绵的羔羊,看得他眼都绿了。可他所幸还有些教养,没忘了自己的吃相。 遂软款温柔的对烛龙说道。 “黑龙宝贝,这次不镇压你啦,你听话,不要挣扎,快过来,我与你些好处。” 烛龙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可它倚仗着自家的天赋神通,心中并不是十分惧怕。 身为十大祖妖之一,烛龙有它自己的威严,岂能被面前之人指挥,它生气极了,决心要给他个狠的尝尝。 天赋神通,眨眼! 硕大的独眼,猛的眨了一下。 那人族修士果然不动了。 可此时处于人家的体内虚空之中,烛龙也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将他定住,只好试探着问他。 “喂,李春,你有没有被我定住。” 人族修士不回话。 “喂,别装啦,我知道你没被定住。” 人族修士还是不回话。 烛龙终于放下心神,它不敢靠近他,只能离得他远远的,开始独自探索这片体内虚空,它想逃,逃出去,逃回属于自己的妖族。 可这片虚空乃是李正的体内之界,不仅无边无际,且任自己怎么飞,也飞不出他得神念一动。不将这个人族修士打趴下,烛龙永远也出不去。 祖妖想到此处,展龙身,张龙口,鳞甲狰狞,从虚空中向着人族修士飞了过来,看这意思,是要一口将他咬死。 就在离得这人族修士的身躯前还有一尺左右,那人族修士突然咧嘴一笑,大白牙瘆人。他伸手便抓住一根龙须,翻身骑到龙背脖颈处。 笑道。 “嘿嘿,宝贝,你猜对了,我确实没被定住,看你如此聪明,我决定奖励你‘摄灵决’尝尝。” 他说着,便将自己的大手一举,“啪”的一声,又猛然拍在黑龙头顶,拍得那独眼龙头昏脑涨,它还有些不明白这人族修士是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干嘛要拍自己。 可随着按在自己头上的那只大手上传来的巨大吸力,它终于有些恐惧了,大惊失色。 “喂,李春,咱们确实有些恩怨,可一万年过去了,我决定原谅你,不再找你报仇。你下来,咱俩好好谈谈,别用那手吸我。” 李正体内的黑洞快饿死了,怎么可能放手,不仅不放手,反而加大吸力,加速吸取这祖妖体内的灵力。 烛龙立刻感受的了人族修士的疯狂,他竟然要吸自己!怎么可以!绝不能让他如此吸下去! 黑龙开始发威,它展龙身,扭龙躯,企图将自己背上这个混蛋给甩下来,却不想这一切都是于事无补。 人族修士何等巨力,一手死死的薅着龙角,一手死死的吸住它的龙头,说什么也不松开。 滔天的灵力以极为恐怖的速度抽进人族修士的体内,涌入到那个吞噬灵力的黑洞之中。可从那黑洞中反馈而来的,又是金光的真元。金色的真元,犹如点点繁星,在改造着李正的身躯,滋润着他得神魂,使他神魂与洞天法体开始契合,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他爽翻了。 黑龙疯了。 无尽虚空内,烛龙玩命眨眼,拼命翻身,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动摇身后那个人族修士的一丝一毫,它恐惧了,它害怕,它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虚弱,它决定求饶。 “李春,李大爷,李祖宗,我服了,服了还不行么,我以后再也不是什么妖族之祖,我给你当坐骑,老老实实当坐骑还不行么。 “你饶了我,看在咱们一万年的交情份上,好歹我也认识了你一万多年,你别吸了,先停下手,咱们商量商量。 “你杀了我会后悔的,我知道所有祖妖的弱点,我知道,我可以帮你,帮你将它们一个个全都降服,为你所用,你说好不好。” 任凭这祖妖如何言语,李正就是不为所动。 求饶不成,它便破口大骂,大骂不成,它再歇斯底里,还不成,它又开始求饶,如此循环往复……。 李正就一门心思,任你千言万语,我只要灵力。 黑洞还是有不见底的迹象,那便说明灵力还远远不够,接着吸。 烛龙的精神已经开始恍惚了,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好像已经神志不清。 —————————————————————— 玄天宗外,大阵云天,云头稳立三人。 天道盟盟主苏北甘,五行宗宗主盖五行,天算宗宗主莫力。 莫力手托天算宗先天至宝‘天算罗盘’,单手一指玄天宗护宗大阵,笃定道。 “玄门造化之器,必在其内,只是凭我等三人之力,不知那林觉安肯不肯将它交出来。” 苏北甘好似一性情温和的中年书生,他闭目养神,不言不语。 盖五行脾气暴躁,“哼,凭你我三人合力,谅那姓林的也不敢对你我如何,且待我去叫他出来,只要向他索要。” 第685章 魔修齐至 似他们这般境界,只神识一纵,便将玄天宗内的林、罗二位惊动。 玄天主峰大殿内的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介圆洲顶级的人物怎么来了,一来,还就是三位。 二人顾不得交谈,便纵身出了护宗大阵,来至在阵外云天。 三对二,当空而立。 罗永平一身朴素麻衣,清风微动,拱手笑道,“三位道友,五百年前一别,别来无恙否。不知今日来我东洲所为何事,竟让你们齐聚我宗。” “老罗,你好大的本事,将那件东西不声不响的藏起来,究竟是何居心。”盖五行当空呵道。 林、罗二人茫然,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天算宗宗主莫力劝道。 “二位,你们玄天宗乃东洲第一大宗,岂不知魔修来扰之事,值此我玄门修士生死存亡之际,你们还要有所藏私么,快将造化交出,好拯救天下玄门。” “装什么装,造化之器就在你们玄天宗,骗得了别人,骗不过天算罗盘。”盖五行语气依旧霸道,“倘若你们交出来便罢,不交出造化,今日难免要与你二人判个生死。” 林觉安身后绿光一闪,镇天尺大发神威,他擎尺在手,“哈哈,好你个盖五行,真当我玄天宗怕你不成,魔修来袭,你不去杀魔修,反而跑到我玄天宗来撒野,以什么造化之器为由,污蔑我等,莫非以为我等怕你们不成么。” 介圆洲三人对视一眼,由苏北甘道。 “林道友,造化之器确实在你宗内,这是天算罗盘推算而出,并非是我等信口胡诌。还望你念在大家同位玄门的份上,将那造化交出,我等好去灭魔。” “苏道兄,与他们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谅他们也不会交出造化,不去与这姓罗的斗上一场,看看是他们的御正天心决厉害,还是我五行宗的五行大法霸道。” 罗永平面色淡然,“三位,这其中肯定有所误会,我等确实不知造化之器在何处,倘若你们不信,我可以发下道誓。” 玄天宗老宗主言辞恳切,不由得他三人不信,只是还有一些疑惑在心头。 莫力又道。 “罗宗主,非是我等不信,只因天算罗盘嗡鸣,将我等一路引到此处。那造化确实是在你玄天宗内,它是不会说谎的。” 罗永平见这几人不信,又顾及魔修来袭,不愿与三人争斗,恐魔修坐收渔翁之利,故而好生言语。 “三位既然不信,可进我玄天宗一观,倘若我宗内当真有造化之器的踪影,那我将此宝拿出,助大家灭了魔修,又有何难。” “好,老罗你果然快人快语。”盖五行听罢,立刻就往护宗大阵处闯,却不想又被苏北甘拦住。 这位中年书生模样的顶级大修士突然脸色一变,严肃道。 “有大量魔气自四下云天里来,先不忙着进去,等等看是什么人要来玄天宗。” 玄门正宗五大修士昂立云天,静待那滔天魔气来袭。 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率领八大魔宗长老,古惊云、幻魔、穆云天……等等。无数魔门弟子乘战舟自南方而来,漫天凶焰,骄狂无比。 放逐之地张小符,身后无数长老门人,个个面目可憎,一脸贪婪霸道,死死的盯着玄天宗护宗大阵以内的各大主峰主殿,自东方而来。 白骨门门主顾倾城,一身轻纱曼殊沙华,不似魔修倒似九天玄女一般,身后战舟魔器猎猎,自北方向玄天宗包围而来。女魔头身后还有一对兄妹,不是合欢宗二位宗主,又是谁人。 单剩下西方交给血灵海之主何且真,他身怀一件异宝,乃是从竹节山取出,有此宝在,不由得他信心大增,且他身后还有百变魔君等一应魔门散修,故而也是人多势众。 东南西北中,五大方位皆有强敌。 林、罗二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正魔大战可参与过不止一次,今日这场面,二位真有些心虚。 玄天宗内,下到一个火工童儿,上到四大长老,无一不惊! 四下里犹如黑云盖日般的滔天魔气,众人怎么可能不知。 玄天宗内,南峰。 景运子正在与红云同炼一炉丹药,正炼到关键时刻,怎么可以分心。云天外的魔气,以及隐藏在魔气中的众魔修,让这师徒二人险些功亏一篑。 “红云徒儿,不要分神,天塌不下来,即使塌下来,也有人顶着,你我只管专心炼丹。” “是,师尊。” 玄天宗内,北峰。 罗玉峰与诸位徒弟在殿中打坐,天忽然黑了,大殿中一阵漆黑如夜。这结丹修士带领自己的诸位弟子出殿观看,那漫天云里显露出的景象好险没将这结丹修士给吓过去……。 北峰的一处独殿,身材丰盈的女修正在教授一个小孩子锻体,天外的场景慢慢笼罩了二人的视线,小孩子心性虽耐苦至极,却还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吓得躲在石桌下,不敢露头。 女修强自镇定,“小远出来,继续练功,有你师尊在,咱们不会有事的。” 李道远怯怯的,“师尊毕竟只有一个人,这多得像星星一样的敌人,师尊他老人家打得过来么。” “打的过来就打,打不过来咱们就陪你师尊一块死。”女修声音也有些颤抖,“你怕死么。” “我不怕,我当然不怕,我真的不怕死。” 女修强行笑笑,“好,那就出来练功。” 玄天东峰、西峰、小矮峰、待客峰……等等等等,无数遁光冲天而起,其中有四道遁光最为显眼,乃是陈、方、胡、华四位长老。 他们各自飞出大阵,站立在自家宗主的身后,共同面对群魔。 那个帝王修士手持一杆黑红大幡,无忧履向前踏上半步,对包围圈中的玄门几大修士道。 “诸位道友,别来无恙。尹某自与诸位一别,五百年了,五百年前,高云辅没派上用场,五百年后,我等也不屑再与尔等斗这些个阴谋诡计。 “今天咱们就让咱们正魔两道痛痛快快做个了断。” 第686章 劫云再现 五行宗宗主袍袖大甩,“尹经楼,放你姥姥的屁。你们魔修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来挑起战争,还在我介圆洲造下无边杀孽,只为收取生魂。你做下的那些勾当,真以为我等不知么。” 张小符接过话头道。 “盖五行你才是放屁,魔修为何要来杀你们,你们当真不知么。凭什么此界中的资源,广阔的福地洞天要被你们正道修士占据,天道无情,人有情。你们既然不肯让出来,那我们只好自己来拿。 “你既然不在介圆洲老老实实待着,偏要跑到东洲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于你,待会儿便要你死来。” 原始魔宗长老穆云天手指林觉安道,“姓林的,高云辅的仇,还有你上千个日夜折磨之仇,今日一并报销,我要灭你玄天满门。”他身后血海滔天,最为气愤。 正魔两道修士的恩怨已然持续了万年,双方在这万年的时间内互相攻打了不知多少次,为的也只是灵石灵药等资源而已。 到如今正魔大战又开始接近白热化,只要将这个东洲玄门排名第一的玄天宗打败,那其他的宗门定会望风而降,再也不敢抵抗。 正道修士的弱点就在此处,各自为战。 想天下玄门修士有多少,宗门派别何其多,竟让人数不占优势的魔修打成这个样子,分明是存了保存自家实力的意思。 远了不说,单说这介圆洲三大修士,若不是造化之器显化,三人怎肯出来,却不想一来便碰上魔修来袭,三人也真够倒霉。 尹经楼手中魔幡一展,“诸位,不要与他们再多加言语,趁我等锐气正盛,何不一鼓作气,将这群修士拿下,然后再慢慢炮制。” 他举幡冲天,“轰!”一条万丈大蛇自幡内冲出,原来是那亿万生魂显化而来,蛇头之上有一修士,看样子极为熟悉,不是安德海,又是谁人。 安德海的生魂最为凌厉,他为此幡亿万生魂之主,显化的大蛇也早与那介圆洲大战时所显化的大蛇不同。 此万丈大蛇更为凝实,气焰也更为凶蛮。 魔门宗主尹经楼没有那些花里胡哨,上来便使出了魔修最强的倚仗。 九天十地绝魂幡最善破阵,它毕竟是半步造化之器,在这万丈大蛇的暗光之下。林觉安手中的镇山尺也光芒黯淡下来,不止是他。 介圆洲三大修士的手中各有一件先天至宝,除去天算罗盘外,苏北甘与盖五行的手中也有先天至宝。 各人手中的先天至宝向来所向披靡,从不惧怕与人斗法,如今在这大蛇面前,它们竟然集体沉默,无一件至宝敢于站出来。 众魔修见此光景,无不仰天狂笑,笑那玄门修士太过软弱,见自家大蛇居然吓成这个样子。 东洲玄天宗方圆千里之内,魔气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天地气机俱都被魔修所改变,无数玄门修士或者散修都在关注着此地的情况。 玄天宗胜,则正道胜。 玄天宗败,则天下败。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势力能够抵挡魔修的步伐,正道修士从此不敬道祖,改信魔神教义。 凡是参加过介圆洲大战的修士,无人不识这条大蛇,此滔天凶物给人的感觉,绝不仅仅是恐惧那么简单,是绝望,歇斯底里的绝望。 万丈大蛇一出,玄门修士危矣。 不管你有多少神魂境修士,也不管你有多少件先天至宝,在这九天十地绝魂幡面前,通通都要去死。 尹经楼气势攀升到极点。 “信我魔神者,此战过后,得大机缘,成就无上魔功。信我魔神者,诛灭玄门,得大魔法,此幡亲自加持。信我魔神者,……。” 随着那帝王修士的一言一字吐出,数万魔修弟子长老纷纷跟随他念,天地之间都充斥着高低起伏无边魔音。 远在亿万里星空处的一个巨大棺材里,躺着一个恢宏的肉身,他的肉身强横到仿佛妖兽一般,面目狰狞,从他口中传出阵阵沙哑的魔音,“是谁,是谁在呼唤本神,是灵元界么。本神这便来指引你们,指引你们前进,放下你们的一切,跟我走……。” 东洲,玄天宗,护宗大阵外。 万丈大蛇虎视眈眈,无数魔修狰狞恐怖,刺耳的魔音此起彼伏,除去五大宗主与四大长老外,赶来参战的玄天十二子突然受不了如此魔音,竟一个个跌落云头,摔到玄天宗内而去。 元婴期修士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结丹修士,他们更为不堪,所幸有玄天宗护宗大阵守护,一时倒也不受魔音侵扰。 只是等那大蛇破去此阵,玄天宗内众弟子势必要生灵涂炭,再也与立足之地。 罗永平到底是历经数劫的大修士,他高声喊道,“众位有什么恩怨请暂且放下,咱们一齐出手,先抵住那条大蛇,绝不可让它发威,今日玄天一败,来日定会落到各位的头上。” 众人没一个傻子,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此时若不再齐心合力的联手对敌,正道修士怕是真的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天道盟苏北甘、五行宗盖五行、天算宗莫力,玄天宗林觉安、罗永平。五大神魂境修士,再加上玄天宗四大长老,九人互相对视一眼,便要齐齐出手。 各色的真元法宝通通拿将出来,再没有一个人肯于藏私,与魔修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此时不搏何时搏。 就在众人皆要拼命之时,在那滔天魔气的外围好像又多了一层乌云,这云黑的像墨。 黑云从千万里云天以外,便开始向此处聚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云环。 在场的一些正魔修士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纷纷停手,抬起头观看黑云,他们总觉得见过此云环一般,那感觉好熟悉。 数万魔修齐齐抬头,连口中的魔音也忘了吟唱,正道所有修士的目光也抬头看向那魔云之外的云环。 顾倾城傻了,穆云天疯了,合欢宗兄妹二人呆呆的喃昵,“劫云,这是劫云,怎么可能又有劫云,怎么可能……。” 第687章 大蛇斗天罗 数万正魔两道修士都傻傻的愣在当场。 不知怎么面对现在这个场面,大部分修士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个情景。 修行了千年也没见过么,没有。 那魔门造化之器九天十地绝魂幡,无数凌厉生魂凝聚而成的万丈大蛇此时也有些迷茫。 它巨大的头颅没了刚才的凶蛮,有的只是疑惑与茫然,它不明白为什么天地之间还有如此神威存在。自己的万丈身躯,与这天地之威一比,竟显的也不是那么庞大。 凡是见识过这劫云的修士,此时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跑的越远越好,最好远远脱离这天地之威的笼罩,如此天威,不是修士可以承受的。 玄天宗护宗大阵外的众修士纳闷,护宗大阵内的众玄天弟子更纳闷。 天更黑了,云光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下,滔天的魔云方才还是阴毒弥漫,顷刻间便被着黑色的云环压散,千里魔气,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南峰、东峰、西峰、北峰;无数弟子都在伸出头来看着天空,他们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这无边与无沿的魔修还没退去,如今又有天灾降临么。 宗外云天。 白骨门门主顾倾城见识最广,记性最强,她曾在乾海洲见过此天地异相,对此更是记忆犹新。 忍不住对着那万魔瞩目的帝王修士传音道。 “尹宗主,这是天劫,今日不可再战,应速速退去,倘若被那天劫蔓延临身,后果将不堪设想。” 接到传音的尹经楼不甘心,他怎么可能甘心,好不容易才将众魔修聚集起来,来至这玄天宗一个回合也没动手,便要走么。 不,不可以,他就算是拼去性命不要,也必须将玄天宗打破,今日绝不可白来。 尹经楼假装没有听见,他手中大幡一擎,体内魔气真元浩瀚,滔滔灌入绝魂幡中,那大蛇顿时又凶蛮起来,气焰嚣张无比。 玄门九人中也有认识这劫云之人,四大长老几乎都见过,唯独五大宗主不曾识得。故而四大长老苦苦劝退,众人皆犹疑不定 此时此刻,那万丈大蛇抖擞精神,居然又要来攻,众人无不惊惧。 玄门九大高手之中,还有介圆洲三大修士,他们并未着急出手,只是静静看向林觉安与罗永平二人。 林觉安是何等人物,只一眼,便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诸位道友,不必如此看我,此番魔修来袭,攻得乃是我玄天宗,自当由我先出手。” 他身后绿光之宝‘镇山尺’光芒大放,被他当空一抛,冲天绿光而起,先天至宝化作一道绿芒,直射那万丈大蛇而去。 尹经楼二目凝定,“哼”他冷笑一声,“不自量力的蠢货,半步造化之器的威力,也是你所能够匹敌的么。” 不见这魔修如何惊慌,他只将手中大幡一展,那万丈狰狞大蛇便张开大口猛的一下将绿芒吞进口中,好似吞一个小虫子般,轻松写意至极。 绿芒一经被吞,林觉安脸色顿时变得像金纸一样。那玄天宗的镇宗之宝镇山尺早被他祭炼的与自身通透无比,镇山尺一半是他,他一半是镇山尺。 如此关联自身的法宝被创,他身内早已收到重创,此时却不能表现出来,犹自强行镇定道。 “三位道友还不出手,更待何时。快快出手灭那大蛇,我们以御正天心助你三人一臂之力。” 介圆洲三人对视一眼,莫力沉声道。 “天算罗盘有困锁天地之威,你们诸位且助此宝一臂之力,将真元打进此宝之中,以困锁之力,来灭此大蛇。” 九大高手半句废话也无,通通使出自家平生顶级真元,如长江倒灌一般,滔滔不竭的将自家真元顶入那天算罗盘之中。 天算罗盘自莫力手中,脱手而去,悬于半空,它光芒大胜,宝贝迎风便涨,平时如星盘一般精致,如今受这九大高手的真元灌溉,它竟涨至房屋一般大小,且通灵不已。 莫力手中真决连连掐动,口中玄奥晦涩咒语频频,一个个咒语化作黄光,慢慢汇聚成一道天网,天网逐渐凝实,好似真能困锁天地一般。 万丈狰狞大蛇察觉到什么,面前这几只小虫子居然敢反抗么。绝魂幡的主人,那个帝王修士,他大吼一声。 “众魔门道友,助我一臂之力,一击定乾坤。” 张小符、幻魔、何且真、穆云天、顾倾城、古惊云、百变魔君……等等等等;无数魔门宗主长老,听得那人呼唤,齐齐出手,将自家无上魔功真元打向那绝魂大幡。 “飒!” 万丈狰狞大蛇受此海量灌溉,顿时冲天而起,仿佛要化龙一般。 它扭动自家硕大头颅,微微停顿蓄力,随后便直接俯冲,蛇身指挥着蛇首,以无上俯冲之势,向着房屋大的天算罗盘冲来。 大蛇斗天罗。 时间仿佛定格,一切的一切都慢了下来,每一帧都是慢动作,无数修士都在看着那大蛇缓缓冲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击,将决定正魔两道修士的胜负归属。 时间又快速恢复原速,“砰!”大蛇的蛇首直接撞上了一道光幕,那道光幕便是天算宗先天至宝的无上秘法‘困锁天地’。 就在众人以为挡住了大蛇之时,九大高手心内大喜,自然再次加力,无数真元又打入天算罗盘之中。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万丈狰狞大蛇带着滔天伟力,只是被困锁天地稍微阻止一下,便又向着天算罗盘本体冲来。 连那天地都能困锁住的威力,对这凶蛮大蛇竟不能挡,足可见此蛇之霸气滔天。 “轰隆隆!” 大蛇冲破了困锁天地,直接打在天算罗盘本体之上,一口又将罗盘吞了下去。 九大高手齐齐被打退老远,四大长老更是直接被打回玄天宗内。 不可以怪九大高手无能,更不能怪天算罗盘没有威力,皆因为对手太过强大。 群魔联手之力,再加上九天十地绝魂幡半步造化之威,决不是一个两个修士便能抵挡得住,九大高手也不行。 第688章 我以我身渡魔劫 完了,所有玄门修士的心里都明白。 九大高手一输,此战必定是完了。 不等众人从无尽的绝望中脱离出来,那万丈狰狞大蛇再次高高扬起它无边骄傲凶蛮的头颅。 这一次,它的目标是护宗大阵。 帝王修士再次高喊一声。 “诸位道友,还不助我,更待何时。” 众魔修如刚才一般,照方抓药,再次齐齐将自家魔气真元打向黑红大幡,那大蛇蓄力完毕,带着无边威势,复又冲将下来。 “砰!”蛇首撞上护宗灵阵。 如同铁锤凿蛋壳的相仿。 只一击,便将玄天宗护宗大阵打破,连半点凝滞也无。 魔气顿时涌入到玄天宗宗内各处,众弟子纷纷绝望的掏出各自最后的反击手段,等待着魔修冲进来,与他们进行最后的死战。 魔道修士兴奋极了,天下修士数东洲,东洲修士看玄天,只要将玄天宗修士击杀完毕,放眼整个天下,还有谁敢与魔修作对,还有谁能阻止魔修崛起。 “随我冲进去,杀光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抢光他们的灵石丹药!” 无数带着滔滔魔气的战舟俯冲而下,眨眼间,便要对玄天宗内众低阶弟子造成屠杀。 五大宗主身受重创,四大长老败回玄天,玄天十二子此时已然难以招架,局势一时糜烂不堪,眼见得玄门修士将要一败涂地。 就在此时。 千里魔气之外的天劫云环,“咔嚓”一道天雷,从内部激荡而出,暗紫色的雷丝穿透魔气,正正打在一艘魔舟之上,“嘭!”直接将那魔舟打成飞灰,连渣都不剩。 玄天北峰,一处独殿。 女修樊素护着李道远,静静地等着魔修最后的疯狂,她能想象得到魔修进来后会做些什么。她不会给这些畜生机会,她会先杀了李道远,然后再自杀,宁死也不会为主人抹黑。 一只大手扶上她的肩头,轻柔的拍了拍她。 “带着孩子藏起来,剩下的交给我。” 樊素惊喜回头,那个玄衣修士面露白板牙。 他的气质又变了,仿佛一幅画,一副水墨丹青,变得更加虚无缥缈。 李道远尖声问曰,“师尊此去何为。” 玄衣修士头也不回,“杀人,放火,斩妖魔。” 这孩子毕生也忘不了那一幕。 他,一步便至云天。 长身玉立,玄色水火道袍,被那长风吹得猎猎作响,随风飞舞的如墨长发,俊逸飘逸在修士的脑后,不时有根发丝飘荡在他前额,遮挡住他沉静如深潭的眼眸。 没有光芒,却胜似霞光万道。 滔天魔气,丝毫不敢沾惹他身。 众魔愣了,玄门修士愣了,九大高手愣了。 “咔嚓!”又是一道天雷,复又打灭一艘战舟。这道天雷一出,终于将所有人都打醒。 是啊,众修士还忘了有人要将要渡劫,难道就是他么。对啊,应该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 恰似九天玄女一般的顾倾城再也顾不得自家的花容月貌,她大惊失色道,“我魔门修士快退,不要与他离得太近,他就是应劫之人。”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玄衣修士谁也不看,只将自家目光放在那万丈狰狞大蛇的身上。 大蛇也看向了他。 一人一蛇,四目相对。 且看我今日如何天雷劫中除群魔。 玄衣修士洞破晋升神魂,苍天不灭体初窥门径,他要借这天劫、魔劫,锤炼自己的法身神魂。 他,神魂境真元一荡,登时幻化出万丈火龙,火龙冲天而起,几乎与那万丈大蛇呈一般大小,二者共同占据半天云天。 介圆洲三大修士惊呼,“是天地法相,是天地法相么,什么时候此界竟出了‘合道境’修士!” “不是天地法相,这火龙是他的真元幻化而成,绝不是天地法相。” “究竟是多么浩瀚澎湃的真元,才能支撑得起如此大的真元消耗,他还是不是人。” “他疯了么,难道他想一边渡劫,一边除魔不成么。” 惊呼声未落,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天雷自那云环中落了下来,正击中冲天火龙龙首,打得那火龙一个踉跄,险些溃散。 玄衣修士岂能让火龙泯灭,他滔天法力真元再次补上,火龙复又重归威势。 此无边火龙乃是李正真元所化,其内承载着他的意志,他绝不屈服于天威之下。 这龙,不仅要斗蛇,还要斗天! 来罢,来罢,都来罢。要斗,便斗个痛快。 修士的天劫降临,漆黑如墨的劫云内部仿佛有神魔虚影在晃动,他们不允许这种逆天神魂存在,更不允许这世间有什么苍天不灭之体。 神秘的天劫虚影要灭杀掉这胆敢藐视天威的修士。 天威一到,不管是正道修士,还是魔道修士,纷纷辟易,谁敢与天争锋。 无边火龙顶着天劫,与那大蛇厮杀起来,你咬住我,我缠住你。二者身形俱都是顶天立地,虽说不如天地法相,却也相差无几。 万丈狰狞大蛇乃是亿万凌厉生魂所化,与李正自家真元所化的无边火龙堪堪匹敌。龙蛇相争,打得那天地之间的灵力气机都产生了变化。 帝王修士双手擎住黑红大幡,死死的攥住,说什么也不松手。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以修士的力量可以匹敌这半步造化,他绝不相信。 天劫无差别的攻击终于来了。 一道道天雷灭世一般降下,将云下那些悬停在半空中的魔舟魔器纷纷打成了飞灰,连带着魔舟上的魔修也给打成肉泥,神魂俱灭。 霎时间,鬼哭狼嚎,众修士亡命也似的逃窜,再也顾不得什么正魔对战,什么生死仇敌,什么灵石丹药资源,只顾性命要紧。 “嚓!” 十丈粗细的紫雷直接灌天而下,一瞬间便打在李正的身上,粗暴的劫雷汇聚成雷池,淹没了他得法身,猛然将他肉身打没,露出了他气海丹田内的暗金洗天宝鼎。 火龙正与大蛇厮杀,自家法身突然被天劫打崩,没了滔天真元支持,它立刻变得黯淡无光, 也就是顷刻之间,李正法身竟然又凭空变了回来。 第689章 晋入神魂 他苍天不灭体已成,再加上无上道经大哉经义逆天恢复之法,那怕是这天劫,他也敢硬抗下来。 不等火龙崩溃,他复又鼓荡起自家金色真元,将无边火龙再度演化出来。 正魔两道修士见状,无不肝胆俱裂,惊惧这天威难测,更是叹服于玄衣修士的无上逆天之功。 一边以真元演化无边火龙对抗那万丈狰狞大蛇,一边又以苍天不灭体对抗天劫,他心志之坚,心性之韧,简直是令人叹为观止。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再没有正魔恩怨,也再没有正邪之分。有的只是生与死,有的只是人力与那天威的较量。 帝王修士的心,终究还是怯了。 他体内的魔气真元已然临近枯竭,量谁以自家法力催动这半步造化之器也绝撑不了这许多时间。也就是他,也就是这个踏魔路的帝王修士能够坚持到此刻。 他的‘魔神华盖天功’从来都是以大法力著称,从来不曾有过真元枯竭的时候,今日大战,却有被消耗殆尽的危急,可见要操控这魔神之幡究竟有多费力。 不能再这样对拼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的无上魔功有崩散的危险,他必须想个办法。 比他更费力的,是李正。 李正不仅要以真元幻化无边火龙,还要以自家真元对抗天劫。魔战、雷战,双战于他,他体内的金色真元浩瀚之力竟丝毫不见减少,甚至还在以疯狂的速度增加着。 尹经楼后悔了,他后悔不听顾倾城所言,倘若一开始就走,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现在他已经走不脱了,他一走,剩下的这些魔修谁能抵挡得住这逆天渡劫之修。 他不甘心,他要使出最后的招法,他不能陪着渡劫之修疯狂下去,再这样斗下去,不等火龙灭杀幡内生魂,天劫就得将这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生魂全部灭杀掉,到那时,才叫做功亏一篑。 尹经楼打定主意,他要自爆千万生魂,重创李正,以求获得断尾求生的局面。 绝魂幡迎风一招,万丈狰狞大蛇顿时脱离与那无边火龙的战斗,竟一分为十,化为十条千丈小蛇,九条蛇纷纷回归黑红大幡之内,只剩下最后一条,拼命冲向无边火龙,然后与它缠绕在一起。 千万生魂的自爆,让李正也尝到了毁天灭地的威力,那千万条凌厉的生魂在一瞬间爆炸之力,直接将自家无边火龙炸成虚无。。。 方才占据了整个天空的龙蛇,此时好似同归于心尽的一般。 无数修士趁着这个空当,早逃的无影无踪。 天地没有归于清明,依旧是天灾灭世的景象。 皆因为那逆天之人还未死。 四下云天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魔修,其余魔修不是被天劫轰杀,便是被刚才的无边火龙扫到,烧了个一干二净。 尹经楼收了绝魂幡,见魔修尽皆逃散,他这才将法身化为一道黑黄之光,远遁而去。 还有些稀稀拉拉的魔舟残存,也被天劫一一击毁,也就是顷刻之间,还敢于停留在半空中直面天劫的修士,只剩下了一人。 天雷一次次将他打灭,他又一次次的复活。 他沐浴在雷池,苍天不灭体每一次被毁,他又能强大几分,万劫不灭之身如何铸成,自然要亲身经历万劫。那天雷正对了他得心思,越是无穷,他越是喜欢。 天雷好像也与他较上了劲,仿佛无穷无尽,不将他彻底灭杀,绝不甘休。 李正的逆天神魂已成,灭魂之雷又降了下来,此雷不灭法身,专灭修士神魂。 道道灭魂之雷,打在他得神魂之上。 神魂之痛,痛彻李正的肝肠肺腑,痛彻到他的灵魂深处。却也将他的无限潜能激发出来,耐苦的性子让他一次次倔强抬头。 魔劫已去,天劫复至。 天劫之下,没人可以帮他。 玄天宗上万弟子都在看着那个长身玉立云天,以一己之力震退群魔,又孤身直面天威的身影,不知自己处于虚幻还是现实。 李正不喜不悲,不惊不怒。 他这副神情却仿佛激怒了劫云内的那些神秘人形虚影,他们震怒与这个狂妄修士的无所谓,他们一定要将这无法无天的修士轰成渣。 连绵不断的天雷最后干脆连成了片,天雷化雨,雷雨化池,雷池聚成海。 他就这样被泯灭在雷海之中。 他消失了。 玄天弟子看的一阵心揪,难道说他被这灭世之雷轰杀了么,逆天渡劫之修再也不能续写传奇了么,他就要死在众人眼前了么。 李道远将自己的牙都要出了血,还犹自不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尊就这样死去,师尊是天神,天神是不会死的。 他暗暗的给自己的师尊祈祷,祈祷他平安归来。他还要跟师尊学那飞天御剑之法,他还有血海深仇大恨未报,师尊啊,您一定要活着回来。 天地之间,玄衣修士的身影忽然又开始显现,好似打不死一般,任由那漫天雷海如何摧毁他得法身,他总能恢复过来。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连那劫云内的神秘人形都有些诧异这修士为何总是打不死。天地法则在这修士身上像失去了作用。 终于,天灾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劫云耗尽了天地法则赋予它的力量,开始慢慢消散。 千里方圆大小的云环,渐渐失去那睥睨天下的神威,轮落为天边一道普通云彩。 天地,始归清明。 小孩看着天空中的那道身影,笑了。 天算宗宗主莫力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哭了。 悲戚的声音传来,“我与魔修不共戴天,将我天算罗盘还我啊!” 哭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大家这才想起来林觉安的镇山尺与天算罗盘被那大蛇吞噬,想必落到了尹经楼的手中。 李正自云天处降落,来至在五大高手的面前,拱手施礼道。 “弟子拜见二位宗主。” 林觉安强压住苦意,嘱咐道。 “小子,咱们的镇宗之宝被那魔修夺去也,你身为外事长老,给我去拿回来。” 李正:“……。” 第690章 骂人 五大宗主看奇景一般看着眼前之人。 他们不禁回想起自己到达神魂境,修炼了多长时间,得有上千年罢;这家伙可好,怎么又突破了,才多长时间,竟然突破至神魂之境。 要知道,修士破境,得有多难,一步一步似登天,稍有不慎,便有身死道消的危险。更何况此人还是逆天渡劫的那种,比寻常修士难了不是一星半点,难怪他战力无敌,难怪他滔天法力。 天道盟盟主苏北甘,方才在这玄衣修士渡劫之时,分明看到了一个暗金色的方鼎出现,他试探问道。 “道友,方才你被那天劫打成飞灰,后在你法身处显现一尊方鼎,敢问那是何物啊。” 李正微微回应,“哦,造化之器。”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惧。 那五行宗宗主盖五行,脾气何等暴躁。他们三人相约来这东洲,为的就是那传说中的玄门造化之器,如今人家大大方方承认了,你又怎么样。 林觉安与罗永平面面相觑,不言不语。 盖五行道。 “李道友,玄门造化之器为天下修士共有,留在你这里,怕是不合适罢。” 李正道。 “玄门造化之器,确实在我这里。这位道友尽管对天下人去讲,有不服者,可来寻我索要,倘若能说服我,我便将此物交出。” 众人:“……。” 霸道,确实霸道。 这逆天渡劫之修居然如此霸道,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这里确实有造化之器,不服么,来战,战过我,造化之器便归谁。 在场六人,都将目光看向盖五行,看他如何应对李正。人家说了,想要造化之器,来打。章程给你摆出来了,走不走在你自己。 尤其是李正,一双细长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的他浑身上下尽起寒颤,饶是他神魂之境,也不敢多加言语。 脾气暴躁的盖五行回想起刚才这眼前修士的滔天法力,一人独对天劫时的蛮横,不由得梗梗自己的脖子,委屈道。 “在你这里就在你这里呗,你说合适就合适,老盖我也没说别的……。” 李正不再理他,似这般修士,再敢多言语一句,自己定要将他头颅拧下,当夜壶用。 “二位宗主,弟子身为外事长老,这待客之事,自当归弟子所管,三位高手远道而来,弟子想请三位进宗一叙,您看可好么。” 林、罗对视一眼,笑意止不住。似介圆洲三人,就该轮到李正去收拾他们,若非是李正这般修为,这般威势,也压不住三人。 “你身为我玄天外事长老,此事理当由你去办,三位宗主俱都是介圆洲各大宗门之主,还望小辈你多与他们学习。” “是,弟子遵命。” 李正直起腰来,“三位,宗内请。” 介圆洲三人不敢不从,皆随玄衣修士进了玄天主峰大殿。 经林觉安一一介绍,李正这才知道三人都是此界顶天立地的人物,听得他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打定主意要训斥三人。 李正一指苏北甘,“你便是天道盟盟主苏北甘么。” 玄衣修士突然改变了客气的言语,竟指名道姓起来,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 苏北甘一愣,“道友说的不错,正是我。” “哼,”李正不满冷哼,随即正怒道。 “枉你还敢承认你是天道盟的盟主,似你这般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的修士,天下人人得而厌之,你有何颜面还敢横洲跨域来我东洲,岂不是不知羞耻么。” 骂得那天道盟盟主面色通红,严肃道。 “道友何故骂我,我如何沽名钓誉,又是如何的欺世盗名,你与我讲出来。” 李正立刻回应。 “魔修来袭,首先攻打的便是介圆洲,当时你去了何处。派了个三石先生前去布阵,便再也不见你的消息,那时你干什么去了,介圆洲大战你为何不露面。以你的修为,当时你若参战,何至于魔修蔓延至如今的各大部洲,如今这个局面,你乐见了么。 “还有,魔修在介圆洲残杀凡俗,收集生魂一事,你知晓不知晓,那时你去了何处。无数凡俗之人被魔修活活逼死,那时你又去了何处,视人命如草芥,这便是你的道心么。 “身为天道盟盟主,神魂境大修士,自私自利,一味保存实力,不敢与魔修正面对抗。你还敢说你不是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么。” 这番言语骂完,苏北甘这个貌似中年书生一般的人物,面色竟然憋得像个煮熟了的大螃蟹,又红又紫。 他不敢反驳,一来是此人骂得对,自己确实有私心,介圆洲大战与魔修收集生魂之事,自己做的确实不对。二来是此人修为高绝,自己不可忤逆于他。 苏北甘算是看出来了,此人看似礼节有加,实则霸道无比,他如今想骂人,便让他骂去,真将他火气逼上来,此人不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来,唉,忍了罢。 李正见他不言语,心里的火气还算小了一些,又看见旁边的盖五行,“蹭”的一下,火气又冒上来,“还有你,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盖五行有点懵,“我,我怎么了。” “你也是个混账王八蛋,怎么,骂得你不对么。苏北甘是介圆洲大修士,你便不是么,你的五行宗实力绝不在天道盟之下,他对于魔修来袭袖手旁观,你便也袖手旁观么。 “派了个景开珍前去,便当能抵得住魔修么,你明知他们抵不住魔修,为何不出手与魔修对敌,那时你去了何处。” 盖五行怒道,“那时我闭关去了,怎么,难道还不许我闭关么,哼,修士修行,闭关天经地义,你就不曾闭关过么。” 李正微微冷笑,“好好好,就算你当时闭关去了,那你今日来我玄天宗,所为何事。说,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你今日走不得。”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盖五行有点慌。 玄衣修士向前半步,“我来告诉你,你此来东洲,所为何事,诸位可以听听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第691章 宗主之位 “一,你主要为那玄门造化之器而来,看看能否将此宝收回你五行宗,那时你可趁此宝之威,满足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二,你先要看看魔修在我东洲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再顺便琢磨琢磨有什么可趁人之危的地方,得些个好处回你介圆。” 盖五行也涨红了脸,“你血口喷人,我若是存了这个心思,方才我又怎会助你二位宗主共同退敌,刚才我也是出了死力的。” 李正道。 “姓盖的,若不是我知晓你三人方才出力,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听我在这里辱骂么,早将你三人如同那些魔道鼠辈一般,通通打成飞灰。” 一句话,说得众人又无言语。 玄衣修士的目光转向莫力。。。 莫力主动道。 “道友不要骂我,我知道错了。我求你个事行么,你替贵宗收回镇山尺时,能不能将我宗天算罗盘也给顺便要回来,倘若道友能将我宗至宝取回,我莫力这个宗主让给你坐都行。” 李正:“……。” ———————————————————————— 东洲玄天宗正魔一战,魔门修士大溃败。各大部洲纷纷起义,再也不受魔修压迫,誓死要将魔修赶出自己的家园。 那些在正魔之战中早早投靠魔修的‘墙头草’,事后也受到各宗清算。 魔修此番来袭,带走了正道修士大量的宝贝,裹挟着无数灵石、丹药、法宝回转西蒙洲。也算是平衡了与正道修士霸占福地洞天的资源。 李正之名,自此传遍天下。玄门、魔门、佛门无人不知他的姓名。各大部洲,皆有他的画像流传。 各大部洲的传送阵,玄门修士也都抢夺了回来,除去介圆洲总枢纽未被取回,皆因为魔修还未完全撤退。 龙小包一双母狗眼遥望这东洲的方向,往自己嘴里狠狠地塞了一把丹药,心中默默想到,贤弟啊贤弟,等着哥哥我,看我怎么带着魔修杀回来。 他扭身走进传送阵,回归西蒙洲去也。 玄天宗外,云空处立着三大修士。 莫力看着五行宗宗主,“盖老五,你不是横么,你不是硬么,在他面前,你怎么也不横也不硬了。真是枉称‘五行盖乾坤’之名,以后别再用这个称号了。” “你少在这里挑事,我再怎么怂,也比你强,你看你那副样子,在他面前好像一条哈巴狗一般,求着人家帮你把宝贝要回来,亏你也说得出口。”‘五行盖乾坤’显然有些受不了。 他又道。 “老苏,你怎么不说话,装什么深沉呢你,快说怎么办。” 苏北甘面沉似水,“什么怎么办。” 盖五行道,“介圆洲三大顶级修士,不远亿万里来此寻造化之器。造化之器没寻到,反而被人家一顿臭骂,这口气,你们咽得下去么。” 天道盟盟主不悲不喜,看不出他的心思。 只是缓缓道。 “咽不下去怎么样,打得过人家么。别着急,慢慢来,时间还长着呢,有他求我们的时候。十年之后,便是灵元界各大部洲的洲战。咱们今日失去的面子,由咱们的小辈替咱们取回来,等着罢。” 三人长叹一声,默默回转介圆。 玄天宗内,中峰大殿。 林、罗二位宗主看着自家的这位宗门外事长老,不由得感慨万千。 “外事长老李正。” “弟子在。” “你何时动身。” “啊,弟子不知何意。” “镇山尺啊镇山尺,我要镇山尺。” “哦哦哦,弟子将此事放在心上,待弟子将宗内之事安排妥当,便动身去将我宗至宝取回。” 林、罗二人对视一眼,由林觉安冲李正道。 “五百年前,我孤身入幽冥鬼岛,杀了高云辅,夺回宗内先天至宝,又从上代宗主手中接过宗主之位。倘若你这次能将我宗至宝带回来,那我这宗主之位,便传了你。” 李正一听,连忙跪倒,“弟子绝无此意,弟子绝不受宗主之位,还望二位宗主大人收回成命。” 一旁听着的叶长华面色微动,转眼又恢复平常。 林觉安笑道,“你倒是想当宗主,哪有那么容易,你一身功法出自我玄天北峰,修得乃是‘先天一气决’,并非我宗主一脉的‘御正天心’。就算让你当上宗主,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 说着,他凭空变出一枚玉简,“这是我宗御正天心的总决,你将它收下。” 李正决然不受。 林觉安再三推辞之下,罗永平也发了话。李正想到自家徒儿李道远还没一个正经的功法,此功法岂不是合适,故而请受下来。 二人又将本宗功法残缺不全的弊端告知李正,又以宗门大任相托,李正将玉简收下,承诺如果自己碰到御正天心,定要将此功法补全。 玄衣修士拿了玉简便走,剩下叶长华一个人在角落黯然。 玄天北峰,一处独殿。 女修惊喜的看着面前的玄衣修士。 “主人,你又晋境了么。” “不错,确实离得大道又近一步。” 徒儿李道远跑过来。 “师尊,弟子见你当空渡劫,真真的害怕死啦,所幸您平安归来。” 玄衣修士摸摸他的头,“傻小子,师尊渡劫渡习惯了,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危急,以后见此情形,不必为为师担心。” 三人言谈已毕,李正又提出要看自家徒儿的功课,看他锻体练得如何,倘若基础打好,自己便要传功,引他踏上修真之路。 李道远听得欣喜若狂,更加卖力的在李正面前表现自己,恨不得自家师尊立刻传自已飞天御剑之法。 女修樊素笑吟吟的看着情若父子的二人,心中升起无限感伤。自己极其愿意为主人生下一儿半女,只可惜自家身份卑微,不配给他留下后代,故而自己总是以其他办法由着他泄欲,从来不敢真的给他怀上道种。 李正心思再细,却也想不到这一点上,自己也从未想着要有后代。修士性命悠长,现在谈及此事,还有些尚早。 他将樊素与自家徒儿安顿好,便说起自己要出宗一事。 第692章 老少修士 西蒙洲。 魔宗魔派聚集之地,到处都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虽说此次正魔大战以失败告终,魔修各门各派的收获却是不小,很是弥补了魔修资源匮乏的现状,所以并无死气沉沉的迹象。 最倒霉的,要数血魔山。血魔老祖安德海死在尹经楼的手上,与其这样说,不如说他死在自己的手上,若非是他好色误事,也不会被白衫剑修一剑穿他法身。 他如果不挨那一剑,尹经楼就不会趁人之危,还将他杀了,做了那绝魂幡的主魂。说来说去,是他自己作死。 安德海可谓是对魔神最为敬畏的魔修之一,当初他为了修炼魔神虚影,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献祭给了魔神,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真让人唏嘘不已。 原始魔宗将血魔山吞并,依旧是魔门第一宗,地位无可撼动。只是那血魔山有位‘闭死关’的万年底蕴,修为不知到达何种地步,他若是不同意两宗合并,那事情倒是有些难办。 放逐之地的张小符收获满满,他也由此敢与吸收更多弟子,故而自家实力大涨。 白骨门女魔头顾倾城则吸收了合欢宗的的势力,气势也为止一涨。曼陀兄妹原本是中立,早先带着宗内弟子长老投靠了魔修,如今魔修大败,只好跟着众魔回了西蒙洲,并入到白骨门中。 血灵海何且真无意中从介圆洲竹节山得到一件重宝,他甚至连自家夫人都未说实话,从得到那重宝的一刻开始,何且真便立下宏天大愿,他要统一魔道,成为魔道共主。 何且真的夫人则是日夜憔悴,她如今终于得知与自己几番颠鸾倒凤的那位便是逆天渡劫之修,这死冤家,将自己骗得好苦,倘若让自己再遇上他,定要让这冤家死在自己手上。。。 —————————————————————— 玄衣修士安排好女修樊素与自家弟子,又去找自家师尊告别。 罗玉峰看着自己的爱徒,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这是高兴的缘故,高兴到师徒二人没有任何言语。 师兄武思源拉着李正的手,不让他走,走也行,必须带上他一起走。前几次都不带着他,这次一定要与自己的师弟出去见见世面。 罗玉峰一脚将他踢飞。 最后他来至玄天南峰,红云却不见他,说让他陪着他得女仆过日子去。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来南峰寻找自己。 “好云儿,你别这样,我此番出宗,还不知何时回来,你就让我见你一次,可好么”李正不敢硬闯,只能隔着门扇对答。 “走,赶紧走。要见就去见你那娇滴滴的女仆,她可是个女修中的极品,伺候你正合适。我红云修为低劣,容貌丑陋,配不上你这绝世剑修,走走走,快给我走。” 李正无奈,长叹一声,只可一走了之。 他孤身出离北峰,要来西蒙洲寻自家宗内至宝‘镇山尺’。临走之前,林、罗二位宗主问他身怀造化之器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大大方方承认,二人又提出想看一看那传说中的造化之器,他坦坦荡荡取出,任由二人与四大长老观看,想看就看个够。 暗金色的宝鼎一出,好似将整个玄天中峰都压下去一截,那股厚重朴实的质感,着实令众人吃惊。 众人看罢久矣,依旧惊得无言。不知是震惊他的修为境界,还是他得造化之器。 李正想的简单。 自己身怀造化之器,天下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怕别人知道,还是那句话,不服者,亲自来取。 他还是那身玄色水火道袍,腰中系一条乌云遮月丝绦,脚下云纹道靴,长身玉立云头之上,神魂境修士的威严,不由自主的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从东洲至介圆洲,不过是几颗灵石的代价而已,李正虽说是神魂境修士,想要横洲跨域,依旧还要依赖传送阵。 刚出介圆洲大阵,他的目光便被两个人吸引住,那二人一老一少,穿着打扮不错,神情却鬼鬼祟祟。 李正观那年轻修士的相貌与周身气机,但见他面皮白净,清眉秀目,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十分面熟,周身气机显示,他应该处于结丹境。老者面容苍老,拄着一根拐杖,修为比少年多一大境,乃是元婴。 元婴老修士时不时往后偷偷观瞧,好像是怕人跟踪自己,他以肉眼偷看,并不以神识观察,可见此人行为做事十分谨慎,却不想落在李正的眼中。 二人这番形容,勾起了玄衣修士极大的兴趣,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老少修士若无心虚之处,干嘛要这样藏头露尾的行走,其中定有隐情。遂打定主意,要跟这二人看看。他如今乃是神魂境修士,想要偷偷跟随这二人,简直易如反掌。 况且李正身怀变化之功,跟在这二人后面,堪称人不知鬼不觉。 跟了不多时,李正终于发现这二人为何要鬼鬼祟祟的赶路,原来他们身后有人在追。 身后追赶之人也是愚蠢,眼睁睁看着二人藏进一处酒楼,进去寻了片刻,却没寻到二人踪迹。 老少修士躲过一劫,他们从酒楼出来,复又折返回去,与那股追兵,堪堪打了个错身。 李正心中纳闷,堂堂元婴结丹修士,竟然过的这么憋屈么。放着修士纵云的手段不用,却偏偏要用如此缓慢的凡人步行手段,如此岂不是浪费自家修为么。 他正想到此处,方才那股追兵又折返了回来,手中还托着一只小老鼠,正是‘寻物鼩鼱’。 原来刚才这伙儿人拿这小家伙去了,有此物在,谅那一老一少也跑不了。 手托寻物鼩鼱之人用手猛指一个方位,尖声叫道,“快追,他们往那边去了。” 一切都落在李正的眼中,他隐住身形,跟在这两伙儿后面,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个行为。 一路追,竟追到城外一处荒山,追兵正巧将那一老一少堵在山坳里,那元婴与结丹修士还是不凌空飞腾,却“噗通”一声,给众追兵跪下,苦苦求饶起来。 第693章 落难 是那年轻修士求饶道。 “诸位道爷,我蓝家投靠魔修,也是迫不得已,被逼无奈啊,若非如此,我蓝家早被灭门矣。还望各位高抬贵手,放过我祖孙二人,给我蓝家留一条生路罢。” 手托寻物鼩鼱之人笑道。 “蓝煜,你可知我等为何要追杀你们,难道果真是为了追究你们投靠魔修之事么。非也,非也。天底下投靠魔修的势力多了去了,如果一一追究,岂不是会将我们累死么。” 李正想起来了,这老修士不正是画古城蓝家老祖么。想当初自己与金龙、和尘二位师祖来画古城,正是他接待的自己三人,如今日子久远,自己快要将他们忘了。 听众人的意思,这蓝家居然投靠了魔修,想不到他们胆子如此之大,倘若此事是真,那么二人死有余辜,自己不可出手多管闲事。 想到此处,他又接着听了下去。 蓝煜一听众人不是为了自己投靠魔修,而是有其他的原因,他顿时升起一股求生欲,挣扎道。 “诸位道爷如果不是为了此事,那我祖孙二人更没有死罪啊,请诸位道爷说出个章程来,我们一定照办,只要留下我们的性命就好,蓝煜感激不尽呐。” 说完,他竟没有修士尊严一般,“砰砰砰。”的磕起头来,磕了个灰头土脸。 众人道。 “蓝大少爷不用如此给我们装可怜,若不是我们对你使了不能飞腾的密法,此时怕你早就跑了。你不用磕头求饶,求饶也无用,我们要的是灵石,快快将灵石交出来。” “对对对,交出灵石,饶你们一命。” “快,交出来,休要耍花招。” 一时间众人群情激奋,吵吵闹闹。 蓝煜不管跪在一旁的自家老祖,只是继续磕头道。 “我们哪里还有灵石,最后的一点存货也早花光了,诸位若是不信,可以搜一搜我等,在下的储物袋,甚至都变卖了啊。” “放屁,放你老祖宗的屁。你们蓝家从青冥渊底得了那么多好处,甚至连拍卖会都开的起,怎么可能没有灵石,定是你这个混蛋将灵石藏了起来,说,将灵石藏在何处,别让道爷们费事。” 众人一听,顿时又是一阵叫嚷。 “快拿出来,不然道爷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快。” “少跟他废话,先砍断他的四肢,捣碎他得气海丹田再说,省得他自爆。” “自爆么,谅他也没这个胆子。想活命的,快将灵石藏匿之地说出,不然定要你受受苦罪。” 蓝烨终于忍不住了,柱杖说道。 “各位道友明鉴啊,我蓝家办拍卖会确实赚了不少灵石,可那些灵石俱都被魔修给糟蹋了啊,你们是不知道魔修的肚量,那光是吃的,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更别提他还要玩啊。” 众人不信,又问,“魔修再能吃,又能吃多少,你休要诓骗我等。看你这个老匹夫最是狡猾,今日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也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吃的,来人,给我将他们二人锁住,本道爷亲自给他家主主刀。” 言罢,众修士将二人用铁链按倒在地,这蓝家老少修士怎么可能不反抗,却无奈对方人多势众,自家的法决还没完毕,便被人家以法宝擒获。如今的下场真是既凄惨,又悲凉,且狼狈。 “住手,”蓝家老祖终于忍不住了,“老夫这里还有个储物戒指,交出来,能换老夫一命罢。” “哼。”修士得意冷哼,“拿过来看看。” 那是一枚造型古朴的储物戒指,银灰色的样式,花纹极为考究,一看就价值不菲。 修士道,“这倒也是个宝贝,只是它能换你这个老东西的狗命,却换不了这小辈。”说着,他便要对跪着的蓝煜动手。 蓝煜拼命道,“老祖,你不是说没有灵石了么,如今怎么又多出一个储物戒指,您跟我还要藏私么。” “好孩子,别怪老祖,今日是你的大难到了,倘若老祖能够得活,老祖年年给你烧纸,你看可好么。” 此言一出,连隐在暗处的李正都不禁暗道一声,好狠辣的蓝家老祖,为了求生,居然连自家后辈都肯舍得出去,只是不知他此言是真是假。 蓝煜哭丧着脸,“老祖啊老祖,既然您无情,那就休怪小辈我无义,您不是想活么,我偏偏要您去死。” 他使劲抬头,冲众修士道。 “我家老祖身上还有宝贝,乃是魔门一宗至宝,唤作‘子母螺’,此宝可千万里之外与人对话。他老人家将储物戒指献出去不要紧,只要他还有这个,那便可以东山再起啊。” 众修士听罢,面上大惊。蓝家老祖却面如死灰,怎么也想不到这孩子居然如此出卖自己,一时间绝望透顶。 正在此时,远处又赶来一群修士。 李正一看,还是极为眼熟,依旧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赶来的修士领头一人是个假丹之修,以李正如今的修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底细,瞒不过去。 领头之人一见跪在地上的蓝煜,简直就是大喜过望,上来咬牙切齿的嬉笑道,“师弟,你也有今天,师兄我听说了你们蓝家的事,连饭都没吃,连夜便从谷中赶了过来,为的就是见证此刻啊。”说着,他仰天大笑,“哈哈哈,晴炎谷的列祖列宗,你们开眼罢。” 蓝煜却仿佛见到救星一般,疯狂叫道,“师兄救命,师兄救命啊,师弟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还望师兄看在你我同门的份上,救我一命啊。” “畜生,你还知道咱们是同门,当初你好狠的心,明知师兄我修为不济,还要假扮强人来欺负我,那时你可曾想过咱们是同门么。如今你落了难,师兄我特意赶来为你送行,为的就是看你这畜生是怎么死。” 这才明白,原来此人非是旁人,而是这跪在地上的蓝煜同门师兄弟,晴炎谷谷主到了。 众人与此人无冤无仇,此时又都有共同的敌人,一时间拱手施礼,倒显得格外融洽。 第694章 丢东西 晴炎谷主对着地上的蓝煜一顿臭骂,骂毕,还上来踹他两脚。 又对众人道。 “诸位,我与这人有大仇,想将他买下,带回去慢慢折磨。留在你们手中,左右也是无用,不如卖给我,你们说是如何呀。” 众人面面相觑。 那手托寻物鼩鼱之人道。 “道友,非是我等不将他卖给你,实在是我等为了擒这二人花了大价钱,你看我手中这个‘小耗子’,那便是为了擒着两个叛徒而买的,可是花了大价钱呢。” 晴炎谷主道。 “哦哦哦,原来如此,那我不买了,咱们就地将他打死,省去咱们扯皮的功夫。”说着,他便真要动手打死。 那人突然将他拦住,“道友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咱们有商量,有商量啊,何必如此心急将他打死,你且说个数,多少灵石肯将他买下。” 谷主道。 “我晴炎谷虽说盛产火精,却也并不富足,我能拿出的灵石并不多,只怕诸位不同意啊。” “你开个数,开个数嘛,咱们商量商量。” 那谷主试探又小心道,“一…,一…、一百颗灵石?” “成交!就这么定了。”那人一脚将蓝煜踢过来,“人你带走,灵石拿来罢。” 晴炎谷主愣在当场,给,给,给多了?这么痛快的么,早知道自己出五十灵石好了。 没办法,价钱既然已经定好,双方且又同意,他只好将灵石拿出,将自家这个倒霉师弟买下。 那人又对晴炎谷主道。 “这里还有个老货你要不要,也便宜,你只要让他将那个什么‘子母螺’交出来。五十块灵石,我便卖给你。” 晴炎谷主犹豫起来,他此来明着是要坑害师弟,实则是要来救他,毕竟同门一场,总不能看着他真要死在众人手中。 谷主走到蓝家老祖身边,“老东西,那个什么螺丝还不快拿出来,献给众位道爷,我今天狠狠心,就花上五十灵石,将你买下,也带回折磨,快快快,别让我失去耐心。”他言语恶劣,神态却对那蓝家老祖挤眉弄眼。 蓝家老祖是何等人物,岂会不知他得心思,只是那件东西是自己最后的翻身之宝,倘若交了出去,自己还拿什么去西蒙洲投靠魔门。 故而迟迟不愿交出,一时间,众人僵持在这里。 众修士道。 “老东西当真是舍命不舍财,既然如此,那我等便不要你那什么破锣,干脆要你的老命,看你还犹豫不犹豫。” 众人早预备着他元婴自爆,霎时间个个以法宝护身,真要将他轰杀。 最后关头,蓝家老祖果真惧怕,开始妥协下来。他让人将他解开,左右也是元婴被封,真元被困,跑不出去。 这老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从自家前胸衣襟内的夹层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储物袋,又从储物袋中踅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海螺。 非是旁的,正是‘子母螺’。 众人一见,上来一人,“拿过来罢你。”他一把将那海螺抢在手中,左右端详一番,便放进自家储物袋中。 此番收获不小,一个储物戒指、一个魔门传信之宝、还有一百五十颗灵石,够众人分得。 至于那蓝家拍卖会所得,估计是真让魔修造光了,众人只是逼问言辞,并未真指望能得到那些。 双方如今都满意,也该一拍两散。 晴炎谷主带着人走了,暂且不提。 单说这伙儿修士,欢欢喜喜的出了山坳,来至在大路之上,众人刚待要纵云而起,忽得被一股强烈的威压摄住,那股强横至极的神识一出来,众人便知自己被高手盯上了。 一个蒙面玄衣修士立在众人面前,什么时候出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他又是什么人,不知道。只知道此人比自己等人的修为高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一身玄色水火道袍,腰间系一条精致梅花丝绦,足下一双云纹錾金道靴,长身玉立,气度不凡,虽说蒙着面,却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修士。 有机灵的,先开口问。 “前前前,前辈,我等俱都是除奸联盟的人啊,今日刚刚除去两个奸细。看您气宇轩昂,定是我玄门修士,您无故拦住我等作甚,我等还要去铲除奸佞,还我玄门修士一个朗朗乾坤。” 李正听得好笑,身上玄功一转,金色的真元顿时幻化出‘万物腐蚀功’的模样,此地一霎时魔气滔滔,哪有半点玄门修士的正派样子。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什么铲除奸细,是要铲除我等魔门么,好大的胆子,看来今日不将尔等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你们也不知道我魔修的手段。”李正故作发怒。 吓得那一众修士噗通噗通跪倒,再也没了刚才的蛮横。 方才别人跪他们,现在轮到他们跪别人,这才叫风水轮流转,人间有报应。 众人满以为眼前这个仙风道骨的大修士是玄门中人,哪里曾想到他乃是魔修,看他周身萦绕的魔气,分明还是个大魔修。 “前辈,前辈啊,我等明为除奸联盟,实则就是一帮无所事事的散修啊,真没干过伤害咱们魔修利益的事情,您可要明鉴啊。” 李正:“……。”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就不能有个准信么。” 众修士道。 “前辈,您到底是干什么。” 玄衣修士道袍横甩,“我么,不一定,说不准是干什么的。” 众修士连忙道,“不管您是干什么的,我们一定与您是一伙儿的。” “废话真多,再要与我啰嗦,一掌一个,全拍死你们。” “前辈,不敢啦,您拦住我们,究竟所为何事啊。” 李正面有黑布,看不清他得表情,语气却十分郑重,“我方才丢了几样东西,找来找去,找不到,不知你们看见没有,倘若你们几个捡到了,能不能将它们还于我。” 跪着的众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那身怀寻物鼩鼱的散修道,“前辈,不知您丢了什么东西,可否方便告知么,我等好为您找找。” “咳咳,”玄衣修士清清嗓子。 第695章 小插曲 “本尊倒也没丢什么贵重物品,只是丢了一个储物戒指,一个海螺,还有五百颗灵石。” 众人一听要疯。 这哪里是什么丢东西,分明是拦路抢劫。可此人神识威压太过强横,修为定远在自己众人之上,倘若与他贸然动手,死的一定是自己等人。 寻物鼩鼱的主人硬着头皮道,“前辈,我们确实没看见您这几样东西,我等要是真看见了,一定将它们还了您。” 后面众人也劝,“前辈啊,您大人办大事,大笔写大字,千万不要跟我们一群小散修斤斤计较,把我等当个屁,放了罢。” 玄衣修士的目光玩味的放在第一开口之人的身上,厌恶道。 “本尊这辈子,最害怕老鼠耗子之类的小东西,你身上是不是有个小耗子,赶紧拿出来摔死。” 那人赶紧叩头。 “前辈啊,那不是耗子,那是寻物鼩鼱,乃是一种灵宠,价格不菲,是小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您就饶了它罢。” “你摔不摔,不摔死它,我摔死你。” “前辈,有什么仇什么怨,您冲我说,别跟一个小畜生过不去啊,它又没招您惹您的,您干嘛非要它的命。” “本尊看你是活腻了,给我死来。” “我摔,我摔,我摔还不行么。” 他哭丧着脸,慢慢的从自己的怀中将那个小东西取出,一手捧着,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寻物鼩鼱的绒毛,嘴里不住的叨叨念念。 “宝贝啊宝贝,你我无缘,主人刚刚买到你,你便要离我而去,恨只恨主人打不过别人,别人却非要你的姓名,倘若你死后有灵,千万别来寻我,去找那害你性命之人去……。” 玄衣修士有些不耐烦,“你嘟嘟囔囔些什么,还不快弄死,更待何时。”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啪”的一声,酷似老鼠模样的灵宠‘寻物鼩鼱’便被活活摔死在路旁的一块石头之上,摔了个血花四溅稀巴烂。 李正满足的点了点头,继续道。 “你们不是没捡到我的东西么,那好,我挨个搜你们的身,倘若让我搜出来,别怪我心狠手辣。方才的小耗子,就是你们的下场。” 后面跪着的一人愤恨道。 “不要欺人太甚,逼急了我们,咱们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好过。” 玄衣修士神识微动,便将那人揪了出来,原来是个元婴修士。神魂境神识将他裹住,高高举起,冲着方才摔死老鼠的地方,狠狠将他甩下,“啪”的一声,也将他肉身摔了个万朵桃花开放。 一个元婴从那堆烂肉里飞了出来,化作一道白光,远远遁走。 李正不愿将事做绝,故而放那元婴一条生路。 “还有谁反对搜身,站出来。” 众人皆不言语。 “既然无人反对,那咱们就开始罢。” 摔死寻物鼩鼱之人赶紧道。 “前辈,前辈,小人我想起来了,我等确实捡到两个小玩意儿,只是不知是不是您的那个。” “哦?拿来看看。”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造型古朴的储物戒指,继而又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海螺,恭恭敬敬的双手奉在玄衣修士面前。 李正笃定道,“嗯,是我丢的。”他神识一纵,便将两个小玩意儿收回自己这里,“不对啊,还有五百灵石呢,与这小玩意放在一起,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到啊。” “前辈,灵石真没看到,只有这两个小东西而已。”那人憋红了脸,心说自己白白费了这么大力气,既摔了寻物鼩鼱,又将魔宝送了出去。此人还要狮子大开口的索要灵石,真真是过分至极。 李正的语气又严厉起来,“我不管,今日你们不还我五百灵石,一个个全都摔死。” 众人欺负人欺负惯了,何曾受过这般气。 他们是一群散修,借着魔修退去,除奸联盟的成立,靠着这个名义,着实坑害了不少人。虽说有些人的确是投靠魔修的墙头草,可大部分被他们勒索的,还是一些修为低劣的正道修士。 如今这个亦正亦邪的修士蛮不讲理的要抢自己等人,除了给他,还能怎么办。方才那敢于反抗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活活摔死,真特么狠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开始摸索自家身上的灵石,给此人凑凑。 一帮散修,能有多少灵石,凑了半天,再加上先前从晴炎谷主手中得来的灵石,拢共也才三百颗左右。 “前辈,我们只有这些了,你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们罢。我们也是修士,也需要修炼,灵石都给了您,我们可怎么活啊。” “哼,还有脸提修行二字,真给我辈修士丢人。尔等若是专心在自家洞府打坐修行,何至于有今日一劫。”玄衣修士拿走一半灵石,“剩下的灵石,够你们用些日子,倘若再出来干些个趁火打劫的事情,本尊定要你们的性命。” 众人一听,千恩万谢,纷纷将自家灵石取回,跪爬着,狼狈逃去。 玄衣修士见他们并无什么大过,故而不忍要众人性命。 他一个云头,便遁至急忙忙赶路的晴炎谷主上空,将那一百五十颗灵石当空撒下,紫色的灵石雨,惊吓得晴炎谷众人与老少修士紧忙跪下。 李正并未露面,放下灵石,便又远远遁去。 此去西蒙洲索要至宝,路上发生的一点小插曲,到此为止。好巧不巧的得到一件魔门之宝,也算是自己入西蒙洲之前的意外收获。 这‘子母螺’是如何炼成,李正并不知晓,倘若他知晓此宝的来历,定然恨不得将此邪物砸个粉粉碎。 话说那西蒙洲物资匮乏,修士极难修行。上天不赐福给西蒙洲,那么西蒙洲修士便自己去取。 炼制这狠毒的子母螺,还只是西蒙洲修士一个小小的缩影,更多惨无人道的事情在西蒙洲层出不穷。 他们对与自己乃是同一种属的人族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待妖族呢。 西蒙洲也成了虐待妖族的重灾区,此一番进西蒙洲,彻彻底底颠覆了李正对于修行二字的认知。 第696章 魔神的恩赐 西蒙洲传送大阵,多少年也不曾有一人现身。 除却前些时候的正魔大战之时,还有些许修士来往,如今大战平息,修士的身影渐渐没落,稀稀拉拉的再也没有什么人影出没。 今日,却有一修士从西蒙洲传送大阵现身,空寂无人的传送阵,让这位玄衣修士不禁发愣。 他本以为进西蒙洲有多难,进来以后,不定要遭受多少盘问,却没想到来的如此简单,赫赫有名的魔修部洲,竟没一个人来询问自己。 这修士玄色水火道袍披身,云纹錾金道靴踏足,梅花丝绦围在腰间,长身玉立,卓尔不凡。头上却有一件黑沙遮面,如今看来却是多余了。 ———————————————————————— 远处无边荒丘,一队奴隶在人族修士的押解下,缓缓而行。 稍离得近些观看,便会发现这些奴隶都不是人族,肮脏血污的铁链死死的锁住它们的手脚,让这些妖族只能迈着极小的步距前行。 奴隶与奴隶之间分隔的距离很短,它们被又短又粗的铁链固定在一起,串成一串而走。一个奴隶掉队,这对整个小队来说,都是灾难。 几个人族修士正处于开识境,魔神的修行之路他们还未体会,便被自家宗门派来这里卖上苦力,干这押运妖族奴隶的苦差事。 其中一个修士有些愤恨自己如今做的这些无用之事,从而耽搁了他的修行。故而举起手中的鞭子,撒起自己心中的怨气,“啪”的一声鞭响,冲着这些步伐缓慢的狼妖狠狠就是一下。 鞭子打在那狼妖的头面之上,抽出一道血痕,血痕正处于狼妖的二目中间,猩红的鲜血流了出来,顺着它高耸的狼鼻往下淌,它却哼也不哼。狼妖凶狠的目光顿时盯住了这人族之修,琥珀色的眼仁极速收缩,倒立着的瞳孔与人族大相径庭。 妖族特有的野性凶悍盯得那修士毛骨悚然,一时间竟吓住了,脚下动也不动。 他的同伴有些看不下去。 “喂,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这差事本就烦人,你还不快点赶路,与这些臭烘烘的畜生较什么劲。快走,快走。” 他依旧不动,嘴上却颤颤巍巍道。 “这这这,这畜生敢瞪我,他居然敢瞪我,你们快过来,一起给这畜生松松皮。” 有同伴劝他。 “行了行了,这些都是咱们新买来的,野性未除,等回了宗门,一入矿区,再野的畜生,也得给它磨成小绵羊,快走罢。” 奴隶队伍又行许久,越过一片血红的山丘,眼前出现的景象,不由得让那些狼妖一个个全都怔住。 那是一片巨大的盆地,约摸有几十里方圆,赤红的泥土在这里占据了主色调,没有一丁点绿植。 这里便是人族修士口中说的那露天矿场么。 无数妖族在那露天矿场内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移动着,它们的手上脚上,都是铁链,身上还背着沉重的石头,费力的向前移动。 牛妖、马妖、犀牛妖、等一些大体型的妖族干得活计最重,搬运的矿石也就越大;犬妖、狼妖、鹿妖体型较小的便去搬一些小型矿石。 不管是体型大的妖族奴隶,还是体型小的妖族奴隶,俱都是瘦的皮包骨,堪称瘦骨嶙峋;与新买来的狼妖强壮体魄形成了鲜明对比。 沉重的劳作消磨了这些妖族的意志,它们目光空洞,毫无生机,甚至连新来的狼族也不能引起他们丝毫的兴趣,它们已经麻木了。 奴隶中间还有些人族修士在拿着鞭子驱赶它们加快进度,时不时会冲着拿着妖族来上一鞭子,好显示他身为上位者的威严。 被抽打的妖族丝毫不敢反抗,因为这些人族的手中有能掌握它们生死的东西,甚至能发出雷电,那是人族修士特有的神威。 一阵风刮来,辱骂声,鞭打声,呻吟声,惨叫声,纷纷传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腥臭、恶臭、骚臭,尸臭,不一而足。 这是地狱,妖族的地狱。 西蒙洲的修士都知道,自己用来修行的灵石是从哪里来的;这个提供了西蒙洲一半魔修灵石资源的露天矿场叫做‘魔神的恩赐’。 魔神赐予了魔修功法,当然,也赐予了他们的灵石资源。 妖族在万年以前被人族镇压,一万年过去,如今依旧在为人族修士出卖自己的肉身,不知它们的祖妖看到此情此景,又会作何感受。 路上被无故抽打的那个狼妖叫鲁纳,它在一次与同族的冲突中被对方族群所擒,从而将它卖给了人族,当它醒来时,自己已经被人族修士戴上枷锁。 这个露天矿场的一切都深深颠覆了鲁纳的认知,它原本以为人族只是将它们抓来戏耍而已,从来没想到这世间真的会有地狱。 鲁纳是个狼族战士,它身材精壮,大约与人族修士一般高,强横的肉身比起人族中的体修也不逞多让,粗壮的狼臂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看着就极为震撼。 它二目中间的血痕引起了一个灰袍人族修士的注意,指着它的鼻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路上来的时候,它反抗了么。” 那个使鞭之人道,“不错,这个家伙很凶,你们可要注意着它点,路上要不是有铁链锁着它,我看它能吃了我。” 灰袍人道。 “师弟不用担心,这里有它受的,别看这家伙的胳膊比我的大腿还粗,用不了两三个月,我便要它瘦成皮包骨;嘿嘿嘿。” “师兄,十只狼妖我们已经送到,就不多耽搁了,宗内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干,咱们这些低阶弟子真的是惨,连点修行的时间也没有。” 灰袍人签过一张纸,笑道。 “师弟着什么急,你们远道而来,为兄这里虽说没什么好的,可总有招待你们的东西。在这里住上一日,与诸位师兄弟吃顿饭再走罢。” “师兄,真的不能耽搁了,我们必须在今天赶回去,哦对了,跟你透露个小道消息,你好提前做做准备。” 第697章 红馒头 灰袍人凑过来,悄悄的问,“师弟,什么小道消息。” “师兄,宗内传言,咱们这个灵石矿被原始魔宗的人看上了,说要将‘魔神的恩赐’收回去,归他们开采管辖,宗主岂能答应,约好了许多散修高手来这里保护灵矿,大约就在这几日到来。” 这个消息震的那灰袍人眼睛瞪的老大,许久才回过神来。 “师弟,那原始魔宗可是咱们魔门第一大宗,他们怎么可以做如此无礼的事情,难道就不怕同道之人耻笑么。” “师兄你有所不知,咱们浮世工坊的人并未去参加此次正魔大战,好多事情咱们都不知道,听说那原始魔宗吞并了血魔山,势力大了许多,野心自然也大了,他们才不会管同道之人的看法呢。” 灰袍人心中一阵乱麻,又问。 “师弟,宗主都请了谁来,斗得过原始魔宗之人么。” “这您就放心罢,咱们工坊从不缺灵石,宗主出手,向来是大手笔,我听说花了大价钱,将那魔道几大散修都给请出来了,这回咱们不怕原始魔宗。” 那人与自家师兄说完,便将他手中的签票拿过,随后告别。 灰袍人不再挽留,由着他离去。又吩咐人将这十个狼妖的手铐脚镣换上,才匆匆去了它处。 鲁纳已经能听懂人言,它方才听着人族修士的话语,不明白人族之间怎么也会有这些矛盾。 顾不得再想其他,狼妖鲁纳便又被带进一个散发着骚臭味的山洞之中。 这处山洞的洞口极为狭窄,只能容得一个狼妖通过,洞口处还有一道沉重的铁门,那铁门极厚,看得一众狼妖心惊。 强壮的鲁纳通过洞口时,只能侧着身子过去。 越往里走,鲁纳越是惊惧,这洞口虽然狭窄,可洞中却极为宽阔,约摸能容得上百个狼妖在里面休息,整个山洞就像是一个大葫芦的内部空间,而铁门处,就是葫芦口。 天色已晚,洞中漆黑一片,除了洞口处那个狭窄的通道,此洞再没一个与外界连通的地方。原来这处洞穴就在露天矿场的附近,是供妖族奴隶夜晚休息的场所,为了怕众妖逃跑,才在洞口处安了一个大铁门。 进来的时候,鲁纳看到还有很多个这样的洞口,想来是关押其他妖族奴隶的。 渐渐地,洞里的妖族多了起来,因为天黑了,人族也需要休息,他们将那些妖族奴隶从洞外驱赶进来。 “咣当!”大铁门从外面锁上了。 进来的妖族种类很多,都是一些小型妖族,如狼族、鹿族、羊族、狐族等等;它们瘦骨嶙峋的身躯在穿过那道洞口时,显得绰绰有余。甚至能容得两个妖族一并通过,它们太瘦了。 很快,鲁纳便知道了它们如此之瘦的原因。 这些白天参加完剧烈劳动的妖族,在进洞之前,每个奴隶都能领到一个深红色的‘馒头’。试想,如此繁重的体力劳动,每天却只给一个馒头,这些妖族怎么可能壮的起来。 因为鲁纳几个狼妖是新来的奴隶,所以没有馒头可以领,只能看睁睁看着别的奴隶吃。 让鲁纳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妖族没有一个肯动嘴的,纷纷将馒头托在自己的前胸,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哪怕饿得它们一个劲的咽口水,也不敢去咬上一口。 不一会儿,上百个奴隶在这漆黑的山洞中,自觉的让出一片空地来。 一个不似其他奴隶瘦弱的强壮狼妖站了出来,这个强壮狼妖还搀扶着一个独臂老狼妖。等鲁纳适应了洞中的黑暗以后,它才发现这只独臂老狼妖只有一条腿,以及一条胳膊。 老妖虽瘦,却目光炯炯,直勾勾的看着新来的几个狼妖,尤其是强壮的鲁纳,它看得太过痴迷,以至于眼睛里的兴奋都控制不住的溢了出来。 “孩子,你过来。”老妖开口道。 鲁纳手里拖着铁链,“老人家,你是在说我么。” “不错,就是你,你这个强壮的孩子,快过来。” 沙哑的声音听的鲁纳浑身发毛,它却不敢违背这个老妖的意志,只能顺从的过来。 “老人家,你喊我做什么。” 那只独臂老妖露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孩子,我们可以相信你么。” 鲁纳听的莫名其妙,不等他回答,那个老妖又开始说道。 “孩子,你是狼族,是伟大狼神的后代。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一个不能忍受屈辱的战士,这些人族修士将你用铁链束缚住,你难道就不想逃走么,难道想变得和我们一样,除了开矿,一无所成的废物么。” 年轻的鲁纳不知道这个老狼妖想做什么,与自己第一次见面,便对自己说这些,它只能试探着问,“您到底要我做什么。” 洞中所有的奴隶都在盯着鲁纳,或者说盯着鲁纳面前的老妖。 老妖深深看了鲁纳一眼,随后便摆了摆手。 洞中所有的妖族奴隶仿佛得到某种指示,纷纷将手中的馒头掰成两半,排着队,将一半馒头放在老妖的面前,剩下的那一半,它们才敢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半块半块的红馒头顷刻之间便堆积成一座小山,堆在老妖的面前。 老妖拿起半块红馒头,扔给鲁纳,自己也拿起一块吃起来,剩下的,便让搀扶着它的那个强壮狼妖去吃。 年轻又强壮的鲁纳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这人族的馒头对此时此刻的它来说,甚至比肉还要香甜,它忍不住吃了一口。 满嘴的土腥味,充满了它的味蕾,这馒头仿佛不是面做的,而是土做的一般,又干又涩。 “好吃么。”老妖问它。 “不好吃,像土。” “傻孩子,不是像,根本就是。” 老妖一边吃着红馒头,一边给鲁纳讲述着馒头的来历。 “你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矿泥没有。” “看到了。” “是红色的罢,跟这馒头的颜色像不像。” “是红色的,跟这馒头很像。” “呵呵,你现在吃的这种红馒头,里面最少掺杂了一半的红矿泥,人族修士怕我们吃得太好,故意往里面放进了红矿泥。” 第698章 五大魔修 鲁纳有些不解,“老人家,人族为什么怕我们吃饱,又为什么让我们吃泥土。” “让你吃饱,有了力气,你岂不是要跑。给你的食物里掺上泥土,让你吃的半饱不饱,这样你既饿不死,又能白天去干活,还没力气跑,岂不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么。” 年轻的鲁纳看着那座堆成小山一样的红馒头,心中开始对老妖产生了怨恨,虽然它给了自己半块,可依旧改变不了它欺压同族的事实。 想着想着,目光里怨恨自然会流露出来。 老妖一眼便能看透它的内心。 “你是不是在恨我,恨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咱们的族人。人族已经对我们十分苛刻了,我却还要抢下它们口中仅剩的一半食物,究竟还要不要它们活。” 鲁纳抬着头,直视老妖的眼睛。 老妖指着那个强壮的狼妖道。 “我们将食物都省给它吃,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也是我问你能不能相信你的原因,在我没得到你的答复之前,我还不能告诉你这个秘密。” 鲁纳单手放在自己胸前,扶住自己的心脏,那是狼族独有的盟誓。 “老人家,我是狼神的子孙,我们狼族之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您如果相信我,我愿意用自己生命来守护您的秘密,决不食言。” 老妖笑了,“好孩子,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年轻的狼妖从刚来这里的第一天,便被老妖选中了,老妖一眼就相中了它的强壮。 原来这露天矿场的所有妖族奴隶都受不了如此地狱般的待遇,它们相约一起逃,逃出这个地狱,逃出这个妖族奴隶的坟场。 可它们太瘦弱了,妖族赖以生存的强横肉身,被这些可恶的人族折腾的太过虚弱,连逃跑都成了一种奢望。 鲁纳从这个老妖的口中得知,它们已经在那露天矿场下挖好了一条通往别处的隧道,随时可以跑,只是逃跑以后,需要用许多巨石将隧道口堵住,以防止被这些人族修士察觉。 而想要在短时间内搬运这些巨石,就需要一个强壮的奴隶站出来。大家都太虚弱,没有人可以完成这个任务,所以大家集体省下自己的口粮,养出了一个比较强壮的家伙。 一名强壮的奴隶,明显是不够用的,如今又来了一个强壮的家伙,它叫鲁纳。 老妖还告诉鲁纳,自己曾经有过两次逃跑的经历,很遗憾,都失败了,都被人族修士抓了回来。 一次被砍断了手,一次被砍断了脚。 下次再失败,估计人族就会要了自己的命。老妖笑着说这些,鲁纳听的却哭了。 人族修士会飞,且飞得极快,所以妖族学聪明了,它们不再陆地上逃跑,而是挖隧道,学老鼠,一直挖到安全的地方,再也不给人族修士发现自己的机会。 —————————————————————— 浮世工坊的主人叫郭淮,由他主持的工坊是西蒙洲最大的灵石开采宗门,他们有口皆碑,虽说宗内弟子长老战力不足,可他们不缺灵石,在资源匮乏的西蒙洲,有了灵石,便有了一切。 故而工坊内的弟子日子过的一直不错,他们不缺灵石,没了灵石再去开采也就是了,所以连出西蒙洲去别的部洲劫掠玄门修士这种肥差,他们也不屑去做。 打生打死的,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窝在宗内踏踏实实修行来的好。 前段时间情况却变了,一直与浮世工坊十分友好的原始魔宗突然翻脸,说他们欠各大魔宗许多灵石,需要大量灵石来还债,希望浮世工坊能将‘魔神的恩赐’让出来,不然休怪本宗出手来硬的。 浮世工坊的主人接到了原始魔宗长老的最后通知,倘若再不出让灵石矿场,魔宗大军一到,必定屠宗灭门,玉石俱焚。 工坊内上上下下紧急动员,一起为宗主想办法,如何才能躲过原始魔宗的迫害。 ‘魔神的恩赐’是绝对不可能让出去的,那是浮世工坊的***所在,倘若将聚宝盆让出去,工坊中的众长老弟子,都得喝西北风去。 商量来商量去,不就是打不过原始魔宗么,他们不就是倚仗着自己势力大,战力足么。咱们有灵石,有资源,去请高手不就行了么。 西蒙洲五大神魂境散修,无南老祖、绿散人、炼天云、九针道人还有邪剑尊,请到这几位来,还用怕他们原始魔宗么。 浮世工坊具体花了多少灵石才请动得这五位高手,别人不可能知晓,甚至连一些工坊内部弟子也不曾得知。可单冲这五个人名头,不消讲,那也得是个天文数字。 无南老祖一头白发,张狂无比,他站在那富丽堂皇的工坊主殿闭目养神,看都不看坐在宗主位上的工坊主人。 他不屑去看,似这般修为低阶之辈,还入不得他无南老祖的法眼。 郭淮的修为按说也不低,洞破境中期的修为放在哪里都说得出去,可唯独在无南老祖这里不受重视,花了钱,还得受人鄙视,说的就是郭淮自己。 无南老祖不理他,他却得主动搭理无南老祖。 “前辈,咱们不是说好了五个人么,怎么就来了您一位,其他人呢。” “哼。”老祖鼻孔之中只冷哼一声,并不搭理他。 郭淮又问,“老祖,您别只哼啊,要是只来了您一位,咱们可打不过原始魔宗,光是那魔宗几大长老就够咱们应付的,更何况还有个尹经楼。” 无南老祖扭头撇他一眼,“小辈,老祖我欠你的是么,他们四位爱来不来,关我鸟事,老祖跟他们不熟,你少问我。” 郭淮心中起急,却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工坊外云天飘来一朵绿云,那绿云一到这里,便现出绿袍法身,不用问,是绿散人到了。 郭淮赶紧上前,呼唤前辈,那绿散人却看也不看他,直接去与无南老祖打招呼。 “无南道友,久违了,别来无恙否。” 老祖见是此人来,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此等高手才配自己正眼相看。 第699章 魔修齐聚 无南老祖同样拱手抱拳,“绿道友,别来无恙。” 二人自顾自的招呼,却将此间的主人翁晒在一旁,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感受,我行我素之举,非此二人可数。 郭淮却不在乎,他不仅不在乎,甚至还欣喜异常;常言道,千钧之弩不为蝼蚁发之;人家不搭理自己,那是有原因的,这老二位如此张狂,定有其能。 倘若自家请来的五位高手皆是这般姿态,那行事霸道的原始魔宗还有何惧,谅他们也不是这五人的对手。 正想至此处,忽有朵白云飘然而至,来者是一袅袅女修,她轻纱白裙,身形婀娜窈窕,云袖轻摆之间,暗香袭人;女修落地抬眼,只见她五官清冷至极,眉眼中给人一种疏离之态;俊冷非凡。 郭淮若是没猜错,此正是那凶名在外的绝世女魔头,‘炼天云’。 一身宽袍大袖的郭淮紧步过来,“尊驾可是炼前辈么,您的美名西蒙洲谁人不知之,今日晚辈有幸得见您的天颜,真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女修白裙一荡,似天鹅般冷艳的下巴微挑,妙目合并,正眼也不看郭淮,更不对他回应。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又有两道人影早至他的跟前,他甚至都未曾看清这二人是怎么来的;左边是位尖嘴猴腮的道人打扮,道人头发稀疏,在脑后胡乱拢了个发髻,杨木簪别顶,发髻里还有九根筷子粗细的银针插在其中。 右边这位一袭金袍裹身,龙纹大氅披在肩头,脚下踏双混古朝天靴,足不点地,片尘不染。此人生得龙眉虎目,猿背熊肩,十分雄壮。 金袍人虽是光头,却有紫金抹额缠在头顶,倒显得他神采飞扬,霸气四散。 此二人,正是姗姗来迟的九针道人与邪剑尊。 至此,五大高手齐聚浮世工坊。 直把个郭淮喜的眉开眼笑,他拱手抱拳作一罗圈揖,“诸位前辈,你们总算是来了,有你们几人在,小辈我这心里是真的踏实。” 九针道人不似其他人冷淡,更不似其他人傲气,他环顾一周,冲此间主人未语先笑道,“阁下可是郭大宗主么,老夫九针,应您相邀,我等前来报道,还望您不要有所隔阂,尽管驱使于我。” 郭淮赶紧回应,“前辈您言重了,小辈倚仗您的威风而已,岂敢言驱使二字,您这不是折煞小辈我么。” 金袍邪剑尊虎目逼视,“郭淮,你不必如此。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拿了你的好处,必然为你出头,实乃你情我愿,说不上谁倚仗谁。” 此言一出,倒将方才三人羞臊起来。 那三人见后来二人如此说话,也不好再保持那份高姿态,人家说得对,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收了郭淮的好处,自己又何必这样。 只可过来与众人见礼,五大魔门高手,再加一个郭淮,这才算融洽起来。 众人分宾主落座。 九针道人幽幽开口,“在下听说那原始魔宗此一番出我西蒙征伐,收获实属不小。自他们吞并了血魔山,势力更是浩大,我等要对付这个庞然巨物,不动一番心思,怕是不成。” 无南老祖抢白道,“九针道友这话我就不爱听,动什么心思,我辈修士只管直来直去,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轰他娘便是,还是不要玩阴的为好。” “二位,绿某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皆看向他。 郭淮起身,拱手抱拳,“绿前辈有话,尽管直言,我等都不是外人,此番对付魔宗,还需同心协力,万万不可有所隐瞒。” 绿散人道,“我听郭淮讲,原始魔宗为的是抢夺灵矿,此番行为,实属无理至极,西蒙魔道中人若知,定是人人愤恨,咱们可以将此事传播出去,让所有同道中人助我等一臂之力。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魔宗见人言可畏,岂不是有所顾忌么。” 白裙女修一言不发,只冷面听讲。 金袍剑尊道,“几位道友皆言之有理,可说来说去,还是要往灵矿处走上一遭,咱们也见识见识那传说中的‘恩赐’,无南道友,你意下如何。”话毕,他便看向无南老祖。 那老祖心性骄狂,在这剑尊面前,却还算沉稳,思索片刻后,“剑尊所言极是,我等空在此时商议,总不是个办法,当去那灵矿处走上一遭,提前做做布置也好,正应了九针道友的心思。” 众人皆点头不已,唯有白裙女修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众人又看向她,“炼道友,你可有什么好主意么。” 女修道,“此事诸位定夺便是,炼某只管与人斗法,其余之事,一概不问。” 郭淮大喜,“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动身,咱们提前赶赴灵矿,省的被那魔宗之人侵扰。” 他又伸手亮出自家手腕上的储物手镯,言道,“诸位前辈,给你们准备的灵石,皆在此镯之中,事成之后,定以厚礼相报。” 众人缄口不言。 ———————————————————————— 原始魔宗。 龙小包站在自家师尊身后,认真听几位长老商议大事。 经正魔大战以后,古惊云的地位在原始魔宗中水涨船高,顺带着龙小包的地位也跟着涨起来,故而这等大事,他也可旁听一二。 幻魔坐在古惊云侧手边,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云天道,“宗主携绝魂幡去了血灵海,那万年底蕴再蛮横,也要给此幡几分薄面。至于各大魔宗灵石欠条一事,就从浮世工坊身上着落。” 幻魔回过神来,“我说老几位,你们说郭淮那个家伙会不会被咱们逼得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古惊云心性稳健,在自家徒弟面前没大没小,在这等大事上,还是有自己的看法。 “幻兄说得有理,要不,我派百变前去探查一番,将郭淮与灵矿处的安排探查清楚,咱们再动身,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皆道,此举大善。 第700章 不归城 古惊云随即让龙小包去唤百变前来。 不多一时,百变魔君进得此地,他本是一名散修,只因机缘巧合才入得魔门,如今以他的修为,自然在魔门内深受重用。 听完古惊云的嘱托,百变又要带龙小包前去,却不想被古惊云拒绝。 他说龙小包还有别事,让百变魔君孤身一人前去,众长老催促之下,他才不得已而动身。 百变魔君探查消息,自有他独特的法门,他乃散修出身,深知有些在哪里能搞到情报,故而众人才派他去。 ———————————————————————— 李正初来西蒙洲,只知自家宗门至宝被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拐去,凭自已的修为,用不着使什么阴谋诡计,直接上原始魔宗去要便罢,谅他们也不敢不给。 老老实实将‘镇山尺’与‘天算罗盘’交给自己,那还算罢了;倘若不将此二宝交出,自己少不得要大开杀戒,与这群魔修争个长短。 自己就堵着他们宗门口杀,一直杀到将宝贝交出来为止。 八荒星盘在手,天下任我走。 玄衣修士将八荒星盘掏出,却怎么也显示不出原始魔宗的具体位置,看来这八荒星盘也有失灵的时候。 没奈何,他只得找人询问,想那原始魔宗乃魔道顶级宗门,这西蒙洲本地修士岂能不知,自己干脆去寻一处修士聚集所在,探问个明白。 入眼处一座雄城,坐落在群山环绕之间,整个城楼高约百丈,直插云霄;宽约几丈的城墙,俱是用一丈见方的黑曜石铸成,如今不知多少年过去,城墙根锈迹斑驳,却更显得古老拙朴。 城门口三个大字:“不归城”。 李正按落云头,一双云纹錾金靴轻轻的踏在城墙下青条石路上,昂首阔步,迈入城中。 此城中与其他部洲的城中风光大相径庭,玄衣修士看来倒也不算出奇。 正在此时,有一小厮走上前来,给李正深施一礼,自信道,“老爷,您肯定是刚才别的部洲过来,是也不是。” 玄衣修士心头一惊,此人好毒的眼力,莫非他看出自己的身份了么。也罢,此人若是找死,敢在这里大喊大嚷,自己定要给他个苦的尝尝。 那小厮见李正不言语,又笑道,“看您的穿着,肯定是参加正魔大战凯旋归来的,不然怎会有玄门修士的衣物呢,是缴获他们的罢。” 玄衣修士这才放下新来,心头不禁苦笑,自已这身打扮倒是出卖了自己,所幸前段时间魔修出西蒙洲劫掠,回来的时候穿什么的都有,也难怪此人能将自己认出来。 “不错,我正是刚才别洲而来,你有何指教。” 小厮一听自己蒙对了,快速说道,“好叫老爷知道,小的我乃是收受法器的小厮,您既然是凯旋而来,想必从他洲修士手中抢夺了不少的法器法宝之类的,可有闲在手中,想要出手的么。” 李正微微一笑,“也罢,看你十分机灵,那我便卖你一两件也就是了,只是我有件事问你,还要你如实回答。” 小厮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遂将玄衣修士带进一处装饰精致的茶楼之内。 茶楼茶香四溢,不禁让李正感叹,这西蒙洲的魔修竟也会如此享受,此灵茶香气扑鼻,定然不凡品,倒也喝得。 小厮察言观色,知道自己领对人了,看此人气宇轩昂,面上虽有黑纱,却挡不住一股英武之气,此人定是实力高绝之辈,想来他身上宝贝不少。 给这玄衣修士斟上茶,问道。 “老爷,敢问您可有什么宝贝出手,不妨拿出来看看,咱们当面说清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好么。” 李正也不矫情,伸手从自家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海螺,轻轻放在茶桌之上。 小厮一见此物,便是眉头紧皱。 他岂能不识此物,这臭名昭著的传信法宝,哪怕是在这西蒙洲,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了,只因炼制此宝太过恶毒,实非常人所能应用。 玄衣修士见他皱眉,心中不乐,脸上却不带出来,只是轻声问,“怎么,可是对此物不满意么。” 小厮赶紧道,“非也,非也。此物唤做‘子母螺’,乃我辈魔修特有之物,也是我西蒙洲特产,此宝虽说珍贵,却需要成双成对才好,您这里只有一只,其价值便大打折扣,倘若有两只才好。” “何为子母螺,此宝如何使用。” “此物不是您的么,那您又是从何而来。” “杀人得来。” “哦哦哦,原来如此,老爷,您且听我慢慢讲来,您便知晓此物之功效了。” 那小厮口舌极为伶俐,几句话便将此物如何炼制,又有何功效一一讲出。听得李正头上青筋暴起,几欲杀人。 如此歹毒之物,竟也能存于世间,真真是岂有此理,“啪!”他手起掌落,直接将此物拍成齑粉,粉末随风飘荡而去。 又拿出一个储物戒指,轻轻放在茶桌之上。 玄衣修士突然发火,竟将那小厮吓得愣住,一时不知自己那句话说错了,竟惹得这位不开心。 那子母螺虽说是件传信法宝,可它毕竟还是法宝,此人一掌之下,竟拍成齑粉,难道说他得肉身比法宝还要硬么,他修为究竟到了各种地步,实在是令人难以揣摩。 “你愣着做什么,看看这件东西。” 小厮这才回过魂来,将自己的目光投在那枚造型古朴的储物戒指之上,他不见此物还则罢了,一件此物,不由得心神巨震,现在才知眼前之人是如何的阔绰。 如此珍贵的储物戒指,他竟也舍得拿出来卖么,自己倘若能将此物收下,定能大赚一笔,只是此人修为如此高绝,自己又不能骗他,只能慢慢来试探他的底线。 “老爷,此物算得是个宝贝,我出……。” 不等这小厮张嘴,李正伸手又将那戒指收了回去,“既然是个宝贝,那我不卖了,你再看看别的罢。” 第701章 茶楼 小厮直欲骂娘,你不卖,拿出来做什么,冲我显摆你有么。 李正随后又从自家储物袋中掏出好几个储物袋,看得那小厮直接傻眼。。。 这修士哪里得来这些储物之宝,方才他说那子母螺是杀人得来,难道这些储物袋,也是他杀人得来么,天呐,这得杀多少人,才能有如此多的储物袋。 “你看着挑几个,随便给个价钱就好,快些估价,我还有事问你。”玄衣修士懒得一个个打开观看,直接将一堆储物袋推在他面前。 “老老老,老爷,您还是先问话罢,买卖之事不急,不急哈。”小厮吓得直结巴,眼前这些储物袋的主人,仿佛都在控诉着眼前修士的罪恶。 李正直接问。 “原始魔宗在何处,我要他们的具体方位。” “回回回,回老爷,具体方位不知,只是知个大概而已。” “嗯嗯,大概方位也可,你说与我听。” 正在此时,从楼下上来六个修士,六人中的五人一上来便将注意力放在李正的身上,李正有所感,回头观瞧,见是五男一女。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有一个绿袍之人;再加一个杨木簪别顶的道士,他正与金袍大氅修士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金袍目光如剑,摄人的心魄;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个白裙女修,一双冷目看着自己,不带丝毫感情。 李正随手取下面纱,露出自家面容,对着几人点头微笑示意,随后又回过头去,与那小厮言谈。 只这回头一眼,便将那六人看得愣在当场。 此六位非是旁人,正是浮世工坊郭淮请来的五大散修与他自己。 郭淮曾来过这不归城中,知晓此城中有间茶楼,灵茶滋味相当不错,故而路过此城,遂邀请众人进来歇歇脚。 却不想这五大散修前辈刚一上楼,便将目光放在一玄衣修士的身上,看了人家许久,还不将自家目光收回,难道说这老几位,都中邪了不成。 “诸位前辈,在看什么,那修士虽说长得不错,却哪里值得您几位如此关注于他。” 九针道人笑言道,“此人周身气机以达灵化之境,虽不能断定他具体修为,可贫道断定他修为定不在我等之下,只是如此修为的人物,贫道却不认识,岂不是大大的出奇么。” 金袍修士将众人引入座中,也续言道,“此玄衣修士目光如剑,别人不知,我却能感受得到,他必是剑修无疑,诸位信也不信。” “有没有诸位道友说得那般玄乎,此人是不是高手,将他唤过来问问不就行了么。”无南老祖依旧张狂。 九针劝道,“无南道友不可招惹此人,咱们还有要事在身,待会儿品完茶,你我要去办大事,怎能节外生枝。” “哎呀,九针道友未免太过小心,试想你我五人联手,天下之大,怕者何来。此人既然是高手,那我无南也愿与他结识一番,且看我如何将他请来,与我等一同品茶。” 众人拦他不住,无南老祖径直冲着那玄衣修士走了过来。 “这位道友,老夫自号无南,见你修为高绝,故而愿与你结交一番,可愿与我等一同饮茶叙谈叙谈么。” 那玄衣修士正听对面小厮讲到要紧处,忽然被人打断,未免心生不悦,脸上却并未带出来,只是微微回应道,“这位无南道友,你且稍安勿躁,我听这位讲完,再与你叙谈,可好么。” 无南老祖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他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自己过来便能将这玄衣修士带过去,不想他如此的不识抬举,对面那人是什么东西,也配跟自己相比么。 眼看他就要发威,九针道人见情况不对,急急过来打上圆场,“无南道友,你的茶上来了,快快去品尝一番,此茶凉了可就灵气全无喽。”说着,便将那无南老祖请了回去。 李正只是对那小厮言语,其余人等,他一概也没放在心上,待问清了原始魔宗的大概方位,又出让给小厮几个无关紧要的储物袋,便开口将他打发走了。 小厮一走,此桌之上就剩李正一人,他背对六人,也不回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南老祖再也忍不住,他要将刚才丢掉的面子找回来,又起身来到玄衣修士身边,“道友,此番你没事了罢,能否与我等共叙片刻。” 李正抬头见是方才那位老者,随即回应道,“当然可以,如此一来,那在下便叨扰了。” 无南老祖顿时喜笑颜开,终于将这位请了过来,方才丢掉的面子,总算又捡了回来。 玄衣修士身材挺拔,面容俊秀,跟随着无南老祖向着六人这桌一走,飘飘然神仙气概,引动得众人频频侧目。 不等玄衣修士开口,无南老祖抢先说道,“诸位,看我将谁请过来了,快快快,给这位道友让个座,也给他沏上一杯茶。” 九针道人与邪剑尊连带着郭淮一同站了起来,纷纷对李正拱手示意,笑脸相对。唯独绿散人与那白裙女子并未站起来,也没什么表示。 白裙女修还好,她自来的冷酷,那绿散人却是面带不屑之态,不明白这几位究竟是怎么了,就算他是个高手,也不必对他如此看中。 无南道友更是夸张,居然两次请他,真真是给他脸了。 李正一点也不在乎几人的态度,他应邀过来,全是礼节所致,别人两次邀请,自己倘若还要拿搪,说明自己太过无礼,故而从了那老者的心意。 “承蒙几位道友厚爱,在下何德何能敢与诸位同桌而饮,多谢啦。”玄衣修士极有礼节。 绿散人道,“你既然不敢,为何还要过来,我看你不是不敢,你敢的很嘛。”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他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玄衣修士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与他争竞,温和道,“道友好冲的脾气,在下见诸位道友绝非常人,定有要事在身,实不相瞒,在下也有些要事,你我之间萍水相逢,相见即是有缘,容在下告辞,你我有缘再见。” 第702章 自由的心 李正一门心思在原始魔宗,不愿与这些人多加盘桓,如今得了那宗门消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郭淮就像是个溺水之人,只要有根救命之草,他便要死死抓住。 方才听得众人对这玄衣修士评价,早就心痒难耐,有心将此人收到自家阵营,如此厉害高绝的人物,不能为自己所用,岂不是可惜么。 “前辈,且慢行,小辈有事想与前辈商议,还望您能给我一个答复。” 玄衣驻足,扭转身来,“道友何事问我,尽管问来。” 郭淮思忖再三,决定只说一半。 “前辈,我非是旁人,乃浮世工坊的主人,名下有个小小的矿场,叫做‘魔神的恩赐’,如今矿场内出了点小意外,即将有人来袭,故而想邀请你一同与我等抵御强敌。” 他怕原始魔宗四个字吓退此人,故而不敢将魔宗之事说出,只说是矿场有敌人,并未透露敌人是谁。 “前辈,在下绝不让您白去,给您的酬劳定是大大的优厚,不信的话,您可以问这老几位。” 玄衣修士目光沉静,将在座众人的神情环顾一周,白发老者自不必提。绿袍之人桀骜并不正眼看待自己,白裙女修冷酷无比对自己更是不屑一顾,唯有那个道人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仿佛就数他和善。 最让自己感到意外的,是这个金袍之人,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战意,那是些许笑容遮拦不住的,自己可以一万个确定,此人定是剑修,不然他得气势怎么可能如此凌厉。 自家更可以确定是是,这些人的修为都在自己之上,俱是神魂境的大修士。 神魂境修士本就凤毛麟角,如今一下便来了五个,李正岂能不多留个心眼。 他初来这西蒙洲,并不知晓什么浮世工坊与什么魔神的恩赐,可单看这几人的实力,便知此事绝对不小,自己不可贸然答应。 “郭淮道友,非是在下不同意与你前去,只是我有紧急事务在身,不得与你共同抵抗强敌,还望你原谅则个。” “哼,”绿散人冷哼一声,“既然不敢,还在这里装什么大头蒜,絮絮叨叨个没完,到底烦不烦。” 李正不明白他对自己哪里来的这许多敌意,此人面目可憎,心中不定有多恨自己,自己与他乃是第一次见面,也并未得罪此人,便没来由的对自己一顿强横,真真是莫名其妙。 郭淮有些失望,可人家既不同意,自家也不好强留,只能拱手抱拳相送。 玄衣修士扭身便走,信步下楼。 九针道人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肯收回,目光呆滞好似陷入沉思。 “道友,道友,九针道友,你在想什么,竟如此的出神。” “哦哦哦,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张画像来,觉得刚才这人与那人有些神似。”他这才回过神来,回答方才所问之人。 “什么画像,您的话别只说一半啊。” 九针举起茶杯,优雅的敬起诸位,“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贫道胡思乱想而已,那事太过匪夷所思,不必再提,哈哈。” 这道人回想起自己在一家好友中曾见过一张画像,那画像之人也是一身玄衣,当空而立云天之上,漆黑如墨的长发,与方才自己过来叙谈之人极为神似。 可自己又一想,此事绝不可能,据自家好友言讲,画像之人乃是玄门中顶级修士,不可能在这西蒙洲出现,更不可能出现在自己众人眼前。 五人见他不再言语,也并不再追问,只是安心品茶,言谈抵御魔宗之事。 却说李正出离这座茶楼,一直信步出了不归城,直接踏上云天,向着小厮告诉自己的魔宗方位前进,据那小厮说,此一去山高路远,哪怕修为高绝的大修士,也要飞遁好几日方能到达。 —————————————————————————— 鲁纳是被选中断后之人,所以它有资格吃红馒头,现在的它,每天晚上在山洞的时间就是吃,它要保持住自己强壮的体魄,不可以让人族修士将自己消磨成骨瘦如柴的样子。 老狼妖在奴隶中的威望很高,别看它只是一个缺胳膊断腿的瘦弱老病残,所有的奴隶对它都极为信服,可以在它一声令下,为它去死的那种。 它懂的也很多,更教会了鲁纳许多做妖的道理。 老狼妖说,有一种妖,是如论如何也困不住的,你能困住它的肉身,却困不住它的心,骄傲的狼族,绝不能甘心一辈子被人族驱使,死也要逃出去。 鲁纳看着老妖满脸的褶皱,却又仿佛看到了它那颗无比年轻的心,那是向往自由之心。 又是一个夜晚,众奴隶吃完红馒头,便团团围坐在老狼妖的身边,听它讲那些有趣的事情。 老妖说,“你们知道人族凡俗世界中有驯化畜生之事么。” “老人家,我们不知道,我们从未去过人族的凡俗世界,您给我们讲讲罢。” “孩子们,人族也不全是修士,他们也分修士与凡人,修士移山倒海跨鹤登仙,凡人五谷杂粮生老病死,仿佛两个不同的种类。 “修士驯养灵兽,凡人驯养畜生,这点倒是共同。我接下来所说的话,你们要听好,并且牢牢记住,倘若有一天能逃出去,一定要转告你们的子孙。” 众奴隶见它如此郑重,早支棱着耳朵听讲,不敢漏掉一个字。 老狼妖说。 “不管是人族修士,还是人族凡人,也不管他们驯养灵宠,还是驯养畜生,都只会挑选那些有顺从之心的种族来欺负,只要我们有一颗永不屈服的心,人族便不会将主意打到我们的头上来,你们永远记住,永远不要屈服,永远都要反抗。” 年轻的鲁纳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老妖,不知它以前经历过什么,今晚它对众奴隶所说得话,却深深的烙印在自己心里。 