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多伦多的中国妈妈》 第1章 元俪新年的第一次SSAT课 时间进入2018年，多伦多，这个加拿大最大的城市，华人妈妈圈当下最焦虑的不是房子，是私校。 新年伊始，圣诞新年的假期眼看就要结束，春季学期即将开学的那一周，打算下半年申请私校的妈妈们就行动起来了，即使是正值多伦多最冷的天气，各种ssat，sat（申请美国学校）考前辅导班开班的信息，紧随着新年的祝福，充斥在各个不同微信群、朋友圈。 ssat是加拿大申请私立学校，中学和高中7至12年级入学必备的一个考试成绩，主要是测试学生的数学，英文阅读理解，还有学生的逻辑思维和发展潜力。想送孩子进私校，尤其是顶尖私校，ssat成绩是必须的。 今天是元俪带女儿贝拉第一次上ssat。圣诞新年假期前，贝拉已经见过老师，试了课。老师对贝拉做了一个简单的摸底测试，贝拉 5道题做对2题猜对2题错1题，老师对贝拉的评价是“算是跟得上课堂思路”。南希老师四十出头，看上去不过三十，瘦小而精力旺盛，纽约大学毕业，做过托福考试培训、新东方指导老师，现在在多伦多自己传办了nancy教育，办班做ssat和sat考试考前辅导，也教英文的精读、写作。之前的试课，南希老师给元俪印象是条理清楚，抓得住要点，说的明白。 私校申请一般在9月秋季开学后的几个月，如果申请7年级，9月开始的6年级新学期学生就要着手进行了，看学校、递申请材料、准备面试等等。所以，南希老师建议5年级学生在升入6年级之前考完ssat，9月升了6年级后就可以较充分地准备申请学校的各种材料，准备相应的面试。如果考试成绩不理想，6年级的10月份前后可以再考一次，这样来年1月面试前后选择一个比较好的ssat成绩提供给报考的学校。 元俪停好车，车外温度显示是零下17度，真是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低温，今年的冬天多伦多特别冷。 上课地点在南希老师的住处，一个高层公寓的小单元。贝拉上的是一对三的课，每周一次，每小时60加币，一次两小时120元。元俪带着贝拉第一个到，别的学生还没到。元俪递给老师一个信封，第一个月4个星期的学费。在多伦多，中国老师的辅导课基本付现金，这几年元俪一家从上海来多伦多带的现金（加拿大海关入境规定，1万加币以内不用申报）基本上都付了贝拉的各种课外补习班的学费。小提琴1小时75元，画画一个半小时25元，贝拉每次连上两节课50元，还有合唱团、英语、数学、演讲、跳舞、羽毛球等等，总之贝拉每天3点15放学后的时间，就是用这些填满的。 “今天我们是一对二，一会儿还有一个学生来”。南希老师一边招呼贝拉坐到桌子边，一边给贝拉妈妈倒了一杯咖啡。她利索的不对称超短发，这在多伦多不多见，棱角分明的脸，很得体的淡妆，穿着很正式的浅蓝色长袖衬衫，和一条很潮流的破洞牛仔裤，坐下来桌子以上的上半身很正式，桌下很新潮。 元俪在靠窗的沙发位置坐下，带了本书和iad。正常贝拉上两小时的课，她会去超市买东西或干点别的事情，但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在屋里待着坐等比较好，也可以看看ssat课贝拉的学习情况。 三年前，元俪一家从上海移民加拿大，贝拉爸爸只是请了几天假，登陆点个卯后就回国了，回上海接着上班。现在是元俪和女儿在多伦多，贝拉爸爸在上海。像元俪这样的，一家人分居两地的，中国人的家庭算是常态，比较普遍。这也是老外特别不能理解的，为什么啊？！ 另一个上课同学弗兰克和妈妈来了。他们母子刚来加拿大三个月，弗兰克也是5年级，年前已经申请了多伦多最好的男校bst的6年级，妈妈说，希望能得到面试的机会，可以先经历一下面试，为下一年做准备，不指望录取。打算好好补习ssat，下半年再次申请。 弗兰克妈妈拿出本子和笔，对南希老师说：“弗兰克英语还不行，我帮他记课堂笔记，回去我们把上课内容再过一遍。” 南希老师坐中间，右手是贝拉，左边是frank和妈妈，上课了。 一室的小公寓，全部面积不过50平米，隔出比一张床大点的面积作为卧室，剩下的就是一张桌子和沙发，还有橱柜和卫生间。多伦多新的小公寓现在基本是这样的格局，适合单身的上班族。 元俪离课桌约两、三米，老师的课听的真真切切。5年级的学生，ssat课确实有难度，这原本就是超出5年级的水平的测试。贝拉2年级来加拿大，三年英文听说读写也就刚刚过关，这还是因为元俪尽可能送贝拉上补习班，送到全西人的环境参加活动，等等，才有的结果。经常有人说到了国外，小孩子英语进步快，元俪的体会是也没那么快，还是要一点一点的学。元俪心思不在手上的书里，她集中注意力，仔细听老师上课的内容。 说起来，元俪还没有让贝拉上私校的打算。这半年，周围小圈子的妈妈们谈的最多的话题就是私校，如何进，必须进，等等。以前多伦多的私校没现在这么抢手，二十年前来自中国的老移民也没有经济实力送孩子进私校，现在因为大量的新移民，尤其是投资移民和国内来到小留学生的推波助澜，再加上相对好的、名气比较大的私校，对白人以外的其它族裔招生人数有一定的限制，造成私校的门槛就越来越高了。有一种说法就是，中国人不光抬高了房价，也抬高了私校的门槛，甚至救活了很多招生困难，本来已经无以为继、濒临关门的小私校。元俪没想让女儿去私校，她想的是借ssat，学点语法，增加词汇量，让贝拉把英文提高一个水平。 南希老师开讲就是词根词缀，词汇量是前提，就像盖房子需要砖块。元俪听到南希老师在说“无政府”、“离职”，这种词，别说英文意思，中文意思估计两小孩也不明白。下课前南希老师布置了这周作业，背5页词根词缀的单词。 下课离开老师家，元俪带着贝拉到“金色不如归”日本拉面馆吃拉面。这家米其林上榜的餐厅距离她们家很近，出了公寓大楼，过马路走几步就是，100米左右。贝拉喜欢吃面，所以两人去的频率超高，基本就是她们俩的临时食堂一，她俩还有一个临时食堂二——上海石库门，那是去北边华人聚居区万锦市上课经常去的餐厅，很地道的上海本帮菜。 当拉面端上桌，元俪看到ihone屏幕亮起，艾玛妈妈胡玲发了一张图到“事儿妈”群，车追尾了。 第2章 胡玲的车追尾了 胡玲，“不在培训班，就在去培训班的路上”，朋友圈都知道。虽然是大冷的天，但也不能闲着。 胡玲车追尾照片一发，“事儿妈”聊天群被激活了一般，一下热闹起来。事妈群里一共四人，胡玲、元俪，还有威廉姆妈妈杰奎琳和双宝妈小莫，几个人因为孩子在同一个滑雪场上滑雪课而结识，原来孩子都在同一所学校，虽然不同年级。 假期里，中国人开的各种补习学校基本没停课。胡玲正常情况下，小女儿艾玛放学后的补习班要赶两场，周末、节假日会多一场。今天胡玲带艾玛上了钢琴课，再去表演课。可能就是因为天气太冷，她说自己是“脑子冻住了”。十字路口停车等红灯，手指点了cd播放的同时，不知为啥脚毫无知觉的松了脚刹，懵懵懂懂的就看着车顺着惯性前行，撞上了前面车的车尾。 直到车撞上前面车，“哐当”停住，胡玲才如梦惊醒，大叫一声：“嗨！” 前面车是一年轻的伊朗的女人，很年轻漂亮的面容，带着浅色的印花头巾，下车看了看，也不知怎么处理，态度很友善，双方各自拍照，留了电话，约好晚上联系。 “我车啥毛病没有，她奥迪车尾灯罩破了，还有我车牌上的螺丝印在了她的保险杠上……奔驰就是抗撞些”。胡玲说。白色的大奔、lv的大包几乎是胡玲的标志，东北人的爽劲，不搞那么多麻烦，她有时和小莫调侃元俪和杰奎琳，这牌子那牌子，今天用这个，明天换那个，麻烦，就你俩搞得清。杰奎琳是几个妈妈中最讲究的一个，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出现的赏心悦目，让人如沐春风。元俪是看上去朴素，但其实即使是一件t恤，也是不显露logo的大牌。四人群里另一个妈妈小莫，和其他三人有些距离，属于小清新，没经过职场，依然是校园风，t恤牛仔，棉布裙的那种。 胡玲继续在群里发语音：“那女的说她也不知怎么办，晚上让她老公给我电话”。“我马上给我保险经纪打电话”。 “最好私了，给她几百块钱让她自己去修吧。”小莫说。她是四个妈妈中最年轻的，三十出头。去年滑雪课，在休息区看到她们仨用普通话聊天，主动加入了她们，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上次我的超速罚单现在还在影响我的保费呢，一年多出几百块，这都第三年了，违章记录保留5年，每年都要多花钱”，小莫人长的纤瘦，俩儿子却十分结实。俩小子现在4年级，比贝拉和威廉姆小一年。小莫急性子，精力旺盛，每天也是马不停蹄的带着俩儿子奔波在各个兴趣班，单是球类运动，就有网球、冰球、棒球。 “小莫说得对”，杰奎琳发了语音留言。杰奎琳不光人漂亮，嗓音也美，中央戏剧学院的高材生，很冷门的音乐剧专业。当年国内音乐剧还没起步，所以，毕业后就出了国在蒙特利尔继续学声乐，华裔面孔在白人的音乐剧里很难出演主要角色，学成后杰奎琳在加拿大呆了几年就回国了。后来结婚，来加拿大生孩子，然后回流北京。两年前才带着儿子回多伦多读书。儿子威廉姆和贝拉是同年级不班。 “不过估计几百块解决不了问题”，杰奎琳对情况比较熟悉，“1千块之内，你就私了吧，不然这事故记录，后面几年多付的保费不止这些”。“我在外面陪儿子打鼓呢。” 元俪来加拿大时间短，这里的规则没其他几位清楚。 “有电话了”，胡玲看到陌生电话进来。 电话是被追尾的伊朗人老公打来的，他也希望私了。他说仔细看过车子，尾灯罩撞坏了一个，后保险杠也裂了，需要换新的。他明天去找修理厂估个价，据他了解，全部修好大概要2500元。随即又传了一张图片，证明保险杠有裂痕。 “要的够狠啊”，小莫说。 “在加拿大开车十多年，再冷的天也遇过，今天怎么就鬼使神差呢”，胡玲说，“没事没事，大家都放心吧，我一会儿就给经纪打电话，晚上回去咱再聊。” 胡玲两女儿学习抓的一丝不苟，办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老大凯特，中学和高中都是在多伦多上的，击剑比赛全加拿大第二名，去年纽约大学和滑铁卢大学都录取了，女儿选择去了滑铁卢的软件工程，胡玲希望她去美国，但是女儿不要去美国，生气也没办法，孩子大了，说太多就成仇人了，由不得当妈的。老二艾玛现在3年级，有了老大的经验，胡玲决意要让二女儿去美国，上藤校，而且上美国前二十的大学，从小就各种活动，夏令营都是去美国，见世面开阔视野，不能像她姐姐没志向。 胡玲带艾玛上完课回家，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中午在外面吃的izza，这会儿切了几片西瓜，加上自己做的cake，让艾玛吃个下午点心。 “妈妈我练琴去了，你赶紧打电话吧”。 艾玛说了径直去了自己房间。老二就是个特别乖巧的孩子，眉清目秀的样子像极了妈妈，每每看到她这样，胡玲的心里特别疼爱她。“比她姐听话多了，特别懂事，还特节省，衣服贵一点都不让买，还不让我买，我花点钱得瞒着她”，平时，胡玲说起老二，就是一个夸，“不像我们老大，花钱大手大脚”。虽然老大凯特目前所学专业是中国人喜欢的专业里最好的专业之一，但离胡玲的目标还差的很远，加拿大人口少，经济总量和美国没法比，得去美国发展才行。 追尾的事，以胡玲的性格，最后一定是花钱解决。胡玲车保险买的是首次免责的车保险。在加拿大，保险免责归免责，记录可是跟着她三年，3年的保费也是跟着长的。保险经纪建议私了，双方签一个协议做个了结。 不到6点，胡玲就就微信视频打给在北京的老霍，女儿们的爸爸。多伦多比国内晚12个小时，多伦多晚6点，正好是北京的早上6点，冬令时就是7点。那边老霍还在床上，一大早的，知道又有事了，老婆的性格就是急，有事不能等，她要是遇上事情不解决，天下就不太平。 “2500就2500呗，你甭管多少钱，明天把钱给她，把事了了，不就是钱吗，没事！”老霍嘴上安慰着老婆，心里想着这伊朗人太他妈过了，2500加币，那是一万多人民币，追个尾？有个印子？不过，那是加拿大，没办法。“花钱买平安，你和宝贝都没事就是万幸，几千块算啥？”老霍已经睡意全无，昨晚喝酒到下半夜，通常是要睡到中午再去公司的。 胡玲也是这么想的，这种事越快结束越好，破财免灾，不然这一大桩事心里压着，不行。今晚就联系好，不过，怎么也得等到明天一早去办。 来加拿大之前，胡玲在哈尔滨大学的图书馆工作。一年又一年，倒腾那些破纸，烦透了。后来老霍期货做得好，全家离开东北，搬到北京，胡玲也就辞职了，直到有机会移民。她先是带了老大在多伦多，后来又生了老二，老霍是大后方，管挣钱和在东北老家的四个老人。 去年一个下雪天，胡玲放学接艾玛，在学校路边不能停车的路段停了一小会儿车。小艾玛咳嗽咳了一个冬天，她想着只停一下接上艾玛很快就走。也就几分钟，可就被警察开了罚单，违停罚款150元，一般的违停罚款也就25、30元。那天，警察在学校门口贴了一溜排黄条，被贴的人都选择上庭打官司。在加拿大，交通告票很多人都会选择上庭申诉，如果上庭那天，开罚单的警察没来，告票就取消了，通常警察基本上都不会来，忙着呢。即使警察来了，车主申诉自己理由，法庭会判罚金减半。估计警察也是接到了路边住家的扰民投诉，专门来学校门口开违停罚单的，150元的罚金就是留个空间，最后会打个对折什么的，罚不了那么多。 那次和几个家长一起选择了上庭以后，胡玲心里就别提有多惦记着了。担心通知上庭的信件错过、收不到，等来了通知，心里又一直惦记着别错过上庭的日子，把上庭的日子写在日历上。1月份的违停罚单，5月收到法庭来信，上庭时间定在11月，几乎就是一年。暑假回国，胡玲还和家里人说，11月的几号还有个重要的事不能忘。等到终于等来了11月，看了google 地图，从家里去法庭有十几公里的路，心想别到日子找不到停车的地方，或者路上堵车等等迟到了，再或者，开庭时间耽误了，赶不上放学接艾玛，再耽误了艾玛放学后的其它课……唉，哪个环节出点问题都会有麻烦，怎么着，也必须得提前开过去看看。 那天，胡玲早上送完艾玛去学校，就去探路了，因为附近修路，用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到了城西的一个法庭。停好车，把停车付费的单子放在挡风玻璃下，走进法庭。一个个编了号的法庭，来来去去的是面无表情的陌生人，中国人很少。她在缴费的窗口站了一会，心想她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于是排队缴了150元罚款，像逃一样，离开了法庭。为这事，胡玲有好一段时间心里不舒服，一是因为自己听东说、听西讲，就跟着搞了上庭这事，自己还担心加念叨，费神的拖了那么久，二是已经等了那么久，但却没有等到最后。她埋怨自己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钱交了事。懊恼加自责，就是自己做错了事，她想她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 第二天，上午10点不到，“事儿妈”群里，胡玲发了一条消息： all 追尾的事解决了，一早去那伊朗女的工作的幼儿园，付了对方3000元，双方签字，都不再追究了。昨天让大家跟着担心，多谢！ 第3章 妈妈圈的日常 多伦多的北约克是大多伦多市内治安好，居住环境好的区域之一，处在城市南、北的交界，北约克主要区域位处于多伦多最主要街道央街（yo）两侧，中心地段在在芬治大道（fue）和雪柏大道（sheard ave）一公里多的路段之间，商店和商用楼宇林立，一些政府办事机构，多伦多艺术中心、多伦多教育局大楼都在这个区域，大型住宅公寓、购物中心、超级市场和电影院直通地铁，与多伦多第二大的公共图书馆北约克中央图书馆之间有地下通道相通，图书馆的那所建筑物里，设有游泳池、老人中心、美食广场和酒店等，基本上是一个小型市中心。 这个区交通方便，往北是华人聚集的万锦市和列治文市，开车20分钟车程，华人超市、中餐美食，比比皆是；往南是多伦多的市中心，城市的大量资源在市中心，博物馆、美术馆，大型购物中心等。和市中心的拥挤、老旧不同，北约克宽敞繁华，中国人偏爱这个区域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学校好。不断的看到有新来的中国人落户这里，移民的、留学的，等等，所以，这一区是多伦多房价增长最快的地区之一。 元俪住在多伦多艺术中心对面的公寓楼里，距杰奎琳家有一个街区，杰奎琳住的是直通地铁的那栋楼，应该是这个区域最方便的一幢楼。大楼下连接商业中心和北约克的主要公共设施，即使冬天也可以不用穿外套，去图书馆、超市、看场电影或约朋友喝个咖啡，甚至坐地铁去市中心逛商场，在直达购物中心的站下车，像伊顿中心、诺德斯特龙百货，全程走地下，不受天气影响。小莫最早也住这栋楼里，后来买了别墅搬走了，为了多一方天地给俩儿子闹腾。胡玲不靠地铁，但离学校近，房产中介口中的著名学区房，离多伦多著名的c小学一街之隔。 冬天的晚上，呆在家里就是最舒服的了。 贝拉在拉琴，因为快到一周一次的上课时间了。 贝拉喜欢画画。这画画，元俪认为是学小提琴带来的副产品。一提练琴，贝拉就说她要画画，画完画，等会再拉琴。结果是现在贝拉画的确实不错，三年级开始学画，获了两次奖，一次是刚到美术学校学画，两个月后参加了多伦多的一个画画比赛，一幅水彩画《飞啦》得了二等奖；第二次是去年4年级参加了美国洛杉矶的全美（主要是美西）的美术比赛，油画《春到社区》获4到6年级第一名。 但是，如果没拉琴这回事，贝拉最喜欢的就是看电视了，没完没了。所以，即便是为了画画，这琴也要继续学下去。 说到学琴，多伦多的老师可是藏龙卧虎，贝拉的小提琴老师——肖老师，出身音乐世家，父亲是中央音乐学院的享誉中外的小提琴家，教授，贝拉的老师——肖老师小时候作为琴童，北京电视台做过她的专门纪录片，而且很巧的是，贝拉国内带来的小提琴教材，就是肖老师父亲编写的，肖老师当年还灌录了演奏示范录音带和cd。肖老师当年从中央音乐学院到耶鲁，毕业后又在波士顿交响乐团担任小提琴手。现在除了一年几次多伦多的演出，主要专门在家教学生。元俪经常感叹，老师一弓下去，那声音是天籁，深入人心，贝拉一弓拉响的只是一个音符而已。肖老师喜欢贝拉拉琴的自信、不怯，小小年纪，不管拉的好不好，哗啦哗啦，一鼓作气拉完。 贝拉拉琴发出的音响，这一层楼的电梯口都能听到，有时遇到邻居，寒暄时，邻居会说那天听到贝拉拉小提琴，拉的不错啊。还听到有邻居说，贝拉琴声音那么响，我们家哥哥怎么拉不出声音呢。 “贝拉，拉错音了，刚才那条。仔细看看谱”。 元俪从厨房喊过去，提醒女儿。小时候元俪可是学过钢琴学过画画的，只是实在学不下去，她不喜欢操作，可是又热爱艺术，自己听了大量的音乐，也看了很多画册，能找到的音乐经典和美术史上著名的画，都听了看了。所以，虽然不会拉琴，但是贝拉一拉错她就知道，因为听着不顺耳，别扭。 元俪近170的身高，留着修的很讲究的齐耳短发，是那种骨子里很文艺，外表干练、比较强势的类型，“所以很吃亏啊”，她常自嘲，女性最讨巧的类型，是那种外表很柔弱，内心很强大的。贝拉个子像妈妈，5年级已经160了，几乎是班上同学中最高的。不过，心智还是小小孩，甚至比同龄孩子还要幼稚，整天里天马行空，除了哈利波特就是猫武士，各种动物，巴拉巴拉的，对人类世界的事情不感兴趣。元俪看着也是着急，各种教，和同学怎么相处，如何管理自己的时间，把该做的做完了再去玩，等等等，有时候真觉得教也教不会，没办法。说起这个，元俪经常就开玩笑说自己的妈妈当年是真轻松，养了不用烦神的女儿，自己当年可是一年级起当班长，班干部干到高中毕业，年年三好生，保送进大学。那个年代的大多数父母都这样，没有时间管孩子，忙工作还忙不过来。 “妈妈，想吃柚子。”贝拉说，“我琴拉完了“。 贝拉从自己房间出来，穿着短袖的居家服，迪斯尼小熊的图案。多伦多冬天的好处是外面再冷，家里也是20多度，非常舒服。贝拉长长的头发，大眼睛，圆圆的脸，是可爱型的。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猫武士，这猫武士系列的故事书，已经看了20多本了，贝拉已经自己在画猫的连环画了。 “我们当年，看的可都是名著。”元俪有次和胡玲抱怨现在孩子看书单调，胡玲一针见血指出元俪想法不对：“那些名著，里面有很多糟粕。” 胡玲就是冷不防能一语道破真理。有次在学校操场等孩子放学，一群中国妈妈站着闲聊，一位新来的，自以为很拽的孩子妈，口口声声来加拿大把自己耽误了，可惜了。元俪几个没接话，胡玲一句话了结这妈妈的话题：“谁不可惜？” 当时元俪和杰奎琳会心一笑。总有一些妈妈抱怨来加拿大要接孩子送孩子、要做家务，在国内家里有保姆啥的，手指不沾水，多少年没做家务活了，还有开车有多害怕，在国内有司机，等等，好像自己有多娇贵。其实，操场上随便一个，都可能更娇贵或更有实力。加拿大的新移民中，以投资移民居多，身家从几千万至几十亿的，照样带娃做饭。胡玲对这类半吊子找感觉的，不留情面。她也不差，可是啥都做。 “不喜欢可以回去啊”，胡玲白天说了不够，晚上还要在群里再次讨伐这种人，她一发飙，其她几个看得乐。“别在加拿大自以为有钱，或者在国内混的有多好，看不得这种人。好的多了去了，有钱的也多了去了，我朋友住600万（约3000万人民币）房子，人还在家烙饼、包饺子呢”，胡玲说，“说她两句是提醒她别自找寒碜了”。 “贝拉，来吃柚子喽”。 元俪在厨房向屋里喊，她剥了柚子外边皮，再剥里边一瓣一瓣的皮，剥出来的果肉装在盘子里，柚子皮放冰箱除味。 贝拉坐在桌前吃柚子，一边还带着耳机听故事。元俪接着准备晚饭。 元俪来加拿大很仓促。移民获批后，几个月就来了。 来加拿大之前，元俪在上海、南京等地做传媒公司。做公司十多年里，拍了很多不错的纪录片、广告片，也有很好的房地产平面广告设计，被圈内广泛模仿。不知道的都说她牺牲了事业为了孩子，其实不然。元俪其实是为自己，公司实在是做烦了，做不出什么新意了，还有比价越比越厉害，有的公司为了抢占市场，没利润也做。总之是市场环境不如早几年了，她想换种方式生活。当然，也关乎女儿，贝拉在国内上了一年级，早7点半到学校早自习，晚7点半结束晚自习回家，功课还要继续做到9点才能睡觉。移民获批的那一周，元俪去学校参加了贝拉语文课的公开课，当晚就和丈夫决定还是早点走吧。学校的公开课上，她看到老师把孩子训练的像机器人，统一坐姿、统一举手姿势，甚至带着统一的感情读课文。举手回答老师提的问题，贝拉也和其他同学一样把手举到规定的高度，眼睛里很热切期待老师能叫到她，但一次都没有，老师只叫那几个所谓的好学生回答问题。这甚至有点伤害了元俪的自尊心，心里很不舒服。 杰奎琳给元俪发了语音：“亲爱的，ssat课上的怎么样？” 杰奎琳是一定要让儿子6年级进私校的，她在加拿大时间久，社交圈也比较大，朋友圈的孩子们都在私校，他们在北京的朋友，孩子也是顺义、京西国际学校，或者英国学校、加拿大学校。杰奎琳计划让儿子9月份，升6年级就进私立学校，现在申请了几所，有一所学校已经面试，后面还有面试等着，希望今年能录取。私校就是年级越高越难进，6年级私校不要求ssat成绩，7年级以后，相当于国内初一，基本上好的私校都有ssat的成绩要求。 “老师不错，但是贝拉不见的能跟上，今天布置了5页词根词缀，我大概算了一下，相关单词有近千了，别说背下来，即便是熟读能认，贝拉也不能完成。”元俪说，“词根太抽象了，哪是孩子能背下来的？估计这课学不下去。” “是啊，真是别难为小贝拉了，5年级的孩子哪能完成。”杰奎琳说，“我这两天找了ssat书给威廉姆看，小子坚决不要学，说哪怕继续待在公校，也不要考ssat。”杰奎琳叹口气，“希望今年能录取，不然的话下半年只有考，或者去不需要ssat成绩的小一点的私校了。” 元俪知道自己带贝拉上ssat课是想当然了。原来的想法是既然词汇永远是个问题，如果能早点有个记单词的好方法，岂不是好，其实不然，单词不是这样记的。实事求是的说，只要是遇上贝拉的问题，她总是失去正常判断。该好好反省。 第4章 近邻 凌晨4点半，严敏卓抱着小被子裹着的熟睡的吉利安，哥哥杰瑞帮开门，手里拎着妹妹的衣服、鞋子，书包和午餐包，和妈妈进了电梯。 敏卓把吉利安送到楼上17楼的元俪家。 敏卓来北美已经二十年了，她和孩子的爸爸都是当年国内那批优秀的公派留学生中的一员。和当年很多留学生一样，敏卓带着家里仅有的100美金，说着结结巴巴的英文，自己找到俄亥俄州的资助人家里，从基本不能开口说英文，到一直读到博士毕业，吃够了苦，也非常庆幸和感激，后来，遇上同是留学生的现在老公，从美国搬来多伦多定居。敏卓夫妇现在都在ib工作，老大是儿子，10年级，课余在俱乐部打排球，每年很多场比赛。老二还小，2年级。平时，夫妇两人分工也很明确，爸爸开车陪儿子打球打比赛，妈妈陪女儿练琴、画画。这个新年开学，儿子的第一场排球比赛在多伦多北边的城市金士顿，恰逢丈夫回西安老家看父母了，敏卓就得承担起送儿子去比赛的任务。 元俪已经开了门厅的灯在门边等着。敏卓把睡着的吉利安放在贝拉床上，吉利安翻个身继续睡，贝拉也没醒。 “放心吧，开车小心。”元俪说，“赶不回来给我电话，放学我带回来”。俱乐部的比赛，如果首场输了，中午之前就能返回，但如果赢了第一场比赛，下午就要接着再打一场，返回也会比较晚。 敏卓和元俪住同一个单元，楼上楼下住着，1609是敏卓，1709是元俪。元俪是两年前从北边搬过来的。自从有元俪做邻居，敏卓心里就感到踏实不少。他们夫妻俩是全职的工作，有的工作可以在家完成，但还是难免有时候在公司里有事走不开，没法早走，或者下午三点开个会什么，不能缺席，放学时赶不回，不能接孩子，有元俪在就安心多了，麻烦元俪帮忙接女儿放学什么的。 不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儿子赶早上的第一场比赛，200多公里之外，爸爸又不在。敏卓要把女儿放元俪家继续睡觉，然后元俪送吉利安、贝拉一起去学校。 敏卓和儿子开车出了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外面天寒地冻，漆黑一片，虽然是冬令时，按正常时间已经晚了一小时。出小区上路，亮着路灯的道路上只有他们。他们先去接儿子的队友，那个队友的妈妈不敢开高速，一直是和他们拼车的。多伦多的高速上车度太快，车子像子弹一样嗖嗖的，所以去外地打比赛，这位同学和妈妈基本就和他们一起走。 冷是冷，好在没有下雪，路上还算好走。多伦多冬天的路面，看上去白皑皑的，那是为了防止积雪，在路面上洒了盐，盐粒被车碾成了粉末覆盖在路面上，多伦多的冬天路上是黑白的，白色的积雪，洒在路上的白色的盐，还有就是被车辗过，被行人踩过的泥泞。今天对敏卓真是一个考验，通常孩子爸爸在，是不用她开长途的。杰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帮妈妈看着路。10年级的杰瑞，身高已经远远超过了文弱清秀的160的敏卓，长到了一米八二，超过了爸爸，文气帅气，品学兼优，基本就是华裔年轻男孩中的优秀的好样板。敏卓心里也知道老大就是省心，平日里也没有特别的说教，杰瑞就是懂事有担当，甚至都没有什么青春期的对抗，就这么悄然二健康地看着长大了。老二吉利安和哥哥完全不一样，是那种典型的，很接地气的加拿大小孩，自己放松的很，小嘴动不动会劝妈妈：妈妈你不用h（推动）的，老师说不用h，老二真是学什么都不过脑子，愉快最重要。 “唉，吉利安不知醒了没”，过了6点半，路上开始慢慢亮了，敏卓想到女儿，和坐在傍边的老大念叨了一句。 “妹妹那会这么早起啊，8点不摇晃都醒不了的。”杰瑞说，“醒了也没关系，元俪阿姨香喷喷的早餐等著呢。”确实，不用操心，敏卓也就是嘴上说说，其实老二在元俪那里放心的很。在国内忙惯了的元俪来加拿大后也闲不住，练出了厨艺，现在不光做一手南方人口味的好菜，烘培的水平也是越来越高，练手的时候没少让他们品尝。“真是要谢谢元俪啊，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们也一定要帮助她，你看我们，一家4口全在这里，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何况她一人带个孩子在这里的。” “是，说的没错。”后排座位上杰瑞队友的妈妈也深有体会，赞同地感叹。这位陪读妈妈一个人带孩子在这里，生活中处处小心，安全第一，平时凡事考虑周全，想的比较多。她自己不开高速，其实是心里担心，万一在高速上出事故，那可就不是小事。孩子爸爸在国内，到时候儿子也没人管，现状就不能继续下去了。所以，坚定地不开车上高速。去外地的比赛就拼车，其它在大多伦多地区，她就带着儿子只走local（本地马路），虽然路上时间多花了一点，但心里踏实。“有个好邻居真是幸运，这可是可遇不可求。我们也很幸运，每次都是搭杰瑞爸爸的车，这几年也跑了不少处了，谢谢啊！