鲁纳等众人都睡着,又悄悄的来到老妖的身边,问它什么时候可以逃,自己已经等不及了。 老妖的声音坚定无比,“机会,我们在等一个机会。” 第703章 百变玄衣 “啪!”一掌击碎身边的金刚石条案,顺带着条案上摆放的各种鼎具器皿,纷纷掉落在地。 龙小包被自家师尊滔天的怒火惊吓,还从未见过他老人家发过如此的大火。 百变魔君带回来的消息实在可恨。 那个郭淮竟敢违背原始魔宗的意志,不仅不将灵矿场让出来,反而还邀请了什么高手来阻止自己等人,他好大的胆。 似这般不知好歹之徒,浮世工坊就不该存在于这世间之上,不踏平他的山门,屠尽他的徒子徒孙,这口恶气实在难出。 魔宗的威严不容挑衅,谁也不行。 若不将‘魔神的恩赐’收回,西蒙洲诸宗怎么看待这堂堂第一魔宗,岂不是徒惹人笑柄。 “来人。” “弟子、属下,在。” “传我法旨,集合战舟,向着魔神的恩赐,出发!” “是!” 安德海一死,血魔山的战舟,尽归原始魔宗所有,其上携带的种种魔门道法,对那些浮世工坊的低阶长老弟子,就是碾压性的屠杀。 漫天的魔舟升腾而起,齐齐聚集在魔宗几位长老的身边,他们渴望杀戮,渴望洗刷掉东洲玄天宗那一战给他们带来的的恐惧。 他们需要一场战争,来找回属于他们自己的自信。 古惊云、穆云天、幻魔等八大长老全体出动,宗内只剩下百变魔君与龙小包一些中层弟子守护宗门,其余者,皆去往收复‘魔神恩赐’的路上。 就在众魔修乘飞舟去往灵矿场后不久,龙小包便将百变呼唤过来。 “百变道兄,我最近发觉自家境界又有突破的征兆,所以要闭死关,宗内一应事务由你主持。想我魔宗威名赫赫,也无甚要紧之事,就算有要紧之事,你也不要打扰我,若是耽搁了我结婴,师尊回来定不饶你。” 魔君连连摆手,“龙兄弟尽管去破境,你肯将如此重任交付于我,我定不辜负你的嘱托。想来以我之修为,这天下之大,还有什么是我怕的,你只管放心就是。” 龙胖子十指之上全是储物戒指,戒指空间内全是各种灵药灵丹,他破境就一招,吃就完了。 嘱咐好百变魔君,他便遁入密室,专心破境去了。 那百变魔君将这团白花花的肉山送走,转头站在原始魔宗主殿之前,那恢宏无比的高大魔楼,庄重古朴的巍峨魔殿,都让他得自信心空前膨胀。 想自己仅仅只是一介散修,就因为投靠了魔门,才有了今日风光的一面,这偌大的原始魔宗,宗主不在,八大长老不在,龙小包不在,就剩下自己一个孤家寡人,岂不是寂寞么。 他猛然回头,正看到那主殿之上高高的魔主之座。 栩栩如生黑色的龙纹附在魔主之座上,宽大至极的座位好似能坐下巨人;魔宗宗主尹经楼乃是帝王出身,他特意找人定制了这个龙椅,哪怕他不是帝王,成为了修士,那他也要永生永生坐在龙椅之上。 百变魔君看着看着,便痴了。 如今宗主不在,其余等魔门弟子俱都被自己支走,此地只剩自家一人,自己偷着坐坐,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嗯,不会的。 胆大包天的他正要去试试那座位是什么滋味,忽然又见护宗大阵云天外,负手立着一个玄衣修士,那修士的身形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脑海中一道闪电劈过,浮现出一个战天斗地的身形,吓得他赶紧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人怎么可能来此地,定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可那护宗大阵外确实有个人在向下看着自己,这绝不是幻觉。 哼,定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魔道散修敬仰我魔宗威名,故而来此窥探,待本君出去会一会此人,将他赶走,也就是了。 想到此处,魔君纵黑云而起,穿过护宗大阵,也来至云天,还不等他靠近那人,他便吓了个肝胆俱裂。 这尊杀神果真来了么。 一身玄色水火道袍,脚下錾金云纹靴,漆黑如墨的长发,仿佛星辰大海一般的眼眸,……。 忘了谁也忘不了这位啊,那滚滚天雷中沐浴的身影,那一剑决浮云的手段,那冲天的火龙,……一幕幕浮现在魔君的心头,他再想跑,已经晚了。 魔君有心回去,把龙小包喊出来,你的结义兄弟来了,你不招待谁招待。 不等他回身,那玄衣修士早看到了他,温和道,“百变道友,别来无恙,看见我,你躲什么。” 魔君将自己背后的碧玉葫芦取下,挡在自己的身前,仿佛这样便能给自己制造一些安全感,颤颤巍巍回道,“李李李,李道友,别来无恙,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应该啊。” 玄衣修士笑笑,“什么应该不应该的,道友不必紧张,我此来非为其他,是来寻你家宗主尹经楼的,你快将他喊出来见我。” 百变长出一口气,原来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那就好那就好,这才稍定心神,“李道友,我家宗主有事外出去了,不在宗内,您若有事,在下可以给您转告。” “去了何处,从实讲来。” 玄衣修士心中不悦,以为他这是推脱之词,故而语气有些严厉,这一严厉不要紧,直接将百变魔君吓得说错了话。 “李道友,你别生气,我宗人马尽去了‘魔神的恩赐’,你可去那里寻我家宗主,在下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于您啊。” 玄衣修士听他说得不像假话,心中信了几分,又想起自己来的路上,路过不归城,茶楼之上有个姓郭的,说他名下有个什么魔神恩赐之类的,还说有人要入侵他们,莫非那姓郭的,与这魔君说得是同一件事么。 “百变道友,你说全宗都去了魔神恩赐,是什么意思。” “额,李道友,此事说来话长。总之那浮世工坊的郭淮竟敢挑衅我魔宗威严,故而我等宗内长老尽出,要灭他满门而已。” 玄衣修士听罢,心中对这件事大概明白了几分,虽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却也不妨碍自己理解。 第704章 羊妖 “哼,枉你原始魔宗号称魔门第一宗,如此强取豪夺之事也干的出来,真真是令人可发一笑。”玄衣豪不忌讳的嘲讽,那魔君只可潸潸赔笑。 他心中何尝不知自家宗门此举太过无理,可当初为了购买生魂,想方设法补充好九天十地绝魂幡。这才给西蒙洲各大宗门皆写下大量借条,如今正魔大战结束,人家拿着借条来找上门,宗内总不能赖账罢。 没办法,只能拿浮世工坊开刀。 他本以为那玄衣修士要走,却又听得他道。 “百变道友,我向你打听一人。” 魔君是何许人也,对此心知肚明,知道他要问谁,却故意问道,“敢问您要打听何人,但凡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你魔宗内部,可有个叫龙小包的么。” 百变魔君心中一动,来了来了,终于来了,他终于问出来来了。 “李道友,别人么,我或许不熟,这龙道友我是最熟悉不过的,我二人情同手足一般,你若是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尽管问我便好。” 玄衣修士听他如此讲来,不由得爱屋及乌,既然是自家兄长的好朋友,那便是自己的朋友,这才将负在背后的双手放在前胸抱拳道,“原来是我家兄长的好朋友,李正这边有礼。” 魔君这个感动啊,早知道提龙小包的名字这么好使,自己干嘛要对此人如此惧怕。看来龙胖子平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吹牛,他这结义贤弟果然重情重义。 “百变道友,我那兄长如今何在,你可知晓么,莫非他也去了魔神恩赐不成。” “非也,非也。龙道友并未出宗,他只是破境在即,闭死关去了,不然他定会出来叫你。” “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让我家哥哥尽管去破境,你不要打扰他,我也不打扰,这便告辞,这便告辞了。” 玄衣修士心中欢喜,看来自己那结义兄长果真有些造化,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他居然又要破境,自己不可在此处打扰他,让他专心破境才是。 想到此处,他对百变拱手告辞。 魔君看着那玄衣修士远去得背影,不由得擦擦额头冷汗,想自己身为洞破之修,一见此人依旧吓成这个样子,真不知自己这些年的修行都修到何处去了。 今日得亏有龙小包的名头在,不然定难打发此人,唉。 玄衣李正未进魔宗,便从百变的口中得知尹经楼的下落,这才复又回转不归城,去寻找郭淮等人,自己若是早知道他们要对抗的那原始魔宗,说什么也要同他们一起前去,至少还多几个帮手。 先天之宝非同小可,自家宗门镇天尺与天算罗盘十分珍贵,想那尹经楼必定随身携带,只要让自己碰到他,便直接开口冲他索要,看他给是不给。 当初怕他那把黑红幡,如今自己有了小洗,这回看他还怎么跟自己斗。 加快遁速来至在不归城,茶楼早已没了那六人的身影,李正苦笑一声,也怪自己不动脑子,几天过去,人家要走了,怎么可能会等着自己。 又后悔自己从百变魔君哪里没问个清楚。 没办法,再寻人问罢,问出魔神的恩赐,再出发不迟。 ———————————————————————— 沉重的大石块压在狼妖鲁纳的背上,将它宽阔强壮的脊背压的弯曲下来,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着,时不时还要挨上一鞭子。 它假装费力的向上扛着石块,为的就是让人族修士看自己干的很辛苦,不然又会让自己去搬更大的,那会将自己累垮的。 所有的奴隶都在忍耐,它们都在等,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上天赐予的机会。 今天晚上老狼妖又将大家召集起来了,它说它有种预感,机会可能要来了,这几天人族修士的举动变得有些异常,他们仿佛在害怕什么到来,能让他们害怕的,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有个鹿妖奴隶说,今天白天看到六个人族修士立在灵矿上方,看他们的穿着神态,以及平时欺压自己那些人对他们卑躬屈膝的态度,就知道他们是人族中的顶级高手,很厉害的那种。 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们就那么直直的立在云端,想是俯瞰一切的天神,神情是那样从容,那样的桀骜,那样的不屑一顾。 又有个瘦弱的羊妖说,它也看到了那六个人,其中有个穿绿色袍子的,行事极为诡异,它亲眼看到那绿袍修士将一个母羊妖带走,不知去了何处,到现在也没回来。 众奴隶心知肚明,却没一个人说透。 这个露天灵矿的最上层,有一排房屋,那是平时供浮世工坊的弟子用来睡觉的,如今却腾了出来,变作六个人族修士的打坐休息区。 所有在这里睡觉的弟子都被赶了出来,他们却不敢有丁点怨言,因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家的宗主。 其中一个房屋内,楚楚可怜的女羊妖跪在地上,低垂着眼睛,不敢去看这个人族修士,它除了耳朵与鼻子还保留着羊妖的特征外,其余的地方几乎与人族一般无二。 绿散人皱着自己的眉头,看着自己精心挑选出来最标致的‘美人’,此时竟一点兴趣也提不起。 原因是‘美人’太瘦了,皮肤也太粗糙了些,粗重的劳动,将原本应该可爱至极的小羊妖糟蹋成这个样子,想想就有些气愤,不由得让绿散人怒哼了一声。 直吓得跪在地上的女妖一个瘫软,再也爬不起来。 也罢,此地并未有其他服侍自己的‘炉鼎’,干脆凑合着用罢,待自己将这郭淮的酬劳到手,自己便回去多买几个女妖,此时先用它来耍耍。 “站起来,谁让你趴着的。” 女妖并未修到口吐人言的那一步,听不懂眼前之人在说什么,只能转动着两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 绿散人无奈,纵神识将她擒过来。神魂境大修士的神识,居然被他用来欺负一个瘦弱的羊妖,魔神若是知道,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子。 第705章 对与错 不一会儿,羊妖的惨叫声传来,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越发凄惨。 那绿散人并未设置隔音结界,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施展自家手段,折腾的众人都要听他淫乐。 山下的浮世工坊弟子撑着耳朵使劲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敢相信这几位顶尖的人物中居然有好这口的,鄙夷的神情,不由自主的露出。 与绿散人同处一地打坐的五人可想而知是什么感受。 九针道人深沉极大,并未出来阻止他,只是在自家屋中闭目养神,假装听不到发生了什么,可见这位的涵养修到了何种地步。 金袍邪剑尊是懒得出头,他一心为剑,从不与人计较这些小事,慢说是区区一只蝼蚁似的羊妖,就算是九天玄女被那畜生欺辱,只要不**的事,他也绝不会出头,他的剑,不为无意义的事而出。 无南老祖听的心痒难耐,他与这绿散人乃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只不过他没好意思罢了,却不想被这胆大包天的绿散人抢了先,倒让自家落了后,不由得后悔起来,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层。这老祖不仅没想到阻止,反而也想去挑个奴隶来玩,试试什么滋味,定是别有一番风味,嘿嘿嘿。 郭淮更不可能阻止,他压根就没将这些妖族奴隶当人,慢说是玩死一只区区羊妖,就是将这‘魔神的恩赐’中所有的妖族都杀干净又能如何,自己还可以去买嘛,只要能保住这块灵矿场,自己依旧要什么有什么。 心中只是埋怨着绿散人太过变态,喜欢这调调,可以跟自己说呀,自己花点灵石,给他准备个好的,居然生冷不忌的玩起了那些肮脏的奴隶,真不知这位大高手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个老变态。 “砰!”绿散人的房门被人一道白光轰开。 有人出手了,是炼天云,她忍不住要与这天杀的淫贼斗上一斗。他简直妄称修士,不,他妄称人,他就是一条畜生,怎么可以做如此无礼的事情。 一团绿雾自房中飘荡而出,来至在露天之外,顷刻间显化人身,竟是绿散人手里搂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羊妖。 “畜生,你也配与我等齐名,今日若不杀你,只怕你败坏我魔修的名声。”白裙女修恼怒不已,她面色更加冷酷,显然是动了真怒,这绿散人**还在其次,怕只怕他连自己的名声一起败坏掉。 说起来自己等人是被请到此处来助人家一臂之力抵御魔宗的,为何到头来先要欺辱人家的奴隶,传出去,外人怎么看待自己,更何况自己还是一名女修,如何受得了外人的风言风语。 绿散人却一点也不着急,“炼道友,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我有话问你,等我问完你,你再与我要打要杀,可好么。”他面色轻松微微潮红,丁点羞愧之情也无,只留余味在其中。 “你这**,还有何话说。”白裙女修说话之际,其余众人也都飘然而出,除山下弟子不敢上山来观以外,此处六人一妖,对峙顶上。 绿散人见众人出来,依旧不恼,只是惺惺然,忽的一笑,问道,“诸位给我评评理,我与这羊妖欢好,可是犯了那条禁忌,咱们西蒙洲虽大,我却不记得有不许玩弄妖族这一说,你们怎么看。”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炼云天。 “炼道友,你说说,那条禁忌规定不许我魔修玩弄妖族,只要你能说得出来,我便束手就擒,给你跪下磕头。”绿袍瞪着两只委屈的小眼睛,就这么看着白裙女修。 炼云天道,“你休要强词夺理,我魔修确实没有这一说,只是你当众宣淫,实在是有辱我等的威名,若是让外人听了去,又该怎么评价我等修士,岂不是让他人耻笑。” “你看你,炼道友啊炼道友,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我绿散人再不要脸,也知道个廉耻,我可没当众宣淫,我在自家房中玩耍,干你何事,反倒是你,打怪我房屋之门,惊扰了我,你又该当何罪。” 说着,他面色一变,“炼道友,一路之上,我便知你看我不顺眼,如今竟然对我大打出手,我看你是欺人太甚,真当我怕你不成么。” 郭淮眼见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妙,魔宗还未来攻,自己人先乱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自己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些意外,可他自己修为低劣不敢出言阻止,只好对九针道人疯狂使眼色。 九针道人嘿嘿一笑,闪步出班,来至众人面前,“二位且慢动手,你我皆是来此地干办大事之人,绝不可自己先乱阵脚,想那魔宗人多势众,我等还有场硬仗要打,怎么可以内乱。” 邪剑尊对这些人的扯皮没什么兴趣,又遁回屋中打坐去了,只以自家神识关注这里,再也不露面出来。 无南老祖的目光一直盯着绿散人,似笑非笑,二人好似在以目光交流,交流某些心得,其中的意味只有二人得知,实在是不足与外人道也。 炼云天懒得再说什么,直接便要出手,却被那九针挡在中间,她不由得怒道,“九针道友,你快快让开,不然休怪我连你一起打。” 道人连连摆手,“炼道友,不要如此这般,你稍安勿躁,我们还有大事要办,怎么可以内耗。”说完又对身后的绿散人说道,“绿道友,你与炼道友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不好么。” 绿散人苦笑连连,“九针道友,我错在何处,你说出来,你若不说,我便是没错,既然没错,为何又要认错,这岂不是欺负我么。” 众人一听,人家绿散人说得也对,人家错在何处,玩羊是不对,可他犯法么,不犯法。 炼天云出来阻止他玩羊,似这般行为对也不对,对。正不正义,正义。可她的行为侵犯了绿散人的隐私,她才是无理至极。 要知道,修士独自在屋中闭关,那可是有莫大危险的,倘若人家正在紧要关头,岂不被她所害,她擅自打开人家的房屋,果真是欺人太甚。 第706章 对头来临 白裙女修脾气何等冷酷,说要打人,定不轻饶,她魔功一动,便要与这没脸皮的家伙决个生死。 就在此时,屋中打坐闭关的邪剑尊猛的睁开二目,杀气毕露。 九针道人忽的收去笑容,紧张的看向四外云天,“诸位,别闹了,咱们得对头来啦;有本事有手段尽管对来人去使,咱们自己的事,过后再说。” 白裙女修方才只是气恼,她乃神魂境大修士,如何不知这道人说的那‘对头’是谁,神识早有所感,四下云天的杀伐之气腾腾,她又转身,不再冲绿散人发威,只狠狠瞪他一眼,便纵魔云来至半空。 绿散人可能是玩腻了女妖,伸手一掌,将她拍死,也纵身来至云天,静待那漫天魔舟来临。 “刷、刷、刷。”又是几道身形,来至在半空中,正是邪剑尊与郭淮等人,众人呈品字形站立云头,一致对外。 当那漫天的魔舟出现在这露天灵矿的上空之时,东方日出,天光正好大亮。 妖族奴隶也该到了出来做工的时候,山下的众弟子没有收到停工的消息,他们依旧如往常一样,排着队,从各自的洞窟中出来。 刚刚出来的奴隶只抬头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住,那滔滔魔舟,似乌云一般笼罩住这片露天矿场,自家头顶只有六个人族修士,他们面无惧色,直对魔舟。 六个人族修士或是金袍裹身,或是白裙飘荡,又或是绿雾蒙蒙,不一而足,丝毫胆怯之色也无。他们人数虽少,气势却隐隐压过这些魔舟。 不由得让下面这些妖族惊叹,原来人少不一定就会势微,不信你看这六位,他们在云天一立,便顿生擎天之感。 “快走,看什么看,不关你们的事,继续干活,谁敢偷懒,我打死它。” 浮世工坊的灰袍弟子们纷纷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着眼前这些被吓傻了的下贱奴隶。 他们提前得到了魔宗来临的消息,虽然震惊,却比这些奴隶镇定的多,故而并不像它们这般惊吓的不堪。 妖族奴隶中有一双苍老的眼睛,在隐隐的偷窥着半空中对峙的人族修士,它想大叫,兴奋的大叫,它期待的机会终于要来了,它知道,这些人族修士的脾气秉性不会安稳多长时间的。 鲁纳的眼睛里有惊惧,有嫉妒,还有激动。 它惊惧于人族修士的通天彻地之能,那么庞大的战舟是如何飞到天上去的,似这般神迹,便是人族修士称霸万族的倚仗么? 它嫉妒于人族修士是天之骄子这个事实,为何妖族就没有这般人物,凭什么妖族便不能如人族一般有如此强大的战力存在,倘若妖族也有这些高手,此地何至于有如此多的妖族奴隶。 它还有激动,老妖说过,它们在等待一个机会,如今那个机会终于要来了。 鲁纳是战士,它对于战争是最为敏感的,它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族修士肯定是要开战了,看他们这阵势,场面肯定小不了,众妖族待会儿可以趁乱逃走,给这些人族修士来个浑水摸鱼,从隧道逃回妖族本部,自由就在眼前,由不得它不激动。 所有的妖族心中隐隐都能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大事,它们还要忍,忍过这一段便好了。 古惊云看着被包围的六个人,他心中如惊雷炸膛一般巨震,脸上却不带出来。 对面六个人都是谁,除去一个郭淮不足为虑,其余五个可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在古惊云还未成为原始魔宗长老之时,这五个人的凶名便已经传遍整个西蒙洲了。 绿散人,那是何等阴险狡诈的狠毒之辈,传说他动不动便要屠城灭国,然后将一国王后,或是王母给生生**至死,只为满足他那变态而又恶心的欲望。‘幽冥绿雾’一出,神鬼皆惧,腐蚀天地万物。 白发苍苍的无南老祖更是凶名在外,此老魔性情古怪,有时专杀好人,有时专杀坏人,且此人桀骜难驯,向来不与自己境界修为低者攀谈,在这西蒙洲中不知得罪过多少低阶修士,众人都恨不得他死,却又无可奈何,只因他修为境界高到想死都难的地步,那可是神魂境的大修士。 至于那个冷面寒霜的俏脸女修,更是将古惊云唬得一愣,这位活阎王为何也来了此处,她也是被那郭淮请来助战之人么,今日有她在,自家这些老兄弟,绝讨不得好去。 以上三人,倒还好说,他们虽然神魂境大修士,却也是孤掌难鸣,只要自家这些魔宗弟子长老连成一阵,借助魔舟之力,众人齐心共奋,足可与这三人一战。 剩下的九针道人,还有那个号称‘剑扫古今’的邪剑尊又派谁人对敌对呢。 九针道人‘不朽神针’传说只练成了三根而已,已然在这西蒙洲内杀出威名赫赫,如今见他脑后居然插着九根银针,难道说他练成了那不朽之境么。 邪剑扫古今!究竟花费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将尊杀神请出,他曾经说话,自己的剑从来不为无意义的事而出,如今为何要来此助战。这剑修战力本就无双,更何况是成名已久的人物。 原始魔宗八大长老,各指挥一艘魔舟,每人身前皆放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海螺,若是李正再此,定能认出此乃何物。 古惊云、幻魔、穆云天等长老各以神念交流,他们也不曾知晓来助战浮世工坊之人是这老几位,倘若知是他们,自家定不会贸然来战。 如今自家宗主不在,半步造化之器九天十地绝魂幡也不在,真要对着这几大高手,自家胜算几乎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古惊云一言不发,任由其余长老在那里争执,众人争的面红耳赤,也没说出个长短,其中一狂躁长老道,“来都来了,还能扭头便走不成,今日管他对面是谁,这灵矿我等势在必得,谁在也不好使。” 穆云天身后荡荡血河,凌然不惧对面几大神魂境大修士,看得魔宗众弟子心潮澎湃。 第707章 老妖 露天矿场的灵石隐藏在坚硬的岩石之中,红色的岩石内部包裹着紫色的灵石,那人族又如何才能得到镶嵌在巨石中的宝贝呢。 这就需要妖族奴隶将那些巨石一块块砸开,用肉身运将上来,把这些灵石一一敲碎,而后慢慢收集到修士修行必备的资源——灵石。 这个过程是繁琐而沉重的。 妖族在老妖的指挥下,早趁着众妖挖石头之时,开辟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隧道,只是那隧道此时被他们用巨石刻意挡住,需要几个强壮的妖族奴隶来将它推开。 在此过程中,不可以有人族修士的干扰,倘若被他们打断这个进程,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漫天的魔舟笼罩在‘魔神的恩赐’上空,两波人族修士之间的战争仿佛不妨碍那些妖族奴隶继续开矿,他们在灰袍人的指挥下,依旧重复着每日“叮叮,当当,”的敲击碎石声。 鲁纳趁着那些人不注意,来到了老妖的身边。 它目光里透露出的激动神情,让老妖面色沉重,“沉住气,孩子。还不到时候,你还要忍,人族还没有到开战的地步,再等一等。” 老妖只有一条胳膊,人族修士却不肯让他歇着,而是让它用单手拿着一个小油锤,零零碎碎的敲击一些小型的石头。 它边说话,边敲击,手里的活计一刻不停,“快回到你属于你的地方上去,别让他们起疑心,时候到了,我自然会通知你。” 妖族眼巴巴的望着那些人族修士,希望他们赶紧打起来,最好打个天昏地暗,自己好趁着混乱逃跑,若是有人族修士在此地陨落,那才是它们最希望看到的事。 浮世工坊与原始魔宗的矛盾太过激烈,激烈到灰袍弟子没有注意妖族奴隶中有几个肉身强横的,它们来了这许多天,每天只吃一个馒头,却依旧不见瘦弱。 众弟子没心思再去关注那些妖族奴隶,黑压压的魔舟悬在众人头顶,仿佛随时要对这里发动攻击。 又看向自家宗主请来的助战之人,不知他们能不能顶住,倘若挡不住这些气焰嚣张的原始魔修,自己等人是该去给浮世工坊陪葬,还是该跪地求饶,迎接新的主人。 每个灰袍弟子心里都有自己的算计。 郭淮有几位魔修在身后,对来者丝毫不惧,别看自己一方只有六人,真若是打起来,任对面人山人海,也休想讨得便宜。 浮世工坊的主人立足云头,朗声高叫道。 “对面可是古道友么,别来无恙啊,你我两宗一向交好,今日为何带领众弟子大张旗鼓的来我这灵矿一巡,可是要对我这里有什么想法么。” 直气得古惊云咯吱咯吱咬牙,小小的郭淮,平时对自己尊重有加,从来不敢称自己为道友,什么时候见了自己,也得称呼自家一声前辈,今日他如此张狂,不就是倚仗身后几人么,真当自己怕他们不成。 “郭淮,我等为何而来,你心知肚明,为何还要再问,你没资格与我谈判,我只对你身后几人说上几句,给我闪开。” 无南老祖须发皆张,狂态毕露,“原始魔宗的小崽子们,别人怕你们,老祖我却是不怕,怎么,你们想欺负人,行那巧取豪夺之事么,老祖第一个不答应。要打便打,说什么废话,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面对这漫天魔舟,无南老祖依旧桀骜无比,视眼前众人于无物,可见他对自己的实力有多自信。 绿散人低声道,“郭淮,你绿道爷不白拿你的灵石,说罢,看谁不顺眼,绿道爷当着你的面,将他灭杀当场,也让他人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郭淮犹豫道,“这原始魔宗底蕴深厚,咱们若是杀了他们的长老,只怕会结成死仇,倘若他们宗内底蕴尽出,只怕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虑这些,你若是真怕他们,早干什么去了,又为何要请我等来助战。” “绿前辈你且息怒,小辈我想的是借助各位的威名,将他们吓退也就是了,没有真的想与他们开战啊。” 无南老祖恨铁不成钢,“郭淮小辈你看看,对面那帮魔崽子可有半点怕咱们的意思么,今日老祖我若不大开杀戒,他们还不知道老祖我是何许人也。” “前辈先不要动手,待弟子再与他们周旋周旋,咱们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动手的为好。” 郭淮想的深远,自己身后这些散修高手修为高绝,他们杀了原始魔宗的人,跑了也就跑了,天涯海角一遁,原始魔宗去哪里找他们。 自己可不一样,自己还指望着浮世工坊来渡日,将这些人请来助战,只是想对原始魔宗表达一个态度,自己并不怕他们的态度,真要说开战,自己心里还是十分顾及的。 这边郭淮心中顾及,对面的古惊云心中更是有所忌惮。 自己这边虽说人多势众,可对面都是些绝顶高手,真要是打起来,自家宗门弟子长老还不知要死多少,为了灵石,难道真要将宗内的骨干都扔在这里么,得不偿失啊。 局势仿佛处于火堆旁的一捧干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燃烧起来。 正在双方僵持之际,妖族奴隶中有个独臂老妖,忽得举起一柄油锤,狠狠砸在身前一个手持鞭子的人族修士头上,“砰”的一声,直接将那个刚刚晋入开识境弟子打了个脑浆迸裂,栽身死于当场。 这老妖随后疯狂大叫,“杀人啦,修士用法宝杀人啦,快躲起来啊。” 没人注意这里,更无人注意到它扔出去的铁锤,众人还以为是哪些魔舟之上的人在动手,全都望着那俱灰袍尸体发愣。 郭淮方才还在犹豫,此时一见自家弟子被人所害,他岂能善罢甘休。 “呔,你魔宗弟子欺人太甚,真以为我浮世工坊怕你们不成,好端端的竟敢伤我弟子,今日我要尔等付出代价。” 白裙冷酷女修听罢,也不多言,‘北魔炼天大法’光芒四射,玉手一挥,打出一道光华。 “砰!” 直接将一艘魔舟打漏。 第708章 魔物金刚 白裙冷酷女修这一出手,彻底揭开了双方的脸皮,古惊云都未来得及反应,便有魔宗弟子长老使法宝向那六人轰杀过去。 一个个法宝汇聚成‘洪流’汹涌澎湃的向前奔腾,这些经历过正魔大战洗礼的长老弟子,无一不是与人斗法的行家,他们深谙群战之法。 露天矿场中的灰袍弟子看到那漫天的法宝洪流,心中不禁暗道一声,完了!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新主子的准备,没有人可以在这许多法宝的合力轰杀下存活,不管你是谁。 妖族的心,倒是彻底踏实起来。打罢,打罢,你们不打,我们又怎么会有机会逃跑。 ‘法宝洪流’快要临身,白裙女修甚至连半点情绪波动也无,似这般低阶修士打出的法宝,若是能让她动容,那她妄称神魂大魔修。 ‘北魔炼天大法’再次鼓荡,抬手处,白芒复又显现,如同一道白色的屏障,却是由女修炼天云真元修为所化,那道半圆形白色屏障,后发先至,迎着滔天巨浪的法宝洪流便撞了上去。 “砰!” 二者相撞,宛若漫天的烟花开放,绚烂无比。 法宝炸裂的碎片,如雨般飘落,又如流星般闪耀,只是杀伤力不减,砸到下面的低阶修士或是妖族奴隶,便是个身躯炸裂的下场。 唬得一众灰袍弟子竟然躲在妖族奴隶之中,拉扯过一些奴隶,挡在自己身前,借助妖族的肉身来抵挡住这漫天落下的法宝碎雨。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几双阴森森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的后背,手中的铁锤,被攥的发抖。 众魔宗长老弟子只觉自家操控的法宝猛的与自家神识脱开,随后一口老血喷出,众人皆是身受重伤。 冷酷女修,长裙猎猎,笑容乍现。 一群卑微到尘埃里的低阶修士,也敢冲北魔炼天之人出手,哪怕你们人再多,蝼蚁依旧是蝼蚁! 她神情蔑视,浑然不知天地为何物,那股桀骜之情,比之无南老祖还要当仁不让。 躲藏起来的众灰袍弟子一看,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所做的决定是对是错,或许现在的主子也还行,用不着更换,没看到这顶级高手是如何挥手间灭掉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么。 所有灰袍弟子的注意力被彻底吸引到半空中的云天斗法之上,竟没注意灰袍弟子的数量在一个个的减少,尸体法身都以极快的速度不见了踪影。 没有人注意到矿场内部的事情,比蝼蚁还弱小的家伙,不值得众强者关注。 绿散人大叫一声,“痛快啊痛快,‘北魔炼天大法’果然名不虚传,炼道友,你的功法强绝,修为逆天,便也看看本道的手段如何。” 此人明为夸赞,实则存了争强斗胜的心思,方才这女修便对他有所不恭,如今施展手段给谁看,不就是威慑自己么,自己若不也露两手,怕是她还以为自己不如她嘞。 他说着,便将自家绿袍一甩,那袍子顿时化作一大团墨绿烟雾,极速笼罩向四外里漂浮着的魔舟,‘幽冥绿雾’何等霸道,腐蚀天地万物,与之世间最强的毒物还要狠毒数倍。 比法宝硬度也不逞多让的魔舟,在这绿雾刮过之后,竟如雪见骄阳一般,纷纷腐蚀融化。魔舟之上的众长老弟子肝胆俱裂,俱都弃舟而逃。 他们哪里逃得了,‘幽冥绿雾’紧随其后,看似慢,实则奇快无比,烟雾过去,原始魔宗长老弟子甚至来不及惨叫,尽是森森白骨,哪怕这长老弟子中有元婴境修士,在这毒雾之下,依旧难逃身死道消的结局,连元婴都没机会逃遁,更别提结丹弟子。 这一幕,彻底激怒了古惊云等八大长老。 方才不知怎么,稀里糊涂的便打了起来,如今这绿散人可是主动出手,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原始魔宗的威名,就这般让人看不起么。 明知自己等人乃是魔宗弟子,他依旧敢下此毒手,此人实该万死! “众长老,随我一同出手,轰杀此贼,为我宗内弟子报仇!”穆云天大吼一声。 他身后血河滚滚,蜿蜒盘旋出击。 八大长老岂能让他独自一人作战,抬手掐诀,将自家魔元也加持到血河之中,那数丈粗细的血河,顿时狂涨到数十丈,以毁天灭地的姿态,扑向六大魔修而来。 绿雾与血河相交,竟不敌血河之威,翻滚回绿散人手中,重新化作一道绿袍,披在他自己的身上,以袍遮面,得意之态显露无疑。 血河依旧前扑,滚滚来势不减,更有铺天盖地之意,直恨不得将这六人一齐灭杀当场,为那死在毒雾下的众弟子复仇。 无南老祖早忍不住了。 他平生最得意之宝,‘魔物金刚’被他伸手放出,那狰狞金刚一出,迎风便涨,方才还是娃娃大小的金刚邪物,顷刻间便是顶天立地一般。 ‘魔物金刚’约有百丈高大,好似一个撑天遮地的巨人,它皮肤黝黑至极,阔口咧腮,青面獠牙。青绿色的头发迎风乱舞,真如魔神降世。 数十丈血河眨眼便到,那魔物金刚抬起自己的右脚,猛踏虚空,“轰!” 随后它面目獠牙处蠕动几下,再次变化,竟化作一数十丈宽大的血盆大口,一口便将那血河吞进腹中,随即收了大口,又变作那顶天立地的‘魔物金刚’。 狼妖鲁纳绝望了,它从来没见过如此逆天之威,似这般毁天灭地的威力,这些人族修士若是想要杀自己,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就算到天涯海角,也不是个办法。 这已经不是跑能够解决的问题。 它只顾愣神,身后却又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孩子,别看了,快带领你的族人们走,他们需要你。” 鲁纳知道是谁,它头也不回。 “老人家,鲁纳不走。” 老狼妖大惊失色,看这孩子一住不住的看着半天空中的人族修士斗法,便知它的心神被强烈震撼到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能再让它这样下去。 再次劝道。 第709章 休战 “傻孩子,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老人家,您没看到么,跑是没有用的。您所说得自由之心,鲁纳深表认同,可我认为,比自由之心更适合妖族的,一定是反抗之心。” “你就是想反抗,也要留得命在,停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隧道已经打开,人族修士已经被我们清理完毕,快跟我们走。” 狼妖鲁纳猛的回头,笑吟吟的看着这个老妖,随后一把将它举起,快速的将它送到隧道口,“老人家,你们先走,鲁纳断后,等我用巨石将隧道口堵住,就跟你们来。” “傻孩子,你别冲动,那些天空中的人族修士不是你能想象的,快跟我们走。”老妖有些着急,它从这个年轻的狼妖身上看到了决死的表情,那是高傲的狼族战士最后的尊严。 看着这些妖族奴隶一个个都钻进隧道,鲁纳笑了,它倔强的般起一块大石,“咚!”的堵在洞口,将那隧道口前修起来一道屏障。。。 ‘魔物金刚’吞食了血河,更显得神威无敌。此魔宝乃是一件天阶之宝,虽说比不上先天至宝,却也有它独特的属性;这吞噬之力,便是此宝最大的奥妙所在。 无南老祖操控自家宝贝逞威,更是狂妄无比,滔滔血河怎么样,铺天盖地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家宝贝吞进腹中,落得个一场空。 不由得老祖白发张扬,仰天狂笑。 对面的八大长老却半点沮丧的表情也无,甚至还有些欣喜之态,尤其是穆云天,他自家血河被吞,不怒反笑,脸上的表情诡异至极。 “哼。”穆云天一声冷哼,那血河魔功若是如此轻易被破,他妄称魔宗长老,慢说是区区一件法宝,就算是那玄天宗的先天至宝也不敢说轻易便将自家血河收去,简直自不量力。 穆云天面色不变,黑色道袍迎风飞舞,手指间玄奥法决连连掐动,口中默念出一阵晦涩的咒语,如长江倒卷一般的魔气自他身后升腾而起,随着他手指虚空一点,径直点向那百丈高的魔物金刚。 八大长老加持之力,再加上随后而来的魔气,方才还狰狞无比的金刚此时竟露出恐惧的表情,它只是一宗宝贝而已,如人一般的表情看得众魔不禁错然。 顶天立地,霸道无比的魔物金刚,面露痛苦,连连作呕,仿佛要将刚才吞进去的血河吐出来。 “知道后悔了,想往外吐么,晚了。”穆云天那一指彻底点处,方才消失不见的血河仿佛受到了主人的召唤,又仿佛想与那魔气相交。 “砰!” 金刚那圆滚滚的肚子登时炸开一个大口子,滔滔血河化作一条血龙,冲将出来。 百丈高大,撑住天地的巨大金刚轰然倒下。 “哇!”无南老祖口吐鲜血,那天阶之宝与他神魂相连,此时宝贝被毁,连他法身也跟着受损,方才还是张狂无比的样子,此刻他胸前雪白长须尽被鲜血所染,狼狈不堪。 金袍紫冠邪剑尊实在看不下去,他虽不喜这无南老祖,可他毕竟是与自己一个阵营的,岂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众人连手打杀,不由得出手相助。 剑尊一出手,与方才又不一样。 他张口吐出一个血红剑条,那剑条即不是有形之剑,也不是无形之剑,乃是他心血所化,威力无穷,此剑一出,天地变色,扫荡古今。 血剑迎风便涨,顷刻便是数十丈大小,剑条受剑尊所指,吾等心之所向,便是那血剑狂杀之往。 恍恍血剑,如风车一般转动起来,绞杀向血河,一霎时分不清是血剑杀血河,还是那血河漫血剑。 正在双方缠斗之际,九针道人也忍不住出手,脑后九根银针波动跳脱而出,“嗖嗖嗖,…”好似九条银虫,盘旋飞绕在道人法身周围。 ‘不朽神针’现世,原始魔宗众人皆知今天难以善了,这一个邪剑尊就够众人受的,更何况又加上一个九针道人,再打下去,恐怕要吃大亏。 不如抽身一走,待自家宗主回来,再图他计。 魔宗八大长老想到此处,互相交流一番,遂定下主意,今日不战便罢,待自家宗主携那‘半步造化’而来,看他们从是不从。 众魔倒也干脆,由穆云天开口道。 “剑尊道友,你我暂且住手,让那九针道爷也不要发威,今日我等不必再战,这灵矿之地,就归你们也就是啦。” 邪剑尊与众人无冤无仇,他只是收了灵石前来助战而已,怎么可能与众人决个生死,听得此话,故而存了休战之心。 九针道人更是不必提,这老家伙是个真正的笑面虎,从来不肯吃亏。众人的目的是阻止原始魔宗吞并浮世工坊,如今目的已然达到,自己又何必再强出手,得罪原始魔宗这个庞然大物,给自己平添仇家呢。 至于过了今日,浮世工坊的去留,郭淮的死活,与自己有什么相干。想到此处,这道人温和开口。 “穆道友,贫道便是九针,你言之有理,我等可依你所言,请退下罢。” 剑尊血剑一荡,盘旋而回,念动之间,那血红大剑便又化作一条小血条,收回紫金冠的口中,伏在他舌下。 ‘不朽神针’更不必提,早又各自插在自己跳脱出的位置之上,远远看去,九针道人脑后又多了九根银针。 魔宗长老血河也翻卷而回,滔滔魔气复原,天地一片清明。 魔宗弟子长老来时铺天盖地,去时排山倒海,顷刻便走了个干净。。。 一切结束的太快,狼妖鲁纳甚至还没来得及将第三块石头堵上隧道口,便被云天之上的郭淮发现了端倪。 方才众人斗法时紧张万分,郭淮顾不得分神看其他的地方,如今局势渐渐明朗,魔宗明显是抵不住五大魔修的压力要退回去了,他无意中向着地面一扫。 郭淮傻眼了。 浮世工坊的众弟子一个也没了,弟子们没了不要紧,连妖族奴隶也不曾看到一个,难道他们都被轰杀了么,又或者是躲起来了。 第710章 鲁纳求死 嗯? 郭淮正疑惑间,突然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狼妖在搬运石块,好像要堵住一个隧道口。 浮世工坊的主人记得清楚,这露天灵矿开采灵石,只需要一层一层的挖就好,根本也用不着开采隧道,这个狗奴隶堵的哪门子洞口,事出反常必有妖,待自己前去看看。 他按落云头,刚往这边一飞。 隧道中的老妖便发现了这个人族修士,它大叫一声不好,“孩子,别搬了!快进来,已经来不及了,有人发现了我们。” 鲁纳一脸平静,它费力的将一颗巨石堵在隧道口上,却是将它自己留在了外面,隧道内部也有几只强壮的妖族奴隶在用石头疯狂填补隧道口,却还是搬运太慢,一时怎么也堵不住。 其余瘦弱的妖族又太过瘦弱,一个也帮不上忙,它们却也不肯走,非要等这些填补洞口的妖族奴隶将洞口补好,大家一起走。 老妖终于发现了问题,这个孩子压根就没打算进来,它放下的那块巨石,正好堵住了它自己进来的空间,它到底想干什么。 鲁纳一双狼目中间有条血痕,衬托得它二目更为坚定,“老人家,快带着大家走,我不走了,我要死在这里。” 隧道中的群妖听到它这样讲,更加舍不得走,纷纷过来要拉它进去。 “傻鲁纳,你快过来,你疯了么。” “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你死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咱们还要回家,你忘了狼族那漫山的狼尾花么,你还说等逃回家要去看的。” 狼妖鲁纳道。 “大家,人族太强了,鲁纳不想跑了,跑是没有意义的,鲁纳甘心去死,死在这帮人族的面前,让他们知道,我妖族,宁死,也不做他们的奴隶。” “傻鲁纳,你别这样,……”苦劝之声不止,众妖一个要走的也没有,纷纷透过那个小小封口泪眼婆娑的看着它。 众妖眼睁睁看着鲁纳的身后有一个如魔鬼般的人族修士降临,他只是一抬手,便将鲁纳打倒在地。 鲁纳却翻身看向那人族修士,口中鲜血侵染了它的狼牙,二目中间的血痕抽搐着,好似一条毒蛇,它笑的极为坦然,“来罢,哈哈,来罢,我就是鲁纳,高傲的狼族战士,我不会再跑,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 郭淮面无表情,如此蝼蚁,不值得他动容。 他明白了一切,这是个阴谋,他神识一动,便探查清楚了隧道内的情况,这些蝼蚁不知什么时候挖了这么一条隧道,居然想趁着外敌入侵之时逃跑,想得倒美。 留在隧道外面的这只畜生,倒真是不怕死,郭淮能感觉到它的决死之意。不由得恨起工坊内的弟子们,他们怎么管理的这些奴隶。如此凶悍难驯的畜生早该打死,如何能留到今天。 就在他要呼唤手下弟子时,竟发现没了那些弟子的踪影,他们去了哪里。 郭淮洞破之境,神识何等高妙,只一扫荡周围,便又探查出众弟子的尸身,原来是被这些妖族害死了,该死的! 不仅要跑,还敢杀害自己的主人,如此胆大包天的畜生,如果不杀之,日后这灵矿场还怎么开下去。 想到此处,他抬手便要处死这个狼妖,仔细一想,却又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 不可以让它死的这么痛快,自己要将它的皮活生生剥下来,挂在这灵矿的上方,让所有的奴隶都看看,胆敢反抗的下场。 “你想死是么,便宜了你,我要活剥了你,你能听懂人言,想必也知道活剥的意思,我会尽量让你死的不痛快,你这个畜生。” 鲁纳平静道。 “人,随便你,妖,是不怕死的。” 郭淮心头火起,抬手便将它吊起。妖族中有不少能听懂人言的奴隶,它们知道活剥是什么意思,更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纷纷落下泪来,不忍得看鲁纳的下场。 就在此时,天外又有一玄衣修士来临。 那修士身着玄色水火道袍,脚下踏一双云纹錾金靴,腰中乌云遮月锦丝绦,上挂一个储物袋。 他长身玉立,气度不凡,飘飘然有神仙气概,身后随风飞舞的长发,更显得玄衣修士飘逸出尘。 这玄衣修士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又没碰到尹经楼,真真是岂有此理。 玄衣修士非是旁人,乃是李正。 李正一到此处,便看到无南老祖在云天打坐,他胸前白须尽是鲜血,看来是他自己受伤所指,除去尹经楼,谁有打伤他的本事,这也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空搭理他,也没空去搭理其余四人。 只一眼,便看到了地面之上的郭淮,他在地面之上咬牙切齿,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李正按落云头,来至在郭淮身边。 “郭道友,别来无恙啊。” 郭淮正要动手处置此妖,却被人叫住,他一回头,见此人十分面熟,又一琢磨,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在不归城中茶楼处见到的那人么。 心中更为疑惑,他为何来了此处,难道说是碰巧路过的么,真真是奇怪无比。 想到此处,只好先将这妖族放下,对李正拱手抱拳,“道友,不归城一别,这才几日,想不到你我又见面了,怎么,你为何会来到此地啊。” 李正见他以神识吊起一只满嘴是血的狼妖,又见旁边一个小隧道口里许许多多的妖族眼睛,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然,这一切他都不关心,他只在乎尹经楼。 “郭道友,我见这里残留许多法宝碎片,又见此地天地气机紊乱,方才可是有所斗法么。想来,场面还不小罢。” 郭淮还未回他,金袍邪剑尊、九针道人、绿散人、炼云天也飞了过来,除去无南老祖外,众人纷纷停在郭淮身后。 绿散人听到了些玄衣修士问话,早看这玄衣修士不顺眼,故意吓唬李正道。 “你问的不错,方才正是有人在此斗法,非是旁人,正是原始魔宗那帮混蛋,可惜,他们自不量力,被我等打得丢盔卸甲,还丢下许多法宝,真是自取其辱。” 第711章 打不打 玄衣修士二目一眯,“道友,那尹经楼也来了么。”他问完,法身便由朝向郭淮,改成了朝向绿散人。 绿散人依旧不知死活,“尹经楼算个什么,手下败将的而已,被我‘幽冥绿雾’一烧,烧了个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狼狈逃窜去了,哈哈哈哈。” 众人面面相觑,方才斗法,只有魔宗八大长老,何曾有过尹经楼的踪迹,这绿散人吹牛有些吹过了罢。 先不去管绿散人是如何乱吹,且看这玄衣修士如何应对,众人的心思各异。 还未封堵到位的隧道口,众妖愣愣的看着外边几个人族修士,绝望的情绪,复又蔓延开来。 玄衣修士盯着绿散人的眼眸,又问,“这位道友,在下寻那尹经楼,是有几件法宝要向他取回,你既然收去他的法宝,却不知有没有我的那几件。” 绿散人勃然大怒,脸上却露出狂笑。 “哈哈哈哈,你这该死的,比我还会吹牛,那尹经楼是何等人物,手中即便是有你的法宝,你又怎么敢去和他要,他虽败给了我,却也不是你能招惹的人物,少要诓骗你家绿道爷。” 李正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方才听说这绿散人将法宝收了去,他如何肯罢休。 “绿道友,拿出那几件法宝,我要一观。” 众人脸色皆变。 这玄衣修士太过无礼,又太过大胆。 绿散人那是何许人也,一身‘幽冥绿雾’出神入化,在这西蒙洲威名远扬,谁人敢惹,且他性情又十分乖张,动辄便要取人性命,故而无人敢近他。 今日,玄衣修士可要倒霉。 李正心下暗自思忖,那尹经楼是何等霸道的人物,这绿散人也配与他交手么,可此人说的有枝有叶,不由得让人不信,自家定要让他拿出一观。 冷酷女修炼天云的俏脸都板了过来,一双妙目投在这玄衣修士的身上,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有何修为,竟然如此和绿散人说话。 九针道人也是恨这绿散人不过,先前的女妖之事,众人对他便是十分介怀,如今来了个神秘修士,自己不可多事,且让他二人去斗,谁输了,与自己也没什么干系。 邪剑尊更是懒得多管闲事,他本可一言便能将误会解开,可他懒得言语,有这闲工夫,不如跟郭淮要了酬劳,自家回转邪剑宫闭关去。 郭淮只给众人付了少量定金,其余的灵石还在他手上的储物手环中,众人将魔宗逼退,只等收了事先说好的灵石,便要各自分散。 此时有玄衣修士在,众人不好开口,只能等他离去,众人才好与郭淮索要。 绿散人心内的火气早烧到识海,这玄衣修士也太过狂妄,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还要让自己拿出法宝一观,当真不怕自己么。 自己一时说大话,说尹经楼败给了自己,还收了人家的法宝。这话又不好承认是自己说谎,只能与这玄衣修士撕破脸。 一时间,闹了个大误会。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尹经楼的宝贝就在你绿道爷手中,有本事的,自己来取。”绿散人恼羞成怒,一时竟对李正辱骂起来。 李正哪里知他是说大话,真以为自家镇山尺与那天算罗盘落入了他手中,如今冤有头债有主,他又让自己去取,自己不取,更待何时。 “绿道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在下这便来取。” 不等玄衣修士动手,绿散人早将一腔怒火控制不住,绿袍一甩,被他擎在手中,狠狠道,“混账东西,敢招惹你绿道爷,待会儿烧死你。” 话毕,他将那绿袍迎空一展,复又化作一团绿雾,罩定玄衣修士便刮过来。 众人皆是一惊,方才绿散人的毒雾之威犹在,那堪比法宝坚硬的魔舟也禁不住这绿雾侵蚀,玄衣修士又如何禁得住。 李正面色不变,他逆天神魂早成,不灭之体更胜那洞天法身一筹,金色真元鼓荡,抬手便是一道火龙,直烧向绿雾。 火龙呈枣红色,约摸有一丈粗细,十丈长短,火鳞皆存,霸道非凡。 绿雾出,呈寒气逼人,众人只感阴森扑面,难以自制,如此近距离的感受那毒雾,真真是令人恐惧不已。 火龙一现,则是炙热难耐,这火自那玄衣修士的手中轻松放出,众人如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抬手一招,便有如此神威。 绿散人存心烧死此人,好让众人看看,当初在那不归城茶楼之上,他们一心抬举的这个家伙是个什么货色。 他见这玄衣修士施展出火决,心中更是大喜,如此愚蠢之敌,也配与自己动手,自己那雾根本也不惧水火,且速度极快,看他怎么死。 说来也怪,那幽冥绿雾快速无比,却依旧不如火龙迅猛,二者一碰,寒热相交,火龙瞬间便将绿雾缠绕住,随后便“滋滋啦啦”燃烧起来。 这燃烧之声一出,直把个绿散人骇得面无人色,“什么鬼东西,竟能烧我毒雾!” 说着他便要招回自家宝雾,却不想那附身火龙如影随形的一般,就是不与这绿雾脱离,非要烧死它不可。 顷刻之间,绿雾烟消云散,不存于世间。 此景一出,李正自己都吓一跳,就这? “绿道友,你搞什么,绿雾呢,为何要收回去,不是要斗法么,拿出来斗啊。” 玄衣修士的话语,好悬没将绿散人气吐血,明明就是他的火龙将自家的绿雾烧没,还偏偏装傻充愣,说自己收回去了,真真是气煞死人。 众人也是一脸疑惑,真以为是绿散人将毒雾收回去了,可他如今身上只有一件中衣,再也不见他的成名绿袍。 绿散人心下恼怒,左手掐诀,右手捏花,口中一阵叨叨念念,身前竟出现一股旋风,那旋风约摸有一人来高,邪风飒飒,此风一出,又是阴风阵阵。 捏花手一指李正,阴风复又袭来。 此一番阴风来攻,更胜那绿雾凶狠,实在是这绿散人的杀手锏。 玄衣修士照方抓药,抬手一道火龙。 阴风遇红火,阴风顿消。 第712章 无望 阴风遇火则灭,众人又是一阵无语。 风能灭火,这是常识,绿散人这风可倒好,居然怕火,这才刚一碰上,居然被秒杀。 李正生气道,“绿道友,你到底打不打,为何总是戏耍于我,再要这样,我可真不客气了。” 绿散人有苦难言,心说,你特么现在也没客气啊! 自家毒雾阴风皆被对方一个照面所灭,此人手段之高,实是远在自己之上,可恨自己大话说出去了,又不好更改。 事到如今,自己斗也不是,不斗也不是。 打是不可能再打了,打不过还打个什么劲,拔腿一走,又舍不得。皆因为郭淮那里还有自己的大量灵石未取,自己总不能白来一趟,必要拿点东西回去。 玄衣修士在旁虎视眈眈,定不会让自己安心讨要灵石,不如先将这郭淮掳走,索性将众人的灵石都给抢来,到那时自己岂不是发了。 注意打定,就这么干。 这绿散人也是个极度阴险的家伙,他自幼曾随师尊学过些阵法,且又精通遁术,他大吼一声。 “兀那修士,你看法宝!” 说着看法宝,他遁法却施展出来,直接遁到郭淮身边,手指连连掐诀。一边掐诀还一边冲郭淮微笑,笑容灿烂无比。 郭淮不知其意,也冲其微笑。 众人看的更是头脑糊涂,你与这玄衣修士斗法便斗法,为何要跑到郭淮身边。 李正气笑道,“绿道友,打则打,不打则罢,你跑到郭淮道友的身边作甚,休要作怪,快快将我法宝还来。” 就在此时,郭淮与绿散人脚下一个六芒星阵法突现,九针道人大叫不好,“此乃传送阵,快阻止他。” 金袍邪剑尊还未来得及吐剑,白裙女修一门心思又全在玄衣修士身上,唯有九针道人却事先拔出一根银针,一针遥遥扎在郭淮的身上,疼得郭淮龇牙咧嘴,只顾得说上一句,“不……。” 六芒星一闪,绿散人与郭淮齐齐消失不见。 众人愣在原地,李正:“……。” “诸位,这是什么情况,绿道友去了何处。” 金袍邪剑尊、炼天云、九针道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中皆是怒火冲天。 白裙女修道,“这天杀的,他将郭淮掳走,剩下我等怎么办,我等的灵石朝谁去要。” 金袍剑尊怒斥一声,“该死的狗东西,千防备万防备竟没想到他还会这个,真真是岂有此理,若是让我寻到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九针道人,“诸位不必着急,郭淮中我感应神针,不管他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有办法将他们寻到。” 李正心中挂念先天至宝,自己又没寻到那绿散人的手段,故而存了与众人同行的心思,只是在一旁沉默不语。 众人齐齐看向九针道人,目光中的询问意味明显。 道人沉思片刻。 “诸位,如今那狗东西将郭淮抢走,咱们辛苦抵挡魔宗的酬劳很可能功亏一篑,大家先放下手头一切要紧之事,将那狗东西抓回来要紧,你们以为如何。” 说完,他又看向李正,故意道。 “道友,那绿散人身上有你至宝,你何不与我等一同前去,也好做个帮手,待我等将那狗东西擒住,你再取回至宝不迟。” 此言正中玄衣修士心意,他拱手施礼,“敢不从命。” 金袍邪剑尊向来敬重强者,方才这玄衣修士举头投足间,便将那凶名赫赫的绿散人打得狼狈逃窜,简直是赏心悦目,轻松写意。自己虽然也有将那绿散人击败的把握,却没有此人这般举重若轻。如此高手,怎能不让他敬畏。 九针道人故意拉上李正,存的也是这个心思,想那绿散人手段层出不穷,有这样一个免费打手在身边,岂不是事半功倍么,故而他明知绿散人身上没有此人需要的至宝,他也不曾揭穿。 白裙女修炼天云所炼乃是‘北魔炼天大法’,正需要一种异火来为自家功法助力,她平生从未见过似这玄衣修士般玄妙的异火。 此火竟能灭雾烧风,简直就是火中极品,如此奇火,不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么。 炼天云性情冷淡至极,怎么可能主动邀请李正一同前往,如今这九针道人开口,她倒乐得其成。 玄衣修士的身材修长,此时与她站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白裙女修不知想到什么,脸竟红了起来。 众人刚要与李正说话,却又见他走向那躺在地上的狼妖。 如果说先前那些人族修士凌空斗法,带给鲁纳的是绝望,那么眼前这个人族修士带给自己的,便是无望。 无望更甚之于绝望。 那是一种恨都恨不起来的感觉,不知该怎么去恨,这个一身玄衣的修士太强,强到能秒杀自己心目中的人族至强者。 强到自己不敢去恨。 方才那些人族斗法,自己可是亲眼所见,绿袍人族之修毒雾一出,可谓大杀四方,而在这玄衣修士面前,却连一个回合也走不过,这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 鲁纳面目空洞,没有丝毫感情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玄衣修士,那修士离它越近,它的眼睛里反而透露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似这般强者,能有幸死在他得手中,都是一种荣耀。 李正看着躺在地上的狼妖,二目中间一道血痕,更显得它面目狰狞,桀骜难驯。 又抬头,正好与一双苍老的眼睛对上,那是老狼妖,那双眼睛里才是真正的绝望。 隧道、瘦弱的狼妖、绝望之眼,李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单手一指,强横无比的神识蔓延而出,“轰隆隆”那堵住隧道口的巨石纷纷被他挪开,露出里面无数绝望的奴隶。 不管是人族三位强者,还是这许多瘦弱的妖族,都以为他要杀死自己,没有人族修士会可怜妖族,没有人。 众妖引颈受戮,只等他来要自己的命。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玄衣修士将狼妖鲁纳以神识送进隧道,只说了一句,“还不快跑。” 众妖一时反应不过来,你看我,我看你。 第713章 男女修士 众妖犹自纳闷,李正不等他们反应,纵神识,又用巨石将隧道口堵住,这回堵了个严严实实,半点缝隙也无。 回过身来,边拍手边道,“诸位道友,为何这样看我,可是在下脸上有东西么。” 三人还是愣愣的看着他,从没见过有如此行为的人族,众人不禁对他有所好奇。 还是九针道人反应最快,他拱手言道,“贫道九针,上次在茶楼与道友你见过,却未曾有机会听得你的名讳,敢问道友姓甚名谁。” 其余二人也想问这个,看此人面相俊美,法身飘逸,修为手段之高妙,绝不应该是寂寂无名之辈,奈何众人却不识他。 李正笑言道,“在下姓李,双名东来。” 三人又重新介绍一番,算是从头相识,介绍完毕,众人对李正一起拱手,“东来道友,幸会幸会。” 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同时惊讶于白裙女修对李东来的态度,虽说只是简单的行礼问好,却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这女性性子清冷至极,为何独独对这男修如此宽近,莫非,她……。 二人对视一眼,摇头不语。 玄衣修士一指远处的无南老祖,“诸位道友,那位怎么办,咱们该带着他不。” 九针言道,“无南道友本命法宝被破,继而身受重伤,法身有崩溃之危,若不好好修养,只怕他难以渡过此劫,咱们还是将他送到不归城好好修养,你们看是如何。” 众人皆同意。 听人说话,不能听人家说了什么。要听人家没说什么,没说的,才是重要的。 这道人的意思很明显,不带着他玩。 随着玄衣修士将群妖放走,‘魔神的恩赐’也彻底静寂了下来,至于它未来的主人是谁,难免在西蒙洲又要引起一番血雨腥风;狼妖鲁纳、老妖走了,还会不会有别的妖族、小妖前来,此不得而知;只要人族修士对灵石存在欲望,那么这里便永远也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沉寂。 话说四人挟着无南老祖来至在不归城,将他放在城中,众人便一个个的悄悄离开,走了个悄无声息。 四人约在不归城东面一处险峰碰头,为的是避人耳目。 玄衣修士遁速极佳,首先来至此地,盘腿打坐运功,不灭之体堪称天下绝响,那他也不肯浪费片刻光阴。 随之而来的,是白裙女修。 白裙女修一来,便将一双冰目放在那俊郎修士的身上。见他一人在此打坐,便静静立在他的身边,不言不语。 她对他有事相求,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她一生从不求人,不管什么事,从来不麻烦他人,一般她想要的,直接就杀了拿来,何需鼓动唇舌。 ‘北魔炼天大法’一出,万物皆可手到擒来,非常好用。 这玄衣修士却不可如此对待,一来是他修为之高并不再自己之下,自己能不能打过他,还在两说。二来是此人身上有一股说不清楚的东西,让自己并不讨厌,为何要杀他。 杀不得、抢不得,又求不得。炼天云极为煎熬,一时间踱来踱去,不知如何开口。 玄衣修士早知她来到此地,感觉这女修性子清冷,故而并未开口与她搭话,此时又觉她走来走去,白裙之上的阵阵清香袭来,勾惹得他睁开二目。 入眼处,但见自家身边一俏丽女修遗世独立,蓝天白云,她就站在云朵之下,英气十足的细眉挑着些许忧伤,高高的秀气鼻子灵动非常,下颚线偏又清冷疏离,给人以冷酷之感,若非是一张又红又艳的绝情唇抿着,自己还真以为这是个多情女。 可能是女魔修的缘故,哪怕是一身白裙,也不曾见她有丝毫温存,长发飘到腰间,被风微微吹动,恍惚间能看到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身……。 “啪!”玄衣修士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炼云天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此时忽然见他打了自己一下,如何能得知他心中所想,更是疑惑非常。 男修静了静心气,客气道,“炼道友,你来了么,方才我一心运功,并未察觉你来,还望你恕罪。” 女修心道,装什么蒜呢,似你这般高手,只怕我离你千丈远近你便察觉了,真等我来到你的身边,你早不知做了多少准备。 只清冷回道,“好说。” 转念一想,自己不好太过冷漠,毕竟还有事要求他,继而又加一句,“东来道友真是刻苦用功,到了你我这个境界,却依旧抽空打坐,实是我不及也。” 玄衣修士大白牙一露,“好说,好说。”刻意与这女修对视。 女修这才正眼看他,只见他两道剑眉似远山,一双英目如星海,鼻梁高挺秀丽,不夺人之精彩,两排大白牙干净灿烂,真是个少见又少见的美男修。 西蒙洲何时冒出个如此俊雅的老魔头,只看他的修为,便知他最少有千年的苦修在身,不然绝不能有如此境界。 可他这副皮囊偏又生得这般好,对自己一笑,果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她猛的将头扭向一旁,自家千年的修行,险些被这玄衣修士的一笑给击破,如何能令她不惊。千年的岁月中,什么样的才情横溢魔修自己没见过,似这玄衣修士一般的,真没有。 玄衣修士见她扭过头去不肯看自己,随即低头苦笑,悔不该如此轻薄于她。 二人尴尬至极,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所幸又来一人,乃是金袍邪剑尊。 剑尊刚到,便察觉此地气氛有些不对,东来道友与炼道友之间好似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产生。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邪剑尊是何许人也,如何感觉不到这些微妙的变化。 他爽朗一笑,“二位道友,九针道友就在后面,安置好无南道友,他便前来碰面。” 玄衣修士道,“既然如此,那便好,想来以九针道友的老辣,他应该能快速脱身。”说着,他便站起身来,信步踱至涯边。 邪剑尊负手而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东来道友,我见你周身剑意萦绕,不像是个纵火之修,倒像是个剑修,不知我看的可对么。” 第714章 追逐 玄衣修士大方一笑,“不错,不愧人称剑尊,果然眼光独到,只是我用剑之法平平,一般不轻易示人,怕是会贻笑大方。” “哈哈哈,东来道友,你又何必过谦呢。我观你之剑意,隐隐踏入了化剑之境,倘若你这等高手都说自己是剑法平平,那我等岂不是要活活羞死么。” 白裙女修也不搭话,只静静听他二人言谈,不多一时,远处果然又来一道士打扮之人,正是九针道人。 这道人鹤氅轻飘,人未到,笑先至,“诸位道友,贫道来晚了,还望恕罪。” 玄衣修士二目一凝,随即又是一笑。 四人齐聚峰顶,再无羁绊,邪剑尊环顾一周,冲九针道人朗声道,“道友,还请作法,寻出绿散人那个狗东西,这次必要他死。” 道人面色板正,“诸位道友不必着急,贫道自有寻他们的办法,且看我如何施为。” 言罢,他一双枯瘦如柴的十指掐动法决,脑后八根银针复又跳脱而出,凌空旋转起来。 原来他这‘不朽神针’各自都有感应,不管千里万里,只要被自家主人呼唤,便能准确的知道其它银针的位置,端得是奇妙非常。 八针银针穿梭腾挪,灵动不已,顷刻间,又悬空安静下来,针尖通通指向一个方向,遥遥为自家主人指定一个方位。 “诸位道友,且随我来。”九针道人笃定无比,架云便走。 ———————————————————————— 却说绿散人携了郭淮逃遁,以消耗寿元之法,从众人眼前遁出,紧接着又是疯狂跑路,一直跑在一处隐蔽之所,当即画了一个隔音结界。 二人躲在其中。 郭淮临走时,被九针道人一针扎入法身,那指头粗细的银针一进他肉身,便消失不见,仿佛入肉生根的相仿,哪里还有针的影子,只是左后臀上传来的疼痛隐隐还在提醒着他,自家身上被人打入一个要命的东西。 洞破修士修为虽说不低,可在这神魂境大修士面前,毕竟还是不够看,郭淮受人所制,如今才反应过来,这绿散人劫持自己的意思。 他假装不知,刻意问道。 “绿前辈,你携着小辈我来此处,所为何事啊,咱们还是回去,待回到浮世工坊,我还有大好处孝敬你老人家嘞。” 听得此话,绿散人“噗嗤”一笑,黄绿黄绿的牙齿看得郭淮脊背发麻,他幽幽笑道。 “郭淮啊郭淮,绿爷爷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什么样的鬼精灵我没见过,似你这般装傻充楞的,绿爷爷一个也不曾饶却他们,带你来此处的目的,你当真不知么。” 洞破修士浑身颤抖,强装镇定,声音断断续续的,“前前前,前辈,小辈…小辈…小辈确实不知啊,您……您…您要不还是送我回去罢。” “回去?回哪里去,咱们这次出来,就不回去啦,来来来,你不是说孝敬绿爷爷的好处尽在你储物手镯中么,取下来,让爷爷看看。” 郭淮心中一沉,终于来了。 “绿前辈,这储物手镯乃是小辈我自幼戴上去的,随着我长大,手腕变粗,便再也取不下来了,您要不还是别看了罢。” 绿散人莞尔一笑,安慰道。 “我当是为什么,原来是为这个,别担心,咱们把你的手腕砍下来不就行了么。好歹你也是个洞破之修,死不了人的。” 这神魂境修士用温和平静的话语,说着世间最狠毒的话,听在郭淮的耳朵里,直将他吓得肝胆俱裂;他乃洞破之修,没有千年的道行,如何能有今天的修为。 似绿散人这般狠毒之人,郭淮也是第一次见,哪怕是在这魔修遍地的西蒙洲,绿散人也称得上数一数二的恶人。 郭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不住求饶。 “前辈啊,小辈我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您可千万担待,不要与小辈我一般见识,小辈虽是洞破之修,可这手腕砍下,照样长不出来啊,您还是饶了小辈罢。” 话毕,便“砰砰砰!”磕起头来。 绿散人假装听不见,自顾自从储物袋中摸索出一件黑色斗篷,扬手披在身上,随即又取出一把紫光刀来,笑道。 “好孩子,别害怕,绿爷爷的手段高明,一刀就下来,绝不让你活受罪。” “绿前辈,不要杀我,小辈这储物手镯中的灵石,不过是我小辈家资的九牛一毛,倘若您放过我,我愿将所有家资相赠,换取我一条狗命,望前辈恕罪。” 这话一出,绿散人才止住脚步,“好孩子,你当真没骗爷爷,有这个孝敬的心思么。” 洞破修士又是磕头,语气情真意切,“小辈所言,句句属实,绝无二话,前辈不信,可往后看小辈我的表现,定不让前辈失望。” 郭淮肥腻的脸上磕头磕的全是泥土,哪里还有半点洞破之修的威严,早被这尖嘴猴腮的神魂修士吓得失了魂魄。 紫光刀依旧擎在他的手中,刚要说上几句话。 忽然,郭淮猛然侧身栽倒,满地打起滚来,一边打滚还一边叫嚷,“疼啊,疼!疼死我啦,救命啊,救救我,疼死我啦。” 绿散人二目一凝,看向地上胡乱滚动的郭淮,一时也是犹疑不定,此人的行为不像是装出来的,可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他疼的哪门子。 神识一纵,便将这个白腻的脏胖子按住,“说清楚,哪里疼,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的郭淮已然疼得五官扭曲面目狰狞无比,他强忍着道,“前辈,你带我走时,九针道人曾暗算我一下,打入我体内一根银针,此时银针处剧烈疼痛,实在难禁啊。” 绿散人大惊,“你不早说!” 这神魂修士脑筋疯狂转动,他本可以杀了郭淮,然后夺了手镯便跑,可又舍不得他口中的丰厚家资,试想,浮世工坊的主人,怎么可能没有海量的灵石,思来想去舍不得下手杀人。 可不杀他,又怕那九针道人追来,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地。 第715章 转移啦 绿散人心中清楚,九针道人可是人精中的人精,打入郭淮体内的银针绝不简单,定然还有其他作用,只是自己一时拿不准而已。 修行千年的老怪物,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宝没见过,绿散人为保险起见,决定先将此人体内的银针取出,再图它计。 “行啦行啦,别折腾啦,绿道爷今天高兴,索性费点事,给你把银针取出来,你忍着点疼就是啦。” 郭淮被那银针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此时听到这话,恨不得感谢绿散人八辈祖宗,恳求他快快为自己解去这个痛苦。 他强忍住剧烈的疼痛,问道,“绿前辈,你要怎样给我取针,小辈好配合于你。” “简单,他打在你肉身哪里。” “正中小辈左臀。” “好,翻个身,撅起来。” 洞破修士无奈,不知他要怎样施为取针,只好趴在地上,像条狗一般撅着。 绿散人低头望去,见他左臀之上,果然有个伤口,只是没血流出来而已;刀尖挑起他的道袍,看准那伤口。 “噗!”紫光刀尖***半截,正是他的左臀。。。 “哎呦!前辈,您这是干嘛,为何给我一刀!”趴在地上的郭淮大惊失色,不知他为何清白无故的动起刀来,臀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杀猪似的惨叫。 “别动,不开个口子,怎么取针。”绿散人转动手上一尺长短,三指来宽的紫光刀尖,只一剜,便将郭淮身上的血肉剜下一块来。 “绿前辈!啊呀!”刀剜血肉的疼痛更是让他难禁,他已经开始后悔让此人帮他取针了,这是什么狗屁手法,未免也太过野蛮了些。 郭淮自幼娇生惯养,上千年的岁月里,也不曾受过这般苦楚,怎能禁得住如此折磨。一时间哭爹喊娘,吵闹不休。 绿散人却不管不顾,他将血肉剜下,已经能看到指头粗细的银色针尾,与九针道人天天在一起相处,自然能认得出此针,伸手便要去抓,想着一把给它捏出来。 却不想那针仿佛是活的一般,三扭两扭,又往郭淮猩红血肉里拱去,眨眼消失不见。 “嘶!呼!前辈呀,怎么样啊,出来没有。” “孩子,别急,转移啦。” “啊,您说什么。” “我说它转移啦,还得继续开刀哇,弄不好得截肢呀。” 郭淮提起裤子,放下道袍,站起身来,“绿前辈,我不治了,让它在里边呆着罢,再动刀,我胯骨轴子都得让您卸下来。” 绿散人刚要说话,面色突然一变,“不好,有人追来了。”他边说着,边又画上六芒星,寿元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脸上皱纹急剧增多,黑发瞬间花白,他在以寿元为代价逃遁。 本来这种遁法不需要消耗如此多的寿元,奈何他还带了一个拖油瓶,不得已,又舍不得扔下这个肥猪,只能带着他一起走。 郭淮如何肯跟他走,心中早就想跑,结果可想而知,怎么可能斗得过绿散人这个老怪物;洞破真元还未来的及施展,便被禁制锁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远处飞来的四人求救。 那四人非是旁人,当先一位老道,正是九针道人,老道好声叫嚷,“绿道友且慢行,我等并无恶意,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 绿散人如何肯听,六芒星光芒大盛,“嗖”的消失不见。 金袍邪剑尊脾气极爆,眼看他又要跑,张口吐出一口血红剑条,飞速直扎向二人,可还是晚了一步,光华过处,哪里还有二人的影子。 玄衣修士与白裙女修面色凝重,此一番放跑绿散人,下一次可就不好抓他了,他必然有所防备。 邪剑尊声音有些怒意,“这下打草惊蛇,这狗东西必然知晓是道友你的银针所为,倘若他一怒之下,将那银针拔去,天大地大,咱们到何处去寻他。” 九针道人面色倒很是沉着,“诸位道尽管放心,贫道的银针岂是那么容易摆脱的,没有我的取针之法,就是把那郭淮大卸八块,他也休想将针取出。” 玄衣修士方才有心剑遁而来,又怕自家底牌暴露,故而错失良机。 他方才见那魔剑修从口中吐出一剑,不由得好奇心起,此时正盯着邪剑尊的大嘴巴观看,看的剑尊微嗔,他犹自不觉。 白裙女修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见他如此行为,有心提醒他不要失礼,只好上来拉他一把。 玄衣修士看的出神,心说口中也能藏剑么,如此奥妙功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正想到此处,忽觉有人拉拽自己,扭回头,见是女修炼天云。 “天云道友,拉我作甚,可有事么。” 女修白他一眼,然后又不理他。 玄衣修士摸不着头脑,不知所谓何故。 九针道人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不解释,只自顾自道,“绿散人此番一逃,定不会轻易落脚,待谅他一谅,贫道再施法寻他。” 众人皆点头应允,除此也别无他法。 西蒙洲浩瀚无边,许多凶险之地,甚至连神魂境修士也不敢踏入,这绿散人若是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还好,倘若他敢深入那些凶险之所,众人敢不敢追进去还在两说。 正说话间,忽见前面有两处空地,乃是一所天产平整之处,两处空地相聚约摸有个十来丈远近,每处空地又能容纳两个修士打坐休息。 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十分默契,二人相约走在一起,盘腿坐在一出空地上打坐,剩下一处空地和男女两个修士面面相觑。 玄衣修士练功心切,也想盘腿打坐练功,却碍于身边有个女修,不好直接过去,于是客气道,“天云道友,前面只余一处,你我男女有别,还是你先去坐,在下站着就好。” 白裙女修想让他再演示演示那异火,一路之上四人同行,却不好开口,今见天赐良缘,正好与他私密交谈几句,故而邀请道。 “东来道友不必客气,前方空地宽敞,足够容纳两个人,你我一同前去便好。”说罢,她只觉脸面发烫。 第716章 红散人 玄衣修士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以为女修也在跟他假客气,故而拒绝道,“不了不了,天云道友你还是自己去罢,我随便走走,待九针道友施法之时,你再唤我便是。” “你!”白裙女修何等高傲,邀你一次,便是给你天大的脸面,你竟拿起搪来,若是放在往日,自家‘北魔炼天’一出,定要你哭爹喊娘。 她拿他半点办法也无,只好气哼哼扭身走了。 远处看似眯着眼睛运功的两位老魔,实则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这玉人儿一般的两个男女修士赌气,他们竟偷笑起来。 九针道人似乎想起什么,对邪剑尊道,“东来道友的魔功虽说有些魔气,却不正宗,不知剑尊你感觉出来没有。” “你管人家呢,他正不正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能帮我们寻那绿散人就行。”说罢,他又冲男女修士的方向努努嘴,“踏踏实实的看戏罢,这种神魂境老魔的爱恨情仇可不多见。” 九针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 —————————————————————————— 话说绿散人带着郭淮疯狂逃窜,边逃边讲,“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这针压根不是什么好东西罢,他们定是根据此针寻来的。要给你取下来,你偏不让,非要带着,这下好了,几个对头非要寻着咱们不可。” 郭淮适时道,“绿前辈,既然如此,那您就将我放下,我正好赶回浮世工坊,给你将所有的灵石准备好,专门等您来取,您看好么。” 绿散人心中暗笑,此人真当自己是三岁顽童一般同么,自家一旦放他回去,他必要再找高手报复自己,绝不可能老老实实将灵石给自己准备好。 到那时,自己再想制住他,可就千难万难了。似今日这般机缘,再也一去不复返,怎么可能答应他。 说白了,从劫持郭淮的那刻起,绿散人就没打算让他活着,也不可能让他活。 待从他口中将灵石所藏之地套出,绿散人便打定主意要了他的性命,此时当务之急是先摆脱掉身后追兵,有他们在后骚扰,灵石肯定不容易取。 想到此处,又变幻成一张笑脸,黄绿黄绿的牙齿渗人至极,他却犹不自知。 “郭淮,绿道爷答应你,你先跟我跑路,有你回浮世工坊的时候,那时咱们爷俩欢欢喜喜把家还,你看可好么。” 洞破修士敢说不好么。 此人手段毒辣,且性情乖张,自己倘若不答应,他指不定想出什么损招治自己,还不如痛快答应,省得找罪受。 想到自己体内还留着一根大长针,屁股上又被此人剌了一刀,不由得内外皆痛,心情郁闷无比。 绿散人见他苦恼,自家也是烦闷,有心一刀将这姓郭的劈成两半,看那银针出来不出来。可如此一来,自己定然把他逼疯,灵石再也拿不出来了。 既要让此人活着带自己去取灵石,还要让银针不暴露自己等人的行踪,此事如何两全,倒叫自家为难。 他想着想着,猛的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说着,他急回头,冲郭淮道,“我有一家师兄,最善污坏他人法宝,不管什么多厉害的法器,到他手中,保准让它失灵,走,咱们去找他。” 郭淮无奈,只好随他前去。 原来这绿散人的师尊共有两个徒弟,一个是他‘幽冥绿雾’,却还有一个‘幽冥红雾’。 人送外号‘红散人’,红散人与绿散人不同,他不喜抛头露面,只喜钻研魔器,尤其擅长破坏他人宝贝之法,也擅长祭炼一些阴毒的法器。 绿散人与红散人素来不和,绿散人看不起红散人的性格散漫,红散人看不上绿散人的卑鄙下流,二人出师以后极少来往,如今有难,却想起他自家师兄来也。 红散人的洞府在荧惑湖畔,别人不知他的老巢,做师弟的绿散人可知道,二人虽说来往极少,却也知根知底。 那一身红袍的红散人正在洞中祭炼一宗法器,这法器祭炼到关键时刻,容不得他人打搅,故而早吩咐了自家徒儿在外守着,谁也不许进来打扰自己。 红散人之徒与他相似,也是一身猩红锦绣大袍,懒洋洋的依靠在洞府门口,正百无聊赖,忽见云天外一阵魔云来临,便立刻打起精神来。 待那团魔云落下,才知是两个魔修。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看身量极为熟悉,他戴着斗篷帽子,一时不敢辨认。另一个浑身狼狈不堪,走路还一瘸一拐,原来是个瘸子。 只等那黑色斗篷露出真容,红袍徒儿才知是自家师叔到了。 绿散人抢先道,“混蛋师侄,见师叔来了,还不快快迎接,傻愣着干什么。” “师叔,您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啦,九十年前一别,您可还好么。”说着,他便施礼。 红袍徒儿也知自家师尊与自家师叔不合,可那是老一辈的事,自己这个做晚辈的,还是要将门面做足,不可少了礼数。 “少废话,你师父呢,我有事找他。”绿散人很急,恨不得现在就见到自家师兄。 “师叔稍安勿躁,师尊他老人家正在闭关,正值紧要关头,吩咐我在此看守,不见外人。” “你这个傻小子,师叔我是外人么,我与你师尊乃是一师之徒,亲生手足也不过如此。谁还能近过我二人去,别挡着路,我真有要事见他。”说罢,拉着郭淮便往里闯。 红袍徒儿挡住他二人去路,“师叔啊,您别让弟子为难,师尊他老人家若是知道是我放您进去的,出关后定要我的性命,您就看在弟子往日孝敬您的份上,饶却了弟子罢。” 正在此时,华丽洞府内传来一声,“谁在府外喧哗,还不快快进来。”此音一出,三人同喜。 “傻小子,你师尊都让进去了,还不赶快头前带路,真要师叔我打你么。” “嘻嘻嘻,师叔有请,师叔快快有请。” 三人大步走进府门。。。 第717章 美人椅 荧惑湖畔,红府。 红散人心情不错,看来那件法器被他祭炼的很好,原本极好的心情,却被两个来人打破,他随即又变得郁闷起来。 “师弟,你来做什么。” 绿散人看着自己面前正襟危坐的师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边哭边说,场景一时感动非常。 “师兄,实不相瞒,咱们兄弟百年没见,按理说师弟我不该来烦您,可有些混蛋就是欺人太甚,明知我是您的师弟,却还要欺辱于我,真真是不将红散人的名头放在眼里。 “堂堂红散人的威名,依旧震不住那帮鼠辈,师弟我有多委屈,您知道么您;师尊他老人家若是还在,定会失望至极,失望他怎么会教出两个不争气的蠢徒。” 他又一指身边的郭淮。 “这位道友,原本是师弟我的好友,却也被他们打伤,还在体内留下一件歹毒至极的魔器,魔器折磨得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师弟我这才将他将来寻你,希望师兄你能帮师弟一把,救救这位道友。” 哭完,便低头不语,任由红散人忖度。 郭淮听着绿散人的连篇谎话,心中不由得佩服的五体投地,似这般连自家师兄都骗的人渣,果然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这洞府依山而建,傍水而居,府内摆设华丽,清净优雅,倒比自家的浮世工坊也不在以下,只是屁股下的椅子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郭淮将注意力放在椅子上,刚才进来的匆忙,绿散人也并未多加介绍,拉着自己一把按在椅子上,便让自己不要说话,此时终于有功夫好好打量手边的白玉方椅。 椅子的造型有些奇怪,四四方方,倒是很齐整;椅子并不高大,且没有白玉家具的霸气,不仅霸气不足,还稍微有些秀气的意思,真真是令人称奇。 郭淮是何许人也,那可是西蒙洲一半灵石的经手人、浮世工坊的大宗主,什么好东西他没见过,除了那传说中的造化之器,先天至宝他也曾见过不少,却没见过如这白玉椅子一般的精秀之物。 越看这白玉椅子越是喜欢,如此美好的事物,原本应该是他在自己的浮世工坊内独享,如今却落到恶魔的手中,不由得他心中悲愤。 想着想着,那椅子突然动了一下,郭淮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椅子果然在动。 吓得他赶忙跳起,不敢再坐。郭淮这一跳不要紧,倒将旁边的红袍徒儿笑得合不拢嘴,眼中的戏谑之意,藏也藏不住。 不仅红袍徒儿笑了,连带着红散人也笑了起来,只是比那徒儿笑的更加得意。 绿散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责怪他破坏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悲伤氛围。 郭淮满脸委屈,这能怪自己么,屁股下的椅子居然乱动,自己站起身来,它居然还在乱动,放在谁身上,谁也要吓一大跳。 “哼。”红散人冷哼一声。 “师弟,你将为兄我当成三岁顽童了么,以为凭你几句话,我便要轻信于你。别的废话少说,痛快说来我这里干嘛,说完赶紧走,师兄我还有大事要办。” 绿散人刚要说话,突然也觉自家屁股下的椅子一动,吓得他也跳了起来,不敢再坐,只愣愣的看着自家师兄,“师兄,什么情况,椅子为什么会自己动,咱们百年未见,你这里的家具摆设,我都不认识了啊。” 红散人听罢,禁不住的仰天狂笑,笑得更加得意。 “哈哈哈,哈哈哈。徒儿,徒儿何在。” “师尊,弟子在。”红袍徒弟拱手向前。 “好徒儿,给你师叔讲讲这几把椅子的来历,让你师叔也涨涨见识,不要整日的大惊小怪。” “是,师尊。” 那徒儿收了笑意,面露得意之色,一指这屋中的几把白玉椅,侃侃而谈。 “师叔,这几把椅子可大有来头,乃是我师尊花费数年时间祭炼的法器,你们再仔细看看,这椅子的材质到底是什么,想师叔你杀人无数,不会连人骨都不认识了罢。” 此言一出,郭淮也顺眼去看。 只见那白玉椅的材质确实像极了人骨,不仅质地像,就连造型也像,扶手似人之臂骨,椅腿像人之腿骨,靠背像肋骨,就连椅子面,也好像人皮一般。 绿散人问道,“这椅子像人骨倒是不假,难不成真是人骨么。” 红袍徒儿更显得意,“这些白玉椅子确实都是真人骨制成,且他们的神魂都被禁锢在这些椅子当中,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做个被人压在身下的死物,岂不是对他们最好惩罚么。” 郭淮听得毛骨悚然。 “那那那,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何会被做成椅子,又为何会被摆放在这里。” “哼,这些都是我师尊的仇人,活着的时候,被师尊生擒住,先将他们魂魄抽出,而后又将他们的骨肉分离;腿骨做成椅子腿,臂骨做成椅子架,肋骨做成靠背,最后将他们的神魂注入椅子本体之中,还继续让他们保持神智,这才叫大手段。” 恶毒如绿散人也不由得打个冷颤,似这般神鬼莫测的手段,也只有自家师兄才能想的出来。 生生世世做一把被人压在身下的椅子,想想就知道那是什么滋味,还不如死了的好,生不如死,说的不就是这个么。 红袍徒儿微微一笑,指着郭淮坐过的那把椅子道,“这位前辈可有艳福喽,您刚才坐的这把是个美人椅,生前她长的美艳至极,可惜,她有眼不识高人,竟敢辱骂师尊,如今被您压在身下,不知她心中滋味如何。” 郭淮听到这里,哪里还敢再坐,远远的躲开那把白玉美人椅。他自负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杀人剥皮的事也没少干,似这般恶毒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绿散人却不在乎,听罢自家师侄的话,复又坐回原位,故意恶狠狠道,“这些该死的,既然是师兄你的仇人,那师弟我便坐死他们,给师兄你出气,嘿嘿嘿。”说着,他还狠命的颠了几颠。 第718章 人头夜壶 绿散人直颠得那屁f股之下的椅子“嘎吱,嘎吱”作响,仿佛真有个人在痛苦呻吟一般。 红散人却听得哈哈大笑。 “师弟,你这个脾气,为兄我喜欢。师兄我的脾气你也清楚,得罪我一时,我便折磨他一世。看谁以后还敢骗我,还敢瞧不起我。” 说罢,他收了狂态,依旧正襟危坐。 绿散人谄媚道,“师兄果然是世间一等一的妙人,日后师弟我若是也将自己仇人擒住,便送到师兄这里来,让你也给我将他神魂抽出,做个器皿供我玩耍。” 红袍徒儿笑接道,“师叔,您老人家莫非也想要这人骨椅么。” “嘿嘿嘿嘿,我才不要人骨椅,我要人头夜壶!” 郭淮听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险些失禁。 红散人摆手道,“行啦行啦,有话快说罢,找我来做什么。” 绿散人指了指坐在地上的郭淮,“我这位道友的体内有把银针,是九针道人打入他得体内,那针折磨得我这朋友不堪其扰,还望师兄施展手段,解了我这道友之苦。” 红散人听完,面色大变,“你为何不早说。” “那九针道人的‘不朽神针’岂是浪得虚名,传说此针入肉生根,就算魔神亲至,也难以救他,并非是我不施以援手,实在是我无能为力,你快快走罢。” 这红散人一听是自家师弟得罪了九针道人,如何肯救,他深知那道人是何许人也,倘若得罪了那道人,自家这荧惑洞府,怕是绝不得安宁。 再者,他也确实救不了这个家伙,身中‘不朽神针’,难道还想活么,不被大卸八块,绝无脱生的可能。 绿散人听得大失所望,面色黯淡起来,“师兄,想不到凭你的手段,依旧难以取针,既然如此,那师弟我便告辞,待有空再来寻师兄盘桓。” 言罢,他起身来扶郭淮,转身便要出去。 “回来。”红散人将他唤住,毕竟是师兄弟一场,自己不能不给他出个主意;回想起二人同师学艺,往事历历在目,这才忍不住将他叫住。 “师兄,喊我作甚,可是有办法了么。” “办法没有,为兄给你推荐一人,倘若你能将他寻到,或许他有对付此针的办法。” 绿散人大喜,“如此,便多谢师兄。” 红散人挥手递给他一枚玉简,“此物中有他的名姓踪迹,你不可说是我让你去的,你只说是你自己打听得来,他若是知我推荐,定不会搭理你,你记住了么。” 绿散人收了玉简,挟了郭淮,扬长而去。 二人刚走,红袍徒儿移了过来,对自家师尊恭敬道,“师尊,师叔向来独来独往,何时有了这个好朋友,看他为朋友着急的样子,弟子我都有些感动。” “傻徒儿,你师叔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为那人担心,我看他是为自己担心罢了。此二人定有猫腻,只是你师叔并未对你我说实话而已。” 红散人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弟,他一生自私自利,心中只有自己,从来没有他人。如今为这个人求到自己这里来,不定有什么机密在其中。 不管了,他爱干嘛干嘛,自己只管守着自己的荧惑洞府修行,岂不美哉。 “去,将洞府大门关闭,为师要传你抽取生魂之法。” 红袍徒儿听得大喜,自家师尊终于肯传自己这个绝活了,倘若自己学会,岂不是也有那般鬼神莫测的手段么。 他欢喜答应一声,立刻飞往府门处,刚要将洞府之门关闭,突然看到四位修士站在门口。 当先一人,乃是一位老道士。 这道士脑后插着八根指头粗细的银针,好似孔雀开屏的一般,相貌倒是并不出奇,见人未语先笑,显得极为和善。 老道身边还有个金袍威武之修,这修士生得如此威严,真是一副天生的好相貌,只是自己却不敢与其对视,皆因为金袍人的目光如剑,仿佛能杀人相仿,只看着自己,自己便要吓得腿软。 再往后看,是一个如仙子下凡尘般的白裙女修,女修面容冷艳,身材玲珑,美轮美奂,神情却极为漠然,可惜如此姣好的面容,为何会是这样冰山也似的模样,真是可惜啊可惜。 最后一个玄衣修士,才真是让红袍徒儿看呆了。 但见他剑眉星目,长身玉立,一身玄色水火道袍,不像是西蒙洲的魔修,倒像是个玄门正道修士,腰间围一条锦绣丝绦,衬托得他肩宽腰细,足下蹬一双錾金云纹道靴,既飘然出尘,又实在俊逸。 忽得,两排大白牙冲自己一笑,又将自己从震惊中唤醒。 似玄衣修士这般俊雅人物,自己跟随师尊修行上百年,也未曾得见一位能与之媲美之人,今日为何有此机缘,能够得见呢。 九针道人见这红袍之人一时呆呆愣着,不由得主动开口,“道友,此处是什么所在,可是你的洞府么。” 那红袍徒儿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此处乃是我师尊红散人的洞府,你们可是来寻我家师尊的么。” 远处追寻而来的四人面面相觑,还是由九针道人答对。 “不错,我等是来寻你家师尊,还请你去通禀一声。” “敢问诸位前辈贵姓高名,弟子也好去回禀师尊。” “你就说是故人来访。” “何方故人,来寻我红某人,快快请进。”红散人神魂境大修士,神识笼罩这荧惑湖畔,方才一扫便知这四人到了,此时大步亲自来迎。 红散人不见别人便罢,只一见这九针道人,心中就是一寒,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自家那师弟说得仇家对头,应该就是这眼前几位。不用看别人,单看九针道人,便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了之人,更何况他身后几位。 常言道,与虎同行,焉有善兽。 有资格与九针道人同来同往之修,手段实力怎么可能弱得了。 自家那师弟究竟做了什么,竟同时惹得这许多人与他结怨。 此处景致虽好,却不是讲话之所,众人随他步入洞府之中。 第719章 红雾遇火 玄衣修士一进此间,便觉通体生寒,阴气阵阵袭来。要知道,他可是习得洗天鼎上不灭之体,雷劫尚且不惧,又怎会感受到这种阴森森的感觉,真真是莫名其妙。 就在红散人让众人坐下之时,白裙女修也发现了端倪,她发现这待客的白玉椅子有些不正常,具体哪里不正常,她也说不上来,只是不去坐它。 女修开门见山道。 “你也不必让坐,我等问你几句话而已。” 红散人依旧是那副正襟危坐,红袍徒儿站在他身后,与这白裙女修对视,心中早就知道她要问些什么,却是让她自己提出来。 白裙女修面无表情,冷若冰霜,“我叫炼云天,此来追寻绿散人,那个狗东西抢了我等的灵石,还抓了我等的雇主逃之夭夭,你最近可曾见过他么。” 如此直白的将话说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红散人,看他到底如何答对。 红散人心知肚明,自家师弟来过之事,绝瞒不住这几人,人家既然能追来,必有他们的追踪密法,倘若自家说谎,众人定要责怪自己一个包庇藏匿之罪,让那个混蛋连累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干脆大大方方趁承认,众人反而拿自己没什么话说。 “诸位道友,实不相瞒,我就是绿散人的师兄,他方才确实带了一个人来,那人我并不认识,二人只在我这里呆了片刻,便起身告辞去也。” 四人听罢,心内欢喜,看来那九针道人的感应不错,那混账东西确实来了这里。 白裙女修接着问道,“他既然来了你这里,可又对你说了什么,说没说他要去何处,你如实相告,我等不责怪于你。” 红散人呵呵一笑,“我那师弟只说来看看我,并未说什么其他的话,更不曾说他要去何处,诸位你们来晚了一步。” 九针道人何许人也,那是人精中的人精,听他说话,眼睛却看向他身后的红袍徒儿,一双如鹰似隼般的双眸直盯得那徒儿站立不稳。 这道人心智极高,一见他眼神与自己闪躲,便知其中有假,这洞府的主人定然是在说谎。 九针也随之报以一笑,“道友,你此话不实罢,试想那绿散人乃是你的师弟,前来投奔于你,绝不会说上几句话便走,他可是藏在你这洞府之中,也说不准呦。” 金袍邪剑尊猎猎有威,他怒斥一声,便要与这红散人翻脸,却被九针拦住。 红散人见这几人不好打发,心中埋怨自家师弟惹祸,如今却连累到自己,只得又说到,“诸位道友不必烦躁,我那师弟确实未曾说去哪里,我这做师兄的也不好过问啊。” “你这混账,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我们几个是三岁顽童么,凭你几句话便要搪塞过去,实话告诉你,我们有手段追寻而来,自然还有手段追寻而去,真等我们擒住他,叫你后悔不迭。” 剑尊发威,红散人心中叫苦。 白裙女修耐心用尽,“咱们何必与他如此客气,先将此人擒住,再仔细搜寻他的洞府,看那狗东西到底在不在这里,总比他自说自话要强。” 玄衣修士负手而立,不言不语,只等这几位定下主意,仿佛将自己置身事外。 众人的气势极重,压迫得此间主人进退不得,终于,红散人面色一变,怒道,“诸位道友苦苦相逼,真以为红某人怕你们不成么,你们再霸道,也要看看这是何处,我的地盘你们也敢如此,再要无礼,红某少不得与诸位斗上一斗。” 金袍邪剑尊爽朗一笑,“狗东西,原形毕露了罢,原要你如此,看剑!” 剑字出唇,‘赤血心魔剑’也随之出口,小剑条如一道闪电般划过,只奔红散人而来。 此间房屋狭小,那剑尊之剑眨眼便至他跟前,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血红剑光炸处,只见一团红雾出现,红雾被赤剑穿过,丝毫不伤。 红散人以身化雾躲过一劫,却苦了他身后的红袍徒儿,血剑条擦着他的头颅飞过,“嗖”的一声,割下他得一只耳朵来。 电光火石之间,剑尊悍然出手,那红散人居然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击,足可见此人修为极高。 白裙女修见红散人以身化雾,知李东来有制雾之火,不禁用妙目瞪他一眼,“你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玄衣修士苦笑一声,出手就出手,瞪我做什么。 九针道人见玄衣修士要动火决,不禁又大声提醒道,“东来道友手下留情,咱们要抓活的,还要从他口中问出绿散人的下落。” 玄衣修士心中有数,只对剑尊轻声道,“剑尊道友用剑堵住此雾退路,提防他逃走,且看我如何以火将他逼出原形。” 话音未落,他不灭法身内金色真元一荡,也不见他掐诀,更不见他念咒,便见那滔滔火焰自他掌内放出,径直烧向红雾。此火非比寻常,那可是无上道书大哉经逆天真元所化,又岂是普通凡火可比。 此火一出,洞府待客厅炽热骤起。 九针道人的提醒言犹在耳,要留下此人性命,绿散人的下落还要从他身上得知,玄衣修士暗自减力,只图逼红雾现身即可,不愿伤他法身。 红散人与绿散人一脉相承,二人所学皆是一师所传授,他们出师之时,‘全蝎烟波客’曾传给二人红绿两件道袍,此袍可化雾而行,作为两个爱徒的护身之宝。 却不想绿散人的绿袍被玄衣修士的火决毁掉,如今红袍又来接受火决考验,真真是他命里注定的冤家。 不消讲,红雾遇火,如冰消瓦泄的相仿,漂浮红雾登时被烧做一团虚无,渣都不剩。 火光过处,“啊”的一声惨叫,红散人悬空露出消瘦法身,他自家红袍被毁,如何肯善罢甘休,复又扬手打出一张黑纱,罩定玄衣修士袭来。 仿佛恨这放火修士不死,他干脆又打出一枚长钉,紧随黑纱其后,这一前一后两道手段可谓歹毒至极,你躲得过一,躲不过二,必要中上一个才算。 第720章 荧惑湖畔 玄衣修士见黑纱来袭,正要反击,身旁白光一闪,却是‘北魔炼天大法’发威,白光匹练自女修手上发出,直接迎上黑纱,“砰”的一声!将黑物打成飞灰。 白裙女修时刻注意着场中变化,随时等着出手,一见红散人动作,她岂能袖手旁观,直接灭杀掉他的第一道后手。 ‘赤血心魔剑’早在一旁等候,黑钉刚打出来,血剑便前来堵截,钉快,剑更快,二者如流星赶月般,一前一后,“当!”火光四溅处,黑钉被那血剑条切成两半,击飞出去。 金袍邪剑尊得意一笑,方才红雾在,自家魔剑不曾伤他,如今他露出原形没了那红雾遮拦,看他还拿什么抵挡。 血剑仿佛通灵,击毁黑钉后,遥遥一晃,复又向红散人穿来,剑威大盛! 此间地形狭窄,怎禁得数位神魂境大修士斗法,若非是众人心中刻意留手,只怕此刻早掀翻了的荧惑洞府。 “剑尊兄手下留情,要活口。”九针道人适时开口,生怕众人要了红散人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金袍邪剑尊岂是那愚蠢之人,剑尖抵住红散人眉心,竟硬生生停住,“狗东西,再敢反抗,我一剑破了你的识海,看你还敢不敢与我等动手。” 形势比人强,剑抵眉心,识海有被破之危,红散人又怎敢再动,他身后的红袍徒儿一见如此场景不由得吓得跪在地上。 自他拜师以来,从未见过师尊有如此窘境;出门在外与人结怨,向来都是他们打杀别人,给别人一个苦头尝尝;且与人斗法何曾输过,哪怕是输,也绝不像今日这般干脆。 今日情况危急,他甚至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在兔起鹘落之间,只觉血剑穿来穿去,枣红火光、白光匹练一闪而过,自家师尊便被人制住,这叫什么斗法。 输的太委屈了。 九针道人见红散人被擒,心中大喜,走上前来,与他亲切对话,丝毫不见敌人的态度。 “道友,实不相瞒,贫道虽有追踪绿散人之法,却颇为耗费寿元,似你我这般修士,视寿元为根本,还是少用的好,如此一来,就需要你将绿道友的行踪讲出,也省得贫道再费力。” 红散人二目一闭,不言不语,看这意思是不愿开口,要杀要剐随众人的便。 道人见他如此,心下也不着急,低头看见跪在地上的红袍徒儿,又看一眼红散人,不由得阴毒一笑,计上心头。 “道友,你不说没关系,你这徒儿想必是你的心头肉,贫道若是将他炮制一番,你猜会是如何呢。” 话毕,道人不待红散人反应,直接出手,银针瞬间打入红袍徒儿的胸膛,即刻消失不见;还未等众人明白过来,红袍徒儿却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哭爹喊娘的叫嚷起来。 红散人听得自家爱徒惨叫,这才睁开双眼,面露不忍之色;九针道人见状,心知自己拿捏住了他的七寸,只要他徒儿在手,不怕此人不说。 “好卑鄙的九针道人,‘不朽神针’便是如此的行事歹毒么,你也配称大修士,简直给我辈丢人。”红散人对得住自家师弟,到了此时,依旧不肯说出他得行踪。 九针听得辱骂,不怒反笑。 “道友,你我彼此彼此,何必又以如此言语辱我呢,你我二人若是比歹毒,只怕我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呦;此间的白玉椅,其内有生魂停留,你当真以为贫道察觉不出来么,似这般恶毒的手段折磨人,你若说是天下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 众人听得此言,又经道人解释,方知这造型怪异的白玉椅为何物;众人又环视一周,见这洞府内房门极多,其内还不定有多少古怪冤魂停留当中,皆是惊惧于此人的邪毒。 玄衣修士二目一眯,杀气顿生;似这般歹毒的修士,留他何用,干脆杀之。 就在他杀意弥漫之时,身旁白裙女修将他唤住,“东来道友,你出来,我有话与你说。” 女修不愿见这种血淋淋的折磨,依着她的性子,全部打杀也就是了,像九针道人这种威胁胁迫之法,她有些不屑。 将李东来叫出来,一为躲避这血腥场面,二为向他询问异火之法。 玄衣修士还未开口,金袍邪剑尊却笑道,“东来道友尽管前去,此间有我二人,谅他也跑不了;更不必着急回来,只在洞府外等我二人便是。” 九针道人头也不回,“去罢去罢,去湖边逛逛,那里景色宜人,十分惬意;就让贫道在这里陪红道友好好耍耍,看是谁的手段高明。” 玄衣修士回头,白裙女修早已出去,他苦笑一声,告罪出去。 放下洞府内九针与剑尊不提,单说荧惑湖畔的一男一女。 荧惑湖面悠远,湖水清澈见底,不时有几条灵鱼翻越嬉戏,经常越出水面好似要见识见识湖外的光景。 湖畔垂柳依依,玉石栏杆谁人所留已不可考证,想必是那荧惑洞府内的红散人,又或者是哪个具有闲情逸致的散淡魔修,如今却为这对男女修士在此观景提供了便利。 女修白裙摆动,随风而舞,冷艳无双的气质,在她成为魔修的上千年里也不曾改变,盈盈一握的腰肢极软,与她冷峻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提前走出洞府,为的便是等候身后男修出来,神魂境大修士的神识感应到他得到来,心中竟隐隐浮现出一丝欣喜。 千年了,也不曾有过这种体会。 紧随女修而来的男修更是出尘。 他长身玉立,不让逸仙之姿,漆黑如墨的长发也随穿林渡水而来的微风轻动,一双点漆眼眸如星辰大海般深邃,两道剑眉英气雄发。 玄色水火道袍披在他的身上,不长一分,不短一分,不胖一分,不瘦一分,怎么就如此合适。 乌云遮月的锦绣丝绦围定腰间,衬托得男修肩宽腰细,健美非凡。 那双青丝云纹錾金道靴此时不紧不慢,住住的跟定女修的身后,来至在荧惑湖畔玉石桥栏。 第721章 冰清玉洁 玄衣男修的声音好听又温柔,“天云道友,且慢行,你将我呼唤出来,所为何事啊。” 白裙女修心中却不知如何开口。 要说与他相熟,却也不见得;二人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不归城茶楼,当时并未与他交谈一句,第二次见面是在露天灵矿,是敌是友更是难以分辨。 直到绿散人将众人的酬劳裹走,与他有了相同的目的,二人这才有机会走到一起。 一路之上,四人结伴而行,自家又不是个爱言谈的性子,与他说过的话,拢共不过十来句,若是如此贸然与他张口求火,岂不是唐突,他又会怎样想自己。 女修顿时无言,只以冷艳俊脸空对湖面。 玄衣男修一生颠沛流离,自十三岁起,便被人活埋,而后姻缘际会学得修心五境,踏遍下界大周无数山水;也知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来至在灵元界后十数年间,在各大部洲招惹得女子无数,虽算不得始乱终弃,却也得被人骂作一声负心人; 自问,还是懂一些女儿心的。 可任他再懂女人心,也猜不透这白裙女修心中所想。 似这般修行了千年的女魔头,谁能知道她怎么想的。 男修见她无话,便又主动发言,“天云道友,我知你怀疑我的身份,当着他人的面,不愿揭穿我,你的好意我心知肚明,李某人在此谢过了。” 女修一听,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想与你求火,你与我说这些干嘛,居然还有意外收获;且诈一诈他。 冷气夺人的清灵女音传来,“嗯,东来道友承认就好,此事天知地知魔神知,你知还有我知,也不必让他人知晓。” 李正顿时放松下来,可白裙女修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把心提起来。 “东来道友,我替你保守秘密,你怎么感谢我。” 玄衣修士面色严正,“天云道友,实不相瞒,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在下看得出来,那九针道人与邪剑尊极为交好,且二人实力高绝,你却是独来独往,身边并无一个帮手。” “东来道友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在下什么意思,你很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就是要问。” 玄衣男修向前一步,“天云道友,此时你我四人如此和谐,皆因绿散人还未被擒,大家依旧有共同的利益关系;倘若绿散人被我等擒住,大量利益摆在眼前,咱们还能不能如今日这般,便难说了,望你早做打算。” 这男修话里的意思,白裙女修如何不知,她杀人灭口的事也没少做,黑吃黑更是极为常见,奈何自己只一人,那浮世工坊的主人许诺给自己的酬劳又实在让她心动,放弃是万万不能,只能随众人前来。 此人说得有理,自己且往下听听,看他是什么主意。 “那依你所见,又该当如何啊。” 男修苦笑一声,“唉,在下此来,只为寻两件先天至宝,并无其他想法,至于那绿散人与郭淮身上的其他任何东西,我都不在乎;咱们所得分成四份,我那份也归你,你看可好么。” 女修不解,“不是该分成五份么,不归城中的无南老祖还有一份,你为何不算。” 玄衣修士笃定道,“别等无南老祖了,我若是没有猜错,只怕他已然被九针道人杀害,省了他那份罢。” 见她不信,又道,“天云道友若是不信,只等最后分账之时,你且看九针道人如何言语,一听便知。” 女修听罢,微微点头,“东来道友,这些不够。” “什么,什么不够。”男修不解。 “我还要你身上一样东西。”炼天云想说求他异火。 玄衣修士心中恼怒,有些误会,故而沉声笃定道,“天云道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在下冰清玉洁,岂容你如此对待;你若再要其他过分要求,我宁死不从。” 白裙女修的脸一千年也没如此红过,这个该死的家伙,究竟在想什么,他又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他以为他是谁。 好死不死,这句话正被从洞府外走出来的金袍剑尊听到,惊得这位绝世高手心中一震;怎么,二人发展的如此迅速么,到底是什么样的要求,竟让他一个男修都不堪受辱。 女修见他出来,强压住心头怒火,倒把个求火之事忘在脑后,只狠狠白了玄衣男修一眼。 剑尊道,“二位,已经问出来了,九针道友的手段之高,某今日方知,真真是令人佩服至极。” 正说话间,笑眯眯的九针道人从洞府内走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会友出门,只见他面容慈祥和蔼,并不见任何狠毒之色;鹤氅下摆处的斑斑血迹,却出卖了他。 这道人拱手抱拳,“诸位道友,在老夫的言辞恳切之下,红道友被我感动,说出了他师弟的去向,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走罢。” 玄衣白裙男女修士不疑有它,金袍邪剑尊却听的面部抽搐不已,这九针道人方才对红散人师徒施展出的种种手段,倘若放在自已身上,自己能不能坚持得住呢。 越想越是恶寒。 炼天云道,“绿散人去了何处。” 九针道人一指远方,沉声道,“溯源符地。” “‘溯源符地’是何处。”玄衣修士忍不住开口询问。 三人一同看向他,身为西蒙洲魔修,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除非他不是西蒙洲修士。 李正自知失言,随即闭嘴不问,任由众人带路,他只后面跟随即可。 三人皆是修行千年的老魔头,蛛丝马迹尚且瞒不住三人的耳目,更何况李正如此大的漏洞,只不过众人都不点破而已。 ———————————————————————— 西蒙洲,孽海之底。 海底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如此漆黑不见日光的深海沟壑内,却有一座宫殿屹立其中。 赢族人在朝拜它们的神,大祭司带领着众人不停地对着那个黑白花大鱼叩拜,可宫殿中的神依旧没什么回应。 甚至给‘神’准备的食物,它也完全不去理会。 第722章 我骑着你 没有任何一个赢族人能够知道,它们心目中威如山海一般的‘神’,如今连内丹都失去了,只剩下一个强横的妖躯。 前段时间,潜伏在孽海之底的赢鱼苏醒过来,万年的光阴过去,它快忘了海底生物的滋味,忍不住一口吞下,却阴差阳错的将个人族修士吞进自己的肚中。 这修士也太过歹毒,居然不怕自己的腹内乾坤,不仅破开自己的脊背,居然还将自家的内丹抢走,让自已万年的功力一朝丧尽,落得今日这般妖不妖鬼不鬼的样子,全是那可恶的人族修士所赐。 如果再给它重新来一次的机会,它一定不会贪吃那一口,一定。 这个世间没有后悔药一说,人族没有,妖族同样没有。 如今的赢鱼住进了这座海底宫殿,它变化成人族修士的模样,百无聊赖的躺在一张大床之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赢族人的供奉,没有丝毫愧疚之态。 海底宫殿内人族的家具摆设这里一应俱全,也不知那些赢族人花费了多少心思,浪费了多少劳力,居然在这深海建造出如此宏伟的场地供赢鱼享乐。 大床之下,有跪着的赢族少女,她们是族中长老挑选出来专门侍奉‘神’的,却想不到这个神连看她们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失去了内丹,它也失去了雄性的原始欲望。 祖妖赢鱼化作的人族修士有些胖大魁梧,他的身躯极其长大,也让那些跪着的少女心生惧怕,这样一个胖大的躯体压在自己身上,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没办法,这是她们的宿命。 她们应该庆幸,庆幸那个人族修士将他内丹夺走,不然,定要将她们一个个活活弄杀。 众侍女正在胡思乱想,宫殿外又走来一名修士,那修士长得鹰鼻鹞眼十分丑陋,身材却是极为雄壮。 赢鱼一见此人,心中更是烦闷。 来者正是它的万年老友,鲲鹏。 ‘神’的声音传来,“你们都下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众侍女听罢,一个个乖巧的退了下去。 “你来干嘛,我不想见你,你给我滚出去。” “赢,你别生气,不是我不想给你把内丹抢回,实在是那李春太过难缠;你知道么,他已经悟透了化剑之法,再让他成长下去,只怕会没了我们老兄弟的活路。” 鲲鹏远路而来,好心安慰着自己的老友,他能够理解他得心情,任谁失去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也会受不了的。 赢鱼起身从大床之上下来,“一万年前咱们十大祖妖联手都没能打得过他,现如今我又失去了内丹,怎么可能还有翻盘的机会,你回你的海域,等死去罢。” 鲲鹏见不得他这番垂头丧气的模样,只可又开解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凤凰已经苏醒,只是她现在还很虚弱,遁进自家的涅槃界,只要等她恢复过来,咱们何愁大事不成。” 此话一出,赢鱼更加生气。 “你们都有内丹,也都有各自恢复的手段,我呢,我可倒好,如今内丹不见,还恢复个屁,我不管了,谁爱复仇谁复仇,总之别叫上我。” “你看你,怎么跟个没成年的小妖一般幼稚,内丹没了咱们可以再去炼一颗,又何必说如此的气话呢。”鲲鹏放不下这个矫情的老兄弟。 赢鱼高大魁梧的身材,极为震撼,却也抵不住内心的崩溃。 “你说的轻巧,大妖内丹若是那么容易就能炼制,这数万年来,怎么会只有我们十个祖妖成道,其中的艰难苦涩,你比谁不清楚。” 祖妖鲲鹏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劝解不开他得心结,唉。 忽然,他用手一拍脑门,急切说道,“有了有了,我有主意了,我想到帮你炼制一颗妖丹的办法。” 赢鱼怀疑他骗自己,并未露出兴奋的表情,只是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老伙计,你知道我从哪里来么。” “不知道,快说妖丹的事。” “你着什么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原来这大妖鲲鹏是从东洲而来,前段时间凤凰出世之际,他最得力的下属金眉生也以妖族密法联络到他,借祖妖鲲鹏之力,才从玄天宗林觉安的手中逃脱。 是金眉生告诉自己,一万年前修罗一族曾负责狙击人族大能魔神,它们举全族之力,将魔神手中的一件造化之器打落,那是一面镜子。 修罗族也因为此战,最后被魔神杀的灭族,只剩下了金眉生一人而已。 “停停停,我不要听你讲故事,我要我的内丹,快说我的内丹。” 鲲鹏苦笑一声,“金眉生告诉我,那是一枚可以复制天下万物的神镜,只要有它在手,照着我的内丹,再复制一颗给你,不就行了么。” 赢鱼听到这里,才复又振作起精神,“那镜子现在在哪里,姓金的既然知道,它有没有告诉你那镜子藏在何处。” “我是它的主人,它自然告诉了我。” “何处,快说何处。”祖妖赢鱼焦急无比。 鲲鹏如实道,“按着它的回忆,说在它最后被生擒的一刻,它将那镜子藏在了西蒙洲一个叫做溯源符地的所在,只待咱们前去取回便可。” 涉及到内丹能否复原,赢鱼极为积极,它焦急道,“这么多年过去,那魔神古镜会不会被他人拿去,又或者消失不见。” “老伙计,你关心则乱,金眉生能成为修罗族最后一人,怎么可能会干这种蠢事;它藏起来的东西,要想取镜,必定有特殊的办法,寻常人想要得到它,万万不能。” “那你还等什么,咱们快去啊。” “你别急,这事我独自一人前去就好,你内丹没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就好。” “不要不要,我也要去。” “你没了内丹,不能腾云,怎么去那遥远的西蒙洲。” “我骑着你。” 鲲鹏:“……。” 一只金色巨鹰自孽海破浪而出,直上云霄,双翅一震,便是九万余里;那鹰神俊无比,绝不是世间凡物,它脊背上还坐着一个胖大魁梧的修士,修士的头发黑白相间,乃是赢鱼。 第723章 风流公案 郭淮屁股上的伤已经好了,他毕竟是洞破修士,这血肉之伤还难不住他,要命的是体内那根银针。 体内有致命银针,身侧有恶毒修士,郭淮叫苦连天,却又不敢真叫,只敢在心里叫嚷。 表面上还得费劲心机的讨好身旁的绿散人,浮世工坊的主人何曾有过如此的委屈,没办法,那也得谄媚一些,就怕他随时要自己的命。 自家储物手镯中有大量灵石,绿散人却不肯取,为的便是想要自己口中的海量积攒,倘若自己真的将那些灵石所藏的地方讲出来,那才真的是取死之道,自己绝不能说。 郭淮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这个西蒙洲拥有灵石资源极多的男人遇到了自己修行岁月中最为悲哀的事,那就是他所拥有的资源与他的实力不相匹配。 从原始魔宗要强取‘魔神的恩赐’,一直到自己被绿散人劫持,他们都是实力远高于自己的顶级势力。 郭淮后悔了,后悔自己早些年没将精力放在修行一途之上,而是本末倒置的将心血投入到如何赚取灵石上,甚至一度天真的认为,有了灵石便是有了一切。 如今看来,都是假的,皆是虚妄。 什么才是真的呢,只有那高妙的修为,强绝的手段,自己睥睨天下的实力,才是修士真正该去追求的东西。 后悔也晚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等自己熬过眼前劫难,逃出身旁这个恶魔之手,再图励精图治之策,好好提升提升自己的实力,如今还是先委屈下自己,哄着些这个狗东西。 “绿前辈,您要带小辈去何处呀。您的师兄如此手段高绝也没能将我体内的银针取出,试问天下还有谁比他更强的呢。” 隐藏在黑色斗篷里的绿散人不耐烦道,“你听说过‘溯源符地’么。” 郭淮好似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烦闷,只继续说道,“小辈身为西蒙洲魔修,当然听说过那溯源符地的威名,符地第一长老符东升传说是放逐之地张小符的生父,这桩风流公案一直在我西蒙洲各大宗门内流传。” 听到这里,绿散人好奇心大增,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家师兄让自己来寻取针之人,就是这个郭淮口中的溯源符地第一长老符东升。 这个老小子的儿子居然是张小符么,真真是狗血至极。 “符东升与张小符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郭淮暂时忘却体内银针之苦,八卦道,“传说符东升与血娘子张若柳有一腿,后来还给他生下个儿子。 “当初溯源符地的主人身前只有一女,故而广招赘婿,仪容秀丽修为高绝的符东升便始乱终弃,跑到溯源符地去做了女婿,张若柳为了羞辱他,便给儿子取名张小符。 “这张小符也真是争气,一手‘黑虎积尸气’高绝无比,挣下个偌大的放逐之地,暗自积蓄力量,一直嚷嚷着要为其母报仇,打上溯源符地,活捉符东升,一刀一刀活剐了他。。。” 绿散人听得直翻白眼,他知道血娘子的威名,却不知她还有这档子风流事,当初血娘子张若柳不是个有夫之妇么,怎么又跟了符东升,还给他生了儿子,乱,真他么乱。 “你这小辈,休要欺骗于我,我记得张若柳的夫君那也是响当当的一代大魔修,与我师尊‘全蝎烟波客’极为交好,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绿散人,这事也不是我说的,大家都知道,在者说来,我也没骗您的必要啊。” “行了行了,不争论这个;此一番前去溯源符地,咱们要找的就是这个符东升,请出他来为你取针,然后咱们再去取你说得灵石;绿道爷提醒你,敢跟我耍滑头,我要你的头颅做夜壶,听明白没有。” 郭淮唯唯诺诺,不敢还言。 二人一路行,一路来至在溯源符地之外。 符地当代的女主人正是第一长老符东升的正妻葛南钏;符东升当年为了她,主动弃自家魔功,而改习圣地符文,其中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外人难以得知。 气质恢宏的溯源符地内,层层殿宇连接,叠叠楼阁环绕,一丝丝符文气息在此地升腾流转,好一派符文圣地,好一幅符文盛景。 一间清静优雅的大殿之中,青色灰蒙的灵动符文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手上跳动,随着他手指连连捏出玄奥难懂的法决,那符文也随之而舞,丝丝灵力伴随符文而生,符文也随天地灵气共存,如此和谐的景象,可见这老人家的修为已达那传说中的符灵共生之境。 也就是修士常说的半步还虚。 此老非是旁人,正是第一长老符东升。 外人都道符东升艳福不浅,先是与血娘子苟合,生下个争气的儿子,后又入赘进了溯源符地,还娶了葛老符主唯一的漂亮女儿,真真是令人羡慕。 可这其中的苦楚又有谁人得知。 血娘子当初确实是个有夫之妇,一次因缘际会,这奇女子竟看上了自己,因此上,将自家强行掳走,藏于她闺房之中,日夜要与自己求欢,自己不从,她便使手段逼迫,种种难堪不足与外人道也。 最可气的还是她与他夫君极为恩爱,每每与他夫君欢好,她都要自己藏在床下偷听,奈何她的结界十分高妙,一直也未曾被她夫君发觉。。。 有一日,此事终被她夫君知晓,那凶人并未打杀自己,反而对自己吟吟一笑,扬长而去。 血娘子也真是个奇女子,见自家夫君离去,于是干脆挑明了与符东升的事情,对外一直说这是自己的夫君,还给他生下个儿子。 自己不堪受此奇耻大辱,只好想个主意逃了出来,一路逃到溯源符地,恰好葛老符主要招纳赘婿,于是自己主动报名,这才有了今日。 可恨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一个劲儿的瞎传,说什么自己辜负了血娘子张若柳,还有那个小畜生张小符,口口声声要为其母报仇,自己倒想问问他,到底报的哪门子仇。 第724章 收义子 溯源符地在一万年前突然崛起,所有西蒙洲魔修都知道他们倚仗的是什么。 是符文,那是一种青色灰蒙的灵动符文。 却没有任何一种势力能够修习这种具有无上神威的妙物,皆因为青蒙符文乃此地独有,且在一万年前突然出现。 第一个发现这种符文的人姓葛,也就是今天溯源符地的主家姓名;葛家连续把持这种青蒙符文的秘密已经有一万年了,如今眼看就要失传。 因为当代的符地主人没有子嗣,符文的秘密只能够由葛家嫡系继承,没奈何,葛南钏就是怀不上,这事着急也没用。 溯源符地的弟子庞大,约有数万余众;能够从葛南钏手中继承符文秘密的,却一个也没有。 符东升想得到这个秘密,又被葛南钏一顿冷嘲热讽骂出去;她说他的种儿太次,数百年的时间二人竟也无一子,自己当初瞎了眼,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怂货,要他有何用。 溯源符地内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一长老委屈极了,他知道他自己行,不然张小符是怎么出来的,血娘子那是好打发的么。 实际不行的,是她。 这话他又不敢说,只敢藏在心里,不仅他不敢去,偌大的符地谁又敢谈论这件禁忌,不想活了么。曾经有个不知好歹的小侍女私下里提及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葛南钏的耳中,她竟派人将这个小侍女打个半死。 从那以后,葛家主母没有子嗣一事,便彻底成了溯源符地的禁忌,再也无人敢于提起。 符东升独自一人在殿中修炼符文,待会儿他还要去挑选一批年幼的弟子给葛南钏送去,都是一些四五岁的孩子,尚未开蒙。 具这位‘不开花不结果’的姑奶奶说,她要收养一个聪明隽秀的弟子为她的义子,让这个孩子改姓葛,将来好继承溯源符地的符文总决。 这位葛家主母也是愚蠢,派谁不好,偏偏要派自己的赘婿前去,稍微动动脑子也该想的明白,他怎么可能好好办理此事,养出个狼崽子,将来吃了他自己么。 赘婿符东升须发皆白,他并未服用驻颜丹,俱他自己说,容貌乃身外之物,不必在乎;修得无上符文方为立身之本。 也不知道这对‘贤伉俪’没有子嗣的缘由是不是因为这个,总之,他一心向符。 一群年幼刚刚及腰的孩子怯生生的站在这位第一长老的面前,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宿命是什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将他们喊到这里来,他们只知道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在用一种极为专注的眼神扫视着自己。 符东升目光如炬,他认真仔细查看着这群精英的孩子,但凡有让他心仪的,一定第一时间挑出来,带到自己的地盘将他们活活打死,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走到葛南钏的面前。 当然,给符地主人送去的孩子,不是愚蠢驽钝,就是相貌丑陋,没一个能让她看得上眼。 她那里能够想得到,那些优秀的小孩子压根也到不了自己跟前,早被自己信重的夫婿给暗中除掉了;究竟是她害了那些孩子,还是符东升害了那些孩子,这事有待商榷。 溯源符地的主人,一身粉金掐丝袍加身,上绣特殊符文,那是符地的标志,也是她的骄傲。 她以一种俯视的目光注视着丹池下的符东升,这个老人已经配不上她了,她确定。 哪怕他修为高绝,已达符灵共生的地步,可他还是太苍老了,也太令人扫兴了些。 试想自己花容月貌,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连一个孩子也不能给予自己,自己还留着他干什么。 最可恨的,他居然还想得知符地的核心机密,简直就是找死。 “就这些么,是不是下面这些人不尽心,老符,你亲自去各家走一趟,凡是不将自家孩子献出来的,一律就地处决。”葛南钏扫了这些剩下的孩子一眼,淡淡说道。 大殿中鸦雀无声,众长老没人敢言语半句,他们不傻,明白这里的道道。 关于自家宗主收养义子一事,他们最好保持沉默,多一句话也不行。 左边是符地的主人,右边是修为高绝的第一长老,他们能怎么办,只可唯唯诺诺。 听说那符东升符长老已经晋入符灵共生之境,比之西蒙洲魔修的还虚之境也不在以下,众人宁可得罪葛宗主,也不敢得罪这位第一长老。 丹池中,唯有一个敢高声回是。 “符东升谨记法旨,我这便亲自去下面走上一遭,看谁敢对我符地不敬。” 所有的长老都心生不忍,他们知道,符东升这一去,不知又有多少孩子要遭殃,那可都是溯源符地的未来弟子啊,是他们的***。 也有热血之人,忍不住拦住正在信步走出大殿的第一长老,对他言辞恳切,“长老,求您啦,手下留情啊,那些都是咱们自己的孩子,您不能再这样下去。” 众人赶紧将他拦住,已然晚了。 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符长老笑吟吟的看着他,故作不解道,“史长老,你在说些什么,符某听不懂,我只是奉命去寻一个宗主能够看得起眼的孩子,你跟我说手下留情是什么意思。” 史长老忍不住了,“宗主收养义子,你不甘心,暗中将那些优秀的孩子除掉,你以为我等不知么,你可知我辈修士结上一胎有多难,多少双修道侣上百年也不曾怀上,好不容易养大一些,又被你夺走,你还是个人么。” “哼,狗东西,你也配与我说话,给我滚。”符东升岂能容他再说下去,自己的心事一旦被挑明,溯源符地再无自己容身之处。 他恨疯了这个史长老,看不惯自己杀孩子,可以去劝那个女人嘛,只要让她打消收养义子的念头,自己不就可以不杀了么,为何偏偏要来招惹自己,难道是看自己好欺负不成。 想到此处,符长老脸上哪里还有慈眉善目,分明乌云密布,眼看就要大发雷霆。 就在此时,葛南钏走了出来,轻声呵斥众人。 第725章 闹剧 众人自动给这女主人让开一条路,大殿前台阶之上,众长老将她围住仰视,她面容平静,不怒不悲。 符东升看着她的淡然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想明白了,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算计,一切都是阴谋。 她想丢开自己,却没一个好理由,整个溯源符地修为最高者便是自己,她舍不得自己走,又怕自己权利太重威胁到她的地位,故而出了这么个主意。 先是放出风声,说她要收养义子,且要从符地内部挑选,这事还专门指定要自己去办,她知道自己必然不甘心,肯定要对这些孩子下手;如此一来,这些孩子的父母便会恨上自己,从而使自己留下一个骂名乃至众人的仇恨。 她先将自己洗个干净,反正她是为了收养义子,杀人的却是自己,最终受益的,是她。 今天这一幕,一定是她等了许久的,说不好那个史长老就是她的人。 她们的目的,应该是在今天这个场合,借助自己杀死孩童之事,逼自己退出第一长老之位,却同时保留自己普通长老的地位,只是再也不能掌权了,永远绝了自己想得知符地符文秘密之心。 猛的回头,再看史长老,他脸上没了刚才的义愤填膺,只有躲躲藏藏的眼神不敢看自己。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 符东升在一瞬间想明白很多,他却想笑。 看着这个用尽心机的女人还有那个帮她出头的史长老,他真的想笑。 笑她们的愚蠢,笑他们的幼稚。 不知道这些愚蠢的家伙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够看。 她们这些卑微的低劣修士居然敢算计自己,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大得侮辱,她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符灵共生之境么,她们以为自己会怕这些只能恶心人的小打小闹么。 她们太天真,太幼稚,就凭今天这个小场面,便想要扳倒姓符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哪怕她是此地的主人,那也不行! 符东升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能够毁天灭地的绝妙符文,心中一阵大安。 任你们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有无上符决在手,看你们能奈我何。 众长老看着符地的女主人与名义上的男主人对峙,他们敏锐的察觉到今天可能要有大事发生,极有可能是关乎符地生死存亡的大事。 葛南钏与符东升的矛盾是不可以调和的。 这不是寻常人家夫妻打架,床头吵架床尾和,白天打得头破血流,晚上又搂到一起甜哥哥蜜姐姐,这是权利之间的博弈。 葛南钏代表了符地的原本利益,符文的秘密不可以外传,哪怕是自己的夫君也不行,这是一万年来留下的铁律,也是葛家的立身之本。 凡是妄想得知这个秘密的人,都是溯源符地的敌人,都该打入十八层地狱。 符东升则代表了符地的新生力量,他不能眼看着符地的秘密落在别人手中,他为这个地方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 从他在老宗主的带领下,采集到第一个属于自己的符文时,那时的他便要立志成为西蒙用符第一人。 他故意不吃驻颜丹保持自己须发皆白的模样,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执着于身外之物,他假装悲悯总是对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就是为了不给人以攻击性。 他不敢露出自己的攻击性,他想给所有人一个人畜无害的错觉,皆因为他要忍,他还有大事要办。 他心里还有梦。 他要得到符文之地的秘密,他要修炼成那符文之神,然后带着绝对的实力,回去找那个女人,再找到那个凶人,当着他的面,将他们当初给自己的羞辱通通还给他。 葛南钏把这件事想简单了。 她以为自己借助众人的怒火,就能轻松扳倒这个只在自己一人之下的男人,她错了。 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她低估了符文修为在这里产生的威力。 原本自己想像中一边倒的批斗场景并没有发生,众人对这个杀害孩童的恶魔群起而攻之的场景也没有发生,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姓符的修为高绝到这个地步了么。 居然让他们怕成这个样子,怕到宁可献出自己的孩子,也不敢跟他对峙。 葛南钏正如符东升所想的那样,确实幼稚。 她看不透人性。 修士也是人,也会怕死,生死关头,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自己,一定。 溯源符地的弟子们远远的看着宗主和长老们静静地站立,他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今天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好沉闷的感觉。 葛南钏与符东升僵持住了。 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他们要在今天做个了断,符地的女主人倚仗自己占据大义,要与这个狼子野心的男人彻底撕破脸,绝了他觊觎符秘之心。 符东升则倚仗自己数百载修炼而来的绝世符文,任凭风吹雨打,看谁人能奈自己何。 今日若是好说,还则罢了,倘若众长老敢难为自己,自己少不得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符灵共生的威力。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数百高大台阶下有弟子来报,说有两个人想求见第一长老,问符东升见还是不见。 符地众长老一听此话,便知来者身份不小,寻常修士压根也没资格求见自家长老,定是西蒙洲赫赫有名的人物。 葛南钏有些自制力,主动说道,“今日之事暂且搁置,待符长老打发了客人,咱们再说不迟。” 说罢,她一甩粉袍,扬长而去,只留众长老在原地自愧,唯有那个姓史的那个长老连忙跟了上去,他要誓死守护自己的女主人。 符东升冷笑一声,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轻轻说着,“你们今日表现的很好,没有做出让自己后悔得决定,老夫不怪罪你们,都去罢。” 众人听得此话,如蒙大赦一般纷纷退去,由此可见这溯源符地究竟谁才是当家做主之人。 今日的闹剧,以这种方式收场,说不上是符地的幸运还是不幸。 第一长老信步离去。 第726章 激将法 符东升看到这二人时,便是一愣。 二人见到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传说中仪容秀丽的赘婿,就是这般模样么,与人们口口相传的好像有些区别,如此苍老的面容,葛南钏是如何看上他的。 这三人俱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面,故而初次见面,难免有些生疏。 黑色斗篷之人首先开口。 “符前辈,在下绿散人,此来溯源符地,实在是仰望您的威名,特来拜访一番;今日一见,您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好说好说,这位是。。。”符地长老听他自报姓名,心中好感顿失,对这恶名远扬的绿散人并无一点亲近之意,只是自家深沉,并未露出不满。 心中暗道,似这般魔修中的毒瘤,怎配与自己结交,看来以后自己要吩咐弟子下去,不管谁来拜见,首先报上姓名,一些腌臜之辈,自己不见也罢。 有心将他驱赶出去,却又强行忍住,自己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回禀符前辈,这位是浮世工坊的主人,也是我西蒙洲有名的人物,名叫郭淮。” “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快快请坐。” 符东升心中纳闷,这二人他都有所耳闻,放眼整个西蒙洲,他们两个也算得是魔修中的佼佼者,只是不知此二人为何走到一起,这两个压根也不是一路人。 绿散人是个大魔修,传闻他生性暴虐,且动辄便出杀手,寻常之辈怎敢与他同行,这浮世工坊的主人为何要自甘下流,与他厮混在一起。 他哪里知道,郭淮也不愿跟着瞎跑,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如今受制于人,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体内银针虽说已经不疼了,可终究还是个隐患,待借助绿散人之力,将银针取出,自己便要逃走。 符东升纳闷,绿散人心中更是存疑。 自家师兄说此人有取针之能,到底真的假的,看他慈眉善目,不像是个有真实本事的家伙,又见他对自己眼神中透着轻蔑,心中分明是瞧不起自己,真真是岂有此理。 符地长老主动开口,“绿道友,不知你二人前来寻我,可有要事么,倘若没什么大事,老夫公务繁忙,就不多留二位盘桓。” 绿散人心中大怒,这才见了一面而已,刚刚坐下便要下逐客令,简直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自家纵横西蒙洲以来,何曾遇到过这般待遇,若不是有求于他,今日定要与他翻脸。 心中想的是要与人翻脸,脸上却不带出来,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 “符前辈,弟子前来寻您,确实有要事,只是不知您的手段与胆量如何。” 绿散人知道与姓符的没有交情,不能像对待自家师兄那样对待他,自己还是要用上一计,诓骗此人将银针取出。 符地长老也是不动声色,“绿道友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事你且说来听听,老夫自己斟酌,倘若能够帮忙,定是义不容辞。” 绿散人奸诈无比,听人说话从来都不往好处想人,如今听得他这样说,心中便知他有拒绝之意。 你个老小子,见你一面不容易,待绿道爷使个激将之法,看你如此自处;想到这里,便出声道。 “符前辈,你可认识九针道人么。” “额,老夫认识,只是未曾与他见过面,只知我西蒙洲确实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怎么,绿道友为何提起他来。” “唉。”绿散人长叹一声。 “前辈,实不相瞒,我二人此番前来,便是替九针前辈对您下战书的;他久知您的手段高明符文神秘莫测,故而想来会一会您,您要是输了便让出长老之位,归隐去罢。” 郭淮傻乎乎的听着,心说这绿散人怎么满嘴空炮,人家什么时候说这些了,谎话连篇张口就来,简直不要脸。 符东升听的都是一愣,这都哪跟哪,九针道人与自己素不相识,为什么好端端要来挑战自己,说出得话也是岂有此理,听着话里的意思,他还要与自己争夺长老之位。 难道他不知自己乃是溯源符地的赘婿么,失去了长老之位,也就意味着失去符地男主人的身份,他如此行为,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转念一想,又觉此事大有蹊跷。 那九针道人自己素有耳闻,绝不是个无理鲁莽之人,此番言语定然不是他能够讲的出来,少不得是这可恶的绿散人所说,只是他说这番话有什么含义呢,心中不由得又是疑惑。 须发皆白的老者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绿道友,你莫非以为符某是三岁顽童么,凭你区区几句话便要失态,你最好痛痛快快讲出你有何居心,不然……。” 老者不往下说了,只是话里有话,意思是他再不说出真实意图,自己定然不让此二人出这符地,他对自己的符文极有自信。 绿散人站起身来,拱手抱拳道,“符前辈威名远扬,在下万死也不敢诓骗于您,您若是不信我之言语,那么在下有九针前辈的信物在此,还请前辈一观。” 符东升面色一整,知晓信物之事非同小可。 “信物何在,我且看看。” 绿散人一指坐着的郭淮,笃定道。 “九针前辈派我二人来之前,曾对我言讲;说他在郭淮的身上藏了一根银针,此针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单看那符老儿能不能找出,倘若他没本事将此针取出,那二人不斗也罢,他也不配称为我九针的对手。” 说完,便故作得意的看着老者。 郭淮此时方知这绿散人之坏,已然坏到骨头里,难为他怎么想的,居然想出如此损的主意,明明是有求于人,到头来反而成了要挑战人家,且看这符长老如何应对。 眼前的符地长老已达符灵共生之境,不敢说是古往今来溯源符地的第一人,那也得算是第二,半步还虚的修为,岂是好相与之辈。 体内青蒙符文一动,便知这个白胖子体内确实有根金属法器状物,且扎的极深,自己要想取出,需要费一番大心力,实在是难缠的紧。 第727章 老狐狸 符东升何许人也,那是修行了千年的老怪物,什么狠毒手法没见过,似这般以银针扎入修士法体又在体内入肉生根的手段,他也是头一次见到。 不由得暗自佩服这传说中的九针道人,他倒真是会折磨人,如此歹毒的手段怎能用在给自己送信之人的手上,岂不是让人寒心么,也难为这郭淮能受得了。 转念一想,便知此事还是不对。 这手段分明是被人所伤,哪里是什么藏针之法,可恨这绿散人居然敢诓骗自己,真真是可恶至极。 哦哦哦,是了是了,此乃激将之法。 必是这郭淮不知怎么得罪了九针道人,中了人家的‘不朽神针’,如今深受其害,想寻自己来讨个活路罢了, 自家青蒙符文玄奥无比,有吸附天地万物的好处,要取此针虽是难上加难,倒也不是不可为之,只是此事别人极少知道,眼前这二人又是如何得知。 细细想来,心中已有算计。 绿散人见他不言不语,便知他在暗自探查郭淮体内暗针,等候许久依然不见他开口,自己只好主动开口道。 “怎么,符前辈可是寻不到九针前辈的信物么,看来您也只是徒有虚名的而已,既然如此,就算您输了,我二人这便告辞,往后还请您自称九针前辈的手下败将。” 说完,他便当真要起身而走。 郭淮看他演的逼真,直想给他拍手叫好,又一想自己是受害者,这才忍住没出声。 溯源符地第一长老符东升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绿道友你可真是小机灵鬼,如此浅薄的激将法若是能瞒过老夫,那老夫才是真正的蠢货一个嘞。” 绿散人听他这话,便知自家瞒不过他。 “符前辈,实话与您说了罢,我二人并非是九针派来挑衅,实则是被九针所伤,如今求到您的头上,怕您不肯相帮,这才不得已使出个激将之法,还望前辈恕罪。” “哼。”长老冷哼一声。 “小辈,原要你说出实情,早这样说,不就结了么,白白浪费口舌,还想在老夫的面前耍你那些小手段,令人贻笑大方。” 被人如此羞辱,绿散人丁点不急,只嘻嘻笑道。 “前辈,如此说来,您肯相帮么。” “不帮。” “你!”他转喜为嗔,“前辈看来到底是不如那九针道人,此并非激将之法,乃是我内心真实感受,前辈与人家比,差远了。” 郭淮为鱼肉,无开口说话的权利,只在一旁听二人交谈。 “绿道友,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我不帮就是不帮;要知道取他体内银针需要耗费多大心力,我岂能白白帮你二人。” 绿散人心中焦急,在此地耽搁久了,怕那九针等人追来,面上却故作镇定,无所谓道。 “原来符前辈不是不肯取针,只是要我等给你些好处罢了,是也不是。” 他见这老者不说话,心道一声老狐狸,只好又开口说道,“前辈尽管施为,只要能取出他体内银针,我等奉上灵石就是。” 郭淮疯狂点头。 长老道,“老夫身为这溯源符地的长老,难道缺你那区区灵石么,再者说来,我符地符法高妙,只追求符文一道而已,对那灵石并不是十分稀罕,你还是再想想别的罢。” 郭淮由喜转悲,心中惆怅。 绿散人不屈不挠,“符前辈,我知你不缺灵石,这样罢,在下没有别的长处,唯有这一身修为,还可自傲,倘若你有什么难为之事,尽管对我言讲,我替你去办也就是了。” 话到此处,符东升才睁开自己的二目,正眼看起眼前这个黑斗篷修士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苍老的嘴脸微微一笑,好似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事情,柔声道。 “绿道友请坐,老夫这里确实有件事要有求于你,只要你能办好,银针之事我便应下了。” “前辈,要快,我很急。” “哈哈哈,绿道友不必着急,我知你心中所想,有老夫在,慢说是什么九针,就是九十针九百针来到老夫的面前,我也让他饮恨而归。” 绿散人这才长处一口气,“前辈需要在下做什么,尽管言来,我不怕杀人。” “谁要你杀人,且附耳过来;我要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郭淮看着鬼鬼祟祟交谈的二人,不由得背后凉气直冒。 —————————————————————— 一只金色巨鹰穿云破雾,来至在溯源符地四下里云天以外,它无边大翅一收,却是化为两个身材高大的人族修士。 其中一个鹰鼻鹞眼,相貌丑陋至极,负手而立云头,鹰眼死死的盯着下方那片符地,下方的层层楼阁叠叠殿宇,与自家下属金眉生给自己描述的好像有些不同。 另一个庞大魁梧的修士相貌虽然不是很丑,但也仅仅是看得过去而已,最令人奇异的是他的头发,不是花白,而是呈现黑白两种泾渭分明的颜色,当真是怪异至极。 “鲲鹏兄,你不是说这里是一片湖泽么,为何成了人族聚集之地,你看这些高大的亭台楼阁,最少也有上千座,这可不是一日之功便能建立起来的,会不会是咱们搞错了。” “不会的,绝不会搞错,金眉生是我最信重的人,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跟我说。” “我不是要跟你抬杠,现如今眼目下就是这个情况,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鹰眼修士沉思片刻,“不急,你我现在幻化人身,且去那人族修士中混上一混,看看这一万年过去,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待搞清楚其中的始末缘由,再取镜不迟。” 黑白头发修士有些无奈,“也罢也罢,我便随你前去耍耍,还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又出岔子,唉。” 此二人非是旁人,正是十大祖妖唯二的鲲鹏与赢鱼,他们化作人族修士要来这溯源符地收取魔神古镜。 万年过去,沧海变桑田,溯源符地犹在,只是当初的藏镜之地变了。 第728章 古镜无踪 鲲鹏所化的人族之修相貌丑陋,他倒有些自知之明,怕自己的相貌吓到对面人族修士,故而让长相比自己喜庆一些的赢鱼前去搭话。 “老伙计,你去前方山门处呼唤,问清此间由谁做主,待你问明白以后,我再与你一同前往。” 赢鱼听罢,晃动彪躯,大踏步向前。 刚走至溯源符地近山门处,便被几个低阶弟子拦住。 “兀那修士,你且站住,再往前走,我等可要不客气啦。” 赢鱼微微一笑,“几位不必惊慌,在下乃是这西蒙洲散修,道号英与是也。”又向后一指远处的鲲鹏,“那是我的同伴余昆,我二人这边有礼了。” 符地弟子见他笑容和蔼,面带喜庆,心中顿生好感,语气也随之温和了许多,“敢问二位来我溯源符地作甚,可有人引荐么。” 英与那是万年老妖,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立刻开口道,“我与你家主人翁相识,只是千年未见,不知他还认不认得故人,此一番故人来访,只怕物是人非喽。” 这几句话从他口中说出,那几位低阶弟子不由得心内震惊,真以为是葛家主母的朋友,试想千年过去,此二人修为定然高绝,自己等人还是客气一些。 “原来是二位前辈,你们可是要拜访我家符主么,用不用弟子我去通报一声。” “既然如此,那边有劳这位道友,你只说故人英与和余昆前来拜访即可。” 那弟子听完,急忙忙跑进符地深处去了。 葛南钏正在与史长老对话,风韵十足的眉眼上此时全是恨意。 “姓符的太不知好歹,咱们将事情已然摆到了明面之上,他却依然装傻充楞,最让本宫气愤的便是那些长老,惧怕那人居然至如此地步,莫非他威望已经高到压过本宫了么。” 史长老痴迷的看着这个女人,他心中一阵唐突,连生气都是如此美丽的女修;每每想起她枕边双修之人却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家伙,他便心生嫉恨。 “您不必生气,众人惧怕的并不是符长老的威望,而是他那符决高妙,谁敢反抗于他,试问谁又不怕死呢。” “哼,若非是我葛家符文超然,又哪里有他的今天,这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前段时间居然跑来问我核心符文之秘,他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我尊贵的万符之主,您不必焦急,咱们的杀子求恨之计不成,属下还有一计,此计定能让他甘心退位,且还说不出什么。” “哦?你有何计,说来听听。” 史长老刚要说话,外面有人禀报。 说有两位修士前来拜访符主,一人唤做英与,一人唤作余昆,他们自称是符主千年前的朋友。 葛南钏与史长老对视一眼,随后摆手示意,“将他二人请将进来,本宫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称我千年之友。” 女修粉袍一甩,重新坐回主位,面色清冷的等着那二人前来。 自家接管这溯源符地数百年光阴,除却打坐修行,其余便是游山观景;何曾有过与外人接触,什么如此大胆,敢冒充自己的千年好友,真真是莽撞之极。 只等二人一进此间,女符主与史长老皆是一惊,好丑的修士,好高大的身躯。 史长老抢先道。 “哼,你二人从何处而来,为何冒充我家符主的朋友,她交友虽说不少,却从未有过叫英与和余昆的,还不如实讲来。” 英与微微一笑,拱手抱拳,“道友不必如此逼问,我若不这样说,如何能进的来,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好大胆的修士,溯源符地也敢蒙骗……。” “……。” 余昆见自家老伙计与人族答对,他却暗中使用金眉生贡上自己的感应之法悄悄呼唤那魔神古镜,可任凭他如何施展,也不见那古镜有所回应,倒令他大吃一惊。 心中不由得暗中猜测,莫非那古镜被这人族修士拿走了么,要是如此,自己少不得要大开杀戒,血洗此地,屠灭这些可恶人族。 英与一边应付着人族之修的逼问,一边观察着鲲鹏的动向,见他微微摇头,心中便是一阵失落,看来那造化之器果然不见了。 这里乃是这溯源符地的最中心处,倘若连这里也不能感应到魔神古镜,想必那古镜定是被人所收,最有可能的,便是眼前这个人族女修。 好不容易进来,岂能空着手回去,既然寻不到宝贝,那就休怪自己翻脸,待拿住这二人,再细细逼问一番古镜下落。 想到这里,英与收了那副和善的表情,转而狰狞起来,还不等他翻脸,身后的余昆却将他拦住。 传念道,“先不要发威,你我实力还未完全恢复,不适合与人厮杀;且在这里再寻上一寻,若是将事情搞大,只怕会惊动人族中的至强者,到那时你我难以脱身。” 葛南钏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平时接待外来修士全都由符东升出面,她哪里知晓这二人面色变化之间的古怪,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威压所致,才让这二人变颜变色。 史长老看着眼前这两个高大威猛的修士,突然心生一计,常言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自己何不将此二人留下,用他们来对付那个姓符的,左右也是缺人手,这不就是现成可用之人么。 想到此处,他也用传信符文与自家符主悄悄传信道,“符主,这二人应该是来投奔于咱们的,此正是用人之际,何不留下二人,用他们来对方符长老的势力,也可算得是你我的一个爪牙。” 葛南钏听完大喜,只是俏脸依旧平静,慢声开口道。 “二位可是来投奔我溯源符地的么,我符地之中确实还缺几位供奉,倘若你们不嫌弃,可留在我符地之中做个长老。” 二祖妖对视一眼,心中无限感慨。 什么叫做机缘巧合,这便是机缘巧合啊,自己等正想着说出此话,却不想她先说了出来,免了自己多余口舌,真真是刚打瞌睡,枕头便送了过来。 齐齐回声道,“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第729章 第二祖 此事一成,四人皆是欢喜。 赢鱼鲲鹏二祖妖所化的人族修士被符地的弟子领了下去。 史长老却凑向那坐着的符主,谄媚无比,“我光芒万丈的符主啊,是您的光辉照耀之下,才让这等雄强的修士归于您的麾下,若不是如此,咱们溯源符地还有谁有如此之能。” 女修理了理自己粉裙,心中得意,面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少拍这些没用的马屁,接着说你刚才没说完的那些。” “非是属下拍马屁,依属下观之,方才那二位修士的周身气机已达收发自如之境,他二人修为定然高绝,不在我之下呀。” “你倒会为你自己脸上贴金,本宫都看不透那二人,你便能看得透么,真个是胡说八道;行了行了,说正经事。” 史长老丁点羞怯也无,继续用那种近乎于暧昧的语气说道,“我的符主大人,杀子求恨惹怒不了众人,确实是众长老太过软弱;三日之后,便是我溯源符地新生弟子每年一度采集符文的日子,界时我符地中人都要参加,咱们就在那个时候断了符文的来源,众弟子长老岂能罢休。” “咱们断绝符文,与第一长老有什么相干,众人又岂会迁怒于他,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将咱们自己害掉;再者说来,你又如何得知我能控制符文供应。”女修妩媚的眼眸如利剑一般盯着自己最信重的长老,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史长老“噗通”跪倒在地,他惊恐万分,这女修最在乎的便是符文之事,自己突破禁忌说出,怕是会给自己惹来大祸。 正在他忐忑之际,慵懒的声音传来,“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你继续说。” 他这才如蒙大赦。 “符主,咱们溯源符地最堪倚仗的便是符文之道,每年一度的‘古岳符池’符文采集皆是由‘第一长老’主持,每年的新生弟子又大多都是符地中的长老子孙,试问突然没了符文,众人的反应可想而知,咱们就一口咬定是‘第一长老’作鬼,都往他身上推,众长老群情激奋下,可还有他得好日子过么,此计却不是妙。” 葛南钏皱着眉头,不言不语,心中仔细思忖着史长老口中的符文断绝之计。 此计可行不可行,已经由不得她,她不惜一切也要将那个狼子野心的狗东西踢开;只要能保住符文的秘密,保住她葛家的地位,哪怕动及符地中新生弟子根本,她也在所不惜。 她摆摆手,“你且先下去,就按你说的办,具体事宜皆由你做主,这次,咱们便与他搏上一搏。” 史长老犹犹豫豫,退步躬身告退,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惜女修不给他机会;他想说自己可以,他有让任何女修结胎的把握,他只欠缺一个机会。。。 主座上只留下女修一人,还在幽幽思索。 此计不可谓不毒,不可谓不狠;她没办法,一定要这样做,才能引起那帮软弱如绵羊般长老的怒火,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众长老指责他,逼他退位的模样。。。 一万年前,溯源符地还是一片湖泽,葛家先祖来到此处,无意中发现这里有一处神奇的所在,那便是古岳符池。 青蒙符文乃天生地养之物,威力无穷堪比法宝,且皆是由这古岳符池中向外冒出,溯源符凭借符文地屹立西蒙洲万年,全仗这符池之功。 符文又与法宝不同,法宝祭炼之初,便基本定下了它的属性,若无大法力者再加祭炼,或者向内投入巨量资源,法宝很难再向上突破。 例如原始魔宗尹经楼手中的‘九天十地绝魂幡’又或者是绝世剑修李正身上的‘洗天鼎’,它们若没有主人的加持,那便永生也不可再进一步。 符文则不一样,如溯源符地的第一长老符东升,他的符文起初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枚灵动小符,现如今经他符法修炼,已然达‘符灵共生’之境,不可谓不高绝。 而符文采集,正如修士开识一般重要,得符文认可,方可踏入修行之路;这对溯源符地的众弟子来说,等同生死。 想当初葛家第二祖,惊才绝艳;他立志要探清古岳符池的秘密,于是孤身一人跳入古岳符池,看一看这青蒙符文究竟是如何由天地产出。 他在那古岳符池中遭遇了什么,外人不可得知,只知他带出一部符决,与最后掌控符池之法,这也是葛家最核心的机密。 第二祖临死之前,曾将自己孤身探池之事讲出,说青蒙符文并非天生地养,而是由一枚神异的青铜古镜中钻出,并立下后人永远也不许探寻池底的秘密。 葛家一代又一代先祖,就凭借着古岳符池与青蒙符文矗立于西蒙洲众魔之列。 —————————————————————— 溯源符地千里之外,一处魔城。 四名修士,三男一女。 几人相对而坐,其中一名老者,脑后插着八根银针,此时正侃侃而谈。 言语之中句句带出符文之妙,却引动得白裙女修不满。 她不信这世间还有如此神奇之物,说自己定要亲自去见识一番,还问身旁玄衣修士,问他是如何想来。 玄衣修士只微微一怔,并不多言。 金袍伟岸魔修却是哈哈大笑。 “此一番我等来这溯源符地,定要见识见识那传说中的符文符法,他们若是将绿散人那个狗东西交出来便罢,倘若不交,某家便以剑斗符,看看是他们的符法高绝,还是某得血剑爽利。” 坐着的四人或是清秀出尘,或是仪容秀丽,亦或者是雄强伟岸,不一而足。 此四人能够凑在一起,不得不说是机缘。 白裙女修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无意之中总是坐在那玄衣修士的身边,且一次比一次挨得更近。 脑后别着八根银针的道人,慈眉善目的望着溯源符地的方向,眼中尽是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此来能否顺利,思来想去干脆喝起灵茶。 罢罢罢,想多无用,正如剑尊道友所说,不服就斗,谁又惧谁。 第730章 修士洒脱 郭淮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堂堂洞破之修,此时竟如一个待产的妇人般有了妊娠之痛。 只是此痛较那般产痛又有不同。 这种痛来的更加猛烈,更加折磨修士的肉身,以至于让这个修行无数岁月的修士也难以抗拒。 他这样在榻上颠倒,引起了身边之人的不满。 黑色的斗篷笼罩着绿散人,原本想静心打坐一会儿,可身边这个废物竟然又发作起来,搅闹得人心不安。 “你这小辈,怎地如此废物,区区银针之痛不过如此,看你这副鬼样子,真不知你是如何晋升到如今的境界,简直给我辈修士丢人。” 郭淮强忍痛意,“绿前辈,您说得倒是轻巧,敢情没扎在您的身上,还‘区区银针’,若不是您将小辈我掳来,我何苦受这般罪孽。 “嘶~呼~疼死我了……。” “行啦行啦,要不我再给你来上一刀,直接开膛破肚,将那银针取出,你看可好么。” “得了罢,您还是养养您的老精神,小辈我只等符前辈为我取针。” 刚说到这里,他忽然不疼了;说来也怪,那阵疼上来,如山倒一般,此刻不疼,又似风轻云淡。 郭淮振作精神,爬起来问绿散人。 “前辈,那符前辈到底要你做什么,我看你那日与他嘀嘀咕咕,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可是什么机密大事么。” 绿散人二目微合头也不抬,“郭淮小辈,姓符的要我替他杀一个人,他才肯替你如针,取针以后你速速带我去取灵石,倘若你敢骗我,绿道爷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辈只要去了这银针之苦,定然带前辈收取我积攒灵石。” 复又问道。 “前辈,符长老要你去杀谁,可是这溯源符地之人么。” “不错,他说三日之后就是什么新生弟子采集符文的日子,届时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掉溯源符主葛南钏。” “嘶~”郭淮倒吸一口凉气。 “前辈呀,这如何使得,您确定符东升不是与您开玩笑么,那葛南钏可是他的双修道侣啊,他怎么可能要您去杀她。” “哼,”绿散人睁开二目,冷哼一声,随后又笑吟吟的看着郭淮,“我辈修士向来洒脱,慢说是道侣,就算是亲生父母,敢阻拦我等修行之路,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郭淮吞咽口水,不敢再提此事。 好家伙,魔修虽说无情无义,似绿散人这般无亲无爱之人,在整个西蒙洲也得说寥寥无几,在他心中连父母都肯轻易舍去,还有什么是他可以留恋的。 那灵石之事更不能说出,一旦将自家灵石交付于他,他必杀自己灭口,自己绝不能活。 “小辈,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回回回,回前辈,小辈我在想您有把握杀掉那女人么,她既然身为符地之主,那她修为定然不浅,您又如何得手呢。”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不必担心,你只需在意灵石之事就好。” “有前辈这句话,小辈放心,就怕那九针道人提前赶来,搅扰了咱们的大事,那可就不美了。” 绿散人眉头一皱,随后又舒展开来。 “姓符的不是说了么,这件事由他去应对,管他什么九针还是九十针,且看他二人斗去,咱们只管做咱们的。” “是是是,前辈所言极是。” 就在郭、绿二位修士隐藏在这里之时,溯源符地另一处大殿也同样有两个修士在窃窃私语。 “老伙计,来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金眉生那个狗东西会不会骗了你,此地根本没有魔神古镜。” “他骗我有什么好处,他说在这里,就一定在这里,只是我等没有察觉而已;再者这溯源符地如此广阔,还有许多地方是我等未曾走到的,待我暗暗访查一番不迟。” 胖大魁梧修士极不耐烦,“你要查就快些,没有内丹的日子我早受够了,我现在做梦都是自己的内丹。” “好好好,我给你找,你稍安勿躁嘛;你我初来乍到,那愚蠢的人族修士让咱们两个当什么鬼长老,已然是机缘巧合,切不可操之过急露了马脚。” “怕什么,就算是有人族中的至强者发现我们,只要你复了鲲鹏妖躯,双翅一展便是九万里,让他们追去罢。” “话是这样说,就怕魔神古镜之事被他们发现,到那时便不好了。” 二祖妖正说着,史长老从远处走来。 鲲鹏可是万年大妖,就算实力还没恢复到巅峰时期,那也不是人族修士普通神魂境可比,妖识早将来人发觉。 史长老身材不高,一张白面皮,看似忠厚实则奸诈的相貌瞒不过鲲鹏与赢鱼这种老妖,只等此人进来,看他言说些什么。 “吱呀”一声,大殿门分左右。 人还未至,笑声先进。 “哈哈,余、英二位道友可在否。” 随后便是溯源符地特有的步云履踏了进来,来人回身又将殿门关上。 赢鱼满面堆笑,“道友啊,咱们初次见面,便承蒙贵地收留,我兄弟二人真是感激不尽,倘若有用得着我二人之处,还望你尽管开口,我等绝不推辞。” 白面史长老心道,原要你二人如此。 他此番前来,正是要派这二人去担任一桩风险重任,只是不曾知晓二人手段如何,因此上特来试探一番,待探得二人功法手段,再派二人前去不迟。 长老道亦是满面笑容。 “二位道友,你我虽说是初次见面,可在下观你二人周身气机,分明是神魂境大修士,修为绝不在我之下,不知我说得可对否。” 二祖妖对视一眼,赢鱼道。 “道友好眼力,我二人正是神魂境。” 史长老心下大安,随后又道。 “我辈修士分为几种,有专攻境界之修,有专攻杀伐之修,体修、符修、剑修、御兽之修,丹修,阵修等等不一;前者境界虽高,却都是常年打坐苦修而来,若是与人斗法,经常落于下风,甚至有身死道消之危,只是空有真元境界而已,算不得真正修士。 第731章 试探 “还有一种专攻杀伐之修,此辈修士的修为境界虽然不高,可与人凌空斗法,捉对厮杀却是极为厉害,实乃修士中极为少见的勇烈之人……。” 史长老的话还没说完,赢鱼便听懂了他的意思。 原来此人是想试试自己二人的手段,一时不好开口,故而给修士分起类来,言下之意便是想问问自己二人是什么修士。 也对,初次见面,便将二人聘为供奉,此事实在太过儿戏,这人族修士来试试自己有什么本事,倒也是应该的。 “道友,你的意思,我已明了,且不必再往下说。”赢鱼一指自己身后的鲲鹏,“我这位道兄别的不行,自问还有几分手段,你可出上一题,待我等为你解决一番,你便知我二人手段。” “呵呵,不知令兄都擅长些什么。” 鲲鹏淡淡回道,“别的都说不上精通,就是遁速比别的修士快些而已。” 史长老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余昆道友是罢,在下倒真有一事相求,不知您可能替我分忧么。” “你且说来听听。” 白面长老道。 “天下部洲,唯我西蒙洲最大,地域最广,东西南北跨度不知几亿万里也,不然也容不下我无数魔修在此敬奉魔神;我溯源符地虽说广厦千间,弟子万余,对我西蒙洲来说,却是沧海一粟、牛之一毫的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 鲲鹏不耐烦插话道。 “道友想说什么,不必绕圈子,直说就是。” “呵呵,”史长老冷笑一声。 “溯源符地处西蒙洲之东,且远离各大魔宗,我听说在距离我符地以西数万十里之遥,无花城中有一种叫做无花果的灵树,甚是奇异,我极为喜欢,既然您遁速出众,那您何不替我移植一颗回来。” 鲲鹏笑道,“这有何难,我既然敢说自己遁速极快,必有所倚仗,你且稍待片刻,我去去便回。” “余昆道友且慢。” “怎么,还有其他吩咐么。” “不知余道友几日回来,倘若超过三日,那你还是别去了。” 听罢此言,这大妖仰天狂笑。 “道友,你未免太小看人,慢说是三日,就是半日我都嫌多,只要那无花城中真有无花果树,片刻光阴我便打个来回,你信也不信。” 不等这史长老言语,大妖纵身一跃,已然飞出殿外,它直入云天,复了祖妖之躯,金翅大鹏双翅一展,早飞过数万里疆域。 留在殿中的赢鱼拉过史长老闲谈,二人还未将腿下的蒲团坐热,只听得一阵呜咽风声吹过,殿中静立一鹰鼻鹞眼相貌丑陋的修士。 不是大妖鲲鹏,又是谁人。 只见他身后立着一株奇树,那树约摸有一丈来高,核桃粗细的树干漆黑无比,树干之上枝叶繁茂,正是无花果树。 史长老的二目差点没瞪出血来。 眼前一幕惊得他久久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的愣神。 还是鲲鹏笑道,“道友说的可是此树么,我到了那无花城中,问了许多道友,他们都说这是无花果树,我便将其拔了回来。” 白面长老激动得面色通红,自家弟子刚刚进贡给自己的无花果树就在自家殿中,虽没有这颗高大,却与这颗一模一样,这世间还有如此稀奇之事么。 似这般天下极速之修,实在他平生仅见,他遁速尚且如此之快,与人斗法的手段,怎么可能弱得了。 有此修为手段又何必要来这溯源符地做个供奉长老,不管到哪个魔宗去,都得算是顶尖的人物,看来自己留下这二人真是留对了。 赢鱼笑道。 “道友,你且醒醒,用不用在下我也给你露一手,施展下手段呢。” “不用不用,有余道友此番神迹在,我倒信了你二人绝非普通修士,实在是令人惊叹。” 史长老心中一阵感慨,身怀如此霸道之速的散修没了宗门福地的依靠,尚且要来他处投靠,可见修行资源对修士的重要性,自己越发满足起自己在溯源符地的地位来。 在他心中,还认为这二位修士是缺乏灵石资源,故而来此投奔的,且不疑有它。 身怀绝技,又缺乏灵石,似这般大修士不正是自己所需要得么,一时间他倒忘了别的。 鲲鹏见时机成熟,趁此人震惊之余,自己正可提出要在这溯源符地担任个实职,也好方便自己探查魔镜的下落。 “道友,我兄弟二人初来贵地,说是供奉长老一职,实则并无权限,莫不如我二人就担任个巡视长老,为我符地日夜巡查安全,你意下如何。” “不可不可,”史长老连忙摇头,“如此岂不是屈才了么,你二人修为深厚,手段高绝,史某人还有大任要你二人去担嘞。” 赢鱼心中焦急,有心一口吃了此人,又怕打草惊蛇,故而忍住不动。 鲲鹏不动声色,“不知道友让我二人担任什么职责,尽管吩咐。” 这大妖心中有数,职责越大,权限也就越大,自己在这溯源符地也正好可以方便行事。 “我命你二人为我溯源符地左右护法,维护我符主威严,倘若有人敢对我符地不敬,又或者冒犯了我符主,你二人对他可有生杀大权,不管是谁。” 这两个大妖早活成了人精,只听他说话,便知他意有所指,故而问道。 “史长老话里有话,我兄弟二人愚钝,还请你将话说明,可是要我二人去对付谁么。” 白面长老一听,暗道好厉害的修士。 自己只是刚一露口风,他二人便听出了自己言外之意,真真是极聪明的。 “二位,实不相瞒,我溯源符地看似是葛姓当家,实则是符姓做主,为此,符主大人是操岁了心;恨只恨没有两个得力的帮手与那人抗衡,如今你们来了,正如雪中送炭的相仿。” 赢鱼嫌他啰嗦,拦住他得话头。 “史道友不必再说,只管将那人杀了,不就一了百了,这有何难,你只要让我二人见他一面,他就算是死了。” 史长老心中大喜,又恐二人斗不过那人的符法超然。 第732章 小冤家 “二位道友,那人符法高绝,只怕已达符灵共生之境,实在是难以匹敌。” 祖妖鲲鹏道,“我等与溯源符修从未交过手,不知你所说得符灵共生是各种境界,向来最多不过还虚一步,道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史长老听得又喜又惊。 喜的是自己留下的这二人竟有如此自信,敢说还虚一步不过如此,足可见二人却有非凡手段。 惊的是也不知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别到时候除掉了一个‘巡海夜叉’,到头来又给符地惹来两个‘镇山太岁’,反而不美。 思来想去,责怪自家太过优柔寡断,将牙一咬索性也是与姓符的撕破脸,干脆就与他搏上一搏,为了那个美丽的女人,自己愿意做任何事情。 试问,只要自己扳倒第一长老,那个位子还不就是自己的么,到时候自己将符主一娶,再与她双修结胎,生下个一男半女,这溯源符地的符文机密早晚都是自己的。 越想越顺,越想越美。 “二位道友,三日之后便是我符地最重要的日子,到那时你二人可随我与符主左右,只看我眼色行事,待事成之后,定不辜负你二人也就是了。” 三人对视一笑,拱手结盟。 —————————————————————— 李正四人早早便到了距离溯源符地距离极尽的魔城,区区千里之遥,以四人的修为遁法不过是弹指瞬间便至,奈何中途却出了意外。 血巢涯的主人‘血娘子’不知犯了什么病,忽然想起自家还有一个小姘头在溯源符地,数百年未见,不知他如今过的怎样,此时心血来潮静极思动,款动还虚境大修士之体,前来溯源符地‘寻亲’。 途中她见下方魔城热闹非凡,故而动了凡心,于是乎按落云头,以无上法身降临魔城,倒要看看这些低阶修士的生活如何。 刚行到城门之时,迎面走来四个修士。 放过那脑后别针的道人不提,再放过身材雄壮的金袍修士不问,单单说起后面两个男女修士。 血娘子将自家目光放在那玄衣修士与那白裙女修的身上,一时竟看得痴了。 任她经玉万种,阅花无数; 又何曾见过这般璧玉儿似的人物。 李正自幼得麒麟血玉改换自身筋骨,又得老恩师周处传授修心五境,从而容貌大变,不敢说是绝世之姿,却也是缈缈英武之体。 后入灵元,无上道书大哉经文加持之下,金色真元天下无双,气质越发出尘;最近又习得不灭之体,再经天雷祭炼,肉身早无垢无漏,通透圆润已极。 且他还不是本地魔修,自家功法正气凛然,本就与一干魔修不同,如今站在众人身边,好似鹤立鸡群的相仿,如何不引得她人注意。 那血娘子一生最爱俊哥儿,数千年修行岁月,不知见过多少风流雅士、惊才绝艳之辈,似这玄衣修士般给她如此观感的,今日里还是头一遭。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宛如星辰大海般深邃,看上一眼便要沉浸其中,令人欲罢不能。 想自己虽是还虚法身,终究还未脱俗,不是那些成真证圣、跨鹤登仙之辈可比,人的欲望还是有的。 若是能将这位玄衣俊男修‘请’回血巢涯,与他日夜玩耍嬉戏,乐朝夕之与共。 也不枉自家数千载苦修熬出来的境界,做修士图的什么,不就是要大自由么,不就是我思便我行么。 再看他身旁女修。 板着一张寡妇脸,好似谁都欠她一般,冷酷无比的神情看着自己,隐隐还有杀气显露,好大的胆子。 自家将这二人一同擒回,与这男修耍乐之时,再让这天生冷面的女修在一旁服侍取乐,岂不是美哉。 你不是要做冰山玉女么,本娘子便要你做火海欲女。 此时此刻,血娘子心中早将自己此行目的忘得一干二净,心中眼中只有眼前这对玉人儿,浑然忘了其他。 九针道长人精也似的心机,早看出不妙,拦住众人去路的这位奇艳女修绝不是个善茬。 看她周身气机,已然脱离了自己对于修士境界的理解,显然比自己高出不是一星半点,这种奇古老魔头也出来混世了么。 霸道刚强的金袍邪剑尊也没了脾气,不敢与这艳红女修对视,早知自已不是她人对手,又何必自取其辱。 炼天云不受控制的跟着那女修的目光而走,她千年苦修在这女老魔面前显得那么娇弱那么微不足道。 还是玄衣修士看出了她的窘迫,向前一步,高大的法身正好挡住了那个女人的视线,若非如此,白裙女修定要当场难堪。 那丰神俊朗男修英雄救美的行为让血娘子越发欣赏起来,她心中笃定这是一对还未双修过的道侣,不得不说她看人极准。 玄衣修士率先打破僵局。 “诸位道友在看什么,还不快走,更待何时。” 九针道人苦笑一声。 “东来道友说得轻巧,贫道倒是想走,却是走不了哇。” 血娘子不见任何动静,却压得众人动也不敢动上一下,可见她修为到了何种地步,这种类似于天敌般的威压,被她运用到了极致。 九针道人对那奇艳女修拱手。 “这位前辈,贫道九针,不知你拦路何为,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请让开一条道路,放我等过去。” 那个一张俏面好似双十年华,实则数千载深厚魔功加持的风韵艳红女魔只是微微冷笑。 “九针小辈,本尊饶你一命,带上你身后的金袍小辈快滚。” 四人刚待要走,女老魔又开口道。 “那两个小人儿给我留下,我说让你们走了么。” 玄衣修士心中愣神,不知她什么意思,难道自家玄门修士的身份暴露了么,又或者是什么仇家请来的复仇之人。 “这位前辈,莫非你认得我么。”李正试探问道。 “咯咯。”她连连娇笑,“认得认得,你是本尊的小冤家。” 白裙女修从李正身后闪出,“呸,你个老妖精,休要如此无耻。” 第733章 我追你跑 半路杀出个奇古女魔头,将四人羁绊住。 玄衣修士自负手段高绝也不敢同这眼前魔头动手,只可微微含笑,伸手拦住白裙女修。 冲那魔头道,“前辈不要生气,我这女伴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心性还是一心敬仰魔神的。” “小冤家,她可是你的道侣么。” “额,是。” 白裙女修脸上一红,并未反驳。 血娘子放声狂笑,“好好好,本尊正缺一对金童玉女的贤伉俪来服侍于我,你二人合适,来来来,过来让本尊疼爱你二人一番。” 白裙女修又要发火,被李正再次拦住,轻声道,“天云道友不要着急,我自有脱身之法,你只管跟着我便是。” 男修两排标志性的大白牙一露,“前辈,你修为高绝,晚辈实在是仰慕至极,倘若有幸服侍于你,真真是晚辈的福分;不过你可否稍待片刻,待晚辈辞别几位好友,咱们再耍乐不迟。” 九针道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忍不住提醒道,“东来道友千万小心,贫道若是没有猜错,此人定是那血巢涯的主人‘血娘子’,这混世老魔数百年未曾出世,如今来到这里,不巧被我们几个撞见;听说她生性放浪男女通吃,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玄衣修士镇定自若道,“九针道友不必惊慌,可否将你银针给我一支,咱们以此联络,三日后溯源符地相会;你与剑尊道友先走,我与天云道友自有脱身之法,待我将她甩开,自来寻你。” 九针道人知道这玄衣修士修为极妙,且并非是无的放矢之辈,他既然说有脱身之法,那定有其能。 “好,那贫道就与剑尊道友先去探路,待我二人摸清状况,三日后咱们符地相会。”念罢,他取下脑后银针一支,双手递给李正。 李正接过银针,插在自家袖口之上,拱手与二人拜别。 道人与邪剑尊俱是心性果决之辈,拜礼行完,腾云便走,丝毫不见拖踏。 血娘子满意至极,“小冤家,你心愿已了,随我回转巢涯去罢。”这个奇古老魔竟露出少女欢喜之态,如获至宝一般。 玄衣修士并不搭话,只是对白裙女修道,“天云道友,委屈你了,事从紧急,还望你不要怪罪于我。” 他伸手将‘炼北魔’揽在怀中,大手环住女修盈盈一握的柳腰,紧紧一箍。 年轻女魔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娇哼一声,刚要反抗又想起他方才的嘱咐,这才任他轻薄。 李正见自家牵挂皆无,随即对那奇古女魔笑道,“前辈不是要我二人服侍你么,来来来,你来追我,如果你能追到我,我便全依前辈。” 血娘子听罢大喜。 好有情趣的小冤家,好有意思的追逐戏耍,数百年不曾如此开心,便与他耍上一耍又待如何。 女老魔不禁笑道,“你可千万要跑快些,老娘抓到你,定让你肉身糜泄,神魂不保,你信与不信么。” 玄衣修士云淡风轻,“既然如此,那晚辈先行一步,前辈可要快跟上来,不要被我甩下。” 血娘子魔功微震,还虚境修士神识一纵,分化出一缕如蚕丝般细小神识附着在这个可人疼的小冤家身上。 “你先跑罢,老娘放你万里又待如何。” 李正尚不知这女魔手段,自负遁法高妙,携了炼天云踏云便走,眨眼云天不见。 奇古女魔见他云脚洁白无瑕,便知他并非魔修,心中又是一阵暗喜,玄门修士别有一番情趣,且在这魔修遍地的西蒙洲如凤毛麟角,她岂能放他离开。 飘血云,追上前去。 话说玄衣修士女魔在怀,软腰一掐好似如蛇女无骨一般,阵阵幽香袭来,他心中却是无比清明。 身后有冤家对头,此时哪里顾得上雪月风花,只顾一个劲儿逃命;真若是被奇古老魔擒住,指不定怎么亵玩自己嘞。 炼天云起初不知他为何要搂着自己逃遁,自己再不济,好歹也是神魂境大修士;待他云头放开,遁速一展,这才明白他得良苦用心,原来他遁法如此精绝,难怪敢放狂言。 只是他为何要搂的如此紧,莫非是怕自己不从么。 男修身上的阵阵阳刚之气侵染弥漫,一时女修反倒有些意乱情迷。 西蒙洲地域广阔无边,浩瀚无垠,任李正纵情施展修为,逃它个天荒地老便是。 这才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此一飞,便是数十万里之遥。 李正自觉逃得不近,想来那女老魔被自己甩下,又见脚下有魔修城郭,运动神识一探,方知是‘无花城’三个大字。 他心内放松,有心进城一览,这才按落云头,与白裙女修双双立定高大城脚之下。 不由得自信笑声,“天云道友,在下遁法如何,比你可快么。” 炼天云此时哪里听他说话,见他已然落下云脚,手却依然搂着自己,急急嗔怒道,“东来道友,既然甩开那对头,你为何还不松手。” “哦哦哦,得罪得罪。”李正这才发觉自己揽着人家,急忙忙松手赔罪,“方才情急,还望天云道友不要怪罪。” 女修臊红着脸,一指前面的无花城,“你我可先去城中暂避,待躲过那无耻对头,咱们再去与九针道友汇合。” “呜呼呀,天云道友大善,你我正该如此。” 炼北魔不理他,直直往前走,刚一抬头,又见前面一艳红女修在前方倚着城门,笑吟吟的看着这边,因她姿势妩媚,玲珑风韵的腰身尽现,看呆了进出城内外的魔修。 有些好色之徒,不住的往她身前凑。那些不知血娘子厉害之人,遂心生歹意,要与这艳绝女子耍耍。 不等白裙女修反应,只觉自家腰间又有大手袭来,随即又是一阵纵云狂飙。 此一番飞腾,比先前不同,李正又加快了云速,方才那女魔分明就是在戏耍自己,她应该早就到了,只等自己与炼天云进入圈套。 玄衣修士对自己的遁法极有自信,却依旧难以摆脱来人,可见境界压制是如何的可怕。 第734章 三人行 炼天云羞臊无比,身躯紧贴这男修,只觉骨软筋酥,不由得开口嗔道,“你拉着我的手,就不可以逃遁么。” “可以。” “你!”她红脸吐出一字。 “那你为何还要搂着我。” “哎呀,天云道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我辈修士追寻长生天道,区区肉身躯壳而已,你何必如此在意,倘若你觉得吃亏,那你搂着我,我不怕这个。” 年轻女魔气急,心中虽不讨厌这玄衣修士,毕竟也不能任他随意轻薄,万一他搂顺了手,以后见了自己便抱,把自己堂堂神魂魔修当什么人了。 想到此处,她随即挣扎起来,“松开我,我拉着你的手一起走。” “你别闹啊,那对头就在身后,九针道友说她男女通杀,真要被她擒住,管叫你不堪受辱,活活被她玩死。” 这话一出,果然威力无穷,炼天云不敢再动,又愤恨道,“你那异火是怎么回事,我要你用此火助我修行。” 李正怕她紧张,故意逗她。 “什么异火,我为何不知。” “你少装蒜,就是你灭红绿二散人的那火。” “此火我有,可我只传自家徒弟,你又并非是我的徒儿,我怎可助你。” 炼天云到底是千年魔修,能屈能伸的道理还是懂得,不就是拜他为师么,这有何难,当即便要改口叫他师尊。 只要能借他异火,几声称谓还是不在乎的。 一声软糯“师尊”从冷面女修口中挤出。 李正答应的也很痛快,“好徒儿,为师今日便教你,可好么。” 白裙女修不敢相信此火到手的这般轻易,又天真的追问道,“师尊,你说的可是实情么,咱们现在云头之上逃遁,如何得你火决。” 玄衣修士沉思片刻,面上有些为难。 “师尊面露难色,莫非是反悔了,不想教我么。” “徒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还请师尊示下。” “要想学得会,下一句你知道么。” 白裙女修听到此处,如何不知他在戏耍自己,这个无法无天的坏种,直气得她抬手便要打来。 李正面色一板,故作微怒,“怎么,连师尊也敢动手,这还没教你本事你便要欺师灭祖,倘若教了你,你岂不是要将为师挫骨扬灰么。” 女修越发羞耻,此人实在可恨。 正在此时,阵阵娇笑声由云旁传来,“咯咯咯,咯咯咯,好一对打情骂俏的痴男怨女;小冤家你不是要与你徒弟睡么,来来来,老娘拜你为师,任由你睡。” 李正亡魂皆冒,这对头如何又追上来了。 他知自家逃遁不了,干脆停住云脚,翻身回头相对。 炼天云急忙打开他作怪的大手,随即又恢复那副冷若寒霜。 玄衣修士没皮没脸,假装刚才搂着人家的不是自己,自顾自拱手对身后那女老魔道。 “前辈好快的遁速,看来还是您的修为高绝,晚辈难以企及呀。” 血娘子捂嘴偷笑,“什么前辈晚辈的,我不爱听,你只管我叫小娘子就好,咱们平辈相交,岂不是来的随便么。” 李正心中叫苦,自己与九针道人约好三日之后见面,这还未过一日,便被此人追上,莫非要逼得自己剑遁而走么。 自己走了,炼天云怎么办,只怕她要遭此人毒手,实在与自己心中道义不符。 女老魔道,“你我事先有约定,倘若我追到你,你便全都依我,如今你跑无可跑,还不随我回去,更待何时。” 玄衣修士对身边之人轻声言语,“天云道友,左右也是难以躲避,咱们干脆与她拼了罢,你看如何。” 白裙女修赌气道,“你不是师尊么,都听你的便是。” “在下方才乃是戏言,此时正经对敌为是。” 血娘子何许人也。 “白裙儿休要被此人蒙骗,他并非是我西蒙魔修,本尊看他修为功法,观他周身气机,分明是玄门修士,还不快快到我身边来。” 炼天云冷笑道,“他的身份我如何不知,用不着你来提醒,我只问你一句,老妖精你肯不肯放我二人离去。” “好个不识抬举的小浪蹄子,我看你是被他勾去了魂魄,枉你信仰魔神,却被此人迷惑,罢罢罢,今日老娘便将你唤醒,省得你连自己的身子都赔进去。” 李正自知难以善了,干脆先动手为好,他不灭法体一动,体内金色真元鼓荡,滔滔烈焰滚滚而出,化作一条十丈狰狞火龙,径直烧向那云空女魔。 “冤家,你好狠的心,居然纵火伤我,老娘定要生擒于你。” 血娘子奸诈无比,嘴上说着要生擒李正,出手却拿向炼天云,看她的意思,是先擒住一个再说。 还虚境修士举手抬足皆有莫大威势,也不见她如何周旋,单手只凭空一抓,天地法则便随她而动,威压挤向冷酷女修。 白裙女修又岂是好相与的,‘北魔炼天大法’一出,白光结界当即阻住血娘子的随意一抓,只是挡的极为辛苦,闷哼一声传到李正耳内。 玄衣修士惊得肝胆俱裂,仿佛又见到了那灵欲菩萨一般,想不到她也居然可以动用天地气机,这女魔头虽说没有灵欲那样神妙,抬手间威势依旧可灭杀自己。 他起身替白裙女修挡住,“天云道友没事罢。” 不灭之体生抗天地法则,如困兽之斗,死不屈服。 女修心中感动,面上却不领情,“你不必替我受罪,我只问你肯不肯帮我。” “帮你什么。” “我之功法奇特,需要你异火相助。” “此事极易耳,待你我逃出生天,要多少火我都给你。” 血娘子怕伤了那俊俏人儿,当即收了威压,“你二人真是无趣,何不带上我,咱们三人一同出出火,好叫你二人知道我的手段。” 白裙女修羞赧异常,玉手化圆,一道火花圈凭空出现,约摸有车轮大小,她急道,“还不快钻进去,更待何时。” 这是她功法中最后的保命手段,‘北魔脱身法’此时逃无可逃,只好拼命施展出来。 李正不疑有他,纵身而入。 第735章 杜鹃泣血箭 随着李正的法身消失,炼天云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此圈。 血娘子面色潮红,终于怒了,“好不识抬举的两个小辈,真要逃么。”她微张玉口轻吐,吹出一道寸余血箭,“咻”的一声,径直射来。 那血箭约摸有一寸左右,却迎风便涨,且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北魔脱身法’刚刚从虚空中消失,它几乎与白裙女修同时进入虚空,一支三寸长短的精致血箭正中炼天云法身。 二人一箭,遂遁入虚空不见。 奇古女老魔心内有所感应,中我‘杜鹃泣血箭’者七日必亡,任你有通天手段也难解此法,看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如何逃命,定要你们自己来找我,哼。 思忖已毕,她也不多加停留,纵血云回转‘血巢涯’去了。 且说李正与炼天云。 二人刚从那对头的天地威压前脱身,李正便察觉到不对。 只见身后女修的眉头紧促,好似痛苦不堪,原本清冷的面容更加凄苦,真真是难以言表。 “天云道友,怎么了,我看你面色不对,可是方才施展修为,伤了根本么。” 女修强忍着痛苦道,“非也,方才我逃遁之时,女老魔发出一箭,正中我后心,那箭虽小,却入肉生根,我此时极痛难耐。” 李正听罢,并不慌张。 “天云道友,实不相瞒,我并非是西蒙魔修,乃东洲玄门修士,此来你西蒙洲,为的是取回我宗门至宝,这才与你相逢相识。” 女修没好气道,“傻子也能看出你不是魔修,你身上没有魔修的痕迹。”说着,她眉心又是一紧,显然极疼。 “哎呀,我想说的是你若是相信我,我有替你取箭之法,看你如此痛苦,在下实在不忍。” 女修见他情真意切,又思忖起来,那箭伤的不是地方,且恶毒无比;她虽是神魂境大修士,神识何等强横,却奈何那小箭不得,小箭入肉生根,她试着以神识向外拨动,却好似刮骨一般疼痛,触及修士的神魂。 原来那箭不仅入肉生根,还能伤到修士的神魂,却是血娘子独家歹毒之物。 “你若果有取箭之法,便尽管施为。” 说罢,她便将二目一闭,任由身旁男修动手。 李正也不客气,上来就要解她的衣服。 “你做什么,你个坏种,事到如今还要轻薄我么。”女修睁开二目。 男修停手道,“天云道友你冷静些,我不是神仙,你说法身中箭处在后心,我自然要替你宽衣解带,才能看到啊。” 女修想来有理,却羞臊不已,自家纯洁法身从未让他人见过,如何肯在此人面前裸露,真真是千年来最令她难堪之事。 试问自己千年间独来独往,女性好友也不曾有过一个,更何况男修。 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说些什么。 李正知她心意,开口道,“天云道友,你我虽不是同道中人,正魔有别;想来咱们得目的总是一样,皆为追求天道长生而已,且你我都为神魂修士,区区肉身,你又何必在意,再者说来,我为人正直,你难道还不肯信我么。” 女修被他开导的心动,终于微微点头,“东来道友动手罢,天云不去想别的也就是了。” 男修善解人衣,手指轻动,便将她的腰间丝绦除去,白裙碍事,男修伸手拉住她的衣领,往双肩处撩动。 女修说不在意,只是紧闭的二目出卖了她,长长的眼睫毛跳动不安,在男子面前显露本体的羞愤仿佛盖过了小箭带来的疼痛。 “停。” “又怎么了。” “就在此处么,万一有他人经过可怎么得了,还不带我去一处隐蔽之所在。” 李正甩目观瞧,这才发现二人还处于万丈高空,此处动手,确实不妥。 他并非是粗心大意之人,只是一时心乱没有转过弯来,此时被女修提醒,才想起自己的愚蠢。 “是是是,是我的不是,天云道友你再忍耐片刻,我带你下去。” 说着,他法身一晃,按落云头,携了女修来至在一处僻静之所,周围山石林立,树木郁郁葱葱,此处虽是静怡,却不适合为人疗伤。 “笨蛋,你就不会施展出结界之法么,这也要我提醒。” “哦哦哦,是是是,是在下愚笨。” 女修盘膝而坐,又将一双妙目紧闭,李正挥手画出一道白蒙结界,正好将二人罩在其中,端得是奇妙无比。 她白裙散落一地,双手捏决,轻轻放在膝头,面容凄苦,好似一朵纯白水莲花浮在碧波之上,摇摇欲坠的娇躯让李正看得一阵心紧。 “天云道友,万事俱备,你且再忍耐片刻,我这便为你取箭。” 说罢,他欺身向前单腿跪地,伸手又去撩拨女修的衣衫,有前番的经过,女修明显镇定了许多,也从容了不少。 李正心中一阵清明,半点亵渎之意也无,面前之人虽是极美,他却并无淫秽之心。 随着白色衣衫褪去,丰润至极的肩头裸露,白的好似发光,与女修散落下来的漆黑长发形成鲜明对比,看得人眼晕。 “天云道友,这肚兜……。” “你堂堂玄门大修,连解个肚兜也要我来教你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得罪了,你可千万别睁眼啊。” 正魔自古不两立,这对男女修士却极为和谐的在此处疗伤,不得不说是修士的一桩奇谈。 如羊脂美玉一般的肌肤,就这样活生生的显露在他的面前。 两个挺翘的半圆山峰,微微有两个樱桃顽皮的点缀在其上,令人忍不住想要挑逗一番。 往下看,又是一马平川,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不知她如何长成。 李正抬二目,正与女修的明眸对上。 “呀,不是说不让你睁眼么。” “还不动手,乱看什么。” “这便来,这便来。” 女修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你方才在我背后撕个口子,不也一样能看到伤口么,何必还要将我衣衫褪去。” 李正微微一愣,“哦,我忘了。” “还看!” 第736章 你生父是谁 炼天云又羞又恼,只可恨自家现在法身虚弱无比不能自制,不然定要起身咬他一口。 李正见她面容羞的通红,随即转身来在她的身后,伸手撩来她的头发,只见那如玉脊背左后心处果然有一暗红小点,却不出血。 女修的声音极弱,“怎么了,可是难以动手么。” “不错,那小箭极为歹毒,并无箭尾裸露在外,我以神识探之,那箭头已然伤了你的法身扎根在你的神魂之上,贸然取之,恐你性命不保。” “如此说来,你救不了我。” “额,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那你脱我衣衫作甚。” “总要试试的嘛。” 女修连伤带气,“嘤咛”一声,昏迷过去,不等她栽倒,李正伸手将她扶住,复又将她衣衫穿好。 又过一日,炼天云悠悠转醒,只觉自家浑身暖洋洋的,身前一俊郎男修伸手放着金光,那光仿佛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却除后心箭伤不能去除,金光笼罩之下,她只觉舒适无比,精神较方才也好了许多。 这才知道男修不是故意占自己便宜,他果然有救治自己之法,只是那箭伤太过阴狠,他实在无能为力。 李正夸下海口,他自负有无上玄功大哉经文在,满以为救人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却不想那小箭如此难缠。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此箭伤在女修身上,他着实不敢动手,倘若此箭在他自己身上,他早用刀开个口子将它取出了,疼死也不怕。 炼天云精神好了许多,“东来道友,有劳你替我疗伤,多谢你了。” “天云道友不必客气,我玄门,呸,我辈修士岂能见死不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常听人言,血巢涯的主人血娘子有一独门至宝,唤作‘杜鹃泣血箭’,中者七日必死,我今天中此箭,恐怕就是传说中那箭了。” 李正听罢,宽慰道,“天云道友且放宽心,有我在,岂能眼睁睁看你身死道消,尽管安心养伤,不要多想。” “我不怕死,我只怕此生虚度,死在这里,我心满意足也。”她言有所指,李正却没听出来。 男修见她面色淡然,疑她心存死志,恐对伤情不利,又开口道,“九针道友足智多谋,他办法极多,我将你藏在一处,亲自去向他求个救治之法,你看可好么。” “也好,只是要劳烦你了。” “跟你师尊还客气什么。” 女修轻呸一声,不去理他。 —————————————————————— 溯源符地。 今天是个大日子,上万弟子齐聚一堂,整齐簇拥在古岳符池周围,共同见证那符地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几个幸运儿是如何得到属于自己的符文。 符池旁高大的石台之上,这些天之骄子个个精神焕发,他们也知今天是足以改变他们一生的时刻,谁敢萎靡。 有人欢喜有人忧。 许多弟子在下面窃窃私语。 “你看他们几个,都是咱们符地长老的嫡系子孙,一个普通弟子的后代也无。” “谁说不是,我也报名参加了符文选拔赛,第一条规则便将我拦住了。” “什么规则。” “那长老问我生父是谁。” “问你这个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只将自家生父姓名说出,那长老便将我哄了出来,说我没资格参加。” “这却是为何。” “不知道,可能是我的生父是个无名无姓之辈罢,不信你看台上众人,谁又不是名家之后。” “……。” 一个浑身都隐藏在黑色斗篷内的修士听到了身旁两个符地弟子的交谈,不由得开口嘲笑道,“蠢货,怪就怪你不会投胎,倘若如你家绿道爷一样,也生于名门之后,自幼便得高师传授,岂不如我一般,也有今日的荣光。” 那两个弟子听得有人嘲笑,又见他周身气机威严,知道是自己惹不起得人物,当即止住声音,不敢再说话。 绿散人奉了符东升的密旨,此时站立在普通弟子中间,所幸符地弟子穿着也俱都尚黑,倒也不显突兀。 郭淮被自家封了周身气血,囚禁在暗处,谅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待自己杀了葛南钏,解了银针之局,便去取了无数灵石,到那时自己携海量资源回转‘烟波海’求见自己的恩师,岂不美哉。 想到此处,他不禁暗自得意,常言道好事多磨,他耐心极好,不怕麻烦。 众弟子开始躁动起来,绿散人的目光也随之从斗篷后穿透出去。 一群身穿黑色道袍的长老簇拥着他今天的‘目标’出现,目标长相极美,美得让原本就喜欢怜香惜玉的绿散人心神一荡。 他不禁心中暗骂,这姓符的果真是个意狠心毒的家伙,如此漂亮的女人也要杀,他到底想要什么,难道溯源符地第一长老的位置他还不满足么。 这么美的女人如果属于自己,自己可舍不得杀她,定要好好疼爱于她。 唉,可惜啊可惜。 罢罢罢,既然答应了姓符的要求,自己便要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待会儿便让这美人尝尝自己阴风的厉害。 须发皆白的第一长老落后十几步,与这一身盛装的溯源符主保持着如此远的距离;至于为什么要故意落在后面,只有他自己知道。 符东升的身份是赘婿,在这溯源符地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天如此重要的场合,他本应该落后葛南钏半步便可,这才符合礼节。 如今这个位置上,却是一名姓史的长老。 史长老闻着身前女人散发出来的幽香,一阵阵的意乱情迷,在今天这个场合,站在这个女人身后的不是姓符的,而是自己。 这万众瞩目的感觉,真的很好;史长老无比满意自己的位置,心中那个愿景就快实现,过了今日,自己要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长老。 史长老的身后,是两个身材高大至极的修士,他们两个最近才被聘为溯源符地的供奉,相貌虽然丑陋无比,可一定是有真实的本领,不然也不会被史长老带在身后。 第737章 青符 祖妖鲲鹏的身材高大,比其他修士足足高出一头,他一双鹰眼微合,不露神光。 突然,他猛的睁开眼睛,好像感应到什么,一霎时眼睛中透露出的精光好似两道利刃。 他感应到了,那是魔神古镜的气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怪不得自己找不到古镜,怪不得自己走遍整个溯源符地也寻不到镜子的踪影,原来是在这里。 前面就是古岳符池,那是符文诞生的地方,也是溯源符地最重要的禁地,除了万符之主,没有人可以进去。 鲲鹏的异样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他的老伙计。 赢鱼扭动着庞大魁梧的身材,声音却是极低,“怎么,发现什么了,脸上为何变颜变色。” “我找到它了,它就在这里。” “什么。” “还能有什么,你的内丹。” 赢鱼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激动无比,他当然明白鲲鹏说的是什么,“真的假的,那东西的下落你看到了么。” “没看到,感应到了,金眉生的办法管用,我已经可以确定它的位置。” “那你还在等什么,快去拿它。” “老伙计,你急什么,此处人族修士众多,再等等。” 两个上古大妖心思懵动。 就在这时,忽然有阵阴风刮过,“呼~”那风带着腥气,直冲葛南钏而来,指向性极强;没人知道这风是如何过来的,只知此风不善。 那旋风来得又快又急,呜咽不断,又见那风中夹杂着些许恶毒之物,好像是些毒针毒刺,令人望而生畏。 史长老落后自家符主半个身位,他应该第一时间为她挡住此风,尽一尽自己护法长老的责任。 他没有,他下意识躲了一步。 葛南钏不曾防备这风,也是大惊失色,她自幼便是千万人眼中的符地之主,可称得上是真正的娇生惯养;何时遇到过这般情形,就算是遇到危险,自己的夫君也会第一时间为自己除去,根本也用着自己出手。 与人斗法,更是手下长老们前去,自己只管做自己的安稳太平符主就好。 歹毒阴风扑面,她立刻惊慌起来,不知如何应对。 她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依靠,符东升何在。 落在后面的符东升知道,这是绿散人出手了。 这阴风的威力在他看来极小,但是要杀那个女人却是够用了。 他极了解她,这个女人修为不弱,符文却不善使用,更是从未与人斗法,空有无上符文,不会使用也是个枉然,且看她如何抵挡这阵杀风。 她手下的长老符东升更是了解,除了自己,没人抵挡得住绿散人,她今日必死无疑,哪怕不能杀她,那也要她半条命。 到那时,一个废物符主会成为整个符地的羞耻,所有人都会让自己上位。 谁也阻止不了自己成为万符之主。 说时迟,那时快。 史长老一躲,正露出身后的鲲鹏与赢鱼,两个大妖还以为是自家身份暴露,故而有人族修士出手擒拿自己,他俩个做贼心虚,如何能不吃惊。 真歹毒的手段。 鲲鹏岂是好性,他大脚向前一步,金翅所化的宽大袍袖一甩,直接将那风甩散,“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的阴毒暗器。 “哼,何方鼠辈,给我滚出来。” 绿散人一惊,这又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轻易便将自己毒风打散,姓符的不是说没有高手么,此人可算是个大大的高手。 他答应了符东升,并夸下海口说要替他解决掉那个女人,如今一击不中,只可再来一击。 绿散人干脆露出身形,从众弟子中一跃而出,亲自向葛南钏杀来。 鲲鹏哪里知道这黑色斗篷是冲着女人而来,还以为是人族修士在扑杀自己。 不等绿散人过来,他也直接迎了上去,左右都是个翻脸,干脆利索一点。 人族修士既然发现了自己,那自己也不装了,先将此人击杀,再夺镜而走,看他们能奈自己如何。 史长老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两个高手撑腰,后悔不及,他赶忙挡在葛南钏的面前,刚刚想起自己的长老职责。 符东升万万也没想到会有个绝世高手在这里,那两个身材高大的修士自己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两个总是跟在姓史的背后,自己还以为是他新收的‘废物’,没想到竟有如此手段。 那个高大修士若在,绿散人今日定是难以成功,自己干脆助他一臂之力,先杀掉鹰鼻鹞眼的修士再说。 上万名弟子面前,古岳符池旁边,一道扭曲灵动的万字青蒙符文自符东升的头顶冒出,化作一个丈八青蒙巨大符文冲天而起,漂浮在他的身后云天。 灵符破空,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符长老的本命符文!” “这就是符灵共生之境么!” “符长老啊,快去保护符主!” 众弟子长老这才反应过来,有人要行刺符主,符长老终于出手了。 此符文一出,天地气机登时变化。 他虽不是还虚修士,却堪称半步还虚。 这便是灵符之威。 不是法宝,胜似法宝。 绿散人神魂之境,且自家最得意的‘绿雾’又被他人所毁,怎么可能是这上古大妖的对手。 他口诀极速念出,阵阵阴风又起。 “呜~”狂风吹得近处弟子左右摇摆站立不住,呼呼的阴风过处,一些低阶弟子甚至被那鬼风吹死,亡命当场。 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场面大乱起来,上万弟子开始躲避那风,一时间你推我挤,无数弟子被人践踏。 大妖鲲鹏最善弄风,他在上古巅峰时期,曾一翅搬山,两翅填海,就算是那无边星域的恒古顽石也禁不住他的双翅舞动。 他的元身本是金翅大鹏鸟,此时变作人族修士,两只宽大袍袖就是他的金翅所化,袍袖舞动之间,便有莫大威能。 不管绿散人如何聚风,总在他一袖间风平浪静,他就风之祖妖。 鲲鹏刚要发力击杀绿散人,却又被身后的冲天大符惊动。 符东升面似淡金,似擎天柱般立定。 身后丈八青符显威, 今日, 他要让符法照耀世间。 第738章 玉黄天勾 苍白的须发飘扬,晕染在一片青光之中,身映符动,符随灵生。 葛南钏看着那身后丈八青符光晕衬托的苍老男子,又看看刚才懦夫表现的史长老,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强者。 古岳符池,青符强者与上古大妖对峙。 乱,场面太过混乱,溯源符地创建万年以来,第一次如此混乱。 青符强者符东升单掌缓缓立在胸上,目光不悲不喜望向身材高大的鹰眼修士。 他一不掐诀,二不吟咒。 只将自己的食指轻轻向前一点,‘符灵化指’随之而来。 身后丈八青符一阵扭动,“轰”的一声,符文变化成一根十丈长短,一丈粗细的巨大青钢手指模样,那青钢巨指与符东升的手指分毫不差,只是其上裹挟着天地之威,仿佛无坚不摧。 修士点指而出,符文化作的庞大青钢指也如山柱般撞来。 这场景就好像一个人族修士在伸手指碾死一个蝼蚁,又好似要按死一个臭虫。 丈八符文所化的青钢巨指出现。 场面顿时平静下来,一些弟子好似找到主心骨,那些长老的内心也仿佛有了靠山,就连与符东升不对付的史长老此刻也镇定不少。 他们都知道,没人能抵得住这根‘手指’的威力,没有人。 溯源符地的长老出手,任何胆敢在符地闹事的混蛋都要像蝼蚁一般被碾成肉泥。 挤按成渣滓。 大妖赢鱼失去了自己的内丹,倘若他内丹还在,此时定要张开自己那如山岳一般的巨口与此人争雄一番,奈何自己此时只能暂避锋芒,摄于那青钢巨指之威,悄悄躲过一旁。 古岳符池内的氤氲之息都被这根巨指搅动,随着它如山柱般袭来,搅动得云气烟气乱散,一时水起风飞。 “呜~呜~” 方才还在古岳符地旁边高台之上那些精神抖擞的天之骄子,傻愣愣痴呆呆的看着自家长老的神威。 罡风吹散了他们的发髻,他们尚且不知。 皆因为那青蒙符文惊艳了他们的心。 假如不是有刺客生乱,自己是否也有机会得到这无边威力的符文呢。 谁又敢说千年过后,自己也修不成这等境界,有此手段,岂不是能得脱大自由,得大法身,成大魔神。 绿散人奸诈无比,他发现符东升出手,自己随之又化一阵黑风隐藏在众弟子中,偷偷的向着女符主接近,他至今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鲲鹏知道,这就是史长老口中那人。 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族强者。 也是自己此番获取‘魔神古镜’最强大的对手,不将此人诛杀,自己休想将人族大能的上古造化之器带走。 第一长老符东升青钢巨指出现,只为碾死自己的挡路石,为的是让绿散人杀死那个碍事之人,自己好得到古岳符池之密。 上古大妖鲲鹏冒险来这人族修士聚集之地,为的是取得那上古魔神造化之器,为同为祖妖的赢鱼复制出一颗大妖内丹,从而十大祖妖齐聚,向那道祖复仇。 两个强者的目的看似不同,实则相同。 都是为那古岳符池内的东西而来。 青钢巨指撞击,仿佛带着天地法则之威,看似缓慢,实则已经封闭了大妖所有的退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接这一击。 风之祖妖在万年前就已经横贯天地,他除却那人族道祖,又曾怕过谁来。 他偏就不躲,看你能奈我何。 宽袍大袖猛的一抬,其内便也生出一根巨大的鹰爪,那鹰爪通体玉黄,锋利如天勾相仿,玉黄天勾也有丈余粗细数丈长短。 此鹰爪非彼鹰爪。 这不是修士功法真元幻化而来,乃是真真正正的上古大妖元身,其上所携带的威势丝毫也不比青钢巨指来的相差。 玉黄天勾一出,直骇的绿散人魂飞魄散。 他可是神魂境大修士,似这般修士的神魂已然坚固无比,却也险些在此祖妖元身面前被吓得崩溃。 刚才他得亏没有与这家伙对上,不然自己定要死在此爪之下,这哪里是什么功法灵气,分明就是大妖本尊。 绿散人动摇了,他想跑,什么狗屁目标,什么郭淮灵石,通通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此地除了赢鱼,没人能够识货。 只有这位万年前的老伙计才认得出来,这便是鲲鹏的妖躯元身,他看着那玉黄天勾横贯,不由得热泪盈眶。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万年以前。 他们十大祖妖统治这片天地,自由自在的修炼玩耍,又回想起十大妖祖斗人族强者。 当时也是自己和鲲鹏并肩作战,虽说不敌道祖,却也逼得他献出了道体本源。。。 他哭着冲鲲鹏大喊。 “鲲,老子要内丹,老子要你与并肩作战。” 没人知道他喊的是什么,也没人在乎他。 青钢巨指与玉黄天勾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谁都想知道到底是自家长老的符文厉害,还是那人族修士的鹰爪霸道。 所有人都没发现问题,就连身在局外的史长老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唯有他身后葛南钏暗自惊疑。 这不都是自己人么。 自己人为什么要打起来。 真正的行刺之人又隐藏了起来,溯源符地的第一长老为何与自己的供奉打了起来,这岂不是莫名奇妙么。 她忍不住急声道。 “史长老,快阻止他们,都是自己人啊。” 史长老听罢,回头却是一脸狠毒,“符主,哪有自己人,让他们去拼,拼个你死我活,岂不是一了百了。” 葛南钏这才回想起自家最大的问题,不管留下谁,都是自己最大得祸害,干脆让他们去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轰隆隆!” 天勾与巨指斜擦而过,碰撞摩擦出的火花漫天四射,一是符文所化,一为上古妖躯。 你强我更强。 青钢巨指乃是符东升无上符决变幻,本就不知何为恐惧,一击过后,收回巨指复又蓄力。 玉黄天勾的主人倚仗自家妖躯强横无比,就算当年道祖的苍天不灭体重生,他也丝毫不会畏惧。 他退身收爪,鹰目坚毅,只待与人族强者再决个高低。 第739章 我保绿散人 溯源符地能屹立这遍地都是强者的西蒙洲万年之久,靠的可不是花拳绣腿。 葛家符文若是没有点真威,怕是早被他人吃的连渣都不剩。 浮世工坊最大得悲哀就在于此,工坊的主人性命至今还捏在别人手中,别人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死,身为洞破修士,却无掌控自家命运的手段,真真是可笑至极。 郭淮没有亲眼见证符东升的符文是如何的神妙,原来那符文不仅能柔软无比吸附天地万物,更能化为青钢巨物,与敌拼杀。 青蒙符文化为原来的灵动之体,复回到那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后,依旧是光辉异常,不见丝毫黯淡。 他还是那副单掌立与胸前的模样,仿佛方才那青钢巨指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符东升面沉似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对面的鲲鹏则是恼怒起来,这该死的人族之修,若非自己的实力没有恢复到巅峰时期,又岂能让他一道小小的符文与自己打个平手,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自己能看得上的人族对手只有那道祖与魔神而已,除却他们,谁也不配与自己争锋。 他承认,这符文玄奥无比,却也不是什么无敌之物,方才粗心大意并未将此物放在心上,此一番再出手,自己定要以玉黄天勾将他的符文击碎,让他道心活活疼死。 这一幕正是史长老想看到的。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双方打个同归于尽。 他才是溯源符地最恶毒之人,第一长老符东升为何要杀害那些聪明隽秀的孩子,还不是他献给葛南钏的毒计。 此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得,他敢于做出任何事情,这才是最正经的魔修。 正在此时,溯源符地外又飞来两道身形,此二人一来,古岳符池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左边那位是一个道士,右边却是一位金袍雄健的修士。 随着此二人到来,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只听得那道人沉声道。 “溯源符地的符长老何在,请恕我二人冒昧打扰,实在是前面无人迎接我等,原来诸位在这里盘桓。” 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早就来到了溯源符地之外,只不过为了等李东来与炼天云前来汇合,迟迟未进此地。 二人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三日之期眼看将过,又收到李东来的银针传信,要二人不必再等,只管进溯源符地便是,自己随后就到。 九针与剑尊这才前来报求宗门,却不想前山已然大乱,无数弟子从后面禁地向前面逃窜拥挤。 二人皆是神魂境大修士,神识何等广大,只微微一扫,便见溯源符地深处天地灵气极为紊乱,一时青光大放,一时又有妖气弥漫,便知后面出了大事。 也不等通禀,二人纵云便来至古岳符池旁边,正撞见符东升青符发威。 绿散人一见是此二人到了,直吓得亡魂皆冒,哪里还敢露面,只灰溜溜趴在地上,不敢再有丝毫动作,生怕被二人发现。 不仅如此,他还偷摸观察出一条路线,待会儿趁乱必定要去将郭淮带走。 现在还不急着走,也不知那姓符的能不能斗得过这几个对头,倘若斗得过众人,自己便帮他痛打落水狗,假如斗不过众人,自己还是趁早开溜。 古岳符池一侧,是青蒙灵符与大妖鲲鹏对峙,近处云天是两大魔修立定。 三方势力聚集在此处,各有各的打算。 符东升以一敌众,全然不惧。 他语气依旧沉稳,对刚来的两人道,“不消讲,我观你之相貌,定是那九针道人无疑,你身旁站立一人,想必是人称魔剑扫古今的金袍邪剑尊,是也不是。” “道友好眼力,正是我二人。” 第一长老身后符文有冲天气势,他对自己信心十足,语气随之更加浓烈,“你二人此来,我知是何意,不必再多加言讲,那绿散人我保了,今日有我在,管你们有什么恩怨,通通一笔勾销,都给我滚蛋。” 符东升此话乃是他将自己心中压抑多年的郁闷全给释放了出来,他今日就是要趁着这个场合,让所有的人都看看,自己的符法究竟算不算是高绝之辈,不服来战。 邪剑尊脾气最是暴躁,二人刚来还没说什么,这符东升便放如此狂言,简直就是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岂有此理,今日不以血剑杀之,日后西蒙洲同道定要笑话自己。 鲲鹏与赢鱼相视一眼,见那符文长老又来两个对头,反而将他晾在一旁,两个祖妖倒也乐得其成。 这几个人族修士最好能打起来,只要场面一乱,自己便纵身下那符池,取了古镜便走,岂不美哉。 鲲鹏想的确实美。 就在金袍剑尊要张口吐出血剑斗法之际,天外天又来一修士。 是一玄衣修士。 人到声到,“方才谁说要保绿散人,且站出来,我看你如何保他。” —————————————————————— 溯源符地一万年来也没像今日这般热闹。 上万名符地弟子众目睽睽之下,自家众位长老与符主齐齐聚集在古岳符池,为符地‘精英弟子’举行采集符文之事。 却不想事故突发,竟有人要行刺符主。 一阵恶风不善,将无数弟子吓乱,又不知从哪里冒出这许多高手。 符地内第一长老符东升以无上符灵共生之境与数位高手斗法,那鹰鼻鹞眼的大高手对决下来,还未分出胜负。 却不想又来两个西蒙洲鼎鼎有名的大魔修,二人还未表明来意,符长老便放狂言让二人滚,真有个符法通天之威。 现如今可好,天外又来一修士。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朵白云之上。 西蒙洲是魔修聚集之地,功法尚黑,且遁云也皆是以乌黑为主。 雪白的云脚出现在西蒙洲,堪称千年奇景。 那修士长身玉立云头,漆黑如墨的浓发随风飞舞,玄色水火道袍裹住苍天不灭法体,一条乌云遮月锦绣丝绦围定腰间,衬得他肩宽腰细,健美非常,脚下踏一双錾金云纹道靴。 玄身雪云,虚空伫立。 第740章 青符化剑 溯源符地上至符主葛南钏及一众长老,下至一个尚未入流的弟子,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云头上的这几位。 尤其是最后来的这个,直看得众人如堕梦幻之中,世间竟有如此飘逸的修士么。 绿散人不见此人便罢,一见此人只觉肝胆俱裂,那火龙之威历历在目,依旧记忆如新,恨不得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要被他发现。 