“搭车的队友妈妈说。 “不客气，应该的。在加拿大，我们怎么能不互相帮忙？”敏卓说。她一直认为，我们华人要互相帮助，要团结，给下一代做个榜样。加拿大虽然是移民国家，但说白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所以，我们这一代，包括下一代，孩子们要在这里工作生活，我们要想生活的好，我们这一代得给孩子们做个榜样，他们得比我们更紧密一些。 四人的车一路安静无话，进入了金士顿，杰瑞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元俪阿姨，让妈妈放心，一切都好。图片是妹妹和贝拉坐在餐桌上，愉快的很，芒果牛奶，面包鸡蛋，半截玉米。杰瑞描述了一下，车里的人都笑了，“这个小的啊，只要有吃的，不烦神的。”敏卓对儿子队友的妈妈说。 第5章 小莫的前世今生 “咱几个，开学了，哪天送了孩子后聚聚。”胡玲在事儿妈群里发了消息，“不然，后面又没时间了，忙过年了”。 “我在凯龙船”。小莫第一个在群里回复了胡玲。 小莫说在凯龙船，群里几个就知道她在陪公婆喝早茶呢。对她们来说，小莫是小字辈，有时候她们聊的话题，小莫插不上话。 当年小莫大二的时候，暑假去深圳旅游，真的就像电影一样，傍晚走在路上，被一男的强行抢走了包，眼看着抢包的人骑着助力车仓惶而去，小莫大街上跟在后面追不上，大喊抓小偷。一雷克萨斯男见义勇为开车急追，把包给追回来了。不久，小莫辍学，嫁给了雷克萨斯男，现在的二宝的爸爸。二宝到了上学的年纪，小莫带着二宝来到多伦多。二宝爸爸继续在深圳做企业。 二宝爸爸给自己父母亲也办了移民，在中国人多的北边万锦市买了房子，现在二宝的爷爷奶奶住万锦，生活基本和国内一样，喝广式早茶，看中国电视，打中国麻将。小莫带着儿子们住北约克，每周她和二老喝个早茶，陪公婆去超市买个菜，二老也经常煲个汤、做点什么吃的，带给孙子们。 广式早茶在多伦多，口味地道，堪比香港和广东本地。最早是香港移民开早茶餐厅，后来广东等地以及其它内地城市移民多了，茶餐厅也越开越多。早茶餐厅每天座无虚席，像凯龙船这样名气比较大的，得开店门前早早排队才行，不然就要拿个号等座了。 二老每年在多伦多不冷的季节，过来住5、6个月，春天来，冬天前回国。今年是例外没回去，儿子圣诞节前来的，全家一起过了圣诞节，只是儿子呆了5天就回去了，今年工厂事情多赶工忙，两个老人干脆继续住下了等着过年。儿子像让他们和小莫、孙子们一起住，但二老嫌每天喝早茶不方便，坚持自己住，好在家门口就是公交车站，往返喝茶还算方便。儿子今年50了，每次看到这个比自己儿子小17岁的鲜活的媳妇，二老多多少少有点不放心，更多的是心疼儿子，50岁的人了，有个老婆像没有一样，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工厂好好的也不能不做，孙子们在加拿大上学，又是冰球又是棒球什么的，也回不了深圳，两难呐，不知道他们最后要搞成什么样？ 凯文是大宝，小宝叫贾斯汀，“双宝去打球了，打完球游泳，三个小时”。小莫发完消息，放下手机，对公婆说，“今天有小朋友过生日，平时也是一起打球游泳的。运动完了那小朋友家长一起带孩子去arty（聚会），我到时间直接去接。” “周一就开学了”。小莫说，想到明天周一salsa dance（莎莎舞）也开课了，心里一阵兴奋掠过。10月份的时候，为了活动活动身体，也为了有点社交，让自己每天除了接孩子、送孩子，日子有点乐趣，小莫报名了莎莎舞培训班，学跳莎莎，每周一次，后来改成每周两次，跳着跳着还真是上瘾了。 “再加份菠萝包，给两小子明天当早餐”。小莫说。 “好好好”，奶奶说，“已经给二宝点了牛肉丸和叉烧包，再要一份菠萝包”，奶奶吩咐老伴。二老70多了，看上去可一点不老，像六十出头。二宝爸爸也一样，50岁的人，看上去年轻10岁，眼不花，白头发也没几根，甚至没有一颗坏牙，这家人的遗传基因就是好，看着年轻。相比之下，小莫想到自己，觉得自己才刚刚三十，就已经面色憔悴，老了。 “早上二宝爸来电话了，他说让您二位多注意安全，下雪天路上小心。”小莫说。 “让他放心”，奶奶说，“他管好自己吧，酒少喝一点。少喝酒，少抽烟，讲了也没用。” 事儿妈群里，胡玲、元俪，还有杰奎琳聊的正热闹，语音一条条的： “这春节就快了，元俪，你老公啥时来？”胡玲问元俪。 “国内年三十的机票，到这也是年三十。”元俪说，“他年三十中午陪老人提前吃个年夜饭，傍晚上飞机，到多伦多正好是下午，又接着一顿年夜饭”，元俪笑道，“不耽误，两全了。” “中国特色，一家两制。”杰奎琳说。说到这一家两制，真是中国家庭的特色，家里一个在国内工作挣钱，另一个，大多数家庭是妈妈带孩子在国外生活，这也是老外简直无法理解的一个事情，实在不可理喻，换做他们就分了，或者他们就不会这样开始。 “老霍提前一星期过来，帮我做做事”，胡玲说，“春节家里有几拨人来聚餐，老霍的同学，来的早的那批老移民，还有我们刚来时的老邻居，得把东西备齐了。” “没错，那超市回来一车一车的东西，搬回家就是个体力活。”杰奎琳说。多伦多人都知道，每次去超市，尤其是仓储式的大超市，比如中国人爱去的st，那购物车里的水果、牛奶、饮料、肉类，油、米面，各种零食，再加上孩子的书，玩具，乱七八糟的需要的不需要的，满满一购物车，装进自己车的后备箱，再从后备箱搬回家，放到该放的地方，没点体力是真搞不定，回回拎的胳膊要断。 “嗯，有你忙的，我们就三人，过年也就意思一下，简单。我做顿年夜饭，请几个朋友来聚聚，然后去一两个朋友家聚个餐，otck（各出一个菜的聚餐），烤个年糕带上，就差不多了。”多伦多通常情况下的朋友聚餐，被邀请的客人会带上自己的拿手菜，凑在一起共享。 “我和儿子也是简单，威廉姆不爱吃中餐，我就基本都不吃。”杰奎琳说的自己都笑了，现在确实吃的很少，可还是体重不减，呵呵。没什么过年的概念了，也就陪儿子看部漫威电影，和老妈、弟弟一家，还有家里的那位，视频聊聊。早就没年味了。”威廉姆爸爸是高官，根本来不了。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多问。国内对局以上干部的因私出国控制的是很严格的。 “今年和你们家高官去哪儿聚呀？”胡玲问。每年一两次或两三次，威廉姆爸爸到国外出差，杰奎琳会带儿子去，一家人聚聚，去年11月是法兰克福一周。 “今年是布鲁塞尔，3月份吧，连着春假，我计划带儿子去趟巴黎，卢浮宫多逛逛，让儿子熏陶熏陶。” 小莫时不时关心手机屏幕的微信提示，一条条的，想知道大家都说了啥，碍着公婆的面，又不方便打开语音听。 第6章 补习班里聊公民教育 都说国外孩子学习轻松，其实没那么轻松。在国内，元俪周末就是在各种培训班里打转，来到加拿大，比国内更忙，不仅仅是周末，基本是从周一到周日。平时下午3点多就放学了，大把的时间，总的有地方让孩子释放精力，必须各种班上起来才行。一周最多只有一天没课，没课也没作业，就呆在博物馆、图书馆，或者美食广场，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在公园玩玩。相比国内，家长的付出一点也没少。 每周一，贝拉和威廉姆同上数学课，这数学课选用的是新加坡数学教材，比学校同年级数学难度大，对学校的数学课程是个比较好的补充。 多伦多的公校系统，小学1-5年级，中学6-8年级课程设置都比较简单，到了高中，也就是9到12年级，每门课的要求又很高，仿佛和中学脱节了，完全不是一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元俪问。 杰奎琳说：“因为这里的小学和中学，是全民的基本教育，就是所谓公民教育，是很基础的东西，满足基本生活所需知识和技能。高中阶段，相当的一部分教学为大学做准备，所以难度增大了，学生计划上大学的数学，和不计划上大学的数学，课程要求不一样，所以我们得提前学，不然高中孩子功课多，参加社团多，时间就那么多，会压力很大，还有，做义工也要占用一定的时间，政府规定高中生一年要完成30个小时的义工时间，仅做30个小时是完全不够的，很多孩子义工时间是翻番的，为大学录取多加点业绩。当然，不上大学的就另当别论了，不是所有人都要上大学的，到了高中，学校老师也会对学生说，不想上大学就可以去工作了。法律规定年满16岁就独立了，16岁还需要个法律上的名义监护人，到了18岁，孩子就完全独立了，可以离开家，可以按自己想法去干什么，总之自己可以决定，家长是管不了的。这和咱中国是不一样的。” “还有”，杰奎琳接着说，“安省公校教育局对每个年级的教学内容是有具体要求的，类似国内教学大纲，但完不完成就是老师的事了。很多老师完不成，像威廉姆的数学，一学期下来，没学什么，遇到好的班主任就是幸运。像你们贝拉的班主任，体育老师……” “没错”，元俪哑然失笑，“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还真不是什么笑话，确实就是啊。” 多伦多小学和中学的老师，通常一个人教各种不同的科目，说个差不多的比喻，就像中国早年的赤脚医生，什么病都看一样。贝拉5年级班主任是体育老师，同时还教英语、数学、科学、历史，美术，甚至有时候还代音乐课，除了法语不教，差不多其它课都可以教。 杰奎琳说：“所以现在都要上私立学校。国内来的新移民，对孩子的学习是有较高期望的，基本还是延续了国内的那种追求，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公立学校不能满足他们对孩子学习的要求，私校里学的更多些，每门课的分数也会给的好看，有助于被好的大学录取。