所幸他还没发觉自己,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玄衣修士身上,没人注意一道黑色旋风偷偷刮走。。。 赢鱼一见这人,直恨得“咯吱咯吱”乱咬钢牙,切齿红目道,“鲲兄,死对头到了,你还不去给我将他灭杀当场,更待何时。” 鲲鹏哪里等他说完,“砰”的一声,踏足碎地,遂纵身而起,直化作一只金翅大鹏,伸玉黄天勾便向那玄衣修士抓来。 恨不得一爪将他抓死! 大鹏展翅,约摸有数丈左右,神骏非凡。双翅鼓荡间,如金刀排肋,狂风吹过处,无数弟子被大鹏鸟带起的大风吹上了天。 摔死者,撞死者,不可计数。。。 李正来得晚,刚听见有人要保绿散人,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想那绿散人是个什么样的狗东西,居然还有人敢保他。 自己倒要看看是谁敢保,今天不给他个苦的尝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也。 还不等自己再问,又见一只神俊无比的金翅大鹏鸟居然向自己飞来,它鹰目犀利,双爪如玉黄天勾,威势猎猎。 玄衣修士又惊又喜。 苍天不灭体初成,正愁无人敌对,它自己却送上门来,这可怪不得自己痛下杀手;今天要活撕了它,方能解当初乾海洲之恨。 原来李正一眼便认出来此鹰非是旁人,正是上古大妖鲲鹏,所谓冤家聚首,分外眼红。 上一次自家虽是逆天洞破法身,却难敌这上古祖妖的强横妖躯,故而被它追得落荒而逃;现如今自家神魂境修为,何况不灭之体初成,还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更待何时。 刚要上前与那巨鹰搏斗厮杀,李正只听得识海中有个童音响起。 “爹,这不是小鹏么,我都想死它了,您闪开,让我来。”儿子小洗紧忙出声,将李正拦住。 童音未落,一个粉嘟嘟的胖小儿从李正的识海钻出,直接立在他身前,笑吟吟的看着冲自己飞来的神俊大鹏鸟,小胖脸可爱至极。 “嗨,小鹏,你好……。” 世间若论目力最强,当举鹰属第一。 更何况是万鹰之祖鲲鹏。。。 这上古年间便横行天地十方的神俊之妖,一见云头之上立着的那个粉娃娃,竟好似看到了什么天敌一般。 鹰击长空之势,戛然而止!!! 鹰眼中闪过无数恐惧目光!! 鹰心内泛起了穿越万年的惆怅! 这这这,这小玩意回来了么。 他与道祖相见了么。 李春啊李春,咱们后会有期。 所有人都傻了。。。 只见那方才还神俊无比的大鹏鸟竟有些慌乱的倒腾着自己的翅膀。 “扑棱,扑棱…”扭头飞回去了。。。 在下方观战的赢鱼目力也是极好,见自家老伙计以冲天之势拔地而起,为了他不惜暴露祖妖元身,凭玉黄天勾,定能将那个混蛋挠死! 正憋着一口气,紧张的不敢呼出。 却突然看到了他身前那个小粉娃娃。 “呼~噗!”一瞬间便泄了气。 金翅大鹏鸟哪里还顾得什么上古魔神之镜,能飞回来带赢鱼走就算不易。 “小混蛋已然复活,快走!” 赢鱼翻身骑上鲲鹏宽阔脊背,它只双翅一震,便远在天边,数万里之遥。 云头之上的李正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洗见大鹏飞走,失望的叹了口气,说了句没意思,便又回李正识海寻大哉玩儿去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符东升都没来得及将自己的符文收起来。 李正不管那个,清了清嗓子问道。 “方才是谁说要保绿散人,给我站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狂妄。” 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双双来到玄衣修士的身边,“东来道友,你总算到了。”说着,他二人齐齐指向下方的青蒙符文,“就是他,就是这位道友说的要保绿散人。” 符东升丝毫不惧。 青蒙符文并未收回他的体内,依旧悬在他身后,“来者何人,正是我说的要保绿散人,你可是不服么。” 玄衣修士心中正苦闷,这符文修士竟挑衅自己,看来今日不动手是不行了。 金袍邪剑尊道,“东来道友且慢动手,容我去与他耍耍,本尊倒要看看这符文有何奥妙之处。” 李正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剑尊道友还是要多加小心。” 剑尊早等得不耐烦,张口血剑吐出,魔剑迎风便涨,涨至三尺长短,直刺第一长老。 符东升轻轻笑了起来,“化剑。”随他口中说出二字,胸前单掌捏成剑诀,捏指成剑,又是向前一点。 他身后符文跳动间也随即变幻成一柄青色长剑,一径迎向那血红魔剑。 符文化剑之法,更显符法绝妙。 青红双剑之速何等迅捷,眨眼间便双双缠斗在一起。 两把剑往来梭巡,激斗于符地上空。 青红双剑尾光摇曳分不清谁到底占了上风,先见剑之威,又闻剑之清鸣。 “咻咻,”长剑破空之声传来,看得符地众人心内皆服。 如此手段方不愧为溯源符地第一长老,如此修为方可堪称是符法高绝,也不枉众弟子一向敬重的符长老威名。 金袍邪剑尊控剑苦斗,他号称魔剑扫古今,又岂是好相与之辈,今日与这符剑斗将起来,方知溯源符地并非是浪得虚名。 九针道人看得心头发痒,正在此时。 青剑一声剑鸣,“叮”的清脆之音传来,瞬间将红剑弹开,刹那间又分出七支青剑。 符灵共生,青符化剑,剑分之法,又重现世间。 随着符东升手决连连掐动,眼看八支青色符剑将一柄血剑打得连连后退,几欲无招架之力。 八支青剑化莲。 第741章 无形大剑 道人终于控制不住,“啪!”他双手猛的一拍,呈合十状,指决玄奥无比,脑后七支银针悦动而出。 “道友莫慌,贫道前来助你。” 九针道人仅剩的七根银针,灵性的盘旋在他法身周围,‘不朽神针’如飞剑,甚至比那飞剑还要精妙。 邪剑尊听完大喜,“好道友,你我双战这老匹夫,看咱们谁胜谁负。”随后又向李正说道,“还请东来道友为我二人掠阵。” 九针虽是魔修,还算讲些道义,此时并未着急出手,只大喊道,“符道友,你的符文化剑之法确实精妙,九针也想领教,你可敢双战我二人么。” 符东升自负符法通神,已达符灵共生之境,只要天地之间有一丝灵气尚存,他便不惧任何挑战。 听得那云天道人挑衅,朗声笑回道。 “你尽管来便是,符某又有何惧,慢说是双战你二人,就算是你们三个全上,符某三战又能如何,哈哈哈哈!” 溯源弟子一干众弟子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恨不得也祭出自家符文,与自家长老并肩作战。 九针道人听罢,指决一转,七根银针盘旋而去,与那一红八青九支飞剑斗在一起。 血剑与银针为一,八支青剑为一。 就在这溯源符地上空,“叮叮当当”斗将起来;十六支飞剑飞针,或是红光乍现,或是银光飞舞,又或是青芒耀目,尽显神魂还虚大修士之威。 随着七支‘不朽神针’加入,血剑终于止住颓势,复又与青剑势均力敌起来。。。 李正本是剑修,此时飞剑斗法,他本该聚精会神观摩一下,学一学他人魔修这斗剑之法才是,却不想他心神早已被小洗与大哉经呼唤走了。 识海中的一老一少借着李正的视角观看那符东升的青蒙符文,突然大哉经说起一句。 “老夫观这青符,为何如此眼熟。” 小洗皱着一双可爱的眉头。 “爷爷,我看也是眼熟,咱们以前好像见过它,只是想不起来了。” 想当初,人族数位大能,其中佼佼者,唯有道祖与魔神两人而已,此二人也是镇压妖族十祖的绝对主力。 道祖自不必提。 魔神法相八臂擎天,传闻他每一只手上都有一件造化之器,其中之一就是枚古镜,那古镜有复制天地万物之威,动辄青光大盛,古镜照耀间,青蒙符文现世。。。 大哉经与小洗同时惊呼。 “我知道啦,这是魔神古镜内的符文。” 李正听得一头浆糊。 一老一少这才将自己的猜测讲给他来听,言说此地必然有魔神至宝,让他多加注意。 玄衣修士心中并未将此事看重,他只想赶紧擒住绿散人,然后再回去救炼天云;再不回去救她,这女修必死无疑。 心神回转,耳边又听得飞剑飞针激斗之声。 一支血剑带领七支银针,好似一只蜂王带着七只兵蜂,虽说是第一次配合作战,却默契无比,显然是各自的主人意气相投,并无隔阂在其中。 八支青剑化莲,它们本就是一体,更谈不到什么默契不默契,青剑梭巡往来,犹如一体圆润。 神魂境修士神识笼罩千丈,飞剑飞针自然跳脱不出这个范围。 而那符东升已达符灵共生之境,堪称半步还虚,此地神识能与他比肩者,唯有李正一人而已。 飞剑斗法,首重神识。 想当初玄衣渡劫之时,曾被那天雷劈得不善,气得他自己竟然要以心中杀剑弑天,无奈何自家神识范围太过于‘短小’,飞剑并不能超出神识范围,这才堪堪作罢。 李正本是玄门修士,自家逆天神魂乃天雷铸就,比寻常修士的神识范围大上三倍不止,此时本该出手相助九针与剑尊二人,奈何二人并未落败,他也不好意思出手。 只好尴尬的现在这里,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这西蒙洲虽是魔修之地,那也要讲些道义。 在他看来,九针与邪剑尊二人双战与符东升本来就有些欺负人,自己若是再出手,传出去岂不是被他人耻笑,笑自己三人胜之不武。 你问荧惑湖畔洞府内的红散人是不是死于众人合力之下;当然是的。 可红散人死有余辜,他死的时候谁看见了,死的活该嘛;唯一见证了战斗的红袍弟子也死了,叫做死无对证。 这溯源符地又比荧惑洞府不同,人家下面还有上万弟子观战,难道都杀了么。 不出手罢,符东升又确实难斗,看这情况一时半刻还拿他不下,谁知三人斗法得斗到什么时候去,自己哪有这许多时间陪他们在这里耍,炼天云还等着自己呢。 李正犹豫间。 符地中又生变化。 原来是溯源符地内众长老弟子不忍见自家长老双战二人,故而齐心合力要祭出自家符文相助长老,也要加入战团。 一颗颗灵动微小的青蒙符文从他们各自的体内飘出,悬浮在众人头顶,然后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青蒙符文。 有由众人汇聚起来的符文约摸有几十丈大小,比那符东升的符文还要大上许多,只是不如那长老的青符灵动也就是了。 葛南钏见之心喜,众长老见之心动。 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家弟子啊。 最喜之人还要数李正。 他正愁没借口出手,此时众人符文齐聚,岂不是给了他插手之机么。 想到此处,他义正言辞对下大喝。 “好你们溯源符地,竟敢以多欺少么,此地虽是你们的地盘,我等绝不畏惧。” 玄衣修士怒斥完毕,遂出手。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发动! 一支三寸透明小剑,自玄衣修士点指而出,小剑出离修士法体,迎风便涨,直涨至数丈大小,化成无形大剑。 无形大剑一出,符东升当即大喝。 “兀那剑修,你有何事冲我来说,休要那我符地弟子出气。”这长老感受了那无形大剑上的凌然杀气,忍不住开口。 李正笑道,“九针道友与剑尊道友且去对付那帮长老弟子,此人青符飞剑,交由我来对付。” 第742章 谁是龙符 九针与邪剑尊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收手。 无形大剑一声剑鸣,随即迎向那符东升的八支剑莲。 符东升修行千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如此凌冽的杀剑,这到底是什么法宝,竟能给人以毛骨悚然之感。 他指法再变,十指突然并拢,随后直指李正的云空方位。 八支青符长剑瞬间合一,合成一支长短的青符大剑,与无形大剑大小一般无二。 青符大剑乃符东升本命青符所化,端得是奥妙无穷;早先他与大妖鲲鹏动手之时,曾青符化柱,以泰山压顶之势击向大妖,与玉黄天勾未分胜负。 后又与金袍邪剑尊交手,青符化剑,一分为八,双战剑尊与九针,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有占据上风的状态。 如今竟然再次以青符化为大剑,还要与那玄衣修士的无为杀剑争锋,他简直是符决高深莫测,莫能与之抗衡。 无形大剑乃李正‘无为剑经’第二层无畏心所化,想当初曾一剑斩去魔神影。 如今随着他修为的提高,对那无为剑经中的剑诀也有了新的感悟,与自家境界低微之时对剑的理解,又有不同。 此番出剑,李正心中清明。 大剑无形恰似大道无形,无畏心坚硬胜过无限心坚硬,天道在他心中,他心即天心。 他剑即天剑。 无形天剑直指大道人心。 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都看傻了。 什么叫剑修,这特么才叫剑修。 自己那剑与人家这剑一比,卑微到好似要陷入泥土之中,再也不肯出来。 青符大剑仿佛也感受到了来自哪无形天剑之威,它却犹自不服,它非是凡品,它可是那造化之器衍生出的器灵,它怎么可能会怕。 无形天剑的剑尖好似要燃烧起来,速度快到产生了虚影,直直与那青符大剑刺去。 所有的溯源符地弟子符文也俱都汇合完毕,他们心意相通,登时化作一青符大钟,显化于天地之间。 那大钟高约百丈,长大无比,俱都由溯源符地弟子青符所化,硬生生横贯当场。 青符大钟本该由九针道人与邪剑尊去对付,他二人被李正的杀剑吸引了注意力,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只将心神放在无形天剑之上,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喘气。 “噌!” 天剑与大剑相撞,剑尖抵在一起。 半空中的浮云都被两剑相交的气势吹散,天地气机终于彻底紊乱,西蒙洲本就稀薄的灵气更是被双剑杀得七零八落。 就在那剑尖与剑尖抵住的一瞬间,李正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宛如凶兽般的身影。 他身躯似凶兽一般峥嵘,双腿如岩石,身材恐怖狰狞,背后有八臂张扬,;其中一个手上,举着一面青铜古镜,那古镜中有许多青蒙符文闪动。。。 “龙符,是你么。” 李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岁月的长河中,好像有些画面出现,凭空出现在李正的脑海里。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却又想的不是很完全,这一世,自己是叫李正么。 “爹,醒醒,快顶住你的剑啊。” 洗天鼎灵出现,急声呼唤他。 李正终于回过神来,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他也不知自己转生了多少世,赶快抛弃脑中那些没用的画面,终于认真起来。 无为杀剑乃自家无限心所生,无形天剑乃自家无畏心所化。 任你什么狗屁青符还是狗屁魔镜之灵。 给我透! 随他“透”字出唇。 无形天剑的剑尖好似穿破寸寸薄冰的相仿,直接将那青符大剑道道击碎,一插到底! 变故来的太过,符东升也不知自家本命符文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青符大剑是自己最得意的手段,怎会被此人如此击碎! “噗!”的一声,他口中吐出鲜血;此人乃是符修,符文被破,法身焉能无损。 透明大剑犹如天外飞仙,剑锋直指符东升法身,就在即将要他灭杀之际,李正及时收回杀剑。 二人并非死敌,只是看不惯他要庇护绿散人而已,还是留他一命为好。 无形大剑迎风一招,复又变作三寸小剑,拖拽着尾光,回归于玄衣修士法体之内。 青符化作点点星芒,并未回归到符东升的身后,而是像一群萤火虫般,竟直接钻入了古岳符池之内。 符东升失去了符文,眼神顿时变得黯淡无光,没有了方才的神采,本就苍老的面容,在一瞬间仿佛也老了许多。 他的梦,碎了。 随着被那无形大剑穿破青符之时,他一切的幻想都已经没了。 这比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别人不知符东升有多厉害,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可是最清楚;方才三人以飞针与飞剑斗法,那岂是好相与之辈。 如今呢,居然连青蒙符文都被人以无上飞剑给灭去了么。 慢说是符东升自己接受不了,连这二人也接受不了。 李正收了无形大剑,又见符地弟子聚集青蒙符文形成的青符大钟,不由得开口急道,“二位道友,看什么看,还不快出手灭钟。”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哦,是是是,我二人一时出神,忘却了忘却了。” 说来也怪,就在刚才踌躇满志要帮符长老击退来犯之敌的众弟子,此时一见符长老的下场,直吓得那青符大钟摇摇欲坠。 试问如此脆弱的大钟,怎么可能是九针与剑尊的对手,二人的飞针飞剑只绞杀一个照面,便将那漫天大钟击破,仿佛推金山倒玉柱的相仿,点点青符复又回归众人体内。 “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没人再敢直视云空中的三人。 随着百丈大钟崩溃,史长老偷偷往众弟子身后躲藏,他知道今日溯源符地来了对头,故而不敢再站到自家符主跟前。 葛南钏看他闪躲的模样,直气得娇躯乱颤,恨不能当场处死这个孬种,可恨自己瞎了眼,怎会相信他呢。 九针与金袍剑尊收了飞针飞剑,三人齐齐落在符东升的面前。 “符长老,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责怪,我再来问你,绿散人何在,你还不快将他交出来,更待何时。” 第743章 没事找事 符东升颓废的跪在地上,像是个活死人,说是行尸走肉,丁儿点也不为过。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暗暗焦急,最急者还是李正,他心中牵挂炼天云,哪有许多时间在这里空耗。 “九针道友,事不宜迟,你速速施展手段逼问此人,定要从他口中得出绿散人的下落,要快,我还有要事问你。” 邪剑尊与这道人经过方才一战,深知此人实力高绝,更加庆幸将他带来,若非是他,只怕二人要饮恨在这溯源符地,对他说得话,越发言听计从。 九针拱手道,“东来道友放心,贫道使尽浑身解数,也定要将那绿散人的去向逼问出来,只是此处不适合用刑,待我将他带到前山去,将他炮制一番,不怕他不说。” 言罢,便将昔日里威风八面的溯源符地第一长老像拖只死狗一样拖走。 邪剑尊道,“东来道友,我去助他一臂之力,此地太过混乱,还望你处理一番。” 李正点点头,“也好,逼供之事,有劳二位,我将此地修士筛查一遍,别走了漏网之鱼。” 无数弟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观看那玄衣修士,他们只敢匍匐在地,以头碰地,生怕触怒对方。 方才三个人交谈,并没有避讳众人,他们仿佛是在找什么人,还说仔细筛查不要有漏网之鱼。 每个人心里都是十分忐忑,静静地等着那个玄衣修士的发落,看他是要杀要剐。 李正放出自家神识,仔细筛选每个修士,绿散人有可能就隐藏在这些人中;他哪里知道,那绿散人狡猾无比,见他一来,便早早溜之大吉。 史长老害怕极了,他不躲还好,这一躲更引起了李正的注意,试问大家都在趴着不动,为何单单你往后躲。 玄衣修士一步便来至在他身后。 “你躲什么,转过身来。” 史长老知是那杀神来了,吓得更是骨软筋酥,这西蒙洲魔修遍地,一家宗门若是被破,其宗内长老弟子的下场往往凄惨无比,他以为自己的下场与那些人一样,故而直接吓瘫在地上。 “你不要害怕,我并非是好杀之人,我只问你躲什么。”李正见他不是绿散人,语气柔和许多。 史长老却更加畏惧,他深知有些老魔头就爱以折磨人取乐,先是以和蔼可亲的假相示人,待你放松警惕,老魔便露出狰狞本相,将你折磨至死,为的就是看你难堪的表情。 他只微微用眼神扫了一眼玄衣修士,就知道此人定然是个杀人如麻的千年老魔,绝不会走眼。 你问他怎么知道,试问哪有如此年轻英俊的绝顶魔修,此人道行深远修为深不可测,不然怎么可能斗败那符东升。 符东升何许人也,那是从血娘子的手中生生跑出来的家伙;后来跑到这溯源符地,又开始修炼符文,几百年光阴过去,那老东西已达符灵共生之境,堪称半步还虚! 依旧败在此人手上,连自家符文都被他的大剑所灭,可知此人不定是哪里闭关多年的老怪物。 史长老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心智怎么可能简单的了,只片刻间,便想明白了李正的来历。 此老魔来这溯源符地,所图定然不小,自己若是认他为主,或许可保留一条性命,甚至比以前的地位还高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他翻身跪在李正的面前,“主人,您问我为何躲避,我实在是被主人的气势所逼,不敢不躲啊。如今见主人如此和蔼可亲,我愿做主人的一条狗,为您看管这溯源符地。” 李正心头气急,有心一脚踢死这个狗东西,这都什么跟什么,为何叫起自己主人来。 今日里,这古岳符池边上,溯源符地所有的长老和弟子几乎都在此处聚集,他们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溯源符地第一长老符东升被人所败,这个玄衣老魔还没说什么,自家史长老又开始上赶着给人家做狗,真真是惊掉了一堆人的下巴。 以往那个仗义执言刚正不阿的史长老去了哪里,那个敢于同符长老刚正面的史长老去了何处,如今跪在人家面前苦苦哀求谄媚的家伙就是他么。 李正见此人不是自己要找之人,又不屑与这种没骨气的人交谈,故而转身便走,生怕与此人说多了,玷污了自己的身份。 “主人,主人别走,我知道您想要什么。我知道这里所有的秘密,您留下我,真有大用啊。” 玄衣修士二目一眯,头也不回,“你说你知道这里的秘密,这里能有什么秘密,你且说来听听。” 葛南钏再也忍不住,几步过来,对史长老怒斥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枉我如此信重你,你怎可这般无耻。” 史长老顾不得其他,只对李正说道,“主人,她便是这溯源符地的符主葛南钏,也是那胆敢冒犯主人符东升的道侣。” 李正听到这里,才知这女修是何许人也,他并未用正眼看她,只拱手道,“原来是符主,失敬失敬。” 又想到自己将人家的道侣打伤,随即不好意思道,“额,那个葛符主,并非是我等不讲道理,实在是符长老不通情理,他只一味包庇那绿散人,怪不得我等将他处置。” 葛南钏开始对他也是惧怕,此时听他如此言语,又见他语气诚恳,不由得将一双妙目放在他得身上。 远看这修士只觉虚无缥缈,如今近处看他,又是一番别样的感受。 如此丰神俊朗的男修,如此高绝的修为,自己以前为何没听说过,难道说此人闭关多少年的老魔头么,他为何不用正眼看我。 李正心中不愿与这溯源符地的众人多加交谈,他神识扫过一圈,见没有绿散人的踪迹,便要去前山看看九针道人如何了。 葛南钏壮着胆子道,“道友怎样称呼,为何要来我符地大闹,你以为我等怕你不成么。”说完,她便直视玄衣修士。 众长老心里这个急呦,眼看这杀神要走,您为何又将他留住,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第744章 玩弄符文 李正到底是个玄门修士,心中多少还有些道义,且他并非是那种仗势欺人之辈,如今被人一问,却是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 史长老上位心切,以为这玄衣修士是来抢占溯源符地,如何肯让他难堪。 直接站了出来,怒斥一声自己昔日得主人。 “嘟!你这不识好歹的女修,我家主人的话你没听清么,他说他打伤符东升是为了道义,道义二字你懂不懂,休要纠缠于他,哼。” 玄衣修士听罢,回头看史长老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 “嘿嘿,会主人的话,小的史义斤,符文修为虽不及那符东升,在这溯源符地却也是个佼佼者,能胜过我之人,寥寥无几。” 李正心思活动起来,有这么一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在这里替自己熟悉情况,岂不是比自己一点一点去问来的快捷么。 他正想着,葛南钏却是受不了史义斤这副奴婢样,妙目一瞪,青蒙符文悍然出手,竟要打死这个吃里扒外东倒西歪的混蛋。 就在采集符文仪式之前,眼前这个史长老还是自己的心腹,对自己无不言听计从,甚是忠心,被自己倚仗为膀臂。 现在可倒好,溯源符地来了强者,他竟如此无耻,当着全体长老弟子的面,口口声声喊人家主人,自己都替他羞臊。 史长老在李正面前谄媚,那是他认定了这玄衣修士是这符地未来的主人,眼前要对自己出的女修可就不入他之眼了。 “住手,我家主人在此,你也敢对我出手么,殊不知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 史长老越发无耻起来。 李正没办法,只能出口道,“葛符主暂且息怒,在下要去前山,这便告辞。”他哪里有时间听她们在这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主人,等等我,我随你去,那符东升的秘密我都知道,你要对他严刑拷问,少不了我呀。” 葛南钏心中莫名一疼,听这史贼如此说来,想必自己那夫君定会遭非人待遇,自己虽恨他,可毕竟是夫妻一场,如何肯让他受这样的罪孽。 “慢着,你来我符地,到底想要什么,可否放了我家符长老,要多少灵石,你只管开口。” 李正漫步走向前山,摆摆手也不出声,示意自己不要灵石。 众长老弟子见他走来,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路,史长老紧随其后,与他保持三步距离,口中不停地诉说着溯源符地的一切秘密。 “主人,您不要被那个女人的假惺惺给迷惑了,她想要个孩子都快想疯了,符东升那个王八蛋偏偏不行,她早就想换了符东升再找个人嘞……还有……。” “你也有符文么。”李正想起那灵动之物,不禁好奇道。 “有有有,小的当然也有符文,主人您要看看么。” 说着,他胸前也浮现出一个青蒙符文。 李正立定,伸手将那灵动符文托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 溯源符地的高阶长老弟子几乎每人都有符文,这是他们能够立足于西蒙洲的倚仗。 符文就是他们的性命,甚至超过他们的性命,而这史长老为了讨好眼前强者,竟将自己的‘性命’主动让人家玩弄,简直就是符修之耻。 “史长老,你方才说你知道符东升的秘密,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正在此时,葛南钏追了上来,“你想知道符东升的秘密是么,他哪里有我知道的清楚,我来告诉你。”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是第一次见他人随意玩弄自家长老的符文,眼前的一幕对她的冲击很大。 试问,谁会将自己的***让人家随意乱玩乱摸,这不是性命与否的事,这是符修的奇耻大辱。 玄衣修士刚刚对这眼前符文生起兴趣,见葛南钏来到,随意问出,“你也有符文么,拿出来看看。”他并无冒犯之意,也并不知符文对与修士的意义。 女修登时涨红了脸,若是放在以前,自己定要杀了他,可如今不比往日,自己最倚重的靠山都被此人斗败,自己又如何与他争锋。 “愣着做什么,拿出来看看。” “你!”她面色越发羞臊。 憋了许久,她见此地只有三人,遂不好意思道,“这里人多,你若想看,须将这贼子撵走。” 李正心内不解,此地只有三人,这有什么好害臊的,不就是个符文么。 又实在想看看女修的符文与男修的符文有什么不同,他对史长老柔声道,“你去前山帮帮九针道友,就说我让你去的,务必让符东升说出我们想要的。” 史义斤不想去,他怕等自己走了,这女修编排自己,若是让这玄衣修士不信重自己,那自己的好日子岂不是就要到头了么。 “快去,不要有所顾虑。”李正的话,给史长老信心,他恭恭敬敬接过符文,一路小跑,向前山赶去。 “没人了,还不将你符文拿出么。” 葛南钏千年以来也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没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好捏动葱白玉手,唤出自家体内符文,送在这玄衣修士的面前。 心中那份羞愤,难以言表。 李正并无二意,他只是好奇而已;方才与那符东升对战之时,仿佛看到了魔神的踪迹,这西蒙洲乃是魔神的信仰之地,自己若是能从这符文中看出些端倪,也算是自己一个意外的收获。 他目光纯净好奇,单手托着符文放在眼前,另一只手伸出根食指,轻轻戳动,看看这符文到底玄妙在哪里。 就在他戳动符文的同时,女修仿佛也被人戳了一下,她面色凄苦无奈,心道这修士太过无礼,怎能如此轻薄。 从她在古岳符池采集到这颗符文那日起,她与这符文便同生共长起来,符文就是她,她就是符文,故而重如性命。 李正哪里知晓这些,托着女修的符文左看右看,玩个没完。 “还没看够么,还给我。” “哦哦哦,是是是,葛符主久等了,在下一时好奇,还望你见谅,咦,您为何瘫软在地,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第745章 活的不易 玄衣修士的话语,让女修又气又羞。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青蒙符文回归女修本体,李正也对这种奇特的修炼方式心中有了底。 据他猜想,这溯源符地定与魔神遗物有关,只是具体如何还要等自己以后再来,慢慢摸索的便是,现如今紧要之事是绿散人,还有炼天云。 葛南钏那身盛装还没来得及换下,大裙摆动,“敢问阁下叫什么名字,是我西蒙洲哪宗长老,我为何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你。” “在下姓李,双名东来;区区一介散修,葛符主没听过实属正常。” “散修么,那你想怎么处置符长老。” 李正看完符文就想走,不想与她多言。 “葛符主,符长老的死活全在他自己,说出我等想要的,便放他一条生路。” 话毕,踱步向前。 “等一等,你这便要走么。” “不然呢,葛符主还有什么吩咐。” “你搅乱了我溯源符地弟子采集符文大事,又打伤了我符地第一长老,还…,…。” “还什么。” “哼,总之你不能就这么轻易一走了之。” 女修的意思男修怎么可能猜得透。 心中还以为要让自己赔她个第一长老,这事倒也简单,史义斤不是现成的么。 随即歉意道,“葛符主不必着急,待我去前山看看符长老如何了,我等临走之时,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说完不等她回应,便纵体内真元,遁至前山。 他有九针道人一根通信灵针,很容易便找到了众人的位置,史义斤史长老也在此处。 史长老见是玄衣,“噗通”又给他跪下,口中恭迎大人降临。 李正一见符东升,便是眉头一皱,“九针道友,怎么打成这个样子,他说了没有。” 不等九针说话,金袍邪剑尊气得睚眦欲裂,“咱们来晚了一步,又让那个狗东西跑了,这狗东西滑的像个泥鳅,总也抓不住他。” 李正从九针口中得知,绿散人带着郭淮求到了符东升的头上,符东升不肯为郭淮取针,反而以此来要挟绿散人替他杀人,杀得还是自己的道侣,也就是溯源符地的主人葛南钏……。 “停停停,太乱了,九针道友说重点。” “重点就是绿散人跑了,但是他只要一天取不了针,他便一日逃不出我等的掌心,东来道友放心就是。” 九针道人说完,又疑惑道,“东来道友,方才与人斗法,我没问你,此时为何只你一人,天云道友呢。” 李正苦笑一声,“道友,我此来寻你,主要就是为的此事,天云道友被血娘子的杜鹃泣血箭击中神魂,如今命在旦夕;你见多识广,还望给个救治之法,我好去救她。” 就在李正说出血娘子三个字时,躺在地上如同一摊烂肉泥的符东升微微动了一下。 九针道人更是摇头苦笑,“东来道友,那血巢涯的血娘子修为手段比我高出不是一星半点,她那杜鹃泣血箭我虽有耳闻,却没丁点办法,请恕我无能为力。” 史长老还跪在地上,突然听到血娘子的事情,不禁冲玄衣卖好道,“大人啊,我知道血娘子的事,”他一指地上的符东升,“他就是血娘子的姘头,只要有他,不愁血娘子不就范。” 李正听罢,挠挠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金袍邪剑尊道,“东来道友,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莫不如就带此人前去,让血娘子自己将泣血箭取出,岂不是好么。” “唉,”他长叹一声。 “事到如今,只好这样了。”李正抱拳拱手,“二位道友,咱们兵分两路,我带天云道友去治伤,你二人继续追寻绿散人的下落,有什么事,咱们银针联系。” “好,就依东来道友所言。” 史长老紧忙道,“大人,那我呢,我怎么办。” 玄衣沉思片刻,“溯源符地还缺个第一长老,不知史道友你可有兴趣么。” 史义斤听罢,喜出望外,高兴的爬过来要亲吻李正的靴子,口中连连称恩。 九针道人突然不好意思道,“贫道若是知晓这符东升还有用处,定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如今被我折腾成这个样子,只怕他坚持不到血巢涯了。” 李正微微一笑,“道友不必自责,在下自有手段救他过来。” 说着,他体内金色真元鼓荡,手上泛起金光,如朝阳初露一般,将个烂肉泥相仿的符东升笼罩住。 葛南钏正好走进来,眼前一幕惊得这溯源符主张大了樱桃嘴,不知那金光到底是何手段。 生死人,肉白骨。 都是只听过而已,谁又敢说亲眼见过。 九针道人、金袍邪剑尊、史义斤外加上一个葛南钏,他们以后就敢对人说,自己曾亲眼见过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迹。 这也确实是神迹。。。 符东升活的不易,想当初他也是个风流俊雅之辈,不然也不能被血娘子看上,掳到那血巢涯上去;自已不堪受辱,偷偷从血巢涯逃出,一路逃到这溯源符地,其中吃了多少苦头,只有自己知道。 这还不算完,老符主相中了自己,不仅将无上符决传授,还让自己做了这他老人家的乘龙赘婿,娶了个媚艳的道侣,按理来说应该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可这其中的艰难困苦自己又向谁去诉,真以为这溯源符地的第一长老就这么好当么。 上有一个不是跟自己一条心的恶毒道侣,下面是一群对自己羡慕嫉妒恨的长老,甚至还有如史义斤这般恨自己不死的狗贼。 符东升活的是如履薄冰。 倘若不是自己符法感觉符文神妙,只怕早被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符灵共生之境,才是自己最大得倚仗。 他立下宏天大愿,自己此生定要让符修一道光耀整个西蒙洲,不,应该是各大部洲。 他要让那些所谓的玄门、魔门、佛门都看看,符修是如何的伟大,又是如何的犀利。 符修一道,定能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 最后,再杀上血巢涯,报自己受辱之仇。 这是他得梦,也是他毕生的追求,他为了这个目的,可以做任何事。 第746章 恩,好 可这一切都变了。 事情本该朝着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直到那个该死的绿散人到来,为自己带来了塌天大祸。 也怪自己,说什么狂话,又是放的什么浪言,口口声声要保绿散人,保得住他么。 他到底是怎么惹了这帮人,这个该死的狗东西为何偏偏要来溯源符地。 符东升自负不凡,青符大剑天下无双。 却依旧败在了那个玄衣修士的手中,玄衣仿佛就是专门来收自己的,不然他怎么会来的这么巧,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符文都给击碎。 就在自己符文碎片回归古岳符池之时,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碎成了粉末,再也没了光耀符修一道之心。 最最可恨的是这个该死的九针! 他对自己也太狠了些,绿散人跑了也就跑了,与自己有什么相干,为何要对自己动用这些非人的手段。 他那银针竟能变化成银蛇的模样,在自己的法身血肉里来回的噬咬,又如附骨之疽,让自己痛苦无比。 这种痛处,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只好将自己所知道的与不知道的通通说了出来。 说出来也好,死了干脆,自己求死之心已决,再也不贪恋人间。 好死不死的。 那个玄衣修士又来了,此人一来,便说起什么红娘子的事,隐隐约约好像还要去血巢涯。 血巢涯啊血巢涯,那是自己毕生的痛。 应该千刀万剐的史义斤出卖了自己,说自己是什么血娘子的姘头,只要带上自己,就能实现目的,自己此时若是能动,定要起身咬死这个狗东西。 自家求死之心顿起,可惜了他们的打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他们不会将自己活着带上血巢涯了。 符东升正想到这里。 他被血污模糊了的双眼里只看到金光一闪,随后自己就像是被什么温暖的日光包围了相仿,好舒服啊。 被那银针破坏了的法身血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肌肤也在快速的复原。 自己看清了,那个玄衣修士像个天神一般拯救着自己。 他这是什么手段,魔修也能如此么。 葛南钏第一个反应过来。 “你这是什么手段,怎么比我溯源符地的符文还要来的神妙。” “大人啊,您是天神下凡么。”史义斤随之也将自家内心的震撼讲出。 李正见符东升醒了过来,遂收了法力,“站起来罢,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蒜。” 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起身站起,撒腿就往外跑,他死也不会以这副鬼样子去见血娘子,她一定会笑话死自己,他决不去血巢涯。 奈何他跑得了么。 玄衣轻笑间,挥手便将没了符文的符修以神识擒回,“咣当”一下,摔在地上,疼得他来回打滚,却不敢再跑。 李正不解道。 “符道友,你着什么急,难道听我说要去血巢涯,你已经迫不及待了么,千万别急,你容我几句话再走。” 符东升恨的牙根痒痒。 葛南钏道,“不许走,你还未赔我符地损失,怎能轻易离开。” 她一双妙目上下打量李正,看得这男修心内发毛,竟有些不好意思。 “葛符主,我答应你的,定会实现。”玄衣一指史义斤,又将他拉过来,“这便是我为你挑选的第一长老,怎么样,很合适罢。” “你!谁要他做第一长老,我不要。”她俏面一甩,显然有别的目的。 怎奈何她自知实力不济,拿这男修又没有其他办法,除了听人家摆布,她又能怎么办。 李正哪有这许多时间陪她在这里猜心思,拱手对众人道,“九针道友,剑尊道友,我这便去了,你二人多多保重,待擒住绿散人,我与天云道友去找你们汇合。” 又对史义斤道,“史道友,我走以后,你要好好坐这第一长老,不要给我惹是生非,不然等我回来时,定要你的性命。” 史义斤翻身跪倒,“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请大人尽管放心,溯源符地永远都是大人的,小人只是为大人看管符地的一条狗。” 他不顾葛南钏在场,竟将话说得如此露骨,看得这女修连连作呕,不肯直视此人。 女符主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觉眼前一花,玄衣修士与符东升双双不见。。。 —————————————————————— 一圈结实的光晕结界之内。 神魂境大修士女魔头炼天云正面色苍白的打坐,她心中忐忑不安。 他为何去了这么长时间,是扔下自己不回来了么。 也对,自古正魔不两立,慢说自己与他并非同道,就算同为魔道中人,遇到自己这么一个将死的累赘,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罢。 他临走之时说了,要去寻九针道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像抛弃无南老祖那般抛弃自己呢。 北魔炼天大法的传人,心疼欲裂,不是杜鹃泣血箭带来的神魂之痛,而是被他抛弃的委屈之痛。 这痛,令人肝肠寸断。 悠然间,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她的肩头,其上传来那熟悉又温暖的感觉,令女修忽的轻笑起来。 这冰山般冷酷的人儿也会笑,只可惜在她身后的李正看不见。 “天云道友,我去的快罢。” “嗯,快。” “放心罢,这回我将那个女老魔的姘头给抓了来,不怕她不就范,等我带你上血巢涯,让她亲自给你取箭,她要是不从,我当着她的面弄死她的相好。” 男修语气轻柔,好像在说一件寻常事。 “嗯,好。”女修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她试探性的向后倒去,动作是那么的慢,那么的缓,娇柔的后背轻轻的靠在身后男修的怀中,给她以那么宽阔,那么厚实的感觉;有身后这个男修在,自己就是现在死了,也心甘情愿。 男修不疑有他,依旧自顾道,“累了是么,累了便靠在这里歇歇,等你醒来,咱们就上路。” “嗯,好。” 李正低头,见她还睁着眼睛。 “闭上眼睛,那样才能休息好。” “我不,就不。” “为什么呀,还怕我跑了不成。” “嗯,怕。” “我不跑,要跑也是带你一起跑。” 第747章 正魔修士 符东升看着眼前的这对狗男女,心内鄙视不已。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修士的关系已然亲密到一定程度,却还互相以道友相称,不知在装什么情趣。 尤其是那个玄衣,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则坏透了。 对待这女修,嘴上虽然没什么甜言蜜语,可他总是去做,用自己的点点滴滴小行动去证明自己时时刻刻在关注着她。 这种关注的感觉最能虏获女人的心。 谁又能拒绝一个关注自己的人呢。 符东升按理说也算是个情场老手,默默地拿自己与这玄衣修士一比,竟发觉自己比人家还差的老远,想当初……唉……算了。 这个昔日里威风凛凛的溯源符地第一长老,如今体内符文尽失,只剩下一个法体肉身在,比凡俗之人只是多了些寿元而已。 符修一旦失去了自己的符文,不亚如剑修失去了剑心,那是灾难性的打击。 就这个鬼样子去见那个女人么,就以这幅尊容去血巢涯么,那个女人见了这样的自己,不定会说出什么来,定然是对自己一番冷嘲热讽,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跑。 想想就无地自容。 自己不可以去,绝不能去。 符东升盘坐在玄衣修士雪白的云头之上,他时而用目观瞧那对搂在一起的男女修士,时而向云头下方观看。 自家符文尽失,就这样跳下去,肯定会摔死,唯一不能肯定的是男修会不会将自己重新救活,就像是在溯源符地他对自己做得那样。 还有,以玄衣修士的修为手段,自己只怕刚从云头跳下,他便能将自己给捞回来,神魂境修士的神通,自己最了解。 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脱身呢,真是个难题。 符东升东张西望的模样,早引起了李正的注意,只是不知他想干什么,这个须发皆白的符修内心所想,他怎么可能猜得到,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姓符的爱干什么就干什么,难道还能反了天不成,由他去。 炼天云很虚弱,体内神魂之上的杜鹃泣血箭已经过去了四天,若不是李正时时刻刻以自家真元替她延续,只怕她早就昏了过去,哪里还能像如今这般保持清醒。 如果能永远这样靠在他得怀里,享受他的关注,那么自己永远也不想好,永远也不想取下那恶毒之箭。 北魔炼天大法的传人曾经立下重誓,此生独来独往,绝不找任何道侣。 因为道侣这种东西感觉会拖累自己的修为进度,自己的北魔炼天大法又首重悟性专一,哪里有许多光阴放在那些没用的情情爱爱上。 “东来道友,这是你的真名么。” 男修闭目养神,身上女修虚弱的声音将他从冥想中拉回来,沉思片刻道,“不是真名,是我随意起的。” “嗯,那你真名是什么呢。” 话一出口,女修便后悔了,自己这样问是否太过唐突,他既然以化名示人,定有他难以说出的苦衷,自己非要追问,岂不是让他为难么。 “东洲,玄天宗,李正。” 炼天云强忍着无力感从他的前胸处起身,扭过头来看他,“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玄门绝世剑修李正么,介圆洲单人独剑退群魔,乾海洲一剑转乾坤,东洲渡劫中火龙焚天的渡劫修士么。” 男修有些无语,将她的身子又给拉过来,重新靠在自己的身上,“你都是从哪里听说这些的,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不过是外人杜撰的罢了。” 二人的交谈并未避讳符东升。 这个曾经是符灵共生之境的大符修心里无比的舒坦;输给别人自己不甘心,可要说输给那个玄门绝世剑修,那自己一点都不寒碜,甚至还是自己的光荣;试问天下各大部洲,谁能与他酣畅淋漓的斗上一场,又有谁能逼得他祭出无形大剑,哼,是我。 只是他乃玄门修士,如今正魔大战刚刚结束,他来西蒙洲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正魔之间水火不容的事情么。 可这位符长老看着抱在一起的男修女修,他彻底颠覆了自己以前的认知。 原来正魔修士是可以在一起的,只不过必须得是一男一女才行。。。 他继续竖起耳朵偷听那对男女修士之间的谈话,他暂时先不去死。 女修继续说道,“我曾经见过你的画像,只是眼前的你与画像上的不同,所以我没认出你来。” “我的画像么,可能是某些好事之人画的。” “你怎么不问我哪里不同。” 李正白牙微露,“嗯,哪里不同。” “气质不同。” “画师技法有高有底,表达的方式不一样,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罢。” “你怎么不问我哪里的气质不同。” “好好好,哪里的气质不同。” “……。” 符东升听不下去了,这对男女越说越没正经,自己想听绝世剑修的事,扯什么气质同不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过了许久,女修终于问到重点。 “你身为玄门修士,孤身来我西蒙洲,就不怕我魔门修士将你留下,杀了你么。” “怕,我也是人,怎么不怕。” “那你为何还不回你的东洲。” “因为这里有你,所以我不回去。” 女修顿时不说话了,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这句话,似这般言语好像都不用动脑子就说出来了,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符东升,“咳咳,咳咳。” 玄衣并不回头,“符道友,马上就到血巢涯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老夫不想去,可以么。” 李正好像故意听错了,“既然符道友这么想去,那咱们就去,不能辜负了符道友的一片痴心呀。” 复又低头道,“天云道友,你说呢。” “嗯,都听你的。” 符东升心内骂道,“特么的,这对狗男女。” 雪白云脚一路向前,径直飞向远处那根顶天立地的血红擎天大柱。 符东升看着越来越近的伤心之地,脑海中不禁又陷入了回忆,一时间也不知腮边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748章 黑丹国 巨大的血红大柱其实是座直插云霄的山峰,只因此山太高,以至于上半截峰柱竟隐藏在云端。 李正只得抬高云脚,透过厚厚的云层才看清了血巢涯真正的面容。 暗红色调为主的宫墙,以及那深红色的殿宇,都与这里的主人名讳深深契合。 炼天云以前也曾听说过符东升的故事,此时的她不禁有些好奇。 如此高耸入云的大山,当初的符东升又是如何逃出去的,这高大宽阔的血宫人力难过,此山又飞鸟难渡,他若是无人帮助,怎能轻易渡过。 李正低头看她眉头紧皱,“怎么了,在想些什么,可是怕那血娘子么。” “不是,我在想别的事情。” 一张雕龙画凤的鲜红色大凤塌上,正慵懒的躺着一个妖艳的女子,她还虚境神识远可及万丈,天边处而来的雪白云头,她只是轻扫了一下,嘴角便露出笑容。 在榻下侍奉的小婢女看着自家主人微笑,心生疑惑,还从未见她露出这般模样,倚仗着她疼爱自己,故而大胆问询,“奶奶老祖,您为何发笑呀。” “傻丫头,奶奶的小冤家来了,我能不高兴么,来,给奶奶看看妆容,可还看得过去么。” 这鲜红大裙女老魔非是旁人,正是血娘子。 —————————————————————— 西蒙洲浩瀚无边广阔无垠,自然不全是修士,还有许多凡俗中人。 有人,便要有高低尊卑,便要形成一国。 黑丹国就是西蒙洲无数凡俗之人汇聚成的小国之一。 黑丹国王正值年富力强,约摸有个四十来岁,这在凡俗中人来说,恰逢春秋鼎盛,且他子嗣众多,也从侧面反应出黑丹国王的身强体壮。 黑丹国皇宫中今天来了两个修士。 两个大修士,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中,一个白白胖胖总是捂着屁股,让人不禁猜测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顶盔掼甲的宫中卫士妄想用大长戟阻拦这两个人,却被那个捂着屁股的修士看了一眼,只一眼,那些大戟士便“砰”的一声,炸成漫天的血泥。 黑丹国王惊了,他紧忙下了龙椅来亲自迎接,“上仙息怒,上仙大人息怒,小王今年的朝贡已然命人送到银魂宗,并未有所减少,甚至比去年还增加许多,您到此究竟所为何事啊。” “哼!”黑色斗篷冷哼一声。 “什么狗屁银魂宗金魂宗的,你绿道爷听都没听过,从今年起,你不必再往他们那里送了,只管孝敬给你绿道爷便是,清楚没有。” “这…这个……。”黑丹国王明显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回复此人。 黑丹国王知道这些都是飞来飞去且能移山填海的修士,他自己就有几个王子拜入了银魂宗,也加入了修士之列,自己为了讨好银魂宗,每年搜刮不少的天材地宝送上去,从不敢有所怠慢,如今这是怎么了,为何又有修士前来宫中撒野。 银魂宗是个小宗门,小到甚至没资格参加正魔大战,原始魔宗率领众魔出西蒙之时,银魂宗连个元婴修士都派不出来,更别提与群魔血战玄门。 黑丹国王哪里知道眼前这两个修士的厉害,他还以为是银魂宗派来索要朝贡之人,不免一时认错。 常言道,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言于海。 他虽然一国之主,又哪里见识过千万里之外的事情,又何曾听说过那些大魔宗大修士;在他心中,银魂宗就是天就是地。 “这什么这,绿道爷耐心有限,别自己找死,快找个地方让道爷休息休息,道爷休息好了,传你个长生不老之法,让你延年益寿,永远做你的一国之主。” 黑丹国王听到此处,心中猛然大喜,这才喜笑颜开,吩咐宫中众人好生服侍二人。 就在二人进了后宫被一群娇媚宫女服侍之时,银魂宗长老前来黑丹国中采购自己所需的炼丹之物,又恰好好前来宫中也要见黑丹国主。 银魂宗长老本是结丹境,他身后还有一个尚未开识的小徒弟,是自己最近才收的黑丹王子,这小王子听说师父要下山采买,软磨硬泡要跟随他出来玩耍一番。 走至在黑丹国长街之上,一定要自家师尊前去宫中见见自己的父王还有自己的母后,他说他十分想见自己的天伦。 自家爱徒如此要求,自己又不能驳他,只好带着他前来黑丹皇宫。 银魂长老曾经见过黑丹国王,二人有过数面之缘,这个一国之君每次见自己都是恭敬有加,甚至将自己当做神仙看待,自己很是满意。 今日里却是不同,黑丹国王看自己的眼神中居然有了些许改变,具体什么改变说不出来,总之,不如以前尊敬自己。 银魂长老何许人也,好歹也是修行了上百年的修士,区区凡人的小心思,还瞒不过他。 这国王对自己如此态度,无非两种情况,一则是对自己不满,故而见自己不甚恭敬,可自己乃是其子的师尊,也并未慢待过他,这条不成立。 二来是他有所倚仗;以前对自己恭敬,皆因为自己的修士身份,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他对自己惧怕,不得不恭敬,如今是否有了别的靠山,所以才对自己如此得呢。 银魂长老确实聪明,只从黑丹国王对待他得态度上,便猜测出一些端倪,不得不说这是个修士中的人精。 小王子看不出眉眼高低,躲在自家师尊身后冲自家父王做着鬼脸。 “去看看你母后罢,自从你拜入银魂宗,你母后便整日里以泪洗面,责怪为父将你送走,去罢,和她讲讲你修道以来的趣事。” “多谢父王,多谢师尊。”小王子没心没肺的一溜小跑出去了。 光明殿中只剩黑丹国王与银魂长老,那长老见自家幼徒出去,这才改换一副面孔,对那国王道。 “陛下,你这宫中,最近可是来了什么人么,亦或者是什么修士。如果有其他宗派之人来你面前,还望你不要隐瞒,如实相告于我。” 第749章 修士之恶 黑丹国王心中就是一惊。 这长老,如何知道自己的心事,莫非他会洞察人心不成么。 试问自己身为黑丹国王,向来将银魂宗当做上仙之地,从国中搜刮来的天材地宝通通上供给你们,你们可倒好,给过自己什么好处,不过是收了几个王子当徒弟罢了。 方才来的两个修士太痛快了,人家一来就说要传授自己长生不老之法,比起这些只吃不吐的银魂宗要慷慨得多。 黑丹国王倚仗宫中两个修士,胆子也大了许多,并不恭敬道,“长老,您说得不错,我宫中确实来了两个修士,他们都是极厉害的上仙。” 银魂长老怒气冲天,脸上却不带出来,只微微冷笑,“哦?敢问他们有多厉害,能让陛下您如此看重呢。” 黑丹国王见他如此,越发没了恭敬,“那两个上仙说了,从今以后,我这黑丹国中不必再往银魂宗上供,所有贡品一律交给他二人也就是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黑丹陛下,您的决策高明,慧眼识珠;既然如此,可否让老朽见一见那二位修士呢。” “这有何难,他二人就在我这宫中,”黑丹国王吩咐下去,“去将二位上仙请来,就说银魂宗长老到了,很想见一见他们二位。” 银魂长老心中无数怒火,哪里来的散修,竟敢来银魂宗的地盘上撒野,这黑丹国主也是糊涂,不分个青红皂白便随便乱投靠山,等自己教训完那两个混蛋,便要好好惩治惩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丹国主。 前去请二位‘上仙’的宫中奴婢一去不回,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一时间僵持在这里。 就在此时,后宫中一阵大乱,宫女四散奔逃,从后宫处一直跑向前方光明殿,边跑边哭喊,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黑丹国王与银魂长老对视一眼,紧忙出了殿中,那长老纵起云头便向后宫飞去,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作乱。 一名哭喊的宫女好似被吓傻了一般,哭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又见一些侍卫从后方跑出,迎面正撞上匆匆赶来的黑丹国王。 那国王拦住道,“跑什么跑,什么杀人啦,谁杀人了,你给我说清楚。” 侍卫见是陛下,连忙跪下道,“陛下,您千万不要去后面,那两个上仙杀人啦,小王子也落在了他们手中,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放肆,”黑丹国王一脚踹翻侍卫,提着剑跑进后宫之中,他不信自己恭敬有加的上仙会做出这等事来。 原来那绿散人与郭淮从溯源符地跑出来以后,一路逃遁,直逃往此处而来。 威逼利诱之下,将这黑丹国王唬住,要在此凡人之国休整一番,且放纵放纵,待缓缓心神,再赶路不迟。 凡人国后宫岂是他人可以进入的,只因这里全是女子或者太监,除却国王一人,别人也没资格进来。 糊涂国王为了讨好这二位修士,竟将二人安排到自家后宫歇息,好向二位上仙表表忠心。 郭淮倒还好些,虽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对于女色一途并不感兴趣;绿散人则不然,这神魂境大修士的淫性上来,连羊妖都不放过,更何况是这些凡俗之中的后宫佳丽。 偏偏绿散人又不爱庸脂俗粉,除却后宫正母,他谁也不感兴趣。 一入黑丹后宫,心里便有了算计。 神魂境修士神识一展,轻而易举的寻到了那国色天香的王后,抛下郭淮,化阵黑风径直冲王后而来。 好死不死,小王子正来寻自己母后叙谈,一见那个黑色斗篷下的混蛋竟然要对自己母后无礼,不由得大声怒斥。 “你们这些狗东西都是吃干饭的么,还不快将他拿下。” 绿散人对于这些凡人,他就是神。 怀中搂着那个不停挣扎的王后,他甚至连眼皮都没眨,只神识一纵,便将那些胆敢冲上来的宫女侍卫炸成血雾。 小王子初入银魂宗,还未接触过神识之妙,何曾见过如此手段的修士,自家师尊结丹境在他眼中就是神仙,此人的手段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师尊,甚至超出他对于修士的理解。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凭白炸成飞灰。。。 一时间将个小王子吓得呆住。 绿散人最近受委屈受大了,从一开始被那个玄衣修士将自己的绿雾毁掉,又一路逃遁至自家师兄红散人处,受了自家师兄一顿冷嘲热讽,直到最后才给了自己一个去除银针之法,简直就是没把自己当成同门师弟。 这还不算,好不容易按着自家师兄的指示去找溯源符地的符东升,却不想那帮混蛋又追了上来。 不得已,自己只得带着郭淮又逃。 消息已经传开了,一个绝世剑修施展出无形大剑将溯源符地第一长老的青符都给斩成了碎符。 得知这个消息的绿散人暗自庆幸自己提前逃跑的决定是正确的,若非如此,真要是落在那帮人的手中,只怕自己绝对不得好死。 一边震惊于绝世剑修的惊世手段,一边气恼郭淮这个狗东西的倔强。 说什么也不肯将海量灵石交出,非让自己帮他把银针取出不可。 又惊又吓,又气又怒。 打不过身后追来的强者,他只好来这凡人之国撒撒气,那种在凡俗世界中倚仗着高绝修为,为所欲为的快感,应该能冲散自己这段时间得郁闷。 还有比玩弄一国之后来得更刺激的么。 面前站立着的小孩,应该就是自己怀中女人的孩子,不然别人都跑了,为何他却不跑呢。 “娃娃儿,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被绿道爷的手段吓傻了么,哈哈哈。”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快放开我母后。” “娃娃儿,想不想学我这无上手段,过来给我磕十个响头,叫我声父王,我便传你此法。” 不等小王子说话,银魂长老从远处传来一声,“道友好大的胆子,银魂宗的地界也敢撒野,难道活腻味了不成!” 第750章 一恶到底 当银魂长老看到黑色斗篷时的一刹那,他便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如此鲁莽,更不该后悔自己多管闲事。 那个修士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大山,自己永远也爬不上去的大山;这代表眼前修士的修为境界肯定要比自己高,高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自己就像是一只可笑的老鼠,自作聪明的来到一只老猫的面前挑衅,不,他不是一只老猫,更像是一只老虎。 银魂长老心智极高,在一瞬间便知晓了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前辈,这里是凡人之国,似你这般修为高绝的大修士,不该来这里欺负凡人,还是到更高处发泄你心中的忧烦罢。” 长老一来,直接站在自己徒弟得面前,挡住了绿散人戏谑的目光。 只有那个满面羞愤的王后还在试图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黑斗篷的毒手。 王后知晓眼前人乃是自家王子的师尊,怕吓到孩子,故作镇定道,“您来了么,不要管我,快带孩子走,这位上仙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小王子从自家师尊身后跑出来,“不管你是什么,快将我母后放开,不然等我学成仙法得了道果,定要你下十八层地狱。” 孩童稚嫩的话语,惹动得绿散人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绿道爷多少年没见过如此有意思的小东西了,你越是这般倔强,我越是喜欢你,待会儿道爷便要你屈服,哈哈哈。” 狂笑声仿佛震动了整个皇宫,他嚣张的犹如上古魔神,此处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全在他一念之间。 闻声赶来的黑丹国王心都要碎了,自己的王后被‘上仙’搂着,所幸小王子被自己的师尊护持,并无大碍。 “上仙,这是所为何故啊,您快快放在王后,我再派她人侍奉于您,您可万万不能行如此无礼之事啊。” 绿散人越发得意,“都来了么,你还带着剑,怎么,是要杀我?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剑,你这个狗东西。” 黑丹国王吓得赶紧将手中的长剑扔掉,剑柄上镶金刻玉,十分精致;虽不是修士之剑,可依旧犯了绿散人的忌讳。 只一个眼神,那剑“嗖”的一声,直接被他以神识扔到九霄云外去了,看见那东西,他心头隐隐浮现出不爽的感觉。 被控制住的黑丹王后,躲在自家师尊身后的小王子,以及刚刚赶来的黑丹国王;除了小王子,其他三人都知道,眼前这人极有可能是个邪魔,自己等稍有不顺他心意之处,他便要大开杀戒。 童言无忌,到底还是爱母情深。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快放开我的母后,不然定要你碎尸万段。” “哼,小杂种,今日我偏偏要在你面前玩弄她,看你如此自处,哈哈哈。”绿散人真的疯了。 银魂长老见他如此这般,伸手将自家徒弟的嘴巴堵住,恳切道,“前辈,孩子还小,您暂且放他一马,我这便带他离开,不要耽搁您的好事。” “站住,道爷说让你们走了么,我就喜欢在人前玩耍,偏要你们观看。” 黑丹国王的肠子都要悔青了,看着自己恩爱无比得女人被他人强行欺辱的场景,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可最终还是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上风,没有令他做出自寻死路的事,只是不甘的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看向这边。 黑丹国,一国之君;银魂宗,至高长老。 这两个平时万万人之上的上位者,终于也体会到了弱小者的屈辱,只是这屈辱来的太过残忍,也太过刻骨铭心。 听着那殿中传来的惨叫,小王子气急攻心昏了过去,复又醒来,再次听见自家母后那熟悉的声音,再昏过去。 毕竟是黑丹国王,事情已然这样,恨,于事无补,还不如舍了自尊,求些个好处,也不枉自己遭受如此劫难。 他对银魂长老道,“上仙快带我这苦命的孩儿走,不要让他再回来,等我打发走这煞星,再去银魂宗送信。” 银魂长老看了自家昏迷过去的徒儿一眼,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趁着那恶魔**顾不得这里,还是赶紧走的为是,轻声对国王道,“银魂宗背后是放逐之地,那里都是些大修士,我这便去请救兵,自然有人前来收拾他。” 长老说罢,带着自家徒儿蹑手蹑脚的走了。 绿散人神识时刻笼罩着皇宫,谁走谁留,他岂能不知,却并未理会逃走的二人。。。 他究竟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黑丹国王刚刚经历了自己继位以来的至暗时刻,这不是天灾,这是人祸。 “来人。”黑丹陛下面色冷冷。 “属下在。” “你带兵将所有的宫女和侍卫全部杀掉,今天的事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陛下,这……。” “怎么,你要抗旨么。” “陛下,宫中还有您其他的嫔妃及幼子,她们……。” “都杀,一个不留。” 那带甲侍卫领命跑了出去。 黑丹国王收了那副阴狠的模样,转而换上一副恭顺的表情,静静地等待着殿里的‘上仙’出来。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纪元。 “吱呀”大殿门分左右,那个黑色斗篷终于肯出来了。 绿散人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犹如巨人俯瞰蝼蚁一般清楚。 他笑吟吟的看着眼前恭顺的男人,“你还真狠,怨不得人家都说无情莫过帝王,似你这般心性,不去修道真是可惜了。” 国王立刻谄媚道,“上仙耍的还算舒心么,倘若上仙怜悯,赐下长生求道之法,小王真是感激不尽。” 绿散人玩味的摇头,“我玩了你的女人,吓昏了你的儿子,祸乱了你的后宫,你还能心平气和的跟我要求道之法,你的心得多大。” “上仙做的这些,都是在考验小王,看看小王有没有足够的心性,再者说来,您能来我这里,是小王的荣幸,还要辛苦上仙的劳累。” 绿散人向前踱了几步,自言自语道,“你既然真想长生,那我便成全你。”说着,他又扭回头,掏出一枚玉简,扔在黑丹国王的面前。 第751章 张小符的身世 黑丹国王颤抖着将那枚玉简捡起,小心翼翼的放在龙袍之内,仿佛比他的江山和美人还要珍贵。 “绿道爷想的本来是先玩完你们,再一个个全杀干净,屠了你这黑丹国,好解解烦闷;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换个方式跟你们玩,嘿嘿嘿……。” 一阵沉默过后,郭淮姗姗来迟。 “绿前辈,你原来在这里,外面这些凡人好像疯了一般在屠戮,女人孩子也不放过。” 黑丹国王面无表情,依旧沉默。 绿散人极为满意国主的表现,“杀就杀呗,似这般小国,我屠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区区凡人如蝼蚁,你不必放在心上。” ———————————————————————— 如今的放逐之地早已今非昔比,放逐之地的主人张小符更是由一宗之主变为一方巨擎,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玄魔大战虽是以魔修退回西蒙洲结束,可放逐之地的众弟子在乾海洲劫掠了大量的资源,这从根本上提升了放逐之地的实力。 顺带着张小符的野心也越发膨胀起来。 他心里有个痛,从未对旁人提起,那就是他自己的身世之谜。 外人都说自己的生父是符东升,可自家娘亲分明有她自己的正统夫君,自己到底是谁的血脉,自己到现在都不清楚,真真是岂有此理。 张小符要上血巢涯,找自家娘亲问个清楚,不将此事解决,他日夜难安。 放逐之地的主人出行,定是要讲究排场,少说也有数十艘魔舟陪同,黑压压的魔舟巡天而动,浩浩荡荡开往血巢涯。 正行至在附属宗门银魂宗之际,魔舟外突然有人高声叫嚷。 “你们可是放逐之地的銮驾么,我是银魂宗之人,属下拜见上宗,恭迎上宗修士降临。” 张小符吩咐身边弟子道,“让他不必多礼,且速速离去,此番我并非为他银魂宗而来。” 还未等他吩咐完,又听得魔舟之外那人叫嚷道,“最近我宗内附属之地来了两个散修,居然敢藐视放逐之地的威严,在我下属凡人国内大开杀戒;还请上宗派下大修士前去灭杀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原来魔舟之外的那人,正是要去放逐之地搬救兵的银魂长老,他刚出宗门,恰好见到放逐之地特有的魔舟巡天而来,这才上来拜见。 好巧不巧,张小符就在魔舟之上。 放逐之地的主人改变了主意,停止吩咐弟子,又冲舟外沉声道,“让他进来,仔细说与我听。” 银魂长老从没见过张小符,似他这般低阶修士,很难有机会得见大修士,更何况还是放逐之地的主人。 “属下见过上宗。” “讲。” 战战兢兢的跪在那如山修士的面前,将自己在黑丹国中的所见所闻一一讲述出来。 张小符原本以为是不起眼的小散修作祟,派自家弟子前去也就是了,可当他听到这银魂长老说起什么绿道爷时,这才专注起来。 西蒙洲确实有几个魔修中的败类,他们最爱去凡人国中杀人取乐为所欲为,倚仗着自家修为高绝,那些弱小的凡俗之人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故而只能如鸡犬一般任由他们屠宰。 其中敢自称‘绿道爷’的,只有一位。 那就是绿散人。 张小符曾与绿散人有过一面之缘,深知这魔修的歹毒,那可是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那黑丹国中荼毒的魔修如果是他,那十个银魂宗也斗不过这一人。 “你所言,我已知之,头前带路,我与你一同前去,看看是否系传说中的那人。” 银魂长老大喜,他立刻退出舟内,纵云脚入了黑丹国中。 正在黑丹皇宫中纵情淫乐的绿散人怎么也想不到张小符会来,前段时间还与他的生父在一起,如今符东升的儿子又来了,自己与他们父子还真是有缘分。 张小符伫立魔舟之外,“绿道友,你还真是好兴致,此国乃是我放逐之地的管辖之处,还望你高抬贵手,放过他们罢,来来来,我这里有上好的灵酒,你我把酒言欢。” 绿散人修为再高,也不敢小觑此人,皆因为他背后的势力太过强横,别的不说,单说他的生母,那可是奇古女老魔,自己得罪不起。 放纵过后的绿散人携了郭淮复又上了放逐之地的魔舟。 “小符道友,别来无恙,你等大宗大派出我西蒙征战玄门,可是为我等魔修争了口气,只恨我等散修无人可要,不然也想随你们出去耍耍呦。” “哈哈哈哈,绿道友哪里话,你修为高绝,看不上我们这些小打小闹,哪里肯同我们出去,还是不要讽刺我等喽。” 张小符说完,又笑对郭淮,“咦,郭道友也在这里,浮世工坊的事务如此轻松么,你怎么也随绿道友来此地‘玩乐’,闲情逸致倒真是令人羡慕啊。” 郭淮与张小符打过不少交道,二人算是相熟,只是还未熟到有事相求的地步,此时见到实力高绝的张小符,也不好开口求救。 “小符道友请了,不知你这是要去何处啊,单凭我二人,还不劳你的大驾,此去必有缘由啊。” 张小符微微一笑,“二位道友,实不相瞒,在下要去血巢涯一趟,看望自家娘亲,并有些礼物送上;恰好路过此地,听闻你二人在此,这才来与你二人相会。” 郭淮病急乱投医,早受够了体内银针之苦,他也知这张小符的生母乃是个神通广大的,不顾礼节道,“小符道友可否带上我二人一同前往,在下有事相求。” 张、绿,二人眉头同时一皱。 张小符心中暗道,自己与这郭淮虽说打过交道,却并不是十分了解,这人为何要贸然向自己说出如此无礼之事,先不答应他,听听他到底有何事。 绿散人心中更是恼怒,好你个郭淮,自己落得如今这个丧家之犬的模样算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身中银针,自己岂能如此狼狈,这才刚给你几天好脸,你便要向他人求救,离自己而去么。 第752章 纯洁无瑕白莲花 “哼,”绿散人冷哼一声,直接将话点明。 “郭淮,你个挨千刀的狗东西,真以为你的救星来了么,实话告诉你,谁来我也不惧,你再说个我不爱听的试试。” 绿散人言有所指,意思是张小符在又能如何,不要妄想他能够救你,自己不怕与这放逐之地的主人交恶,大不了同归于尽。 郭淮知他会错了意,急忙解释道,“哎呦我的绿前辈,你想到何处去了,我的意思是咱们两个随小符道友去见那具有无上神通的血娘子,求她老人家施展通天法力,为我取出体内银针。” 张小符听得一头雾水。 绿散人却呵呵笑了起来,知道自己冤枉了他,“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此法却是一条明路,好好好,不愧绿道爷这几天对你的疼爱。” 老龙正在沙滩卧,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这郭淮说的对呀,自己带着他东躲西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九针道人与邪剑尊太过厉害,最可怕的还有那个玄衣狠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找上自己,自己莫不如随着张小符去往血巢涯,有那个奇古女老魔在,看他们敢不敢上去找自己的麻烦。 再者说来,女老魔手段奇绝,定有取针之法,等取了针,自己便带郭淮一走,天大,地大,岂不是任自己逍遥么。 绿散人如是想到。 张小符刚要说话,绿散人满面堆欢道,“小符道友孝心天地可鉴,我与郭淮道友甚是感动;此番也想随你同去血巢涯走上一遭,你不会要拒绝我二人罢。” “这个……。”饶是张小符再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如此没脸没皮之人,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 “怎么,小符道友可是不愿意么。” “额,愿意愿意。”张小符前思后想,左右不过是两个人而已,同去便同去,还能有什么别的幺蛾子不成,“既然二位愿与我同去,那咱们事不宜迟,即可动身,你们看可好么。” “哈哈哈,正要小符道友带路。” 庞大而又威严的魔舟离了黑丹国,径直往天边飞去,没人在乎魔舟下那些‘蝼蚁’的感受,哪怕一点点的怜悯也好,丁点也无。 黑丹国王的目光恭敬的注视着远去的黑色笑脸魔舟,皮笑肉不笑的慢慢恢复成阴狠。 —————————————————————— 李正怀里依偎着一个虚弱的女修,女修轮廓清丽,哪怕魂箭伤她根本,也掩盖不住她原本绝美的面容。 此时靠在男修的身上,并无一丝痛苦之态,反而神情安详,微有笑意。 血巢宫上俏立着鲜红大裙,她得意的看着那对远处而来的男女修士;哼,不是想跑么,你们倒是跑呀,为何又来这里自己送上门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当她看到那个趴在云脚处躲躲藏藏的白发老者时,隐约间居然感到一丝熟悉。 这人给她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身形特别像一个人,一个自己记忆深处的人。 张若柳收了那副得意的神情,眯起一双寡妇眼,不敢置信道,“符东升,是不是你,你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驻颜丹你也买不起么,还是存心来这里恶心我。” 符东升无地自容,死活不肯回应。 李正替他说话,“血道友好眼力,此人正是溯源符地的第一长老符东升,他败于我手,被我生擒而来,你可知所为何意么。” 张若柳面目如霜,寒声道,“你的主意我知晓,不就是打算用符东升的命换你这道侣的一条命么,老娘若是连这个也猜不出来,妄称血娘子。” “那血道友答应还是不答应呢,还请痛快给个准话。”李正何许人也,有目听眉语之能,听这女老魔的口气,便知此事成了**分,看来将这符东升擒住是对的。 “我答应你,你那道侣体内的杜鹃泣血箭可以取出,符东升这个没用的狗东西你给不给我都无所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玄衣心中大定,面上沉稳,“血道友只要肯将取箭,慢说是一个要求,就是十个百个,我也答应你。” 张若柳忽得一笑,鲜红大裙裹着的蛮腰好似软糖相仿,“似你这般玄门正道男修的滋味我从来没有尝过,我要你与我双修一番,你可答应么。” 这话一出,三人皆是色变。 魔修炼天云银牙乱咬,“咱们走,这箭我不取了,死则死耳,如何肯受老魔这般胁迫,死也不能答应。” 这女修也不知为何,最近心里全是身后之人,早将这玄衣修士视作禁脔一般,此生愿与他生死相依再不分离,这男女之情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好,怎么舍得亲手送给眼前这女老魔。 符东升在后面听得满面通红,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依旧还是那副放浪之姿,自己当初为何要走,不就是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么。 数百年过去,她依旧不改,真不知魔神怎会有这样信徒,难道她的夫君也不管管她么。 那个绝世凶人死到哪里去了。 李正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使劲搂了搂白裙女修,义正言辞道,“血道友还是换个要求罢,你不了解在下,在下可是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这男女双修之事,我不是很懂,怕是让你失望了。” 张若柳听他此话,笑得前仰后合,“白莲花好啊,老娘就喜欢采莲花,你若不是白莲,我还不稀罕呢。” 炼天云心内快气死了,奈何自己修为浅薄,斗不过这奇古女老魔,眼见得属于自己的白莲就要被她人采去,她怎生能不气急。 玄衣修士又道,“血道友,我这里有些灵石法宝,想要什么你尽管开口,还是不要再为难我二人。” 女魔头道,“我看你是要她死,何去何从皆由你,我回宫等你,若是改了主意,便来找我。” “血道友且慢,你就不顾符东升的死活了么。” 她止住身形,并未回头,“带他来多余,你替我处理了他罢,省的脏我之手。” “你!”李正顿时无语。 第753章 都疯了 这女老魔倚仗自家修为高绝,竟要行那无礼放浪之事,李正岂能答应。 炼天云目光决绝,坚定的盯着玄衣,显然是死也不肯让他去。 “带我走,我想死在北魔山。” “嗯,好,你容我再思忖思忖,咱们活着回北魔山。” 李正心中暗自盘算自家手段,打算跟那女魔头拼了,哪怕是拼得同归于尽,也不回去坐以待毙。 ‘五行纵火决’对她的杀伤明显不够,虽有自家金色逆天真元加持,到底不是什么厉害手段,对付寻常修士还可,对付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血娘子,便不够看了。 ‘擒龙手’虽得化龙池九龙之气灌体,自家或可化为五爪金龙与她斗上一斗,奈何此法副作用太大,不提也罢。 自家最得意的还要数‘无为杀剑’,只要心头一剑在,管叫她来得去不得,今天不让她尝尝杀剑之威,她还真以为自己有多蛮横不成。 李正心中稍定,心神摩挲杀剑,安抚好炼天云,自己便纵剑杀进血巢宫,就是这个主意。 正在此时,符东升纵身一跃,从玄衣的雪白云脚之上跳下,如今的他符文尽失,如此高的云头摔下去,必死无疑。 玄衣并不慌张,神识一纵,便将这溯源符地的第一长老给救了回来,只见他面如死灰,心中死志已决,破败之气萦绕在他周围,再也无求生之意。 “符道友,你这是做什么,我虽将你符文击破,皆因你一味包庇绿散人;哪怕将你擒至此处,也并未对你有加害之心,你自己又何必要一心求死。” 第一长老语气不悲不喜,“道友,你若是但有一丝怜悯,便让我去死,这世间万物我无丝毫留恋,只求立刻身死道消,尘归尘,土归土,了此残生。” 李正听完,知他去意已决;那血娘子临走时的一句话,早已将他的心都给诛杀掉,眼前的符东升只是个行尸走肉,强行让他活着,的确有些残忍。 炼天云出手,“啪”的一声,符东升应声而倒,昏死过去。 “天云道友,为何要打昏他,活着对他来说,或许比死了更加难受。” 白裙女修有自己的想法,她深情凝望着李正,“西蒙魔修皆知是你将他带出溯源符地,倘若他真的死在你的手上,群魔怎么看你,难免给你留下不好的骂名,岂不是你的损失么。” 玄衣微微一笑,“我并不在意这个,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是我杀的也罢,不是我杀的也罢,想来找我麻烦的,尽管来就是。” 冷酷女修以前从不如此考虑问题,直到如今,她也不知为何,所作所为一思一行皆是为这男修考虑,再也没了北魔传人的独孤狠辣。 “我在这里不开心,你带我回北魔山,陪我度过最后的两日,等我死后,你再走,可好么。” “傻样儿,别动不动就说死啊活的,能让咱们死的人还没出生;你听话,在这里等我片刻,我杀进去,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你取箭。” “不要去,你不是她的对手,咱们修为不济,我不想你去送死。” 时间又过一日,血巢宫外,云脚之上的李正快要将怀中女子哄睡过去,只等她稍微入定,自己便要进去与血娘子决个生死。 他眉头一皱,远处天边而来的数十艘魔舟进入他的眼帘。 魔舟的形制和图腾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这是哪股势力的罢了。 李正发现了放逐之地的魔舟,魔舟之上的人自然也发现了他。 张小符眼睛快瞪出血来! 这不是东洲玄天宗那个遭天杀的么! 他怎么来了西蒙洲! 他得胆子是什么做的,难道不知道正魔不两立么! 最关键的,他为何会出现在血巢宫外! 魔舟之上的张小符刚一扭头,哪里还有绿散人和郭淮的影子,二人早早便发现了前面云头之上的李正,吓得招呼都不打,便化风而遁,遁了个逃之夭夭。 张小符心中疑惑,却还是要上来搭话,他此来看望生母,岂能不告而退。 李正并未在意化风而去的绿散人,他一门心思放在魔舟之上,倒要看看是什么人。 他只能确定一件事,绝对是敌非友。 “你怎么敢来我西蒙洲!”张小符的语气有些暴躁,他身边的众弟子有的认识李正,有的不认识,他们从未见过自家师尊如此失态。 玄衣见是他,心中一松,“原来是张道友,你我东洲一别,别来无恙啊;我记得你还欠我一记冲天炮,今日可是来还我的么。” 炼天云清醒过来,见是张小符,又看看躺在云头之上的符东升,也不知这女修想起了什么,竟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张小符这才注意李正怀中揽着一个女修,这女修身材极好,再往她脸上看,自己认识。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北魔山炼天云么。 又见她与李正以极为亲密的方式抱着,不由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是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狼和羊,怎么可能在一起。 “你!你们!你们这是……!” 放逐之地的主人本就不淡定的心态彻底崩了,“炼天云!你可知此人是谁么,你怎么敢跟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得真实身份!” 白裙女修淡淡道,“是东洲的绝世剑修李正么,我当然知晓;不是他,我还不要呢。” “那你还敢如此!你疯了!你彻底疯了!” 魔舟之上的众弟子皆不知自家师尊为何会露出如此癫狂之态。 炼天云轻声道,“你先不要说我疯,你过来看看躺着的是谁,看完以后我怕你发疯。” 她一指点出,直接将符东升点醒,又道,“符道友,别死了,你看看谁来了,可还认识他么。” 溯源符地的第一长老晃了晃自己脑袋,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微微一扭头,并未看清张小符,只看到了魔舟之上的图腾,他便如心堕冰窖,又想着去寻死。 似他这般聪明的人,如何不知来的是谁,不用看清,只看魔舟图腾,便知是自己的儿子来了。 第754章 野生张小符 符东升无颜面对血娘子,心中想的是恨。 为何又无颜面对张小符,更多的则是愧。 外人传言是自己抛弃了张若柳,又有谁知是张若柳抛弃了自己。 想当初若不是张若柳的默许,自己又怎么可能下得了血巢涯,她那时便是神魂境修士,自己怎么可能逃得了她的魔掌。 张小符是自己的亲生子,一生也没见过几次,只在他年幼之时偷偷给这孩子做过几年护道人,估计他自己也不知晓罢。 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黑虎积尸气’也是自己专门为他挑选的上乘魔功;这孩子可知道做父亲的良苦用心么,如今自己落得这个下场,他会不会看不起自己。 符东升拼命将自己苍老得面容埋在自己的双臂之中,不想让那个孩子认出是他那个没用的生父。 张小符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个护道人,从小到大一路成长起来顺利无比,得上乘魔功黑虎积尸气修炼,还以为是魔神的偏爱,以及无上气运的加持。 不到千年的光阴,张小符只用数十年时间便踏入开识之境,随后结丹、元婴、洞破、一境比一境来得艰难,却都有惊无险。 不仅如此,他还闯下放逐之地这个偌大得地盘,成长至如今这一方巨擘,这其中有多少是他自己的功劳,又有多少是他身后‘护道人’得功劳,没人可以知晓。 这个远路而来明为孝敬母亲,实则探听自己身世的张小符也被那个埋起头来的白发老者惊呆了。 他如何认不出此人。 一时间,血巢宫外,天地仿佛凝住一般。 李正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好奇的问道,“天云道友,这是怎么回事,他二人认识么,为何场面如此尴尬,我都觉得有点受不了。” 女修柔声解释道,“张小符是张若柳的儿子,符东升是张若柳的姘头,这回你明白了么。” 张若柳,符东升,张小符。 “哦哦哦,我明白了,这三个人关系不一般罢。”李正听到这里,心头一喜,“有了,有主意了。” “怎么,什么主意。”炼天云不知他发什么疯。 “天云道友,你想想,那血娘子铁石心肠,且歹毒无比;姘头的性命她可以不顾,那她儿子的性命她管不管;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待我将张小符擒住,咱们再去血宫,看她如何对待。” 说罢,不等女修回应,他长身站出。 “停停停,别搁这煽情了。张小符是罢,快过来受死。” 李正心中暗道,打不过你娘,我还打不过你么,待会儿我就拿了你去找她,看谁的手段毒辣。 张小符心中这个气呦,好你个玄门修士,还当这里是你的东洲么,真以为自己怕你不成。 他从东洲回来以后,也将修为突破至神魂境,自信心空前高涨,正愁没个能与自己对敌之人,如何肯怕这玄衣修士。 “李正,你休要如此张狂,张某人惧你何来,有本事便过来受死。” 符东升急眼了。 老子尚且不是他得对手,一手符灵共生半步还虚的绝妙青符被他无形大剑摧枯拉朽般击败,又何况是你这无知小儿。 “逆子,还不快给我退下,速速去宫中寻你娘亲,这里的事你不要管。” “老东西,咱俩的事待会儿再说,我先杀了这个目中无人的混蛋。” 李正心中焦急,怕血娘子发现此处端倪,必须趁她没发现张小符之时将他擒住,若不如此,等她一旦插手,事情便难办了。 想当初正魔大战之时,几大魔头合力围攻李正,都没能占到什么便宜,反而被李正以身化剑之法逃脱。 如今他造化之器洗天宝鼎在身,苍天不灭体加持,又有心头杀剑护道,对付区区一个张小符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正才不管他们父子见面,恩义情深,先把他拿住再说。 玄衣修士身形一晃,如道残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然来至在魔舟之上,笑吟吟的看着放逐之地的主人。 张小符大惊失色,他知道李正修为高绝逆天渡劫,却不想竟能达到如此地步。 渡劫修士的遁法已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这还怎么打。 “你,你先不要……。” 不等张小符“要”字出唇,玄衣修士‘不灭擒龙手’已然到了。 犹如黄金浇铸而成的金色龙爪再现,其上附带着神魂境修士特有的威压,较以往威力更强了许多。 此爪刚出,放逐之地的黑色魔舟猛的向下一沉,好似承受不住这黄金龙爪的威势。 慢说是这些低阶弟子,就算是与李正同为神魂境修士的张小符都反应不过来,简直太快了。 且那龙爪上携带的威压,仿佛天生克制自己的‘黑虎积尸气’,龙爪还未临身,自家魔气真元竟有发不出来的憋屈感。 “嗖”! 兔起鹘落间,堂堂一方巨擘,放逐之地的主人张小符便被玄衣擒在手中。 他不灭之身通透无比,体内金色真元化作‘不灭擒龙手’只微微用力。 “嘎巴嘎巴。”捏得那张小符法身骨骼乱响,直欲求饶。 奈何有众弟子和自家老东西在此,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一个起落,李正手中捏着张小符,复又回转到自家云头之上。 “天云道友,你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野生的张小符,这玩意儿把头去掉就可以吃了,嘎嘣脆,鸡肉味儿。” 女修听得傻愣愣,“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哦哦哦,没什么,我胡说的。” 李正猜的不错,拿住张小符才算是拿捏住了血娘子的命脉。 这里发生的一切她肯定知道,只是不知为何还不出来救她的儿子。 玄衣修士正胡思乱想间,血巢宫中突然红光大盛,好似有什么绝世凶物要出世一般。 张小符顾不得自家浑身法体疼痛,憋足了劲叫嚷道,“那是绝世凶人豢养的恶兽,我娘去了哪里,为何不将它锁住;咱们快离开这里,那畜生六亲不认,怕是咱们要遭殃。” 李正怒骂道,“逆子,遇见危险就知道跑,你娘怎么办。” 第755章 凶人凶兽 “骂得好,最好打死这个没良心的,省得老娘我再为他操心。”张若柳血遁而至,速度极快。 张小符见是自家娘亲,急切道,“娘,快走罢,是那畜生跑出来了么。” “不错,不知它怎么挣脱了牢笼,那凶人不在,没人治得住它,我也没办法。”堂堂还虚境魔修,竟拿一个恶兽没办法,可想而知那恶兽凶悍到何种程度。 那豢养恶兽的绝世凶人,又该高到哪里去呢,令人思之极怖。 原来刚才放逐之地的魔舟一到,血娘子在宫中便知晓了,奈何血巢宫出了大事;张若柳的夫君‘绝世凶人’豢养的恶兽跑了出来,她急着处理它,并未理会自己的儿子,却不想被玄衣一个照面抓在手中。 李正擒龙手再次用力,捏得张小符惨叫一声,“别说那些没用的,什么凶人凶兽我不感兴趣,快为我天云道友取箭,不然我就捏死你儿子。” 张若柳道,“为她取箭容易,只是这里不能久待,我取那杜鹃泣血箭需要一绝对安静之处。” “那你还不取箭,更待何时。” “恶兽在我宫中撒野,这里并不安静,需另寻一处。” 玄衣伸手揽过白裙,“快说,去哪里。” 女老魔儿子在李正手中攥着,姘头被李正踩在脚下,她脸上却丝毫惊慌也无。 “你着什么急,血巢宫中大乱,我尚且踏实如此,你堂堂一个男修,又何必这般失态。” “由不得我急,杜鹃泣血箭七日必死,这已经是第七日了,你再要拿搪,我要你全家死绝。” 张若柳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看你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你且随我来。” 她红裙一甩,向远处血遁而去。 李正捏着张小符踩着符东升,沉声道,“放逐之地的弟子们听着,好生在这里等着,谁敢跟来,我要他得命。” 话毕,也施展自家遁法,跟了上去。 血娘子一直遁到一处极险之峰,挥手画出一道血红结界,负手而立道,“将她抱进来,我立刻为她取箭。” 玄衣思忖片刻,伸手从自家袖口出取下一根银针,约摸有筷子长短,小拇指粗细;用针对准张小符的后心,“噗”的一声,捅了进去。 “血前辈,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我这神针与你那血箭相似,不伤修士法身,专伤修士神魂;倘若你敢留后手,我便要了张小符的命。” 张若柳见状面似寒霜,“你最好不要做后悔之事,本宫见你惹人怜爱才不与你强行动手,不然我早杀了你。” 张小符到现在都是糊里糊涂的,自己迷迷瞪瞪得就被抓到此处了;来血巢涯之前,自家娘亲与这玄门修士李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还纳闷他们又怎会掺和到一起的。 他现在只知道自己被人制住,后心处又被人扎进一根凉嗖嗖的东西,听他说还专伤修士的神魂,竟将个堂堂放逐之地的主人吓了个亡魂皆冒。 炼天云受血箭挟制,突然栽倒在李正的怀中,昏迷过去。 他急得不行,“好好好,咱们两个都信守承诺,我不施毒手于你,你也不施毒手于我,我这便将她抱进来。” 张小符被李正银针所制,栽倒在一旁起不来,与其生父双双趴在地上,面面相觑之下,相顾无言。 血红结界极为宽敞,三人在这里竟也丝毫不显拥挤。 “血道友,还请施展神通救她,我必信守承诺,不伤你子性命。” 李正面色严肃,并无欺瞒之心。 张若柳挥手封住结界,“脱衣服。” “好好好。”他上来就给炼天云宽衣解带,真有个轻车熟路的意思。 “你干什么,我要你脱。” “血道友,你这就没道理了;我又没中你的血箭,为何要让我脱。” “嗯,我就是这个取法,要取泣血箭非如此不可。” “你!”男修把心一横,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炼天云;左右也不是没让别人看过,索性就看她如何取法。 李正腰间的乌云遮月带轻轻落在地上,玄色水火道袍被他双手脱下,放在一旁;里面是件纯白色的中衣,健硕的不灭法身若隐若现。 张若柳一双醉凤眼光波流转,好似有水快要滴出来相仿,目中存水似滴似不滴的状态,含笑般的看着眼前这个玄门男修。 “接着脱。” 李正眉头紧蹙,“若柳道友,你不了解我,我可是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怎可轻易将躯体裸露在外,实在是难堪。” “那我走。” “慢着,若柳,你的心意我当然知晓;只是我此时没什么心情,你先将她救过来,什么事都可依你,你看可好么。” “哼,你奸诈无比,让奴家怎可信你。” “我对天起誓,绝不反悔。” 李正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应誓,无边天雷滚滚尚且没将他灭杀,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他所惧的。 张若柳道,“你起道誓随心,可不是奴家逼你的。” “道誓最重,自然随心。” “那你觉得奴家如何,可能配得上你么。” “若柳你天姿国色,实乃我平生仅见,与你鱼水之欢正是我求之不得啊。” “那你上次为何要跑,不乖乖从了奴家呢。” “额,好若柳,快取箭,切莫耽搁了血箭伤人。” “你又急,你倒是让我听一听你起的道誓啊。” 男修单膝跪地,三指齐天。 “玄门弟子李正,恭请天地为鉴,我一心只有女修张若柳,倘若此生负她,便让我受天雷灌体,法身不全,弟子死而无怨。” 血娘子听罢,这才心满意足。 “冤家,你倒是真狠,那天雷滚滚,威力莫大,怎么敢乱起誓呢。” “好若柳,不如此,难表我心。” 女魔见他目光呆滞,看自己如花痴一般,又见他面容英俊法身不凡,且还发了恶毒道誓,心中便信了他。 葱白食指连连掐动法决,幕的,只见一滴血箭从炼天云后心处弹出,回转到血娘子的身上。 “冤家,真拿你没办法,血箭被我取出,快去看看你的小情人罢,说实话,奴家也舍不得她死呦。” 第756章 枉渡千年 李正听她如此说来,一步便至炼天云身边,探出自己神魂境神识,在白裙女修的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了个彻彻底底。 最后才确信女老魔没留什么后手,心中大定。 玄衣遂收了那副虚伪的面容。 他先是又画了一道结界,将炼天云笼罩起来,后又轻轻几步将自家玄色水火道袍捡起,慢慢穿上,乌云遮月的腰带优雅的围定腰间。 动作既干练又洒脱,好似个做完坏事不负责任的臭男人。 张若柳上来便要拉他,“小冤家,你干嘛这么着急穿衣服,这回可愿跟我走了么。” 李正缓和道,“再等一等,容我为张小符道友将银针取出,你我再说不迟。” 玄衣躲开女老魔,抱起还在昏迷中的炼天云,点指打开血红结界;神识一纵,便将不朽神针从张小符的身上取出,丝毫不显凝滞。 做完这一切,扭身回头对张若柳翻脸道。 “这位道友请留步,你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咱们后会有期。” 奇古女老魔俏脸微嗔,“冤家,你胡说八道什么,方才的道誓你都忘了么,难道你当真不怕死;你要知道,天雷灌体的滋味可不好受。” 张小符不知二人有什么约定,适时道,“娘啊,他非是旁人,正是玄门那个绝世剑修李正,也是咱们西蒙洲口口相传的那个逆天渡劫之修,早被天劫劈惯了,怕什么天雷灌体。” “逆子,你不早说。” 再看时,哪里还有玄衣与白裙的影子,二人不知何时遁走,竟悄无声息。 女老魔醉凤眼一眯,身后数十丈高的巨石承受不住还虚境修士的威压,“砰砰砰。”炸裂成齑粉。 “小东西,你还想跑么。”她心中暗道。 —————————————————————— 李正大哉经默念,金色真元透体而出,暖烘烘的笼罩在炼天云的身上。 女修这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便见自己躺在他得怀中,心中无限欢喜,不禁有再世为人之感,“李郎,我这是好了么,女老魔又是怎么给我取的血箭。” 男修道,“好天云且放心,血箭虽是取了,只是不知会不会在你法体之上留下疤痕,来来来,我给你看看。” 女修面色一红,如何不知这坏种的心意,“别了罢,我以神识便能自己看到,不用非得你亲眼看。” “天云你太过客气了,某只是不想你留下个血疤,那多难看,你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女修心中暗自思忖,李郎并无坏心,且自己早被他看个通透,在他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不如就此从了他。 她千年的冷酷一朝化尽,北魔传人再难桀骜起来,只留一腹满腔柔情。 “李郎,你若是想看,那便看罢。” “嗯,这就对了。”他真不客气,上来便解女修的衣服,面色圣洁无比;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那便不知道了。 忽得,炼天云又将他得大手按住。 “李郎,咱们现在就回转北魔山;从此以后,你别回你的东洲玄门,我也不永远再不出世,咱们就在北魔山生生世世闭关;我给你栽灵植,种灵根,熬灵茶,酿灵酒,侍奉你一万年,可好么。” 李正心中一动,抽回她腰间的手。 “天云道友,咱们回转北魔山不急,你忘了与九针道人还有邪剑尊的约定了么。绿散人还没擒住,你们的灵石还没取回,我的先天至宝也没着落,还是等这些事完了再说其他的。” 女修虽然修行千年的修士,这男女之情到底还是第一次经历,如何能知这男修的心中所想,还以为他是在为自己考虑。 满心满意感动道,“李郎,那些灵石虽是巨量,我却一点也不在乎,你可知我在乎什么。” 男修白牙微露,“在乎什么。” “我在乎你呀。”说着,她俊脸又红,“从第一次见你,我便知你不是魔修,可那时你我还未相熟,故而对你只有好奇而已。” 男修不动声色的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她却并未察觉,依旧自顾自道。 “起初,我见你异火非凡,这才有心接近你,为的是求你以火助我神功,却阴差阳错发生许多事情,譬如血娘子张若柳坑害于我。 “是你,不计正魔修士之别对我不离不弃,更是不怕身死道消之危前来这血巢涯为我取箭,我这才知你是个天下一等一的好男儿。” 李正听罢,笑中透出洒脱,“天云道友不必记在心上,这都是我辈修士应该做的。” 言下之意,女修依旧没听出来,不知是女怨男痴之情蒙住了她的双眼,还是眼前这朵‘白莲花’遮住了她的心。 “李郎,我想说的是,我不在乎什么绿散人红散人,也不在乎什么道祖魔神,咱们就此隐居,与世隔绝,双双过我们的双修岁月,不好么。” 李正轻轻起身,好似没听见她的话,缓缓来到雪白云头的边缘,负手而立,忽然又扭头冲炼天云笑了。 “天云道友,九针道人给我发信,说寻到那狗东西的位置了,咱们现在便赶过去,迟了怕是又生事端。” 女修心中长叹一声,刚才那些话全都白说,他还是一心一意要去找绿散人;又见他脸上确实有些焦急,故而不再提回转北魔山之事。 “好,都听李郎你的,你说如何就如何。” 男修偷偷擦去冷汗,外有苍天不灭之体,内有逆天神魂,却险些抵不住这女修的三言两语,可见修士求道之艰。 炼天云的心意他如何不知,却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回转北魔山隐居。 回头一看她的双眸,想要与她分离的话刚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李郎,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么。” 男修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女修错会了意。 “李郎不必着急,待擒住绿散人咱们便回北魔山,到那时你我双宿双飞,我什么都依你。” 身边的云,耳边的风,呼啸而过。 西蒙洲的大陆,与这魔修漫天的长空,倒映出别样的美。 女修靠在他的身边,只觉自己枉渡千年。 第757章 以往经过 云端之上,有一脑后别七根银针的道士在默默念咒,身旁金袍雄壮修士面露焦急之色,却又不敢打断他的施法。 须臾间,道人停下。 金袍修士这才开口,“九针道友,如何了,他们又去了何处。” “唉。”那道人轻叹一声。 “好狡猾的绿散人,好可恶的郭淮,这二人竟又跑了,方才的坐标已然作废,还需重新感应。” 此二人正是剑尊与九针。 原来是这邪剑尊与九针一路追,直追到黑丹国,恰好遇上黑丹国王在大肆选妃,整个黑丹国万人空巷,黑丹国子民无不争先恐后的将自家的女儿送入宫中,妄图与皇家结上一门姻缘。 这种罕见的大规模选妃,在整个黑丹国历史上也不多见,此举也引起了两位神魂大魔修的注意。 二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宫内巨变,这才导致了国主如此行事。 又听得有上仙修士来到黑丹国,亲自为黑丹国王主持选妃大事,二人对视一眼,当即决定前去看看。 黑丹皇宫再大,也禁不住二人一遁之威,只动动念头,两个大魔散修便来至在万万之上的黑丹国王面前。 为他主持选妃事宜的,正是银魂宗的银魂长老,这长老一见两大修士,心中便是惧怕无比,暗中思忖这天下为何出来如此多的高阶修士,且来这凡人之国做什么。 九针笃定那绿散人来过这里,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银魂长老有没有讲过两个行为古怪的大修士。 银魂确定此二人与彼二人是敌非友,这才将以往的经过对二人细致的言讲一番,并说出放逐之地的主人张小符与二人混到了一起,还请二人去寻张小符便是。 剑尊与九针听罢,纵身上了云头。 云端之上,九针道人感应到一个方位,便带着邪剑尊一路追了过去。 好死不死,迎头撞上三人。 九针一见这三人,顿觉欣喜无比,后又头大如斗。 当先一个魔修,正是放逐之地的张小符,在他身上还背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符修,不是溯源符地的第一长老符东升又是谁人。 奇怪奇怪真奇怪,难道说这对冤家父子终于要相认了么。 还不等九针再往下想,这对父子身后那一抹鲜红大裙映入他的眼帘,直将个西蒙洲赫赫有名的两大散修骇得面容失色。 奇古女老魔为何也在此处,这是什么狗血剧情,一家三口终于要团圆了么。 九针与剑尊先冲血娘子抱拳拱手,后又对张小符道,“小符道友,别来无恙。” 张小符心内烦闷,只冷冷回道,“好说好说,这不是九针道友与剑尊道友么,你二人到此有何贵干,看你二人行色匆忙,必然是有要紧之事罢。” 金袍邪剑尊脾气暴躁,不加思虑道,“小符道友可曾见过绿散人么,我二人听说他与郭淮和你厮混在一起。” 张小符想起自己来时,确实与绿散人同乘过一段,并不隐瞒道,“不错,绿散人的确曾与我同行,不知你二人寻他作甚。” 九针道人一个没拦住,剑尊已然开口,“非为别的,皆因为他抢了我与天云道友以及九针道友的灵石。” 张若柳听别的没兴趣,一听这里还有炼天云的事,不禁将这二人与方才跑了的二人联想起来,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那小冤家之时,这两个狗东西确实与他们在一起。 女老魔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眼便看到了九针道人脑后别着的七根银针。 她只虚指道人,“将你脑后银针拿过来,我想看看。” 张小符一听,也看向道人脑后银针,突然发现这不是李正刺进自己后心将自己制住得法宝么。 九针道人知晓这女老魔脾气古怪,且修为高绝,怎么敢违背她的意愿,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自家银针递过去。 张若柳仔细端详这造型奇特的银针,开口道,“你号称九针道人,脑后为何只有七根,其余两根到何处去了。” 剑尊与道人对视一眼,不知该不该说。 女老魔向前一步。 “说出实情,你二人能活,不说出实情,我要你二人神魂俱灭,法死道消。” 九针无奈,只好从‘魔神的恩赐’说起,一桩桩一件件都对她说了个清楚明白。 说到红散人时,趴在张小符背上得符东升心头一动,想来自己能取银针这件事,是红散人说出来的;唉,红散人给自己惹下塌天大祸,也不知自己向谁去诉。 说到溯源符地,当事人就在这里,没什么好说的,且三言两语带过,又说起黑丹国,说完绿散人在那国中的所作所为,众人并未露出什么惊讶之态。 最后才说到张小符。 “血前辈,此便是以往的经过,贫道不敢隐瞒。” 张若柳心头一动。 “你的意思是说,李东来与炼天云的目标也是绿散人,且他们与你二人还有联系,对么。” “额,是这样的。”九针不敢说谎。 “好,那我便与你二人同行,咱们一起去找那绿散人。”血娘子心里这个痛快,只要将眼前这两个修士捏在手中,不怕找不到那个朵该死的‘白莲花’。 九针有心拒绝,刚要开口,“噗噗!”两道破空之声袭来,等二人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原来是这血娘子怕此二人又跑,当即发出两道杜鹃泣血箭直刺二人肩头,有心算无心,一击即中。 九针与邪剑尊顿时如临大敌,“血前辈,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突然对我二人施以毒手,莫非是要我二人与你为奴么。” “想得美。”张若柳冷哼一声。 “凭你二人这副尊容,给我提鞋都不配,只管带我前去寻那绿散人,自然有你二人的好处,若不同意,休怪我手段无情。” 张小符背着符东升问道,“娘亲,我二人呢,我们怎么办。” “回你的放逐之地去,我的事你少管。” 张小符无奈只能背了自家便宜生父,架云而走。 “血前辈,你打入我二人体内的,可是杜鹃泣血箭么。”九针抱着幻想问道。 第758章 三方追逐 话说绿散人与郭淮狂遁而逃,急急似丧家犬,恍恍如漏网鱼。 郭淮气得往云头上一坐,回想起自己以前得风光,又看看自己如今得狼狈,不由得万分委屈道,“绿前辈,咱们别跑了,不就是灵石么,咱们给他们不就行了么,想来那几位前辈都是宽宏大量之人,必不会怪罪我等。” “放屁。”绿散人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真以为那几个人都是光明磊落的人物么,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我么,少做梦了;事情到今日这步,必须一条路走到黑了,由不得你我做主;而且你还别心存幻想,咱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 郭淮暗自思忖,这绿散人说得也是,从露天矿场亡命那天起,自己便注定不会有好下场,左右也是个死,还不如跟着绿散人走下去,真若是落到身后几人的手里,他们定要杀了自己出气。 只是自己也太冤枉了些,浮世工坊偌大的福报,自己没命去享,可怜自己的一生的积蓄呦。 绿散人见他出神,突然说道,“要不你先带我去取了你藏起来的灵石,咱们再跑不迟,可好么。” 郭淮瞬间清醒过来,“不成不行不能,您想都不要想,不将我体内这根该死的祸害取出,说什么也别想让我去取灵石。” “死心眼,既然你不肯,那便跟我走,再带你去个地方,保管他们不敢来找咱们。” “绿前辈,这话您都说过多少遍了,能不能靠谱一回。” “放心,这回我绝不骗你。” 郭淮回想起那九针道人的狠辣,金袍邪剑尊的霸道,女魔炼云天的孤傲,还有无南老祖的狂妄以及那玄衣修士的可怕;心中一阵阵的犯嘀咕,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命苦。 上述几位,随便拿出一个,自己也得罪不起,更何况五个全是自己的仇人,往后这西蒙洲,怕是再无自己立足之地。 “绿前辈,咱们到底要去哪里,您说出来,好让小辈我心里有个底啊。” 绿散人脱口而出,“烟波海,寻我师尊。” —————————————————————— 炼天云身着圣洁白裙,靠在玄衣修士的肩膀之上,相偎相依,二人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李郎,你在玄门修行之时,可曾有过道侣么。” 以李正在世为人这二十余年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打死也别说实话,不管谁问起,咬定牙关说没有。(尤其是女人问) 他一脸正气,语带浩然,“天云道友,你把我想到何处去了,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是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像那什么男女之事,道侣之缘,我是一窍不通啊。” “当真么。” “这还能有假,你若不信,我发个道誓给你看。” “不必不必,我只是问一下而已。” 男修长身玉立云头,身姿极为挺拔。 炼天云懵懂又问,“你既然是朵纯洁无暇的白莲,那你为何又让我近你的身呢。” 李正面色不变,依旧肃然,“皆因为天云道友你与我投缘,若非如此,我岂能让你一介女修近我半步。” 说完,他又提醒她,“天云道友,咱俩投缘归投缘,对于我的肉体,你好歹把玩把玩也就是了,千万不可亵玩。” 女修一千年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思想起他是个玄门修士,不禁拉住他的手,“李郎,你怎么看魔神与道祖。”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正如是评价。 “那你又是如何看我的呢。” “不敢看。” “为何不敢。” “我怕我再看你一眼,下辈子也忘不了你,岂不是我的罪孽么。” 女修听了此话,心中犹如蜜糖浇灌。 “那我偏要你看我,还不能只看一眼,你最好多看看,往后你生生世世也不要忘记我。” 炼天云仰着头,只等他看向自己,却不想他说什么也不看过来,气得她伸手去扳他得脸。 李正拉住女修的手,“天云道友,你别这样,白莲花不可以这样糟蹋。” —————————————————————— 张若柳冷冷的看着九针道人,“你不是说有寻绿散人之法么,还不快演示给本宫看,更待何时。” “血前辈,我这银针寻人之法的确可以找到绿散人,可实在太过耗费真元,在下不可以无限施展啊。” “那我不管,总之你给我尽快找到绿散人,待擒住他,我不与你抢他身上的灵石也就是了。” 九针道人更加疑惑,“既然您不为灵石,那您为的是什么啊。” 刚说到此处,他又想起炼天云身中杜鹃泣血箭之事,前后一琢磨,这才将她目的猜出,可又不敢多问,只能把话咽回去。 “不想干的事你少管,本宫自有道理,去前面开路,迟了要你二人性命。” 金袍邪剑尊有心翻脸,奈何实在打不过人家,自家血剑与人家的血箭压根也不在一个层次上,只可忍气吞声。 还好有九针道人这么个能曲能伸的家伙,一路上倒也不算为难。 张若柳突然问道,“你们说玄门修士怎么就敢来我西蒙洲闯荡,他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还是说他有别的倚仗。” 九针知道她问的是谁,故作不知道,“敢问前辈何出此言,想我西蒙洲魔修遍地,在下还从未见过有玄门修士敢来,如此岂不是活腻歪了么。” “李东来你怎么看。” “额,东来道友是个很好的朋友。” “他如果是个玄门修士呢,你还与他做朋友么。” 道人似笑非笑,“贫道与玄门修士并无什么恩怨,只是信仰不同,就算东来道友是个玄门修士,在下也甘愿与他结交。” “混账,自古正魔不两立,你身为我西蒙堂堂大魔修,怎可这般考虑问题,难道你想做魔修的叛徒不成。” 九针心中暗自思忖,谁要做叛徒还未可知,你这女老魔存的什么心思,真当老道不清楚么。 三人正往前行,他脑后七根银针一动,熟悉的感觉传来,另一根银针就在附近。 第759章 灵元之秘 “安德海怎么死的。” “前辈,他是被玄门剑修所杀。” “哼。”隐在灰影中的打坐身形显然不信。 “当着两位老朋友的面你也敢骗我,尹经楼啊尹经楼,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血魔山没人了么,就算是原始那个狗东西也不敢如此欺骗本尊。” 冕旒冠下的尹经楼面色变幻不定,九天十地绝魂幡在他手中随时准备战斗,这个血魔山所谓的‘万年底蕴’若是还不肯同意归顺,自己少不得要以半步还虚之境携绝魂幡之威与他争个高低。 赭黄袍里的小动作似乎没有瞒过对面几人,又有一人幽幽开口道。 “阅老,咱们许久未曾出世,看来这些小辈都有些放肆,不懂得尊重我们喽,你怕‘原始真魔’,我全蝎可不怕他,怎么,用不用我替你杀了眼前这个小辈。” 紧接着还有一人笑道,“哈哈哈,烟波海的主人风采不减当年,若非是你,他人也不敢口出如此狂言。” 尹经楼听到这里,心头猛的一惊。 这个声音他听过,皆因为此人说话的声音很是独特,以至于千年过去,自己也不曾忘记,倘若自己没有记错,这个声音的主人便是那传说中威名赫赫的‘绝世凶人’。 天呐,魔神啊。 自己要吞并的血魔山里究竟有几个‘老怪物’,一个‘阅山老人’还不够么,此刻怎么又加上个‘绝世凶人’,另一个敢称‘全蝎’的,自己若是没有猜错,定是那烟波海的‘全蝎烟波客’无疑了。 就在这个帝王修士震惊之余,要杀自己的‘全蝎’忽得止住笑声,语气严肃道,“老阅,我要走了,两个孽徒出了些意外,怕是不能在此地陪你,我要赶回烟波海,看看究竟是何人敢与我结怨。” 无巧不成书,‘绝世凶人’的笑声也戛然而止,“阅老,在下也要走了,罗睺那个畜生又挣脱了束缚,小贱人估计收复不了它,还得我亲自回去一趟,待我平了此事,再来与你盘桓。” 话毕,两道身形皆凭空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血魔山真正的万年底蕴阅山老人才复又开口道,“小辈,我知你手中有当年魔神的造化之器,不过只是个半步造化而已,凭此也休想说服我,你还是赶回你的老巢,让原始那个狗东西来见我一面,不然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滚罢。” 堂堂帝王修士尹经楼愣在原地,不知以何言语对答,自己来这里白白耗了许久,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么。 他不甘心。 “阅老前辈,寡…弟子知道您的心意,只是血魔山毕竟已经式微,于您的修行不利,要维持您自身法体时刻流逝的寿元,想必需要海量的灵石,血魔山已经没了,去原始魔宗岂不是更好。” 灰影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尹小子,真以为此次出西蒙征战玄门,你得到了许多么;若非是玄门那几个老东西要防备佛门东渡,只怕你都回不来嘞,唉,安小子死的冤呐。” “前辈,您在说些什么,弟子听不懂。” 阅山老人没有回答尹经楼的疑问,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灵元界的天要变了,一万年过去,也该变了,那么多的老朋友都齐聚在这里,不变都不行。” 尹经楼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不如回去请出自家宗内底蕴,由他们这些老一辈出来谈判。 “尹小辈。”阅山老人突然开口叫他。 “弟子在。”帝王修士不敢不应。 “血魔山后山内豢养着一群鹿妖,那是安小子活着的时候所作下的孽,你临走时将它们全都放掉,一个也不许留下,听清楚没有。” 这宗主听得一头雾水,也只能答应着,“是,弟子听请清楚了。” “嗯,去罢,告诉原始,我在这里等他。” 尹经楼一道黑黄之光便遁出血魔山之底,念动之间,复又化为修士本体,负手立于血魔山之巅。 他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什么佛门,什么老朋友,到处都透露着诡异,其中有许多玄机就算是自己身为西蒙洲最大的魔宗之主也不得知晓,真真令人细思极怖。 再者,阅山老人让自己将这些妖族放走又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区区鹿妖而已,人族修士欺负了妖族万年,难道将它们放走,它们便不会怀恨在心么。 尹经楼半步还虚的修为还不足以支撑他得知这灵元界之秘,他干脆也不去想;赭黄袍一甩,仿佛要将自己心头的阴霾甩去。 遁光一现,直接来至在血魔山后山豢养鹿妖之处。 这宗主看着眼前一幕,心中怒气冲天。 一个身穿血袍的低阶弟子正玩味的看着自己,他怀中搂着一个裸露鹿女,上下其手肆意的侵犯着她,丁点儿羞耻心也无。 血袍弟子也不想想,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赭黄袍魔修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他不仅不停下,反而越发放肆起来。 鹿女惊恐的眼神仿佛定格,除却耳尖鼻尖等一些地方,其余皆与人族无异。 尹经楼气恼的是这弟子太过愚蠢,见自己来了,竟然还在行这苟且之事;难怪血魔山要被自己吞并,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没有说错安德海,他死的好。 “玩儿够了么,还不停手。” “滚开,道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姐可是安山主的小妾,你又算个什么狗东西,也来管本大爷的事,趁早滚蛋,不然我要你好看。” 冕旒冠下的神情一愣,随即笑道,“好孩子,有出息;寡人已经有上千年的岁月也不曾听过有人敢如此骂我了,就算是底下的阅老也只叫我一声小子,你是第一个将我骂愣之人。” “哼。”那血袍弟子鼻孔之中醒厉一声。 “狗东西,穿上这身黑黄皮我就不认识你了么,不就是想来抓几个鹿女尝尝么,干嘛说得这么横,还特么修行了千年,你骗鬼呢。” 尹经楼忽然觉得留着他活命,比杀了他好,带回原始魔宗去,也不失为一个活宝。 听说龙小包最喜欢折磨这种人,交给他,岂不是好么。 第760章 龙爷的梦 原始魔宗八大长老最近有点忙。 忙着接收‘魔神的恩赐’,忙着四处搜罗妖族奴隶,还有的忙着聚拢浮世工坊的众弟子长老,不能让这个‘庞然大物’就此垮台掉。 只有八大长老之一的古惊云没心思去处理那些杂务,因为他的爱徒龙小包传信给他,最近很有可能要突破元婴之境,希望师尊能给他护法。 古长老身边立着百变魔君,正向他讲述着玄门剑修李正来过的事情。 此事听完,古惊云先是不信,渐渐地随着百变说出的话语,这才将信将疑的问他是如何将那杀神打发走的。 百变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颤颤巍巍的将龙小包闭关一事惊退李正的前前后后说出,静静地等待着眼前之人的反应。 古惊云默默地思忖着,这件事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得预料之内,那杀神来西蒙洲的目的已经说了,为的是玄天宗先天至宝而来,只是那至宝在自家宗主身上;李正又为何一去不返,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正胡思乱想,天边一道黑黄之光遁寻而来,刹那间化作一帝王修士,不是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又是谁人。 古惊云与百变见自家宗主驾到,连忙上前参加拜礼,还未等二人见礼完毕,只见尹宗主袍袖一甩,竟甩出个血袍弟子。 那弟子生得獐头鼠目,一看就是个奸猾之辈,只是不知他为何会被自家宗主带来。 尹经楼见是他二人,语气柔和至极,“古长老,浮世工坊之事可成了么,你为何在此处闲坐,其他长老呢。” “回宗主的话,灵矿一事已经十拿九稳,只是并非是我宗门之功,具体的缘由我们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郭淮呢,他怎么说。” “额,郭淮失踪了,连带着五大散修都失踪了,如今就剩下些浮世工坊的长老弟子。” 帝王修士心思再缜密,也猜不透古惊云到底在说什么。 “古长老,你慢慢说,不要东一句西一句,什么失踪了,什么五大散修。” 魔宗长老古惊云这才一五一十的从头对自家宗主说起,先说魔神的恩赐,又说与五大散修的对峙,一直说到自己在这里等龙小包破境。。。 尹经楼听到九针道人与无南老祖时还不算惊慌,一直听到玄门剑修李正也来了西蒙,这才将他得心神惊醒。 “你确定是李正么,他来我宗做什么。” 百变被古惊云拉过来,“回宗主的话,我确定是李正,他说他为两件先天至宝而来,倘若我们不还给他,他便要在我宗内大开杀戒。” “他如何走的,我为何不曾见他。” 百变又抓紧回道,“是属下我提起龙小包在破境一事,他才止住了脚步;想来是他顾及与龙小包的结义之情,故而不想打扰他。” 众人听罢,皆陷入沉思。 只有一个猥琐的声音怯怯的响起,好似被吓哭了,“大大大,大人啊,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您是去骗鹿女的,这才对您出口不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罢。” 那个血魔山的血袍弟子已经被吓傻了,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个一身黑黄龙袍之人竟然真的是个大人物,还是大到没边的那种。 古惊云见他开口,拱手问自家宗主,“宗主,这位是谁,您为何将他带回我宗。” “哦哦哦,没什么,是寡人从血魔山带回来的一个玩物,打算送给你的徒弟龙小包,他最喜欢陪这种修士玩,我特意给他留的。” “蠢徒何德何能劳宗主您的挂念,他此时正在破境,待他出来,我便将此事告知于他。” 尹经楼呵呵一笑,“他又要破境了么,饕餮之体果然不同寻常,真真是令我等羡慕。” 古惊云心中欢喜,嘴上却笑骂道,“宗主太过夸奖那个孽徒了,他也只是血脉上占了便宜,真正的资质并不算出众。” “……。” 众人正在交谈,只听得一声大叫。 “师尊在不在外边!给我弄点吃的,饿死啦!” “成了!”古惊云大喜,听得自家爱徒喊饿,赶忙拿出储物戒指,乱哄哄变出一堆天材地宝,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大白胖子龙小包晃悠着彪躯走来,一双母狗眼眯着,看到师尊在这里,喜得他脸上的肉直发颤。 又见自家宗主也在,连忙跑过来翻身跪倒行礼。 “行啦行啦,你法身沉重,不必多礼;既然饿了,就快快吃些,不必顾及寡人在此。”尹经楼依旧是那副宽厚待人的模样。 龙爷自由惯了,也不顾及众人,直接抓起那些灵物狼吞虎咽。 他体内元婴已成,如果用他自家神识内照,便会看见在他气海丹田处盘腿坐着一个小白胖子。 那就是他的元婴。 龙小包破境期间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自己的法身极为凶恶狰狞,好像背后有八条手臂,个个都有移山倒海,撑天破地之力。 只是自己还不完整,需要将自己的法身一一找回,并将它们拼接起来,自己才有恢复往日荣光的可能。 龙爷才不会信这种狗屁杂梦,晃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去,继续风卷残云般的往嘴里塞着。 “小包。” “弟子在,宗主有何吩咐。” “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个礼物。” 吓瘫在地上的血袍弟子看着眼前这座肉山,顿时失禁了,骚臭之气弥漫开来。 “宗主大人,您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废物的。” “喜欢就好,别杀他,让他活着,也体验体验被别人欺负的感觉。” 话毕,他一道黑黄遁光,去了魔宗最深处。 —————————————————————— “师尊,您说的是真的么,我那贤弟当真来了么。” “百变说的,不信你问他。” 龙小包按耐不住自己心中激动之情,立刻就想见到自己的结义兄弟,恨不得此时出宗,外出寻他。 “你看你成了什么样子,李正修为高绝,哪怕在我西蒙洲也出不了差错,你还巩固一下你自己的元婴为好。” “是,师尊。” 第761章 心剑的主人 狼妖鲁纳接受了新的任务。 族群要派它去青丘山一趟,听说九尾妖族的祖妖大人复活在即,它要代表狼族前去朝贡,这是属于它的荣耀。 前段时间从人族的灵矿中逃了出来,鲁纳带着老狼妖回到族群,所有狼妖都不敢相信它们的遭遇;皆因为没有妖族能够从人族修士的手中活着逃出来,鲁纳它们是第一次。 鲁纳成了狼族的传奇。 正是这个传奇,梦中一次次的见到那个‘天神’,它不相信那是人族修士,它一直认为那就是天神,人族修士不会那么好心救自己的。 每当族群中有小狼妖过来询问鲁纳的亲身事迹,问它是如何逃出来时,鲁纳总会说是天神的眷顾,从不提人族修士四个字。 小狼妖们抬着头,经常好奇的问它天神到底是什么样子。 鲁纳笑笑。 天神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有一头漆黑的长发,他的眼睛像秋夜里的星空,又像是祖辈们口口相传的远处那片花海,是那样的深邃,那样的洁净。 他会飞,脚下的云是雪白的,轻飘飘而来,轻飘飘的走,身上没有一粒灰尘。 他的手还会放出金光,金光一旦照耀到你的身上,你就会感觉舒适无比,不管你受了多重的伤,总能在眨眼间痊愈。 。。。。。。 “鲁纳哥哥,那是真的么,天神真的有那么厉害么,咱们狼族的狼神怎么样,比起狼神,他们谁更厉害呢。” “我没见过狼神,只见过天神。” “鲁纳哥哥,我也想见见天神,如果天神能对我放出金光就好了。” “傻孩子,我希望你一辈子也别被那金光照耀,只踏踏实实的留在狼族就好。” “为什么呀,鲁纳为什么要这样说。” 高大的狼妖摸摸它的头,并未回答小狼妖的问题,鲁纳抬起手臂,摸着自己二目中间的血痕,那是人族修士留给它的记号。 出发去青丘山的日子到了,狼族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必须由最强壮的战士护送,还要有最富经验的头领带领着大家穿过无边荒原,才能到达狐族的栖息之地。 老狼妖叮嘱大家,尽量避开人族的势力范围,不要再被人族修士抓去。 鲁纳最有经验,它就是头领。 ———————————————————————— 涂山玘为了复活九尾祖妖,千辛万苦从北原洲带回了化龙池水,她还要献祭出自己的肉身妖躯,这是族中祭祀与狐祖沟通后告诉她的。 当然,她也是最后一刻才知晓此事。 作为青丘山的公主,她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一切,只是心中最隐蔽的地方,那里有个身形,让她牵挂不已;透明小剑的主人啊,你如今又在哪里。 十大祖妖之一的涂山娇,今日就要借助族中与她最嫡系的血脉相融,借助她的妖身,重现人间。 唯一的代价就是涂山玘的妖魂会死去。 阿冲与阿焉疯了似的要将涂山玘从祭坛上抢下,却被族中的长老和侍卫拖了下去,她们姐弟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哪怕是神圣无比的祖妖大人,也不能夺走她们心中的圣女。 可惜,她们姐弟没有这个能力。 青丘山聚集了无数妖族,所有妖族的目光都集中在圆丘形的丈余祭坛之上,好美的狐妖,好圣洁的仪式。 祖妖大人回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荒原,不仅仅是青丘山,各大部洲内散落的祖妖也纷纷发出了回归的讯号。 例如鲲鹏、赢鱼、凤凰等,它们已经回归,传说中让道祖付出生命代价的涂山娇大人也在今日就要归来。 涂山玘静静地闭着自己的眼睛,回想着北原洲四灵飞地上的一幕幕,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见他一面,哪怕一面也好。 难道要永别了么。 应该是永别了罢。 老狐妖花白的毛发上插着雉鸡翎,左手拿着一把小鼓,右手拿着象征狐族权利的法杖,神神秘秘的念叨着什么。 细细听来,原是狐族传唱了万年的灵歌。 起初,只是她一个人念,慢慢的,周围的狐妖也在跟着她念,渐渐的,所有的妖族都在吟唱着。 一汩汩单独的歌声汇聚成响彻整个青丘山脉的绝响,天地之间只有巍峨的青丘在与之回应,又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天地开始大变,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便是灰云遮天。 一丝丝青色的梦幻之气好像在天地中凭空出现,与人族修士用来修行的紫色灵气不同,这一丝丝的青色梦幻之气是妖族独有,且专属于九尾妖狐。 青气跟随着歌声慢慢汇聚,逐渐汇聚成一个女子的形体。 所有的妖族都知道,这就是祖妖大人的精魂,大人终于要回来了。 虚无缥缈的九尾狐女一经出现,便将目光放在了祭坛之上的涂山玘身上,她幽幽的飘向这个让她十分满意的肉体。 青色梦幻之气汇聚成的灵体,与祭坛上的涂山玘慢慢重合,开始变得不分彼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涂山玘的眉头痛苦一皱,没人知道祖妖大人的精魂在蚕食她的本体魂魄,她强忍着痛苦,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只透明小剑仿佛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危险,自动开始在狐妖的体内穿梭起来。 “咦?你这小辈,从何处得来的此剑。” 涂山玘的噬魂痛苦停止,却不知道谁在与自己对话,这声音清灵无比,却又透着无情。 “小辈,回答我,你从何处得来的此剑。” “你是谁,我死了么,祖妖大人回来没有,我们有没有成功。” “小辈,说出心剑的主人在哪里,我便不吞噬你。” “你到底是谁。” “哼。”涂山玘的身体中发出一个无情的女音。 “小辈,你日思夜想的祖妖大人回来了,还不匍匐在我的面前,更待何时。” 当涂山玘的肉身站起来的那一刻,她无情的目光扫视着众妖。 众妖齐齐跪下,迎接妖祖的回归。 第762章 你是狗 绿散人带着郭淮赶往烟波海,半路途中,他体内银针又发作过三次;吓得二人再也不敢停留,他二人不傻,明白这是九针道人在施法寻找自己。 正往前行,又有许多魔舟拦住二人的去路,那黑色的魔舟之上有个硕大的白色骷髅印记,这是白骨门特有的标识。 最大的那艘魔舟约摸有百丈长短,行动之间,带起天地无数气机飘动,真个是威风凛凛,煞气森森,好不吓人。 顾倾城坐在魔舟甲板首位,宽敞的白骨大重椅却只坐了她一个女修,显示出她尊贵无比的身份;面前摆放着一张四方鼎桌,其上是门内长老弟子刚刚打来的妖兽,做成各色佳肴,孝敬给自己的门主。 曼陀沙拉陪衬在左,曼陀罗拉陪衬在右,二人身为白骨门最新投靠的长老,修为却是白骨门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无人敢轻议这对兄妹如今的地位。 哪怕是那个新来的男修长老经常色**的看着自家门主。 合欢宗修士的生活作风导致了他们根本也闲不住,曼陀罗拉还好,自从被那条金龙糟蹋过后,她便收了**之心,再也没与其他男修勾搭过。 曼陀沙拉则不行,他一心想得到顾倾城,奈何这女修压根也瞧不上他,不仅对他不假辞色,甚至有时候还冷面相对,让他看不出丁点希望。 索性他也不再伪装,干脆就在白骨门内又寻觅起自己的猎物来,不少门内的长老弟子都被他得手,这事怎么可能瞒得过白骨门门主。 顾倾城更是看不起他,到如今竟形成一个死循环。 越是看不起他,他越是自暴自弃,他越是如此放浪,顾门主越是嫌他没出息……。 曼陀沙拉看着端然稳坐的女修,心中还想着为何不让自己也坐下,平时这个时候也该让自己和妹妹陪着她畅聊会子,好显示她确实器重自己二人。 不料,顾倾城却扭头只对曼陀罗拉说道,“好妹妹,你还不快过来,更待何时。” 那个穿着暴露的女修早已不见,如今裹得严严实实,不知在为谁守节,听得自家门主的呼唤,她只轻轻一笑,便来至在顾倾城的身边,刚刚端起酒壶,眉头忽然一皱。 “门主,有客人来访。” “呵呵,我当然知晓,不仅是客人,还是咱们白骨门的老熟人,你只管倒酒,不必理会他们。” 绿散人与郭淮齐齐高声喊道,“对面可是白骨门门主顾倾城的銮驾么,顾道友别来无恙啊。” 随着二人呼唤,法身慢慢来至舟中。 顾倾城并未起身,依旧坐在白骨大重椅之上,笑吟吟的看着绿、郭二人;一时间心中升起无数疑惑,面上却并未带出来。 这二人风马牛不相及,一个是浮世工坊的主人手握海量灵石资源,养尊处优的日子好不快活;另一个是西蒙洲赫赫有名的大散修,传说他心狠手辣歹毒异常,却不知为何与这郭淮搞到了一起,真是有点意思。 郭淮心中烦闷,并未在意其他。 绿散人心中很是不爽,怎么,见自己来了,她竟不过来迎接自己,甚至连个起身施礼也无,摆明了就是看不起自己,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想自己也是名声在外的大修士,西蒙洲提起绿散人的名字,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如今却被这般对待,难道说自己的名头不如以前好使了么。 好你个小小的白骨门,门主的威风吓唬别人还行,要想压我绿散人么,你还嫩了些。 顾倾城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不知这绿散人心中所想,她聪慧无比,看都不用看,便知他对自己有所不满。 故作客气道,“二位道友这是来自何处,又要往何处而去啊。” 郭淮回道,“顾门主,这里不是你白骨门的管辖之地罢,你带这许多魔舟来此,岂不是比我们更加出奇,你又是要去往何处。” 女门主爽朗一笑,并不隐瞒,“前番出西蒙征战玄门,原始魔宗为购买生魂,欠下我白骨门许多灵石,如今我带领门主精锐战力再约上各大魔宗,一齐去向尹经楼讨要所欠灵石。” 郭淮回想起原始魔宗非要霸占自己的灵矿,难道说他们取了灵石,为的是还给各大宗门么,该死的。 绿散人也是个心思机敏之辈,从二人的对话中,也听出个大概,不由得会心一笑,心中的阴霾去了不少。 “顾门主,你此番前去原始魔宗定能要回你的灵石,哈哈哈哈。” 女门主见是绿散人说话,也随即笑回,“如此,便多谢绿道友吉言。” 只有郭淮最郁闷,明知这绿散人是在笑自己倒霉,却又无可奈何。 好死不死的曼陀沙拉并不认识绿散人是何许人也,无礼道,“二位既然知晓我等有要事,还不速速离去,更待何时。” 郭淮心中想走,口中客气道,“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绿散人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想他接受郭淮的邀请以来,处处受人所制,如今一个小小的白骨门长老也敢挑衅自己,自己怎么可能还容他活在这世上。 毕竟是白骨门的魔舟之上,又与顾倾城有过几面之缘,他只冷冷道,“顾门主,打狗要看主人,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快将你这条狗牵下去,不然休怪绿道爷我不客气。” 这话极为难听,曼陀沙拉一直自诩为堪配顾倾城的道侣,如今却被人骂作是狗,他心中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狗东西,你说什么,找死不成。” “绿道爷的意思你听不出来是么,我说你是狗,狗都不如。” 郭淮赶紧拦住道,“绿前辈,咱们身后有强敌,不宜在此生事,还是快些走罢。” “哼。”绿散人鼻孔当中擤厉。 “左右也是强敌在侧,管他好歹,索性闹他个天翻地覆,看谁怕。” 黑色兜风一挥,便是阴风阵阵,直接在这魔舟之上动起手来。 顾倾城沉声怒道,“绿道友,在我白骨门的魔舟之上你也敢放肆,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第763章 极度危险 “原形毕露了罢,顾小辈,绿道爷打刚才一来你就没看得起我,如今反而说我的不是,看我拆了你的魔舟,让你颜面无存。” 曼陀兄妹与顾倾城瞬间聚在一起。 “你这无信无义之人,我白骨门羞与你为伍,就算你是神魂修士又能如何,识相的赶快滚,不然今天要你死在我这魔舟之上。” 绿散人大怒,刚要动手,忽觉远处有三道人形极速遁来,看这三人的遁法高绝,自己绝跑不了。 没奈何,只得又画逃遁六芒星。 他手速极快,边画便喊,“郭淮快进来,落在九针手中,你必死无疑。” 郭淮不傻,一个纵身便扑进六芒星中,“噗”的一声,魔舟之上哪里还有二人的影子,只剩下白骨门众人面面相觑。 三道人形两男一女,“唰唰唰!”立于魔舟之上。 一脑后别着七根银针的老道皱着眉头道,“刚才就是他们,不过咱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狗东西,气煞我也,待我将他二人擒住,定要将这两个杂碎挫骨扬灰。”邪剑尊顾不得肩头血箭之伤,挥拳怒骂道。 只有那个一身鲜红大裙的女老魔将目光放在远处。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废物没本事就不要说这么多,凭白惹老娘生气。”她收回心神,“九针不要歇着,继续感应,我就不行他们一直跑。” 九针道人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顾倾城看着这三个人,心神震惊的也忘了言语。 西蒙洲威名赫赫的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那是何等人物,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为何如此的低声下气,被人呵斥一番,连嘴都不敢还,她到底是谁。 女门主听说过血娘子,却没见过真人,今日里初次见面,打死也想不到这血娘子会是这般模样。 曼陀沙拉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一见这鲜红女老魔生得娇媚,便欲与其成就好事,故而放肆的将目光盯在张若柳的身上。 张老魔什么没见过,只用桃花凤目一撇,便知这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盯着老娘看什么,难道想与我双修么。”她直接开门见山。 如此直接的女修,倒把曼陀沙拉问住了,“额,额,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我问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所有人都看着他,看他如何回答。 曼陀沙拉把心一横,反正顾倾城也看不起自己,还不如放开心性,玩它个痛快,有什么好顾及的。 “不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噗!”一道血箭直接打在曼陀沙拉的前心之上,又快又准。 “狗东西,你也配,除了白莲花,老娘谁也不要。” 顾倾城大惊失色,这是杜鹃泣血箭! 还不等她开口,张若柳大手一挥,“我们走,非要捉住绿散人不可。” 三人随之又消失不见。。。 曼陀沙拉洞破修为,神魂之境连边都没摸到,如今却中一记专杀神魂之箭,痛苦之态可想而知。 “哥哥,你怎么了,快醒醒。”曼陀罗拉到底是亲妹妹,较之顾倾城要着急许多。 “好妹妹,你哥哥中的应该是血娘子的杜鹃泣血箭,让他不要动。” “门主,你既然知晓此箭,想必定有救治之法,可千万要保住我哥哥性命啊。” 顾倾城倒是知道如何救他,只是一时不知如何说起,犹犹豫豫不愿说出实情。 “门主,妹妹知你见多识广,有什么办法你只管说出来,只要他不死,我做什么也愿意。” “唉。”女门主长叹一声。 “我听闻此箭专门灭杀修士神魂,哪怕是神魂境大修士,只要被此箭打中,七日之内必死无疑,从无例外。” 曼陀罗拉心中一喜,“此箭专灭神魂,我哥哥尚未修成神魂,岂不是不用受此箭荼毒么。” 顾倾城可怜的看了躺下的曼陀沙拉,“不错,未修成神魂之人,可以不用去死,只是此生修为尽失,与凡人无异了。” “啊,这怎么行。”慢说是哥哥接受不了,妹妹也接受不了,“门主,还有其他办法么,我家兄长醒来若是得知此事,必定寻死觅活,绝不肯过没有法力的日子。” “你稍安勿躁,没有法力总好过没命,你哥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那个女煞星,这也怪不得别人。” 顾倾城说罢,猛的看向远处天边那朵白云,她一双妙目连连眨动,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这魔修遍地的西蒙,什么时候有了白色的云脚。 等那朵雪白遁云靠近之时,顾倾城更是如临大敌,皆因为那云头上的玄衣修士给她的震撼太大,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好妹妹,先别管你哥,死对头来了。”她刚说完这话,又看到与男修相依偎着的‘炼天云’,不由得开口急道,“天云道友,我是倾城啊,快快离开那人,他极度危险。” 李正一见是熟人,并不开口,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们。 炼天云向前一步,挡住李正,“倾城道友,别来无恙,你刚才说谁危险,可是他么。”说着,她直接拉住身后男修。 曼陀罗拉与顾倾城的眼珠子差点瞪出血来,这这这,这世道要变了么,为何玄门修士与魔门修士居然能如此融洽,居然还不要脸的拉手。 “天云道友,你可知他是何人,又是哪里来的。” “知道,玄天李正。” “那你,那你还……。” 李正开口笑道,“倾城道友,别来无恙,在下来西蒙,并非是与你等结怨,而是前来索要我宗门至宝,你不必大惊小怪。” 顾倾城长的极美,不然曼陀沙拉也不能对她念念不忘;曼陀罗拉则是极度妖媚,她一生所修功法导致,就算是最近收敛了许多,那骨子里透露出的媚态还是藏不住。 最养眼的其实是炼天云。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修士也不例外。 本就属于冷美人的她,现如今身边又有‘心头好’在,女修面容冷酷,却又透出一丝娇柔,只为让这朵‘白莲花’多看她一眼,脾气秉性最近也好了许多,软款温柔只给身边之人。 第764章 女魔相见 再者,有玄衣修士这般神仙似的人物在旁边衬托着她,越发显得她飘逸出尘,哪里还有半点狠辣北魔的影子。 “倾城道友,就这样对话么,何不将我二人邀请上魔舟,咱们仔细叙谈。” 白骨门主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听到女修这话,才回过神来,“哦哦哦,天云道友请,快快有请。” 李正绝世剑修的身份太让白骨门众人忌惮。 想当初在东洲之时,这剑修凭借他无敌剑诀,所做出的那一桩桩一件件惊天动地之事,早将白骨门众长老弟子的肝胆吓破,如今这剑修就在眼前,他们怎能不惧怕莫名。 炼天云拉着玄衣修士缓缓来至在雄伟的魔舟之上,还不等往前走上几步,便看到躺在地上的曼陀沙拉。 “倾城道友,这位是谁,为何躺在甲板之上,难道你偌大的白骨门,就连个供修士休息的床榻也没有么。” 顾倾城一时不知如何说起,只得苦笑一声,“天云道友取笑了,他是被人打伤,皆因所中血箭太过阴毒,故而并未让别人动他。” ‘血箭’二字一出,白裙女修与玄衣修士双双对视一眼,女修紧接着问道,“什么血箭,可方便告知么。” 白骨门主这才将刚才绿散人来过之事讲出,又说起后边追来的三人,分别是九针道人,金袍邪剑尊还有血娘子。 李正与炼天云复又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升起滔天巨浪,面上却似古井无波,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动声色。 炼天云假意吃惊,“倾城道友,这位曼陀道友中的难道是传说中的‘杜鹃泣血箭’么,倘若真是此箭,想必他性命难以保全。” “哎,正是此箭。” 曼陀罗拉听罢,心中更是忧烦,不由得低头无言。 李正见不得她这般可怜模样,皆因为对这女子心怀愧疚。 想当初自己受九龙之气灌溉,以身化龙,淫性大发,曾做过对不起人家的事,不提也罢。。。 炼天云一心扑在李正的身上,见他看那妩媚女修的眼神有些不对,悄悄捏住他的皮肉,使劲一拧,“李郎,你乱看些什么,小心看在眼里拔不出来。” “嘶。”男修倒吸一口凉气,刚想说自己替躺在地上的曼陀道兄医治一番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不敢再提。 二人的小动作太过明显,曼陀罗拉因为自己哥哥的事并未留意其它,却瞒不住人精似的顾倾城。 曼陀兄妹举全宗之力投靠自家白骨门,自己若是见死不救,怕是会寒众人的心,曼陀沙拉可以不救,却不能失去曼陀罗拉的支持。 这白骨女门主心下暗自思忖,传闻这绝世剑修手段逆天,滚滚天雷之下能够存活,必有其独特之法,倘若自己让他救这曼陀沙拉,他必然不肯;看来,还是要求炼天云。 想到此处,顾倾城款动柳腰移了过来,“天云道友,你我曾有过同探魔海之缘,且相见恨晚一见如故,只因你是散修,咱们这才分离,如今见了面,怎么倒觉得有些生分呢。” 炼天云回想起百年往事,也不禁有些唏嘘。 魔神说,放下你们的一切,跟我走。 又有谁真能放下一切的呢。 魔修灭人欲绝情心,到头来又有哪个魔修真的可以做到绝天绝地绝人伦的呢。 女魔见女魔,两只无骨小手拉在一起,复又亲密的交谈起往事。 炼天云问起顾倾城出西蒙征战玄门的前后因果,顾倾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得尽是西蒙洲没有的事情。 顾倾城又问起炼天云怎么和这个剑修走到了一起,言语刻意往这里引。 李正见她二人手拉着手儿把话论,活像是自己在下界之时所见过的那些家庭妇女,哪里还有半点魔修的样子。 他曾见过魔舟,也打破过许多魔舟,似今日这般近距离观察魔舟的机会还真没有,故而想到处转转,四下里看看这魔舟都有些什么细节。 玄衣修士负手而立,独步而行,就在这宽大的魔舟甲板上走动起来。 脚下的魔头通体漆黑,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其上还有一些纹路,纹路的走向极有规律,应该是某种阵法。 不过他走到哪里,白骨门的众弟子长老都远远的避开他,仿佛他专门吃魔修一般。 李正也不在意,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周围众魔修,此时不比正魔大战之时,自己并无争斗之心。 玄门剑修的笑容满面,看得众魔修心下也放松起来。 其时正当夕阳西下,西蒙洲的晚霞,格外红艳,好似用鲜血染就的相仿。 百丈长的浩大魔舟缓慢的穿天而过。 玄衣就站在魔舟的边缘,任由晚风吹过他得长发,带起一抹弧度。 他长身玉立,气度超然,一时竟让魔舟之上的众人看呆了。 李正望着那浩瀚无垠的天涯海角,脑海中无数个万年以来的破碎画面,一幕幕从他眼前飘过,不知自己到底是谁。 我是谁。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就在他准备沉浸入一个奇妙的状态之时,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李郎,你过来,我有事与你商议。” 李正不用回头也知是谁,两排白牙相对,“天云道友,你我之间还说什么商议,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出来,我都依你。” 炼天云听得此话,心内如蜜糖浇灌,“我记得你为我治伤之时,曾用玄门之法我续命,如今这曼陀道友也身受重伤,你可不可以也救他一救。” “好。”他半分犹豫也无。 玄衣修士来至在曼陀沙拉的身边,心内感慨万千。 当年叱咤风云的合欢宗宗主落得如今这副模样,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唉。 他还未出手,先以神识将曼陀沙拉的前心处扫过,随后道,“我不出手,他虽也能活命,却一身修为尽丧,这还是占了他修为低劣的便宜;我若出手,他也只是保留住元婴而已,洞破之境,休想再踏入,你们可曾想好么。” 曼陀罗拉听罢,早已是喜出望外,哪里还有什么怨言。 白骨门魔舟之上,金光乍起。 第765章 日后打算 曼陀沙拉做了一个梦,这是他修行数百年来,做的第一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溺水而亡,在水中拼命的挣扎,任自己如何喊叫,也无人来救自己。 突然,一只金色的大手由天上伸出,直接将自己从手中捞出,而后就是暖洋洋的。 曼陀沙拉缓缓睁开二目,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容,已经让他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是他在救自己么,他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这个往日的合欢宗宗主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作为一个洞破境修士;陷入昏迷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更何况被往日的敌人所救。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洞破境法身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元婴盘坐在自己的气海丹田之中,虽然栩栩如生,却哪里比得上自己洞破法身玄妙。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是眼前这个剑修在害自己么,一定是的,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从洞破之境掉落到元婴。 “啊,我要杀了你。” 刚一醒来的曼陀沙拉嚎叫着直接扑向李正,他要跟他拼了,今日哪怕是死,也不能受如此奇耻大辱。 曼陀罗拉一直注意着这里发生的情况,自家兄长能够醒来且保住元婴境界,早已是喜出望外,却不想自家哥哥会做出这般无礼之举。 没奈何,她只得施展手段,再将他擒住,然后好言安抚起来。 “李郎,你没事罢。” “我倒是无妨,只是曼陀道友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境界跌落一事,还请你们好生照顾,不要让他寻死觅活;我辈修士最重修为,皆因为修为便是寿元,希望他能好自为之。” 顾倾城见方才还是奄奄一息的曼陀沙拉,如今又能活蹦乱跳,心中岂能不感激那对修士,再看向李正时,眼里已然没了忌惮。 魔舟之上陪同许多白骨门的长老弟子,众人见如此神迹,心中又如何不感到震惊。 震惊之余,又是钦佩。 自古正魔不两立,魔门与玄门争斗了万年,哪一次不是杀得你死我活,结下的恩怨还在其次,最关键的便是信仰。 这玄衣修士能够放下正魔两道的恩怨,出手对自家长老施以援手,怎能不令众长老感动。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善意起来。 李正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不悲不喜。 “打开灵灯。”随着夜幕降临,魔舟之上的灵力之光被人打开,一时间亮如白昼。 顾倾城身为白骨门门主,过来对男女修士发出邀请,希望二人能参加今夜的灵明会。 炼天云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下来; 玄衣知道张若柳也参与进追捕绿散人一事,他正暗自思忖如何破局,一时间忘了其他,且由女修做主,他倒乐得费心。 灵明会说起来也是白骨门独有。 话说有个门中弟子,不爱修行,偏爱琢磨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白骨魔舟之上的灵力之灯便是那弟子所创,又几经辗转才被装在魔舟上下。 漆黑的夜空之中,一艘长约百丈的巨大魔舟穿天而过,其上灵灯通明,亮如白昼,好似那天宫之景,仙界之况。 西蒙魔修的酒宴摆下,众长老纷纷落座,顾倾城坐在首位,身旁有女修炼天云陪同而坐,二女饮酒交谈,好不欢喜。 李正则被白骨门众长老围住,他们只敢离得三丈远近看着他,既想上来与他交谈,可又怕他,实在是为难至极。 顾倾城邀请他过来坐下,他只好从命;被一帮长老围着乱看,饶是李正的厚面皮,也有些禁受不住。 曼陀罗拉此时换了一身衣服,款款而来。 “门主,我家兄长已然稳定下来,在下特来感谢李道友,多谢他施以援手。” “那你还不赶快敬李道友一杯,更待何时。”顾倾城拉着炼天云的手,轻笑道。 曼陀罗拉大大方方的走到李正的身边坐下,双手托起一只白玉酒杯,目光似水般盯着他,“李道友,奴家敬你一杯,你可敢喝么。” 她回想起眼前这修士以前的所作所为,不禁好奇他究竟是如何达到今日这个地步,又像是一团迷雾幻境,等着她前去探险。。。 玄衣对她心存愧疚,目光只停留在她脸上一眼,便不敢再看,只缓缓接过酒杯,遂一饮而尽,“曼陀道友所敬,慢说是灵酒,就算是鸩酒在下也照喝不误。” 此话说得是种心情,没想到女修却想歪了。 “李道友这话何意,奴家既然敬你,便是一心向着你,怎么可能舍得让你喝鸩酒。” “在下一时失言,还请曼陀道友不要怪罪。” 玄衣正准备说些别的,忽然察觉到一只柔弱无骨的小脚踩在了自己的靴面之上,这也罢了,她不仅踩住,还调皮的来回摩擦。 桌面之下,春意盎然。 李正面色严整,“曼陀道友,你可知我乃何人,休要如此对我。” 曼陀罗拉道,“你是玄门剑修,不然还能是何人。” “非也,在下可是一朵白莲花。” 一句话说得这合欢宗女宗主笑颜如花,小脚顺势而上,想再与这男修亲近一番。 这时,炼天云走了过来,语气听不出悲喜,“白莲花,顾道友说要与你交谈交谈,你还是过来这边坐罢。” 说完狠狠瞪了曼陀罗拉一眼,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 白骨门女门主端起白玉酒杯,看向李正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李道友,你我前些时候为敌,实在是各为其主,今番你我又在西蒙相遇,还对我门中长老施以援手,实在是造化弄人,且吃我门中灵酒一杯罢。” 玄衣接过,遂又一饮而尽。 炼天云拉着他得手,将他接在自己身边。 顾倾城的视线越过白裙女修,直接与李正对视,“李道友,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是留在我西蒙洲做个魔修呢,还是要返回你的玄门正宗去做长老。” 此话也正是炼天云所关心的,她痴痴的看着他,想听听他如何回答。 李正并未正面回答,只提出一个问题,“顾道友,东洲凤凰出世,想必你听说过罢,不知你怎么看。” 第766章 乱送东西 青丘山最具灵力的山穴,化龙水汇聚而成的池子中端坐着一个妖艳至极的狐女。 身旁侍奉着的,是狐妖阿焉。 阿焉现在很困惑,她分不清眼前这位到底是自己熟悉的涂山玘,还是传说中沉睡了万年的祖妖涂山娇。 如果说她是涂山娇,那她为何能够轻易的认出自己,还能说出与自己以前做过的一些私密之事。 又如果说她是涂山玘,那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怎么如此清冷,冷到自己的骨子里,那双狐媚眼好像冰冻了万年。 阿焉在一旁胡思乱想,涂山玘的体内两个声音却依旧讨论不休。 “再与我说一遍你和他相识得经过,要详细,越详细越好,不要有所隐瞒。” “大人,阿玘已经说了无数遍,您就听不腻么。” “我听不腻,你再说说他是如何给你的这把小剑,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口诀之类的。” 涂山玘被问得一愣,心说祖妖大人怎么会知道口诀的秘密。 还不等她回应,涂山娇直接说道,“是不是口诀难以启齿,所以你说不出口。” “祖妖大人,我……。” “这个畜生,一万年了,还没改他这个花心的臭毛病,等我逮到他,定要一口一**吃了他。” 涂山娇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不知在骂什么人,随后又对涂山玘道。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咱们两个再也不会分开了,我死你也会死,你亡我也不能活,对我你还有什么隐瞒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那咒语太过羞人,我真的说不出来啊。” “我不管,你非说不可,还有你的处子之身为何没了,是不是也被那个畜生糟蹋了去。” “祖妖大人,您就别问了。” “你还有许多事没跟我讲,从你遇到他开始,一五一十都要给我讲清楚,不然我就杀了你身边这个小狐妖。” 涂山玘没办法,只好将四灵之地内发生的一切都讲给她听。 好死不死的,自己每讲一段,祖妖大人便要怒骂一通,自己每讲一处,大人又要赌天咒地的诅咒一番。 还有个叫李春的家伙,一直在大人的嘴边挂着,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个李春是做什么的,想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涂山娇嫉妒起这个叫做涂山玘的后辈来,那个家伙居然肯分出自己的心头杀剑,一万年前他就经常胡乱送别的女人东西,为了女人,他什么都敢做。 “这把小剑归我了,你以后不要再用,立刻将咒语说出来,不然后果你清楚。” “祖妖大人,这是他送给我的,我怎么能再转送给别人,这不好罢。” “你听清楚,不是转送,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拿着。” “大人您不讲道理。” “小辈,没有本尊,哪有青丘山,区区一把小剑你也舍不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圣祖么。” 涂山玘心中暗暗叫苦,这个祖妖大人不仅不讲道理,而且喜怒无常,自己若是与她共用一副躯体,只怕是往后的日子难过了。 正在这时,阿冲跑来,冲这里大声喊道,“祖妖大人,狼族的贡品到了,您是不是该接见下狼族的头领,他十分想见您一面。” 不多一时,阿焉走出这里,看向围拢在四周的狐族长老,“圣祖沐浴完毕,命群妖在青丘台等候。” 山呼海啸一般,齐齐跪拜称是。 狼妖鲁纳的心情万分激动,它终于要见到妖族的十大图腾之一,那可是九尾妖狐大人啊。 阿冲看着比自己高出两头的狼妖,心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恐惧,这恐惧大半来自于它双目之间的那道血痕。 阿冲也曾有过被人族修士捉住的经历,他看得出来,眼前狼妖二目间那道血痕,是人族修士的鞭子留下来的。 鲁纳主动开口道,“怎么,你害怕我眼睛边的血痕么。” “嗯啊,我知道这血痕是怎么来的。” 鲁纳饶有兴致,“那你说说,我这血痕的来历,如果你能说得上来,我愿意与你结为兄弟。” 阿冲笃定道,“这是人族修士的鞭伤,我认得。” 狼妖有些诧异,“你也被人族抓住过么,还是说你们族中有人跟你说过。” 小狐妖心头浮现出玄衣修士的影子,“不错,只不过我运气好,碰到了人族修士中的好人。” “哼。”鲁纳鼻孔擤厉。 “人族修士都是些渣滓,他们不会有好人的,你不要被他们蒙蔽。” 阿冲不愿与它争竞,行了妖族中特有的一礼,扭身就要走。 “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冲,你呢。” “我叫鲁纳,你愿意和我结拜为兄弟么。” “我当然愿意,等青丘台朝见完祖妖大人,我便来寻觅,可好么鲁纳大哥。” “阿冲贤弟,我在这里等着你。” —————————————————————— 白骨魔舟之上,炼天云与李正同处一室,大哉经文独有的金色真元,所催发出来的五行纵火决,威力其大无比,甚至比一般异火还要高出不少。 白裙女修仅仅得了他几缕火金,修为竟隐隐有突破的征兆,北魔炼天大法,最是喜火。 炼天云当即盘腿打坐,并告知李正自家即将破境之事。 玄衣修士面色凝重,不管玄门修士还是魔门修士,破境之时最为紧要,即刻挥手画出一道结界,将白裙女修笼罩起来。 白骨门主昨天被李正问的一愣,他问自己怎么看待凤凰出世,自己并没有答复他,今日自己有了答案,特来回复于他。 李正早将自家神识铺开,就怕有人打扰炼天云破境,故而发现了这门主的到来,不等她敲门,自己当先出来迎接。 “嘘,”玄衣修士将食指放在嘴唇之上。 “顾道友,天云道友正在破境,这里不适合你我交谈,咱们去往别处。”说罢,便领着她来至在魔舟甲板之上。 顾倾城先是一惊,后又一喜。 惊得是炼天云居然要破境,她本身就是神魂境大修士,倘若再破境,岂不是步入还虚了么,还虚一步难如登天,她居然仅用千年便至,真个是极好的机缘。 第767章 离舟 要说喜,顾倾城突然脸上一红。 喜的是这玄衣修士走不了喽。 自己昨夜与炼天云交谈,知她二人这是要去追赶绿散人一伙儿,原本定的是今日一早便走,却不想她竟然在这里破境,她们又如何能够动身。 修士破境绝非一朝一夕,似炼天云这般神魂境的高绝修士,破境更是难上加难;且又是往还虚一步破境,没有个十日半旬,她休想有所突破。 她走不了,他自然也走不了。 这就是她内心欢喜的根源。 穿天而过的浩大白骨魔舟,李正长身而立,星目揽看朝阳。 “顾道友,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事请讲。” 白骨门主收敛了心思,认真道,“昨夜李道友问我如何看待凤凰出世,我现在已经有了答案,特来向你回复。” “哦?顾道友说说,我洗耳恭听。”李正扭头看向顾倾城。 就在她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修士从后面跑了出来,刚出来就破口大骂。 “好你个李正,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将我从洞破之境打落,为的是让倾城看不起我,你好与她偷欢,是也不是。” 曼陀沙拉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指着李正的鼻子口出不逊。 顾倾城心内恼怒之极,好不容易同这个玄门男修有了片刻独处的机会,他怎地又跑来破坏,说得也太难听了,什么叫偷欢。 李正见是曼陀沙拉,不禁苦笑道,“曼陀道友,你稍安勿躁,大伤初愈,还是要心平气和为主,不要动怒嘛。” “你少给我假惺惺,若不是你捣鬼,我的境界怎会跌落,你还我洞破修为,不然我要你难看。” 他这一大吵大闹,许多白骨门弟子长老也随之跟了出来。 顾倾城见事态不好,沉声怒道,“都给我回去,谁敢探听此事,我要他身死道消。” 众人赶紧又将头缩回去。 说着,曼陀沙拉已经走到李正跟前,伸手就要打李正,看这意思,羞辱性比真实伤害要大。 修士动手,哪能抽人嘴巴,曼陀沙拉偏要羞辱他。 玄衣修士逆天神魂,天劫都奈何不了他,更何况眼前这个大伤初愈的元婴修士。 轻轻一步,躲开这羞辱性极强的一巴掌,“曼陀道友,你不要动手,再要如此,在下可要不客气了。” 曼陀沙拉心中气苦,又不敢与这剑修斗法,只敢倚仗自家白骨门长老身份前来撒泼。 “你欺负我,你打落我的境界,还要抢走我的女人,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连让我打一巴掌也不行么。” 李正一头雾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什么时候抢他得女人了。 曼陀罗拉突然出现在自家兄长的身后,伸手一阵迷烟,直接将曼陀沙拉迷倒,口中焦急恳求道,“李道友,还请你不要怪罪,我家兄长一时鲁莽,若是冲撞了你,你可多多担待。” 说着,那张俏粉面竟要哭出来。 玄衣道,“无妨无妨,用不用我替你将他送回。” “若是如此,奴家这里多谢李道友。” 顾倾城何许人也,早看出这狐媚子不对劲,曼陀沙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趁着这个时间来,背后难免是这个骚蹄子的算计。 想到此处,她直接道,“不用李道友亲自去送,你是我们的客人,白骨门岂能让客人动手。” 曼陀罗拉狠狠瞪了顾倾城一眼,心中更是恼怒,这女魔头坏自己好事,真个是让人又恨又气。 自家哥哥正是她放出来的,若不如此,只怕这女魔头不定要说出什么。 “曼陀长老,你洞破修士,神识玄妙无比,连你哥哥的法身也抬不动么,又何必劳动李道友大驾。” 李正说着,袖口处的银针忽然动了起来,原来是九针道人在给自己偷偷传信。 他说绿散人已经被自己等人堵在一处绝地,正愁无人前来围捕,还请东来道友前来相助。 李正赶紧发问,“血娘子在否,她不是与你们在一起么。” 九针回复,“血娘子不知遭遇什么变故,突然有事要赶回血巢涯,已经与自己分开了。” 李正心中大喜,这下可算好了,随即又愁上心头,皆因为炼天云破境在即,为她护道要紧,自己不好贸然离开。 顾倾城见这男修脸上似乎有为难之意,不由自主道,“李道友因何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羁绊么。” 玄衣如实讲来,“我宗门至宝下落明朗,可眼下我又走不开,故而为难。” 白骨门主不忍见他为难,昧心道,“李道友可是在为炼道友之事走不开么,若是为她,你大可不必;我与炼道友多年好友,有我在,她不会有什么意外,你尽管去寻至宝便是。” 曼陀罗拉紧跟着说,“李道友自己一个人去难免孤单力薄,不如奴家也跟你去走上一遭,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你不许去,你还有疯哥哥要照顾,你走了,谁能看得住他,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罢。” 李正纵起白云,长身玉立云天,“顾道友,天云道友就多亏你了,我这便去寻绿散人,待我功成,定要回来答谢于你。” “李道友不必客气,快快去罢。” 他体内真元一荡,苍天不灭之身随即消失不见,念动之间,他去而复返。 “顾道友,我还有一事相求。”说着,他指尖跳动出一把透明小剑,“请将这把小剑放在天云道友身边,倘若有什么危险,它自会护主。” 话毕,玄衣以身化剑,剑光只一闪,便离了这百丈魔舟,梭巡天边而去。 曼陀罗拉走过来要触碰小剑,却被顾倾城一声轻骂喝住,“小浪蹄子,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少在我面前耍这套。” 合欢宗女修也丝毫不示弱,“好姐姐你千万别高兴的过早,人家送这剑是给炼天云的,你还不快给人家送去。” “看好你哥哥,比什么都强。” —————————————————————— 李正剑遁之法,天下极速;须臾之间,便追上九针与邪剑尊,惊得二人眼珠圆睁不敢相信。 第768章 八臂无极 “东来道友,天云道友何在,为何不与你一同前来。” 玄衣将炼天云即将破境之事一一讲明,二人又是一番惊愕。 想那炼天云,不过是区区女流,即便身为北魔传人,修行也才千年而已,如今竟然到了神魂巅峰之境么。 再往上一步,便是还虚。 还虚之境啊,那可是修士极难迈出的一步,她究竟有多少才情,居然到了破境之时。 九针道人有些落寞,他苦笑一声,“东来道友,你可知天云道友的机缘何在,贫道困在神魂境多时,如今又被血娘子泣血箭所制,若不破一大境,怕是终生被人所困啊。” 金袍邪剑尊也没了往日的傲气,直勾勾盯着李正苦笑。 李正细细问来,才知二人也中了张若柳的杜鹃泣血箭,以二人神魂境修士的法身,恰好是那血箭最得意的生存之地。 自己出手能救曼陀沙拉,那是因为他并未达到神魂境,血箭在他体内如水中浮木,并无根基可言,故而可借助大哉金色真元将他硬拉回来。 这神魂境两大散修则不一样,他二人皆是神魂充栋一身,血箭深深扎根于修士神魂之上,自己若是贸然取箭,二人难免身死道消,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九针道人说得对,他若是不破一大境,只怕终生也难以摆脱泣血箭的控制。 话说回来,破境之事哪有那么容易。 想李正自己,倚仗逆天道书大哉经文,沐浴天雷渡劫,修成逆天神魂,如今也不过才神魂境初期而已;就算有洗天鼎上苍天不灭体相助,那也只是初窥门径,离得当年道祖的本源道体之境还差得老远。 十大祖妖才出现几个,就凭自己的这点本事能不能斗得过它们还在两说,更何况李正心中最大的忌惮还不敢确定,倘若真是像自己猜想得那样,灵元界真正的灾难只怕才刚刚开始。 三人都有烦心事,一时间竟相顾无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有酸心苦笑,各人心中的为难,又怎能向他人去诉。 ———————————————————————— “绿前辈,你不是说要带我回烟波海么,这是哪里,为何我感觉体内真元竟有运转不通之感。” “哼。”黑色斗篷得意冷哼。 “感觉运转不通就对了,这可是当年魔神证道之地,也是我家师尊崛起的地方,只要通过了这片‘无灵魔土’,接下去就是一马平川,直达烟波海。” 郭淮体内有银针所迫,没办法,只能求助于绿散人,“绿前辈,我走不动了,此地不可以腾云,只凭修士法身步行,我怕是走不了多远。” 绿散人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你是想让道爷背着你么。” “额,前辈,您要是不嫌弃,我能接受。” “接受你奶奶个腿儿,快给我走,真让后边那几个人追上来,他们不定怎么折磨咱们,再要啰嗦,我现在就打死你。” ‘无灵魔土’是通往烟波海的必经之路,也是绿散人与红散人回家探望师尊走熟了的道路。 这里传说中乃是魔神证道之地,借助这里无灵无力的特殊法则,魔神他老人家才修成了那藐视天地至高无上的‘八臂无极’之躯。 道祖有苍天不灭之体,魔神有八臂无极之躯,他们两个的才情,惊艳了一个时代,可惜,都为了人族的发展,而献出了自己。 “绿前辈,这里究竟有多大,咱们还得走多远,能不能给您的师尊发个消息,让他来接咱们一趟可好啊。” “别做梦了,就算是我家师尊前来,以他老人家半步合道之境,也难以在此地腾云,你就老老实实的走罢。” 绿散人心中有数,每次回烟波海,就算是不眠不休,这段路最少也要走上十日,他不愿告诉郭淮,是怕吓倒这个懒货。 “绿前辈,我真的走不动了,要不咱们歇歇罢;您想啊,咱们不能施展真元遁法,后面那几位肯定也不能,我就不信他们不眠不休。” 黑色斗篷看着地上的奇异脚印,语气十分欢喜,“郭小辈,你再坚持坚持,这‘无灵魔土’之中生存着一种名为‘恩善’的妖族,它们的圣水极为甜美,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绝品佳酿,咱们有福了。” 绿散人将郭淮强行拉拽起来,追踪着脚印而去。 —————————————————————— 李正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真元有些凝滞,回想起北原洲四灵飞地,他倒也不觉意外,只是惊讶于西蒙洲竟然也有这么一块特殊法则之地。 九针道人见多识广,也曾听闻过‘无灵魔土’的鼎鼎大名,只是从未踏足过这里而已。 将这里的奇妙之处一一讲明,倒把金袍邪剑尊的倔强脾气勾惹上来,他偏偏不信这个邪,非要挑战下这天地绝灵法则。 邪剑尊心中不屑,张口吐出一根血剑条,偏要让它在此地盘旋一遭,看看到底绝灵不绝灵。 只听得“噗”的一声,血剑悠然飞出,随后便是“啪”的一声,血剑径直落地。。。 九针道人假装不知他要做什么,遂开口说道,“剑尊道友,你为何随地吐痰,这可是对魔神的大不敬哦,毕竟他老人家的证道之地,还望你放尊重些。” 邪剑尊:“……。” 他只能默默地走过去,捡起血剑,在自己的金袍上擦了擦,又塞回自己嘴里。 这个吐出去又拣回来吃掉的操作,看得李正头大如斗。 “剑尊道友,你是不是被血娘子的手段给打傻了,吐出去的东西怎么可以又接着吃掉啊。” 邪剑尊受不了二人的嘲弄,羞怒道,“哎呀,别说了,快赶路。” 九针道人与李正齐声大笑。 “二位道友,咱们比比脚力如何,修士赶路,常年以遁法为先,如今咱们来至此地,不如试试法身可好。” “大善。”三人齐齐一声。 无灵魔土内,一追一逐,五个修士前后赶来。 放下后面三个修士不提,单说前面两个熟悉道路的魔门修士。 第769章 恩善一族 绿散人与郭淮趴在一处高岗之上,静静地观望着前面只有半人来高的‘恩善’族人。 它们的身高只到人族的腰际,纤细的四肢却挺着个大肚子,皮肤呈米黄色,面容安静,看起来极其友善,怪不得叫恩善族。 “前辈,这就是恩善妖族么,它们为何会生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又为何不到灵气充足的地方生活。” “你懂个什么,西蒙洲强族林立,尤其以人族为最;似这般身躯羸弱的恩善族,有什么实力与人族争雄,慢说是人族,就是普通妖族碾死它们也十分容易。” 郭淮还是不接,遂又问道。 “难道生活在这里便能逃过一劫么,还不是被我们两个盯上,你看前面那十几只‘黄皮家伙’,每一只腰间都带着一个小皮囊,那应该就是您说得‘恩善圣水’罢。” “小辈还挺机灵,那些小皮囊里就是绝品佳酿,咱们这次真的收获不小。” 郭淮心中有些看不起绿散人,想二人乃是人族修士中顶级的强者,一个洞破之境,一个神魂之境,修行无数岁月,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居然趴在这里想要抢夺那帮‘土著’的灵酒喝,真真是给人族修士丢人。 “小辈,你这是什么表情,连你家绿道爷也敢鄙视么。” “前辈,咱们强敌在后,还是抓紧赶路的要紧,任那什么圣水再好,也没自己的性命重要啊。” “少废话,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再要啰嗦,道爷掐死你。” 郭淮又是一阵牢骚。。。 恩善一族已经在这里生存了大约有一万年之久,据它们的祖辈说,早先自己族人的身躯并没有现在这么矮小,也如其他种族一般高大健硕。 那又为何落到今天这个族人普遍矮小的境遇呢。 究其原因,恩善族人十分稀少,且又以母系为尊,恩善母妖挑选配偶时的选择往往倾向于身材矮小的恩善男妖,身材高大的男妖遭到女妖排斥,故而没了繁衍的机会,这才导致了如今矮小男妖的横行。 一万年过去,母妖越发倾向‘小型恩善’,一代代刻意的选择之下,也造就了如今‘小型恩善’的横行。 恩善一族的食谱极多,它们的体型虽小,在这‘无灵魔土’之地,却是食物链顶尖霸主的存在,凭借着一万年前从人族手中偷学来的捕猎技艺,上千只恩善倒也活得十分滋润。 现在这支‘恩善捕猎小队’是族群中最精锐的一支,它们每个人腰间都带着族中最珍贵的‘圣水’,也只有恩善族群中最善战的战士,才有资格以圣水为食,它们是族群的希望。 ‘无灵魔土’极少有人族进来,皆因为这里没有丝毫灵气可供人族修士驱使,所以人族谈论起这里,往往不放在心上。 正是这个‘不放在心上’,也让这里成为了恩善一族最后的净土,让它们能够在这片不算广阔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这支狩猎小队已经出来三天三夜了,它们需要停下来补给一下自己的肉身,妖族与人族不同,人族修士有灵气真元供给,只要体内真元不竭便能不吃不喝。 恩善一族可不行,它们需要补充;而圣水就是它们最好的选择。 米黄色皮肤的恩善族人取下自己腰间的皮囊,小口小口的喝起圣水,生怕漏下一滴。 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胖人族修士冲这帮战士奔了过来,他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神情吓坏了众妖。 哪怕如此慌乱之际,‘小型恩善’们也没忘记将自家皮囊收好,一个个极有规律的向着某一个特定的地方撤退,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 郭淮尽量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可笑的大马猴,在试图用肢体语言将那些‘黄皮猴子’撵向特定的区域。 就在郭淮追了大约有个六七十丈左右,耳边就听得“噗通、噗通、噗通、”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尘土飞扬。 “哈哈哈哈!”郭淮得意的仰天狂笑。 “小猴子们,任你们奸似鬼,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妖族怎么可能斗得过人族,哈哈哈。” 绿散人跳出来,“行了行了,别卖狂了,快过来将它们捆住,不然休想取下圣水。” 两个身材高大的人族修士要想制服这些恩善妖,不动用真元神识的手段下,着实也要废一番力气。 恩善一族能通人言,有个面容苍老的恩善族人忍不住开口求饶,“二位上仙,咱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将我们擒住,这岂不是没来由么。” 郭淮忍不住笑道,“谁说咱们没仇,咱们之间的仇恨大了去了,你竟不知么。” 恩善老者道,“上仙,什么仇什么怨,您可以说出来,咱们都有商议啊。” 白胖人族修士一脚踩住一个恩善妖,伸手从它腰中取下那个小皮囊,“你们有如此佳酿,居然不献给人族,偏偏要自己留着独享,岂不是大大的罪过,真真是岂有此理,还敢说咱们无仇无怨,这便是咱们最大的仇恨。” “哼,”他鼻孔冷哼一声,紧接着打开一个小皮囊,只觉一股腥香扑面而来。 郭淮撇撇嘴,“绿前辈,怎么有一股腥味,您确定这是佳酿么,别是骗我的罢。” “无知的小辈,这便是几位稀有的恩善圣水,本来就是这个味道,不信你尝上一尝,味道极佳。” 郭淮将信将疑,他可是浮世工坊的主人,什么美酒佳酿没尝过,这传说中的恩善圣水难道真有这般神奇么。 被捆住的十几个恩善族人,难受无比的看着那个人族修士大口大口灌下珍贵的‘圣水’,心头仿佛在滴血一般。 平时自家族人收集点圣水,丁点也舍不得喝,全部积攒起来留给外出狩猎的战士做给养,战士们将圣水看做生命的源泉。 如今可倒好,居然被两个任务修士强行夺了去,这叫他们如何甘心。 可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众妖身形羸弱,肯定打不过这两个可恶的人族。 第770章 恩善圣水 不管是什么种族,能从灵元界开辟之初,屹立到今日的,没有一个傻子。 而越是聪明的种族,也越是怕死。 这是铁律。 因为不怕死的那些,早灭绝了。 恩善一族的族人便极为怕死,这也是它们能够繁衍生息的关键品质。 既然打不过,那就求饶,留得一条命在,什么都会有的。 “二位上仙,圣水你们已经拿去,杀了我们也是无用,还望留下我们一条命,族中许多人还等着我们狩猎回去呢;没有我们,它们会活活饿死。”那只年长的恩善妖匍匐道。 郭淮不管那个,“落到你家郭爷的手中还想活么,实话告诉你,郭爷什么都吃过,就是还没吃过你们这些恩善妖,今日我打算开开牙祭,宰两个尝尝。” 说完,他又“咕咚咕咚”灌起圣水来,第一次闻着有些腥气的液体,竟让他越喝越上瘾,好像停不下来。 能听懂人言的恩善妖有好几个,一听他说这话,直吓得屎尿齐流,难以自制;今日才知道碰到了人族修士中的恶人,还是极恶的那种。 “别喝了,非得一次喝完不行么,这么好的东西,你得品,品,你懂么。” 绿散人骂完,心头一动,仿佛想起什么,看着束手就擒的十来个恩善妖,他打算给这些小家伙们来个狠的。 随即转换一副伪善的嘴脸,冲那些吓傻了的恩善妖说道,“你们不要怕,我们不会杀你们,只要将圣水留下就好,我这就给你们松开,快快逃命去罢。” 说完,他果真给这些及腰似孩童一般的妖族解了绳索,“快走快走,别让我后悔。” 那些吓坏的妖族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个年长老妖撒腿就跑,它们才跟了上去,一溜烟跑没影了。 “绿前辈,你怎么全给放了,留下两个,咱们吃了,也尝尝恩养妖的滋味啊。”郭淮还在埋怨绿散人心善。 却不想黑色斗篷发出一阵冷笑,“你懂个屁,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他一举手中的五六个皮囊,“这点圣水怎么够,我回师门还要孝敬师尊呢,今日咱们就给它们来个绝户计。” 郭淮看着恶狠狠地绿散人,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绿绿绿,绿前辈,您什么意思,什么叫绝户计。” “我为什么放它们走,你还看不出来么。” “是啊,为什么放走啊。” 绿散人幽幽道,“这圣水是它们出门狩猎的给养,如今给养没了,它们会做出什么行为。” “它们当然会回族群再次补充啊,绝不能活活饿死在外面。” “这就是了,咱们一路跟着它们的脚步,追随它们回到族群,将它们所有的圣水一网打尽,岂不是妙么。” 郭淮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绿前辈您的心狠啊,小辈我还差的远。” 绿散人没搭理他的吹捧,只自顾自道,“本道爷也是好奇,这圣水它们究竟是从何而来,我虽然喝过,却不知制作之法,倘若能得到这圣水炼制之法,倒也是美事一桩。” 郭淮看着淡黄色的粘稠液体,越喝越是兴奋。 “别喝了,快跟上,这圣水我必得之。” —————————————————————— 李正三人在其后紧紧追赶,追来追去也看不到绿散人与郭淮的影子。 “九针道友,你不是说将他二人逼到一处绝地了么,咱们这都跑了多长时间,为何还不见二人踪迹,会不会是你感应有误,追错了。” 金袍邪剑尊突然低头,俯身查看道,“二位道友,咱们没追错,这‘无灵魔土’内极少有修士来往,你们看这地上的四只脚印,定是那两个狗东西无疑。” 几人听罢,这才心下大定。 在这里神识施展不开,又无其他手段追踪,除了看地上的脚印以外,再没什么好办法寻觅他人的踪迹。 方才还是九针道人领头,转眼又换成金袍邪剑尊指引方向,皆因为他能分辨出地上的脚印去向。 剑尊一马当先,向前疾驰,九针道人在后面紧紧跟随,李正苍天不灭之体霸道无双,任二人跑多快,他总是气定神闲的不落半步。 跑着跑着,邪剑尊开始有些疑惑,返回去又查看一遍脚印,“二位道友,不对啊,这里怎么多了许多小脚印,看起来不像是人族的,比咱们的脚印小多了。” “剑尊道友稍安勿躁,贫道看着像是那传说中恩善一族的脚印,你觉得呢。” “恩善一族,什么叫恩善一族。”李正不动就问。 九针道人侃侃而谈,“恩善一族是这里特有的妖族,我也是听闻别人所讲,倒没亲眼见过,倘若咱们碰上的是它们,想必咱们有口福喽。” 三人不急着追赶,也开始谈论起那传说中的恩善圣水来。 说着说着,玄衣忽然道,“九针道友,你说得这圣水天上有地下无,也不知那绿散人与郭淮知道不知道这圣水的妙处,倘若他们也知道,你说会不会跑到恩善一族的老巢去将圣水抢过来。” 二人听罢,对此话深表认同,当即决定要跟着这些小脚印跑过去看看,就算抓不到绿散人,哪怕得到些恩善圣水也是好的。 况且两个人族的大脚印也一路跟着那十几个小脚印追了下去,三人笃定绿散人与郭淮肯定是起了争夺圣水的心思。 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 十来只恩善妖吓坏了,刚刚从人族修士的魔爪中逃出来,如何敢多加停留,直跑了个筋疲力尽,群妖才停下自己的脚步。 狩猎小队并未打到一个猎物,身上所携带的给养又被该死的人族修士掳走,再要停留在野外,只怕这支小队要全军覆没。 直到如此地步,也没有一只恩善妖敢提出来返回族群。 作为族群中最精锐的一支狩猎小队,虽然在人族的面前不堪一击,被人生擒羞辱,那也是体型差距太大的原因。 它们依旧是整个族群的希望,它们没脸空着手回去。 第771章 恩善妖王 跟在恩善妖身后的郭淮耐不住性子,一个劲儿的要出来让群妖赶紧回族群。 “给我沉住气,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亏你还是洞破期修士,为何连这点耐心也无,真给我辈修士丢人。” 郭淮听得绿散人骂自己,也是委屈至极,“小辈我这不是看不过它们这般扭捏之态么,给养都被咱们抢了去,它们还是不肯回到族群,真真是急死个人。” “它们这是没脸回去,这群小东西比咱们人族还要恩义。”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下去么。” 绿散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去,去打几只野物来,我自有用度。” 郭淮不解其意,却也不敢违背,只好亲自去捉些小野物来。 想自己好歹也是堂堂浮世工坊的主人,如今竟要做这些肮脏下流的勾当,不觉委屈无比。 正愁眉苦脸的狩猎小队,忽然听到有猎物受伤之音,一时间群情振奋,撒欢也似的向前跑去,抬眼处居然有几个伤翅断腿的野物,仿佛从天上掉下来一般。 恩善妖不疑有他,纤细灵活的四肢奔跑过去,将野物擒住,兴高采烈的回转族群而去。 郭淮看得大喜,“绿道爷,想您也是大名鼎鼎的神魂境散修,这些馊主意您都是怎么想出来的,竟比那凡俗之中的市井无赖还要坏。” “少废话,跟上去。” 视线越过一片沼泽地,沼泽地中央是一处干燥的山丘,山丘周围稀稀拉拉且整齐的扎着些许围栏,约摸有个二三里长短,一人来高。 恩善妖身躯娇小,体态轻盈无比,过这沼泽极为容易,只三窜两蹦便行了过去。 郭淮与绿散人行至此处,一时倒犯了难,眼看那些恩善妖即将回到族群,他们得圣水之心急切,顾不得浑身泥泞,抄根棍子便下了沼泽地。 二人半身陷在淤泥之中,费力的向那中央山丘而去,越向前游,法身越是下陷,最后干脆只留一个头颅浮在水面之上,又被着水草挡住。 正在二人准备起身冲进去之际,只见众多恩善妖族簇拥着那十来个刚刚回来的恩善小妖,不住的欢呼雀跃,好似在庆祝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一阵嘶鸣声传来。 几十只体型更加娇小的恩善妖用铁钩勾出一只体型比它们大上一倍有余的米黄色恩善妖。 原来那山丘内部是空的,洞口如此高大,为的就是方便这只体型庞大的恩善妖进出而设。 上百只恩善小妖一见这只体型最为高大的恩善老妖,纷纷向它投入崇敬的目光。 郭淮与绿散人隐藏在沼泽水草当中,正惊讶于这恩善妖族之中居然有如此高大的恩善妖之王,它此时盘腿坐在一处木车之上,周围簇拥着的那几十只恩善妖,想必就是它的后妃,它活得倒是极为滋润嘛。 想吃食物,便有族群中的狩猎小队去捉,想玩就玩,身旁有几十只小妖侍奉,真个是舒坦至极。 郭淮触景伤情,看到这只恩善妖王,又回想起自家以前也是过得这般滋润,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甚至连吃带玩,不由得感叹起来,还不等他多想,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十只恩善小妖居然用手中铁勾直接勾在那身材高大的恩善妖米黄色的身躯之上,疼得它龇牙咧嘴,却不敢反抗,任由巴掌大的勾子勾进它的血肉。 说来也怪,钩子使劲一拉,伤口处流出来的竟然不是鲜血,而是一种淡黄色的粘稠液体,离得老远便能闻见腥气。 几十只铁钩就留在那只身材高大的恩善妖体内,有的小妖见液体不往外流,甚至还用铁钩凶狠的在它血肉里搅动一番。 这个搅动动作疼得那个大妖王浑身抽搐,却依旧强忍着,不敢有所反抗。 诡异的一幕看得沼泽两位人族修士一阵阵的脊背发寒,想不到这种善良憨厚老实巴交的恩善一族内居然有如此残忍的景象。 就在此时,几十只小皮囊从下面递了过来,那几十只手持铁钩的娇小玲珑恩善,每人接过一只小皮囊,轻轻的将囊口放在那高大恩善妖的伤口处,看意思是要接住伤口处流出的黄脓粘稠液体。 郭淮不见此景还则罢了,一见此情此景,不由得恶心万分;低头看看自己手中小皮囊,又抬头看看那接‘圣水’的皮囊,傻子也该明白了手中圣水来自何处。。。 洞破境修士的眼前一黑,立刻就要晕倒过去,他打死也想不到这‘圣水’居然是如此恶心之物啊。 绿散人更想不到自己视若珍宝的‘恩善圣水’居然是大妖体内的脓血而制,他疯了。 他要杀了这帮欺天的狗东西。 黑色斗篷一声怪叫,似一只冲天大鸟,直接从沼泽池中拔地而起,拔出萝卜带出泥,径直落在中央山丘之上。 ‘无灵魔土’之内,修士真元神识皆无,绿散人连连掐了几个法决也无一丝神通发出,气得他仰天长啸,又怪叫着冲了上去。 “你们这帮畜生,我要杀了你们。” 这个浑身臭泥,张牙舞爪的高大怪物可吓坏了在场的上百只恩善妖。 群妖不管老幼还是青壮,俱都作鸟兽散,一窝蜂跑进了山丘内部之中,来不及跑进去的,又“噗通噗通”跳进沼泽池水,一个猛子不见了踪影。 恩善妖王来不及跑,它身边那几十只娇小恩善扔下它不管,也都纷纷逃命而去。 绿散人一个箭步冲上来,堵住了恩善妖王的退路,郭淮也从沼泽池里起身围了过来,二人将妖王围在中间,来了个瓮中捉鳖。 方才离得远,二人看不很清,如今离得这恩善妖王近了,人族两位修士才看清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地上吓得瘫软的高大恩善妖王,约比人族修士还要高上一头,壮上一圈,胖上一围。 它赤身**,两腿之间耷拉着的长条状**,显示出这是只雄性恩善。 米黄色的粗糙皮肤上满满全是难看的伤疤,现在还有几十个铁钩勾在它的肉里,向下淌着‘圣水’。 第772章 圣水之源 郭淮越看越觉得恶心,饶是他洞破法身,也不由得一阵抽搐,险些有魔心崩塌之感。 绿散人更是气恼非凡,他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他不敢相信自己以前所喝的那些所谓圣水,居然是如此恶心的东西。 手中抽出一把紫光刀,向下顶在那恩善妖王的丑陋额头之上,绝望试探道,“说,你身上流出的脓血,是用来做什么的。” 那妖王已通人言,见大难临头,怎敢隐瞒,实话实说道,“回回回,回上仙,不要杀我,我身上的‘圣水’乃是族中最好的补给品,是给外出狩猎者的给养。” 听得此话,郭淮再也忍受不住,冲过来便要打死这个恶心的畜生。 “不不不,不要杀我,我何错之有。” 恩善妖王拼了命的挣扎求饶。 “你这个丑陋的狗东西,你还敢说你何错之有;你身上如此肮脏的脓血居然敢称什么狗屁圣水,欺负你家道爷不懂天材地宝么,我恨不得一刀一刀剐了你。” 那胖大妖王据理力争道,“上仙不要瞧不起我身上的脓血,这可是我恩善一族万年以来的传统,绝不是您口中的肮脏之物。” 郭淮与绿散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禁怀疑起自己以前的见识来。 “你这个狗东西,还敢顶嘴,我杀了你。” “请住手。”一声苍老求饶传来。 正在此时,一只极为年老的恩善妖,步履蹒跚的从洞穴中走了出来,它目光中有恐惧,更多的是视死如归。 只见它步伐缓慢的走在两个人族修士的面前,“噗通”一声,翻身跪倒。 它体型极小,比之吓得瘫软在地上的恩善妖王小了三倍有余。 “两位上仙,还请不要杀害我的孩儿,它可是我族中最后的圣水之源了,您要杀就杀我罢。” 绿散人听到这老妖口中的‘圣水之源’,不禁由联想出许多古怪的宝贝,以为这胖大妖王也是如此。 左右是来在此处,不如听听什么叫‘圣水之源’,也好解解自己的疑惑。 他紫光刀一指老妖光秃头顶,“说,什么叫圣水之源。” 恩善老妖娓娓道来。 原来一万年前人妖大战,人族大能与妖族十大祖妖打得天地崩塌,熔岩倒流;末日般的景象自然也波及到‘恩善一族’的头上,让本就实力不足的恩善死伤大半。 恩善族的战士更是首当其中。 体型高大的恩善妖才会被选为战士,而战士是最容易死去的一部分,它们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任务最危险也最重,存活率往往不高,甚至说极低。 恩善族女妖忍受不了自己的配偶成为族中战士,更忍受不了它们死去;故而开始有意识的选择那些矮小的恩善妖做配偶,导致了后世的恩善族群一代不如一代。 恩善族雄性以矮小为美,以体型羸弱为尊,谁若是体型高大,那便是丑陋的象征,是没有选择配偶权的。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成为‘圣水之源’。 万年来,‘圣水之源’一直从恩善族雄性之中选出,作为族中食物贫瘠时最后的储备。 平时食物充足时,‘圣水之源’可以拼命的吃,绝不限量,甚至还有几十个雌性恩善侍奉着它,给它提供交配权,它唯一的任务就是吃,吃它个肚满肠肥。 等到族中食物贫瘠时,‘圣水之源’回馈族群的时刻便要来了;平时负责侍奉它的那些小恩善会用一把特制的铁钩勾进它的肉里,让它体内积攒的肥油流出,滴进小皮囊中。 ‘圣水之源’的血肉长时间被铁钩蹂躏,伤口处会有些污血,这也是难以避免之事,比起饿肚子,恩善族人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 这便是圣水与圣水之源的来历。 ‘无灵魔土’内常年游荡着恩善一族的狩猎小队,也不知是哪个人族修士无意中发现了人家的‘恩善圣水’,一尝之下,居然有点好喝。 这下可传开了,传来传去,竟然将此物传得天上有地下无,人族修士至今也没闹明白这圣水是如何而来。 不,如今终于有人弄懂了。 绿散人越听越气,越听越恼。 “该死的恩善一族,我今天就全宰了你们,省的道爷想起你们就恶心,给我看刀!” 郭淮一把将他抱住,“绿前辈快走,九针他们追来啦。” 绿散人停刀,回头甩二目观瞧,只见三位修士从远处奔来,当先一人乃是个道士打扮的模样,脑后八根银针,不是九针道人又是谁。 在他伸手左右相陪两个身材高大的修士,一个金袍,一个玄衣,皆是目光如炬,冷冷而来。 九针举手高呼,“绿道友且慢行,我等并无恶意,还望停一停,咱们有事皆可商议,不要再跑啦。” 绿散人哪管那么多,收刀拉着郭淮便跑。 —————————————————————— 亿万烟波海,全蝎蓬莱客。 老者身着靛蓝色宽大道袍,端然稳坐于云海之上,胸前用黑白丝线娟绣巴掌大小的一个黑白太极图,成阴阳鱼状趴在老者左前胸之上。 他面目苍老,比之寻常魔修更多了一份亘古而来的暮气,不知是他修行岁月太过久远,还是与那帮万年底蕴呆了太久的缘故,竟也有了丝丝暮气随身。 自血魔山底,‘阅山老人’处归来的全蝎烟波客心内烦躁不定。 老者虽未修成天地法相,却也踏出了那合道一步,合道境修士自来的感应天地法则之力是不会骗他的。 他感觉到了自己两个徒儿的危险。 全蝎终其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红散人,一个叫绿散人,皆是自己的得意门生。 荧惑湖畔的红散人已经失踪了,荧惑洞府也被人毁之一炬,自家徒儿是死是活尚不清楚,刚刚回到烟波海的老者忽得心血来潮。 绿徒儿就在自己的附近,他也遭遇了危险,可是以他得修为,谁又能将他逼到如此绝境呢,难道是那帮万年底蕴么。 哼,好大的胆子,连我全蝎的徒弟也敢动,都活腻了不成。 第773章 全蝎崛起 试问,自己两个徒儿都得了自家真传,他二人出师之时,自己更是将仅次于先天至宝的‘红雾、绿雾’相赠,放眼偌大的西蒙洲。 不敢说让他二人横着走,最起码不会受制于人,若非是那些老古板出手,谁又敢说稳胜他们二人呢。 全蝎掐指一算,自家徒儿危难就在眼前,除了那绝灵绝力的‘无灵魔土’,还有什么地方能将自家徒儿逼到这个地步。 该死的,看来自己还是要亲自去接他一趟。 半步合道,修为何等高绝,隐隐已经能触摸到天地法则之力。 须臾之间,法身已然来至在进出烟波海的必经之路上,那里就是‘无灵魔土’。 这个传说中魔神他老人家的证道之地,修成八臂无极之躯的诡异所在,也是自己的崛起的关键,却不想成了自家徒儿的大难之所。 全蝎脑海中无数念头涌现。 一万年前,人族与妖族大战,两个人族中的至强者道祖与魔神本应该是死对头,却因妖族十大祖妖太过凶悍,二人不得已才联起手来,共同对抗妖族。 最后的结局是人族大胜,却也付出了极重的代价。 为了镇压十大祖妖,道祖花费无数岁月才修成的苍天不灭体献祭出了道体本源,也由此而陨落灵元。 据见证过那场大战的人族修士说过,道祖创立的无为剑宗也自那以后而衰落,其后虽有无数剑主崛起,却终究还是昙花一现,并无一人能够比肩道祖,更别提超越。 十大祖妖麾下有无数强悍大妖,它们在道祖与祖妖大战之时,疯狂杀戮人族,直杀得人族凋零,亿万里竟无一人敢用双腿直立行走。 魔神一怒出手。 直接将修罗、罗睺、夜叉……等等强族通通灭杀,最后更是与万妖拼上死力。 八臂无极之躯乃无上神魔之体,坚固程度比之造化之器也不在以下,魔神才情惊艳绝代,他能修成这旷古绝今的神魔之体,实在是人族大幸。 若不是魔神出手,人族只怕要被亿万妖族杀至灭绝; 就是这个修成了神魔之体的绝代人物,依旧死在了万妖赴死天杀阵下。。。 魔神的八臂无极之躯被万妖赴死之阵打成无数碎块,散落在灵元界内。 其中有一根手臂,落在了这无灵魔土。 数千年前,全蝎从魔土路过,无意中得到了这根晶莹剔透的灰蒙色手臂,并且在机缘巧合之下获悉了手臂的秘密。 由那开始,占据亿万里云海的全蝎烟波客就此崛起。 。。。。。。 全蝎压制住那些念头,默默感应着自家徒儿的方位,当他暮气沉沉的双眼睁开时,从无灵净土之中赫然跑出一个人影。 人影身着黑色斗篷,见了飞在云天的全蝎,兴奋的直叫,“师尊救我,我身后有死敌要害徒儿。” 随着他高声叫嚷,在他身后果然出现四人。 当先一人,乃是九针,只见他一出这无灵净土,脑后九根‘不朽神针’纷纷跳脱而出,竟要直直扎向绿散人,忽然看到前面飘在云天处的蓝袍全蝎,直接将这道士吓得亡魂皆冒,当即将针收回。 还不等身旁右侧的金袍邪剑尊吐出嘴里飞剑,道人赶忙一把将他的嘴堵住,愣是把即将出口的血剑给憋了回去,“道友万万不可,前方老怪凶恶,冒犯不得。” 这道人身旁左侧站立一位玄衣修士,只见他肋下夹着一个白胖修士,不是浮世工坊的主人郭淮又是谁人。 四人刚亮相,全蝎就是一愣。 九针与邪剑尊他都认识,这两个小辈的修为虽说也是神魂之境,却还不至于将自家徒儿逼成这个样子。 难道说几百年不见,他二人已经晋入还虚了么,这倒真是稀罕。 绿散人一出无灵魔土,体内真元运转无碍,立刻纵云来至在自家师尊的身边,隐身于这蓝袍老修士的身后,笑吟吟的看着追来的四人。 “蠢徒,回去再与你算账,凭白给为师丢人,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我的徒弟。” 绿散人赶紧跪下,“师尊要罚什么都行,现在务必将那郭淮道友救下,他身上有无数灵石,可是弟子我要孝敬您老人家的礼物啊。” 全蝎心中一动,遂将两道目光放在九针身上,轻声笑道。 “九针小辈,你可还记得我么。” 威名赫赫的西蒙大散修,倚仗‘不朽神针’闯荡千年的神魂修士,九针道人有数百年不曾听人喊自己‘小辈’二字了。 老听别人喊自己前辈,猛得一听小辈,还真有点不习惯。 眼前这位蓝袍老修士喊自己一声‘小辈’,自己除了老老实实听着,别无他法,不习惯也得习惯。 止住身形,万分恭敬道,“前面可是坐拥亿万里烟波海的主人,全蝎前辈么。” 蓝袍老修士不知道红散人的下场,倘若知道自家徒儿被眼前之人所害,此时定不与他多加言论。 “九针小辈,你既然知道我,还不快快将那个谁……”他扭过头问自家徒儿,“谁身上有灵石来者。” 绿散人赶紧道,“郭淮,是郭淮。” “哦哦哦,还不快将郭淮放下,不然休怪我以大欺小,要你这小辈神魂俱灭,法死道消。” 九针听罢,再次拱手。 “全蝎前辈,我等的灵石全在这郭淮身上,请恕我不能将他交于您。” 绿散人扭头怒目而视,“该死的,你们抢了我的灵石,还要杀人夺宝,一路苦苦相逼追到这里,见了我家师尊居然还敢嘴硬,真真是欺人太甚。” 又对自家师尊添油加醋道,“师尊呐,弟子辛苦攒下来的灵石可都被他们夺去了,您要为弟子做主啊。” 全蝎听罢,且不去管真伪,先将郭淮抢在手中再说。 他合道之境,法则之力初现,只一个念头,便向那玄衣修士袭去。 玄衣修士何许人也,天地法则之力也不是没接触过。 想当初在灵欲玉净莲之下脱生,他对这种操纵天地气机的手法很是熟悉。 李正体内洗天鼎一震,直接将自家身周袭杀而来的天地气机震散。 第774章 李正斗法 “咦?”全蝎又是一愣。 这下他好像明白了自家徒儿为何会被别人追得狼狈逃窜。 连自家半步合道都不曾拿下的对手,自家小小徒儿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 全蝎烟波客站起身来,不再盘腿而坐。 他暮气沉沉的双眼放在玄衣修士的身上,真正开始重视起眼前修士来。 越看越是吃惊。 这哪里是什么魔修,分明是个正道修士,从这玄衣修士的周身散发出的气机来看,此人也不过是神魂境,为何能挡住自己半步合道一击,实在是令人称奇。 “你不是我西蒙魔修,你到底是什么人。” 绿散人却是听得心中一惊。 自家师尊上千年不曾与人动手,皆因他老人家修为已然堪至绝顶,向来不轻易出手,出手便要定个输赢;况且自家师尊性情霸道无比,从来都是以无敌之姿将对方擒下,何曾主动开口问过别人。 这玄衣修士已然高到这一步了么。 “师尊,就是他,就是他纵火将我‘绿雾’毁去,不然弟子我何至于如此狼狈。” “哦?”全蝎深知‘绿雾’精妙,此人竟能使火决毁去,看来他功法中火决为尊。 想玄门修士自己也曾会过几个,用火之人极多,却没听说使火如此厉害的。 不管了,先将他拿住,再慢慢审问不迟,到时候新仇旧账一起算,逼问他的火决之秘,顺便再给自家徒儿报仇。 李正也感觉到眼前这蓝袍修士的不一般,给自己的压迫感与那佛门灵欲如出一辙,虽说不如灵欲那般霸道,却也不是自己所能对付得了。 跑又不能跑,自家宗门先天至宝还在那绿散人手中,自己若是扭头一走,至宝岂不是落空了么,此时也只能强装镇定。 他肋下携着昏迷过去的郭淮,高声冲那蓝袍老修士道,“这位道友,我的确不是你西蒙洲修士,而是来自东洲;也并非是要与你弟子结怨,皆因为他抢我宗门至宝,故而才追他到此。” 全蝎哪里肯听,赫然再度出手。 得自‘断臂’之上记载的‘蝎变魔功’,他已然修至半步合道,体内真元如长江倒灌一般涌出,灰蒙魔气直接蔓延至周遭数千丈范围。 一只巨大的蝎子虚影自他身后浮现,寒光闪耀的蝎子尾针,照得众人心底生寒升不起丝毫反抗之心。 九针道人忍不住劝道,“东来道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快走罢,这老怪的天地法相快要成形,绝非你我所能敌也。” 金袍邪剑尊也失了往日的沉静霸道,此时只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差一步便能成型的‘法相虚影’,不住的喃昵,“这就是天地法相么,这就是我辈修士苦苦追求的天地法相么。” 这只庞大约有千丈的蝎子一经出现,其上所携带的天地法则威压,竟搅动得四下里云海翻腾乱散。 半步合道便威至此,合道法相,又该是何等神威呢。 李正曾与那九天十地绝魂幡上那亿万生魂所化的万丈大蛇斗过;当初那大蛇给自己的感觉,竟也不如这千丈蝎子来得凶狠,可想这老怪的修为到了何种地步,足可媲美半步造化之器。 他松手将肋下的郭淮摔在地上,单脚将他踩住,腾出双手半句废话也无。 全蝎看得心中又惊又怒,“好一个玄门修士,见我法相,竟还敢直视,谁给你的胆量。” “二位道友且退在一旁,看某家与这老怪斗上一斗。”李正如墨长发乱摆,心下一横,便要倚仗自家不灭之体与其斗杀。 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双双对视一眼,又看了眼踩在他脚下的郭淮,无奈何,只能远远退在一旁。 他单脚踩住郭淮,双手却不闲着,“啪”的一声,猛作一拍,狰狞火龙随之而出。 逆天神魂不灭之体,金色真元鼓荡,滔滔如海潮一般的真元化为狰狞龙头,随后便是龙身龙爪,火龙盘旋而出。 这火龙由李正全力催发,其上鳞甲皆存,猎猎有威,非寻常功法可比。 远处的金袍邪剑尊首次见他火龙之威,“魔神啊,他也修成半步法相了么,他难道……。” “不,这不是天地法相,这只是他真元所化。”九针语气笃定,却依旧震惊无比。 “不可能的,修士的真元再浑厚,也不可能支持他如此挥霍,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远处观战的二人没经历东洲玄天宗之战,不知李正在天雷灌体之下以一己之力独对九天十地绝魂幡,倘若他二人也在现场,便不会有现在的感叹。 全蝎看着眼前那数百丈高大的枣红色火龙,心中直气得半死,“蝼蚁就该被碾死,你怎么还敢反抗。” 他枯干的手指只向前一点,身后那搅动云海的千丈大蝎也随之出钳,一双百丈大小的巨大蝎钳直直钳向火龙。 声威震得人心浮动。 李正丝毫不惧,操纵火龙迎上,他就是要以自家火龙试试这法相之威,是否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丝毫悬念也无。 火龙只刚一碰到那千丈大蝎的独钳,“砰”的一声,直接被其上所携带的天地法则之力击得烟消云散。 这一击直接将所有人打懵。 绿散人看得那叫一个痛快。 他回想起自己在灵石矿场被此人以火决欺辱,不仅将自家绿雾毁去,甚至还极尽羞辱之能,给自己无边屈辱,自己是何等的委屈。 如今怎么样? 碰到自家师尊的天地法相,还不是脆弱的像块豆腐,你当初的凶横到哪里去了,如今怎么不横了。 “师尊威武,师尊天地法相威武,师尊就这么干,夹死他给徒儿我报仇啊。” 堂堂神魂境大修士,此时高兴的像个孩童一般,在自家师尊身后上蹿下跳,兴奋不已。 解气啊,实在解气。 李正都懵了,这么厉害的么。 他刚要动用心头一剑,却听得识海当中有个童音传来,“爹,你闪开,让小洗试试。” 童音未落,自李正身前突然多出一个粉妆玉砌的小胖娃娃。 娃娃肥嘟嘟的小脸严肃至极。 第775章 魔神断臂 他小手高高举起,悠然向下一挥。 自李正气海丹田隐隐浮现出一尊暗金的方鼎,此鼎一出,天地气机再变。 如果说那千丈大蝎足以搅动云海,那么这只有一人来高的四方足鼎就是那打破万古沉寂的密匙。 也不见这鼎有何奇异变化,随着小洗手臂一举一落间,忽得,鼎内竟放出万道云光。 说时迟那时快。 全蝎身后那半步合道所化的千丈大蝎伸着一对巨大的百丈蝎钳向李正法身攻来,若不是李正与人斗法经验十足,只怕刚一见这毁天灭地之威,就要被吓得动也不敢动。 所幸,他有个极为豪横的鼎灵儿子。 好死不死的, 巨钳正碰上小洗释放出的鼎内云光。 “唰。” 犹如积雪见骄阳一般,那两对巨大蝎钳直接被云光击散,什么狗屁天地法则,什么狗屁半步合道,通通给我完蛋;一与云光照面,闪耀得它片片消散,云光随即又横推过去。 宛若摧枯拉朽之势,千丈巨蝎半边身子都被灭杀成烟。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不可思议。 方才还是千丈大蝎法相占据上风,只一击便将那凶威赫赫的火龙杀灭,怎么扭头间又被一道云光击溃,众人心内万分疑惑。 正不解间,全蝎一声怒吼,捏指成决,冲李正的法身狠狠一点,口中大喝,“给我中!” 只剩半俱法身的蝎子尾针以天锤击地之势而来,光是那尾针之上闪耀的寒光,便令在一旁观战的几大神魂修士肝胆俱裂。 这是搏杀一击! 小洗面不改色,攥指成拳,当空击出,童音也是大喝一声,“你才给我中!” 随他“中”字出唇,暗金古朴之鼎化为一丈大小,直直迎向那恶毒蝎针,定要与它来个硬碰硬。 “砰”的一声。 灰蒙魔气如雾消散,再难拢聚。 真好有一比。 你道比从何来,真好比那实鹅卵碰上鹅卵石,又好比铁头功碰上了攻头铁。 巨蝎尾针好似那实鹅卵,暗金古鼎好似那鹅卵石。 此一击过后,天地一片清明,只留一个丈余方圆的古朴金鼎在半空中盘旋,鼎身只微微一晃,仿佛能镇压住万古诸天。 洗天鼎乃无上造化之器,鼎内云光有横推诸天,镇压万古之威,今日一出,果然不同凡响。 骇得那场中众人一个个变颜变色,再难自制;绿散人方才还是兴奋无比的表情,尴尬至极的凝固在脸上。 亿万烟波海,全蝎蓬莱客。 他成名数千年,以绝世之姿崛起,怎能以这般狼狈之态收场,他不可能接受。 一段玄奥的咒语自蓝袍全蝎的口中喃喃而出,听得他身后的绿散人头皮发麻,心火烧魂。 咒语一出,仿佛在召唤什么。 这不是寻常修士可以发出的音节,这是魔音,魔神之音。 一截粗壮如妖兽般的断臂自全蝎身前一丈范围内凭空出现。 断臂呈灰蒙色,其上骨节狰狞,宛如魔神残臂,又似妖兽断肢。 绿散人看着自家师尊召唤出这截比自己腰还粗的断臂,他彻底傻了。 九针道人后悔了,他早该跑的,不应该贪图郭淮的灵石,早就应该跑。 现在么,已经晚了。 金袍邪剑尊张口吐出血剑搏杀的勇气都没了,直接被这截手臂上所携带的威压镇住,那是来自绝对实力的震慑。 幼鼠,怎敢与天上的雄鹰对视。 哪怕这截手臂只是一截不知名的断臂,那也不是自家区区神魂境修士可以正视的,谁敢正视这截断臂,那才是对手臂主人的亵渎。 有人就敢。 李正抬起头,双手放在小洗的肩膀之上,直勾勾的盯着那截断臂,自言自语道,“好熟悉,为什么我感觉如此熟悉,熟悉到好像是自己的手臂一般,这是为什么。” “爹,我好累。”说着,小洗身子一栽,竟有晕倒的架势。 大哉经灵现身,上前抱住小洗,“你这个混蛋,怎么当主人的,小洗的实力全部来自于你的本源道体,你不灭体初生,还尚未修成本源,怎么可以让他如此发力。” “老爷子,快将孩子抱回去,我来收拾残局。” “收拾个屁,人家收拾你还差不多,那可是魔神之手,比你的苍天不灭体也不在以下,快跑。” “这……就这么跑了么。” “不然呢,等着送死啊。” 李正不甘心就这么一走,他还有无为杀剑,可做最后的一搏。 小洗脱力晕倒,一时慌乱了他得心神,致使得他再无争斗之心。 神识一招,那悬在半空中的暗金古鼎便悠悠飞回他得气海丹田,复又稳稳镇住。 可能是因为洗天鼎灵脱力的缘故,这洗天宝鼎竟也有些黯淡,搞得李正心内更是连连后悔,后悔不该让小洗出手。 无灵魔土以外,仿佛天地的中心就是那半截断臂,它又好似这天地之间的主宰;神魔断手只轻轻悬浮在哪里,便足以镇住在场的所有修士。 李正还算好些,有逃跑的心思,也有逃跑的余力,倒霉的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可就不然了,他二人只有逃跑的心,哪里能动得了。 那只断臂给他二人的威压太过迫人,跑都不敢跑。 “二位道友,你们先走,我来断后。”李正大声呼唤。 九针与剑尊二人听得此话,心内叫苦连天,二人若是能跑,刚才就跑了,还至于等到现在么。 不等他二人说话,全蝎微微一笑,“好鼠辈,在我‘八臂无极’之下,还想跑么,简直是痴人说梦,都给我死来。” “师尊,不要杀他们,将他们生擒,弟子要活活折磨死这些人。” 全蝎听罢,也不回复,他轻轻伸出自己一只干枯手掌,缓缓向下一压。 那半截断手好似与他心意相通,也如影随形的向前一伸,缓慢下压。 天地之间的威压仿佛都集中在这只断手上,它犹如压死蝼蚁一般,想要压死那三个可恶的修士。 随着断手缓缓落下。 “砰砰砰砰砰砰。” 无数山石树木被压成齑粉,数百丈方圆内的生灵通通都要死。 “啊啊啊啊啊啊。” 第776章 我替他们保管 九针与剑尊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前辈不要杀我等,我等愿意投降。” 李正有心救他二人,奈何自己自顾不暇,只高声叫了一句,“二位道友多保重,在下实在顾不了你们了。” 话毕,他单脚搓到郭淮身下,猛得向上一提,伸手接住这个白胖修士,扭头便往无灵魔土的方向跑。 “师尊,师尊快看,有人想跑,快将他截住啊,不要让这个混蛋跑掉。” 李正头也不回,反手发出一道火龙,还未接触到断臂的十丈范围,便被其上所携带的魔神威压熄灭,火龙直接化为虚无。 这一手,也为李正逃跑创造了时机。 全蝎烟波客与自家徒儿再抬眼时,哪里还有那个玄衣修士的身形,地上只留了两个匍匐趴倒的九针与剑尊。 想那玄衣修士跑进了无灵魔土,任自己修为再高绝,进了那片绝地,也是无计奈何,只能由他而去。 直气得半步合道修士火气焚天。 —————————————————————— 话说李正单手夹着郭淮,似阵风般,从无灵魔土一口气跑出老远。 刚刚逃过一劫的‘恩善妖族’正准备休息休息,猛然发现远方又跑来个人族修士,那修士跑的极快,肋下夹着一人,跑起来依旧像风。 这就是人族的天赋么。 造物主也太不公平了些。 凭什么让他们跑得这么快。 不等群妖反应,“嗖”的一声,那玄衣人族修士像支离弦的箭,直接越过群妖,扬长而去。 群妖齐齐出口凉气,原来不是冲自己来得,只是路过而已。。。 李正不敢停,他平生第一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那只断手给自己的感觉,比灵欲手中的玉净莲还要来得恐怖。 这还仅仅只是断手而已,倘若是那断手的主人亲自出手,自己又该当如何。 小洗为自己对抗那千丈大蝎,以至于脱力,不过有自家金色真元滋养,他应该并无大碍,只是以后还是不要让他出手,这孩子下手没个轻重也不知道惜力;在自己未练出本源道体之前,还是让他多歇歇。 最可惜的是自家宗门至宝还在绿散人手中,一时半会怕是取不回来,真真是岂有此理。 越想越是生气,直想找个人打他一顿,出出自家心中的这口恶气。 李正刚想到这里,低头看了看; “咦。”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么。 郭淮头疼欲裂,不知怎地,竟幽幽转醒。 “啪!”一个嘴巴直接将这个符世工坊的主人抽在地上,头脑发懵不知为何挨揍。 “我特么让你跑,这回不跑了罢;你自己说说,你跑了多久,跟着绿散人那个混蛋东跑西颠,你说你够多么样的可恶,我特么真想打死你。” “啪。”反手又是一个嘴巴。 “大人大人,大人别打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小的也不想跑,没奈何那天杀的绿散人不肯放过我,我不跑,他就打我啊。” 玄衣修士越听越来气,“好哇你,你怕他打你,难道你就不怕我打你么,似你这般可恶的狗东西,打死都不嫌多。” “你还敢躲,给我过来,再躲一个试试。” 郭淮心里这个委屈呦,那就别提了。 