当然还有‘私校’带来的家长面子上的荣耀，这所谓的虚荣，也是能理解的，大家或多或少，包括我们也有，毕竟在一个相对差不多的层面上，妈妈们比的也是孩子。” 杰奎琳叹口气，接着说：“这也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去私校。不过，进了私校，还是各种补习，就看家长要的目标是什么了。”杰奎琳自己也笑了，无可奈何。杰奎琳天生丽质，皮肤白皙光洁，穿着一件灰色川久保玲圆领开衫，脖子上是一条细细的爱马仕银链，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不急不忙，娓娓道来。 贝拉妈妈穿了浅灰t恤，外加深蓝色的帽衫，看上去很普通，只是左臂上有一个小小的o。来加拿大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穿衣随便了，t恤牛仔就行。不像在国内，去什么场合，见什么人，得考虑穿什么衣服，这里不用，所以，元俪经常会感觉衣着的自由回到了大学时代。 元俪接上杰奎琳的话：“所以，现在咱孩子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是肯定不够的。” “对，当然。我们孩子现在的学校，在多伦多公校里已经是很好的了，就是人太多了，参加cb都要抽签，抽到了才能加入。同时，学校新来的学生也多，有的最简单的英语都不会说，你知道前两天5年级又有新来的中国孩子， r s——威廉姆的班主任老师，让威廉姆在给他做翻译，英文完全不行。”杰奎琳不理解孩子的父母，继续说道：“一句英文都不会，就让孩子来上学了，不知这孩子的父母怎么想的，孩子也有很大压力。这样孩子多了，学校水平也会受影响。” 元俪说，“是啊，新登陆的移民，有好学校的社区，就是居住地的首选，所以我们周围中国人渐渐多了。放学时最明显，每天一放学，跑出来的孩子，亚裔过半。” “嗯，学区好啊。多伦多，地区差异很大，你如果往西或是有些地方，差的超出里想象”，杰奎琳说。 “你说的太对了，我以前不知道，经历过一次感触太深了”，元俪说：“去年在toronto fun（多伦多政府的各社区活动指南）上找到西边怡陶碧谷的一个社区芭蕾培训，看着也不远，时间也正好合适，就给贝拉报了名，网上交了费，只去了一次。”元俪那次的经历真是印象深刻，“那地方也就往西40分钟车程，但风貌就已经不是她熟悉的多伦多的感觉。”芭蕾课设在一所高中里，她带贝拉穿过那个学校大楼的长长的走廊，那次贝拉爸爸也在多伦多，三个人一起，元俪心里都感到害怕，老师是个胖的圆滚滚的黑人女孩，前面一节课她教表演，后面的课接着教芭蕾。上课的学生基本是黑人，或是其他南美或什么地方的来的，教室外面等候的家长也是。当时自己的感觉就是个异类，误入别人的地盘，陌生的害怕。“我们的样子太突兀了，不能融入的突兀。以后知道了，不乱闯了。” “后来贝拉说，那个黑人老师对她说，真没想到，还能教到你这样的学生。我说你和老师说什么啦？贝拉说我就告诉老师我平时下课都学什么、什么的，等等”，元俪接着说，“不过，所谓害怕，也许就是我们心里上很主观的感觉。贝拉说老师很nice。” 培训学校的校长凯莉吴，笑容可掬地过来，平时都是一个前台小姐接受咨询，安排上课。难得见到凯莉，多伦多华人圈的著名人物，经常可以在一些中文的报纸、期刊上看到她的介绍。多伦多的华人超市门口，设有成排的架子，摆放着多种有关多伦多房产家居、律师会计、医生养生、美容健身，乃至新闻资讯的免费报纸期刊，凯莉吴的付费专访经常出现在上面。 “两位妈妈，和你们说一下，上完今天的课，还有一次课就上完了，两位孩子继续上吗？”凯莉是早期的福建移民，和老公成功创业办多伦多励志教育，现在整个大多伦多地区有近十家加盟学校，老移民里的成功人物。 “哎呀，威廉姆妈妈，每次见到你都好漂亮”，她拉起了杰奎琳的胳膊，“哎呀，你这手表好漂亮，我也喜欢，真好看，多少钱？” 贝拉妈妈抬头看前方墙上的装饰画。 “这个，大概一万多人民币吧”，杰奎琳如实回答。 “好看，这是什么牌子？”凯莉笑容可掬。 杰奎琳慢慢答复到：“爱马仕，呵呵。”杰奎琳就是这种本事，所有的恭维什么的，全都笑盈盈的照单全收，满脸真诚。她配合着女校长，也笑呵呵的：“谢谢啊，威廉姆这段时间数学有进步，下个月我们还有贝拉，有其他课程，时间排满了，所以，这里的课就暂停了。”杰奎琳说。 “噢，好好好。”凯莉说，“有需要随时来，我们配最好的老师，保证让家长满意，孩子满意。……还有，如果申请私校，我们可以提供一条龙服务，从申请到做文案，面试辅导都有，请的都是曾经私校的老师……” “好好，有需要再联系您。”杰奎琳说。 杰奎琳、胡玲，还有小莫，三人私下特别排斥私校顾问，小莫说那些顾问就是一忽悠，忽悠那些新来的英文不好的妈妈，还有就是国内不了解情况的、想送孩子来留学家长。 第7章 合唱团训练的同一时间 四个妈妈想聚在一起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孩子们早上8点50上学，下午3点15分放学，妈妈们一天属于自己的时间也只有5个小时，走路、健身、跳舞、购物，亲戚、朋友吃饭喝咖啡，等等，还有每周总要抽个时间去趟超市，特别是今年各家又忙着申请私校，报名、表格、针对不同私校要求填写投其所好的各种自我介绍，面试问题应答技巧，所以要大家都有空，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开学前就说要聚，开学了也还没聚成。但是，在课后的各种补习或活动的时间，妈妈们还是能碰上。 贝拉和艾玛周二是合唱团的训练，因为艾玛明天有私校面试，嗓子也有点不舒服，为了保证私校的面试不出错，所以请假了。 贝拉妈妈让贝拉放学简单吃点东西，就一起乘地铁去市中心（don）。由地铁换乘巴士，半个小时路程。 贝拉来多伦多的第二年，元俪在网上google到多伦多儿童合唱团，贝拉很顺利的考入了。这是元俪认为来多伦多做的比较正确的一件事。当时贝拉英语还不过关，把她丢进纯英语环境，一段时间下来，听、说能力明显提高不少。而且，贝拉有个好嗓子，唱歌是件快乐的事，现在贝拉也确实很开心每周的合唱团训练，还交到了好朋友，两个来自土耳其的同龄女孩，比较close，还有一个看上去像印度裔的女孩。 多伦多地铁和巴士站，在很多站点换乘是连着的，下了地铁不用出站，直接换乘巴士，不需再买票，一票制，如果再次换乘其它线路，只需在机器上自己取一张换乘票，上车出示即可，单程换乘二小时有效。12岁以下儿童乘坐公交是免费的。 合唱团基本是西人的环境，中国人只寥寥几人。通常贝拉妈妈都是送完贝拉，自己去附近的星巴克，找个临窗的座位，看本书或者美剧什么，也看看街景。去年9月，艾玛加入了。艾玛低一个级别，训练时间比贝拉的级别晚半小时。 元俪把贝拉送进去训练，走到星巴克，隔着玻璃就看到有人向她招手，是合唱团一香港小朋友的妈妈。 一个非常友善的香港妈妈，认识两年，贝拉妈妈和她学会了很多，比如给孩子带午饭的意大利面和酱哪个牌子比较好吃，地铁可以直接换乘巴士，以前都不知道可以这么乘坐，每次是下了地铁急急匆匆拉着贝拉步行约一公里。 元俪放下包和外套，买了杯美式。 这是合唱团附近唯一的一家星巴克，好像总是一些固定的熟面孔，元俪她们聊天的附近有位中年男人经常都能看见，座位距离她们很近。 “贝拉妈妈，今天你比较晚”，香港妈妈微笑着说。 “是的，同样时间出门，今天地铁有一段路程开的比较慢”，元俪坐下，面带微笑说：“见到你很高兴”。这句话真是元俪发自内心的话，来多伦多三年多时间，从开始的一片茫然不知，到现在可以比较自如的生活，她从心里感谢每一个遇到的人，向他们学到了很多。 香港妈妈说，“我和群里的补习老师见面了，两个小时的课，我们上了一个小时，太贵了，还是我自己回家给儿子辅导吧。” “是的，自己能辅导最好。这种一对一的辅导是比较贵。”贝拉妈妈同意。香港妈妈的儿子今年也申请了私校，多伦多一个著名男校，之前她想找个私校顾问给儿子辅导面试，元俪拉她进了一个“多伦多顶级私校教育群”，群主就是做面试辅导的老师。这老师原来是多伦多教育局下的公校老师，先是兼职做新留学生的英语辅导，后来兼做私校申请，再后来，现在辞了职，专职做私校申请和面试辅导。 仿佛一夜之间，私校变得炙手可热。之前中国人说的话题是买房子，现在开口一聊就是私校，于是各种不同的私校微信公众号，各种群，雨后春笋般涌现，私校中介，替代了房屋中介，俨然成为华人圈又一个新的热门职业。据说当下行情，代理国内留学生申请加拿大私校，申请成功一个学生收15万人民币，申请不成功，收4万人民币。 “面试辅导，一小时65元（约350元人民币），一次课两小时，就约在茶馆，老师开车急急忙忙赶到，心不在焉，手机看个不停，说的都是网上查得到的经验”，香港妈妈说，“我们上了一小时，我跟老师说，今天就这样吧，不要继续了。老师说她忙得很，时间都约满了，想辅导的学生现在都排不上。”香港妈妈很不理解的表情，“65块钱没学到什么……这种辅导，还要排队上这种课。为什么现在中国人这么有钱？完全不在乎钱。” 听到香港妈妈的话，元俪想起刚来的那年，一个esl老师的疑问。esl和lc，是加拿大政府面向英语为第二语言的移民和公民学习英语而设立的英语培训机构，新移民和一些刚到加拿大的、母语不是英语的人都会去学习一段时间，一方面学习英语，了解加拿大的方方面面，另一方面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可以结识朋友。那时元俪在esl上英语课，意大利裔的老师有一天说，周末她回到她小时候居住的多伦多附近的小镇，太多中国人！