刚才跟着绿散人逃跑,不知怎么自己就被这个家伙给拿住了,绿散人见自己被擒,扔下自己不管,他一个人跑了。 所万幸的是,九针道人见自己落难,居然主动为自己取出了体内银针,本以为苦日子就要到头,却不成想落到了这个更不讲理的家伙手里。 绿散人好歹不拿大嘴巴抽自己啊,他可倒好,正反大嘴巴抽人,羞辱性太强了些,自己堂堂洞破修士,这怎么受得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服么,不服你过来,咱俩斗斗,我让你知道知道这里的鲜花红艳艳。” 郭淮打又打不过,讲理他又不听,只好跪在地上求饶。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知道大人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小的知错了。” 李正心里的恶气出了不少,“你说说,我为什么发火;说得对,我饶了你,说得不对,休怪我手下不留活口。” 浮世工坊的主人把心一横,左右也是破财,干脆送些灵石给他,买自己一条活命,只要自己回到浮世工坊,不愁不能东山再起。 想到此处,他念动咒语,催动神识,直接将自己手腕上的储物手镯打开来。 “哗啦啦。”灵髓灵晶散落一地。 紫光夺目,光彩耀人。 玄衣修士的眼睛当时就直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拿出这么多灵石做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大人,这些灵石原本是小人为几位大人准备的酬劳,如今这里就您自己,我干脆给您一份,您就放我一马,可好么。” 玄衣暗自思忖,随后道,“我无功不受禄,并未替你出头抵挡原始魔宗,拿你的灵石说不过去。” 郭淮心中一喜,没想到这竟然是个讲道义的修士,看来自己不必破财了。 心念还未落地,又听得玄衣道,“不过嘛,我与那几位都是好朋友,他们的酬劳你可以先给我,我替他们先保管着,等以后见了他们,再给他们不迟。” 他大马金刀往地上一坐,“这样罢,你将所有的灵石都掏出来,我好给他们分配。” 郭淮愣住了,咽了口唾沫道,“大人呐,这不好罢,几位大人如今并不在此地,我若都给了您,他们再找上我,我可怎么说呦。” 玄衣修士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他们若是真找上你,你就提我的名字,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若是不信,我给你起个道誓。” “不必不必,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哗啦啦,哗啦啦。”又是几堆灵石散落在地上。 “还有没有。” “没了,大人真没了。” “我不信。” “不信您自己看嘛。” “哼,谅你也不敢欺瞒于我,赶紧滚罢,省得我后悔。” 郭淮千恩万谢,带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储物手镯跑了。 玄衣修士眼中一片紫色的海洋。 第777章 龙爷着魔了 原始魔宗广阔的云天外,停驻了无数煞气腾腾的魔舟。 想当初正魔大战,原始魔宗为了九天十地绝魂幡上的生魂,直杀得介圆洲生灵涂炭,还给各大魔宗欠下无数灵石。 如今白骨门门主顾倾城纠集各大魔宗宗主一同来这里讨要灵石,此番劳师动众,显然是不将灵石带回誓不罢休。 血魔山的安德海死了,其余大部弟子长老都归了原始魔宗,甚至连他们的‘万年底蕴’都有些动摇,欠他们的灵石自然一笔勾销。 放逐之地的张小符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依旧是当初那副德行,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白色斗篷’,不知是他新收的长老,还是其他的什么。 血灵海何且真带着自己的夫人坐在顾倾城的旁边,脸上笑**的,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个劲儿的往殿外观看,好似急着要走。 巍峨雄壮的魔宗主殿内,长老古惊云也笑吟吟的看着各大魔宗宗主。 心内暗暗盘算着从浮世工坊抢来得灵石究竟够不够还当初的‘生魂之债’。 原始魔宗的长老不好当。 既要满足本宗内各长老弟子的需求,又要打发好各大宗门,这可不是什么愚蠢无能之辈所能经营得了。 所万幸的是,原始魔宗有古惊云这么一号儿人物。 宗主尹经楼依旧未曾出面,八大长老中的三位陪同众人坐定,商议归还灵石之事。 殿中最着急的,不是频频向外观瞧的何且真,而是看似最稳重的顾倾城。 皆因为她白骨门的魔舟之上还有位大修士正在突破还虚一步,且她身边只有一把小剑护身,也不知她能不能顺利破境,但愿吧。 何且真确实着急,他是真的急。 就在刚才,他身上的一件重宝突然发出了呼唤,惊得他不知所措,所以他才着急着走,不愿在这诡异的原始魔宗内多加停留。 那件重宝是他从介圆洲竹节山取回来的,他甚至连自家夫人都不曾告诉,为的就是怕走漏消息,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没有人知道,一件小小的重宝刚刚到了何且真的手中,便助他突破了洞破之境,到达了如今的神魂境,他岂能不多加重视,说是重于性命也不为过。 就在此时,一个白花花的大胖子从外边挪了过来。 他一身骚白色的袍子,笼罩在胖大魁梧的身躯之上,细长的母狗眼镶嵌在脸盆似的大圆脸蛋子中间,又怨又毒,不禁令人见而生畏。 此人刚一进殿,便走到长老古惊云的面前恭敬施礼,“师尊,弟子将灵石取回来了,现存在殿外,由我宗内五大长老看守,究竟何时分发灵石,还请师尊定夺。” “好孩子,为师知道了,你且退下,待我亲自与众位道友前去。” 龙小包没动。 他不是不想动,而是被一股气息吸引。 前段时间自家突破元婴境时,曾做了一个古怪的邪梦,梦中的自己好似不是现在这幅样子,而是一身狰狞的神魔之躯,背后八条手臂,每一条都有撑天破地之能。 这个梦越发的真实,真实到他自家越来越怀疑现在的龙小包究竟还是不是自己。 就在刚才,大殿中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呼唤着自己,那股亲切之感,仿佛与自己一脉相承,真正与自己灵魂相接一样。 他越走进这里,他越是感受的强烈。 那个呼唤自己的东西,一定就在这个大殿之中,他确定。 且一定就在那些‘外来人’的身上,不然以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龙小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时忘了自家师尊的吩咐。 古惊云与穆云天及幻魔对视一眼,不禁纳闷这个孩子今日里反常的表现。 往日里的龙小包虽然有些调皮,与自家师尊和同门师兄弟没大没小,关键时刻却从来不掉链子,向来都是‘有里有面’,此时为何失态。 “咳咳,龙小包,你师尊让你下去,你还不下去,更待何时。”平日里极为疼爱龙小包的幻魔出口了,他催促着这个身怀饕餮之体的魔宗弟子。 龙小包这才恍然大悟,他知道自家失态,紧忙又是一礼,“弟子知错,弟子知错。”白花花的肉身,飘了出去。 众人皆大笑。 出来后的龙小包就站在大殿门口,他不肯罢休,一定要查出来那件东西在谁的身上,那股来自灵魂的羁绊,吸引着他做出这些反常的举动。 五大长老在殿外笑吟吟的看着他,不知这个胖小子又发得什么呆,明明让他进去通报,他可倒好,又站在殿门处做什么,应该过来一起守护灵石才是要紧。 有长老想要喊他,却被另一个长老拦住,“别叫他,他估计是在偷听殿中之人讲话,由他去罢。” 众长老这才不去理他。 古惊云从殿内大步流星,当先而出,龙小包没感应到。 紧接着就是放逐之地的张小符,还有他身后的白色斗篷,龙小包依旧没感应到。 一阵香风袭来,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是白骨门的女门主顾倾城,她大大方方的从殿门处走过,龙小包还是没感应到。 直到那个男修,那个叫何且真的男修拉着自己的道侣从龙小包的面前走过时。 龙胖子的瞳仁瞬间凝成一条线。 是了。 就是他。 一定就在他的身上。 龙小包可以确定,那个呼唤自己的东西,肯定在何且真的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也不清楚。 穆云天最后才从殿中走出,抬头看到了傻愣愣的龙小包,“你这个孩子,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帮你师尊收取借条。” “是是是,弟子这便去。” 龙小包径直向着何且真走来,他犹如着了魔一般,定要知道此人身上有什么东西。 龙小包着魔了。 何且真却疯了。 别看他现在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那都是他强装出来的,此时他得内心已然翻江倒海,几乎难以自制,一边要压制内心,一边还要压制它。 那件重宝疯了似的想要跳脱而出,仿佛自己不是它的主人,而它真正的主人,就在附近。 它在渴望回归。 第778章 寒冰丹 归还灵石进行的极为顺利。 水到渠成般的完成交接后,众人皆大欢喜;当然,除了浮世工坊的人。 原始魔宗长老古惊云向众人发出邀请,留众人在宗内盘桓些时日再走,众人面面相觑,都想看看其他人是什么意思。 张小符大大咧咧无所谓,说了句恭敬不如从命,便带着身后形影不离的白色斗篷走到一旁去了。 白骨门门主心中牵挂那破境之人,自然不愿停留,刚想婉言拒绝,却不想血灵海的主人当先开口。 “古长老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何某人事务繁杂,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光与众位盘桓,这里就告辞了。” 古惊云自然发声挽留,魔宗众长老也纷纷劝阻他盘桓盘桓。 龙小包心中一动,让谁走也不能让他走,他若是走了,自己去哪里找他,又去何处找寻那魂牵梦绕的感觉。 他随即闪步出班道,“师尊,何前辈估计是嫌弃我原始魔宗招待不周,人家心里有怨气嘞,他既然要走,便让人家走罢。” 众人一听,齐齐看向何且真。 这下可把何且真难在当场,执意走罢,难免落实了自己心有怨言的话语;若是不走罢,此处又实在透着诡异,自己身上那重宝快要压制不住了,自己忍得实在辛苦。 穆云天笑言道,“何道友,你当真对我等有所怨言么,倘若我等招待不周,还望你老人家海涵,不要责怪我等,哈哈哈。” 众人都笑起来。 何且真不好再说其他,只撇了一眼那个讨厌的白胖子,便施礼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就留在贵宗盘桓几日。” 何夫人跟在他身后,显得很是无趣,她仿佛天生就是这样一副冷脸,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龙小包心中大定。 顾倾城随大流,众人都不走了,她自然也不好开口,唤过身边女修,“曼陀道友,你回魔舟一趟,切勿让门内弟子长老去我舟上,谁若是胆敢上去……”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曼陀罗拉轻声问道,“若是有人敢上去,该当何处。” “杀无赦。” 合欢宗女宗主如今的白骨门长老领命而去。 曼陀罗拉归去暂且不提,单说原始魔宗内众弟子长老开始忙碌起来。 西蒙洲数得上的各大宗门都来至本宗做客,东道主自然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来款待众人,一时间魔宗欢天喜地,热闹非常。 好些与其他宗门弟子长老交好之人纷纷去找自己的多年好友,或是交谈这许多年来的修行心得,又或者是交换什么法宝功法,岂是一句两句便能谈论的清。 时至红日偏西,暮色笼罩了整个魔宗。 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大胖子手中端着什么东西从大殿的擎天柱后走了出来,天色虽暗,他却倚仗着路熟以及自家元婴境神识探路,走得极稳。 又过片刻,一个身材丰盈,甚是妩媚的黑裙冷面女修从大殿处踱步而出。 来至在这片无人之地,她开始左右观望起来,好似在寻找什么人。 一声轻轻的讨好传来,“何夫人,何夫人不要看了,我在这里,嘿嘿嘿。” 龙小包灵活得像只肥猫,双手托举着一个错金龙纹盘,拱手送在女修的面前,那股讨好之意,外人看了难免令人误会。 何夫人明显就误会了。 “龙小包,你把老娘当什么了,似你这般模样,慢说是送我礼物,你就是将整个原始魔宗都送给我,老娘也不会正眼看你,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如此伤人的话语从女修的口中说出,那大白胖子却丝毫也不气恼,依旧讨好道,“何夫人误会了,在下有自知之明,对您绝无冒犯之意,您国色天香,岂是我这等腌臜之人可以染指的。” 女修由厌恶变成疑惑。 不禁又出口问道,“那你将我约至此处所为何意,莫非是要白白送我些东西不成。”说着,她将目光放在金盘之上。 龙小包笑意不减,“何夫人,实不相瞒,在下将您约至此处,实在是想与您做个交易,只是白日里说话不太方便,故而约到晚上才说。” 又怕这女修心内不安,他笃定道,“此处乃是我魔宗禁地,外人神识绝不会进入,夫人尽管放心就是。” “哼。”女修冷哼一声。 “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交易而已,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倒显得你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龙小包面色罕见的一板,“何夫人,这桩交易确实需要神秘,在下还怕您没本事与我做嘞。” 说着,他打开金盘之上的红绸,其上赫然摆放着一粒丹药。 “这是地阶‘寒冰丹’,乃是我魔修征伐玄门之时得到的战利品;男修服用,浑身冰冷走火入魔而死,女修服了,却对法身有莫大好处,滋阴补气增长寿元不提,据说此丹有改善女修法身资质之功……。” “别说啦,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 “嘿嘿嘿,何夫人莫急,这枚丹药您拿回去品尝,我那里还有一枚天阶的。” 女修好歹也是血灵海的半个主人,好东西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 “你想让我做什么,或者说你想与我有什么交易,直接说出来就是,何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劳什子。” 龙小包并不直接说自己的真实意图,反而对这女修道,“呵呵,何夫人呐,您的道侣何且真晋入神魂境一事,可喜可贺,我在这里先祝您高兴啦。” 何夫人的目光从那枚丹药上挪开,“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神魂不神魂的,他在洞破之境呆了上百年,要想突破神魂,何等艰难,我又岂会不知。” 龙胖子小心翼翼的将寒冰丹包好,“何夫人呐,小包我修为境界虽不足挂齿,这双眼睛却还没瞎,何且真究竟是洞破还是神魂,在下绝不会看错,不信您可以回去问问。” 女修心内疑惑不已,自家夫君倘若真的晋入神魂,自己身为他最贴身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难道说那混账东西敢欺骗自己不成。 第779章 惧内 “你与我说此事,究竟想做什么。” “在下不想做什么,只想告诉您一声,您可以回去问问,倘若真有此事,您不妨问问他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修为进展竟如此神速,到那时,您不是也能跟着沾沾光么。” “哼。”她将裙摆一甩。 “你休要挑拨离间,似你这般容貌丑陋之人,就算是我不要他,也绝不会要你。” 龙小包伸手将包好的寒冰丹递过去,笑嘻嘻道,“在下话已至此,您好自为之,丹药我现在奉上,要不要,是您的事。” 女修思索片刻,伸手接过寒冰丹,赌气扭身走了。 原地只剩下龙胖子笑成一条缝的母狗眼,里面既有玩味,又有阴毒。 何且真啊何且真,看你怎么应付这个女人。 常言道,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 龙小包下界之修,如何不懂这个道理。 —————————————————————— 原始魔宗殿宇磅礴,层层叠叠数之不尽,慢说是几大魔宗来客,就算是再来个千八百修士,也能容得下。 一间气势恢宏的待客殿内,何且真正打坐在蒲团之上,五心朝天,闭目养神。 自从晋入神魂境以来,他神识扩大一倍,体内真元何止产生了质的变化,神魂与洞破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试问,洞破与神魂二境的差别就是如此之大,那么更往上的还虚一步,又更逞论传说中能掌握天地法则,修炼出天地法相的合道之境呢。 何且真以前不敢想,他从来不曾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突破到神魂之境。 如今呢,如今不一样了。 有那件重宝在手,他的野心开始膨胀,也对自己的未来有了美好的幻想,或者说憧憬。 自家何德何能,能够突破洞破之境,已然是机缘逆天,却不想魔神依旧眷顾着自己;出西蒙征伐玄门,又得一重宝,让自己借它之力突破至神魂,为自已平添千年寿元,真真是修士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要自己继续参悟此宝,将它琢磨透彻,不怕自己的未来不是光明一片,不怕自己成不了整个西蒙洲的主人。 到那时,自家修为通天,权势与威严加身,看这个西蒙洲,不,灵元界各大部洲,还有谁敢小看自己。 魔神啊; 我何且真的未来不是梦。 “吱呀”一声,殿门大开,有个黑裙女修走了进来。 何且真收了心思,张开二目,见是自家道侣,随即笑道,“夫人这是去了哪里,这原始魔宗虽好,却不如咱们得血灵海,夫人是不是想回去了。” 女修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男修习惯了自家夫人对自己的态度,也不疑有它,依旧自顾自道,“此一番出来,原始魔宗欠我们的灵石如数归还,咱们再回去,家底可又厚实了许多,我也好将心思专门放在修行之上。” 女修忍不住了,讥笑道,“呦呦呦,看不出来啊,以前那个贪酒好色的废物居然变了性,不将心思放在自家女长老女弟子的身上,居然要一门心思修行,难怪人家晋入了神魂境呦。” 何且真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夫君改邪归正,从此以后走上正途,一门心思放在修行之上,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对我如此讥讽。” 女修见他如此,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何且真,你忘了你当初是如何做得血灵海之主么,若是没有我,你如今算是个什么狗东西;没有我血灵海对你的资源倾斜,你凭什么晋入洞破……。” 一通臭骂,竟将个何且真骂得站立起来,“夫人啊,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出去一趟,便要对我如此,你又从哪里听到了风言风语,休要听他人挑唆,你我夫妻的恩爱要紧啊。” “恩爱?我恩爱你祖奶奶的腿,给我起开这里,看见你就烦。” “夫人,我又如何惹到你了。” 女修二目直视他,“我来问你,晋入神魂境之事,你为何不敢告诉我,又为何要隐瞒我,你给我解释解释。” 何且真长出一口气,“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样。”他走过来,柔声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却不想你自己发现了,唉,是我的疏忽。” 女修冷笑,“你这话骗骗刚入门的女弟子还行,骗我?你觉得好用么。” 她接着道,“就你是个什么德行,我难道不知么,如果你真是靠自己苦修得来的修为,你早宣扬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何苦要遮遮掩掩。” 一对道侣互相观望着对方,只因太过熟悉,任何表情的变化,也休想瞒过对方。 “怎么,我说错你了么,似你这般贪图虚名之辈,若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定要将你的功劳苦果说出,好博得他人赞扬,对也不对。” “夫人呐,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女修直接说出,“有什么鬼,你自己心里清楚,连我都敢骗,以后还不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依我看来,咱们这血灵海,干脆散了就是。” 男修心中气苦,自己这惧内的毛病,哪怕是自己修为高绝到如此地步,依旧改不了啊。 “夫人,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既然知道我有难处,那你就不要再追问了。” “我不问,我也不提,你我以后再也不是道侣,等回到血灵海,我便召集所有长老弟子,宣布我与你解散一事,愿意跟我走的,都跟我走,不愿跟我走得,留在你身边就是,你以后好好做你的春秋大梦,咱们一刀两断。” 何且真什么都不怕,就怕她说这个。 皆因为血灵海中的众位长老,几乎都是她的心腹,倘若她回去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不提,自己岂不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到那时自己这个血灵海之主还做个什么劲儿,不如自立一家门户去也。 “夫人呐,咱们有话好说,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那你还不告诉我你是如何晋入的神魂境,却又更待何时。” 第780章 道体本源 何且真实在耐不住自家夫人的逼问,更受不了她的软磨硬泡,只好将实话说出口。 他曾听到过一个传说。 一万年前,才情绝代的魔神大人练就‘八臂无极’之躯证道,成就神魔之体; 与当时如日中天的道祖分庭抗礼,作为人族数位大能之一,屹立在灵元界中。 还未等两位人族至高强者真正对决,当时的妖族十祖便发动了针对人族的屠杀。 道祖三绝护身,与十大祖妖展开了横跨星域的大战,直打得海沸山崩,星灭陨落,人妖惨烈难隐。 妖族昌盛,祖妖麾下有无数强族,趁机对弱小的人族展开了灭绝的杀戮,一时间杀得人族血脉凋零。 魔神身为人族,即便修成了神魔之躯,他终究还是人族,怎能忍见妖族如此猖獗,故而含怒出手。 万妖也不是吃素的,它们早有准备。 无数妖族前赴后继加入到狙击魔神的战役中,哪怕被那个天神一般的男人杀到灭族,群妖也要拦住他的步伐。 他每前进一步,便有无数妖族冲上来与他厮杀,却无一妖是他的敌手。 传说中八臂无极之躯,一抬手可撑破天空,一踏脚可崩碎大地,出气成声便是雷,张口哈气即成雨。 就算是妖族中数一数二的修罗一族,也不能与神魔之体的半根手指争辉。 当时的妖族也是凶悍无比,它们见阻拦不住人族大能,便挑选出妖族中数万强者,一次性献祭给天地,祈求降下天杀之力,来诛杀这个绝世的强者。 那是人族的不幸,它们成功了。 万妖天杀阵下,魔神的八臂无极之躯被轰成无数碎块,洒落在灵元界各个角落。 也恰逢道祖献出自己的本源道体,为了镇压十大祖妖,他不惜打碎整个灵元界,最后力竭而死。 当初的灵元界,散落成如今的各大部洲,甚至还有上界下界之分,三千小世界,难以言表。 这两位人族大能之所以能成为正魔两道修士心中的信仰,那是因为他们付出了自己全部,只为护持人族周全。 时间来到一万年后。 魔修受不了西蒙洲修行资源的匮乏,纠集起来要去征伐玄门,这才引出来许多奇闻密谈。 。。。。。。 何夫人听到此处,脑袋依旧一团浆糊。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些我也从自家前辈口中听过,我不听你讲故事,我要听重点。” 何且真苦笑一声,“重点就是我在介圆洲时,曾得到一个秘闻,那就是在竹节山隐藏一件重宝,当时不知是什么东西,我这才瞒着你将它取出。” 女修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那件重宝助你突破了神魂之境,是也不是。” “嘘!”他食指搓唇。 “噤声啊,我的夫人。” 男修极为紧张,仿佛女修说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又恐怕她将机密之事泄露。 “拿出来,拿出来给我。”何夫人两只眼睛盯着他,直抵他得内心。 何且真犹豫了。 他什么东西都可以给她,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件东西,那可是他光明的未来,他不想将自己的未来交到她人手中。 即便是自己的夫人。 女修见他犹豫,依旧伸着手,不将那东西要到手中,她誓不罢休。 二人一时僵持在这里。 极短的时间对于这个神魂境修士来说,仿佛过了千年之久,他回想起往日的一幕幕,以及自己在血灵海的日子,不禁心软了。 何夫人吃死了这个孬种的心性,慢说是他已达神魂无敌,就算他踏入还虚,成就天地法相合道,更进那成真证圣之境,也休想跳出自己的手掌心。 修士的心性,改不了的。 “拿来。”轻轻的两个字,就好像是什么魔咒一般,笼罩在这个男修的心头,不由得他不将那东西请出,交到眼前这个女修的手中。 那是一截灰蒙色的断指。 说是手指,却有寻常修士的胳膊粗细。 断指之上的指纹仿佛就是那天地大道,法则具显,令人见之便要心神崩溃一般。 “轰隆隆。”这截断指一出,整间大殿都好像要承受不住它自身携带的威压,将要坍塌相仿。 所幸有个神魂修士在此,他神识急忙撑住大殿,不让此地闹出大动静来。 女修傻了,“这是什么。” 男修得意,“魔神残指。” ———————————————————————— 就在那截魔神断指出来的一刻,原始魔宗内另一头的龙小包猛然睁开自己的二目,那双幽怨的母狗眼里全是兴奋。 终于出来了么。 你瞒得过他人,瞒得过我么。 他缓缓闭上了自己的二目。 原始魔宗是自己的地盘,哪怕他晋入神魂,也休想将那件东西带走,那是属于自己的,那是与自己灵魂契合的东西。 龙胖子不急,还是要从长计议。 龙小包的梦越来越真实,他不断的重复做一个梦,梦见自己的法身不再是这肥肉一堆,而是变化成撑天碎地的绝世英雄。 梦里还有一具棺材,里面好像还有一颗心,一颗强者之心。 强者之心蒙尘,被修罗之躯代替法身,却终究不是自己的躯体,那不是自己最终得形态,自己要找回自己的心。 —————————————————————— 西蒙洲一处极高之地,嘴角含笑的一个玄衣修士不知在高兴什么,居然让他打着坐都能笑出来。 外人不知道的是。 此时在他的识海当中,一老一幼在陪他说话。 老者便是天生之灵大哉经,幼小的粉嫩孩童便是洗天鼎灵。 小洗的醒来,是李正最开心的事。 他极为担心这个小家伙的安危,如今见他在自己的金色真元下安然无恙,心中的大石便彻底放下。 导致小洗昏过去的缘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自身的本源道体未曾修炼出来,倘若自己的道体本源还在,理论上的小洗是无敌的,绝对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存在,定不会出现前几日的现象。 不懂就要问,这是玄衣修士的好习惯。 “老爷子,道体本源如何才能修炼出来。” 第781章 探古岳符池 “老夫怎么可能知道,这需要向你心内去求。” “您可是无上道书大哉经灵啊。” “那老夫也不是万能的,你小子别什么事都问我。” 就在二人谈论之时,小洗说话了,“爹,我记得你把道体本源的秘密藏在了‘琉璃冰心决’中,后来又送给了一个‘宫姓娘娘’,连小洗我也一并送给了她……。” “停停停,傻孩子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将你送出去了。” “真的,一万年前您就是将我送给了那个‘宫姓娘娘’,爹再好好想想。” 李正回想起洗天鼎的来历,好像是自己从青冥渊底捞出来的,也是因此才和太上忘情宗的宫羽灵相识相知。 等等,一道灵光从李正心底闪过。 宫姓女子、洗天宝鼎、太上忘情宗的圣物,这之间好像有什么关联。 可又抓不住,也想不通。 该死的,一万年前的道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王八蛋,搞到如今这个局面,让自己去哪里找什么宫姓女子,又去哪里找什么‘冰心琉璃决’。 管不了那么久远的事,还是先将眼前之事做好再说不迟。 自己曾答应过炼天云,一旦和九针道人他们汇合以后,抓到绿散人便回去找她。 如今绿散人被他师尊救走,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也被那个半步合道的强者掳去,自己倒是想救他们,奈何自己实力不济。 唉,还是算了罢,自己从郭淮手中得了许多灵石,暂时先替他们保管着,等他们自己逃出来,再找到自己,然后自己再还给他们。 李正如是想到。。。 玄衣自己也不知到哪里去找白骨门魔舟的影子,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自己打听着白骨门的方位,先到白骨门去等她们,不信她们不回宗。 这朵白云在魔修遍地的西蒙洲分外扎眼,一些见到他云脚之人,对他纷纷指点,指点他得来历不明。 李正也懒得变化魔功,左右他们也奈何自己不得,干脆就这样大张旗鼓的纵云而行。 刚行至在一处云海,从云脚向下望去,他忽然发觉这个地方好像来过,越看越是熟悉,这不是当初自己斗法符东升的溯源符地么。 那青蒙符文自己还未曾搞清楚,如今腾出手来,何不去探访一番,将符文的秘密彻底搞个明白。 想到此处,他按落云头,来至在溯源符地。 当初鼎盛至极的符地如今变得有些萧瑟,符地第一长老都被人家捉去,这里又怎么可能热闹的起来。 以至于山门处的看守弟子也变得无精打采,任由李正从这里走过,守山弟子也不曾出口阻拦。 玄衣修士一路向内行进,直接走进溯源符地深处,终于有弟子开始注意到他。 当看到他面容之时,一个个直吓得惊恐万分,难以自制。 这不是将自家长老抓走之人么,这个煞星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说他此番回来,是又要抓什么人走么。 众弟子一级一级上报,终于报到现任第一长老史义斤的耳朵里,这长老听到玄衣修士来临,几乎以搏命的速度出来拜见。 “大大大,大人呐,您终于回来了,小的都快想死您啦。”史长老当着众弟子的面,直接跪在了玄衣修士面前,“咚咚咚”的磕起头来。 磕头都能磕出声来,足可见这长老的敬畏之心。 李正笑言道,“行了行了,快起来罢,做这些没用的给谁看。” 史义斤爬起来,眼中只有玄衣修士,不顾羞耻道,“亲爱的大人,您此番回来就不走了罢,是不是要留在咱们符地做主人,小的做梦都想侍奉在您的身边啊。” “上次我与符东升斗法之地叫什么名字。” “哦哦哦,回大人的话,那是咱们溯源符地的禁地,古岳符池。” “嗯,你带我去,我想看看。” 史义斤一躬到地,涨红了脸,“大人请,小的这便带路。” 长老挥手驱散众弟子,不让他们跟着,并放下狠话,谁敢到后面禁地去偷看,定要以符地法规问罪。 这时一个女音传来,“连我也要问罪么。” 史义斤看到来人,又听得她的问话,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说些什么,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玄衣修士,复又壮着胆子道,“姓葛的,我家大人在此,你少要张狂,难道要我家大人发威,夺了你的符文,要了你的性命不成么。” 女修回想起玄衣修士玩弄自家符文,登时羞红了脸,只是倔强道,“你们要去何处,不经我的同意,你们怎么敢擅自走动。” 李正柔声道,“史长老,你不必管了,去禁地外守着,有溯源符主陪我走这一遭,想必不会有什么意外。” “大人,…”史义斤还想再说什么,被李正轻描一眼吓了回去,只能灰溜溜的跑到古岳符地禁地外看守去了。 葛南钏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彬彬有礼,实则霸道无比的玄衣修士,心中是又羞又恨。 “你将符东升带去了何处,为何这么许久还不见他归来,我符地第一长老的位置走了个不能生育的废物,又被安插一个更废物的家伙,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正不疾不徐,答非所问,“葛符主,听说这里有个古岳符池,我想下去看看,不知你同意与否。” “不同意。” “好,既然你同意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下去一观,了却我心中疑惑。” 女修气急,“本尊说的是不、同、意。” 男修不管那个,神识一纵,便将她裹挟过来,纵身来至在高台之上。 古岳符池中白雾氤氲,不知是水还是气。 “葛符主,下面可能会有危险,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千万不要擅自挣扎,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对得住你这溯源符地上万弟子。” 女修羞愤道,“你抓去我第一长老,便对得住我符地弟子么,如今又来欺负我,算得什么高阶修士。” “跟好,咱们这便下去。” 李正倚仗苍天不灭之体,任它是什么惊险绝地也敢闯上一闯。 背后神识裹挟女修,一头进了那白雾氤氲之中。 第782章 真难 无为杀剑捏在自家指间,随时准备出手,倘若有什么危险,不管那么多,先给它一剑再说。 此处白雾似乎有阻碍神识的功效,让李正只能以肉眼观看前方。 四周白蒙蒙一片,能见度不过三丈而已,大大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女修在他身后说话了,“你若真想知道此处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 玄衣修士止住身形,回头将女修拉至在自己面前,“葛符主若是肯自己说出来,那当然再好不过。”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李正沉思片刻,“符主但讲无妨,只要我能办得到,定当义不容辞。” 葛南钏似乎有些羞于启齿,愣了片刻,也不知如何对这男修言讲。 看着他丰神俊朗的面容,长身玉立在自己面前,越发的羞涩起来。 “符主,可是有难言之隐么。” 女修鼓起勇气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李正听罢,面容一震,严整道,“不可能,符主将我当成什么人了,似你那般龌龊的心思,休要在我身上使,在下可是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怎能容你如此玩弄。” 葛南钏咬死他得心都有。 “那你自己在这里瞎撞罢,看你何时才能理清头绪,我不说出此地的秘密,任你修为再高,神识再妙,也休想窥一斑而知全豹。” 玄衣修士一身正气浩然,“那也不行,符主不说便不说,我绝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女修见他态度坚决,不由得思忖自己的要求是否过分了,退而求其次道,“我可以让步,只要你做我符地长老便罢。” “那也不行,此非我久留之地;符主,实不相瞒,我并不是西蒙修士,对你溯源符地并无觊觎之心,你还是另想他途罢。” 葛南钏道,“这里是我溯源符地最深处的秘密,关乎我整个符地的生死,你既然不同意我的要求,我怎么敢将符地的秘密交到你的手中;就连被你抓去的符地第一长老符东升也从不敢过问我这些。” 听她此言,李正对此地越发好奇,前番与符东升斗法之时,自家脑海中出现的一幕幕,那八臂法身,那个叫做龙符的男人,恍如昨日重现。 今日若不能将此地的秘密探查清楚,只怕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符主,在下从不欺负女流,倘若你实在不愿言讲,那我便不多问,只是你那要求,恕难从命。” “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你知不知道多少魔修符修哭着喊着要我如此,本尊却连正眼都不看他们,你竟然拒绝。” “因为我是白莲花。” “你怎么不去死。” “死也要做白莲花。” 女修拿他实在没有办法,干脆扭过头去不理他。 李正又何尝不是一个心思,这女符主太过放肆,对自己居然提出那等过分又无礼的要求,自己岂能让她称心如意。 唉,真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原始魔宗内,龙小包手中捧定天阶寒冰丹,笑吟吟的看着眼前女修。 “何夫人,在下可曾说错了么,何且真是否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以至于他修为进境如此迅猛,常人百年之功,他朝夕便至。” 女修不去接那诱人的寒冰丹,无比自信道,“他哪里来的什么天材地宝,不过是平时修行刻苦了些,积累到厚积薄发而已,还望你不要再妄加猜测。” 龙胖子竟笑出了声,“夫人既然说没有,那便是没有罢,这颗丹药还请收下,就算是我原始魔宗送给你们血灵海的礼物,与咱们个人之间,丁点关系也无。” 女修很是贪婪,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过此丹,轻车熟路收下。 她不愿与这胖子多呆,扭身便想告辞,突然想起这价值不菲的丹药被自己白白拿走,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遂又开口道,“龙道友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更不要看他人进境迅猛就羡慕的不得了,我辈修士还是要踏踏实实修行,将自己的基础打好,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好高骛远是最要不得的。” 白胖子两只胖手费力的拱在一起,深鞠躬,“晚辈谨遵前辈教诲,您之言在下定铭记于心,早晚默念。” 女修觉得自己一番忠告,大约也能抵得过这颗丹药的价值,心安理得去了。 “晚辈恭送前辈。”龙小包高声恭敬喊道。 那阵香风飘去,只留嘴角含笑的龙小包站在原地,与昨夜的表情一般无二。 妻贤夫祸少,可见找一个好道侣,究竟有多么重要。 心满意足而去的何夫人欢欢喜喜来到待客殿中,却不见何且真的影子。 向血灵海的弟子一打听,才知道应古惊云的邀请,赴宴去了。 原来今日古长老要请其他几位宗主共饮灵酒,血灵海的何且真自然不能落下,也被原始魔宗呼唤而去。 男人有梦想,喜欢畅想未来。 女人就没有么,女人也有。 回想起自家夫君昨夜说过的话,又想起他交给自己的那截断指,不由得女修也开始幻想自己未来母仪各大部洲的场景。 有此宝在手,何愁不能破境问道,何愁不能光大血灵海的势力。 想着想着,就要拿出来观看一番,那宝贝上的自然纹路好似就是天地大道的一种显化,玄奥无穷四个字,实在不足以言表。 何且真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倒把个女修吓了一跳。 “混账东西,你来也不出声,吓死我了。” “夫人,你的神识是干什么用的,为何不铺开警戒,反倒怪我莽撞。” 男修过来便要搂抱她。 “去去去,先看看宝贝再说,我已经等不及了。” “夫人,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再看,我可要从你手里收回来了啊。” “你敢,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哪里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女修说着,故意将那宝贝呼唤出来,刻意在男修面前摆弄。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复又出现在这间大殿之内,灰蒙色的断指好似可以一指捅破苍穹。 男女修士痴迷的看着它。 突然,黑光一闪,断指已然不见。 第783章 一万年太短 何且真夫妇二人愣住了,饶是他神魂境界高绝,也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女修当先开口,“姓何的,你搞什么鬼,倚仗修为欺负人么,宝贝被你弄去了哪里,快给老娘拿出来。” “哎呀呀,夫人呐,重宝不是被你收去了么,你怎么又冤枉我,咱们可不带这么玩的。” 何夫人有些急眼,见自家夫君贼喊捉贼,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自己得到那宝贝,这才使出个不知名的法门将东西转移走,他到底是何居心。 男修更是委屈,自己对你一片诚心,可以说要星星不给月亮,百依百顺,任你肆意妄为,从不与你计较;如今你可倒好,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宝贝挪移走不算,还要赖在自己头上,简直岂有此理。 “夫人,别的我都可以让着你,你怎么闹都无所谓;唯独那件宝贝不可以,那是我的***,我还指着它称霸整个西蒙洲,你快快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可要翻脸。” 女修上来掐住他得脖子,“好你个狗东西,居然给老娘玩这套,你以为你演技很好么,想骗我,我看你是瞎了你的狗眼。” 何且真堂堂神魂境修士,居然被自己的道侣骂愣住了;看她的神情不似撒谎,也不像装出来的,一时间恐惧起来。 如果不是她将东西变走,那还能有谁,自己不可能出手,这里莫非还有第三个人不成,刚才的黑光到底是什么,为何将断指吞噬。 “夫人,别闹了,你再仔细想想有什么不对,为夫真没有使什么手段,倘若我捣鬼,昨夜我为什么要对你坦言相告,你自己想想。” 女修此时也冷静下来,这姓何的说得也是,如果他不想让自己知道,昨夜就不会告诉自己,今日里这一出有些多余,他再傻也不会这样做。 她猛然松开手,慌张的看向整个大殿,“夫君,你说这里会不会有第三个人。” “不会的,我一来便用神识扫过了,这里不可能有第三个人,定是有人在远处施法,将你我的宝贝偷去。” 何夫人脑海中“嗡”的一下,当时便要昏死过去,又想起自己行为谨慎,他人怎么可能知晓重宝一事,定是这原始魔宗在捣鬼。 “奴家明白了,除了他们原始魔宗,还有谁会这种手段,觊觎你我的重宝不算,还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偷走,你去给我找他们,务必将宝贝要回来。” “证据呢,拿出来;不然我去找谁,他们怎么可能会承认是他们将东西拿了。” 能够在神魂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将宝贝转移走,除了他魔宗长老一辈,恐怕无人有此手段,女修急哭了。 她哭,有人却在笑。 龙胖子笑哭了。 自家将‘吞天魔功’中最得意的吞天一道融入进寒冰丹,却不想那贪婪女修果真上当。 如此价值不菲的天阶丹药,她也敢白白拿去,真真是不知死活。 怨不得自己的手段下三滥,怪只怪她太过愚蠢,又太过贪婪。 笑着笑着,他又痴迷起来。 抚摸着眼前这半截成人手臂粗细的断指,龙小的回忆似乎一下回到了万年前。 那撑天裂地的巨大法身,那举手投足间的莫大神威,那梦境中的一切仿佛都要变成现实,这不就是自己梦境中的神魔手指么。 断指给他带来的熟悉感,仿佛与他得灵魂都契合起来,让他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句,“久违了,我的老伙计。” 随着他这句话出口,那半截灰蒙色的断指竟开始幻化成丝丝魔气,钻入他的七窍当中,幽幽然,断指居然在变小。 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快要消失不见。 这不是龙胖子本身的吞天魔功,而是断指在寻找它自己的主人,二者合二为一,它在主动融入自家主人的肉身。 龙胖子前不久刚刚晋入元婴境界。 就在这灰蒙断指变成魔气与他融为一体之际,他自身元婴处初期的修为,一瞬间便提升至元婴中期。 还不算完! 随着他将自己肥硕双臂举过头顶,蠢蠢欲动的元婴中期猛然突破,又进入到元婴后期,终于稳定下来。 龙小包不喜反怒! 该死的蠢货,这截断指中蕴含的魔道法则不知被什么粗暴的手段抽去,居然只剩下这么点魔元,以至于让自己的修为连元婴期都没能突破,该死的何且真。 随后他又安静下来,有总好过没有,自己能得到这半截断臂,实在是天可怜见,让自己感应到它,已然是对自己最好的得恩赐。 不,我龙小包不需要恩赐。 我需要的是自己亲手将所有的残缺法身找回,重回万年巅峰,再现那梦中的无敌法身。 龙小包有种预感。 魔神残躯,八臂无极。 直指大道,立地成魔。 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突然,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李春”,李春是谁,为何会伴随着断指出现。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魔神残躯记挂到灵魂深处,甚至连它最后的印记里也要烙刻住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男还是女。 龙胖子晃晃自己的脑袋,使劲驱赶出这两个字,听到这两个字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 来自灵魂深处的那种。 —————————————————————— 何且真夫妇疯了,他们大闹原始魔宗,搞得宗主尹经楼亲自出手,才将二人打发出去。 魔宗聚首,不欢而散。 就在原始魔宗最后一层大殿之下,有间寂静的密室,这里的灰尘已经有半人高,不知多少年不曾有人来过。 尹经楼去而复返,黑黄之光一现,化作修士法身,对着虚空道,“老祖,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是血灵海的两个小辈,不足挂齿。” 极为苍老的声音传来,仿佛不似人声,“阅山那个老家伙让我去一趟,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只是我不可以妄动,唉…… “寿元啊寿元,你就不能等等我么。 “该死的天地大道,修士的寿元就这么短么;一万年太短,我只想要永生。” 第784章 青镜觅主 溯源符地,古岳符池。 一男一女两个修士周身都被笼罩在氤氲白雾之中,男修面色严正,女修面色潮红。 正在二人调情,啊呸,叙情之际。 从那古岳符池底部竟放出一道冲天青蒙绿光。 似一道通天光柱,透过白雾,直插云霄。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龙小包猛然睁开二目,那双幽怨的母狗眼中,竟奇异的出现那道光柱。 仿佛千万里之外的光景,就浮现在他的眼前一般,这已经超出了修士的能力范围。 如此诡异的一幕,任谁见了也不会相信。 修士毕竟也是人,终究不是神。 人的肉眼有限,不可能看那么遥远。 即便是神魂境修士的神识,也不过千丈范围而已,除去李正那个逆天渡劫之修,神识可达万丈外,寻常修士想看清超出自家神识范围之外的景象,不亚如痴人说梦。 就算是李正,也不可能看到千万里之外。 龙小包却做到了。 他感觉到那个东西在呼唤他,那道冲天青蒙之光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他应该去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葛南钏吓得花容失色,她不明白为什么出现这种景象,千年未有之事,难道要让她赶上么。 溯源符地最核心的秘密就是古岳符池下有一面古镜,古镜属于谁,已经不可考证;唯一能够让葛家人在意的,便是古镜中的符文。 青蒙符文是从那镜中所生,玄奥非常,似乎与西蒙洲的传统魔功格格不入,却又另辟蹊径,独成一派。 这都要归功于符池下方的古镜。 符东升念念不忘的,也是这个秘密,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符池之下居然有一面修罗族最后的幸存者金眉生藏下的造化之器。 魔神万年前被万妖献祭之力触发天道杀机,将他八臂无极之躯打崩。 神魔之躯的八臂手上,每一条都攥着一个造化之器。 九天十地绝魂幡幡灵已死,不知自动认主,后被原始魔宗得到,这溯源符地内的魔神古镜如今又大方异彩。 显然是造化之器感应到了主人的回归,它按耐不住自己,在呼唤他。 李正见此光景,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向此地的主人发问,“葛符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此强劲的冲天光柱,只怕是天地异相,有重宝出世。” “奴家也不知此相意欲何为,这里太过危险,咱们还是先出去罢。” 玄衣修士怎么肯答应,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来了,一不做二不休,任他是什么艰难绝地,自己也要闯上一闯,闹它个清楚明白。 刚想到此处,“嗖”的一声,从那符池底部冲出一道青影,约摸有数尺方圆磨盘大小,窜的又快又急,搅动得此处白雾乱散,修士退避。 整个溯源符地的长老弟子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家禁地内飞出一面镜子似的青蒙色物体,直直向着天外飞去。 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无人敢追。 李正岂能放过,不灭体内真元鼓荡,早随之而出,要去追那青镜,却被身后女修拦住。 “道友此去何为。” “追逐异相。” “还准备回来么。” “不好说。” 女修心中不去惦记符地至宝飞走之事,反而问这男修还回不回来,实在枉为符地之主。 李正追之心切,摇身一变,化作一道剑光,剑光起处,遁寻而去。 空余女修在此间。 西蒙洲万丈云天之外,一道极速飞行的青影拖曳着尾光,拉出长长的云气;在它之后,还有一道透明剑光追逐而来,那剑遁之法乃天下极速,却堪堪只与青影追平,足可见那青镜觅主之心切,神威之玄奥。 就在它飞往某个地方的空当。 远在千万里之外的龙小包仿佛知道一切,他眼中什么都没了,只有一道青影。 自家宝贝万里投主,自己又怎能不去接它一程,好宝贝,我来也。 白胖子纵身而起,一径离了原始魔宗。 他毕竟只是元婴期修士,遁速多多少少有点慢,飞了许久,也才飞了几万里而已,距离迎接那青影,远远不够。 刚准备施展出吞天魔功,再将自家遁速提一提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两道人影,将他拦住。 两道人影非是旁人,正是血灵海的主人,何且真夫妇。 你道他二人为何会在此地拦截龙小包,事情还要从何夫人身上说起。 她与自家夫君道出自己收了龙小包寒冰丹之事,又说那枚天阶丹药竟无缘无故消失,好似与那断指一同遁去的相仿。 何且真再傻也该明白到底是谁做了手脚。 有心回原始魔宗找龙小包算账,又害怕尹经楼与八大长老的威仪,别到时候要宝不成,反而又被羞辱一通。 没奈何,原始魔宗的实力远在血灵海之上,自家怎敢触它的霉头。 又不能白白咽下这口气,要知道,那可是能够媲美造化的宝贝,自家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小人物终究是小人物,哪怕他修成神魂之境,依旧还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没种上门去找人家讨要,只敢躲在暗处偷偷暗算人家的弟子。 打不过原始魔宗高层,那便守在魔宗附近,任你魔宗弟子出来几个,只偷偷杀了便是,好歹也要出口恶气。 倘若能等到那龙小包出来最好,即便等不到他,也要杀几个其余弟子。 好死不死。 龙小包还真出来了,出来的既匆忙又慌张,好像急着去投胎,飞得那叫一个专心,那叫一个心无旁骛。 躲在原始魔宗外的何且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好,等来的第一个魔宗弟子便是自己那冤家。 龙小包啊龙小包,今日我何某人就是你的催命鬼,看你怎么逃出生天。 正要现身行,出来杀他个措手不及,又一想此处还是他们魔宗的地盘,自己不可贸然出手,还是再等等,等到了一处隐蔽之所,要他得命不迟。 就这样,跟在白胖子一朵黑云后面,直追了数万里之遥,眼看出离原始魔宗的地盘,何且真夫妇这才现出法身,拦在龙小包的面前。 第785章 敢战之气 龙小包对于这二人的出现,可有些愣神,随即也开始释怀。 想自己诓骗断指之计并不高明,只要不是个傻子,仔细一想,都能反应过来。 可他们来的太不是时候,此时自己正要赶往心中那青光之处,迎接自家无比重要的宝贝,哪里有时间陪这二人周旋。 白胖子故作不知二人是何意思,匆匆拱手道,“这不是血灵海的二位前辈么,从我魔宗出走,为何又在这里出现,倒叫小包我疑惑;今日弟子有急事在身,恕不奉陪,告辞告辞。” 说罢,他调转云头,便待要走。 何夫人恨得乱咬银牙,尖声道,“我把你个可恶的混蛋,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傻充楞么,给我说,魔神断指你藏在何处。” 龙小包哪里肯听她的,“夫人什么意思,什么魔神断指,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哼。”她娇哼一声。 “休要欺瞒于我,从你第一次与我见面,送我寒冰丹,向我打听我家夫君的修为境界开始,你便有了夺我宝贝的打算,你当我糊涂一时,还能糊涂一世么。” 女修洞破修为,虽是初期,那也不是龙小包可以敌对,娇声喝骂之下,还真有些威仪,只是她此时面容狠厉,倒失了女人几分艳色。 何且真彻底听明白了,他想起自己在原始魔宗主殿之时的心悸,又想起自己那魔神断指要离体而出的来由是什么了。 原来就是眼前这个死胖子搞得鬼。 到底是男修,有些深沉,他并未破口大骂,只是低沉道,“龙小包,你家师尊是古惊云,也是原始魔宗最有权势的长老,我看在他得面子上,不与你为难,你不要不识好歹,速速将我宝贝还来,我今日就当没见过你,不然要你身死道消,你信也不信。” “少与他废话,还不出手将他拿下,更待何时。” “不要插嘴,我给他最后一个机会,血灵海不想与原始魔宗交恶,就看他想不想死。” 龙小包轻轻笑道,“二位前辈若是执意将丢宝之事赖在我的头上,那我无话可说,弟子修为不济,自然斗不过你二人,你们说黑是黑,说白是白,弟子认命就是啦。” 女修见自家夫君迟迟不肯出手,她却耐不住性子,要自己动手。 “小辈,你敢诓骗老娘,给我纳命来。” 何夫人出手就是一条暗红丝帕,那丝帕极精致,不知是什么材质炼成,约摸有巴掌大小,随她抛出手中,丝帕见风便涨,直涨至三尺方圆。 恍惚恍惚飘飞而来。 “叮铃叮铃叮铃。”一阵急促的铃铛之声传来,原来那暗红丝帕是六角形,每一个角上都栓着一粒夺魂铃。 此铃不响则已,只要响动起来,专门迷惑修士的神魂,任由你修为多么高绝,也要被铃声摄住神魂,不知反抗。 老老实实被那六角丝帕罩住头颅。 丝帕罩头不在紧要,主人只一念咒,此宝便能瞬间锁紧,死死裹住对头的头颅法身, 主人念动之间,它便能将修士的头颅揪下带回,着实厉害非常。 元婴期修士法身若是被毁,可以元婴遁走,却猜不到这宝贝专拿别人的元婴,多少元婴都被这丝帕拿住,生生炼死。 龙小包何许人也,早知这女修成名之宝是‘六铃夺魂帕’,故而心下有着防备。 饕餮血脉之身,吞天魔功护体,他大口一张,嘴巴竟变成簸箕大小,元婴后期真元鼓荡,血盆大口不吞反吐。 ‘呼呼’吐出一阵狂风。 此风强劲无比,竟将个洞破修士发出的地阶法宝吹得倒卷回去,霎时间,铃止声消。 龙小包以元婴期修士修为,与这洞破境女修交手一合,不见败相,隐隐还占着上风,足可见他自身血脉给他带来的优势,以及自家吞天魔功之威。 何夫人出手不利,岂能善罢甘休,“好鼠辈,你还敢还手,看来你今日真是死到临头。” “夫人且慢,看为夫来教训他。” 男修甩甩道袍,阴笑看向龙胖,“小辈,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怪不得我以大欺小,古惊云的面子今日就算不给,也要杀你取回我的宝物。” 龙胖子心中决绝,知道自己与此人修为差距太大,倘若让他先出手,自己必死无疑,一不做二不休,扳倒葫芦撒了油,干脆自己先出手,抢个先手出来,为自己搏得那一线生机。 敢对横跨自己两个大境界的修士主动出手,这也就是龙爷。 凶悍敢战之气,下界之修独有。 吞天魔功再起,一张饕餮大口张得好似有八仙桌子那么大,只猛的一吸,龙小包的大肚腩登时鼓起三倍,宛若一只鼓足了气的大蛤蟆。 “噗!”的一口,轰然吹了出来。 一只浑圆大风球从龙小包口中喷出,携带万钧之力,径直冲向何且真。 神魂境修士,神识之妙远远超出龙小包的预料,还不等他吹出的风球靠近人家,直接就被无色无形的神识击散,连人家的衣角都没吹到。 “死胖子,就这点手段么,你若是没了,那便让你何道爷出手试试,哈哈哈。” 龙小包扭头便跑,手指连连掐诀,亡命催动脚下云头,惊如脱兔。 “呵呵,还想跑么。”他轻轻一笑,“似你这般微末之修,放你数千里出去,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所言不虚,一直等那龙小包跑得没影,神魂与洞破两位修士才不紧不慢而来。 只是这龙胖子跑得方向让人大感意外,他是不仅不往自家宗门跑,反而往相反的地方跑,这岂不是找死么。 还是说他真的想死。 疑惑归疑惑,还是要追。 何且真轻轻点指而出,一道黑气正中白胖子身后,他“哇”的吐出一口老血,随即闷哼一声,强忍法身之痛,继续向前纵云狂跑。 夫妇二人好似在玩一个游戏,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抓到老鼠后不吃,先玩,等玩腻了,再将它连皮带骨一起吞下去。 龙小包目光坚定,他感应到那宝贝离得自己近了,越来越近。 第786章 龙李相见 何且真看似在玩,实则是在刻意制造一种压迫感,这种虐杀的压迫,希望能促使这个死胖子主动求饶,交出断指重宝,从而让自己少费些力。 他神魂修士的神识一直放大到极限,为的就是让死胖子无路可逃,今日就算是上穷碧绿下黄泉,也要将他擒住拷问一番。 女修何尝不知自家夫君之意,也在旁边打着配合,一个劲儿的出言恐吓嘲讽,如果能将这个死胖子的心里防线击溃,那是最好不过。 龙小包胸口发闷,嗓子眼发苦,心里明白,自己今日算是落后娘手里了,绝没有好下场;没办法,还是一个字,跑。 何且真负手纵云,真有一副高手风范,一边追嘴里也不闲着,“龙小辈,听说你的跟脚是个下界之修,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龙爷还是那般倔强。 “不如何,只是问问而已。”何且真扭头看了自家夫人一眼,“还听说那玄门剑修李正是你的结义兄弟,可有此事么。” 女修白他一眼,心道你看我做什么,我是与那死鬼剑修有过一段不清不楚,还不是他诓骗于我么,老娘还有怨没处诉呢。 也不知,那死鬼如今在何处。 何夫人的内心,他人怎么知晓。 又听得龙胖子得意笑言,拉回了女修的心思,“我确实有一家贤弟,他便是剑修;我那贤弟才情无双,修为高绝;可惜啊可惜,今生怕是不能相见,倘若我那贤弟在此,想我龙小包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何且真听出了白胖子言外之意,遂愤愤不平,“他算个什么东西,介圆洲大战我放他一马,那是因为杀他脏了我的手,这才让他逃走;东洲玄天宗之战你没参加,没看到他被我一个人追的漫天跑,连连给我跪地磕头的景象有多么凄惨狼狈,哼。” “哈哈哈哈。”龙小包笑的那叫一个气人,“何前辈,说大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你若真是这般厉害,那咱们魔修是如何败退回来的。” 自家夫人在此,何且真更是不肯服软,硬着面皮回道,“那你不用管,总之玄门剑修不过是我手下败将而已,问你一声,是想与你确认一下。” 女修都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别再与他废话,快将他擒住是真。” 龙爷一听这个,知道他们要动真格的,当即高叫道,“且慢动手。” 夫妇二人见他止住云脚,以为他怕了,故而也停止追赶,看他能说出什么。 “二位前辈,实不相瞒,我那贤弟也来了咱们西蒙,你们不要欺负我,倘若被他知晓,定要你血灵海鸡犬不宁。” “你说什么,他真的来了么,如今又在何处,快快如实讲来。” “夫人莫怕,我如今修为再进一大境,早已今非昔比,慢说是他远在东洲,就算近在你我二人的眼前,我也打的他跪地求饶。” 何夫人不是这个意思,又白自家夫君一眼,接着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属实么。” “此乃我家师尊相告,料不是虚。”龙小包脸色沉定,心内火急火燎;他还在拖延时间,心中感应着那宝贝怎么还不快快赶到。 何且真晋入神魂后,真有些膨胀,不敢说天不怕地不怕,玄门剑修给他的恐惧,倒被实力冲散了许多。 “龙小辈,你休要拿手下败将吓唬我,今日就算是魔神在此也救不了你,还不速速跪地求饶,更待何时。” “咦?” 中年男修正说话间,忽见远处天边飞来两道光华,一青一白,一前一后。 青光极快,好似秋月行空,赫赫威势不知是什么东西,直直冲这边飞过。 两道光华显现,瞬间吸引住三人的目光。 何且真与何夫人的感受还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龙胖子。 他知道青光是投奔自己来的,那期待万古的急切,自己能感受得到。 后边的白光又是什么东西。 怎么好似在追赶青光。 坏了。 莫不是有高手大能在与自己争抢。 他正想着,青白两道光华已然离得众人更近了。 三人眼睁睁看着后面那道白光一荡,竟化身为一个修士的法体,方才还是剑形白光,顷刻便是玄衣加身;此一幕,直骇得三人心神皆崩。 还不算完。 又见那玄衣修士伸手将青光抓住,强行拉到自己的面前,霎时间青白二光消失,只有一个玄衣修士手持一面青蒙古镜停留在众人面前。 三人定目观瞧。 来人一身玄色水火道袍,分明是正道修士的穿着,在这魔修遍地的西蒙,显得格格不入;腰间一条核桃粗细的乌云遮月丝绦,拢在他的腰间,衬得他飘逸不凡;脚下那双云纹錾金道靴更验证了他的身份,魔修极少有这种样式的靴子,这是东洲玄门特产。 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飘散,长发的主人定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两道浓眉似远山,一双细目如星辰,鼻直口正,英气在怀。 这人长身玉立,白牙相对,刚想对众人说一声,‘道友你好’,笑容却渐渐凝固起来。 非是因为旁的,皆因那个白胖子触动了他得心弦。 何且真一见此人,不亚如万丈高楼一脚踩空,肝胆俱裂,魂魄皆消,跑都不敢跑。 女修一见此人,回想起介圆洲传送阵内的种种,心道一声死人,你果真敢来西蒙,为的可是自己么。。。 龙小包傻了。 下界大周、东海之滨、马天放、钟灵石乳、招贤纳武……;种种而来。 升至上界,先是别离,又是聚散,东洲传送门二人洒泪分别,皆因正魔不两立。 救穆云天一事,明知自己坑害于他,依旧不肯点破自己,为的是怕自己难堪,更为得是当初那下界时的金兰之谊。 他人俱都嫌弃自己肥胖臃肿,丑陋不堪,不肯与自己来往;若不是自己龙家大少的身份,单凭自己这幅相貌,定是一个朋友也无。 外人都以为自己不在乎,岂不知自己心细如发,最是敏感。 唯独他待自己如常人一般。 甚至于倾心相交。 如今不过几年,对于二人来说,却如是沧海变桑田的相仿。 第787章 本典城 龙胖子千言万语涌在心头,不知怎么开口,孰不知自己早已滔滔泪向腮边横。 “贤弟。” “兄长。” “贤弟。” “兄长。” “。。。。。。” 李正的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自己从溯源符地古岳符池中追寻此宝而来,万想不到自己能在这里碰上龙哥哥,眼前这越发浑圆的身躯,不是他,又是谁人。 一声“贤弟”,仿佛又将他带回到下界修心的那些日子,往事历历在目。 李正喜极而泣。 二人极速冲到一起,四只大手相握,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 “兄长此来何为。” 龙小包低头看向那面青蒙古镜,“愚兄受此宝感应,特来接它一程,贤弟你又是怎么来到此间。” 李正听罢,挣脱龙小包的大手,而后用双手恭敬的将那面青蒙古镜呈上。 “哥哥不要怪罪,小弟不知原委,追寻此宝而来;常言道,至宝能认主;既然哥哥对它有所感应,那它必然属于哥哥,您接着。” 龙小包心里这个美,刚得贤弟又得至宝,美得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贤弟,哥哥此生能与你结识,真真是三生有幸,你我失散已有四五个春秋,如今终于又在此间相会,足可见魔神眷恋我等。” 李正心头默念,道祖待我等不薄啊。 二人相见之喜已毕,玄衣挥手问道,“兄长,这二位为何与你同在此间,你们意欲何为啊。”其实他都认出来了,明知故问而已。 何且真吓得不敢言语,他夫人却大着胆子,“死人,你竟如此无情无义么,当真认不出奴家。” 刚想再说些什么,又想起自家夫君在此,不好说出太过暗示露骨的话,只能又怨又恨的剜了玄衣修士一眼。 龙小包拉着玄衣的手,轻轻飘至在何且真的面前,笑吟吟道,“何前辈,您方才不是说我家贤弟是你的手下败将么,还说让他给你跪下;来来来,他就在这里,你让他给你跪下我看看。” “胡胡胡,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何且真面色惨白,言语迟钝,“龙道友,咱们今日不过是一起玩耍而已,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咦,不对呀,您刚才可不是这副态度,不是说要虐杀我么,不是说要让我交出什么狗屁宝贝么,现在你怎么全变了。” 血灵海的主人想死的心都有,他怎么可能算得到这杀神会出现在这里,分明是没来由嘛。 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头尾。 何夫人见他尴尬无比,在这玄衣修士面前这般模样,自然是又气又恨。 气得是那死人忘了自己,恨得是自家夫君太过怂包。 “混蛋,你都已经晋入神魂之境,还怕他做什么,为何不与他斗上一斗,也好涨一涨我血灵海的威风。” “闭嘴,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到一边去,休要冲撞了李正道友。”说罢,他又是笑嘻嘻的看向玄衣。 李正听了个大概,心下一琢磨,将此事猜了个**不离十。 “二位道友,某虽不才,却从不惧与人凌空斗法,捉对厮杀;这位女道友就免了,我从来不打女人,倒是这位何道友,你若是想与我切磋切磋,在下倒是愿意奉陪。” “你愿意,我不愿意!谁有时间陪你切磋,我是血灵海的主人,事务堆积如山,哪里有什么闲工夫陪你玩,这便告辞。” 何且真到底是神魂修士,只一个遁决,便消失不见。 连自家夫人都忘了。。。 何夫人心里这个气呦,回头看李正。 李正赶紧扭头,不敢与其对视。 想当初在介圆洲传送大阵枢纽做下的那些乱事,自家岂能忘记,如今又在这里见到她,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女修见他躲闪,更加气恼,“你这死人,真当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么,做下了不敢承认,算什么玄门剑修。” 玄衣被人说得面色微红,有些明显。 龙小包不知这里面有什么故事,还当是何夫人误会了。 “何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这其中,我家贤弟在下最了解,那可是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啊,什么都不懂,你休要冤枉了他。” “呜呼呀,知我者,兄长也。”李正听得龙小包这样说自己,紧忙就坡下驴。 “哎呀呀,贤弟客气了。” 女修又不能将那些私密话说出,只恨恨瞪了二人一眼,“我那怂包夫君已然扔下奴家逃了,剩下我也不是你二人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脸上随即一红。 玄衣心领神会,却不搭言,看向龙小包。 胖子道,“何夫人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又何必害你的性命,此一番我与贤弟相见,还要多亏你与何前辈,我不杀你,你走罢。” 女修看向玄衣,只要他一个眼神,那自己就不走了,誓死追随他,没奈何他就不看自己;一赌气,冷哼一声,摆裙而去。 “贤弟,愚兄将她放走,你没什么意见罢。” “哥哥此举大善,小弟正有此意。” “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来,你我寻一个繁华热闹之所,咱们好好聚会聚会,你也给为兄我讲讲你的那些经历,愚兄我爱听。” “哥哥有命,小弟自当遵从。” 二人言罢,携手揽腕,共架云头而去。 不多一时,来至在一处名叫‘本典城’的凡俗城郭,龙李二人早早按落云头,假装也是那凡人之流,并未显露修士身份,迈步进入城中。 寻了一家酒肆,二人坐定,李正开始对龙小包背言起前事。 从介圆洲大战讲起,一直讲到玄天宗大战,最后讲到这西蒙洲的所见所闻。 龙小包直听得心驰神往,暗暗称奇,心道自家贤弟的遭遇真乃万中无一,寻常修士又哪里会有这般广阔的见识。 又问起李正从哪里找到的青蒙古镜,既然知道这镜子是宝贝,为何还要如此轻易的送给自己。 玄衣白牙一露,继续将溯源符地的经历讲来,言说自己跟着此宝一路追到这里,能与兄长咸相遇,看来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第788章 冲天猿 龙小包也将自己的经历对李正细陈,刻意避开了正魔之战中的一些细节,免得自己这个身为玄门修士的贤弟听着不痛快。 李正听得很仔细,也是津津有味,看来魔修也有魔修的好处。 二人许久不见,说起话来,自然是滔滔不绝,龙小包打开话匣子,拉着玄衣说了个天旋地转。 —————————————————————— 血巢涯,血宫之内。 一声声惨叫响彻整个宫殿群,甚至还带着回响,回荡在这层层殿宇群中。 能将声音传得人尽皆知,发出惨叫的显然不是个人,或者说某个修士。 在这血宫之底,绝世凶人豢养了一个万年以前才存在的妖族,也是那个族群剩下的最后一只。 它就是罗睺。 罗睺一族是十大祖妖之一‘冲天猿’的麾下重要力量,皆因在狙击魔神一战中,被那修成了神魔之躯的男人杀得灭族。 与修罗族金眉生不同的是,这只灵元界最后的罗睺,还有个管教它的主人。 它的主人非是旁人,正是血娘子张若柳的正牌夫君,人称绝世凶人的那个家伙。 发出凄惨嚎叫的,也正是罗睺。 这只身高过丈,可直立行走的凶兽,此时正蜷缩着身子,躲在地牢中的一处角落;它暗绿色的皮肤平时硬比磐石,如今在那个男人手中的鞭子之下,一道道血痕却随之出现,如花朵般绽放。 “啪!”每一鞭落下,就是一道血花。 “孽畜,你看看你将这血宫都糟蹋成什么样子了,我不在,你就是这般放肆,今日不将你收拾个彻底,看来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罗睺早能口吐人言,实在受不了那鞭子的厉害,只好求饶道,“主人翁莫要再打,罗奴知错了,若非是主母身边的那几个小肉球太过诱人,罗奴也不会忍不住犯错。” 张若柳将那堆被啃得血烂的碎尸放在地牢中央,控诉道,“张弓,今日你不将它打死,我与你誓不罢休,我最喜爱的几个侍女都被这畜生咬死吃了,她们伺候我都是伺候惯了的;如今被这个孽畜吃了,老娘还得再花些心思**几个,总之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那个人称绝世凶人的男人已经记不得多少年没人叫过自己的本名了。 今日里猛的一听,居然有些陌生感。 手中金乌相丝鞭高高举起,又缓缓落下,“夫人呐,它虽说也有些错,可当时你又干什么去了,不在血宫中好好待着,如何又跑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就许你出去会友,就不许我出来么,你最好将这个孽畜转移走,别在我这里养着,赶紧都给我滚。” 罗睺自己求饶,“主人翁与主母大人不要争吵,也不要杀罗奴,罗奴还有大用,还可以替主人嗅出魔神残躯的味道,只要有罗奴在,主人定能凑齐‘八臂无极’,破解出神魔之体的秘密。” “哼。”那个男人一听此话,怒火又往上撞,手中的鞭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几千年了,你这个废物才给我找到区区几块而已,说什么凑齐魔躯,真要是指望着你,再等一万年也破解不了魔神的秘密。” “主人啊,这可怪不得罗奴啊。”它一尺长的獠牙狰狞的向外翻着,三角形绿色瞳仁中却满是委屈之色,“您从来不带我出西蒙洲,魔神遗体的大部或许散落在其他部洲,也未可知。” 男人沉默片刻,只一甩手中的暗金长鞭,那儿臂粗细的金乌相丝鞭登时化作一条虾米须粗细的手绳,缠绕在他的手腕之上。 “夫人,我此去寻找阅山老怪,为的便是与他约上几个曾经的老人,同玄门那帮混蛋谈判一下,他们不许我等出西蒙洲,这个约定实在是混账至极,哪有限制人家出门的。” 张若柳对这些事情显然不感兴趣。 “那是你的事,不要跟我讲,你只说现在该怎么办。” “唉,既然夫人你不喜欢它,那我就带它出去转转,顺便再找找魔神遗体的下落,看看能不能再凑几块。” 罗睺听得大喜,每次出去,对它来说都相当于防风,又可以出去尝尝人族的味道,这是它最喜欢的事。 该死的人族囚禁自己,妄想用自己找到被天道击碎的魔神八臂无极遗体,自己岂能如他所愿,除非他给自己抓些人族尝尝,自己才会替他卖力气,不然休想驱使自己。 “孽畜,又想什么美事,看你尾巴摇的这个欢,过来,戴上你的项圈。” 罗睺乖乖低下自己的头颅,钻进一个黑色的项圈之中,如狗一般。 高傲的罗睺一族居然被如此对待,它心内羞愤到极致,却又不得不忍受。 暗地里告诫自己,再忍忍,等冲天大人回来,自己就能解脱,到那时,自己要将这个叫做张弓的混蛋千倍百倍的奉还自己。 见这凶物被套上项圈,绝世凶人回头问张若柳,“夫人,你的侍女皆被这畜生所害,用不用我再去给你抓些来。” 血娘子皱着眉头,“不必,我最近看上几个好的,等我亲自将他们抓来;若不是你急匆匆将我唤回,我又岂能错失他们。” 那男修没听出这里的意思,还以为自家夫人说得是什么良善女子,压根也没往男修身上想。 话说回来,即便是她抓几个男修又能如何,当初的符东升他不也忍了么,甚至还。。。 罢罢罢,且由她开心就好。 “孽畜,你还不与我出来,更待何时。” 罗睺涨起自己高大得身躯,除了头颅狰狞至极外,它身形与大马猴极为相似,用它们罗睺一族自己的话说,它们这是在刻意模仿主人,唯一的主人,冲天猿。 张若柳的夫君已然是合道大境,不然也配不上绝世凶人这个称号,想当初他三闯血巢涯,撑起天地法相,斗败多少觊觎血娘子美色之人,最终才抱得美人归。 女修看着张弓离去,心头若有所思;默默念起咒语,眉头紧接着便是一皱,自己下在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身上的血箭居然消失了。 第789章 九针剑尊之死 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杜鹃泣血箭中者绝不可能自己取出,若非自己出手,血箭会死死的扎根在修士的神魂之上,必死无疑。 除非,除非他们已经死了。 张若柳心中对那朵‘白莲花’还是念念不忘,修行到她这般时候,心中已经有了执念,不将自己心中得执念去除,她道心难安。 奇古女老魔知晓那人最终的目的还是绿散人,自己莫不如亲自去烟波海一趟,倚仗自家夫君与全蝎那个老家伙有份交情,探一探绿散人的口风,看他如何说。 思想已毕,即可动身,这女修竟不管被罗睺糟蹋过的血宫,只将还虚境魔元一展,金莲生风,径直离了血巢涯。 女老魔飞着飞着,嘴角突然一笑,不知想起什么。 她想起那玄衣修士的面容,又想起他那种独特的气质;再想起白裙女修冰山也似的面孔,亭亭玉立的身段;倘若自己将这二人擒住,带回血宫,与他们颠鸾倒凤一番,岂不美哉。 恨只恨那个玄衣修士也太毒了些。 他对自己发下得那些狠毒道誓,难道就不怕应了誓了么,这个该死的家伙。 道誓对于修士的约束,天下修士皆知,谁敢轻易向他人随便许诺发誓,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张若柳心中焦急,扭身化作一道血光,再次加速,向着前方遁去。 遁至在‘无灵魔土’以外,女修刚要进去,却发现其间走出二人,其中一蓝袍阴阳鱼修士不是‘全蝎烟波客’,又是谁人。 女修见状大喜,这才叫凑巧。 “全蝎道友,这是要去何方,奴家这厢有礼了。”张若柳主动搭言。 ‘无灵魔土’内修士真元神识皆不可用,连全蝎这种半步合道之人也不例外,他与自家徒儿刚刚从其中走出,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展开神识,却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全蝎道友’这四个字,自己已经多年不曾从女修的口中听过了;他人称呼自己,最少也要加上前辈二字,皆因为自己修为太高,不由得他们不叫。 来人是谁,竟然敢称自己是全蝎道友。 拢二目观瞧,蓝袍老修士这才会心一笑,原来是她,如此便不奇怪了。 自己与他夫君乃是好友,且那张弓号称绝世凶人,修为比自己还要高上一步,那是何等的高绝人物。 他的夫人呼唤自己一声全蝎道友,倒也不算况外。 “哈哈哈,老夫当是谁,原来是血道友,你不在血巢涯呆着,为何跑到这里,可是有什么贵干么。” 张若柳早将一双二目盯在蓝袍老修士的身后,自己若是没有猜错,那绿袍修士,应该就是绿散人。 她猜的不错,正是绿散人。 绿散人的‘绿雾’被李正所毁,只得以黑色斗篷裹身,实在是不如自己当初那件来的好,此番见了自家师尊,他将以往的经过对自家师尊细细背陈了一遍。 从‘魔神的恩赐’说起,一直说到‘无灵魔土’这才将四大修士追杀他得事情讲完,并祈求师尊再重新给他祭炼一件‘绿雾’,望师尊答应。 想自己以‘绿雾’成名,连名字都是以绿散人为正号,日后若是出门老是披着一件‘黑斗篷’,别人问起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做答。 难道告诉别人自己的‘绿雾’被他人所毁么。 太丢人了些,寒碜。 “噗通通”,跪倒在自家师尊面前,苦苦哀求他老人家再给自己重新祭炼一件,既为了让自己得一件宝物,也为了成全自己‘绿散人’这个名头。 全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爱徒,心中岂能不软。 试想自己,平生只收了两个徒儿,一红一绿,红散人遭了他人毒手,可恨那九针道人的手段太过狠毒,红徒儿可谓是死得凄惨啊。 到如今只剩下这个一个绿徒儿跪在自己膝前,自己又岂能拒绝他提出的要求。 唉,也罢; 既然孩子开口,自己当为他祭炼一番。 遂开口道,“蠢徒,你闯荡西蒙在外,不仅不给为师争脸,反而将为师赐予你的‘绿雾’任由他人毁去,真真是岂有此理;老夫本当一掌拍死你这个孽障,却奈何老夫只剩了你这么一个徒弟,唉。” 绿散人一听有门,随即“梆梆梆”磕起头来。 “起来罢,为师为你祭炼就是,只可惜缺了两个高手生魂,否则为师定要为你祭炼出一件至宝。” 绿散人抬起头来,眉头皱的,急切道,“师尊,您糊涂啊。” 全蝎笑骂,“混账,这也是你说师尊的词语么,糊涂二字,怎能形容为师。” “师尊,您忘了咱们刚刚抓了两个神魂境大高手么。”说着,他一指洞府门口处的两个修士,正是被擒住的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他们不就是现成的高手生魂么。” “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倒是师尊我糊涂了,哈哈哈哈。”全蝎烟波客手撕海下得银髯,得意笑道。 动弹不得的九针与剑尊,互相对视一眼,俱都是绝望不已,后悔自己当初不该苦苦追杀绿散人;到如今,竟死在人家师尊的手上,唉,也不知那东来道友到哪里去了。。。 他们二人哪里知晓,此时的‘东来道友’正从郭淮手中为他们索要报酬,又替他们先存起来,正是可怜了他一番良苦用心。 全蝎烟波客施展无上神通,硬生生从九针道人与金袍邪剑尊的体内抽出修士神魂,活活祭炼到自家爱徒的‘新生绿雾’当中。 张若柳后来感应不到‘杜鹃泣血箭’的原因也正在这里,试问神魂都没了,那扎根在其上的血箭又岂能保留。 全新的‘绿雾’披在身上,饶是绿散人神魂境大修士,也不禁高兴的手舞足蹈,欢喜莫名。 师徒二人出烟波海,誓要为红散人报仇,杀了九针道人与邪剑尊还不算,定要将那李东来与炼天云也一并杀死,让他们法死道消,以告慰自家那红徒儿的在天之灵。 刚出‘无灵魔土’,正撞上血娘子,这可真是巧合,且问问她有何贵干。 第790章 紫发紫瞳 张若柳一双眼睛盯着绿散人,“敢问这位就是令高徒么。” 绿袍向前一步,“回前辈,弟子便是。” “李东来你可认识。” 血娘子此言一出,绿散人先看自家师尊,并不回答女修的话语。 全蝎何许人也,听闻此言,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回道,“不知张道友问那李东来做什么,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没什么,只是向你们问问而已。”她无所谓的整理下自己的裙摆,“倘若你们认识,便告诉我,我寻他有些要事。” 这女修的一举一动岂能瞒过全蝎的眼睛,他只略微思忖,便笑回道,“那李东来我师徒二人当然认识,前些时候还斗过一场,可以被他跑了;这不,此次出烟波海,我师徒正要去寻他。” 张若柳心中大喜,“既然如此,我与全蝎道友一同前往可好。”她打得是顺藤摸瓜的主意。 “哈哈哈哈。”全蝎复大笑,绿散人一脸懵,不知这二人打得什么主意,又听得自家师尊说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呦。” 半步合道、还虚一境再加上个神魂大修士,三人一同上路。。。 —————————————————————— 罗睺狠毒双目中,贪婪的目光看着云脚下的人族城池。 它平生最喜吃人。 尤其是活吃,极为意思。 你若是从这些人族的手脚部吃起,他们便会吓得大小便失禁,凭白玷污了好好的血肉,让自家胃口全失;为了避免这个问题,罗睺自己总结出属于自己的一套吃人方法。 第一,要从人族的小腹部吃起,直接将他开膛破肚,不要伤及他们的五脏六腑,只掏他们的肠子吃便可;这样吃,他们来不及便溺,却又能感受到痛苦,任凭他们手脚乱蹬,对自己来说,也不过是挠挠痒痒而已。 第二,吃人首重女人与小孩,男人与老人的口感便差了许多,这是罗睺一族总结万年来的经验,不会错的;其中小孩子是极品,倘若不超过三岁的人族幼崽,则为最妙。 第三,那便是要将人族的心掏出来,献祭给万圣的冲天猿大人,它老人家虽说被道祖那个混账王八蛋镇压,却依旧是罗睺一族的信仰,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罗睺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着淡紫色道袍的中年修士。 这修士一头紫发,甚至连瞳孔都是紫色;长成如此奇异相貌,在这偌大的西蒙魔洲,也应该是独一份。 他便是绝世凶人,张弓。 至于为什么偌大的西蒙洲只有他是紫发紫瞳紫衣,这个秘密只有一人一兽知道。 罗睺清楚的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紫发紫瞳之人,它若是没有记错,应该是八十二个。 绝世凶人不允许有同自己一样特征的人出现,谁也不行;只要被他听说哪里有同他一样的紫发紫瞳之人,他必要前去灭杀,杀尽、杀绝。 这是个变态,十足的变态。 “罗奴,你是不是又馋了。” “回禀我尊贵的主人,罗奴早就馋的受不了了,您发发慈悲,让我下去吃些,可好么。” 绝世凶人嘴角上扬,“当然可以,只要你再替我找到一块魔神遗体,那我便让你下去大快朵颐一番,这是咱们两个的交易。” 那畜生眼中闪过一丝奸诈,复又改成委屈,“我的主人翁啊,您倒是说得轻巧,倘若魔神遗体这般好寻,罗奴我早就给您寻来了,何必要等您的催促。” “哼。”紫瞳冷哼一声。 “孽畜,任你奸诈成性,也休想瞒过我去,真当我张弓这无数岁月都修行到狗肚子里去了么;不将魔神遗体找出来,我这次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他手腕之上有根虾米须粗细的金丝鞭骤然变为核桃粗细。 畜生浑身颤抖,好似极为惧怕。 它没办法,只好胡乱指了个地方,说那里有魔神遗体的气味,还望主人翁大事为重,不要抽打自己。 绝世凶人纵云头,携它而去。 罗睺目力极好,被人族修士囚禁万年的岁月,足以让他认识人族的文字。 畜生谄媚道,“主人,下方便是本典城,咱们进去歇息歇息罢。” “好孽畜,又带本尊来这凡人所在之地,你到底是何居心,从实招来。” “不是不是,罗奴一心为主人着想,并无半点私心,不信主人随我下去,定有机缘。” 紫瞳微微点头,收了金乌相丝鞭,点指着这畜生头顶,一道紫光闪过,“噗”的一声。 身高过丈的‘凶兽罗睺’不见,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灵猴‘吱吱’乱叫,三蹦两窜,趴至在紫衣的肩头,尺长的獠牙竟变化没了,变成了两个花生米大的小乳牙,长在灵猴嘴边。 紫衣紫发之人按落云头,也如那些凡人一般,信步走进‘本典城’。 他相貌实在出奇,似这般紫发紫瞳紫衣之人实在罕见,还未走进城中,把守城门的兵丁便伸手拦住了他。 紫发人肩头灵猴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明灭不定,眼中黑光一闪,那兵丁便站立不动,只因他手持一把长枪,故而站立着未曾倒下。 此时若是有人过来探一探这兵丁的鼻息,便会发现他生机皆无。 灵猴只看他一眼,此人性命已失。 众人不知其所以然,还当是那兵丁愣神,有人过来一拍他的肩头,“啪”,“嘿,醒一醒,想什么呢。” 那兵丁的身躯“噗通”,栽倒在地,已然死过去了。 “轰!”众人哗然。 “杀人啦,杀人啦,有人杀人啦。” 城民乱跑,好似鸡飞狗跳,唯有一紫发人悠哉悠哉漫步,似这般蝼蚁一样的东西,不足以引起他任何的心绪波动。 灵猴馋的直流口水,看见那地上躺着的死尸,急得他抓耳挠腮,不能自制。 这种蝼蚁都不如的凡人杀了也就杀了,罗睺跟随主人屠杀过不知多少凡人城池,也不在乎这一条两条人命。 它盼望着, 盼望着这些凡人最后集结兵力前来捕捉主人,然后主人打个喷嚏,将这些蝼蚁全都打死,自己好大快朵颐。 第791章 市井三人 罗睺变化的灵猴在紫发肩头趴着还不不老实,倒将紫发人惹得微微发怒,“老实些,又想吃鞭子么。” 一人一猴向前走,身后并无一人敢追来,也许是有人发现了此事的诡异,将此事强行按下,也许是有人不认为是紫发杀人,故而不来追赶。 这本典城中倒是极为热闹,街道很是宽阔,两旁尽是些茶馆酒肆,高挑的酒旗迎风飘扬,烟火之气,酒香肉香扑面而来;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真个是凡俗妙地,果然是市井奇间。 紫发人也许是心有感应,抬眼处是一家朱红牌楼的酒肆,牌楼上书三个大字,‘天泰轩’,左右还有写有一副对联。 上联写:猛虎一杯山中卧。 下联写:蛟龙半盏海底眠。 好大的口气,这酒肆倒是对自己的酒极有自信,敢说如此大话。 他肩托灵猴,抬腿迈入酒楼。 小伙计儿的眼尖,一眼便看出了此人不凡,且还不是本地人,定是外城而来,刚想客气一番,立刻又变了脸。 “这位客官,我们这不让耍猴,您能不能把它栓外边啊。”伙计一指紫发人肩头的灵猴。 罗睺有心化了元身将这伙计一**吞掉,看看他还拦不拦自己。 紫发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哦哦,这样罢,你给我找个包间,我多给你些灵石,也就是了。” 伙计儿不大高兴,“客官,您到底是从何处来,我们这不收石头,我们只认银子,当然了,铜子也行,金子最好。” “这个……。” 紫发人身上有灵石无数,灵髓成山,唯独没有这人口中所说的金子银子和铜子。。。 罢罢罢,不跟你们玩了,干脆将你们这些蝼蚁全部杀掉,屠了此城再说,真是麻烦;紫发人如是想到。 可如此一来,又失去了游戏人间的快感,天天杀来杀去,一点意思也没有,更错过了罗奴口中的机缘,唉。 正在为难之际,突然有人打了声招呼。 “嘿,耍猴的,来给我们耍耍猴,我来请你喝酒,怎么样。” 紫发人扭头观瞧,瞬间便被靠窗的那两个人吸引。 说话的是个白胖子,胖大魁梧的身材,一个人坐了四个人的位置,虎背熊腰不足以形容,牛腰象腿更恰如其份。 脸盆大的脑袋,就这样放在肩膀之上,丁点脖子也无,胖出圈去了。。。 他此时喝得醉眼朦胧,一双幽怨的母狗眼,正笑**的看着自己。 天生饕餮之体!紫发一眼便看了出来。 要说这白胖子还不算稀奇,最稀奇的要数他对面那人。 一身玄色水火道袍,别人不认得,自己可认得,这绝不是个凡人,定是修士无疑。 玄衣修士肩宽腰细,相貌不凡,敢说是自己修行数千年来也极少碰到的俊品人物,真是个好皮囊。 此人顾盼之间,凌厉煞人,好似一柄冲天利剑,莫非是那传说中的天生剑体么。 紫发人顿生爱才之心。 一个是饕餮血脉,一个是天生剑体。 此二人若是能拜入自己门下,岂不是美事一桩么。 想自己修行无数岁月,总也是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结交,皆因为自己也看不上他们;试问,一帮废物,怎配与自己为伍呢。 杀来杀去,杀出个绝世凶人的名头。 到头来,快要将自己的本名都要忘却了,世间修士无数,西蒙魔修亿万,还有谁记得我叫张弓呢。 张弓啊张弓,你何其孤伶也。 今日好了,自己竟在这本典城中凡俗之地,发现了两个盖世奇才,这是天道要我收他二人为徒么。 想自己穷尽半生精力,只为将魔神残躯凑齐,好破解出‘八臂无极’的秘密,重现万年前的神魔之体,达到不死不灭的地步,这又谈何容易。 如今自己一身合道修为,可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却连个徒弟也无,这岂不是岂有此理么。 罗睺所说的机缘,莫不就是此二人。 一切都发生在紫瞳人念动之间。 他熄灭心头杀意,缓步向着窗边二人走来,也不客气,撩紫袍,安然稳坐。 龙胖子快要窒息啦。 他真的快要窒息。 这话还要从刚才说起。。。 龙小包正与自家贤弟聊到动情处,二人回想起在下界的日子,无不洒泪当场。 就在二人推杯换盏之际,那股强烈的感觉又出现了,比之何且真带给自己的感觉强烈了无数倍。 那种魂牵梦绕的感觉像是潮水一般袭来,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龙胖子的心。 他左右观瞧,上看下看,前后扫视了三七二十一眼,目光终于落在了刚刚迈进此间的紫发人身上。 龙小包一万个肯定,此人身上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不会错的,绝不会的。 他强行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假装不经意的问出那句话,想与这紫发人套套近乎,却不想他直接上钩了,果真走了过来,还踏踏实实的坐下,这才叫天大的机缘啊。 龙小包借着打酒嗝,长出一口闷气。 李正又又又喝多了。 回想当年一十三,本是一下界顽童,阴差阳错得高人指点,学得自身修心玄功;五境未破,又巧遇无上道书大哉经,从此算是打开了自己的向道之门。 招贤纳武大会,御龙山传送阵,这才来到灵气充裕的上界,拜入玄天宗,一路刻苦修行。 开识、结丹、元婴、洞破、神魂,一步比一步来得艰难,若非自己有逆天道书,耐苦之心,何曾有自己的今日呢。 神魂之上还有还虚,还虚之上还有合道,那么合道之上,应该还有什么。 修士啊修士,你到底修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 眼下十大祖妖觉醒在即,已然有数位祖妖露面,它们虽然目前实力不济,可它们依旧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等它们恢复到巅峰状态,自己可还是它们的对手么。 万年以前道祖尚且镇压的那么艰难,连自己的本源道体都献祭出去,可见十妖之威,绝非自己想象得那般容易。 大哉经、洗天鼎,无为杀剑,俱都在我之身,我不出头谁出头,我不顶上谁去顶。 李正醉意上涌,如是想到。 第792章 当猴耍 有一种人,喝多以后就爱感慨,说的就是李正。 感慨完人妖大战,又开始沉思起自己来这西蒙洲以后的所作所为,不禁又是一阵沉默。 先天至宝无处去寻,全蝎烟波客以半步合道之境,将洗天鼎的弱点彻底暴露出来,自己连‘本源道体’都还未曾修炼出根芽,谈什么横推万古,镇压诸天,更何况那凶横无比的十大祖妖。 “嗝。”不对,应该是九个。 ‘天泰轩’的酒虽烈,毕竟与灵植酿出的灵酒还有些差距,倒虎卧龙的威力,在李正这个神魂修士面前,大打了折扣。 他没注意刚进来的紫发人,一直等自家兄长龙小包开口,这才微抬二目,将心神放在此人身上。 龙胖子的传信入密也随之而来。 “贤弟,此人身上有为兄需要的东西,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你都替我将他留住,哥哥我若是能得手,这次可真发了。” 玄衣听了个迷迷糊糊。 只好对紫发人白牙相对。 二人刚一对视,李正的心中“咔嚓”一道惊雷,好险没将自己震死。 若非他深沉大,此时只怕要被这紫发紫瞳紫衣之人摄得跪下。 胸有惊雷激荡,面似平湖无波。 修士之心,心头杀剑,帮了李正大忙。 赶紧稳稳心神,冲这紫发人一拱手道,“前辈,您也是来游戏人间的么。” 不怪乎李正有如此表现,皆因为这是他进入西蒙洲,不,这是他修行以来,碰到的最今他震惊之人。 只浅浅一望,此人的身后竟好似有尸山血海相仿,不是千年老魔,绝难有此气场;肩头灵猴腾挪间煞气逼人,虽只有巴掌大小,恐非它之元身,此猴若是元身复原,不定有多狰狞。 这还不算完。 观紫发人周身气机,已然达到与天地融为一体之态,比之那全蝎烟波客还要来的圆润自然,更是通透随意。 试问,比之全蝎那个半步合道还要修为高绝之辈,能是什么境界,几欲呼之而出。 紫发人听玄衣修士呼唤自己前辈,便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修士身份,好机灵的修士,好聪明的孩子。 龙小包还在接着演戏。 “耍猴的,你肩头这小东西挺好玩,来来来,让它耍上一耍,今日的酒钱,我给付了。” 罗睺龇牙咧嘴,“吱吱”乱挠,对这死胖子的嘴脸和要求,显然有些不满。 它看出来了,这二位也是修士无疑,只是这本典城中一下子就能碰到两个修士,让它大感意外,在以前的屠杀游戏里,还真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最今它感到吃惊的,还是自家主人的态度;太过诡异了一些,数千年了,自己也不曾见自家主人露出过这种表情,难道见鬼了不成。 它正想着,忽然被紫发人伸手从肩头拿下,轻轻放在桌面之上。 主人这是要干什么,罗睺有点慌。 “小胖墩儿,你喜欢看耍猴是么,好,老夫就耍给你看,一会儿你请我喝酒,我可记着这话嘞。” 主人主人,不要啊不要。 “来,翻个跟头。” 罗睺动也不动,自己可是无敌罗睺妖啊,不是普通猴子,这也太过羞耻了,想让自己翻跟头,绝不可能! “咳咳,这畜生被我宠惯了,许久不挨鞭子,有点不听话。” 罗睺听罢,“蹭蹭蹭”连翻了三个筋斗,动作标准利索,真是难为它了。 龙胖子兴致缺缺,“耍猴的,它就只会翻跟头么,还会不会别的什么玩意,比如说绝活之类的。” 紫发人听了一愣,试问自己数千年前将此凶兽擒住以来,只知它凶顽无比,桀骜难驯,自己没奈何,专门为此兽祭炼了一根天阶魔宝‘金乌相丝鞭’,不服就抽,这才将它打服,还真不知它有什么绝活。 今日里这小胖子问起,自己若是让他问住,岂不是难堪么。 “好畜生,你都会什么绝活,还不演来。” 罗睺想去死,立刻就死的那种。 主人啊主人,我跟了你几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罢,再不济还有辛劳。 你怎能听这小胖子一句话,就让我又翻跟头又表演绝活,再说了,我特么哪有什么绝活。 “咳咳,好畜生皮松了,看老夫怎么治它。” 罗睺听了大惊,随之纵身一跃,拿了个大鼎! 这还不算,边倒立边用两只小猴爪向前走,口中“吱吱”叫个不停。 数尺方圆的酒桌之上,三位修士,一只灵猴,场景滑稽又诡异。 李正快要疯了。 自己的哥哥到底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这一人一兽可是绝世凶蛮,平时躲都来不及,他怎么还往这里引。 真若是将这一人一兽激怒,自己二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今日性命堪忧。 “哈哈哈哈!”龙胖子高兴的大笑,嘴里止不住的夸赞这猴子机灵,“贤弟,你还不给这耍猴的斟酒,更待何时啊。” 玄衣这才反应过来,笑眯眯的拿过一只黑釉沙底碗来,“咚咚咚”给他满上。 紫发人心情大好。 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你问他心情为什么好,也没别的。 他真没想到这畜生居然还会这一套,以后可有的玩了。 没事就让它耍耍,逗逗自己开心,岂不是美么。 罗睺眼眶湿润,委屈怨气弥漫妖生。 冲天大人啊,您怎么还不回来,这帮人族太不是东西,他们真特么拿我当猴耍啊。 小灵猴还没来得及诅咒太多,忽然又被一只又肥又大的大粗手按住。 “好好玩的小猴子,你卖不卖。” 紫发人出奇的平静,“怎么,小胖墩喜欢啊,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了。” 龙胖子不管猴子什么表情,两只大手撸着它的皮毛,“真的假的,白给我还不要,你说说,你有什么条件。” 李正抬手又给紫发人斟上一碗。 只听得他道,“我么,倒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你二人拜我为师,莫说是一只猴子,老夫这数千年的修为,也可一并相送。” 龙胖子演不下去了。 “你吹什么大气,还数千年的修为,我问你,你可能看出我的修为境界么。” 第793章 我心杀 李正听罢这才知晓,原来自己兄长如此大胆的原因,竟是没看出人家是个绝世高手。 龙胖子确实没看出来。。。 他只感觉到有东西在这紫发人身上,其他的,他真没在意。 至于为何要称呼此人为耍猴的,也只是因为紫发人肩头趴着一只小猴子。 假如龙胖子知道自己撸来撸去的这只小兽就是一万年前凶名赫赫的罗睺,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同样,罗睺也不知这个死胖子的本来面目,假如它知晓这位的本相,估计它也心甘情愿让这位‘撸’。 三人一猴的滑稽场景吸引了酒楼内众人的注意力,他们方才就觉得那靠窗坐着的两个人穿着说话有些怪异,这又来了一个更怪异的紫发托猴男,众人岂能不多加注意。 纷纷围拢过来。 你一言我一语。 “喂,耍猴的,再给我们耍耍,我们大家都请你喝酒,快来快来。” “哈哈哈哈,快啊快啊,我们都等着看呢,还能缺了你的酒不成。” “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的话语,紫发人浑然没当回事,蝼蚁的动作,他才不会在乎;只笑吟吟的看着龙小包,说出来令在场除李正外,都听不懂的一句话。 “小胖墩儿你应该刚刚晋入元婴后期,此境界虽说不高,却也足以在这西蒙洲横行。”他话锋一转,“可你终究还是未曾窥见大道,甚至连初入门径也算不上,更别提不受制于人,得脱大逍遥,大自在。” 龙胖子听罢,脸上突然有些变色。 他这时才正视此人的修为,竟发现自己丁点也看不透,刚将自己的心神放在紫发人身上,便好似看一团迷雾,氤氲诡异。 玄衣见有些冷场,当即接过话头,“前辈,我兄弟二人来此间玩耍,并无其他深意;今日能有幸结识前辈,真真是我二人之幸,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李正的意思很明显,我们不愿拜你为师。 紫发不去管一直撸猴子的小胖墩,转而将目光放在这玄衣修士的身上。 嚯,越看越爱。 长得真好啊,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在他的肩头,男修的狂野尽显在他的发间;一双星目深邃无比,聪慧却又不失英气;两道如远山似的浓眉直插天仓,好一个天生剑修之体,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如玉良材。 谁说女修爱俊哥,男修也爱啊。 紫发人一时看呆了,如此隽秀之人若是不拜在自己门下,岂不是糟践么。 “喂喂喂,前辈,看什么呢。”龙胖子见这人眼神不对,赶紧将他叫住。 这里三个修士各有自己的心思,周围的那些凡俗之人可不干了。 特么的,将我们当空气是不是,居然不搭理我们,瞧把你们给能的。 有一自负不凡,身材高大面目凶恶之人站了出来,手指紫发人。 “呔,你这紫毛怪物,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让你耍猴,你不耍也就罢了,为何还不理睬我们,分明是看不起你家大爷,究竟是何居心。” “飒!” 这面目凶恶之人的手臂直接分解成血雾,骨肉皆气化飞散,空留他惊恐无比的眼神。 众人也都傻了,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跑哇!见鬼了!” 所有人一窝蜂往外跑,你推我,我挤你,恨不得长出翅膀,赶紧飞出此地。 紫发人眼皮一眨。 “砰砰砰,砰砰砰。” 又有多人被炸成血雾,消散于此间。 李正眼看不好,只得拱手赔笑道,“前辈手下留情,这些人肉眼凡胎不识真神,还望前辈饶恕他们,不要再开杀戒。” 龙胖子也被这人手段惊住,此人杀人手法并不是以神识攻击,而是类乎于道,类乎于法则,类乎于心意杀人。 我想你死,你便要死。 龙胖子更没注意到,手中的小猴正贪婪的允吸着空中的血雾,好似世间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味的东西。 紫发人嘴角扬起,看向玄衣修士,“你若是答应拜我为师,我便留下这一城人的性命,倘若你不答应;本典城,寸草不生。” 罗睺死死的盯着他,心中默念,别答应、别答应、别答应……。 李正扭过头,看向窗外的那些市井凡人,口鼻中闻着下界时才能闻到的烟火之气,目之所及,老幼妇孺皆嬉笑怒骂,贩夫走卒熙熙攘攘,好一派滚滚红尘景象。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便是有恻隐之心。 李正动了恻隐之心。 “砰!”又有人被炸成血泥。 他站起身来,“前辈,不要再杀了,弟子唤你一声师尊便是,这有何难。” “小胖墩儿,你呢。” “额,这个……。” 紫发人知晓胖子不在乎凡人性命,故而也不拿人命要挟,直接利诱。 “想不想学刚才的‘我心杀’,你若是想学,便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你若不拜我为师,天生饕餮血脉,可就真糟践了。” 龙胖子犹豫道,“弟子本是原始魔宗弟子,家师古惊云,再转拜您,怕是不好罢。” 紫发人眉头一皱,“古惊云是谁,没听过,你若是说尹经楼这个小辈,我还算有个耳闻;对了,你知不知道‘原始’这个老东西,我与他倒有个一面之缘。” 白胖子与玄衣修士对看一眼。 眼前这紫发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口气比天还大,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那个传说中的帝王修士,到了此人的口中,竟成了‘小辈’。 ‘原始’又是谁。 不去管二人的面部表情,紫发人大手一挥,瞬间将灵猴从龙胖子的手中拿回,“跟我走。” 一道紫光遁出这间酒楼。 白胖子与玄衣修士随之也紧紧跟上。 三人来至在本典城上空,各自的云脚离地约摸有个一二十丈,城中居民抬头观看这云空中的三人,瞧得真而又真,切而又且,不亚如看神怪的相仿。 二人不知紫发人带他们出来何意,暴露出身份又是何意,想来这凡俗之人见了自己等人,还以为是什么妖怪成精。 紫发人肩头趴着一只灵猴,他遥遥一指,远处原来是一条陆上河,河道高出路面不少。 第794章 考验弟子 这河名叫‘本典河’,由于上游淤泥冲刷,导致了下游的水道越来越高,继而威胁到了城中之人的安危,所以本典城中人只得不停加高河道,巩固河堤,到如今已然形成了陆上河。 紫发随手一指,让二人看得清楚,原来那河堤竟隐隐有崩溃的迹象,摇摇欲坠的宽大河堤,在河水的冲刷下,几欲坍塌。 龙小包面无表情,对那河堤一事并未放在心上,脑海中依旧琢磨着‘原始’究竟是谁。 李正有点受不了,他几乎可以断定,假如本典河堤决口,这本典城中一个人也活不了,届时都将葬身在滔滔水势之中。 顾不得这紫发之人有何用意,他刚待要出手去将那河堤稳固一下,已然晚了。 山崩地裂的相仿,河堤一旦决口,恰如万马奔腾,汹涌而来。 “哗啦啦,轰隆隆。” 波浪滔天,漫漫水势又好似雄山倾倒一般,向着地处洼势的本典城中袭来。 本典城中人不傻,听到如雷似吼的水声,都察觉到了危险。 一些站在城墙上守卫兵丁慌了神,他们站得高,看得远,自然看的清楚明白,那天灾末日一般的场景,将一些胆小的直接吓尿了裤子。 只有一些胆子大的,开始疯狂大喊,“快逃啊,河堤决口啦,快跑啊,大水来啦。” 经这些人一叫,城中之人彻底惶恐起来,他们四散奔逃,却又不知该跑向何处。 有些自负聪明的,开始往房屋顶上爬,你争我抢,房屋顶上站不下这么多人,竟挤下去好多;洪水还没来,倒摔死不少。 还有些守财奴,如此紧要关头,也不忘自己的金银细软,拼了命也要跑回家,将自己的积蓄带上,等他们再出来时,大街上已然全是人,人挤人,挤都挤不动了。 最可气的是还有人趁此机会发财,手中拿着凶器抢劫,浑然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居然在你拉我扯的抢东西。 李正嫉恶如仇,最见不得欺负人,神魂境神识一动,直接将那些歹徒拍死。 被救之人不傻,纷纷冲着天上的三个人磕头,口里念着神仙。 紫发人哈哈大笑,“二位好徒儿,你们以前可曾见过这般美妙的场景么,现在还早;等一会儿大水过来,你们再看这些凡人,一个个就像是泡在水里的老鼠,狼狈求生,好玩至极。” 龙小包并未叫他师父,“前辈,那河堤可是你故意损坏的么,不然你怎么知道河堤要决口了。” “不错,正是为师所为;怎么,你二人如何看待为师此番行事啊。” 李正已经来不及听他说什么了,他见不得修士如此残害凡人。 整个本典城墙上全是人,乌泱泱的黑色人头,拥挤不动的老人妇孺被不停地挤下城墙,摔成肉酱。 玄衣修士白云一展,脱离白胖与紫发,径直来在那奔腾的洪水面前。 他双臂张开,默念三遍大哉经文。 “啪!”猛的一拍。 神魂境修士逆天神识疯狂涌出,好似一道无形的屏障,又宛如从天而降的万丈水闸,直接拦在那洪水之前。 “咚!” 由逆天修士神识组成的万丈神识屏障,就这样活生生的矗立在洪水与城郭之间,将危难与灾祸直接隔绝在屏障的那头。 城墙上的那些人都看傻了。 数十万人,鸦雀无声。 就那样傻傻的看着那个玄衣修士长身玉立云空,连小孩子都知道他在干嘛。 本以为今天必死无疑,却不想出现了这般神迹,不错,就是神迹。 一些老人听说过关于修士的事情,他们也是将信将疑,只因他们从来没见过修士发威,更不曾见过修士有这般通天手段。 紫发人脸色变了,变得极为难看。 此人云脚纯白,分明是玄门修士,却不知来自己西蒙洲做些什么,这也还算罢了,身为自己的徒弟,再重新修炼魔功也无所谓。 令他气恼不已的是此人不知好歹。 这河堤决口一事,是自己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考验下这两个新收徒儿的心性,果不其然,那长相漂亮的,中看不中用。 区区凡人如蝼蚁,这西蒙洲内似本典城这般城池,不知有亿万,杀他们几个人怎么了。 为了些蝼蚁,居然敢违背自己,真真是岂有此理,若不是因为他长的好,自己定要施行家法,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绝世凶人。 与那漂亮徒儿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自己身边这个丑陋胖徒儿。 他一脸淡然,看脚下凡人如蝼蚁,除了关注着远处那玄衣,神情中再无丝毫波动,心性极佳,正是自己‘他心杀’的最佳传人。 “徒儿,你怎么不去阻拦洪水,也不去救那些凡人的贱命呢。”紫发人故意问道。 龙胖子扣扣鼻孔,“前辈,你没让我去救,我自然不去,我只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徒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心实意的叫我一声师尊。” “叫你一声师尊容易,快将我家贤弟替回来,他有些辛苦。” 考验弟子心性的目的已经达到,漂亮的丑陋的,都在自己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紫发随手一挥,汪洋倒卷而回。 举手间,移山倒海。 这才是真正的神迹! 李正支撑的肯定辛苦,他将自家神识放展到极限,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洪水突然又退了回去,他不禁长出一口浊气。 “呼。” 玄衣修士刚将自家神识收回,便听到数十万人的声音七七八八在这城中响起来。 “神仙在世啊,恭迎神仙啊,多谢黑衣神仙啊……。” “神仙收我为徒啊,渡我长生啊,我要长生不死啊……。” “神仙给我个女人罢,我打了一辈子光棍啊……。” 李正:“……。” 他纵云头来至在龙胖子与紫发人的面前,还不等他开口,紫发人便是轻声呵斥,“似你这般心慈手软之人,难成大事,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学些微末之技,无上大道你学不来的。”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 第795章 我们开心 这也就是李正,倘若放在其他人身上,今日里拯救数十万人的行为,定会惹怒紫发。 搅闹他杀人取乐之心,便是罪。 饶是如此,合道境修士也开始倾心起龙胖子来,心中隐隐要传他无上大道。 三位修士不知道,自从他们离开以后,这本典城中,无知的凡人开始供奉神仙牌位,为他们立下长生碑,上挂三人画像。 当先一人紫发紫瞳紫衣,肩头趴着一只灵猴,皆因为那猴子丑陋不堪,故而着墨不多。 右手边是个大白胖子,不细看好似是堆白色肉山,分辨不出这是个人型,不知道,还以为这是画师大片留白。 最引人瞩目的,还要数紫发人左手边这位玄衣神仙,他虽是黑发黑瞳黑衣,脚下的云头却是雪白无瑕,与其他两位脚下黑云,形成鲜明对比,令人一望便生疑惑之心。 画师技艺不凡,三人画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日夜受人祭拜,暂且不提。 话说紫发人带着新收的两个徒儿一路云来至在万丈云头。 他负手而立,目光炯炯的盯着玄衣徒儿,紫瞳里尽是些质疑。 “为师既然收你们为徒,便要知道你们的跟脚来历,方才小胖墩说完,该你说了。” 李正也不隐瞒,只是未说自己的真实名姓。 他说他叫李东来,乃东洲玄门修士,皆因自家兄长拜入西蒙魔洲,这才冒险来这里一探究竟,看看兄长下落如何。 紫发人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你姓李,他姓龙,怎么会有兄弟情谊。” “我二人乃金兰之好。” “原来如此。”紫发人又是浅浅一笑,“这么说来,你倒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也难怪,以你神魂境修为,竟有如此强大的神识,难为你了。” 龙小包在一旁听得又哭起来。 “呜呜呜,贤弟,都是愚兄没用,早在东洲之时我便应该前去找你,何至于让你亿万里迢迢来寻我。” “呜呼呀,兄长,千万不要如此说,你折煞小弟了。” “好了好了,今后你们都是老夫的徒弟,岁月悠长,何愁没有在一起的日子,都给我收了这副蠢相。” 紫发之人并未对李正的玄门身份有什么芥蒂,甚至还因为他玄门修士的身份隐隐有些高兴;心头想起那件事,估计还要用到他玄门修士的身份,紫发之人再看李正,又是一副面孔。 龙胖子道,“我兄弟二人都将自家跟脚告诉了您,您却不将您的来历告诉我二人,这哪里有做师尊的样子,您干脆也说出您的伟名,好让弟子们记得自家师尊是谁。” “哈哈哈哈。”紫发人大笑起来。 “小胖墩儿,记好了;老夫姓张,单字名弓,修道数千余载,早已不知自家具体寿数几何,只知他人送我四字名号,绝世凶人的便是。” 白胖子浑身打个激灵,“您就是血巢涯上的绝世凶人,张弓张合道么。” “不错,正是为师。” 胖子如造雷击。 李正听到‘血巢涯’三个字,不由得开口问他,“那血娘子张若柳是您的什么人。” “那是为师的道侣,也是你们的师娘,从今以后,你二人要好好侍奉,不可怠慢。” 玄衣如堕冰窖。 什么叫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哪又叫按住葫芦起了瓢,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好不容易才从那血娘子的纠缠中脱出身来,如今又被她的道侣缠住,且修为境界比她还高,行事作风比她还狠,自家若不思虑一个脱身之法,他若是将自己带回血巢涯,可怎生得了。 回想起那女修看自己的眼神,李正心头就是一阵慌乱,可怜自己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绝不能陷身在血宫中。 龙胖子倒是没这方面的顾虑。 他想的比李正更多。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 合道境修士,到底高绝到何种地步,又有哪些神通,自己一心要得他身上那几件魂牵梦绕的宝贝,到底有戏没戏。 何且真虽然神魂境修士,还是血灵海的主人,自己并不畏惧;绝世凶人张弓便不同了,自己以前听说过他的凶名,此人行事乖张,残忍程度远在何且真之上,不是自己能够算计得了。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想其他打算罢。 “两位好徒儿,你们听到为师的名头,都不高兴么,怎么俱都愁眉苦脸。” 二人懒洋洋回他,“我们高兴。” “那为何不表现出来。” “我们心里高兴。” 紫发张弓:“……。” 龙胖子无精打采的问,“师尊,咱们这是要去何处啊。” “先去血魔山,找阅山老人一趟,与他商议下玄门那帮混蛋之事,然后咱们就回转血巢涯,为师好好给你们传传大道,开心不开心。” 龙李对视一眼,“我们开心。” ———————————————————————— 本典城中又来了三位修士,他们三人站在长生碑画像面前,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风马牛不相及的三个人,为何会出现在同一副画上,任他们想破头颅,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根由。 其中一身着蓝色道袍阴阳鱼的老者说话了,“血道友,我怎么看那紫发紫瞳紫衣之人与张道友很是相似,你看呢。” 女修笃定道,“不是像,根本就是,他肩头灵猴乃是此洲独有,不会错的。” 绿袍者非是旁人,正是前来寻仇的绿散人,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黑发黑瞳黑衣人,玄衣脚下的白云太过瞩目,怎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师尊,那个大肉丸子是什么鬼,怎么也有资格站在他二人身边,笑得好讨厌。” 全蝎烟波客半步合道之境,修行无数岁月,也从未见过如此肥胖之人。 “徒儿,你看错了罢,那是个人,不是什么肉丸子。” 绿散人:“……。” 到底是女修心细,“咱们在这里胡乱猜想有什么用,不如抓几个凡人过来问问,一切便清楚了。” 此三人正是血娘子张若柳与全蝎师徒,他三人被滔天洪水吸引而来,却并未碰到那三人。。。 第796章 师尊解惑 合道之境掌控天地法则之力,从本典城至血魔山依旧要遁许久,足可见西蒙魔洲之浩瀚无垠。 紫发修士张弓为了与新收的两个徒儿亲近感情,刻意将遁速慢了下来,他已经修行了无数岁月,不在乎这一点半点的光阴蹉跎。 此时见小胖墩心不在焉,做师尊的,自然要为孩子答疑解惑。 “徒儿,你眉头紧锁,可是有什么疑惑么;倘若有什么不懂,尽管言讲出来,为师自当为你说出其中缘由。” 龙胖子直言不讳,“您方才说的‘阅山老人’到底是谁,弟子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头,他也是血魔山之人么,我只知血魔山之主是安德海,弟子与他倒是很熟。” “呵呵。”合道修士听罢,轻蔑一笑。 “似安德海、尹经楼之流,不过是我等的晚生后辈,你只知这一辈人,倒也不怪你;想来你也不知何为‘万年底蕴’。” 李正听到‘万年底蕴’四个字,心中突然想起自己的结义义兄剑修袁秀曾经对自己说过,各大宗门内几乎都有‘万年底蕴’镇压,只是不知他们为何不出世行走,反而卧在各宗潜藏。 龙小包还未搞清楚‘阅山老人’,又开始打听起‘万年底蕴’四个字,这也不怪他见识浅薄,皆因为他的师尊古惊云从未与他说过这些,故而不曾知晓。 今日里绝世凶人非要收他为徒,正好借此机会问清楚自己心中得疑惑。 紫发人怀中抱着灵猴,和颜悦色,娓娓道来。 所谓的‘万年底蕴’,不过是一些苟延残喘的老人的罢了,他们之所以敢称之为万年,其中不少都是魔神、道祖时代遗留下的修士。 魔神与道祖才情绝代,镇压古今往来,一个成就神魔之躯八臂无极,一个苍天不灭本体道源无双,那个时代,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强者。 能够活到今日的‘万年底蕴’,如阅山老人与你们原始魔宗内的老古董原始真魔都曾经见过魔神与道祖的风采,只可惜,当时的他们都还是一些小弟子,并无接触那两个大能的机会。 修士一生,受天地大道约束,寿元不可能无穷无尽,那些可怜的‘万年底蕴’之所以说他们是苟延残喘,就是因为他们的寿元将近,只能凭借着灵石内的灵气渡日,活过一天算一天。 你们谁曾听说过‘万年底蕴’出手,灭绝一宗一派,又或者与人斗法,争夺资源的;不可能有的,也绝不会有。 本次正魔大战,就是某些所谓的‘万年底蕴’没了续命的灵石,故而挑起了此次争斗,魔修抢完玄门,好回来供养这些宗门内的老古董。。。 李正听到此处,心神大震,他不知还有如此秘闻,只当是正魔不两立,却不想是几个老怪物在背后搞鬼。 又听得张紫发道。 “魔神与道祖确实不和,但也没到水火不容的境地,他二人只是修行理念不同,其实最后殊途同归而已;两个大能的恩怨,却被一些人利用,挑起正魔之战,这样,供养他们的灵石就会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那怎么咱们去找阅山老人做什么,供养他灵石么。” 随着龙胖子这句话问出,紫发修士的脸色明显难看起来。 想当初,正道修士集结起来,将魔道修士通通赶进了资源匮乏的西蒙洲;他们那些所谓的正义之人却占据了灵石资源丰富的其余各大部洲。 这还不算,那帮玄门混蛋还与我西蒙魔修签订下合道境修士不许出西蒙的约定,皆因为在扶摇山签订的盟约,故而称之为‘扶摇之盟’。 为师此去寻找阅山老人,为的就是与他联合几个老古董,废掉这个该死的‘扶摇之盟’。 李正心中暗道,这西蒙洲内万年底蕴不少,想必其他各大部洲也有;可笑自己晋入神魂境界以后,还以为天大地大皆可去得,再不受制于人,却不想还有这许多自己不曾知晓得隐世高人,唉。 自家宗门玄天宗肯定也有,还有袁秀的万剑宗,以及介圆洲几个大宗大派,他们定然也有自己要供养的老怪。 那一剑斩断时空,将袁秀救走之人,莫非就是老怪在出手么。 斩断时空的利剑啊,自己何时才能悟到。 龙胖子像个机灵小不懂,“您为何要废掉扶摇之盟,难道说您要出西蒙而去么。” 紫发修士说出自己追寻半生的目的。 “不错,为师就是要出西蒙,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徒弟,我也不瞒着你们;一万年前,魔神之躯被天地大道所崩杀,八臂无极散落整个灵元界,为师最大的追求就是重现魔神的风采,达到他不死不灭之境。” 龙小包脑海之中“嗡”的一声。 直听了个呆若木鸡。 自己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被他人抢走一般。 恰好李正又开始发问,“您既然要出西蒙,直接出去便是,为何还要在乎那什么狗屁盟约,以您合道之境,难道还不能得脱自由么。” 紫发苦笑一声,“为师虽为合道之境,掌控天地法则之力,撑起天地法相,更是敢战天斗地,无奈何那扶摇之盟上说的清楚;不管是谁,只要违背了约定,玄门所有的万年底蕴都会一齐出来;界时,为师我又当如何,打得过一个,打不过一群啊。” “吱吱吱。”那暗绿色皮肤的小猴子挥舞着自己的小爪子表忠心,仿佛在说,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他们伤害主人。 凶人这才有些欣慰,“好畜生,主人没白疼你,等我出西蒙的那天,一定要带你同去。” 也不知是真兴奋,还是假兴奋,那猴子高兴的快要跳起来。 “你先不要恢复元身,等回了血巢涯,再给你些好处不迟。” 听罢,那小狗顿时安静下来。 龙小包的身份地位在整个原始魔宗都不算低,皆因为他得师尊地位崇高,连带着他也跟着涨,对于血魔山之事,他也只是略知一二,并不清楚还有‘阅山老人’的角色在这里。 三人停住云脚,俯视脚下那大片魔殿。 第797章 阅山 龙小包没来过血魔山,今日里这是头一次;只因血魔老祖安德海身死,故而血魔山众弟子长老皆归了原始魔宗。 云脚下这片魔殿因为无人居住,已然露出破败之态,好些尚未开智的豺狼虎豹之属,偷偷钻进这里,拿这里当了兽巢兽穴。 堂堂血魔山竟落得个如此下场,让人不由得感慨树倒猢狲散。 李正更没来过,他只记得血魔山有个叫安德海的老魔,想当初在介圆洲传送大阵之时,自己曾一剑斩去了他的魔神虚影,所以对这血魔有些印象。 龙李二人来不及多想。 又听见紫发修士道,“站好,带你们去血魔幻境走上一遭。” 言罢,只觉黑光连闪,三人便来至在一处腐朽之气极为浓郁的所在,这里仿佛一万年都没人来过,更不曾有丁点人气。 入眼处,皆是灰蒙蒙的,看不清多远;李正怕放出神识触犯别人不礼貌,故而克制自己,依旧以肉眼观看。 “阅老,我又回来了。” 隐在灰影中有个极为苍老的声音,“你身后怎么还带了两个孩子;咦?你将他二人带过来,本尊仔细看看。” “这是我刚收的两个徒弟,怎么样,可还看得过去么。” 阅山老人语气突然高调起来,“何止是看得过去,简直就是万中无一;一个饕餮血脉,一个天生剑体,你到底从哪里寻来这般资质的弟子。” 紫发随意盘腿坐着,挥手示意龙李二人站在自己身后,“没什么,他二人仰慕我绝世凶人的名头,走千山踏万水,哭着喊着要拜我为师;我先是不肯,无奈何他二人再三再四的跪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我依旧不为所动,到最后他们更是以死相逼,我实在是没办法,才勉强收下,唉。” 龙李:“……。” “糊涂。”那灰影有些生气。 “真是两个糊涂孩子,张弓小辈有什么,他可又会什么,值得你二人这般仰慕;来来来,神魂境那个你过来,给本尊磕头,本尊传授你还虚合道之法。” 李正:“……。” “阅老,当着我的面挖墙角,可有点不地道啊,您想收徒弟,自己去找,何必要抢我的。” 阅山老人心中一阵的苦笑。 这该死的张弓小辈特意跑来气自己,明明收了两个如玉良材,到了他的口中偏偏又是这样轻巧。 想当初安德海跪在自己的面前苦苦寻求功法,态度虔诚至极;自己看他可怜,这才传他‘血魔功’,将他打发走。 并非是自己不想教他更高深的功法,实在是他的资质平平,难承大道。 假如当初的安德海若是能有今天这个‘神魂境’修士一半的资质,自己也愿意将一身天地感悟倾囊相授;没奈何,他不是那块料。 阅山老人是何等人物,见这小辈第一眼,便知他是天生剑体,如果他再有一颗剑心,那可再好不过了。 传说,道祖他老人家就是天生剑心之人。 灰影想到此处,忽然觉得这玄衣小辈好面熟,好像一个人,具体是谁,可又想不起来了,太久远,太模糊。 “阅老,别再看了;此番我来寻你,还是为的那桩事,您到底答不答应,给我一句痛快话。” “张弓,你话说得太过轻巧;让我这苟延残喘之人陪你走那一遭,你可知我还有多少寿元可用;安小子死后,这里的灵石来源已经断绝,我本想再扶持一个山主,却不想尹经楼那个小辈又来要挟我,唉。” 阅山老人这话说得极为明显,他不同意紫发人的提议。 想当初正魔两道立下扶摇之盟,为的就是不让合道境修士擅自出洲征战,倘若任由这般掌控天地法则之力的修士放开手脚,只怕这灵元界仅剩的几个部洲也要被他们摧毁殆尽。 修士都死光了,谁会去替他们这些老东西收集灵石,没有灵石,怎么续命。 “您可以去血巢涯,我来供养您,您看如何。” “不去,我哪里也不去,在这里呆惯了,去哪里也不舒服。” 二人以正常言语交谈,并未瞒着龙李,龙李二人也极为识趣,安静的站在紫发人身后,一声响动也无。 阅山老人的语调忽然又变了,“你还带着那个祸害干什么,它真正的主人回来,能饶得了你么。” 这句话是在说那只小猴子。 猴子似乎也感应到了来自老者的恶意,吓得躲在紫发人怀里,不敢出来。 “冲天猿么,谁知它是死是活,管它呢;它若真是回来,我自然有应对它之法。” 说到了李正感兴趣的地方,他凝聚心神听着,‘冲天猿’这个名字,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 赢鱼、鲲鹏、凤凰已经露面,‘湖渊宝典’被自己收入囊中,烛龙更是被自己活活抽干,抽成一条小泥鳅;这冲天猿又是什么种属,不由得李正暗自记在心头。 阅山老人话语中透露着担忧,“一万年前,道祖只是将十大祖妖镇压,并未将它们完全灭杀,它们迟早会回来的。” 紫发人有些不耐烦,“我说阅老,它们爱回来不回来,万年前人族胜利,万年后难道它们还能反了天不成;就算它们回来,自然有人去对付它们,您何必自寻烦恼呢。” 隐藏在灰影里的那个身形更加落寞,既像是对外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祖加上魔神,也只是勉强压住那几位,就凭咱们这些废物,凭什么跟它们去斗,唉。” 紫发有心将自己的心里话和盘托出,却又不想让这老怪知晓自己出西蒙洲的真实目的。 他想说的是,只要让自己凑齐魔神的八臂无极之躯,解开那才情绝代之人的秘密,重现当年的神魔体之威。 届时,还怕什么十大祖妖。 自己当以无上之境将这些遗毒人族的孽畜们全都拍死,岂不美哉。 罗睺趴在人族修士的身上,心中无比怀念万年前妖族的无上荣光,它一刻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真正得主人。 冲天猿大人归来之时,便是它大开杀戒之日,这是它压抑了万年的欲望。 第798章 又见老僧 张弓忽的将罗睺递给龙小包,“你们两个带着它先出去,为师与阅老有几句话讲。”语气隐晦莫名,不知其意。 “是,弟子遵命。” 他只大手一挥,黑光闪过处,已然将二人一猴送了出来。 龙李着眼观瞧,正来至在血魔山山门以外,只因这里长老弟子皆已走散,又无人在这继续供养灵石,故而护山大阵早就消失不见。 破败与落寞笼罩了整个血魔山,区区数年光阴,偌大的魔宗竟有如此一面,果真是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 想当初血魔山安德海在此处作孽之时,不知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宗门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李正心知自己不能跟随绝世凶人回血巢涯,还不如趁此时一走,来个不告而别再好不过,却又放心不下龙小包。 玄衣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漆黑长发飘飘,遮住了他微皱的眉头。 “贤弟,怎么不说话;你踱来踱去,分明是有心事,为的是哪般。”龙胖子太了解李正,一见他踱步,便知他有事犹疑不定,故而开口发问。 李正并不瞒着自家兄长,“哥哥,小弟想走,不想跟着他回血巢涯。” 龙小包愿意与他在一起,舍不得与他分离,“贤弟这是何故,你我兄弟许久不见,咱们多盘桓盘桓,岂不是好,你又为何要走。” 玄衣心中叫苦,自己并非没去过血巢涯,那血娘子也算是自己的老熟人;女老魔活似个采花的大盗,不止一次的说过要糟蹋自己这朵白莲花。。。 试问,自己能遂她所愿么。 绝不能。 想那女老魔的腰肢柔软的像蜜糖一般,真若是让她沾惹自身,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冰清玉洁的身子。 这些话又不能对自家兄长说,因此上只能原地踱步,愁眉不展。 “贤弟,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唉,兄长,你不曾与那张弓的道侣接触,血娘子我可是见过,小弟主要是不想与她见面。” 龙小包玩味道,“贤弟说得是咱们那未来师娘么,她怎么了,你为何不愿与她见面。” “唉,一言难尽。” 龙胖子深知自家贤弟是何等人物,那可是一剑走天涯的好汉子,想当初在下界之时,他便是个行事果决,快意恩仇的剑客。 来至在上界以后更是了不得,区区几年光阴,他犹如东升的红日,以不可匹敌之姿连跨数个大境,堪称古今第一人也不为过。 能让他唉声叹气的女人,可想而知有多么难缠。 就在二人准备说下去之际,“哗楞楞,哗楞楞。”一阵金属之声传来,二人对视一眼,纵云头,来至在一处高大山石之上。 从山石上俯视下去,只见一个身穿灰布僧衣,脚下白袜云鞋的老和尚在用一杆九耳八环方便禅杖掩埋什么东西。 方才的金属之声,正是从那禅杖处的八根银环上碰撞发出。 不消讲,此老僧定是在掩埋什么脏东西。 原来他手上的‘九耳八环方便禅杖’又称‘掩骨’,乃是行脚僧必带的法器。 西方佛国的僧人出行,定要带‘掩骨’一杆,一路修行,倘若路遇尸体,又或者见白骨宣天,僧人便要用‘禅杖’将其掩埋,使其入土为安。 出家人不愿杀生,至于那月牙禅杖之上为何带有‘九耳八环’,原因就在这里。 土中也有生灵,一虫一蚁,皆有生愿,僧人也不愿杀之,故而在掩埋尸骨之前,先要抖动大铲,使其上八根银环发出“哗楞楞”的声响,吓退那些躲藏在土中的虫蚁,而后再下铲掩埋。 李正知道这些规矩,故而不甚吃惊,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老僧的面容看起来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回头一想,是是是来,明白了,自己曾经见过这个老僧。 那应该是在几年前,自己化身为‘随风道长李化缘’外出行走,这老僧见自己阻止顽童虐牛,故而点出自己有一颗赤子之心,说自己见性成佛,还要渡一渡自己。 此老僧,便是彼老僧。 只是他为何出现在此地,要知道这里可是西蒙魔洲,此洲魔修遍地,不仅是玄门修士的禁地,连西方佛国之人也不可踏入,老僧出现在这里,又是所为何故。 龙胖子手托灵猴,大声喝道,“呔,老秃驴,你在干什么。” 李正:“……。” “哥哥不要无礼,这是小弟的一个故人。” “哦哦哦,好罢好罢,那我不骂他就是。” 老僧抬头见是他二人,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禅杖,双手合十,“施主,别来无恙。”语气轻松和缓,并无半点吃惊之处,明显认出了自己。 李正心头一动,观此老僧周身气机,又听他如此言语,便知他是故意出现在此处,只是不知他目的是什么。 “老人家,弟子几年前与您一别,至今还记忆犹新,未曾忘却;不知您来这西蒙魔修之地所为何故,要知道,这里十分危险,您还是快快出洲去罢。” “哈哈哈,施主,几年不见,你赤子之心依旧在,未曾被这浊世侵扰,实在是令老衲可敬可佩。” 龙胖子,“老秃……,老家伙,你为何要出现在此地啊,难道不知这里是我原始魔宗之地么,过来给我解释解释。” 老僧慈眉善目,“好一个恶人当世,也只有赤子之心压得住你,不然这天道怕是都镇不住你喽。” “混账话,休要再提,若不是看在我家贤弟的面子上,龙爷定要抽你几个大嘴巴,哼。” 李正苦笑一声,纵身飘然而下,来至在老僧的面前,刚一近得他三丈范围,忽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机。 那是灵欲的味道。 至此,李正心中算是有了个大概。 这老僧与灵欲定然脱不了干系,想二人皆是西方佛门之人,必有联系,倒也解释得通,且听听他说些什么。 “老人家,弟子有礼了,随风道长变李正,难为您还能认得出我来。”李正也是双手合十。 “施主,你的面容穿着虽变,一颗赤子之心依旧,老衲当然认得出来。” 第799章 回顾往昔 “原来如此,弟子再次见过老人家。” 老僧呵呵一笑,“施主当日点化于我,说人须自渡,他人爱莫能助;老衲听之,心有所悟,后来又碰巧遇到灵欲菩萨,她道出你的跟脚,老衲这才知晓你的本来面目,真真是老衲我的大幸啊。” “老人家不必多礼,弟子也是信口胡诌,您不必放在心上。”李正此时已经断定,老僧此来,定是灵欲的缘故,自己先不问,只听他讲。 那老僧果然道。 “施主,贫僧本不敢来这西蒙魔洲行走,奈何听说你进了此地,故而特来寻访;实不相瞒,贫僧乃是灵欲菩萨派来寻你的,她让我问问你,何时回转东洲。” 这时龙胖子也跳了下来,“老东西,灵欲又是什么鬼,我家贤弟不回去,他又待如何。” 老僧见这‘恶人’过来,也是双掌合十,施一佛礼,“这位施主,贫僧有礼了。” “好说好说,快说你叫什么名字,顶着个大光头也敢进我西蒙洲闯荡,我看你是寻死。” 老僧温文尔雅,“贫僧乃是‘西方禅林’的第四长老,慧字辈中人。” 龙胖子手扣鼻孔,挖出些鼻屎,没处去擦,手中正好有只墨绿灵猴,伸手抹在它的身上,好险没把罗睺恶心死,可它敢怒不敢言,除了一个劲儿的委屈,再无它法。 “老和尚,我来问你,‘西方禅林’的前几位长老叫什么呀,给我从实招来。” 老僧娓娓道来,“我家几位师兄也是慧字辈中人,大师兄法号慧空,二师兄法号慧净,三师兄法号慧能,这便是我‘西方禅林’的三位长老。” “那你呢,你法号叫什么。” “贫僧法号‘慧丙’。” “烩饼?”龙胖子扭头看向李正,“贤弟,我听他这名字,突然有点饿。” 李正:“……。” “兄长别闹,老人家是有道的高僧,岂容你如此戏弄。” 龙胖子嘿嘿一笑,抱着猴子走到一边坐下,留下空间给二人叙谈。 玄衣苦笑着脸,“老人家不要怪罪,我这兄长天性诙谐,秉性浪漫;倘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您不要怪罪。” 老僧深深看了那胖子一眼,赶紧收回目光,双手合十道,“老衲怪谁也不敢怪他,他可不是个好惹的。” 复又冲李正道,“施主,我能找到你,全凭灵欲菩萨传我寻你之法,既然已经找到你,那我也算是功德圆满。” 李正不知其意,这老僧不远万里受灵欲所差前来见自己,难道就为了问自己一句何时回东洲么,这也太过儿戏了些。 “老人家,灵欲自己为何不来,反而要您跑这一趟。” “唉,施主有所不知,灵欲菩萨之境,与你等修士的合道境相仿佛,合道境修士不可以横洲跨域,这是扶摇之盟上的约定,故而她派老衲前来。” “哦?你们也知道扶摇之盟一事么。” 老僧低头微笑,“天下共知。” “哗楞楞,哗楞楞。”龙胖子耍弄起老和尚的禅杖来。 他擎杖在手,灵猴在肩,横眉立目发声如雷道,“呔,尔等孽障还不快快受死,更待何时,非要你家龙爷拿此杖拍死尔等么。” 好一个面目凶恶的胖金刚。 此番法相,倒让老和尚看呆了眼,不由得一阵阵的发愣。 这这这,这分明是佛家金刚,为何流落到西蒙魔修的手中,此人不学佛法,却入魔道,真真是可惜啊。 水磨禅杖在龙小包的手中舞的虎虎生风,“呼、呼”风声不断,行上就下,行左就右,一时间玩儿了个痛快。 李正哈哈大笑,许久不见自家哥哥这般洒脱过。 “兄长好本领。” “贤弟,你的剑呢,剑何在。” 玄衣听罢此言,神识一动,便从自家储物袋中抽出一柄长剑,正是被质真仙坊重铸过的‘中平剑’。 “兄长,长剑依旧在。”他擎剑在手,面容自信柔和。 “看杖!”龙胖子见他出剑,登时玩心大起,舞动禅杖向李正砸来。 这招有个名堂,叫做‘霸王摔枪式’,乃是龙小包家传之艺,他思念下界时光,多年不曾使用,如今却是对自己的贤弟使出来了。 “来得好。”李正纵身一跃,便是七八丈高,身若游龙,翩若惊鸿。 如同一只大鸟俯冲,直直挺剑扎了下来。 “叮当!” 二人一手持剑,一人双手拿住大铲,不由分说便战在一起。 龙李二人玩儿的那叫一个痛快。 自上界以来,与人斗法皆是凌空而立,首重真元神识,何等有过这般铁对铁钢对钢的硬碰硬,二人仿佛又找到了当年的酣畅淋漓。 老和尚看的也是连连称赞不已,似这般锻体之法,倒有些个意思,只是太过凶险了些。 二人战罢了多时,各自收剑收杖,四只大手拉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贤弟,你身法不减当年,咱们下界时的那些功夫,你是一点也没撂下,甚至越发精纯啊。” “哥哥过奖,您才是越发高绝,小弟我只是胡乱招架的而已。” “贤弟高妙。” “兄长高妙。” “贤弟威武。” “兄长威武。” “贤弟霸道。” “兄长霸道。” “贤弟……。” “停停停,哥哥,老人家还在这里,不要再过多谈论,还是将禅杖还于人家罢。” “是是是,愚兄一时兴起,倒忘了这件事。”龙小包左手托猴,右手将那禅杖一推,正冲老僧而出,“和尚接着。” 这一推有万钧之力,龙胖子暗自调动真元,贯于整条禅杖之上,平山填河也不在话下。 他就是要称称这和尚的斤两。 只见老僧轻轻伸手,巧巧将那万钧禅杖接过,举重若轻,如接鹅毛的相仿,“砰”的一声,插在自己身边,双手再次合十道,“二位施主的脸皮之厚,老衲平生仅见,实在是失敬啊失敬。” 龙李二人不由得脸面微红,随之释然。 “老秃驴,今日龙爷看在我家贤弟的份上,饶你不死;快快滚罢,滚出我西蒙魔洲,再要让我看到你,一定打死。” 李正随之笑道。 第800章 秽洞 “老人家,我家兄长话虽难听,他却并无恶意,你还是快快出离这里,免得其他魔修看到。” 老僧听罢,口宣佛号,随之退走。 他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不着痕迹。 李正望着老和尚如同一阵清风似的刮走,不禁陷入了沉思。 灵欲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她为何有寻自己之法,她非要渡自己入佛门做什么,难道自己入了佛门,对她有什么好处么。 玄衣对西方佛国有过一些了解,虽不赞同他们的教义,却也谈不上反对;格其默默也就是了,让自己入他们佛门,那是绝无可能。 眼下这西蒙魔洲之事未了,宗门内先天至宝还未寻回,怎么有脸再回东洲。 方才正要与龙小包说自己辞行之事,却不想被老僧打断,只可将此事放在一旁,稍后再提。 龙胖子见自家贤弟独自一人出神,知他心思沉重,索性让他自己一人去想,不去打扰他;等了片刻,又见他二目微动,方知他已回神。 这才手托灵猴,笑言道。 “贤弟,咱们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行么。” “兄长,什么话。” 白胖子笑眯眯的撸猴,“贤弟英俊。” 李正赶紧拱手笑回他,“哥哥英俊。” “贤弟真瘦。” “哥哥真瘦。” “贤弟道法无双。” “哥哥魔功绝代。” “贤弟……。” 罗睺实在受不了了,再听下去,非得听吐了不可;“咯吱”一口,正咬在龙胖子的手上,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哎呦,这小畜生敢咬我,它找死不成,别让我抓住它,倘若让我将它擒住,活剥了它的皮。” 小猴子身法灵活之际,跑动之间犹如风驰电掣,眨眼已然不见。 龙胖子元婴后期修为,神识范围太小,搜寻了几遍,也没找到那小猴的踪迹,不禁有些发慌。 紫发人的宠物,倘若给他弄丢了,自己岂不是铸成大错。 李正面目沉静,“哥哥莫急,小东西跑不了,只是钻进后山一处洞穴去了,我神识一直跟着它,咱们这便去将它寻回。” 二人穿过层层大殿,又行无数回廊,转去一片太湖山石,纵云来至在血魔山后山处。 玄衣点指下方一处洞穴,“哥哥,它就在那里,咱们下去罢。” 龙李按落云头,正立与洞口之前。 那洞口极为宽阔,似龙小包这般胖大魁梧的身材,并排着能行五人,足可见洞内光景也定然不小。 还未靠近洞口,只觉一股阴风腥臭之气袭来,顶得人止不住捂住口鼻; 这股味道让李正回想起玄天宗南峰上的牲灵殿,与此气味几乎同出一辙。 “兄长,我好像知道这洞里是做什么的了,要不你在此地等我片刻,我将那猴子擒出,再来见你不迟。” 玄衣修士本是好意,不愿让龙小包看那洞中光景,怕对他留下什么阴影。 “贤弟这是什么话,愚兄虽不才,却也大小是个元婴修士;这世上还有什么龙潭虎穴能吓得住愚兄我,你且带我进去,不必有什么顾虑。” 李正没办法,只好以神识探路,将他带了进去。 修士法身一进此洞,只觉通体打个冷颤,尤其是龙胖子,他法身还未修成,故而有些禁受不住。 “贤弟,你冷不冷。” “额,小弟还好,不觉寒冷。” 玄衣估摸着猴子的位置,它方才还在到处乱窜,此时已经停在一个地方很久了,一动不动,想必是躲了起来。 原来这猴子从龙小包身上跑下之时,李正便对它下了一缕神识,就怕它跑得无影无踪,如今正派上用场。 行过约百丈远,洞内已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皆因为此洞内没了灵石供应灵力,灵灯失去能量来源,早没了血魔山以往的光明。 所幸龙李二人都是修士,且对这黑暗并没有什么畏惧之心,故而直直向前。 又过百丈,那股味道变得更重了,仿佛如实质一般,粘稠呛人。 修士法身,全凭灵气; 二人屏住自己的口鼻,只靠一口真元渡气,一时倒也无碍,正抬眼间,眼前豁然开朗,竟别有洞天。 这里正如他们先前猜测的那样,极为宽阔,只用肉眼观之,便有千丈范围远近,好一处洞中之洞。 龙小包继续向前行走,却被李正一把拉住,他不知其意,刚要发问,又见自家贤弟用手指了指脚下。 直把个龙胖子吓出一身冷汗,原来脚下是万丈深渊,再往前行一步,便要脚下踩空,跌落下去。 自己虽说身为元婴修士不怕深渊陷落,却难免要吓一大跳,出丑是难免的。 他屏住口鼻不能言语,故而用眼神示意感谢,李正挥挥手,让他向前看。 原来二人站立的位置是一处断崖模样的平台,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坑洞,灵猴就在下方坑洞之中。 恶臭之气就是由深渊下传来,也不知那该死的小猴子跑到这里干嘛,难道它就不怕死么。 管它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任它是什么艰难险地,自己也要去看看。 神魂修士脚下云气顿生,飘然往下而去,真有个凌然绝决之意。 龙小包也随之跟了下来,他倚仗自家吞天魔功高妙,岂能落与人后,干脆加急而来。 玄衣苍天不灭体护身,体内金色真元一荡,挥手便打出一条火龙,火龙出现,瞬间照亮了这里。 火龙照耀出的光芒,充斥在幽黑寂静的此间,深渊内的光景也出现在龙李二人的眼中。 饶是他神魂境逆天神魂,也险被这深渊内的景象骇得魂不附体。 满山满谷的尸体白骨出现在火光照耀之下,甚至还有些骨头在反光,仿佛是在呼应火光的主人。 龙小包一口气没憋住,“噗呲”一声,忍不住叫出声来,“贤弟!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原始魔宗也有;该死的猴子在哪里,咱们擒了它赶紧出去,被这里腐烂的妖气侵入你我体内,咱们此生再无进境的可能。” 一出凸起的岩石之上,静静地立着罗睺,它眼中的恨意滔天,皆因为它认出了这里的尸骨白骸,都是妖族无疑。 第801章 秽鼠 万年以来,妖族被人族奴役,随意贱杀之,不曾有过丝毫怜悯。 正魔两道修士,皆以妖族为最底层之奴,或割肉炼丹,或采集灵石,或畜养残杀,或肆意玩弄。 玄天宗南峰上的牲灵殿,李正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正道修士尚且如此,更何况信奉魔神的魔道修士,他们更不会怜悯妖族。 只看龙李二人现在的表情便知,魔修与玄门之修的心境如何。 玄衣面容凄苦悲凉,不知是在悲哀这深渊下的如山白骨,还是在感叹人族修士的残忍好杀;新白骨压在旧白骨之上,神识探查间,一探望不到底,到底有多少妖族死在这里,尚未可知。 龙胖子只有厌恶与惊怒,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每个宗门都会有的‘秽洞’,转门用来处理妖族的尸首,不然那么多奴隶,死了存放在何处,自然需要这么个洞穴来遮掩。 惊怒的是那只死猴子往哪里跑不好,偏偏要往这里跑,此处的‘秽气’浓郁,专门坏修士的法身,倘若被此处秽气入体,修士此生再无进境可言。 平时原始魔宗的秽洞并不轻易开放,怕的就是本宗弟子误入其中,从而给他们的法身埋下祸根。 ‘秽洞’的存在,罗睺并不知晓。 它数千年前,无意中被‘绝世凶人’所擒,一直被他关在地牢之中圈养,少有的几次外出,也不过是寻找魔神遗体而已,还从没见过人族宗派的这些隐晦之所。 想这深渊深不见底,白骨堆积之下,竟能高到如此地步,可想这里究竟死过多少妖族; 此处白骨造型各异,或扭曲,或折断,想来是生前遭到了非人的折磨,饶是罗睺心狠手辣,也不由得怒火冲天。 “嗖”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过。 随后便是两只小红点在慢慢闪烁。 李正被吓了一跳,他出手再次发出一道火龙,终于看清了那闪烁的红点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两只发着红光的眼睛,镶嵌在一颗纯白的小脑袋上,贼眉偷眼的正看着自己。 玄衣吓了个亡魂皆冒,险些叫出娘来。 他平生最怕虫、鼠、蛇之类的小东西,这与修为境界没关系,怕就是怕;哪怕他成就大罗金仙,也改不了骨子怕这些东西的根由。 一只纯白色的老鼠躲在尸骸的腹腔内偷看自己,它仿佛在笑,笑的那么阴鸷。 老鼠会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恍惚间,越来越多的小红点显露出来,几乎每一个还未完全腐烂的尸骸之上都有一只大老鼠藏在里面,看这些耗子的体型,竟比猫也小不了多少。 龙胖子倒不紧张了,他一见这些老鼠,便对李正开口道,“贤弟,这些都是‘秽鼠’,专门以这些妖族的残躯为食,有它们在地方,‘秽气’相对来说会少一点。” 这胖子说完,忽然又笑起来。 李正不知他笑什么,以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胖子道,“贤弟别这么看我,我是在笑这些大耗子的下场,它们此时还能笑得出来,再过段时间,有它们哭的时候。” 见李正还是不懂,他接着解释。 “秽鼠以秽洞中的妖族残躯为食,常年累月的不劳而获,不必费心费力的寻觅食物,只安心在这深渊之底等着人族的投喂便是,岂不知早已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性。 “你不信看它们的体型,一个个吃的肚皮滚圆,终日只知奸笑,唉,它们的大祸临头喽。 “血魔山的秽洞挖的如此深,定是残杀的妖族众多,故而养活了这许多的秽鼠,为兄我粗略一观,怕不是有上万只。 “我原始魔宗已然将血魔山吞并,这里再无人向下投放尸体,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李正心思机敏,已经猜到了龙小包想说些什么。 数量如此众多的秽鼠,一旦没有了食物供应,它们便会疯掉,肉没了,便会吃骨头,骨头没了呢。 它们定会将目光放在同类的身上,到那时,同类相残,弱肉强食……。 这秽洞的墙壁如此光滑,它们绝逃不出去,只能老老实实在这洞中生,洞中死。 别看这些纯白红睛大耗子此时笑得如此得意,过段时间便会如龙小包说的那样,它们一定会哭得极为凄惨。 李正暗自思忖之际,又见自家兄长蹑手蹑脚的飘向那只小猴子,他悄无声息,看来是想给它来个突然袭击。 “嘭!”一把便将那小猴捧擒在手中,两只大手一合,将它捏了个结结实实,“好畜生,还敢跑么,龙爷到底将你抓住了。” “吱吱吱,吱吱吱。”小猴子不停地嘶叫,挣扎个不停,可自己的罗睺元身被凶人封印起来,任何自己如何挣扎碰撞,也冲破不了人族修士给自己设下得封印。 罗睺终于停止了扭动,乖乖让死胖子抓着,它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这秽洞之底,心中恨意滔天。 这里的一幕假如被冲天大人知晓,它老人家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自己一定要忍气吞声的活下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所有的妖族,人族犯下的罪孽,要让他们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偿还。 神魂与元婴修士纵身出离此洞,复又重见天日;短短半刻光阴,给李正的感觉却恍如隔世。 龙小包不以为然,“贤弟,发什么愣,进去之时你还说别让我进去,怕吓着我;怎么到头来,反而你被吓到了。” “兄长,那洞里的大耗子实在可怖,小弟自幼见不得那些毛畜生。” “唉,我当时是什么,原来是它们;你若是怕它们,兄长我进去放把火,管保将这些毛畜生烧死。” “倒也不比,咱们还是赶紧回前山要紧,省得再出差池。” 龙胖子手里掐着小猴,信步回了前山。 好巧不巧,紫发人正好从幻境之中出来,他面色透着喜悦,显然是达到了某些目的。 刚才这里发生的事,他并不知晓,还以为龙李二人就在这里等候多时,“徒儿们,为师心情大好,咱们这就回血巢涯,我给你们介绍你师娘认识。” 第802章 借名作恶 血娘子神识很乱,乱到还虚境修士都有些思考不过来。 比她还乱的是全蝎烟波客。 这位半步合道之境的顶级强者无论如何也猜不到那三个人会走到一起。 经过本典城中凡民的一致确认,那三人确实属于偶遇,直到后来才凑到一起的。 至于为什么能凑到一起,众人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大家很崇拜那三位神仙。 血娘子的目的是那对狗男女,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那朵‘白莲花’,如今‘白莲花’已经出现,还是被自己的夫君领走,那么她跟着绿散人师徒再走下去也没了意义。 女修心中起了分道扬镳的心思。 绿散人心中何尝不是如此。 他明为自己师兄报仇,实则是寻到那李东来杀之解恨。 可怜自己神魂境大修士,愣是被那个混蛋追得满西蒙洲跑,若非是自家师尊相救,怕是要死在那个混蛋的手中。 现在玄衣混蛋的下落已经有了眉目,故而不愿再与女修同行,他心中自有他的算计。 全蝎茫然着脸,三人凑到一起,飞离了本典城中。 血娘子刚要辞行,忽然看到前面下方山路处有一修士模样的在堵着别人‘抢劫’。 合道、还虚、神魂三位修士对视一眼,登时隐住身形,要看看什么人如此嚣张,在此地也敢明目张胆的行那杀人夺宝之事。 三位大修士手段高绝,隐匿住各自的法身,便将神识探查过去,这一看不要紧,那行抢之人大家还都认识。 非是旁人,正是‘浮世工坊’的主人,郭淮,郭大修士。 郭淮手中掐着一个法决,“轰”的一声,击在一处巨石之上,直接将巨石击成齑粉。 他丝毫不顾及自己洞破境修士的颜面,指着对方那帮低阶修士道,“我就是西蒙洲人见人怕的绿散人,**是我的本性,杀人是我的爱好,抢劫是我的工作;你们最好识趣些,快将灵石拿出来,不然休怪我绿散人一个个全将你们拍死。” 对面是群道袍整齐的孩子,纯黑色的道袍极为干净,一看就是附近某个宗门外出历练的弟子,连个长老都没有,一帮半大孩子里,挑出花来,也挑不出一个开识之人。 郭淮之怂,可见一般。 那帮孩子哪里见过这般凶恶的家伙,吓得瘫软在地,个个面如金纸,唇如靛叶,恐惧惊悚之态,不一而足。 纷纷叫嚷起来,“绿散人爷爷饶命,绿散人爷爷饶命,小的们都是黑法宗的弟子,今年刚刚入宗,身上并无灵石,还请绿散人爷爷饶了小的们罢。” 可把隐在暗处的绿散人气坏了,郭淮这个狗东西,竟然敢借着自己的名头在此为非作歹。 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好赖干点有出息的事啊。 倚仗着洞破修为,居然欺负一帮还未开识,甚至都算不上修士的半大孩子,真真是给自己丢尽了人。 今日不杀他,谅他也不知自己是何如人也。 刚待要现身出来,却被远处而来的几朵黑云吸引住,遂止住身形,静观其变。 那几朵黑云上各站立几名修士,三个结丹一个元婴,洞破境修士一个也无。 单看这四人的穿着,便知和地上的那群弟子是同出一脉,都来自黑法宗。 地上孩子们的哭喊也印证了这点,“宗内长老救命,宗内长老救命啊,这有恶修士当道,还请长老速速将此人灭杀,好扬我黑法宗之威呀。” 黑云之上的元婴修士横眉立目,紧张道,“都给我住口,你们这帮废物,究竟做了什么事,竟惹怒得这位前辈迁怒你们,真真是不懂规矩,简直就是放肆。” 此话一出,登时将那群弟子吓傻,面色更胜土色;试想,自家第一长老尚且要呼唤人家为前辈,想必人家修为更加高绝,自己等人刚才还要灭杀人家,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这位来自黑法宗的元婴修士也是会说话,不说是眼前这恶修士欺负人,反而说自家弟子得罪了他,将他以言语架在此处,却将自己的姿态放低,着实是个世故高手。 他又将自己的云头散去,躬身来至在郭淮身前,恰好挡住了自家弟子,拱手紧张道。 “这位前辈因何来至此间,倘若我黑法宗弟子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您宽恕则个,看在他们年纪尚小的面上,饶却他们,晚辈这里谢过了。” “爷爷的名字告诉你也无妨,绿散人的便是;我屠城灭国,西蒙洲谁人不知,**是我的本性,杀人是我的爱好,抢劫是我的工作,你还不快将灵石拿来,更待何时。” 黑法宗长老擦了擦额头冷汗。 “前前前,前辈,您果真是鼎鼎有名的绿散人么,倘若真的是您,弟子当对您倾囊相赠。” “哼。”郭淮冷哼一声。 “那岂能有假,我绿散人杀人如麻,从不与人废话,快将灵石拿出,饶却尔等狗命。” 他散去手中法决,一拍胸脯,横打鼻梁,大声说着自己是绿散人,张狂蛮横之态,任谁见了都想抽他两个嘴巴。 郭淮心中得意,没想到这绿散人的名头如此好用,自己刚说出来,此人便吓得浑身哆嗦,看来今日的收获不会小呦。 却不想那黑色道袍的元婴修士口风一转,“前辈,晚辈曾经有幸见过绿散人前辈一面,他并不是长的您这般模样,这才几年过去,您越长越年轻了么。” 郭淮心中一动,色厉内茬道,“狗东西,凭你也敢怀疑我,不知死字怎么写么。”他语气不好,便要发威。 黑法宗第一长老越发放肆,“前辈,你借着绿散人前辈的名头在此欺负我等,怕是不合适罢,他老人家若是知道您的所作所为,怕是会饶不了您呦。” “绿散人算是个什么狗东西,老子借他得名号,那是看得起他,倘若他敢有什么意见,我定要打的他神魂崩散,法身不全,你信也不信。” 郭淮此时绝不能认怂,倘若有丁点儿软弱之处,定要被这帮黑法宗之人耻笑,岂不是功亏一篑么。 第803章 郭淮的命运 黑法宗长老仿佛真的不知死活,他语气略微带着疑问,“您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您能否再说一遍。” 郭淮洞破境法身向前一挺,“狗东西,慢说是一遍,就是十遍百遍,我又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给我听好了。” 他鼓足一口气,“老子说绿散人是个狗东……。”话到嘴边,突然戛然而止。 不是因为别的,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一身绿袍裹身,两只狠毒的三角眼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仿佛凭空出现一般,陪着他现身的,还有一位蓝袍阴阳鱼老修士,以及一位红裙女修。 郭淮傻了,他有心纵法身遁走,又想起绿散人的手段,谅自己也跑不了,更何况还有个深不可测的老修士在旁边,看来自己今天难逃一劫。 脸面二字,此时此刻一文不值。 “噗通通。”双膝跪倒,口中直接哭出声来。 “哎呦喂,我的绿前辈哎,您让我想的好苦呦,小辈我自从与您分散以后,那是吃不下睡不着,就连修行二字也忘却了;直到离开您的身边,我才知道您是我的太阳,是我至高无上的光芒,在我身边照耀着我,滋润着我,若不是您,小辈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啊……。” 黑法宗那帮弟子也傻了,这位刚才还凶猛无比,此刻怎么同自己一般,成了软脚虾,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能让这位求饶的,又该是多厉害的人物,又该有多么高绝的修为,又该成就了什么境界。 不敢想不敢想,只敢偷偷回头观看,众弟子无不掩面抬头,偷看这‘绿散人爷爷’跪拜的是到底是什么人。 绿散人气疯了。 后槽牙里挤出一句,“郭淮,你不是说绿散人是个狗东西么,不是说要打得我神魂崩散,法身不全么;来来来,我就在这里,你过来给我个苦的尝尝,也让绿散人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众人这才听明白,敢情人家这位才是绿散人,之前拦住自己等人,口口声声说他是人见人怕绿散人的,是个冒牌家伙。 郭淮没羞没臊,“砰砰砰,砰砰砰。”使劲往地上磕响头,不住的求饶,倒让一干低阶弟子看傻了眼。 原来求饶是这样的,像刚才自己那样苦苦哀求,是打动不了别人的。。。 今天算是学到了。 “绿前辈,您看在咱们两个曾经同舟共济,共渡难关的份上,就饶了小的这一次罢,我以后再也不敢拦路抢劫灵石了,再有下次,我直接法身碎裂而死。” 绿散人气得笑出声来,“你这个混蛋,你特么爱抢不抢,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气得是你冒充道爷的名号,你这个该死的混账东西,我打死你算了。”说着,他便要抬手。 郭淮见事情不好,下意识抬手保护自己,却露出了手上的储物手镯。 绿散人眼中一亮,又将自己的真元收回,“黑法宗的是么,都给我滚,滚快些。” 那黑法宗第一长老刚想上来说几句话,比如感谢绿前辈搭理之恩的言语,却又被绿散人喝退,“快滚快滚,迟了要你们的命。” 黑法宗众人如蒙大赦,长老携弟子,弟子们互相搀扶,一溜烟跑没影了。 原地只剩四人。 郭淮见他不打自己,便知自家性命保住了,赶忙跪爬几步,来至在三人的面前,不由分说,又是开始求饶磕头,无非是些车轱辘话,来回的说。 “行啦行啦,不要再作如此令人作呕之态;我且来问你,你镯中的灵石还在么。” 郭淮被问的一愣,随即留下泪来,不住的哽咽。 “哭什么哭,我问你灵石还在不在,当着我家师尊的面,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绿前辈啊,小辈自从与你在‘无灵魔土’,分别以后,一醒来,看到的便是那个李东来,他不由分说便打我,打得我叫苦不迭;小辈没办法,只好将聘请你们的灵石都给了他,他说他替你们保管。。。” “连我那份儿,也给他了么。”绿散人语气冷酷如冰。 “给给给,给了。” 到底是神魂境修士,绿散人强行按耐住杀心,心内安慰自己,没关系,那都是小份儿,郭淮混蛋身为浮世工坊的主人,肯定还有海量灵石;不用着急,都是属于自己的。 他掸了掸身上崭新的绿袍。 “郭淮,你不要害怕,绿道爷不怪罪你,给了也就给了;我再问你,你放着好好的浮世工坊不回,怎么跑到这里做起了杀人夺宝的勾当,却为何故。” “哇!”的一声,郭淮直接哭了出来。 绿散人不说这话还好,一听得他说起自己最伤心之事,哪里还控制得住,情绪直接崩溃了。 原来郭淮被玄衣修士放了,赶忙以十万火急的速度,直接飞回了浮世工坊,却不想浮世工坊已经大变了样,连宗门大阵都换成了原始魔宗的。 自己好险没被护宗大阵击死。 一气之下只好硬闯,又被一个原始魔宗的长老给打了一顿,吓得自己狼狈遁走。 一路逃遁,身上半颗灵石也无,没办法,只好动了歪心思。 自己虽然修为不低,可对敌手段却是极为匮乏,连一些修为扎实的元婴修士斗不过,所以干脆打劫结丹修士。 没想到有些结丹修士脾气不好,直接就是自爆内丹,宁可与自己同归于尽,也不给自己灵石,真真是岂有此理。 结丹修士硬气,那自己再往下降降,打劫开识修士总行了罢。 就在自己拦住了一帮黑法宗低阶弟子之时,却不想又碰到了绿散人这个冤家。 自己这个命苦呦。 悔不该当初不自量力,非要聘请五大散修对抗魔宗,如今鸡飞蛋打,自己落得这个下场,这究竟图的什么。 堂堂洞破境大修,回忆起自己的伤心往事,直哭了一个泪眼嚎啕,伤心欲绝。 “你再哭,再哭我弄死你。” 哭声遂止。 绿散人思想起李东来,直把自己的钢牙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混蛋,我与你不共戴天。 第804章 若柳罗拉 张若柳见他这般模样,一会儿面目狠毒,一会儿咬牙切齿,几近陷入癫狂;枉绿散人神魂境修士,涵养竟如此之低,实在是给我辈修士丢人。 不愿再他们同行,遂提出辞行之意。 全蝎烟波客思索片刻,这与他的本意有些差错,却又不愿得罪女修,故而只得点点头。 女修红裙一摆,直上云霄,回转血巢涯去也。 她血光当空,遁法之妙,实在是西蒙洲魔修一顶一的人物。 还虚境女修正往前遁,忽然又有漫天魔舟而过,如乌月行空,遮天蔽日,威势凛凛不可一世。 看那魔舟之上的标志,正是白骨门,不如上去歇息片刻,女魔血娘子如是想到。 她遁速一慢,飘身落在魔舟甲板之上,红裙一甩,身姿俏丽无双。 直把个白骨门众人吓了一跳。 众弟子长老纷纷去呼唤自家门主。 哪里还等得门下弟子去请,顾倾城早发现她遁光踪迹,怕什么来什么,她还真上了自家魔舟,唉。 好死不死的,她还偏偏上了那艘,舟内有炼天云在破境,眼下正是最关键时刻,如果被她打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办法,看来只有自己现身形,将她打发走,也就是了。 顾倾城与曼陀罗拉一同来至甲板,还未走进,便施礼柔声道,“这不是血前辈么,您怎么有空来小舟做客,晚辈招待不周,还望前辈恕罪。” 张若柳本没什么恶意,可突然一见顾倾城身后曼陀罗拉,顿时淫心大起,难以自制。 上次登舟,并未见这女修,故而走的匆忙,此番登舟,竟碰上了这般妩媚的可人儿,倒叫她男女通吃的毛病又犯了。 曼陀罗拉在介圆洲被那条淫龙糟蹋,早改了放浪的毛病,如今一身白骨门长老的素净道袍,却想不到还是惹动了她人的注意。 血娘子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但见她一双蛾眉淡扫,朱唇儿红润,面似过银盆;见了自己不敢抬头,眼中如鹿骇一般,楚楚可怜的样子,便知她是女中的极品。 理都不理顾门主,径直向曼陀罗拉走了过来,伸手便摸她的脸蛋儿。 倒把个合欢宗女宗主吓了一跳。 她后退一步,“前辈这是做什么,晚辈可有什么不周之处么。”语气惊慌,带出柔弱之意。 张若柳“噗嗤”一笑,“你不要害怕,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曼陀罗拉。” “好好好,好名字,我很喜欢。” “前辈喜欢就好,晚辈的荣幸。” 顾门主看得头一阵晕,心说这是怎么了,堂堂还虚境强者,紧着与自家长老近乎,可又图得是什么;她正疑惑间,又听得血娘子道。 “你在这白骨门,担任何职啊。” 曼陀罗拉知晓眼前女修不好惹,只得耐着性子老老实实回答,“回前辈的话,弟子为白骨门外事长老。” 张若柳突然抓住曼陀罗拉的手,拉过自己身前,“你既然为外事长老,那一切对外事宜,都归你管喽。” 这个动作,吓呆了众人。 “是是是,是归弟子管。”饶是经历过正魔大战考验,修行无数岁月的曼陀宗主,也被这女修的突然袭击吓得言语有失。 让她难堪的,还在后边。 血娘子不管他人的目光,只是拉着女修的手再也不肯放开,好似两个凡俗之女拉在一起亲热的话家常。 曼陀罗拉越是躲,她越是进,二人一个侵略如火,一个柔软似水,却怎么也融不到一起去。 又过片刻,张若柳慢慢失去耐心,直接将手搭在素净道袍女修的肩头,暧昧道,“你这小辈,真真长了一副可人儿疼的模样,让本尊找个地方疼疼你,可好么。” 此言一出,只把个曼陀罗拉吓得花容失色,自己一生放浪无比,却从未真正让男修碰过自己,唯一的一次,还是被那蠢物侵犯。 这才知道男女双修是怎么回事。 合欢宗女宗主不如男宗主,男宗主是真放浪,女宗主是假放浪,外人岂知这其中缘由。 如今可倒好,自己竟又被这女修纠缠,听听她说的这叫什么话,疼疼自己? “前前前,前辈,你我都是女人,您说的话,弟子听不懂啊。” “不懂没关系,我教你。” 张若柳满心欢喜,还虚境神识一纵,冲着魔舟横扫,正看到魔舟内部有一安静的空间,“那是何处,正适合本尊歇脚,来来来,随我来。” 顾倾城若是还看不出这女老魔的心思,那她妄称门主。 自家长老也不知爱人肉长在哪里,居然被这女老魔看上了,真真是令人难以启齿。 刚自顾自走神,忽然又见她拉着曼陀罗拉要往炼天云闭关的地方闯,这还了得。 倘若撞见炼天云,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于是乎赶紧上前阻拦。 “前辈且慢,晚辈有话要说。” 血娘子身形一止,回头看向她,“怎么,你可是舍不得你家长老么,不愿让她侍奉于我。” 曼陀罗拉羞臊着脸,又不敢挣扎,这女修连跨两个大境压制着她,怎敢说出违拗她的话来;为免遭这女老魔侮辱,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放在自家门主身上,让她为自己求饶。 却听得了令她绝望的一句。 “回前辈的话,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晚辈是想请您到别的舟上去耍,别的舟上秒趣多多,比这里要好上十倍。” 曼陀罗拉想死的心都有,自家门主说的这叫什么话。 张若柳眉头舒展,复又笑将起来,如一朵妖艳的血巢花,“好小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别的舟我不愿去,这里就很好。” “停停停,前辈,晚辈还有话说。” “怎么,你也要一起来么。” 吓得顾门主连连摇头,“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艘舟上实在不便,还望您移步他舟罢。” 张若柳何等人物,那可是修成了精的。 白骨门门主一味的遮遮掩掩,此处定有什么机谋不想让自己知道。 可自己偏偏就想知道。 她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当即开口道,“也罢也罢,就依小辈你所言,我自离舟就是。” 第805章 我想走 血娘子说罢,拉着曼陀罗拉就要离了此舟。 任凭素净女修再不愿意,也不敢说出什么不爱听的来,只能由着她拉拽。 顾倾城见此光景,不由得长出一口浊气,心道总算躲过一劫。 至于自家长老的遭遇,只好委屈她了。 就在此时,明明已经离了此舟的张若柳突然回头,直直向舟内空间而去,可把白骨门主吓了个亡魂皆冒。 好狡猾的女老魔,她居然用这欲擒故纵之法骗自己,真真是岂有此理。 曼陀罗拉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被人拉着,突然被她松开手,返身又飞了回去,这又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看到了血娘子的行径,可再想阻止她,已经晚了。 还虚境女修法身何等迅捷,刹那间便进魔舟内部空间,身形已然不见。 这下坏了,炼天云闭关之事定要被女老魔搅闹,倘若她进境失败,此生再无精进之理。 岂不是自己害了她么。 顾倾城懊悔万分之际。 “嗖”的一声,一道透明小剑追着一道红光飞出来。 那小剑一出,整个魔舟之上的杀气顿时弥漫起来,沁人的心脾。 小剑迅捷无比,红光快,它比红光还快。 犹如流星赶月的相仿,一径穿透红光,向着天边而去,绕着天际盘旋一周,复又返了回来,直直回到舟内结界之中,继续守护着白裙女修破境。 众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又见红光一闪,血娘子法身现出,她手捂着胸口,点指顾倾城,“好你个狡猾的小辈,竟然暗算于我,今日之事不算完,你给我等着。” 放下一些狠话,她转身遁走,只是云脚有些踉踉跄跄,显然是受了伤。 顾门主正在稀里糊涂,这才想起来那玄衣冤家在舟内结界留下过一道透明剑气,用来守护炼天云。 这剑气,如此厉害么。 曼陀罗拉躲过一劫,飘身飞了过来,二人对视一眼,双双看向舟内。 只见一白裙女修从其内走了出来,她身姿越发缥缈,神魂境破,还虚已成。 一道透明剑气盘旋在她的周身,令她的气质显得越发不可侵犯。 她伸出葱白玉手,那道小剑听话的停留在她的掌心,灵动又凌厉。 若非是这道小剑逼退女老魔,自家最后关头紧要一步怕是要功亏一篑;小剑还在,小剑的主人去了何处。 炼天云裙摆随风而动,缓步来至舟边,自言自语道,“你说要带我一起走,为何到如今还不回来。” 顾倾城、曼陀罗拉:“……。” —————————————————————— 李正的眼睛快要瞪出血来。 “兄长,你为何不早说,我还以为绿散人真的将我宗门至宝抢去,害得我追他跑了许久,这岂不是没来由么。” 龙胖子有些委屈。 “贤弟,你也没问我啊;再者说来,你稍微动动脑子,也该知道那绿散人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家宗主,更何况宗主他老人家绝魂幡在手,天下还不由他横着走。” 玄衣气苦的拍着自己脑门,“是是是来,是我糊涂啦,正所谓关心则乱,唉。”又想到自己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无,好歹还从郭淮手中得了大量灵石,心中也随即释然。 “你们两个不要嘀咕啦,咱们到家了。”紫发修士一指前方云海内的冲天血柱,朗朗说道。 罗睺依旧是那副小猴子模样,静静地趴在龙胖子肩头,从秽洞出来以后,它便老实了许多,目光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凶残,让人猜不透它心内在想什么。 李正的心思已经起了变化。 倘若不知道这个消息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了宗内至宝镇山尺还在尹经楼的手中,那自己便要再去一趟原始魔宗,将宝贝取回,早早返回东洲。 无奈何这紫衣修士看自己看得太紧,想走也走不脱,看来自己要想个脱身之计了。 等着自己去做得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修出道体本源,这件事最为紧要,哪有许多功夫陪着他在此地拜师学法。 龙小包的内心更是火急火燎,他尝过一次好处,那便再也忘却不了,魔神遗体带给他的那种感觉,是任何快感都难以比拟的。 可是这紫发修士的境界与自己有云泥之别,自己若是想得到他身上的魔神遗体,还需从长计议,真真是伤脑筋啊。 到底想个什么主意,才能得手呢。 “恭迎主人回宫。”一声娇音,打破了二人的思绪。 原来是个身着粉红嫩色宫裙的侍女,俏生生的立在殿门口,对着三人施了一个万福。 绝世凶人道,“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少主,也是本尊从外面刚收的两个徒弟,还不快见过少主人。” 那粉红侍女抬头观瞧二位,只见一个白袍胖修士肩头坐了个灵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眼睛又细又小,好像一双母狗的眼睛,透着股子幽怨;身材胖大魁梧,能顶得上四个自己,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又见主人身后立着一个玄衣修士,她这一看,目光可收不回来了。 这人生得怎如此好看。 自己来这血宫并不久,是被眼前的主人从它处掳来的散修,想自己也曾阅人无数,却不曾见过似这般丰神俊朗的男修,真真是令人见之欢喜。 倘若将自己分配给这位少主,自己就是日日夜夜侍奉他,也是心甘情愿啊。 她正想着,三人已经进了大殿。 锃光瓦亮的大殿金砖金碧辉煌,左右四条五爪金龙的龙柱擎住大殿的主体,丹池下方是自己等人站立的位置,龙李心知肚明。 “好徒儿,你们不必拘谨,为师这里尽可放松些;等你们师娘回来,就正式举行收徒仪式,你们开心不开心啊。” 龙李:“我们开心。” “好好好,开心就好,你们在我这血宫中随处转转,为师要去闭关。”说着,他点指那猴子,“孽畜,你还不快过来。” 罗睺不敢违背,从龙胖子身上跳将下来,窜到紫发修士的身上。 一人一猴随之转向后庭,不见了踪影。 “兄长,我想走,你走不走。” 第806章 对得起自己 “贤弟,愚兄不走。” 李正极为不解。 “这却是为何,这修士虽说境界修为高绝,那也不是你我的良师,且他性情乖张,喜怒无常,终究是个祸源呐。” “贤弟你就别问了,愚兄自有我留下的理由,你若是想走,便赶紧走,迟了怕又生枝节。” 龙小包并未将魔神遗体之事相告,只是说自己要留在这血宫之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见自家兄长如此说,李正也不好再劝,二人刚刚没相聚几日,却不想又要分离,不由得龙小包心生惆怅。 玄衣观他面容,便知他心中所想,复又开解道。 “兄长不必忧烦,这世间最美妙的,便是分离二字。” “哦?贤弟,此话怎讲。” “所有的分离,都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你我今日一别,他日再见相喜,岂不又是一桩美事么。” “贤弟,话虽这样说,可愚兄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总也呆不够啊。” “小弟又何尝不是。” 龙胖子猛的一拍胸脯,“罢罢罢,好男儿志在四方,贤弟你是个干大事的,且去罢,待到哥哥我成功之日,定去东洲寻你。” 粉红侍女看着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不由得目瞪口呆。 二人一番叙谈,洒泪分别。 他脚下云气顿时,还未等玄衣飞至半空,一道无形禁锢法则便向他压制过来。 声音也随之响起,“好徒儿,你要往哪里去,刚才不是说还要拜我为师么,此刻怎么又要走。” 紫发修士凭空出现,合道修士神通,已然通神。 李正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这就是合道境修士掌控法则的威力么。 “前辈,在下本不是魔修,不能拜你为师;如今我宗门至宝有了下落,弟子更要去收回,你还是让我去罢。” “傻徒儿,你虽不是魔修,那又如何,为师已经想好,待为师废了你的玄门之法,让你重新修炼我魔门之功,也就是了。” 李正:“……。” “敢问前辈如何废我玄功。” “简单,我将你周身大穴,四肢百骸内的真元全部抽出,再将你现在的神魂洗练一遍,保管你功力尽失真元全无。” 玄衣听得心头火起,这凶人好狠的心,自己修成如今这个境界,那是何等的不易,一步一步难如登天,耗费多少资源才有今日。 他可倒好,一句话轻巧巧就要将自己废掉,真真是岂有此理。 “前辈,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对我如此恶毒,咱们没有师徒缘分,弟子这便告辞。” 李正话还未了,远处云海遁来一阵红光,红光现处,立定一红裙女修,正是张若柳。 她心头郁闷至极,且还虚法身被那小剑所伤,万幸并无大碍,得以逃遁而回。 不见这立于云天的‘白莲花’还则罢了,一见玄衣修士,心头郁闷全无,复又欢喜起来。 紫发修士哈哈大笑,“徒儿,你走不了,你家师娘及时赶到,这岂不是你我之间的师徒缘分么,来来来,快来拜过你师娘。” 张若柳心思机敏,一听自家夫君说什么拜师娘,便将前因后果想明白个七七八八,定是张弓起了爱才之心,想要将他收为弟子;如此,正趁了自己的心肠。 当即笑颜如花,“好徒儿在哪里,过来给师娘磕头。” 李正头大如斗。 正愁不知怎么脱身,又来个难缠的,这下可怎么走脱得了。 想让自己磕头,那是痴心妄想。 他法身一纵,妄图强行挣脱天地法则束缚,却不想被那道法则之力纠缠的越紧。 苍天不灭之体何等霸道,在这合道境修士的天地法则面前,居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女修见他挣扎,不由得心疼起来,“你干嘛对他这么狠,快松些。” “夫人呐,你可不知我这徒儿的本事,他乃天生剑体,定是剑修无疑,倘若我不加紧着些,他定要逃脱。” 张若柳自信道,“夫君不必如此,你只将他交给我,我来****他,管叫他心甘情愿的拜你为师,可好么。” 绝世凶人不疑有它,满口答应道,“既如此,那便有劳夫人。” 话毕,又冲李正道,“好徒儿,还不快谢过你师娘,更待何时。” 玄衣一听,羞愤难当。 好糊涂的绝世凶人,好糊涂的紫发张弓。 你当真不知你夫人是什么德行么,将我交给她**,那能**出什么好来,少不得给你顶帽子戴戴。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想自己身为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亭亭净植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中通外直。 且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倘若落在这女老魔之手,还不定要怎么玩弄自己;到那时,自己对得起广大的看官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对得起自己这十数来年坚守的贞操么。 自己压根也不是那种人。 想到此处,李正义正言辞道,“你们这些老魔头,非要逼良为娼么,告诉你们,你们休想,我是不会屈服的。” 话毕,他法身一荡,竟化为一道剑光,一剑便将束缚着他的天地法则割裂,随即剑遁而走。 那剑光迅捷无比,眨眼梭巡天际。 血宫众人,一时间都看愣了。 龙小包眼含热泪,心中止不住的赞叹,好贤弟啊好贤弟,多年不见,你还是那般天真无邪,还是那般的中正纯洁,真真是为兄的楷模啊。 他一抬头看到红裙女修,但见她貌美如花,身段婀娜,随即跑过来跪在张若柳的面前,“师娘,我也是师父的徒弟,你也****我罢。” 张若柳低头只看了一眼,然后不耐烦道,“滚滚滚,让你师父**你去。” 说完,扭搭扭搭走了,远远还传来一句,“哼,真扫兴。” 凶人笑吟吟的过来将龙小包扶起,“徒儿不要往心里去,你师娘就是这个脾气,师父喜欢你不就行了。” 粉红侍女心里这个难受,好不容易来个养眼的,硬是被这群人逼走,往后都要面对这几个怪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呦。 那剑光,你怎么不将自己一块带走。 第807章 死的活该 剑遁之法,天下极速,虽不能硬撼天地法则,与之对抗,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 据大哉经灵说,当年道祖剑光一展就是十万八千里,剑光一分就是十万八千剑,剑气一横便可斩破星辰,剑气一纵又可截断时空。 斩断时空的一剑,那又该是怎样的惊艳。 横落星辰的一剑,那又该是怎样的霸道。 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得剑。 李正如实问道。 大哉经灵回他,“当然有。” “是什么,比之道祖的剑,更厉害的是谁。” “是情,是一个叫涂山娇的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叫涂山娇的女妖。” “涂山这个姓氏,不是青丘狐族的么。” “正是,道祖的无为杀剑可以斩落星辰,可以横断时空,却始终斩不断一个情字,也由此给他埋下了祸根,以至于最后献祭出自己的本源道体才将十大祖妖镇压。” 李正格其默默。 “小子,你相信情么。” “额,您怎么问起这个。” 大哉经灵今日的话有些多。 “无为剑经以心化剑之法玄奥无双,比之大哉经文也不逞多让,这其中最关键的,又要数心之一字。 “什么是心,哪又叫做剑心。 “心分无数种,贪心、嗔心、痴心、怒心、恨心,怨心,爱心、恒心、仁心、智心、欢喜心,霸道心、……等等不一。 “你有什么心,便会修成什么剑,这就叫做剑心,你小子的剑心极为特殊,既像是无限心,又像是无畏心,却正合了无为心,也就是天心。要知道,天道无为。” “我是什么心不重要,重要的是道祖他老人家是什么心,您给我说说。” “他是爱情心。” “哦,看来他死的一点也不冤,一个字‘该’。” 难怪他最后斩不断情之一字,根源就在这里。 试问他自身剑气便是情心所化,又怎么能够斩断情丝呢,自己斩自己么。 李正剑光停顿,复了修士法身,用神识从自家储物袋中掏出‘八荒星盘’。 上次去过原始魔宗,八荒星盘中已然留下了它的坐标,这次可以派上用场。 玄衣修士纵云去往原始魔宗。 前次来这里扑了个空,不仅宗主尹经楼不在,就连魔宗八大长老也不在,只有一个百变魔君与自家兄长闭关。 看在龙哥哥的面子上,自己并未大闹原始魔宗,扭头走了。 此番再来,龙兄长不在家,自己也再无顾及,倘若好说好给,那还罢了。 尹经楼若是敢为难自己,自己少不得要与他们魔宗断个高下,决个生死。 李正飞临原始魔宗上空,用目向下观瞧,不由得心内微动。 这一次魔宗内的景象与往昔大不相同。 只见下方魔宗内弟子熙熙攘攘,往来络绎不绝,纷纷攘攘,极为鼎盛。 经正魔大战一役,原始魔宗吞并了血魔山,实力较往昔大不一样,不敢说扩充了一倍,庞大了三分之一还是有的。 再加上最近又将浮世工坊劫掠了一番,还将‘魔神的恩赐’收入囊中,他们正是如日中天。 数十万弟子的宗门,李正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脚下的魔宗,俨然就是一个小国。 李正的到来,早惊动了原始魔宗之人,守山护阵弟子慌忙向内禀报,一层层,径直报给宗内长老。 好巧不巧,又报给了百变。 百变一听就急了,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当空窥探我原始魔宗,看来他活的不耐烦了,待本长老出去将他灭掉。 那禀事弟子听了心喜,转身便走。 百变突然想起什么,多问了一句,“回来,我还有事问你。” 护阵弟子扭身回来,“长老请问。” “那窥探之人,什么相貌,穿什么衣服。” “额,回禀长老,那人一身玄色道衣,黑发黑瞳,长的倒是不错,只是面容极为桀骜。” 长老听了,来回踱步,停了片刻,“这件事你去禀告给别的长老罢,就说我在闭关,什么都不知道。” “是。”那弟子心中疑惑万分,明明没有闭关,偏偏要说自己闭关,却为何故。 目送禀事弟子出去,百变擦了擦额头冷汗,心内惊道,好险呐好险,得亏自己多留一个心眼,这杀神怎么又回来了,没完了还,罢罢罢,让别人去对付他,自己还是闭关去也。 古惊云的爱徒丢了,正在生气,殿门处有弟子来报,说阵外云天有个大胆狂徒在窥探我魔宗底细,怕不是别宗派来的奸细,还请长老定夺。 “滚滚滚,别烦我,让百变去处理。” “回长老,百变长老闭关去了。” “罢了,你先出去,待本长老出去击毙狂徒,也就是了。” 说罢,他放下忧烦,脚下乌云顿生,来至在阵外云天。 一见那玄衣修士,古长老头大如斗。 这不是介圆洲大战中单人独剑退群魔的绝世剑修么,玄天宗之战里天劫敌群魔的李正么,他怎么来了。 生怕此人不讲道理,一剑灭了自己。 可自己出来时豪情万丈,底下还有无数弟子都在看着自己,自已不能软弱了魔宗的威严,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他对李正很了解,李正对他却不是很熟悉。 古长老拱手道,“这不是玄门剑修李正李道友么,你可真是一副好胆,一人便敢来我西蒙魔洲,就不怕我等魔修对你群起而攻之么。” 李正长身玉立云天,双目微闭,轻轻抬眼皮,见来人不是尹经楼,心中有些恼怒,“什么混账东西,也配与我交谈,让尹经楼滚出来,我有事问他,如若不从,杀你魔宗满门。” 随后他又将二目合上,不搭理对方了。 古惊云心内气苦,总算明白了百变魔君这个狗东西为什么说自己闭关去了,想来他猜到了来人是谁,故而推给自己,这个混账王八蛋,将这么个难缠的杀神扔给自己。 可又不能翻脸,此人的剑气自己是见识过的,除了宗主尹经楼,自己绝没办法挡得住,吞天魔功施展不出来,就得被他一剑诛杀。 鼓着勇气,假装平静道,“在下古惊云,魔宗八大长老之一,不知可有资格与李道友交谈么。” 第808章 魔宗赌赛 李正听闻‘古惊云’三个字,这才睁开二目,试问道,“敢问可是我家兄长龙小包的师尊么。” 古惊云应承,“正是。” 玄衣修士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拱手施礼道,“失敬失敬,不知是您驾到,弟子得罪之处,还请恕过。” 那魔宗长老不由得心生疑惑,这剑修的态度转化也太快了些,方才还是一副桀骜不驯,动辄要杀人的凌冽气质,为何突然间又变了一副面容。 实在不解道,“李道友为何对我前倨而后恭呢。” 李正有点不好意思,轻言解释,“正魔不两立,不管你是魔宗的长老还是宗主,在李某人眼中都是草芥而已,可你若是我家兄长的师尊,那便不同了。” “有何不同。”长老追问道。 “呵呵,常言道,交其父爱其子,交其子敬其父;我与你徒儿龙小包为结义兄弟,他的父母自然也是我的父母,他的子女自然也是我的子女,他的师尊,在下当行弟子之礼。” 古惊云连连的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倒借了那孽徒的光。” 想当初在东洲之时,自己曾问龙小包,正魔不两立,他又是如何看待与剑修李正的兄弟之情,是徒儿龙小包言道,自家贤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不管什么时候,见了自己都要叫一声哥哥。 起初,自己还不信,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试问,仅仅是提起龙小包的名号,他便如此尊敬,足可见此人心性之纯。 古惊云想罢,再次拱手,“李道友,你也不必自称弟子;如今正魔大战已经结束,咱们之间也没有个人恩怨,今日来我魔宗所为何事,还请告知当面。” 李正还未开口,又见一道黑黄之光遁来,光华闪过处,现出修士法身。 但见他头带冕旒冠,身披赭黄袍,脚踏无忧履,不是原始魔宗宗主尹经楼,又是谁人。 这个帝王踏魔道的修士听说了玄门剑修的到来,岂能不出来亲自迎接。 “哈哈哈哈,好一个绝世剑修,好一个玄门天柱,你孤身一人来我魔洲,就不怕我等对你群起而攻之么。” 古惊云:“……。” 李正白了白眼,又见七位长老从云脚下飞过,其中有穆云天、幻魔,等等不一。 “尹经楼,我若是怕,便不来了。” “好胆,好风采。” “废话少说,赶紧把我宗门至宝‘镇山尺’交出来,不然灭你魔宗满门。” 魔宗宗主不禁苦笑,“李道友,你虽剑法无双,天下无对,却也不要太过嚣张;孤身一人堵着我魔宗山门问我要你至宝,寡人岂能给你;你仔细想想,寡人若真是将宝贝还了你,西蒙魔修该怎么看孤,孤王脚下的众弟子又怎么看孤,孤的颜面何存。” “呵。”玄衣白牙微露。 “少在某的面前称孤道寡,如此说来,你是不给喽。” 帝王修士连连摆手,“李道友不要急着翻脸,宝贝给你也不是不可,正魔之战已经结束,你我并无私人恩怨;不仅镇山尺可以还你,包括‘天算罗盘’我也可以还你,寡人还不在乎这些。” “那还不快拿来,更待何时。” “李道友,咱们两个打个赌赛,你赢了,我便将宝贝归还于你,且亲自送你出西蒙,并且保证永远不侵犯你玄天宗;你若是输了,我也将宝贝归还与你,还是亲自送你出西蒙,你看如何。” “哈哈哈。”玄衣修士不禁大笑。 “姓尹的,休要拿大话诓我,赌赛就赌赛,什么章程你划下道来,某接着便是;还有,我赢了,三件宝贝自然要归还于我;我若是输了,宝贝不要,并立下道誓,此生绝不再踏入西蒙洲一步,你意下如何。” “好好好,不愧是绝世剑修,果然痛快,既然如此,那便请宗内叙话。” 魔宗宗主尹经楼外加八大长老,雁别翅排开,恭迎玄门剑修。 整个原始魔宗都炸了锅。 千年来,不,应该说万年来。 第一次有玄门修士踏入魔宗之地,孤身一人,昂首而入,且还是八大长老亲自迎接,不由得数十万弟子争相观瞧。 谁敢如此大胆,谁视魔宗禁地为坦途,谁又敢轻视西蒙诸魔修。 魔神啊,听说他还要赌赛,而且要与原始魔宗宗主进行赌赛,他活腻了么。 原始魔宗弟子纷纷奔走相告,都要来看看这个寻死的家伙到底是谁,恨不得将他活吞掉。 无数弟子心中都做着一个主角的梦,梦想自己能站出来,将这个大反派一举拿下,从而确立自己在魔宗内的地位。 更多的弟子则是拼了命的向前殿挤,他们不愿错过这万年难得一见的盛世,期待着能同此事一起流传万世。 偌大的原始魔宗转眼便空空如也,数十万弟子齐齐涌向前殿,黑压压的人头挤满了四下云天。 甚至连后山深处的那位‘万年底蕴’也给惊动了,他不愿浪费自己的寿元,却又好奇无比,只好用神识探查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一看可了不得,万年的修行岁月,也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终于要在今天发生了。 活的久,见识的果然就多。 这位法号叫做‘原始’的真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前殿,慢慢地看这帮小辈能玩出什么花来。 原始魔宗已经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上一次还是龙小包饿急眼了要吃大殿,若非是古惊云拦着,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次比龙小包啃大殿可要来的轰动。 尹经楼并未将李正往大殿内请,而是就站在大殿前的广场之上,当着数十万弟子的面,笑对着那孤身一人而来的玄门剑修。 “你道友,你我不必进殿,就在此处赌斗如何。” 李正每逢大事有静气,无比沉稳道,“尹宗主的地盘,都听你的。” 众弟子乱哄哄就是一阵嘈杂。 “开始了么!” “终于要开始了么!” “他们要赌什么,又要斗什么!” “别特么吵了,专心看就是了,看把你们急的,都给我闭嘴。” 众弟子遂静下场来。 第809章 遮天蔽日 帝王修士见众弟子不再杂乱,静了静心气,朗声道,“寡人这里有一件赭黄袍。”说着,他随手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拿在手中,露出了里面穿着的纯黑色中衣。 “实不相瞒,寡人这件黄袍也是一件先天至宝,是我在凡俗世间做帝王时穿的一件朝服;此袍曾受亿万黎民称颂,受万法加持,披在身上,可保万邪不侵。 “此袍既称至宝,便有它的绝妙之处。 “这黄袍一展,可遮天日于阴;此袍一收,可拢万里山河,将袍一荡,便是社稷万民之音,朗朗不绝于耳。” 众弟子再看此袍,不觉羡慕至极。 李正不言不语,静静听着。 众长老也是目目称奇,他们也从未听自家宗主说起过此事,没想到这件袍子居然有这般来历。 就在众人不知他为何要说番话之时,尹经楼又开口了,是对玄衣修士说的。 “李道友,你我要打的赌赛,就从这件袍子说起,如何。” 玄衣修士面无表情,“李某刚才说了,但凭尹宗主划出章程,我俱都接着便是。” 众弟子长老一听,个个恨的咬牙切齿,这玄门修士也太过狂妄,真把自己当成无敌的了么,今日要你有来无回。 魔众皆等着自家宗主说出下话。 尹经楼道,“李道友的来历与手段,我很清楚,你乃是逆天渡劫的绝世剑修,试问天劫尚且奈何你不得,又何况我等修士。” 众人这才回想起眼前玄门修士的身份,不由得一个个收敛恨意,生怕此人记住自己的面容,与自己算后账。 数十万人,独对一人,竟隐隐有压不住之感,更无人敢与他对视。 “李道友,寡人刚才说了,这黄袍一展,可遮天日,待会儿寡人展开此袍,将天日遮住,你若是能从此袍下脱困,我便算你赢了,倘若不能,就算你输,你敢与不敢。” “尹宗主,谈什么敢与不敢,宁让你打死,也绝不让你吓死,尽管出手便是。” “好,我辈修士,一言既出,定然算数。” 说罢,他信步走在一片空旷处,众弟子纷纷为他让开出一个十丈左右的圈子。 帝王修士身着纯黑色中衣,双手抖开黄袍,猛的向天空一扬,只见那件赭黄袍一路飞上云天。 黄袍见风便涨,越涨越大,越涨越宽,如一朵乌云般遮住天日。 地上无数魔宗弟子仿佛感到有黑云压城城城欲催之感,不觉眼前一暗,宛若黑夜降临。 原来是那件赭黄袍抖开,涨大至无边无际,遮住了天日,造成了众人以为昼夜颠倒之故。 这般神魔一般的手段,比之那半步造化之器九天十地绝魂幡来的也不逞多让,且看这玄门修士如何应对。 李正张开二目,抬头观瞧那遮天蔽日的‘黑云’,心道此魔修果然有些手段。 自己以万丈神识探查间,竟远远够不到那袍子的边缘,想来它超出万丈不知几许。 又想到尹经楼身为原始魔宗宗主,他所言定然不虚,说此袍是先天至宝一级的宝贝,那么此宝定然不假。 倘若自己贸然飞起,他将宝贝一收,正好将自己拢在其中,被他生擒住,岂不是丢人么,到那时还谈什么赌赛,又谈什么索要至宝。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自己将他这宝贝毁去,破它一个大洞,看他还如何收拢自己。 尹经楼打得正是这个主意,此袍乃是他祭炼千年的至宝,与他的帝王成魔路一脉相承,袍中虽未诞生器灵,却也是堪比半步造化的存在。 今日与这玄门修士打个赌赛,他倚仗此袍亿万黎民加持之力,收拢万里山河神通,定要将这玄门修士生擒在此。 忽听得那玄门修士出言,“尹宗主,你这宝贝既然堪至先天一级,想来不怕损坏,是也不是。” “不错,寡人既然敢说此话,宝贝自然不怕损毁。” “在下若是给你捅个大洞,你不会心疼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帝王修士仰天狂笑,“李道友,你若真有破去先天至宝的手段,请尽管使出,寡人定不心疼,哈哈哈。” 世间修士亿亿万,从不曾听闻有人能破去先天至宝。 众长老弟子听这二人答对,总算明白了二人要如何赌斗。 原来是由自家宗主抖开先天至宝赭黄袍,让这玄门修士从此袍笼罩下脱身,却不想这玄门修士更狂,他竟要毁去此宝,直接将这无上皇袍破去,真真是口气比天还大。 李正也不废话,不灭体内金色真元一荡,出手便是一道十丈火龙,火龙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尹经楼见他以火烧袍,不由得冷冷一笑,手中掐一法决,心头默默念动咒语,体内‘魔神华盖天功’运转滔滔魔元,借助赭黄袍之力,一阵急雨降下,直接将那十丈火龙浇灭。 那雨非是凡雨,乃万民祈求之雨,可灭世间万火。 李正不由得一愣。 帝王修士解释道,“寡人这皇袍有亿万黎民祈祷加持之力,你若是想毁我至宝,先要过亿万黎民这关,若你斗不过我这亿万黎民,那便休想损此宝丝毫。” 众长老弟子听罢,俱都狂笑起来,终于将心放在肚子里。 想修士虽有移山倒海之能,却也休想斗得过亿万黎民加持之力,此番赌斗,自家宗主稳了。 一人笑,不算什么。 若是万人一起笑呢。 数十万呢。 笑声弥漫云天,直笑得大殿发颤,直笑得地动山摇,笑了个山呼海啸。 玄门修士心头一动,缓缓开口,“你们笑什么,笑我没办法对付那亿万黎民加持之力么。” 众魔见他说话,遂止住笑声。 又听他道。 “此袍是先天至宝不假,又有亿万黎民加持也是真,可有一节,乃是此袍致命的弱点。” 尹经楼冷面听之。 “黎民是黎民,可都些是愚民,还未开智之民的祈祷加持,慢说是亿万,就算是亿亿万,李某人又有何惧,你且看我如何一剑破去你这愚民之袍。” 玄衣修士说罢,面色笃定下来,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第810章 一剑破万法 帝王修士尹经楼不爱听这话,“李道友,你我赌斗归赌斗,何必口出不逊,损寡人黎民是愚民,真真有失你玄门剑修的气度。” 李正并不急着出剑。 “怎么,尹大宗主不爱听这话么,我既然敢说,必然有我的道理,你麾下之民,确实都是些愚民。” “哼,你说出根由,不然寡人便视你信口胡诌。” “好,我便道出你愚民的根由,好让你死心。” 玄衣修士长身玉立于万魔眼前,挥手朗言,侃侃而谈。 “你西蒙魔洲征战我玄门,此事且不去谈论对与错,我只来问你们,修士之间的恩怨情仇和利益瓜葛,与凡人有什么干系。 “你们为了修复绝魂幡一事,屠杀多少介圆洲凡人,作下多少罪恶滔天的恶业,倚仗修士之能,残杀那些凡俗之人,这便是你尹经楼的帝王之道么。 “你千万别说你不知道此事,魔宗之人若是没有你的授意,他们岂敢如此行为。 “试问,似你这般无情无义视民众为草芥的帝王,那些黎民也肯为你加持祈祷,他们不是愚民是什么。 “愚民之力,安能胜我心剑。” “住口!不要再说啦,有本事你便破我魔宝,休要逞口舌之力。”帝王修士魔心有些不稳,竟然开始失态。 李正白牙相对,“尹宗主,还望你说话算话,待我破你万法皇袍之后,能如约定那般,还我宗门至宝来。” 帝王修士反手一挥,“当着我魔宗数十万弟子之面,寡人言出必行,你只管破来。” 数十万魔修齐齐应喝,“只管破来!” 玄衣修士自信向前一步,半句废话也无。 他左手背后,右手掐一剑诀,缓缓提至前胸,随后斜天一指。 修士心头,存乎一剑; 此剑应修士心意而动, 杀气伴剑气而生, 无为杀剑! 发动! 一道透明小剑自修士指尖点出,剑气遇风便涨,刹那如虹,冲天剑气纵横,涨至十丈大小,犹自不停。 此剑乃李正无限心所生,无畏心所化,心剑御风,一往无前。 无形大剑一出,数十万魔修嘈杂之声戛然而止,俱都被此剑携带的杀气镇住。 他又强了。 恍惚间,光阴已经失去了意义,天地之间唯有亿万黎民与修士一心的对决。 ‘亿万黎民’是愚民不假,终究还是亿万。 ‘修士一心’是天道之心,毕竟只有一剑。 方才锋利无比的冲天杀剑此时竟有些凝滞,为民所止,冲不动了。 那赭黄袍上仿佛有无数黎民以信念将此剑挡住,不让它再往前冲。 李正剑气受阻,心中一顿,手指云天姿势不变,开口喝道,“尔等凡夫俗子,肉眼凡胎,猪油蒙心,懂什么天地大道,似那般无情无义之人,你们也愚忠愚孝,死不足惜。” 玄衣修士怒斥之声振聋发聩。 数十万魔修弟子不看别的,单看那无形大剑破空,见那杀剑并未突破,众人心中才隐隐大定。 “还要抵抗么。” 指尖剑诀猛的向天一指,也就微微升了三寸,那无形大剑仿佛受到什么感应,“噌”的升高三丈。 就是这三丈,宛若杀了千万黎生。 赭黄袍疯狂抖动,如墨的天空都有些再次下压的感觉,它在凄惨的叫嚷。 “愚夫之见,难抵我无畏道心。” 指尖剑诀再向前指,又是三寸。 无形大剑受主人感应,无情再杀三丈。 数十万魔修没一个傻子,都明白正在发生什么,不能再让他向上杀,他们要助这‘万法皇袍’一臂之力。 一人呼喊没有什么,数十万人一起呼唤。 “兀那剑修,还不住手!” “兀那剑修,还不停住!!” “兀那剑修,尔辈休要张狂!!!” 李正笑颜相对,好似处于桃源仙境,半分紧张也无,他明明开口无声,但他的声音又响起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诸位,亿万愚民我尚且不惧,何况区区你这数十万愚修,妄图以雷喝之声破我心神,动摇我之心剑,不过是痴心妄想,看我一剑破万法。” ‘法’字未落,修士指尖最后向上三寸。 天空中,一道白光自无形大剑剑尖处泄落出来,在这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显得分外扎眼。 天,仿佛被捅破了一般。 亿万黎民不敌修士一心,此情此景,险些崩碎数十万魔修的道心。 后山深殿处的‘万年底蕴’出手了。 他不得不出手。 再这样下去,原始魔宗众弟子非得被这一剑杀寒了心不可。 李正只觉一道存在了万年的强横神识向自己袭来,那神识已经超出了合道境修士的范围,有了一丝‘成真’的味道在其中。 悠扬亘古的苍老之声随之响起,弥漫在整个原始魔宗,慢慢的向外扩散。 “放下你们的一切,跟我走。” “抛弃你们的累赘,跟我走。” “忘掉你们的诸情,跟我走。” “……。” 这是魔音,魔神之音。 无数魔宗弟子不由自主的跟着吟唱,开识境弟子吟唱,结丹境弟子吟唱,元婴境弟子吟唱,八大长老乃至尹经楼都开始跟着吟唱…… 唯有李正一人,静默无言。 天空中的无形大剑悠然缩小,灵动轻快的回转到他手心之中,盘踞在他灵台三寸之间。 遮天万法皇袍,也是呼呼变小,如撤去天地舞台的黑幕,将天日绽放出来,缓缓飘落在帝王修士的手中。 所有人都知道,尹经楼输了。 吟唱之声慢慢停止,无数弟子心神宁定下来,他们向魔之心竟愈发坚固,不仅未被那玄门剑修吓住,反而升起一股蓬勃之态。 李正心知肚明,这应该就是那绝世凶人口中的‘万年底蕴’。 可笑自己还曾经自不量力的要与这些‘万年老古董’较较劲,今日一见,方知‘老东西’之威。 ‘老东西’虽未趁人之危伤害自己,却以无上魔音将数十万弟子的心神稳住,并加以紧固,可见这万年之宝对于一个宗门是多么重要。 玄衣并不点破,只轻声道。 “尹宗主,你我的赌赛,可还算数么。”语气不悲不喜,听不出丝毫波动。 第811章 荒原逃命 无数弟子面露坚韧,却无耍赖之心。 尹经楼更是如此,“李道友,寡人一言九鼎,岂有不算数之理。” “嗖,嗖。”两道破空之声传来。 李正神识去接,一青一黄,两件先天至宝,‘镇山尺’与‘天算罗盘’拿在手中。 自从答应宗主来这西蒙魔洲寻回两件宝物,历经多少匪夷所思之事,所幸并不是全无收获,如今两件至宝在手,也该回转东洲去也。 他长身一纵,脚下云气顿生。 “尹道友,李某人这便告辞。” “李道友,寡人送你一程如何。” “不必,我自出西蒙便可。” 玄衣修士说罢,当着数十万魔宗长老弟子的面,扬长而去。 刚出离魔宗千里左右范围,一直往东遁去,四下里云烟滚滚而过,他心中舒爽至极。 西蒙一趟,从郭淮手中得了大量灵石,突破还虚一境的灵石不用愁了,最主要的还是尽快赶回东洲,将‘镇山尺’还了宗内,然后去往太上忘情宗,找宫羽灵问问。 问问她所修行的功法是不是‘琉璃冰心决’,倘若确如小洗所言,这圣洁女修所练功法乃是‘琉璃冰心决’,自己少不得又要低声下气一番,将此决套取过来。 自己的便宜儿子洗天鼎灵曾经说过,修出苍天不灭体最重要的本体道源,秘密就隐藏在‘琉璃冰心决’中。 天知道当年的道祖是怎么搞的。 李正云天之上,暗自思忖,忽然有一道蓝色遁光追来。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身着蓝色阴阳鱼道袍的老修士挡在自己面前,身旁还有一绿袍修士,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李东来,你这个混账东西,快将灵石还来,今日绿道爷要你的残生。” 来人正是全蝎烟波客与爱徒绿散人。 玄衣不见这二人便罢,一见此二人,直接以身化剑,剑遁而走。 剑光极快,超出全蝎师徒的预料,他二人还不曾知晓此人有如此极速之法,一时倒被他跑了个措手不及。 “追。”师徒二人岂能将他放过,蓝光一闪,便追了上去。 西蒙魔洲云天,前面飞着的是一道透明无形剑光,后面则紧紧跟随一道蓝光,蓝光之中隐隐还夹杂着一道绿光。 李正心中叫苦,看来传送阵是去不了,干脆自己以剑遁之法横跨荒原,左右自己体内真元浑厚无比,看身后二人还追不追自己。 他将心一横,直接遁去荒原之中,竟存了横渡两大部洲之心。 西蒙洲尚且广袤无垠,更何况比之各大部洲更为浩瀚的荒原,他此番举动,不得不说非常之险。 倚仗自己神魂修为,不灭体内浑厚真元,剑光极速,直接一头扎了进去。 蓝光一看他如此泼命,果然止住身形,不再追赶,只是骂声不绝,难以入耳。 李正不管那个,径奔东来。 灵元界第二位横渡两大部洲的修士即将诞生。。。 ———————————————————————— 狼和狐狸能否成为朋友呢,答案是可以的。 狼妖鲁纳与小狐妖阿冲自从结拜为兄弟以来,不敢说形影不离,最起码也是食则同桌,寝则同榻。 祖妖大人那里有他姐姐阿焉照顾,阿冲终于体会到了人族修士口中所说的兄弟之情。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好的朋友,终究也是要分开的。 狼妖和狐妖正面临这个考验。 此一别,山高路远,兄弟分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真真是令人沮丧。 “鲁纳大哥,再多住些日子罢,青丘山的狐尾花已经开了,再过些时候,就可以采来酿酒,到那时小弟与你一醉方休,岂不是美事一桩么。” “好兄弟,我必须要走了,朝拜祖妖大人已经耽搁了如此多的时间,狼族需要我,我必须赶回去。” “鲁纳大哥,你若是走了,再甜美的酒,也会变得没有滋味,再美丽的景致也会失去色彩,阿冲再也不出去了。” 狼妖与狐妖四只手握在一起,不由得洒泪分别。 鲁纳二目中间的血痕突然抽动一下,笑着对阿冲说,“好兄弟,你可以代表狐族出使我狼族,如此一来,不就可以跟我回转狼族去了么;狼族的花海开得正艳,咱们这个时候回去,应该可以赶得上。”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鲁纳大哥你等着,我去找我姐姐,让她去求祖妖大人,派我出使狼族,咱们又能在一起啦。” 鲁纳看着一蹦三跳而去的好兄弟,心中默默想到,如果不是为了繁衍,就这样和好兄弟过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约着好兄弟去晨练,或者去河里钓钓鱼;时至正午,便喝点酒,吃点肉,美美睡上一觉。 到了下午,再约上好兄弟去采采风,牵着狗,架着鹰,散步在夕阳下,静静体会身为一只妖,所能体会的生命之乐。 可惜,狼族的责任不允许它这样做。 它还有族群要守护,还有小狼崽子嗷嗷待哺。 算了,那些也只是自己的一个憧憬而已,能够在规矩允许的范围内与好兄弟多聚聚,已经是这只狼妖最大的乐趣了。 不知道阿冲能不能求下情来。 女狐妖阿焉一听自家弟弟的要求,当时就给了他一个嘴巴。 “你疯了么,第一次被人族修士抓去,第二次被龙族抓去,还没有吓住你么;如今祖妖大人已经回归,你不踏踏实实在她老人家的庇护下安心生活,瞎出去跑什么,不许去。” “好姐姐,你就让我去罢,鲁纳大哥是我的好兄弟,他本领高强,会保护我的。” “他两只眼睛中间的血痕,你可知是怎么来的么。” “我当然知晓,那是可恶的魔修将鲁纳大哥擒去,用鞭子抽的。” “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如何能保护你呢。” 狐妖阿冲不敢违背姐姐的意思,只能一个劲儿的撒娇,拉着姐姐的手不放,作着最后的努力。 两只狐妖的交谈惊动了九尾妖狐。 “阿嫣阿冲,你们在争吵什么,还不快进来。” 阿嫣瞪了弟弟一眼,带他进去。 第812章 蛇与鹤 阿冲原原本本的将自己的本意对九尾妖狐讲出,不敢有丝毫隐瞒。 涂山氏听罢,不禁微微点头。 “倒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你若真想陪着你的结义兄弟前去,那便去罢,族中之人不敢管你的。” 一言说罢,阿嫣傻傻的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圣女大人居然同意了,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行啊。 阿冲也不敢相信,刚刚反应过来,随即跪下磕头,千恩万谢,便要夺门而出,去向自己的鲁纳大哥报告这个好消息。 “回来,我还有话要嘱咐你。” 阿冲又赶紧回来,重新跪下,“有什么训教,还请您示下,阿冲一定照办。” “我要你替我往狼族带些东西。”说着,她从身旁拿出一颗獠牙,玉手一指,那颗白色獠牙便漂浮在小狐妖的面前,被他一把抓住。 阿冲不解其意,只能用手攥着,实在想不明白圣女大人为何要给自己这个,看这个獠牙的样子,不像是狐类的牙齿。 “你不必疑惑,这颗牙齿的主人叫做‘冲天’,是一只大猿猴,它与我是好友,你只管将此牙送进狼族,其他的不必过问。” “是,阿冲遵命。” 说完,小狐妖生怕有变,一溜烟跑了出去。 得知这个消息的鲁纳极为欣喜,它兴奋无比,带着阿冲就要起程。 阿冲松开自己鲁纳大哥的手,回身冲着青丘山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然后与它携手走出狐族的范围。 青丘山狐族地处荒原,浩瀚无边的荒原以南是介圆部洲,荒原以北是北原部洲,以西自然是西蒙魔洲。 这个队伍的目的地,便是西蒙魔洲,所幸它们狼族距离青丘山不算太远,以妖族的脚程,很快就能赶到。 阿冲脖子上挂的那颗獠牙引起了狼族鲁纳的注意,它主动询问道,“好兄弟,你这颗牙齿是从哪里得来,样子好奇怪,应该不是狐族的。” 小狐妖并未隐瞒,直接说出此牙的来历,“听我们圣女大人讲,这颗牙齿的主人是一只猿猴,小弟这次的目的,便是将这颗牙齿送进狼族。” 鲁纳睁大了眼。 它想起了祖辈流传下来的一个传说。 传说一万年以前,有一只身高百丈的凶猴逞威在这天地之间,它与狼神是朋友,答应狼神守护狼族万年,于是便开始了长达万年的相守。 那只猿猴也是十大祖妖之一,却被人族道祖用一片云光镇压在狼族的圣地之中。 而它被镇压的地方,开出了一片花海。 阿冲不可思议的听着这个故事,还想让鲁纳大哥接着往下讲。 鲁纳又讲起了罗睺的故事,以及万年以前,所有妖族的荣光。 一狼一狐就这样领着队伍在荒原上走着,已然离了青丘山老远,面前是一片红衫林。 年轻的狐妖没有经验,跟着狼妖一头闯入了这边红衫林中,它刚要回头说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随着阿冲晕倒,狼妖鲁纳可慌了神,赶紧搀扶住自己的好朋友,却看到一条黑色的花蛇从他脚下飞速爬过。 鲁纳认出了花蛇,那是荒原中最毒的毒蛇,‘凝血蛇’。 坏了,阿冲被凝血毒蛇咬伤,出现了最不该出现的意外。 它狠狠抽打着自己的狼头,悔不该提前告诉自己的好兄弟这里有毒蛇出没,应该提醒他的,这下可怎么办。 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众狼妖围拢过来,担心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阿冲,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它们也喜欢上了这个天真浪漫的小狐妖,可以说他就是整个狼族队伍的开心果,有他的地方,不会寂寞。 全队因为阿冲受伤的事,变得极为安静,只是这安静有些悲伤,中了‘凝血蛇毒’之妖,绝不会有活口。 鲁纳痛苦的看着面色苍白的阿冲,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又想起自己与他结拜,二人形影不离,一起渡过的这段岁月。 也正是因为两只妖在这段时间建立的深厚友谊,才使得阿冲跟随狼族而来。 出使狼族的主意是自己出的,倘若阿冲死在这里,那他岂不是间接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如果阿冲死了,自己如何向狐族交代,又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个狐妖小兄弟。 想到这里,鲁纳万念俱灰。 不如随他而去,死个一了百了。 队伍中有年长的狼妖看出了鲁纳眼中闪过的死志,随即开口劝慰,“鲁纳,你不要灰心,凝血之毒也不是不可以解,我知道一个办法,可以解凝血蛇毒。” 众狼妖听了,皆面露不信之色。 众所周知,凝血蛇毒是没有解药的,妖族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经验中,从来没有说过关于任何能解凝血蛇毒的方法。 年长的狼妖接下来的话,让众妖信服了它。 它说就在这片红杉林中,有一颗参天高大的红杉王,红杉王树上住着一群白鹤。 这种红杉白鹤就是以各类蛇属为食,也是凝血蛇的克星。 每当一只白鹤吃掉一条毒蛇,它头上的红冠的颜色就会变深一点,直至变得漆黑如墨, 白鹤红冠一旦黑透,就会变成世间最好的解药,能解一切蛇毒,想来这凝血蛇毒也不在话下。 不等这只狼妖说完,鲁纳“蹭”的跳将起来,用大手抓住它的前胸,“红杉树王在何处,我愿意前去抓取白鹤。” “你别急,红杉树王好找,这片红杉林中最高大的那颗便是,只是那白鹤极难抓取,而且你要速去速回,晚了阿冲的性命难保。” 鲁纳二目中间的血痕抽动,嘱咐好众妖看好小狐狸,它径直跑进红杉林深处。 —————————————————————— 李正以身化剑,由西向东,穿梭而来。 半路途中,他恍惚看到前方下面有一片茂盛的红杉林,一望无际,好似一片红色的海洋。 红色的海洋中有一颗高大无比的红树冠,宛若一个王者,在俯视着所有臣民。 红树冠王其间还点缀着几十只白鹤,恰如一副美丽的图画相仿。 如此美景,修士怎能不驻足停留。 第815章 营台 “砰砰砰。”狐妖以头碰地,磕得直响。 “弟子多谢恩公,弟子多谢恩公。” 玄衣修士以神识将他搀扶起来,笑容不减,“阿冲,你我有缘,想当初我在北原受你一头,今日算是将前尘因果了结。” 