老的居民，她儿时的邻居（白人）都搬走了，小镇几乎给中国人买下来了。 “为什么中国人这么有钱？” 当时那个班里只有两个中国同学，另一个当时还不在。大家都看着元俪。 疑惑中包含明显的不友善。元俪很认真的回答：因为中国人在过去二十年非常非常努力地工作。以她自己为例，做公司的十多年间，没有什么工作、休息之分，即使休息，脑子里想的也是工作，用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好每件事。 “就好像你们遛狗、喝咖啡聊天、晒太阳度假的时候，中国人都在工作”——这是那天没说出口的。 这位香港妈妈当年中学毕业，来加拿大读书，算起来二十多年了。现在和丈夫在多伦多最大的华人商城，可能也是北美地区最大的华人商城，太古广场里做电脑销售和维护，这是大多数早期移民加拿大的香港人的典型生活，餐饮、电器、电子产品，或者杂货店，当然也有在银行、公司工作，做医生，做律师……总之是自食其力，赚钱过日子，虽然谈不上富裕，但赚的收入够生活，日子过得太太平平，直到这近五、六年间，越来越多的内地来的新移民，打破了这种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平衡。 第8章 香港妈妈的焦虑 元俪从认识这位香港妈妈到现在，她夏天一件打底背心加格子长袖衬衣，冬天是长袖衬衫外多加一件羽绒服。每天忙忙碌碌，早上和老公一起去店铺，下午提前离开店铺，几趟公交转地铁，陪儿子来唱歌，路上带个三明治让儿子吃。儿子训练时，她就把网上找到的历年ssat考试的习题自己先做一遍，回去再辅导儿子。有次她对元俪说：大儿子小时候没时间管他，现在高中学习不好，已经太晚了，小儿子不能再放任了。我老公说我要求高，和我老大一个腔调，说差不多就行了，没所谓。不能听他们的。 香港妈妈大大的眼睛、英气的双眉，五官长得端正漂亮，可以看出年轻时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姐，现在不过四十岁，眼角已经又了明显的岁月的痕迹。 来多伦多第一年，元俪和女儿在北边的万锦市住了一年，不止一次感受到一些老香港移民的傲慢乃至歧视，那种殖民地文化滋生出的优越感真是莫名其妙，不过，他们现今也无可奈何，因为现在的中国人不是以前，为了赚钱也要客气。更何况对于元俪这一代新移民，除了来加拿大比较晚，有很多不懂、不了解的事情，生活需要时间适应，其它没什么比他们差的，偶尔遇到老港人的歧视，感觉就是更加挺直了背。 所以，这位香港妈妈的感受元俪特别能理解，没有经过大陆这些年的物质文明，是不太能想象那种有了钱以后，为了达到目的的花钱方式。中国人，尤其是对孩子，一定要给最好的，花钱在所不辞。 和加拿大多年的经济不景气不同，中国已经持续了多年两位数的经济增长，所以，大陆新移民，尤其是投资移民，是赚了钱来加拿大的，几乎不需要工作挣钱来维生，经济实力是不一样的。像元俪周围的大多数中国妈妈，基本没有经济上的赚钱压力，压力来自学会自理，带好孩子，适应加拿大的生活。 所以，解香港妈妈的惑，只有试着让香港妈妈了解现在的中国人。 说来说去，都绕不过私校。 这么多人申请私校，如果没有好的补习老师，孩子又不是特别出彩，结果就会像香港妈妈所担心的一样，没机会。 今年的私校申请，目前除了贝拉，其他几个孩子都申请了，而且都申请了不止一所学校。威廉姆申请了几所可以扩招6年级的学校，为了避开7年级所需要的ssat成绩。双胞胎兄弟申请5年级，艾玛申请4年级。私校是年纪越小越容易进。 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有一天，贝拉放学回家说，“妈妈，我也想上ssat。”贝拉妈妈听了才意识到家长间的私校热已经让小朋友都感受到了。贝拉说，班里同学，这个、那个，谁谁谁，在上ssat课。贝拉想上课，当然好啊，元俪也就借此让贝拉开始了ssat课。 多伦多各种私立学校，有所谓贵族学校的“顶私”，也有小到开不出所有课的寥寥一、两个班的小私校。其实有一所私校元俪是心仪的，但是贝拉的学习成绩达不到那个程度。元俪没来加拿大前，就听说过uts——多伦多大学附属中学，这所学校以学术著称，对学生学习能力和成绩的要求相当高，基本是多伦多唯一的一所每年高中毕业生有一拨能进藤校的私校，而不像大多数私校宣称的是99进大学，其实主要是加拿大本地大学，个别进藤校。uts学校设7—12 年级，7年级招新生60人，报名的有近万，入学门槛很高，贝拉很努力也不一定能考上。但除了这所能和学霸们一起好好学习的学校，其他私校，元俪认为不用考虑。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学霸，人生而不同，这一点元俪很心平气和，所谓做最好的自己就可以。有的小孩天生会学习；有的孩子家长比孩子还努力地让孩子吃力地跟上。她和女儿，这两类都不是。 私校是大人们心中的一个阶层的划分。中国人本质上都是不甘于自己的阶层的。有钱了，都以为自己不是现阶层了，即使自己不能摆脱现有阶层，至少也要倾其所有，让孩子上一个台阶。 刚登陆加拿大时，华人房产中介带着元俪一家看房子，当时正是多伦多房市很红火的时期，房产中介收入颇丰，中介一边开车，一边说如何买独立屋（别墅）增值，如何买楼花赚钱，一边说要让儿子上u，和首富的孙子做校友（u是多伦多顶级私立男校，香港李姓首富的三个孙子曾经一度就读该校）。 “一年三万元的费用，又不是出不起，不就是钱嘛？！” 这高调着实让元俪有点讶异。欧洲乃至北美，阶层相对固化，各阶层人过各自的日子，基本上相对稳定，互不相干。比如超市，大公司旗下超市高、中、低档都有，什么收入去什么超市，各得其所，也各安其分。 说回私校，元俪不希望贝拉因为私校过早了解所谓的层次或者说阶层，孩子的价值观还在形成，她希望孩子有一个正常的价值观。 两位妈妈继续在星巴克聊着私校的话题。 “在国内，学区房、私校、国际学校，说白了就是好的教育资源，人多，竞争激烈，都要抢占资源。这里，我觉得还好吧，可以最大程度的让孩子做喜欢的事，不像国内，成绩几乎决定一切。”元俪对香港的妈妈说。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可是这几年，大陆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光抢房子，现在连私校都抢了，周围邻居也换了，新来的中国人。”香港妈妈明显也是在比较之下，心急焦虑。“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好，成绩单上都是a，或者都是90分以上，我们家哥哥70多分，自己还觉得好的很？邻居说，现在没90分，没有好大学上，我回去说我们哥哥，他说不用上大学。你看看，怎么办？我不能让老二也这样……” 元俪不知如何作答。私校，对孩子来说，也不都是好。好的大家都明白，不好的就看各个孩子本身了。元俪所知道的一朋友的孩子，成绩单上各科成绩全是a，行为能力各项都是e（ext 优秀），钢琴马术击剑花样滑冰无所不能，她还住着500万（人民币约2500千万）的房子。这种好小孩，会让心理上弱势的孩子早早明白，自己怎么努力也是不行。这是好学生的负面影响，至于私校里不好的学生，没准还牛，出路不会差，权势自有权势的出路。 “所以，与其孩子中不溜的在私校里呆着，不如在公校里争上游，每天看到自己的进步。”元俪说，“这是我的想法，普通的孩子，相对平常的环境，可以让孩子看到自己的优势和一点一点的成长。有何不好？” 和香港妈妈聊了快两小时，孩子们训练也快结束了，两人离开星巴克，往合唱团走去接孩子，香港妈妈意犹未尽：“你说你，贝拉妈妈，你这个水准，来加拿大做什么？” 第9章 完美的私校面试 晚上，“事儿妈”群里，胡玲发了一张娇艳的兰花照片。 “今天是个好日子，完美！” 艾玛今天私校面试很顺利！事儿妈群里吹进一股清新的暖风，多日来为私校烦心、疲惫的双胞胎妈妈小莫和威廉姆妈妈杰奎琳，瞬间来了精神。 群里四方语音通话正在进行中，胡玲分享她和艾玛今天参加私校面试的情况。 贝斯女校是多伦多历史悠久的传统女校。与多伦多顶级男校，温斯顿男校相邻，两个学校经常一起联谊。贝斯是给温斯顿培养老婆的，私校圈有这样的戏说。 胡玲说：“到学校后，先是做了水平测试，几张考卷，艾玛说有的比学校难，有的简单。面试是先让艾玛进去，问了艾玛一些问题，然后让我进去，再问了我一些问题。” “贝斯的老师非常nice（和蔼）。”胡玲说，“从接待的到面试的，和蔼、有素养，让人感觉特别舒服。老师先让艾玛做自我介绍，然后，问了一些问题，诸如：平时喜欢做什么，有什么目标，最近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情，学校之外读些什么书，说说家里的事情比如假期啊、纪念日啊，还有，贝斯有什么特别的subject（科目）、cbs（俱乐部）、rogras（项目）吸引你，或者你有什么喜欢的subjejoy（喜爱）的是什么，为什么认为你可以成为贝斯的学生，等等。” “看上去像是聊天，艾玛也很放松，但其实还是很考验孩子的。”胡玲给了女儿充分的肯定，说，“这些都是艾玛回来路上告诉我的，面试过程记得清清楚楚，说的仔仔细细。” “还有就是，你的弱点是什么呀？我说你的弱点是什么啊，怎么回答的，艾玛说，她就说，她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比如小朋友在一起时，大家都喜欢吃披萨，可她就喜欢吃寿司，不妥协。