阿冲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在前胸,“恩公,弟子何德何能才可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此生唯恩公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李正并不答应,“你不必如此,今日得了机缘,须当专心用功,不可浪费光阴,要知道修行一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 说罢,他站起身来,小狐妖却有些心急,“恩公,您可是要走么。” “不错,我还有大事要做,你我有缘,他日自会相见。” “您不去青丘山看看么。” “我会去的,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血痕狼妖,“鲁纳,我不是什么天神,我只是一个普通修士,阿冲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兄弟都能永远相交下去。” 玄衣修士说完,脚下云气顿生,飞离红衫林,径直往青丘山的方向去了。 刚刚飞离这里,李正的识海当中有个粉娃娃说话了,“大哉爷爷你看到小狐妖胸前挂着的獠牙了没有,我怎么越看越像是爹爹掰下来的那个,好熟悉呀。” 李正:“。” 青丘山,最顶端的灵洞之内,桌椅摆设极为精致,赤金勾上挂着粉红色的帐幔,九尾妖狐身上特有的香气萦绕在这间洞里。 盘膝而卧的涂山氏猛然睁开一双狐媚眼。 狐媚眼中一会儿是惊喜,一会儿是惊怒,一会儿是温柔,一会儿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皆因为在这具女狐妖体内,两个妖魂都感应到了他的到来。 一把透明小剑在兴奋的跳动着,期待着什么。 两个声音再次争吵起来。 “他来了,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剑也在呼唤着主人,你这个小骚蹄子,当初是怎么勾引上他的。” “祖妖大人,那您就不要管了,他既然来了,那就请您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我要用最美的姿态迎接他。” “哼,你想得美,我偏不让你如愿。” 涂山娇的妖魂已然泪流满面。 那个花心的死鬼啊,一万年了,你终于从营台转生回来了么。 当年若不是自己用情之一字羁绊住你,你也不会落得连自家本体道源都给献祭出去。 自己身为十大祖妖之一,确实没有办法,你唯一的弱点就是剑心,不从你的剑心处着手,我又怎么能将你击伤呢。 怪就怪你的情剑太没用,可以斩天,可以斩地,可以斩灭日月星辰,却始终斩不了你最在乎的我。 也是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的心里始终都有阿娇我。 而我呢,却利用你的情心趁机打伤了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并不是我的妖力强横,击伤了你;而是我无情的行为触动了你,你的心碎了。 你的剑是你的心所化,心都碎了,哪里还有剑呢。 李春哥哥,阿娇回来了,你也回来了么。 “祖妖大人,您不许这样,我的男人回来了,您还霸占着我的身躯,这可说不过去了罢。” “他也是我的男人。” 把个涂山玘气得! “您糊涂了罢,睡傻了么;他明明是来找我的,跟您有什么关系。” “小辈,你好大的胆子,人妖不两立,他既然是个人族,那待会儿就让老祖大人我替你打发了他。”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涂山玘有种不好的预感。 灵洞口处,一阵清风拂过。 男人就这样长身玉立在哪里。 他的目光好似四月天气里的春风,温柔的不像样子,一排白牙光洁无比,勾勒出他此时的心境遭遇;两道如远山似的眉毛弯曲在英挺的眉弓之上,就是不减丝毫的英气。 宽宽的肩膀,细细的腰,男修特有的气息离得老远便扑面而来,人族男修的英武,是其他种属所没有的。 两个涂山氏,都看呆了。 阿玘愤恨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肉体,只能借着一双眼睛看向自己的心上人,倘若自己能够掌控自己,此时定要扑进他得怀里。 阿娇心内一阵的乱动。 一万年了,他还是没变,化成灰自己都认得他。 祖妖的妖魂掌控着肉身的主动权,她并没有起身去迎接那个男修,只是不住的笑,笑的好似银铃儿。 男修缓步走了过来,欺身压在女妖的身上。 大手直接伸进了。。。 此处省略一万字。 阿嫣听到了动静,慌忙的从洞外向里跑,却被一声娇喝撵出去。 “圣女大人,您没事罢。” “嗯啊,呼,我没事,你出去,嗯。” “您在说什么,阿嫣听不明白,怎么感觉您很辛苦。” 涂山玘快羞死了。 祖妖大人口中的打发男修,原来是这般打发法儿。 到底谁才是骚蹄子。 她今天算了开了眼,原来还可以这样。 洗天鼎灵小洗不住的扯着大哉经灵的胡子,“爷爷,我爹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识海遮挡起来,我想看他在干嘛,我也要玩。” “爷爷也想看,臭小子他不让。” 涂山娇想弄死他,活活弄死他,没奈何他命硬,刚死过去,又活过来,刚死过去,又活过来,最后她自己差点死掉。 总之,很激烈就对了。 李正躺在帐幔之内,心里一个劲儿的犯嘀咕,纯洁的阿玘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她虽是个狐妖,自己肯定是他第一个男人,她哪来的这么多花样。 奇怪,真是奇怪。 男修抡圆了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女妖有些不解,“干嘛打自己。” “唉,前些日子我立下重誓,要做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那种;想不到啊想不到,今日却毁在你的手里,白莲花以后都不纯洁了。” 狐妖并没有笑,只是用一双小手捧着他的脸,无比认真的说道。 “一万年了,你的脸皮还是这么厚。” 第816章 怎会是她 随她这句话出唇,男修心中一动。 抬起眼皮,微睁二目,正对上一双狐媚眼。 “阿玘,难道你一万年前便认识我么。” 狐妖的眼睛好像有魔力。 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 还自言自语。 “你又回来了,真好。” 男修越发疑惑,自己的好阿玘为何变得这般模样,与自己将她送回来时可大不相同。 真正的阿玘妖魂一刻不停的哀求放自己出来,却都被狠心的涂山娇控制。 “阿玘,你到底怎么了。” 女妖并不回答他,反问道。 “给奴家讲讲,你是怎么回来的,又是如何来到这里。” 李正会错了意,以为她是让自己讲讲最近发生的事。 当他讲述到半路上碰见阿冲时,女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却也笃定一件事。 自己的春哥哥已经失忆。 不知道他在‘营台’转生时遇到什么意外,总之一万年前的记忆他都已经失去了,失去的干干净净。 这对自己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女妖随即开口。 “你的剑呢,剑还在么。” “长剑依旧在,只是不知宝宝你说的是哪一条嘞。”男修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剑应该论条么。”女妖欲拒还休。 “我的剑长,偏要论条。” 涂山娇恍惚回到了一万年前,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用在自家春哥哥身上,一点也没冤枉了他。 一万年,沧海变桑田,却变不了一个男人的本性,岁月啊岁月,原来你也不是万能的。 女妖接下来的动作,仿佛在唤醒李正记忆深处的一些画面。 那些画面他此生一定没有经历过,却平白无故的烙印在他的记忆长河之中,不由得他暗自称奇。 灵力充沛的灵元界,内有无数生灵在此间繁衍生息,万类霜天竞自由。 此时,还没有上下界之分,也无各大部洲之别。 一个全身黑衫的男修,长身玉立在山崖之巅,轻柔的风吹过,却将一条狐狸尾巴吹进画面中来。 视线一转,原来是只绝美的九尾狐狸站在他的身旁,在用一条狐狸尾巴与他戏耍。 男修起初并不为所动,却受不了狐妖的持续撩拨,伸手将她作怪的尾巴捏在手中,随后拽到自己身前。 生命的和谐就此诞生。 一人一妖正和谐无比,突然又有一个火红的女子自天边飞来。 她身材高大,却妩媚至极。 细长的凤眼好似不是人族,威严又有母性,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同时存在她一身。 令人惊奇的是,她脚下的云气居然是火焰,炙热的火焰不仅没有烧着她,仿佛是她天生带来的相仿,异常的与她相搭。 火红皇气之女二目嫉恨,死死的盯着那对狗男女,不,狐女男。 刹那间,整座山都燃烧起来。 那火霸道无比,胜过世间一切火,超过世间一切焰,宛若天火一般,又似火中之皇。 石头在燃烧气化,空气炙热的扭曲波动,空间仿佛都被这火烧的惧怕。 能燃世间一切的火焰,却丝毫不影响黑衫男修,他挥手画出一道透明结界,将自己与火焰隔绝起来,脸上满是苦笑。 这苦笑像是偷情被抓的丈夫。 而这火焰,恰恰是来捉奸的妻子怒火。 九尾妖狐挑衅似的看着火皇女。 她不仅没有露出羞耻之态,反而越发放肆起来。 李正看清了画面中几个人的脸。 黑衫男子是自己,九尾妖狐是涂山玘,而那个一身火皇气的,居然是她!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这样。 记忆长河中的画面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个呆呆发愣的男修,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实在令他吃惊。 真正的涂山玘此时已经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她迫不及待的要与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儿缠绵一番。 男修随之回应,生命再赴和谐。 女妖笨拙的技巧与刚才仿佛不是同一个人,男修耐心的教授着她。 良久。 涂山玘死死的抱着他的脖颈,“主人你不要走了好不好,奴家就这么陪着你,陪你一辈子,咱们就在这青丘山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还不等男修说话,刚才那个霸占自己肉体的妖魂开始说话了,“你让他在这里陪着你,那你还不如杀了他,一万年前连‘她’都没做到的事情,就凭你也想做到么。” 男修的回答却出人意料。 “好呀,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语气温柔至极,丝毫不显虚假。 涂山玘高兴疯了,“真的么主人,你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答应在这里陪着阿玘么。” 讨厌的女妖魂又冷笑起来,“你就逼他罢,他肯定一会儿就走,如果我猜错了他,枉费我认识他一万年。” 仿佛在验证女妖魂的话,男修面露难色,“哎。”轻轻叹了一声。 单纯的涂山玘不忍心见他愁苦,好声哄他道,“主人,你因何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这个……。”男修的语气越发为难。 “主人,你与奴家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出来,让奴家替你分忧。” “哎。”一声重叹,接着便是言辞恳切。 “好阿玘宝贝,非是我愁眉不展,皆因为有一桩心腹大事需要我亲自去办,待我办成回来,咱们再厮守终生,不离不弃,你看好么。” 涂山玘:“……。” 女妖魂放肆大笑,笑得前气不接后气,“哈哈哈哈,小丫头片子,你还嫩的很,似这般野的男人,你指望着将他栓在你的身边,未免也太过自不量力。” 涂山玘依旧倔强,对自己体内得女妖魂道,“我不信,我才不信他是这么无情无义的凉薄之人,他不是这样的。” 男修在穿衣服,蹬靴子,系腰带。 女妖魂的口气终于软了下来,像是说涂山玘,又像是在说自己,“这与凉薄不凉薄没关系,谁说凉薄之人就不专情,又有谁道痴情之人就不滥情。” 她借着涂山玘的视角看男人行云流水的一套操作,与一万年前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涂山玘依旧陷在梦里,“主人,你这是要去做什么,不再歇会儿了么。” 第817章 姜家少女 李正甩动身后的如墨长发。 “我去给咱们寻一个长相厮守的长久之计。” “先别让他走,快问问他,他的剑心是什么。”女妖魂的声音有些急促。 “干嘛要问这个。”涂山玘不解。 “别管,快问他。” 女狐妖撑起自己柔软如蜜糖的身子,软款温柔道,“主人,你留给奴家的小剑很好,奴家很喜欢,敢问您的剑心是什么。” 男修不由得陷入沉思。 当初自己以无限心生出心头杀剑,又以无畏心堪破杀剑第二层,到如今自己隐隐已经摸到了无为心的层面,其实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剑心。 又不能不回应女妖,只能信口胡诌一个。 “我的剑心是情,情心化剑。” 女妖魂听罢,这才露出笑颜。 ———————————————————— 玄天宗,北峰大树之下。 “嘿,哈。”稚嫩的童音传来。 李道远将一套锻体之法打得虎虎生风,这才多长时间,他已然在锻体一途上初窥门径。 锻体之后,便是开识。 他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因为他师尊答应过他,一定会将他带上修行正途。 师尊他老人家为什么还不回来,李道远的小脑袋里,天天都在想师尊。 “嗨,道远,别练了,快来玩罢。” “你们玩罢,我不玩。” 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白裙小姑娘指着另一个小孩道,“姜安山,你不是说你跟他关系最好么,怎么你叫他出来玩,他也不听你的呢。” “姐,道远他每天都要练那些没用的东西足足一百遍,练不够,是绝不会出来的。” 来北峰寻李道远玩耍的孩子有两个,一个是李道远唯一的好朋友姜安山,还有一个就是白裙少女,也是他亲姐。 姜家少女的名字很霸气,姜震山。 少女无意中听说自家臭弟弟居然认识‘绝世剑修’的徒弟,且还是他最好的徒弟,这才挖空心思,想尽一切办法,不远亿万里,从姜家赶到玄天宗,她要见识见识,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啪!”少女一巴掌拍在小孩脑袋上。 “今天不把他叫出来,回去我就活活打死你,你信不信。” “姐,你别打我,我去叫他还不行么。” 姜安山揉揉自己的小脑袋,三窜两蹦的跑到大树之下,一把将李道远拉住,“好你个李道远,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安山,你别拉我,你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为什么我叫你出来玩,你不肯回应我。” “我功课忙,你们去玩罢,我真不去。” “不去不行,你不去我会死的。” 李道远一听死字,以为事情真的有些严重,不禁慌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和师娘说一声,别让她找不到我担心。” “快去快去。” 小孩抄起衣服,快步跑到殿门口,“师娘,弟子想去和安山师兄出去玩会儿,我们不下北峰,两个时辰以后回来。” 殿门传来樊素的声音,“去罢,见到诸位师兄长辈要有礼,不要淘气。” “是。”他扭头跑向好朋友,“师娘同意了,咱们快走罢。” 转过大树,是一个下坡。 李道远抬头看到一个少女,他呆住了。 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个子,月白色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显得那么干净自然高贵,比自己在宗内南峰见到的那些师姐还要漂亮。 她的发饰很特别,不像是自家宗门内的女弟子,典雅又别致。 一双明亮的眼睛,顾盼神飞,看向自己的时候,好像会说话一般。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那就是我姐,你再不出来,她要打死我。”姜安山拉着李道远,几步来至在少女面前。 “姐,你看,这就是我的好朋友李道远。” 霸气少女姜震山看着眼前这个最多不超过十岁的孩子,跟自己的弟弟一般高,却又与自己弟弟的气质截然相反。 两道浓眉,一双细目,皮肤黝黑,笑起来的牙齿倒是很白,很普通的小弟子嘛。 难道那个绝世剑修的弟子,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弟弟么。 “姐姐你好,我叫李道远。”小男孩的声音怯怯的,细细听来,有一丝自卑在其中。 “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叫我姐姐。”少女故意刁难他。 小男孩白牙又露,“师父他老人家说过,交其子敬其父,交其父爱其子;我与安山师兄关系最好,他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他的儿女便是我的儿女,您是他的姐姐,自然也是我的姐姐。” “啪!”又是一巴掌拍在自家弟弟的头上。 “姐,干嘛又打我。” “看看人家看看你,同样都是玄天宗弟子,为何你就如此愚钝,人家怎么就懂得这么多道理。” 姜安山梗着脖子,歪着头,“那能怪我么,我师尊是什么人,道远的师尊又是什么人;再者说了,我天天被亲姐这样打,能聪明才怪。” 姜震山以手掐腰,数落着自家亲弟。 常言道,打弟弟要趁早,等他长大,你想到可就够不着了。 李道远在旁边看的痴迷,这个姐姐好好看,打人都是那么好看,十全十美的好看。 姜安山怪叫着,拉起李道远的手就跑,霸气少女在他们身后追,一直追出老远,三个人累的气喘吁吁,犹自不停。 少女见四下里无人,便开始将前面二人唤住,“不要再跑了,我不打你,你带着他过来,我有话问他。” “我不信。” “你过来不过来,快点。” 姜家小子惧怕其姐之威,扭扭捏捏的拉着李道远过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看就是被打服了的。 李道远无所谓,“姐姐要问什么,道远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女终于问出她心中的所想。 “你师尊是怎样的一个人。” 李道远眼睛笑眯起来,“我家师父极好,待我极好,他人更好。” “他好在何处。” “说不出的好,哪里都好。” “你师尊就你一个弟子么。” “嗯啊,师父好像就我一个徒弟。”李道远猜不透这个漂亮姐姐的想法。 第818章 恩爱 “那你师父还收徒弟么。”少女拐了一个大圈,问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小男孩聪慧无比,有目听眉语之能;看她神情,又听到此话,方知这个大姐姐的心思原来在这里。 他内心当然希望这个漂亮姐姐能拜自家师尊,那样就可以天天见到她了。 “我也不知道师尊收不收徒弟,您可是想拜他么。” 姜安山到底是个小孩心性,一听此话,直接吓得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别别别,千万别,我姐要是拜了你师父,那她还不得天天与我见面,天天打我……道祖啊,那不是人过的日子。” 霸气少女一脚将自家亲弟弟踢到旁边,“滚滚滚,这里不用你了,你自己玩儿会儿去,等一个时辰后再过来。” 姜安山委屈着脸,又不敢不听她的话,毕竟从小被打惯了的,余威犹在。 李道远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有心给他使个眼色,将他勾引过来,不让他搭理自己的亲姐,看她还打不打自己。 再看向他时,发现这个家伙居然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己亲姐,自家姐姐的身影好像长在了那个家伙的眼睛里,拔都拔不出来了。 姜家小子醋意大生。 “好你个李道远,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与你相识这么长时间,你从来都没有这样看过我。”随后他用手一指自己的亲姐姐,“你与她才第一次见面,干嘛这样看她,你给我解释清楚,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的好朋友。” 小男孩被好朋友说的脸蛋一红,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所幸他肤色有些黑,倒也看不出来。 霸气少女将小男孩的手拉住,“你不要理他,由他去。” “师兄,你别这样,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小男孩话是这样说,他的手可没松开。 安山师兄越发委屈,“道远师弟,现在我让你选,你究竟是选跟她玩,还是跟我玩。” 李道远丝毫犹豫也没有,“我选跟咱们姐姐玩,因为她是咱们的姐姐嘛。”语气极为端正认真,听不出丝毫他意。 “啊啊啊啊,我不活了。”姜家小子实在受不了好朋友被自家亲姐抢走的这个沉重打击,抹着眼泪跑开了。 少女发现自己已经松开了手指,黑小子却还在拉着自己,丁点儿也不肯放松。 她笑笑,便往前走。 却发现自己的裙摆轻轻飘了起来,扭头一看,居然是黑小子在替自己提着裙子。 李道远笑笑,“姐姐,你可是想去那边坐着么,那边落叶多,我给你提着点裙子,这样落叶就沾不到你身上了。” 一句话就将霸气少女的心捂热了。 想自己那个臭弟弟,枉费自己是他亲姐,何曾为自己这般考虑过。 不由得感叹起来。 倘若自己真能拜‘绝世剑修’为师,多一个这般暖心的师弟也是好的。 “你师尊平时都爱做什么,或者说有什么偏好,能与姐姐说说么。” 李道远认真思索起来,两道小眉毛一时皱起来,一时又舒展开。 “我师尊最喜欢和师娘在一起。” “你还有个师娘么。” “嗯啊,我师娘可好了,待我极好。” “他们之间恩爱么。” 恩爱这两个字超出了小男孩的理解,他不解道,“什么是恩爱,我不懂。” 少女的心性毕竟大些,懂得也多,耐心解释,“恩爱的意思就是如胶似漆,又或者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小男孩越发疑惑。 “算了算了,你太小,还不懂这些东西。” 李道远也不反驳,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长凳,“姐姐,干净了,你坐。” 姜震山看着他得动作,惊奇的说,“对对对,比如你是你师父,我是你师娘,你刚才这个行为就是恩爱。”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怎么可以如此比喻,自己真真是鲁莽,也不思索一下就出口,还好他年纪小不懂这些。 李道远确实没听出什么,“我师尊待我师娘也极好,似这般对待姐姐你的行为,我就是跟他老人家学的。” “原来如此,你能带我去见见你师娘么。” “这个……可以,不过您能不能让我先去通知她一下。” “自然是要先去通知,我在这里等你。” 小男孩快速跑向山腰大殿。 樊素看着眼前这个小黑脸蛋,对自己欲言又止,不禁笑道,“怎么,有话说啊。” 李道远狠狠点头。 “不好开口么。” 他再次点头。 “怕我不同意对不对。” 还是点头,随后不好意思笑笑。 “说罢,说什么我都同意,只要不违背你师父的意愿。” “有个人想见您。” 樊素轻轻一笑,自己来到这玄天北峰以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没人敢来此地与自己说话,怕的便是主人手中长剑太利。 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真有人敢来上门寻自己,倒让自己稀奇。 “是谁要见我,他叫什么名字。” “她叫姜震山。” 樊素一听更是意外,如此霸气侧漏的名字,定是个男修无疑。 好大的胆子,真以为主人不在,他人便可以随意来寻自己么,自己少不得要给他个教训,让外人也看看自己是不是好惹的。 纳下心中寒气,故作平静道。 “我见他就是,你将他领进来罢。” “是。”李道远欢天喜地跑了出去,并未听出自家师娘口中的寒意。 女修樊素将自家主人送给自己的雷符捏在手上,体内真元调动起来,准备随时出手,给来人一个苦的尝尝。 不多一时,只见殿外走进一个大姑娘,白白的皮肤,高挑的个子,长得漂亮不说,还很贵气,一看就是大族中出落来的。 遂收了手中雷符,问小黑脸蛋,“道远,你说的姜震山何在,怎么带来一个小丫头,她是谁。” 白裙小丫头说话了,语气温柔可人,“回您的话,我就是姜震山。”说着,还施了一礼。 樊素瞪了小黑脸蛋一眼,怪他没有将话说清楚,自己多亏留个心眼,倘若直接出手,岂不伤着这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了么。 第819章 多看几眼 李道远乖巧的站在一旁,像是个领新媳妇回家看娘的傻儿子。 姜震山半分羞怯也无,大胆而有礼的看着眼前这个貌美的女修。 只见她眉不描自翠,唇不点自红,面容似满月,身段赛过芙蓉;上身穿着一件素净的白护领直襟道袍,白水袖被她拢在手中,白袜云履轻巧的套在她的脚上,胜似过一朵熟透了的白芙蓉。 端坐在这里,一股女性的气息盖过周边所有的一切,让人不住的想要看她。 这就是绝世剑修的女人么。 难怪他们如此恩爱,倘若自己也有这样的女子相伴,又岂能不爱护有加。 樊素是何许人也。 那是李正杀了恶修士,抢来的。 女修自从跟了李正,心形才逐渐被他感化; 她眼光是何等毒辣,一眼便看出这眼前少女的不凡之处。 一汪如秋水似的眼眸看起波澜不惊,实则蕴含威严,用威严二字来形容一个少女显得有些出格,却绝不况外,亦在情理之中。 名字叫震山,性子也震山。 姜家长辈定是给她取雌虎震山之意,故而起名震山。 “姑娘,便是你要见我么。”樊素的语气极为温柔。 少女的回应却出乎两个人的预料,“您就是绝世剑修的道侣么。”问的有些直接,李道远紧着给她使眼色。 芙蓉女修微微笑颜,“我不是你口中绝世剑修的道侣,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女奴罢了,这世上无人配做他的道侣。” “哦哦哦,原来如此。”少女的神情有些暗淡,看来是自己将那个传说中的男修想的太好了,如此漂亮的一个女人,竟也没资格做他的道侣么。 他这般心高气傲么。 那谁才有资格呢。 正在少女出神之际,忽觉一阵清风拂过,穿云渡殿而来。 三人都并未看清是谁,李道远只觉一双温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之上,那熟悉的味道传来,他惊喜的叫道,“师尊,是您回来了么。” “噗通一声”,翻身给身后之人跪倒,正看到一双云纹錾金道靴,定是自家师尊无疑,“师尊,弟子见过师尊。” “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 樊素看着玄衣男修,二人对视一眼,俱都笑将起来。 姜震山不傻,她不仅不傻,反而极为聪明,从李道远对待此人的态度上,便能猜出来者是谁。 除了绝世剑修,还有谁能值得小黑脸蛋子一跪呢。 少女又愣住了。 这个一身玄色水火道袍的年轻男修就是外人口中人尽皆知的绝世剑修么;就是他以一己之力将西蒙魔修击溃,并将他们撵回老家的逆天渡劫之人么;他好年轻,好俊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与自己同一辈中人。 姜家的一些年轻弟子之辈,不过也就是他这般年纪,为何他有如此盛名。 “道远,还不给你师尊介绍一下你这位姐姐,难道说见了师尊,便忘了礼数么。” 黑小子赶紧跑到白裙少女的面前,“师尊,这位就是弟子最好朋友姜安山的姐姐,她想来看看师娘,弟子就把她带来了。” 李正只淡淡扫了少女一眼,便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带着她出去玩罢,记得早点回来,不要耽搁了功课。” 此话在李道远听来,稀松平常,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还对李正心存敬畏之心。 可在于少女听来,却不亚如奇耻大辱。 问题就出在态度二字上。 她姜震山是什么人,那是姜家最受宠的女天骄,女俊杰,说她是整个姜家的心头肉也不过分。 姜家之人待她如掌上明珠一般同,来往进出姜家的散修,穿梭于姜家的各大宗门长老,谁人不对这少女高看一眼,真好比蜜糖罐里长大的相仿。 似这般众星拱月倍受关注的少女,来到这里却被人只淡淡扫了一眼,轻轻说了句,“出去玩罢。”就给打发了么, 自己这种天才少女不该被你多看几眼么。 难道不应该一见自己,就要哭着喊着收自己为徒么。 就算是绝世剑修又如何,你就该如此的看不起人么。 姜震山越想越委屈,不仅没有动身子,反而蹙着眉头直勾勾盯着男修。 李道远比少女矮上一头,看不到少女的神情,她不动,他自然也不动。 玄衣修士不去看她,轻轻走到女修樊素的身边,对她软款温柔轻声细语起来。 白裙少女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异常的状态引起了女修的注意,“姜姑娘,你还有什么事么,我家主人在此,你若有事可以开口。” “你为什么不看我。”她直接将心里的疑问拍在众人的面前。 李正被她问傻了,“你是在说我么。” “不说你说谁。” “哦哦哦,我看了。” “你只看了一眼。”少女越发委屈。 男女修士被她说得哭笑不得,“那我应该看你几眼,你说说,我看出来也就是了。” “你!”她双手掐腰,“你欺负人。” 说罢,扭头跑了出去。 李正努努嘴,示意自家徒儿追出去;李道远急忙往外跑,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姐姐为何会变成这样,不是要拜师么,跑什么呀。 樊素也笑出了声,起身将玄衣修士拉过来,给他整理脑后的头发。 “主人,您这次回来,还出去么。” “素素,我从西蒙洲来,还未见过二位宗主,待我见罢他们,便要再去太上忘情宗一趟。” 女修听到女宗的名字,手上不由一愣,随即释然;也对,主人早就该去找宫羽灵,她对自家主人痴心一片,连心猿意马都赠予了他,可见她心性如何。 “主人是要去见宫圣女么。” “不错,正是要去见她,我身上有一种功法,对我至关重要,非她解惑不可。” “您不必解释,奴家没有别的意思。” 李正笑笑,不再提此事,“刚才那个小丫头是谁,怎么会在你这里。” “唉,别提了,是你徒弟带进来的,说什么要见见我,却不想被你碰上了。” “原来如此。” 伸手将后面的‘白芙蓉’拉过,牛嚼牡丹的相仿。(又特么省略一万多字。) 第820章 为师之道 李正回来之事,唯有樊素与自家徒儿知道,其余人等皆未告知。 有心去找自家师尊罗玉峰处给他老人家磕个头,却被武思源告知师尊与师祖外出访友去了,只剩下一干师兄在此。 玄衣并未让武师兄惊动其他人,摆了摆手,便退了出来。 武师兄紧忙追出殿外,“师弟,这么着急就要走么,你再陪着师兄我说会儿话,我姐的事你还没给我个准信,你到底娶不娶她。” 李正头也不回,“师兄留步,弟告辞了。” 任凭武思源怎么叫,他一个云头便飞上云天,径直走了。 玄衣带着宗门至宝‘镇山尺’出现在林觉安面前时,直把个玄天宗主喜得眉开眼笑,叶长华拉着他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你是怎么将此宝带回来的,快给我说说。” “小师叔祖,弟子赶赴西蒙魔洲,又找上他们原始魔宗的宗门,从尹经楼的手中要出,后将此宝带回。” 寥寥数语,听在叶长华与林觉安的耳中不亚如惊涛骇浪的相仿。 西蒙魔洲那是什么地方,原始魔宗又是何等的凶险之地,魔修尹经楼岂是受气之人,他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吐出来。 这弟子轻描淡写之下,不定有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发生。 林觉安正色道,“这次你回来,我便将宗主之位传于你,以后玄天宗宗主便是李正,再也不是林觉安。” 李正拉着叶长华的手,只觉这位小师祖突然一紧,随之又松。 心下顿时明白了缘由。 自从与这位叶家子弟结识,便知他一心想做宗主。 当初的青冥渊底,后来的主峰夺旗,这位叶师祖显露出的野心自己都看在眼中。 他应该是志在宗主之位。 自己则不然,想自己往后要做的事还有太多,怎么能受这宗主之位的羁绊,不仅耽搁自家修行,还要受宗内俗务困扰,此事绝非自己所愿。 故而开口道,“宗主您不要如此,弟子何德何能敢接此大任,此事您还要三思。”话说得极为明显,自己不愿意。 “绝世剑修,逆天渡劫之人若是还没资格,那么谁才有资格呢;”林觉安说着,负手走向殿门,“五百年前,是我孤身创进幽冥鬼岛,将玄天宗叛徒高云辅杀之,并从他手中带回了宗内先天至宝,前代宗主罗永平这才将宗主之位传给了我,现如今你孤身入魔洲,自极凶魔修的手中将宝贝带回,我自然是要将宗主之位传给你。” 李正苦笑。 “宗主,弟子真的不能受,我还有许多大事要办,您就放过我罢。” 言至于此,林觉安也不好再劝,只能问他有什么打算,是闭关修炼,还是要在宗内闭门苛徒。 “弟子要外出一趟。” “带上我,我和你一起去,”叶长华惊喜的说。 跟着这位剑修出门,脸上都有光。 “小师叔祖别闹,弟子这便告辞。” “去罢去罢。”林觉安笑眯眯的看着挣脱自家徒弟的李正纵云而去。 红云师伯很会讲道理,李正很想与她讲讲,二人切磋交流一番;被她的徒儿告诉正在闭关炼丹,不得已,只得悻悻而归。 -—————————————————————— 玄天北峰脚下,一个黑小子在对着一个白裙少女说着什么。 少女气呼呼的,黑小子赔着笑。 走进听听。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我家师尊就是这个性子,你不是要拜他为师么,到最后可又跑什么。” “哼。”少女娇哼一声。 “你师尊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休要在这里烦我,走走走,走你的。” 黑小子极有耐心,“姐姐可以说我,不可以说咱们师尊哦,若是被他听见,他可就不收你了。” “他爱收不收,本小姐天纵奇才,才情震铄古今,他不收有的是人收。” “是是是,您的资质赛过道祖,才情震住魔神,普天之下唯您一人高绝,且钟灵明秀集于一身……。” “行啦行啦,不要再拍啦,安山那个臭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马上要回姜家,咱们两个永远也不会再见了。” 少女这段话一出,直把李道远听得一愣,心里一疼,好像要失去什么珍贵的东西。 看着她灵秀贵气的侧脸,又低头看看自己,忽然有些自卑。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是啊,她就是那天上飞的骄傲凤凰,远大而高洁,自己就是水洼中的丑鸭,有什么资格与她在一起同飞呢。 岂不是空惹人耻笑。 黑小子惭愧的低下了头,再抬头时,白裙少女已经走远了。 扑簌簌两行思泪下,滴嗒嗒汕满在胸膛。 谁说幼童就无有自尊心,谁又道年幼之人便不知自愧为哪桩。 一双大手复又搭在黑小子的肩头之上,“傻小子,很喜欢她么,你现在还小,等你再大些,为师亲自带你上门提亲,让她做你的道侣。” 黑小子抹着眼泪委屈道,“师尊,弟子很矮,配不上她。” “你还小嘛,长大就高了。” “师尊,弟子很黑。” “为师小时候也黑,大了就好了。” “弟子资质不好,怕修行一途追不上她。” “为师的弟子,绝不会落后于人。” “师尊,您什么时候教弟子啊。” 李正用手摩挲着自家徒儿的头顶,“为师要传你长生之道,为师要传你护身之功,为师还要教你此生如何不受制于人。” ———————————————————— 玄天宗云天外,有一高大圣洁法相端庄的女菩萨伫立芙蓉法器之上。 头上的莲花细冠洁净优雅,身后飞舞着长巾,手中玉净之宝,下身扬敞大裙。 左边是一个身材高挑面容俊美至极的龙女护法,右边却漂浮着一个头带铁箍儿的黑罐身人。 此非是旁人,正是西方佛国之内受了佛陀法旨,要来东洲之地渡道子入佛门的灵欲。 李正岂能不知她在阵外等候,纵身云头便来至在她的面前。 “灵欲道友,别来无恙,你可是给我送龙女来了么。” 第821章 宫姓女 “呸。”小白龙轻啐他一声。 李正白牙相对,复又对那黑罐身人道,“张明道友,好久不见,你头上怎么还带着那个箍儿,造型依旧别致,令人见之便羡慕不已啊。” 张明急切道,“你要么,你若是稀罕这个东西,快求菩萨给我取下,给你戴上。” “罢罢罢,在下无福消受,您还是自己独享罢。” 灵欲见他有恃无恐,圣音随即出唇,“佛子,你可曾见过慧丙了么。” 玄衣修士“噗嗤”一声笑了。 “烩饼老和尚一把年纪,你也忍心派他去魔洲寻我,倘若他有什么差池,那可怎生是好。” 女菩萨面无表情,“佛陀保佑他,不会出什么差池。” “好好好,即便如此,那你也不该天天怨女寻夫似的天天寻我,这样不好。” “休逞口舌之力,此番我来寻你,你定要随我走,由不得你。” 李正若是不知‘万年底蕴’一事,绝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戏女菩萨,如今得知自家宗内有修为高绝的‘万年老古董’坐镇,自然是不怕灵欲的威胁。 “好灵欲,你不要苦苦相逼,我宗内有老祖坐镇,你岂能将我强行带走,说不得还得将你留下,给我做个长老夫人差不多。” “哼。”女菩萨冷哼一声。 “你口中的老祖寿元将尽,他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会理你,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 李正:“……。” 算来算去,没算到这里,看来自己棋错一着。 男修灵机一动,遂张口道,“灵欲道友,你我打个赌赛,倘若你赢了,我便随你入佛门,倘若你输了,从今以后再不要来烦我。” “将赌赛说来听听。”菩萨并未拒绝。 “咱们比遁法,看谁的遁法高绝,你看可好么。” “不比。” 李正一愣,“为何不比。” “你身为剑修,且有以身化剑之法,待你剑遁一走,我又如何追你,岂不是输在你的手上了么。” “哈哈哈哈。”男修朗声大笑。 “你既然知道我会剑遁,还谈什么由不得我。”说罢,只见他身形一荡,直接化剑而走。 女菩萨气极,手中净莲一摆,天地杀机聚拢成笼,却没将剑修困住,让他逃了出去。 黑罐张明叫道,“圣尊快追,不要走脱了他,他身上有玄门至宝,人人皆知。” 灵欲慈悲眼瞪他,吓得他赶紧缩回黑罐之中。 —————————————————————— 太上忘情宗内,宗主宫瑶池打坐在殿顶云霄,她忽然间看到一透明剑光从天边梭巡而过,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眨眼剑光不见。 普天之下,剑修不计其数,可要说会以身化剑之法的,几乎寥寥数人而已,更别提这种透明剑光,十分高妙的手段。 宗主瑶池并未多想,复又将自家凤眼闭上,不作其他思索。 如圣如洁的宫羽灵正在倚窗出神。 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突然一惊,体内透明小剑在心头连连悦动,好似十分欢喜之状。 这是怎么了,小剑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为何突然兴奋起来。 玉手一张,透明小剑当即显现在圣女的手心里,“你老实点,你的主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再若是敢惹我,我便将你丢弃,你信也不信。” 她自言自语的对小剑说话,却并未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玄衣修士。 小剑越发欢喜起来,宛若通灵一般。 “呦呵,你还真是调皮,看我还要不要你。”说着,五只葱白手指一捏,便将小剑捏在手中,随后向窗外使劲一扔。 小剑被她扔出老远,却并未落地,反而一个灵活的转身,径直又奔她来。 宫羽灵大惊! 小剑弑主之事她这也是第一次经历。 那剑极快,她躲闪不及,只得硬生生看剑杀来, 透明小剑戛然而止,停留在她面前一尺,接着乖巧的盘旋在于她掌心。 原来小剑并不是要弑主,而是要回归主人的手中。 一阵令她朝思暮想又恨之入骨的声音传来,“如此听话乖巧的小剑,你若是不要,便将它还我,又何必虐待它呢。” 圣女猛然回头,但见一男修,长身玉立于自己面前。 屋中的香炉飘出渺渺白烟,他隐身于云雾之中,既像是现实,又像身处在梦里。 回想起与男修的一幕幕,往事历历可见,不由得她落下泪来。 “你这负心人,还来这里做什么,干嘛不去找你的樊素,却来这里撩拨我。” 圣女落泪,直把个男修心疼的似刀搅一般。 他强按住自己想将她抱住的心,只是轻轻说道,“羽灵道友,别来无恙。”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这个心狠的家伙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女修越发的没了理智,她本是极为聪慧之人,此时却像个无脑的少女般说话。 男修知道错在自己,辜负了她一片好意,可自己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硬着心肠不去哄她。 男修听说过,太上忘情宗的女修所学都是一门叫做‘太上忘情决’的功法。 修炼这种功法的女子,毕生也不可以动情,不然自家修为便会终生难得寸进。 李正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刻意疏远起她来,却不想伤她如此之深。 自己若是自私自利的与她缔结良缘,只怕会害了她。 还是从自己便宜儿子小洗的口中听说,要想修炼出本源道体,必须来太上忘情宗寻宫姓女子,问出‘冰心琉璃决’的秘密,不然他还是不肯来。 “羽灵道友,我此来非为别的,皆因为天下即将大乱,十大祖妖出世,定要为祸人间;来寻你只为问出心头疑惑,还望你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要这般对我。” 这是李正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自己的心头所想,除了宫羽灵,别人也不配听他说这些。 女修已然恢复了如圣如洁的模样,她并未接他的话头,只是无情道,“洗天鼎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是,确实在我这里,它已经生出器灵,且与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男修打开心扉,在她面前不再隐瞒。 第822章 前辈 晚辈 宫羽灵看不出悲喜,“当初我就怀疑是你将此鼎盗去,果然不假。” “不是盗,是捡,在下捡来的。” “我去玄天宗找你,你为什么不肯说,随风道长李化缘是不是你。” 男修无奈苦笑。 “当初的我不过是尚未开识的微末弟子。倘若我说出此宝在身,岂不是给自己召开杀身之祸;随风道长确实是我,也是我为求防身,迫不得已。” 女修的心中渐渐明朗,却听不懂他口中所说十大祖妖之事,“你说得祖妖是什么,不是被道祖镇压了么。” 李正这才将自己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对圣洁女说出。 从得洗天鼎开始,如何遇到赢鱼,又如何遇到鲲鹏,最后一直说到凤凰,正要与她询问‘琉璃冰心决’,却不想意外发生。 男修当即住口,“有人来了,等会儿再说。” 宫羽灵大惊,推着他的身子往嫩黄幛幔之后躲藏。 玄衣修士精通变化之功,遂变做一件人高的秀红架衣摆设,愣愣的杵在这里。 眼前一幕惊得圣洁女修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修士竟有如此手段。 这种变化之功给她带来的震惊还没消去,“吱吖一声”,殿门分左右,宗主瑶池径直走了进来。 “灵儿,你又不专心用功,站在那里做什么。” “师父,弟子正在用功,只是稍微歇息了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宫瑶池并未回答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殿内,便将手中浮尘一甩,“你去前殿等我,我有话与你说。” 本想告诉自家师尊可不可以在这里说,毕竟是自己的严师,她又不敢反驳,只好听了她的话,一步三回头的向殿外走去。 宗主瑶池是何许人也,见自家弟子这般模样,便知此中定有蹊跷,十有八九是应了自己的猜测,心猿意马这个宝贝可是不会撒谎的。 待宫羽灵走后,雍容女修便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混小子,你不必躲了,本宫知道你在这里,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赶快给我出来,” 无人应答,女修依旧不肯走。 “你好大的胆子,连我太上忘情宗也敢暗闯,难道不知我宗内的规矩么。” 殿内静极,仿佛真的无人。 “哼,本宫今日告诉你一个秘密,听说你有个结拜义兄,叫作袁秀的,宫羽灵便是他的亲生女儿,以后你少往这里来,你侄女的闺房也是你这当叔叔的该来的地方么。” 说罢,她扭身走了出去。 不多一时,那个秀红衣架子金光一闪,化作一个玄衣修士,男修的眼睛差点瞪出血来,他刚才听到的那个秘密对自己冲击太大,以至于差点破功, 袁秀老哥哥,宫羽灵师姐,他们两个之间自己到底选谁,这是个问题。 思索了一瞬,李正手掐法决,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冲窗外一指,千里传音之法用出,给袁秀传音去也。 信中大意是: 袁秀前辈,我是您的晚辈李正,给您发信的意思是我后悔了;当初你我二人结拜之事太过唐突,晚辈不自量力居然敢与您攀辈份,真真是岂有此理,晚辈羞愧万分,无颜面见老前辈您,特以书信相告知。 此致敬礼,您的晚生后辈,李正敬上。 —————————————————————— 白衫剑修正在万剑宗内教授弟子,讲到剑义精妙之处,忽觉天边一道传音穿云破雾而来,他空手一招,便将其信捏在手中。 信中的内容直把个风流美剑修看得眉头紧促,自家贤弟这是闹的哪门子,好好的结义之情怎能说不要就不要,如此岂不是儿戏了么。 不可不可,定要与他当面问个清楚,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究竟哪里做的不好,惹得贤弟如此气愤自己,连绝交信都发出来了。 场中听他讲剑的众弟子看着自家长老愁眉苦脸的样子,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长老,难道魔修又卷土重来了么。” 袁秀苦笑一声,并未回答众弟子。 众弟子越发心急,其中还有人挺身而出,高声叫道,“邪魔外道横行日,剑宗弟子负剑时;长老,让我们出剑罢!” 白衫修士连连摆手,“都给我坐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就凭你们现在的剑术,碰到魔修也是个死,都给我好好练剑。” 众弟子遂郁郁坐下。 “贤弟啊贤弟,你现在又在哪里。” ———————————————————————— 圣洁女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跪在自家师尊面前,“师尊,您为何要让我跪下,弟子犯了什么错,惹您发这么大的脾气。” 瑶池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漂亮的女儿,不禁陷入了回忆,自己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就是与袁秀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可恨他终究还是负了自己。 从一而终,多么简单的四个字,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办到。 怪不得自己心狠,将那个狐狸精杀死,若是依着自己的本心,恨不得一口一口吃了她才好。 “灵儿,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么。” 宫羽灵不知自家师尊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她只能点头道,“弟子知道,您不是说弟子乃是一个人身蛇尾的神女送给我太上忘情宗的么。” “你自己信么。” 女弟子紧了紧眉头,其实她自己也不信,这世间虽说有妖魔,却还从未听过有什么神女,此事太过虚无缥缈,不可相信。 “师尊,弟子也不信。” 瑶池心软起来,又将她轻轻扶起,拉在自己的身旁,“前段时间有个白衫修士,天天教你学剑,你可知他到底是谁。” 宫羽灵吓得花容失色,赶忙说道,“这一切原来师尊都知道,弟子还以为您不知晓,弟子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 “你不用害怕,他教你学剑,是我默认了的,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让他一个男人留在咱们宗内教你么。” “弟子实不知,只知一见他便心生亲近之感,好似骨肉至亲一般同,故而弟子对他没有防备之心。” “好灵儿,他便是你的生身之父。” 第823章 绝交了 饶是宫羽灵聪慧无比,心思缜密超凡,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半空中打个焦雷的相仿。 难怪自己第一次见他就倍感亲切,难怪他肯将无上剑诀传给自己;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定是他知晓自己是他的亲生之女,这才倾囊相授。 回想起与他相处的一幕幕,这才恍然大悟;既然自家亲生父亲在,那么母亲呢,生身之母又在何处。 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家师尊,期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却不想她一把将自己搂在怀中,“肝啊,肉啊”的直叫。 太上忘情宗主瑶池动情的搂着怀中的心头肉,越看越不后悔。 两个女人哭罢了许久,宫羽灵开始心领神会,她将此事前后一想,便将真相猜了个**不离十。 只是还未将最后一层膜捅破。 娘亲既然不愿说,那自己也不说。 瑶池想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堂堂女宗魁首,太上忘情宗的宗主宫瑶池,竟然给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还带在自家身边养着,这事要是传出去,只怕会被天下人耻笑。 “灵儿,师父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娘…师尊请讲,灵儿听着呢。”宫羽灵险些将娘亲二字叫出口,所幸又及时改口。 “你可知你那生身之父袁秀有一家结义兄弟么。” “弟子不知,您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那贤弟非是旁人,正是玄天宗那个什么所谓的绝世剑修。” “不行。”宫羽灵一听就急了,“这样绝对不行,不行的。” “什么不行,哪里不行。” “哎呀,总之就是不行嘛。”这圣洁无比的女修拉着自家师尊的云袖撒娇。 她这次当真急了眼,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去问问那个混蛋,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女孩子的动作和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阅人无数的瑶池,她微笑道,“回去看看罢,有空多来找我,不要耽搁了功课。” “是,师尊。” 宫羽灵气哼哼回到自家殿内,双手掐在腰中,“滚出来,我有话问你。” 李正赶紧现身,生怕她着急,“这是怎么了,为何出去一趟,就变了这般模样。” “我来问你,你与剑修袁秀可曾认识么。”女修的语气有些不好,十分严肃。 “认识,怎么了。”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男修脸色一板,义正言辞,“袁秀前辈,那是我无比敬重无比尊崇的长辈之一,他的光辉形象永远矗立在我的心中。” 方才还是一脸怒容的女修“噗嗤”一声又笑了,转而板着脸道,“你们不是结义兄弟么,怎么他又成了你的长辈。” “绝交了,就在刚刚。” 女修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男修看着她娇艳无比的面容,忍不住伸手去摸,却被女修扭身躲开,“你这负心汉,难道忘了玄天宗小矮峰上的约定了么;我当时便知道洗天鼎在你身上,可我就是不对任何人讲起,且还赠你心猿意马,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李正听罢,更觉惭愧,“灵儿,我如何不明白你的心中所想,只是一节,我…”说到这里,他又不想往下说,只是说了一个我字,便停下了。 “我什么我,说下去。” “灵儿,我听说你们太上忘情宗的功法特殊,故而不敢与你亲近,我怕害了你啊。”男修说的情真意切,并无半点虚假。 圣女由怒转喜,又由喜转气,“你此话可是当真么,为何不早与我讲。” 男修过来将她的手儿拉住,放在自己的心口,“此心可照日月,绝无半点欺瞒。” 宫羽灵并没有躲,只是任他拉着,抬头撇他一眼,又问道,“那樊素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与说她是你的道侣,难道说也是故意气我的不成。” “好灵儿,你可真美。”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呢,樊素是怎么回事。” 李正温柔说着,“你与她相处了那么久,她没告诉你么。” “樊素确实是个好女人,她一直说是你的奴婢,从未说过与你有别的关系。” 她正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坏了,我师尊定然知道你在这里,我送你的心猿意马还在她那里,你快将另一半拿出来看看。” 男修听罢,顺手摸出,此宝果然闪烁个不停,他这才知道刚才女修为何笃定他在这里。 “好灵儿,你师尊发现我二人,只怕你要受她责罚。” “我不怕,你快些走罢,迟了她定要擒你,” 李正白牙相对,使劲拉着她的手,自信道,“我如今已是神魂境修士,且有无上神功护身,太上忘情宗虽然戒备森严,我却想来便来,想走就走,她们拦不住我的。” 女修气的锤他胸口,“那些都是我的师姐师妹,你忍心伤她们么。” “是是是,这倒也是,可我不想走,我想和你再多呆一会儿。” “冤家,灵儿又何尝不是一肚子的话想对你说,你先走,等我去找你。” “我来时,见你们忘情宗西南八百里处有个绝情谷,我就在谷中等着你,你若不来,我便来此抢人。” 一阵清风吹过,男修果然不见。 手中的心猿意马复又闪烁起来,宫瑶池站在殿外,“灵儿,刚才你在与谁说话,我怎么听着有男人的声音。” 自家师尊明知故问,宫羽灵假装糊涂,“师尊在说些什么,灵儿听不懂,咱们忘情宗怎么可能会有男人。” 众女弟子纷纷围拢过来,有个大胆的女长老出口问道,“什么男人,哪里有男人,男人在何处,我等怎么不见。” 瑶池扫她们一眼,“都给我回去,一天天不好好修行,整天耳朵尖尖。” 众女遂散。 时至半夜,一个俏丽的身形缓缓走出大殿,她大大方方的穿走廊,过画廊,一直来到宗门处。 守山门的弟子见是圣女,躬身行礼,“这么晚了,您到哪里去。” “你不要多问,宗内机密。” “弟子不问,圣女您请自便。” 宫瑶池端坐在云霄,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脸色不悲不喜,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824章 为父报仇 一万年前,道祖李春得到两部绝世功法,一名曰‘苍天不灭之体’,一名曰‘冰心琉璃决’。 此二法相辅相成,一阴一阳,可谓这世间最绝妙的双修不二法门。 道祖铸成造化之器‘洗天鼎’,并将自己那部功法镌刻在其上,临死之前又将此宝赠送给宫姓女子……。 “老爷子,您的意思是宫羽灵就是那个‘冰心琉璃决’的传人,而小子我,就是她最需要的那个人。” “错,不是她需要你,也不是你需要她,而是你们两个互相需要。” “太乱了,我想不明白。” “老夫失忆了,暂时想起这么多,究竟是真是假,你与她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李正苦笑的看着识海中的那个老不修,他的意思自己听明白了。 要想修出道体本源,需要不灭之体的主人与琉璃冰心的主人那个……对,就是那个……。 唉,一言难尽。 太上忘情宗的女人不是皆修‘太上忘情决’么,哪里又来的‘琉璃冰心决’。 等宫羽灵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她。 绝情谷曾发生过围剿‘修士之耻施兴发’的战斗,这里的地形地貌被众修士的法宝都给轰平,可见当时他有多招人恨。 李正神魂境修士,比宫羽灵高出太多,神识铺展开来,足足有万丈范围。 神识笼罩之下,没等来宫羽灵,却发现有一老一少两个修士前后追逐而来。 两个修士俱都在结丹境,前面跑的是一个老者,后面追的是一个青年。 老者惊慌鼠窜,青年横眉立目。 “咔嚓”一道拇指粗细的紫色雷弧击出,正打在老者的后背之上,打得他法身摇摆不定,“哇”的一口老血喷出,仰身栽倒云脚之下。 青年修士随之俯冲地面,宛若小燕投井的架势,一径跟了下去。 老年修士的法身趴在地上,土黄色的道袍凌乱不堪,花白的头发俱都披散开来,显得狼狈至极。 他一动不动,好似被打死一般。 青年谨慎至极,为提防有诈并不上前查看,只是将自家雷符收紧袖口之中,随时准备出手。 “老东西,别装死,以你结丹境中期的修为,这点伤还不足以要你的命,你是不是想装死,等我过去查看,然后自爆内丹与我同归于尽又或者暗算于我。” 老年修士依旧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青年修士接着道,“想当初你欺负我父亲,现如今我已长大成人又拜入风雷门,学成归来找你报仇,你想不到我有今天罢,今日我便要你欠我父亲的通通还回来。” 老年修士像是死了一般趴着,任凭青年修士说出大花来,他就是不肯动。 青年修士长了一个瓦刀脸,所幸面皮白净倒也看的过去,身上是风雷门特有的长老道袍,看来他已经在风雷门身居要职。 老年修士的面貌看不清楚,皆因为他面目朝下,将脸深深埋进土里,连呼吸好似都停止了一般。 李正在高空之上,静静的看着这对修士,心中不由得苦笑,他们要是速战速决,自己便不出手,倘若他们墨迹个没完,耽搁了自己与宫羽灵幽会,啊呸,相会。 自己可要出手将二人撵到一边去。 地上的一老一少修士打死也不可能知道有人在暗中看着他们,境界差的太远,如凡人与神的区别。 青年修士虽然看着年轻,行事却极为老辣,就站在十丈之外与趴在地上的老者对话。 “老东西,你就慢慢装,道爷舍不得一下打死你,那样也太便宜了你,等我去找根绳子来,栓在你的脚下,拖着你走,将你的法身一寸寸磨尽,疼死你个狗东西。” 青年修士说着,便低头用神识打开自己的储物袋,不多一时摸索出卷绳子来,麻绳有核桃粗细,并不是什么修士的法器之类,就是卷普通的绳索。 他挽了个牵牛结,悠荡两圈,冲着那老者的双腿使劲一甩,正好扔在老者的双腿之上,往回一带,却拉了个空。 到底不是修士的法器,不能够如臂使指,况且十丈的范围太远,实在是不好下手。 他实在不想就这么便宜的杀死他,他要他受尽人间之苦,替自己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 罢罢罢,今日自己就行一回险,且近他身一回,将这老小子的双腿套上,也让他尝尝这以肉身涂地的滋味。 青年修士抬手又是一道紫色雷弧,打在老者的后臀之上,见他依旧不动,心中的警惕随即放松了许多。 没有修士可以承受这般痛苦,雷击的滋味可不好受。 也许是他真被自己的法雷打昏过去了,这才大踏步向前,准备将绳子套在他脚上。 就在青年修士低头弯腰之际,情况骤变。 老者土黄布的道袍猛然一个翻身,张手打出一张巴掌大的黄符法器,“啪”正中青年修士面门,那青年修士内丹自爆都来不及,便被老者的法器控住,动弹不得。 他就像是一个狡猾无比的鳄鱼,静静的装死潜伏,不动则已,一动则要你的命。 “哼。”老者冷哼一声,顺便拍拍自家身上的灰尘。 “小杂碎,若不是老夫破镜失败,真元接济不上,岂能受你这般侮辱;实话告诉你,你父亲被我欺负了一辈子,你小子也是这个命,活该被我所擒。” 这老者背后一道恐怖的伤口,后臀上有碗大个血窟窿,皆是拜青年修士所赐,他却浑然不当回事,丁点痛苦的表情也无。 青年修士身不能动,口却能言。 “老东西,有种你就杀了我,道爷皱一皱眉头,不算是风雷门弟子。” “你个小杂碎,我偏不杀你,老夫要将你的内丹取出,然后再将你扔回风雷门,看你那帮同门师兄弟怎么看你,哈哈哈哈。” 老者此计不可谓不毒,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试问,一个苦修百年的修士,百年道行一朝丧尽那是什么滋味,偏偏同门师兄弟又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定会全力救你。 即便是能将你救活,你此生也就活在这种痛苦之中。 第826章 进城 女修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只当他是个玩笑话。 回想起当初二人结识的一幕幕,好似前世约定的一般,令人不觉亲近。 二人伫立云头之上,相距约有三步。 世间男欢女爱,谁人又能免俗,李正见心上人这般秀丽,渐渐痴迷。 宫羽灵心中早就有他,距他虽三步之遥,心内却跳的厉害。 李正待别的女子轻薄随意,对她却不敢如此,连手儿也不敢去拉,生怕唐突了她。 这个红尘万丈里打过一千次滚儿的男修,面对如此圣洁的女修却下不去手了。 女修从小在女人群里长大,且都是些神圣之辈,何曾感触过男女之情,更不会主动去靠近男修。 当年的玄天小矮峰上,宫羽灵赠出心猿意马,全是本能使然,你再让她做出这般行为,难免有些强人所难。 李正自从升上界来,遇到过无数好女子,再也不曾压制过自己的欲望,男女之事极懂,在她面前,却好似什么都不会了一般。 这不怪他,怪只怪人性使然。 在乎才会拘谨。 宫羽灵聪慧至极,见他不言不语,遂主动找起话来,“洗天鼎乃是我宗门圣物,既然在你身上,那你准备何时归还。” 李正与她因洗天鼎相结识,又因洗天鼎再见,不由得脱口而出,“灵儿,洗天鼎与我融为一体,我便是它,它便是我,你若想要它,我便以身相许,随你回太上忘情可好。” 他言语真切,句句真心,并无调戏之意。 可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自己虽无调戏之意,这话却太过露骨,难免令她多想,这可如何是好。 女修的反应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好,那你便随我回太上忘情。” 她也是言辞认真,并无二意。 男修一愣,随即向前一步,此时距她两步。 “你就不怕瑶池宗主与我翻脸么,就不怕我伤着你那些师姐师妹么。” 宫羽灵知他秉性,不仅嫉恶如仇,且对男女修士区别极大,男修他可以痛下杀手,女修在他面前,他从不加害,甚至网开一面也是有的。 细看绝世剑修成名以来,可曾杀过一名女修,又可曾加害过一个好人。 “你不会的;且你又通变化之法,你不如变成一个拇指小伙儿,装进我的兜里,待我烦闷时,你便出来给我解闷儿,待我出门时,你又变化了小小的,随我游遍各大部洲。” “哈哈。”李正听了,忍不住笑。 “我这变化之法还未精深,只能变做一些蠢物,大小也不能随心,等我晋入合道之境,熟悉天地法则,要大便大,要小便小,或可达到你说的那般境界。” 说毕,他再进一步,此时只距她一步, 宫羽灵钟慧明秀,见自己一步步将他唤过来,心下不由欢喜,随即又问,“你与袁秀是如何相识的,他是个怎样的人。” 男修听了,说出个令她想不到的答案。 “袁秀前辈么,我早在下界之时便听说过他,传闻他乃惊世剑修,是我当时一心追逐的楷模。” 女修听他说起下界,不禁极为好奇,“我倒忘了你是下界之修,我们太上忘情宗从来没有下界修士,你能给我讲讲你们下界么。” 李正待她心诚,丝毫不加隐瞒,从十三岁偷鸡摸狗说起,一直说到得遇恩师传艺,招贤比武,龙马相交,一桩桩一件件,俱都对女修说出。 女修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她实在想象不到还有那样一个世界,与这里的风俗习惯完全不同。 “你那兄长龙小宝也来至上界了么。” “不错,前段时间我还见到他了,他过得很好,只是我二人正魔有别,不能多亲多近。” 下界修士到底孤零,女修心有所感。 二人正说到此间,东方破晓。 一道朝阳投过云雾照射在远处东方一座雄城之上,显得格外梦幻。 女修向他挪动半步,玉手一指那雄伟的凡人之城,“李朗,灵儿长这么大,从未去过凡俗之地,你我不如去那城中看看,也让我见识见识凡俗市井。” 男修当即顺从。 二人一径离了云天,来至在城外二三里之处,此时城门还未开放。 李正道,“你我这身打扮,难免吓坏了城中之人,不免换个装束,也好顺心玩耍。” 宫羽灵不解,只见他随手一挥,便将身上的玄色水火道袍变做了一件蓝绒布麻衣,腰里的乌云遮月玉腰带变作了一截核桃粗细的麻绳,随意拢在腰间。 脚上的云纹錾金靴化作一双普普通通的灰色麂皮靴,好似一个樵夫打扮。 女修不懂变化之法,央求他也给自己来换上这么一身,以求与他相搭。 男修神魂法力浩大,照着自己的样子复给圣洁女修也换了这么一身。 见她面容洁白发丝整齐,不由得苦笑,“灵儿,你这面容如何变化,也不似个樵妇,倒像个故作清贫的富家小姐一流。” 宫羽灵何许人也,那是女宗魁首,自然不是像是凡俗之辈,奈何她气质高洁,如何遮盖,也自然流露而出。 二人正说说笑笑,互相掩饰对方的俊雅与高洁,你给我脸上抹一把土,我给你身上扬一把沙。 不多一时,两个灰头土脸的樵夫樵婆便出现了。 “嘎啦啦,吱呀呀。”城门大开,李正与宫羽灵相视一笑。 男修躬身玩笑道,“老婆子你先请。” 女修随他一般同,“老头子你先请。” “还是老婆子先请,老头子不急。” “还是老头子先请,老婆子不急。” “你我老夫老妻,一同相请如何。” 女修听他说老夫老妻,伸手垮住他的臂膀,遂一同前往,真好似两个进城赶亲的樵夫樵婆。 其时正当拂晓,路上已经有了行人,行人见了这对穷夫妻,不禁羡慕有加。 似这般贫贱夫妻,还能如此恩爱的又有多少,恐怕世上少有。 城门的兵丁伸手要钱,李正乃是修士,哪里有什么钱,随手用小石子变化了几个铜板,应付过去。 宫羽灵小声说,“你刚才给他的是什么,他凭什么给我们要。” 第827章 冲天大猿 李正解释道,“太上忘情宗去玄天宗采购丹药,用不用花费灵石。” 女修当即领会,“懂了。” 男修看着此城中的景象,记忆中好像来过,却忘了此城的名字。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叫定缘城。 西蒙魔洲,一支狼族的队伍回到了族群的属地,狼族有个独臂独目的老狼迎接出来,它仅存的那只手郑重的拉住鲁纳的手,询问着关于祖妖大人的一切问题, 让老狼没想到的是,鲁纳居然还带回一只狐妖。 阿冲见谁都是自来熟,即便到了狼族,也并无拘谨之感。 得知这是祖妖大人派来的使者,狼族特意为他举办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小狐妖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他一心只想赶紧完成自己的任务,剩下的时间,要和鲁纳大哥好好聚会一番。 “鲁纳大哥,你们的圣地到底在哪里,先和我去将獠牙放回去,咱们再做别的,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血痕瞅了瞅自家兄弟脖子上挂着的獠牙,当即点了点头,毕竟这是祖妖大人的嘱托,自然应该先做这件事。 所有的狼族都没察觉到,就在阿冲刚一进狼族部落,隐藏在二狼山内的狼族圣地好似颤动了一下。 要去狼族圣地,必须要经过二狼山,那是两个狼头似的山峰,高大而雄伟,宛若两尊狼神在注视着狼族的领地。 阿冲充满敬畏的看着两座山峰,“鲁纳大哥,过了这里,便是你们的圣地么。” “不错,后边便是圣地花海,也是我们狼族最尊贵的客人才可以去的地方。” 小狐妖很开心。 一狼一狐双双穿过二狼山,还未走进圣地花海,阵阵的花香已然袭来,闻之便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小狐妖的脚步踏上花海的一瞬间,“轰隆隆”,此地竟开始地震起来。 因为震幅过大,以至于狼族的勇士鲁纳都有些站不稳,它惊慌失措的扶住阿冲,却异常的发现阿冲如石像般呆住了。 圣地的异相引起了整个狼族的注意,它们不知道自己什么行为触怒了狼神,竟惹得它老人家要降下如此天罚。 所有的狼族都在往后山圣地赶来,眼前出现的一幕,将所有狼族的下巴都惊掉了。 一只长约百丈的巨大手臂从花海的下方伸出,它五指冲天,仿佛在向天地索要什么。 这只手臂肌肉狰狞,皮毛皆存,丝毫不像是人族的,更不像是狼族。 手臂都有百丈,那么它的身躯呢,又该又多大。 鲁纳的猜测还不容得细想,小狐妖阿冲仿佛中邪一般,一把将它推开,随即摘下自己胸口出的獠牙,使劲往天上一仍。 “唰!” 獠牙放出万道光芒,它好像是一把钥匙,正在打开什么封印。 所有狼族的眼睛瞬间一黑,都被那獠牙上的光给刺痛了一下,接近着,“嘭!”的一声,又是一只大手从地下冲出,同样是五指冲天的架势。 两只大手冲天,依旧还没完,圣地花海的震动更强烈了。 狼族已经开始有吓破胆的,它们被这末日般的景象吓得不轻,竟开始逃窜。 空中的獠牙光芒更胜,它在呼唤着,它也在解除主人的封印。 一句仿佛跨越了万年的恨声传来,“李春,我要你死!” 随着这句沉吼发出,那颗巨大的头颅也从圣地花海肥沃的土地中拱出,它不耐烦的甩甩头上的泥土,无数花朵根茎夹杂着湿润的泥土下了一场花泥雨。 看清了,原来是一个巨大的猿头。 猿头的大小也有百丈,两个城门洞大的鼻孔,“阿嚏!”一声,打出无数碎土块,砸死许多狼族。 它眉骨高耸,两只深邃的眼眸还未回过神来,戾气冲天的扫视着地上的这些小蝼蚁。 发现并不是自己讨厌的人族,而是狼族,这才稍微有点收敛。 “嘭!”一只猿臂重重的锤在地上,挣扎着将自己的下半身从圣地花海中挣扎而出,它这才站起身来。 一个顶天立地的千丈大猿出现了。 它伸出巨大猿臂,当空捞住那光芒渐去的獠牙,獠牙一到它的手中,竟然开始便大,随即被它又给按回嘴里。 冲天大猿仰天怒吼,双臂发狂似的锤着自己的胸膛,仿佛在向天宣战。 吼声将头上遮盖的乌云都给冲散,好似它抬手就能将天捅个窟窿。 青丘山灵洞中的九尾妖狐露出笑容,她亲手将冲天大猿放了出来,十大祖妖也该回归,为灵元界所有的妖族,讨一个说法。 远在西蒙洲血巢涯血宫之中囚禁着的罗喉,忽然收到了感应,它发出阵阵的哀求,这哀求不是向人族发出,而是向它昔日的主人,冲天猿大人发出。 冲天大人既然回归,为何不来救救自己昔日的属下,您可知妖族所受的磨难么。 荒原狼族圣地花海,冲天大猿好似真的听到了下属罗睺的呼唤,它巨大的猿头一甩,直奔西蒙魔洲而来。 人族的灾难终于来了。 大猿所过之处,不管是人族聚集的城池还是村落,俱都被它一扫而净,它以人族血肉为食,一口就是千百条人命。 无数人族修士前来狙击大猿,通通被它双掌一拍,发出强波震晕过去。 又或者被它一声怒吼,直接吓瘫,通通落入猿口。 冲天大猿一路行,一路大肆杀戮,遇到人族便吞食之,遇到妖族便放之;渐渐的,在它身后聚拢出成千上万的妖族。 众妖跟在大猿的身后,也开始了对人族的报复行动,它们冲进人族的城池国都,将人族赋予它们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奉还给他们。 修士还好,可以纵云脚飞走,凡俗之人则惨了,他们被妖族活撕、活食、活坑、活剥。 一时间,真如末日来临。 冲天大猿的觉醒,惊动了西蒙魔洲各大顶级宗门的注意,他们纷纷出动魔舟,前来围剿这个可怕的巨兽,唯有那些万年底蕴依旧沉默,不肯出世。 人族一万年的苦难,眼看就要重演一次。 第828章 魔神再生 各大魔宗派出的魔舟纷纷在冲天大猿的面前被击沉陨落,它只需要挥一挥手,便能将天划开一道口子,更何况区区魔舟。 人族修士的反击没有任何作用,巨猿的皮肤太过坚硬,比之人族的法宝还要坚固,这也是它能横行的主要原因。 大猿肆虐,人族战败的消息逐渐传开,各地的人族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许多凡人收拾起金银细软,携家带口的逃跑,可哪里又是他们的安身之所。 对人族最可怕的还要数妖族的反击,它们才是最人族最大的威胁。 冲天大猿只是路过之时祸害人族,而那些平时受人族欺压的妖族则不然,它们心中有太多的恨,有太多的怨。 它们就如蝗虫一般,钻进每个人族藏身的缝隙里,冲进去将他们拖拽出来,活活咬死。 这种怨恨憋了一万年,一旦爆发出来,结果可想而知。 起初,还只是一些胆子大的妖族反抗,大部分妖族并不敢对人族如何,毕竟被奴役了万年,对人族多少还是有些惧怕。 渐渐的,妖族发现了人族也不是那么可怕,奴隶一旦翻身,就会比主人对待自己更加可怕。 动辄数十万的人族被聚拢在一起,妖族将他们视为自己狂欢的‘乐趣’。 人族的幼儿最可口,人族的女人最美味,两条腿的人族男人皆被断腿,敢于直视妖族的任何人都要被剜去双眼。 修士们也都沉默了,上到还虚神魂,下到开识结丹,没有修士敢站出来对抗巨猿。 有人听说还虚境高手也被冲天大猿一掌拍死,拍得法身神魂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这种恐惧又逐渐在人族修士中蔓延。 从荒原狼族的花海圣地,一路到西蒙魔洲,路上留下一串大脚印,脚印有上百丈长,数十丈宽。 脚印的主人,抬起腿来迈步过岭,低下头时俯瞰群山,挥一挥猿臂遮天蔽日,跺一跺脚掌地裂山崩。 血巢涯的主人好像醒悟过来,紫发张弓回想起那个万年底蕴提醒自己的话语言犹在耳,阅山老人曾经说过,自己豢养的罗睺不是一个好东西,自己应该提防着它。 看冲天大猿这一路的轨迹,它应该是冲着血宫来的,或者说是冲着它忠心的下属罗睺来的。 想到此处,绝世凶人越发气急。 金乌相丝鞭晃一晃便有核桃粗细,“啪”的一声,直接抽在那墨绿色畜生的面门之上,打得它在笼中翻滚,惨叫不已。 龙小宝在旁边看着,不知这凶人发得哪门子疯,好端端的,干嘛要打它。 紫发张弓接下来的话语,才算是给龙胖子解了惑,他凶恶的眉头竖着,语气极为严厉,死命的啐了一口,“呸,你这个混畜牲,真以为你那主人出世就能将你救走么,我看你是痴心妄想,老子锁你一万年,就能锁你两万年。” 说着,他将鞭子递给自家徒儿,语气依旧霸道,“给你,给我抽它,为师说不许停,你便一直抽,听明白没有。”他二目如刀,盯着龙小包。 白胖子接过手中软鞭,信誓旦旦,“师尊放心,敢惹师尊生气的家伙,就是弟子的仇人,不将它的屎尿打出来,弟子绝不罢休。” “好好好,好孩子,你且在这里教训它,为师去找你师娘商议些大事。” “师尊尽管前去,这里便交给弟子。” 绝世凶人匆匆而走,此地只留下龙小宝与那墨绿色皮肤的大畜生。 “啪!啪!啪!”不绝于耳的鞭打声阵阵传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终于,罗睺受不了了,这种专门为它特制的鞭子太狠,打得它魂魄皆消。 “不要,不要打我,不要再打了。”高大的罗睺元身跪在龙胖子的面前,极尽谄媚之能,苦苦哀求着。 龙小宝举起鞭子,嘴里不住的苦笑,“猴子兄弟,我这也是没办法,师尊的命令我不得不听,你就委屈委屈,谁让你惹它生气了呢。” 墨绿色的畜生用手捂着面门,紧紧护住双眼,紧张道,“你放下鞭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肯定感兴趣。” “啪!”的一声,龙胖子并没停下,“什么秘密,我不感兴趣,我只对师尊忠心。” 龙小宝是何许人也,那是从下界一路打上来的豪杰,能和李正做朋友的,怎么可能是蠢蛋。 这畜牲语气犹豫,定是要诓骗自己,自己不可上当,还是要遵守师尊的命令。 可罗睺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吸引住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我要说的秘密,是关于魔神再生。” ‘魔神再生’四个字,听在龙胖子的耳朵里,不亚如半空中响起一个焦雷,震得他心神险些失守,可他随即又恢复过来。 “什么魔神再生,你在说些什么,猴子兄弟,不要再拿些大话骗我,胖子我笨,可我不傻。”龙小包说着,复又抬起鞭子。 罗睺也是真的被打怕了。 “你师尊囚禁着我,就是为了让我找出魔神遗体,他好参透‘八臂无极’内的秘密,只要你放过我,我便将你师尊的秘密尽数告知与你。” 这畜生的声音并不好听,可停在龙胖子的耳中,是那么的美妙,是那么的吸引人。 他故作不感兴趣道,“你说的那些,离我太过遥远,胖子我没那么大的野心,我还是老老实实给师尊做弟子来得好。” 罗睺撒开护着自己眼睛的利爪,“咱们两个可以结盟,你将我放出血宫,我祝你得到魔神遗体,咱们两个各取所需。” “我凭什么相信你,毕竟我是个老实人。” “你老实不老实,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我在你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可我并没有告诉你师尊,为的就是留到今天。” 龙胖子回忆起与紫发张弓还有眼前这个大猴子的第一次见面。 难怪能凑巧碰到他们,看来其中有这个大猴子的功劳。 “胖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将具体细节说出来,我现在就打死你,你信不信。” 罗睺心内大定,它知道,这胖子已经上钩了。 第829章 破庙定缘 东洲定缘城,依旧是一片繁华,冲天大猿出世的消息还没传到这里。 有一对身材高挑的樵人夫妇手挽着手,信步走在大街之上。 长街两旁热闹叫卖的一切,都让这个假扮成樵妇的女修感到新鲜,她真是第一次脱离修士,第一次来亲身观看凡俗市井。 最重要的,身边有他。 男修手拉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恍惚间,就想拉着她这么往下走一辈子。 不去管那长生之道,也不去理会什么天地逍遥;能与她就这样静静的在大街上走,不也是人生最逍遥的一刻么。 李正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街上有卖零嘴,樵妇便吵着要零嘴,街上有乞讨为生的,樵妇便要樵夫掏钱,街上还有穿着艳丽,手拿香帕招揽客人的,樵妇也要跟着往里进。 却被那樵夫拉住,白牙微露,宠溺笑着,“那里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咱们还是往别处去逛逛,” “为何别人去得,我便去不得,可是有什么说法么。”樵妇心有不解,仰着头看他。 他又是“噗嗤”一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那里叫作春芳亭,是凡俗男人做那个的地方,你还要去么。”语气露骨,女修怎能猜不出。 “呸。”她轻啐他一口,“你是不是去过。” “老婆子,为夫至极还是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 樵妇笑着追打他。 二人一路走,一路行。 “轰隆隆。”天空中一道电闪雷鸣,原来是天公不作美,将这对樵人夫妇赶进了一处破庙中。 破庙供奉的是南北星斗,破财的陇龛下面,是一张三条腿的四方桌,剩下的那条腿被人用几块整齐的破石头支着,让它不至于倒下,桌前挂着一副画,画布破烂不堪,隐隐还能看到画中的内容。 画的是一个幼童在跪拜两个白須老者。 并附有一首诗,诗是这样写来: 赵炎求寿在深山, 南北星斗把棋盘。 命里该活十九岁, 寿添九字万古传。 李正刚好知道这个典故,却并不急着开口,只是对樵妇道,“呜呼呀,此处幸好有间破庙,不然你我定要被雨水淋湿。” 宫羽灵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副画上,伸手将樵夫的手儿拉过,好看的眉毛一挑,小嘴得意道,“老头子,你可知道这画上画的是什么。” “哎呀呀,为夫不知,老婆子倘若知晓,还请你为我解来。” “好好好,我这就告诉你。”樵妇有些开心,终于可以在他面前显摆一回。 她温言柔语,娓娓道来。 传说中有一个叫赵炎的幼童,跑到深山处玩耍,刚好看到两个白胡子老头在下棋,于是他便在一旁听二人谈论。 左边是一个身穿黑衣的手执白棋,右边是一个身边白衣的手持黑棋。 黑衣老者撇见小赵炎一眼,举棋不定愁容道,“这幼子命中有劫,绝活不过十九岁,倘若贤弟你为他网开一面,他或许还有个出路。” 白衣老者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想你我不过是主持人间生死而已,又如何能替他网开一面呢。” 二人说罢,继续下棋。 却不想两位老者的交谈全被幼童赵炎听了去,他回去便将此事告诉二位爷娘。 他爷娘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买了些供奉让赵炎带去。 小赵炎聪明至极,他将一些瓜果酒水带去深山,悄悄放在棋盘一则,而自己偷偷藏了起来。 二老者如约而至,见棋盘旁边有贡品,还以为是别人孝敬他二人的贡品,随手吃了起来,吃完便接着下棋。 棋罢,刚待要走,却不想脚下跪着一个幼童,正是幼子赵炎。 赵炎哭泣道,“求二位爷爷救命,赵炎不想早死,救救赵炎十九岁之劫。” 原来是这二位下棋之人便是主管人间生死的南斗星和北斗星,一时闲谈被这幼子听了去,故而泄露了天机。 现如今这小娃娃跪在自己的面前苦苦哀求,怎能不令二位圣人动容。 最关键的,人家孩子说了,那贡品都让二位爷爷吃了,横不能不管自己罢。 二位老先生一对视,白吃人家孩子的东西可不成,于是打开生死账,在这孩子的名字前添了一个九字。 命里原本该活十九,这下成了九十九。 赵炎感激二位圣人,便修下南北星斗的庙宇,受世人供奉。 李正听罢,拍掌叫好,白牙相对,“老婆子讲的真好,我竟不知还有如此典故,真真是令某汗颜。” 宫羽灵将此典讲罢,又听心上人夸奖,脸上更是欢喜。 女修又道,“其实这故事漏洞百出,想那南斗北斗乃圣人之流,如何看不透这幼子的行径,归根结底,还是他命不该绝,这才出手救他。” 李正对这个故事有自己的理解,只是心上人面前,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才不会傻到去反驳,只一个劲儿的点头,“老婆子你慧根真好,我竟看不透这层,真真是不如你也。” 太上忘情的圣女何等聪慧,只看他表情,便知他也听过这个典故,非要他再讲一遍。 男修敬她爱她,听不得她的要求,于是只能将自己心中的版本说出,一时倒将女修听愣了。 “你这个不老实的,方才还说不知,这会子怎么又知道了,比我讲的还好,难道存心看我出丑不成。”女修说罢,便将小嘴嘟起来。 李正哪里见得了这个,“好灵儿,我若是存了那心思,便让我肠穿肚烂,永世不得超生,死上个一万次,且修为寸步不进。” 樵妇上来将他的嘴捂住,不许他再胡说,嘟起来的嘴忽然又一笑,“我与你相识之初,待你并不好,不仅欺负你,还将你逼得跑出玄天宗,你可记恨我么。” 樵夫张口将她的手指含住,舌尖只一扫,吓得她赶紧将手抽出。 “好灵儿,我见你第一面,便觉你与其他女子不同,欢喜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恨呢。” “你此言可当真么。” “我此心可照日月,绝无半点虚假。” 一对男女在这破庙之中,竟如身处天堂一般。 第830章 凤皇女 女修伏在男修的胸膛之上,静静的看着破庙中的灰尘蛛网。 “李郎。”她对他的称呼有些正式。 樵夫静静的听着。 “你说咱们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就是为了追求简单的长生么,倘若没有所爱的人相伴,长生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我李正长生路上若是有你相伴,实乃我之大幸,若没有宫羽灵,长生于我如过眼云烟,不求也罢。” “灵儿心中也是这般想来,我长生路上若是有你,实在是人生之大幸也,若是碰不上李朗你,真不知长生有何意义。” “好灵儿,我突然觉得好像认识了你一万年那么久。” “为何你我心中总是想的一样,灵儿也有这种感觉。” 女修抬起头来,一双凤目盯着他的眼睛,“我最近总是做一个梦,梦到是你将洗天鼎送给了我,而后你便如雾般消散了。” “你还要么,你若是要,我现在便将它送给你。” “灵儿不要,灵儿有你就够了。”她刚趴在他身上,猛的又抬起头来,秀眉一蹙,杏眼一瞪,“你说,这些话你会不会跟其他女人去讲,心血上来,也把那宝贝送给别人。” 男修心虚,语气却格外郑重,“不会,绝不会的,我不是那种人。” —————————————————————— 凤凰,是十大祖妖之首。 是万妖之灵,是天地主宰。 她自己独有一界,自成天地。 火中至尊火皇气乃她天生之物,此火融世间一切,焚尽古往今来。 涅槃界中,金眉生始终将自己的头颅低下,不敢正視她。 她身上的火皇气太过霸道,就算是肉身强横,修为高绝的修罗一族,也不敢直视这个万妖之王。 凤凰元身高约万丈,浑身滚滚的滔天火焰升腾,焚山煮海,横贯天地之间。 须臾,她元身一展,竟化作一个女子,浮于涅槃界中。 这女子通体火红紧裙,勾勒出她身段高大妩媚,背后甩一火红大氅,红发飞扬,红唇如火。 一双狭长的凤眼居然是金色,无人敢直视其目,两道灵眉神聚三焦,面容似满月,端正如神明。 金眉生见凤凰元身化人,承受不住她的威压,直接匍匐在地,“嘭嘭嘭……”磕头磕的山响。 他无比卑微道,“属下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终于涅槃成功,却不知何时反攻人族,属下已经等得心焦难耐。” 顷刻,传来凤音轻柔,“你在催促我么。”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该死,属下罪该万死。”金眉生好似要将自己的头颅埋进山石之中,又好似想变成一条臭虫,找个地缝钻进去。 凤女笑言,“若非我与你主是故交,你此时已然死了。” 金眉生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 “罢了罢了,你现在是什么修为,人族中的最强者又是谁。” “回大人的话,人族修士这一万年来,将道祖……啊呸!”说到道祖两个字,仿佛触犯了什么忌讳,“啪!”抬起手来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抽过自己以后,才接着说道,“人族将狗混蛋李春和龙符留下的道统分为了九种境界,分别是开识、结丹、元婴、洞破、神魂、还虚、合道、成真、证圣;也对应我妖族的辩言、聚丹、通灵、铸体、闭息、指天、化元、始终。” 凤皇之女语气有些冷,“你骂他是狗,那我又是什么,嫁给狗的狗女人么。” 金眉生回想起一万年前的荒唐联姻,自知失言,抬起自己的上半截身子,两条胳膊轮圆了,左右开弓,“啪!啪!啪!”死命的抽自己大嘴巴。 “噗嗤”一声,她又笑了。 “你说的对,他确实是狗。”凤女转身,不再理会金眉生,她的目光投向自家世界的远方边缘。 一万年前,自己派九尾狐狸去勾引那个混蛋,套出了他心剑的秘密,妖族才有把握将人族彻底灭绝,却不想他更狠,为了那些蝼蚁,竟然献祭出自己的道体本源。 万年过去了,我又回来了,春弟弟你呢,你回来没;还有龙符,你又躲在哪里偷偷的修炼。 —————————————————————— 罗睺在给自己争取时间,只要它能拖下去,冲天大人一到,就是自己反击的最好时机。 别看绝世凶人霸道,在冲天大人面前,就算是当年成真证圣的道祖,也不敢硬抗其锋。 可那个死胖子太狡猾,他表面上愚笨,实则奸诈至极,一口气也不让自己歇着,定要问出魔神遗体的下落。 白胖子手持金乌相丝鞭,母狗眼眯成一条缝,又毒又狠,“猴子兄弟,你若是再不说实话,胖子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实话告诉你,我坏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罗睺知道,死胖子没有骗自己,自己吃过无数人,死胖子这种狠人,自己还真没见过,他不是对自己狠,而是对别人狠。 “胖子兄弟,我若是将所有的底牌都亮给你,你过河拆桥怎么办,那时我哭都没地方去哭。” 龙小包听罢,甩手将鞭子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三指冲天道,“咱俩可以结盟,我发毒誓,对魔神他老人家发的那种。”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告诉你魔神遗体的下落。” “放屁,我一刻也不多等,要么你现在告诉我,我得手以后将你放走,要么我现在就活活抽死你,看咱俩谁狠。” “你当真放我么。” “绝无虚言。” “你附耳过来。” 龙小宝不怕它耍滑头,探身过去,只听那墨绿色的畜生在他耳边轻轻几句,听得龙胖子咬牙。 “好,就这么办,倘若你敢骗我,我便将你的蛋黄挤出来。” 罗睺不去理会他的威胁,只双眼看着笼子的顶端,心中也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冲天大人啊,您为何还不到来。 虔诚的祈祷,发出阵阵的哀鸣,远处的冲天大猿已经听到,它正大踏步的向着血巢涯的方向进发,为了自己的属下,也为了魔神遗体。 第831 道祖归来 东洲大地,无数条河流突然干涸,一片绵延千里的超级大泽莫名其妙的被气化蒸发。 只因这些河流大泽的上空突然出现一个浑身包裹着火皇气的女子。 此地距离风雷门不远,风雷门门主陈春手持先天至宝‘风雷扇’亲自前来查看这些异相,却迎面撞上那个火皇女。 照面仅一合,就一合。 风被火烧化,雷被火融炼;威力无匹,往日里纵横天下的风雷宝扇在这个火女的面前好似小儿的玩具相仿,不堪一击。 大修士陈春连跑都跑不了,直接被她一个眼神气化,灰飞烟灭。 火凤飞过之间。 风雷门,灭门。 她是凤凰,不仅是涅槃界的主宰,也是灵元界的主宰,将来还要做青华界的主宰,她就是亘古绝今第一妖。 她就站在这里,向天下各大部洲的人族宣战,向天下各大部洲的妖族发出召唤,向遗落封印在各大部洲的祖妖发出集结号召。 乾海洲的鲲鹏赢鱼从海底一飞冲天,直奔东洲而来,冲天大猿止住前进的步伐,回头看了东洲的方向一眼,紧接着又向血巢涯的方向进发,荒原青丘山灵洞内的九尾妖狐,青光一遁,向东而来……。 万丈火凤横贯天地,东洲无一人敢出来面对,所谓万年底蕴,一个个尽是缩颈藏头,谁也不肯成为火凤立威的目标。 此情此景,与一万年前何等相似。 玄门大宗,如万剑宗、玄天宗、太上忘情宗通通保持了沉默,甚至已经为接下来的苦难做好了打算。 这次妖祖出世,与魔修来袭不同。 魔修抢得是资源,而妖族,抢得是人族之命。 老剑师古严,身背古剑,与玄天宗罗永平默契见面,他二人约好去阻止火凤。 可惜,在那个化元境的女妖面前。 双双陨落。 她杀人只需一眼。 灵元界的妖族彻底沸腾,仿佛约好了一般向人族宣战,反击、征服、奴役。 情况彻底颠倒过来。 玄天宗的南峰牲灵殿,各大魔宗的秽洞,发出惊悚的尖叫,它们在释放万年来的压抑,释放万年来的苦难, 凤凰就这样静静听着,听着自己的妖子妖民向自己倾诉。 每一次听到动怒之处,滔天的火焰便席卷一次人族的城池国度,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通通化为灰烬。 千里赤地,万里也无人烟。 —————————————————————— 定缘城内,破庙之中。 一个樵夫愣愣的呆住,却将他身边的樵妇吓得不轻,“李朗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外面全都是逃命狂奔之声。” 李正的脑海中正发生一场风暴。 一个个记忆碎片拼凑在一起,形成一副连贯的画卷,将那个叫李春的男人一生,完整的呈现在他眼前。 灵元界孕育万族,其中十大妖祖率先摸索出一整套修炼体系,让妖族全面领先人族。 妖族是当之无愧的强者,而人族就是那个可怜的弱者。 有强有弱,便要有欺压,便要有不公平。 妖族想独占灵元界的灵气真元,于是乎以凤凰为首的十大祖妖便展开了对人族的灭绝屠杀。 人族大能,李春站了出来。 他以一口暗金大鼎,心头杀剑,独斗十大祖妖,斩其一半,镇其一半。 最后更是献祭出自己的本源道体,方才将人族拯救于累卵之间。 魔修龙符,在最后关头灭性成道,无灵魔土内发出人族的怒吼。 以一己之力战万妖,最后死在天道杀机之下,神魔之躯崩散,分离万年。 而李春的灵魂则进入青华界至宝‘营台’之中,转生过无数次,或许一世他叫李方,或许一世他转生成李典,等等不一。 而这一世,他叫作李正。 鼎剑依旧在,只是人未来。 破庙之中,李正的双眼悠然聚散,仿佛凝聚了一万年的智慧,当他与宫羽灵的双眼对上时,宫羽灵也仿佛想起了一万年前。 这对人族男女情不自禁拥抱在一起,静静的回味分离了万年的寂寞。 随后,便是阴阳相继,天地相合。 男修体内的金色真元与女修体内的乳白色真元混合到一起,有一股叫作‘本体道源’的物质自生于二人之间。 琉璃冰心的主人从元婴之境一路突破到神魂,却依旧未停,看样子还有继续突破的强势。 男修将她身体内的生命通道拔出,低头亲吻她,又为她画好一道结界,忽得凭空消散。 一阵清风刮过,李正来至在碧海云天。 他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的火凤焚天,轻轻呼唤,“一万年过去,你的脾气还是这样火爆,人与妖,就不能共存么。” 元凤化人,凤音清明,“我与你可以,人与妖不可以,看看你这些子孙,对妖族做了些什么。” “万年前我将你重伤,万年后,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再加上我们呢!”金鹏掠过天地,双双化作两个高大的修士。 “咯咯咯咯。”如银铃一般,娇媚之音传来,不是九尾妖狐,又是谁人,“春哥哥,别来无恙啊。” 李正见其余几人,不禁摇头苦笑。 “诸君,一万年前你们手段尽出,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如今一万年过去,你们死伤大半,难道就能得逞么。”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区区人族中的神魂之境而已,又凭什么敢说如此大话。”金鹏修士怒眉横挑。 场中唯一人族,好似在自言自语,“万年过去,正好彻底解决掉你们,为人族除去大患。” 他一步来至云天,顷刻间天地色变。 巨大的云环笼罩在他的头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恐怖,直接。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万年底蕴’,经历过一万年前人妖大战的古修,无不见之欣喜。 他回来了,那个男人又回来了。 天劫地劫人劫,人劫地劫他渡了一万年。 今日,他要渡过天劫,证道世间。 只见他指尖一闪,其中贯出一把通天大剑,一剑便将劫云斩断,“这种程度不够,平白浪费时间,有什么威,还有什么能,都给我使出来。” 第832章 三心证道 他言语不停,依旧平缓,“今日,我便以无限心、无畏心、无为心,三心证道。” 西方佛国好似有双无边慧眼,透过亿万里空间偷窥过来。 李正一剑过去,直接将那双佛眼斩灭,“鬼鬼祟祟,不许看。” 凤凰第一次色变。 这剑与一万年前那剑似乎有些不同。 一万年前是情剑,此剑又是什么剑。 她不容他再将气势攀升,金色凤目一扫,五彩神火融炼过去。 人族修士的苍天不灭之体生生抗住,而后本源道体油然而生,竟将那火中之皇抗住。 却又极速被百丈火海淹没。 他死了么,被火凤杀死了么。 金翅大鹏鸟鹰目凝定,“他没死,他在向上遁,看我的。” 鹏翅一展,遮天蔽日,直直追上那道遁光,鹰爪只一捞,便将那道透明遁光捞在利爪之中。 赢鱼高声叫嚷,“将他扔过来,随后张开血盆大口,静静等着吞下那道遁光。” 还不等鲲鹏转身,天上复又凝聚出更为浩大的劫云,仿佛是再回应刚才被李正一剑斩去的那片云环。 天地大道要惩罚这个三心证道之人。 祖妖之躯不惧天劫,却也怕连累自身,故而将利爪一松,抽身想走。 “哼。”李正冷哼一声。 “现在才走,已经晚了。”话音未落,又是一剑。 此剑由他指尖而出,剑尖直抵云天,约莫有一万八千里长短。 剑光由大鹏鸟头顶而落,两腿而出,直接将这位大妖一剑斩为两半,每半边翅膀带着半截身子,“扑棱扑棱。”逃命而去。 人族男修回蓦一笑,星目看向张着大嘴等候的祖妖赢鱼。 “好孽畜,没了内丹还不长记性,居然还敢乱吃东西,尝尝我的剑。” “飒!”一剑直直捅进黑白花大鱼喉咙。 前嘴进,后脑出,捅了个透明窟窿。 赢鱼也逃遁而去。 九尾妖狐笑颜如花,“春哥哥,妹子我你也要斩去么。”她青光大盛,九条狐尾化作九条通体雪白的大鞭,顶天立地。 “轰隆隆,咔嚓!”一道深紫色巨雷贯天而下,直直打在李正的法身之上,将他打了一个趔趄。 回手一剑,三万六千里的剑光,又将劫云斩散,“这种程度依旧不够,再来。”他这是在斩劫云证道。 李正体内修为越过还虚一步,直接来到合道之境。 神识覆盖整个东洲。 东洲大地一草一木,飞禽走兽,万里云烟,皆在他识海呈现。 所谓万年底蕴在他眼中无所遁形,所谓万年高手在他手下不敢争现。 一万年前他以情剑合道,一万年后他以三心剑再入合道之境。 天地法则在他剑下颤抖,大道惩罚被他一剑斩尽,他苍天不灭之体化作万丈高大的天地法相,指尖擎剑,傲视人间。 凤女不信此邪,她乃化元境女妖,虽未至巅峰始终,却也算是亘古绝今之修为。 “戾!”一声凄厉的凤鸣,她金色双瞳射出两道五彩火皇之气,誓要将这个人族打落尘埃。 “嗡。”暗金色的四方大鼎出现,苍天不灭体内本体道源已生,此时此刻,它就是真真正正的造化之器。 鼎内放出千条祥瑞,万道云光,那鼎内云光有横推诸天,镇压万古之力。 云光笼罩火凤,霎那间便将她吸摄进来。 洗天鼎云光不灭,又对准九条拓天大尾的妖狐,再次发力。 “春哥哥饶命,奴家再不敢了!” 不等她说完,鼎内云光复又将她吸摄进来。 天地为之一清。 不知是李春,还是李正,总之他黑发黑瞳,微微感应,便知那定缘城破庙中的女修安然无恙。 心血来潮,感知到了龙符的气息,就在西蒙魔洲。 不必以身化剑,只一个遁光,便来至在西蒙魔洲上空,端坐在云天,观看那八臂无极神魔之躯与冲天大猿争斗。 原来龙小包从罗睺口中得知了魔神遗体的下落,融合了大半的魔神遗体,直接让他的实力也恢复到巅峰期的十之二三。 巨猿与魔神相抗,李正并未插手,他只静静等龙符结束。 那神魔之躯八臂无极仰天一声怒吼,四面八方汇集来无数微小碎身,有的是手指,有的是手臂,通通融合在狰狞魔躯之上。 全蝎烟波客费劲全力,也阻拦不住那根手指回归的欲望,从他的束缚中向天而去,直直向着龙小包飞来。 紫发张弓身上的魔神遗体最多,他与血娘子无论逃遁多远,依旧摆脱不了龙小包的召唤,他不甘心,这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罗睺也疯了,打死它也想不到自己给冲天大人制造出个上天魔神出来。 这个死胖子居然就是魔神转世。 天呐。 魔神龙符的气势节节攀升,元婴、洞破、神魂、还虚、合道。 他仿佛又回到了一万年前那个战天斗地的岁月。 一股浩然之音传来,“兄长,可要小弟帮忙么。” 说话之人正是李正。 “不必,为兄自有杀它之法。”龙小包瓮声瓮气。 他背后八条手臂,两条擒住大猿的左臂,两条擒住大猿的右臂,只一用力,便将冲天大猿撕碎。 猿血洒满天空,染尽一方土地。 龙小包收了法身,依旧化作那个白胖子的模样,来至在云天,与李正相会。 他肩头多了一个灵猴,趴在他的肩头一动不动,听话至极。 “兄长,你我万年恩怨,今日尽解,何不回下界一趟,了却你我的因果,然后与我同去西方佛国,灭掉那个几个老秃驴。” “贤弟所言大善。” 二人一念便来至在扶摇山传送阵,双双化作两道黑白遁光。 ———————————————————————— 下界,大周王朝,青州御龙山。 两个修士自青铜大门中出现,二人想起数年之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贤弟,可还记得当初你我被罗师接走的一幕么。” “哥哥,小弟如何能忘。” “你我就此分别,为兄要回东海之滨一趟看望老娘,待三日后你我此地汇合。” “哥哥所言大善,就依兄长。” 说罢,二人径直化作遁光而走。 第833章 大结局 豫州商都城周家,后院灵堂。 有个黑衣修士凭空出现,他从储物袋中摸出那把‘中平剑’,慢慢放在灵桌之上,随后翻身跪在‘中平一剑周处’的灵位面前。 “师父,弟子回来了,如今弟子修成不受制于人的道法,您老人家却已看不见;剑我带回来了,您再看看它罢。” 没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还在寝室安睡的周通只觉一阵温暖,浑然不知自己凭添五百年寿元。 —————————————————————— 大周皇城之内,平阳公主张开双臂,护住自己身后的父王。 在她面前,是四大高手,青锋、明月、重手、琼楼。 “公主大人,您不必再徒然挣扎,我们几人的寿元已尽,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倘若您不在这张圣旨上用印,我们便要强行去夺了。” 想当初四大高手之一青锋,虽说头发漆黑,面容正值壮年,可他的寿元将尽,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不知从哪里得来一个万人心头血之法,可以提升自己的寿元,故而要来请陛下索要万条人命。 平阳岂能答应,她绝不会拿自己一万条子民的性命去交给这四个狼子野心之人。 化境高手重手已经忍不住了,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顾不得许多,此时只要能让他活下去,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平阳极为决绝,她手里身后护着父王,宁死不从。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道光从殿外飞来,直直落在两帮人的中央。 此人一身玄色水火道袍,看似人身,实则已入神仙之流,一举一动暗合天道。 他的面容与十年前走时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是那副英气逼人的模样。 平阳当即昏了过去。 明月冲过来将他抱住,死命的在他身上乱咬,玄衣修士不怒反笑,随手掏出几枚延寿丹,扔给旁边看着的三大高手。 随后手上金光一闪,开始给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洗经伐髓。 千年寿元,一蹴而就。 平阳公主醒来时,他已经不见,就如荆州平叛那次,不告而别,只有明月在身边陪着她,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男人承诺,许她千年帝王。 ———————————————————————— 扬州,南宫世家,热闹非凡。 今天是南宫家小姐南宫子娇出嫁的日子,丫鬟金环作为陪嫁丫头,也是面带喜欢。 郎君是一个郡王,相必她主仆二人嫁过去定然受不了苦楚,等着她们的,一定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就在这一天,郡王突然暴毙,没有丝毫的缘由。 大周王朝的风俗不可以悔婚,可怜的南宫家小姐丫鬟还未进门,便守了活寡。 惊奇的事情还没结束,那郡王不知怎么又复活过来,还与南宫家小姐圆了房。 起初这小姐说什么也不肯,直到自己的夫君说出一句,“南宫兄台,别来无恙。” ———————————————————————— 冀州一处的小山村,名叫西河沿。 二狗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卖力锄地,一个黑衣黑发黑瞳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 傻二狗一回头,“我的妈呀,这不是正哥么,你这几年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正撸胳膊挽袖子,抢过他手里的锄头,一板一眼的干起来。 “好狗子,我去一个远地方给别人帮了点忙,这不是回来了么。” 二狗子乐得有人替他干活,“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和李正派起大腔来。 “正哥儿,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啦,你要是不走,我勻给你两亩地,再给你牵头牛,咱们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踏实日子罢。” 李正埋头苦干,一点也不耽搁聊天,“好狗子,我在外边找了个媳妇,有空我去接她,带回来让你看看。” 二狗子一听这个,来了精神,“真的假的,正哥,她漂亮么。” “唉,一般人,不算很漂亮,还能看得过去罢。” “我那小嫂子叫什么。” “姓宫,叫宫羽灵。” “哦哦哦,姓公么,是不是还有姓母的。” “有,有姓母的,我见过。” “对了正哥,你今年多大了。” 李正直起腰来,仔细想了想。 “我今年好像二十三。” —————————————————————— (全书完。) 老蟾祝所有看到这里的道友,人人都能有不受制于人的本事。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可以自作主张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丈夫。 诸君共勉。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