不过，她想她以后还是应该去试着吃点披萨。” “小艾玛太棒了，说的真好！”杰奎琳说。 小莫语调上扬：“这情商智商都不一般哪，胡玲你怎么教育小艾玛的，咱家这两个，送你家去吧……” “我要好好和威廉姆说说这面试的事情，向小妹妹学习。”杰奎琳插话说，“艾玛真优秀！” 元俪说，“回答弱点这种问题，年轻人求职也未必能说的好……”元俪在上海做公司时，每年都会安排面试，看看能否发现有好的创新设计的毕业生，给公司输入新鲜能量。年年面试，元俪见多了坐在那里搓手，抖腿的。所以，小艾玛真的很棒。 “你呢，对家长问了什么？”小莫是个急性子，急急地奔重点去。 “问我的问题比较常规，比如艾玛喜欢在家做什么，全家人在一起时有什么爱做的事情，孩子的优点和弱点是什么，对孩子未来有什么期待，等等。” 胡玲说，“我事先也准备好了一些问题，想好了怎么回答。面试和我准备的差不多，其实这些问题也都是正常的问题，没什么为难的。我就说，艾玛喜欢什么，像音乐啊画画啊，做手工，ok（做饭）啊等等，还有喜欢读书，我们至今晚上睡觉前都是30分钟的阅读时间。艾玛很会规划自己的时间，她每天有个时间表，做完一项划掉一项。还有，就是她4岁开始的各种钢琴考级、钢琴比赛。还有就是我也讲到了她的认真和执着，这点和她讲到一起了，呵呵……今天我最满意的，是我的英语超常发挥！”胡玲实在是有点自豪。 “关于对孩子的期待，怎么说的？”小莫问。 “我是这样说的，有点唱高调哈，我们全家都喜欢音乐，艾玛钢琴弹得好，我们希望她可以有所成就。但是她自己的理想更重要，我们希望她将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们会完全支持或尊重她的选择。总之，希望孩子欢乐，希望孩子对社会有所贡献。” “嗯，完美的回答。”元俪称赞道。 “对了，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估计每个学校都会问。”胡玲说：“就是，关于学校，你有什么要问的，换而言之，你对学校有什么期待。” “你怎么说的？”小莫插了一句。 “呵呵，好歹以前也是大学的。”胡玲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我说，你们学校认为什么样的女孩子适合你们学校呢，学校是如何评估老师的教育质量的？不过，面试老师也是回答的洋洋洒洒，但没有啥实质内容。” 小莫说：“当然，这些老师也是阅人无数，早就知道怎么说。” 杰奎琳：“太好了，这面试确实圆满，好好犒劳一下艾玛，还有你自己。” “没错，这最好的学校见识了，后面几所学校不用太担心了。”元俪说。 胡玲长舒了一口气，到现在才觉得肚子饿了，这一天几乎没吃什么。紧张的时候不觉得饿。她拉开冰箱，冰箱里也只有素的。明天去趟大统华买只走地鸡，炖个汤。 大统华是加拿大的华人超市，规模不比国内超市小。最早是台湾人在加拿大开设的华人超市，后来，规模越做越大，被加拿大最大的超市集团收购了，目前连锁的超市以开至加拿大各省的主要城市，尤其在多伦多和温哥华有多家分店。超市内食品、日用品涵盖港澳台，东南亚，齐全的很。 胡玲是那种五官轮廓鲜明的漂亮型，尤其是皮肤特别白，说是有十六分之一俄罗斯血统，这俄罗斯血统带来的不好是容易胖，所以，她平时不光练瑜伽，走路，还少吃碳水化物，以素为主。即使这样，身材也还是偏丰满型。 胡玲结束语音聊天，看看都9点半了。 “艾玛，乖女儿，该洗澡睡觉了。” “洗过了，你聊天的时候我洗的。等你读书呢。”小艾玛穿着小马宝莉的睡衣睡裤从房里出来。胡玲太爱者小女儿了，这老二太省心了，哪像老大当年那么操心。 “来了来了，宝宝就是乖，阿姨们都夸你呢。i love you！西游记、西游记，我们接着读……” 第10章 敏卓家里的意外 敏卓家里出了一件大事。 敏卓的妹妹敏越，9月就从国内回来多伦多，往年差不多圣诞节前才会过来。提前过来是打算好好管理管理两个孩子，特别是老二的学习，成绩太不理想。没想到一到多伦多身体就出问题了。 敏越的健身美容会所，在北京开了很多年了，因为做的一直还不错，客人稳定，收益也好，所以她一直是两头跑，每年多一半的时间在国内，人在多伦多时间没有在北京时间长。多伦多家里基本是老公常驻，看着家，管理着大儿子和小女儿，老人，还有他们投资的几个大别墅。 敏越来多伦多比敏卓早。某种程度上，敏卓也是因为妹妹在这里，而且爸爸妈妈也由敏越给办了移民，长住一起，才从美国过来，定居多伦多的。敏卓父母基本上住在敏越家里，一是因为别墅宽敞，老两口院子里还种点菜。二来敏越周围环境好，适合老人出门散散步，活动活动。敏越住北边的万锦市，非常著名的的渔人村，渔人村不光在万锦，在大多伦多地区也是著名的社区，出家门不远，信步可以去原生态的湖边散步，也可以去欧洲风情的老街逛逛，咖啡馆、餐馆、图书馆和画廊，老街上都有。再者，老人也是帮帮女婿，虽然女婿现在家务做的也不错了，但总是个大男人，小外孙女嘴巴挑食，家里的一日三餐老人做的多。 敏越家附近有排名很不错的公立学校，但敏越选择让两个孩子上天主教学校，自己没时间管孩子，教会学校规矩多一点总是好的，这也是较早来多伦多的移民为孩子教育做的自认为是的好的选择。天主教学校除了个别男女混校，大多数是男校、女校分开的，对着装有要求，要求穿校服。 多伦多有天主教教育局，天主教学校对1至8年级学生的家庭是有宗教信仰有要求，非天主教徒是不能在天主教学校上学的，高中9年级后收学生就没有宗教信仰要求了。相对于多伦多教育局下属的公立学校，天主教有几所学校学术成绩也很好，全省学校排名中名列前茅。华人重教育，有些人认为教会学校会严格一些，对孩子教养有好处，所以，参加一段时间教会活动，受洗成为天主教信徒，孩子就可以上天主教学校了。有些家长在孩子上教会学校后，就很少参加教会的活动了，像敏越就属于这种，太忙了，也长期不在这里。现在，走捷径进教会学校没以前容易了，教会对入教有了一些考核，程序上要两到三年时间才能完成。 敏越回到多伦多家里的那天还打电话给敏卓，约敏卓一家去周末来吃饭，难得好天气在多伦多，一起去郊外走走。没想到隔天电话里就说胃不舒服，要去看家庭医生，医生诊断是急性胃炎。再后来两个星期后终于有一天晚上疼的受不了去医院看急诊，结果是胃癌。突如其来的疾病，一家人没有时间接受和适应，丈夫和儿女也害怕、担心，不知所措，好在有老人管着一大家子的一日三餐。敏卓是只要有时间就陪着妹妹，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导。一向争强好胜的敏越，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以前，伶牙俐齿的敏越少不了要评价姐姐这个做得不好，那个做的不对的，孩子奴呀，安于现状啦等等。敏越生病到现在，敏卓有时间就陪在敏越身边，虽然也开导不了敏越，她根本听不进去，但是，敏卓必须陪着，陪妹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新一轮的化疗又开始了，敏越对化疗的反应非常大，今天敏卓和妹妹、妹夫去医院耽误了，回到家敏越呕吐的声泪俱下。 第11章 两姐妹和孩子 吉利安爸爸要6点才下班，敏卓只有麻烦元俪接吉利安，她打电话给元俪，又给学校打了电话，告诉谁去接孩子。按学校规定，虽然家长打电话告诉谁去接孩子，等元俪去代接孩子时，还是要给老师看id，通常是驾照，符合了才能接。 “元俪谢谢啊，总是麻烦你。” “没事，放心吧！”元俪已经接了贝拉离开学校了，车调个头，折回学校。 “姐”敏卓挂了电话听到敏越叫她，看到敏越已经漱洗了，换了衣服，斜倚在卧室的沙发上。“谢谢你啊，姐”敏越话一出口，又哽咽了。 敏越什么时候对敏卓说过谢谢？印象中没有。 “没事，我们楼上的邻居，关系挺好的，吉利安也喜欢。”敏卓看着妹妹，“喝点水？” “也不知道这些年做的对不对，都没什么时间陪小宝，学习也不好，净宠着她了。”敏越说，“我也是净忙会所的事，钱是挣了，也没多少，孩子也没管好……” “别这么想，你比我出息多了，我可没你能干，只能带带孩子，而且也没带得多好，你是做大事的人，别因为生病就把自己否定了。小宝哪不好？这里孩子学习不就那样，吉利安不也是不爱学习，别操心了，把这段时间坚持过去，后面慢慢来，想干什么继续干……” 以前敏卓对敏越有微词，老是提醒她得多花点时间陪伴两个孩子，陪伴丈夫。大儿子在国内读到5年级来到加拿大，学习基础好，所以还不错，明年就多伦多大学毕业了。小女儿在加拿大生的，8年级了，学习什么的一点不操心，最喜欢的是看的是国内或港台的综艺节目，同学中清一色华人孩子，超过90，互相影响。老爸特别宝贝这个女儿，只要女儿开心就好，开心最重要。 “大宝交了个女朋友，我刚回来那天见到，和大宝吵了一架，坚决不同意。一看就是家里不怎么样的，头发染成红的，穿着半截的t恤，露出肚脐，是广东哪个县，或是村过来的移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身体就出了这事。”敏越告诉敏卓大儿子的事情。 敏卓之前听爸妈说过，关于这事，她觉得现在还是不必多说。 “大宝现在这个女朋友，坚决不行！我死了也不行。我和大宝说了，不放弃她，就放弃我们，断绝关系。辛苦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孩子？我挣的这些家产，不能让那种女孩分享。”敏越说着说着，义愤填膺了。 “好啦，你这一发脾气，我感觉你病全好了。不过，等你病好了再操心吧。现在，最重要，把身体先养好。”敏卓说。 “大宝住的多大旁边的公寓，当时是用大宝的名字买的，我让经纪招租了，让大宝搬出来住回家，反正他有车，来回花不了多长时间。防患未然，不然，你懂的，两人同居超过半年，这里的法律，分手了闹起来是要分一半家产的。唉，都是不顺心。” “嗯，哪有人能事事都顺心呢，生气就发出来，别憋着。想发火……大宝回来，喊过来，骂一顿，解解气。” 敏卓这一说，敏越倒是噗嗤笑出来，“真是哭笑不得，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幽默啦？” 安顿好敏越，敏卓也要回家了。小宝爸也从超市买了一大堆菜、肉，大包小包拎进来，问敏卓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拿回去。老人装了一袋卤的干切牛肉让敏卓带回去，“明天给孩子做三明治带饭。” 吉利安在元俪家里，趴在活动毯上玩乐高呢，见到妈妈，头也不抬的说：“妈妈，小姨怎么样，好点了吗？”吉利安就是有这种本事，除了学习不上心，其他事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灵光的很呢。没人对她说敏越的事，她自然地就知道了。 “妈妈，我们回来吃了点心，现在不饿，再玩会，你先回家做饭吧。”吉利安小包子脸肥嘟嘟的，抬头对敏卓说，敏卓看到她那样，忍不住蹲下亲了女儿一下，孩子快乐还是最重要。敏卓越来越觉得，孩子能平平安安、能自立，也就是很好的人生了。虽然每个父母在孩子小的时候都有很高的期望。 “没事，让她们玩吧。”元俪说，和敏卓离开小朋友房间，“妹妹怎么样？”元俪问。 “化疗最后一个疗程，身体反应大。” “嗯，吃苦了。鼓励她，意志很重要。” “是。”敏卓道别，回去做饭。 第12章 美术馆的邂逅 贝拉的第二次ssat课加入了一个新小朋友，4年级的欧文，现在就读多伦多一所男校。欧文已经被美国的一所私立学校录取，9月份开始的5年级新学年，就要去美国上学。 “美国的教育比加拿大高不止一个档次”，欧文妈妈说，他们正在找中介找学校附近的房子，这学期结束，7月就搬去美国。 “中国妈妈，真是了不起。”元俪心里深深感叹。不过，感叹的同时，元俪也深感自己根本就不是这种中国妈妈。时不时，就有这些妈妈在周围，上九天揽月的斗志，简直了。 今天ssat课的词根和单词检查，贝拉只对了不到一半，“它们长得太像了。妈妈，词根记不住，单词也记不住”，贝拉说。 “没关系，按照老师教的方法，试着去记就可以”，元俪回家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想，ssat课一共交了4次课的学费，后面不用继续了，这课程对贝拉确实不合适，本来单词就不是这样记的，自己有点过急了。 只要遇到有关贝拉学习的事情，补习啊、课外活动啊，元俪就会头脑发热、失去判断，总想着多学点总比不学好，唉，是她自己的问题，一定要克服。 “明天，我们去美术馆吧。”元俪说。星期天，是她们的free day，自由时间，全天不安排课，休息休闲。 ssat的课什么的暂放一边。元俪想自己亦步亦趋地成了一个被影响的人，而以前，她通常是影响别人的。但是啊但是，这正如“我们并非被对象挑发了欲望，而是，刚相反，心底有了流动不居的欲望，才去找寻对象”，哪里见到过的金句，说的对。及时调整，知错就改，也是元俪的一个优点。 安省美术馆，简称agallery of ontario），是北美第八大艺术博物馆，也是加拿大三个最著名美术馆之一。安省美术馆整体风格明亮、轻松，一派现代艺术的气息。 元俪买了安省美术馆的年度会员卡，会员可以免费带5位儿童进入。安省美术馆一年里会有一、两个特展，这样的特展看个两遍，基本就值回会员费了，像草间弥生、欧洲工业时代的印象派这样的展览，还是非常值得看的。元俪这几个月忙的有点乱，差不多有半年时间没来了。 多伦多这一周没有前一周冷，气温回到零上5度左右，走在街上也不会觉得有冻的感觉，相反清冷的空气比温暖的室内更让人神清气爽。街上行人不少，匆匆赶路的，推车带小宝宝遛弯的，等等。多伦多本地人不太把天气当回事，大风大雪也不影响生活，该干嘛干嘛，比如，即使风雪交加夜，热门餐厅排队的食客照样排成长龙。 安省美术馆是这两年元俪和贝拉没事就来呆着的地方，尤其是冬天，来了就可以玩上半天，吃了下午餐再回去。其实那些展厅的画，以贝拉的年纪，看了也没什么感觉，但是整个馆内洋溢的艺术环境还是喜欢，尤其是那个贝拉可以吃冰激凌，元俪可以喝咖啡、看风景的长廊咖啡吧（esressalleria italia），她们很喜欢。 多伦多还有其它几个孩子可以玩上半天的场馆，像科技馆，孩子可玩的项目比较多，做手工、玩水、游戏等等，博物馆可以看恐龙、也可以用小铲翻翻沙土找找恐龙化石，这些活动项目在她们来到前两年已经玩了很多遍，随着贝拉渐渐大了已经没有太多兴趣。 小朋友平时上学起不来床，但周末就起得早了，几乎不睡懒觉。周日一早，元俪带着贝拉和吉利安坐地铁去市中心，出了地铁站再走几百米就到了。她们几乎是周日美术馆的第一批观众，达到时刚刚开馆。 贝拉、吉利安照旧欢呼着一路小跑到二楼过道休憩区，拿了纸和笔，趴在桌上画画去了，她们每次都画几张，搁在美术馆墙上的展示区。 两个孩子去画画，元俪照例拎着佳能350d，四处走走，拍拍照片。说实话，安省美术馆的馆内收藏能一看再看的几乎没有，和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不好比，但是，经常在这里能出几张好照片。 元俪从入口的楼梯开始拍。安省美术馆的旋转楼梯，每次都能拍出新意，但是又感到有一点不到位，总觉得还有更好的角度去拍摄。 现在摄影爱好者中，人到中年的女性越来越多。十多年前，元俪还做公司的时候，几乎每个小有成功的男人说起爱好，那基本就是爱好摄影，现在这批人，继续拍的不多了，有一部分专研器材去了，有的转去马拉松了，还有的，聊养生了。 元俪拾级而上，迎面遇上一下行的中年妇女，她衣着正式，很讲究的卷发和妆容，元俪一时间没以为是中国人。双方微笑互相点了头打招呼，元俪继续向上，没想到对方字正腔圆地说，“你好啊，见到你很高兴！” “哈，您好！”有点意外，元俪停住脚步，“您好早啊……” “是啊，我喜欢没人的时候拍。”楼梯上打了招呼，下楼走了几步停住了，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说：“对了……” 元俪闻声转回。 “北美摄影协会有个新春摄影大赛，组织者是我朋友。我拉你进群吧，我叫凯瑟琳，我之前见过你两次，看到你在这里拍照片”，凯瑟琳微笑着说。 “是嘛？我是元俪，很高兴认识你，谢谢您！” 元俪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凯瑟琳扫了元俪的微信二维码，“我要赶去和朋友 unch（早午餐），有时间咱们交流一下，这楼梯拍了多次了，还没有特别满意的。”凯瑟琳语速不快，但掷地有声。她神采奕奕，说话时连手势都很讲究，匆匆一会儿，完全是精力充沛的状态，就是国内那种做得好的女性老总的那种典型的状态，一瞬间，竟然给元俪带来一种特别励志的刺激，那种久违的感觉。 第13章 贝拉“钱”的问题 晚饭后，贝拉坐在桌子前面画她喜欢的猫故事，突然问： “妈妈，我们家有没有钱？” 元俪正在换上运动短裤，准备去楼下健身房。贝拉10岁后，元俪有时让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看书或者画画。据说，加拿大的规定是12岁可以独自在家，但因为是住公寓，大楼的管理非常安全，所以，只要不碰电火等危险的东西，短时间贝拉一人在家没问题。有时，元俪可以去锻炼走个路，或者去趟附近小超市。 “为什么想起问这个？” “凯西说他们家买hoe（别墅）了，问我们家有没有钱买hoe。我跟她说我不知道我要问问妈妈。”贝拉说话的时候也没抬起头，画没停手。 “首先呢，有没有钱，看用什么标准来衡量，不能简单的说有还是没有。你只要知道我们的钱，够我们生活，也可以让你受好的教育就行了。其次呢，我们不买hoe，只要爸爸不过来，我们俩住ndo（公寓）是最好的选择。又方便，又舒适，非常安全。”元俪穿好鞋子，站在门厅，“现在，妈妈已经7点钟起来做早饭，做你带的午饭了，然后送你去上学。如果住hoe，那就要起更早起来，比如6点钟得起来扫雪，所以，我们为什么要住hoe呢？” 加拿大公寓分两种，一种是只租不售的，通常称aartnt，一种是出售的给私人的，叫ndo。hoe就是国内通常说的独栋别墅，在加拿大住hoe有很多活要干，冬天扫雪，夏天修整院子，房屋的维护，安全等等，当然都可以花钱请人干。但是，像这大冬天下雪，即使扫雪找人承包了，扫雪的人很可能中午或更晚才来，有很多家需要扫，不一定会最早来扫你家的门前雪，如果要一早送孩子上学，自己总得把车道铲出来才能出门。 “还有啊，小孩子不用操心家里有没有钱……”贝拉妈妈想了想，还是要多说几句，她进了客厅，接着说：“爸爸妈妈努力工作挣钱，你好好学习，这样将来可以凭自己的本领，去挣钱。以后有同学再问，你就这么回答。” “是不是能挣很多钱就是有本领？托马斯家有很多很多钱，他爸爸很有本领吗……”托马斯是贝拉班上一个新来的小留学生，家里花400多万（加币）在学校附近买了新hoe。据说，他们家是浙江义乌做生意做的很早的那一批生意人，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挣了几十个亿，现在生意还在继续。托马斯爸爸每天都很早到操场，找中国人聊天，在家呆着确实无聊，他们是拿着十年签证在这里陪儿子，夫妻两个轮流，一个回去照顾生意。不过好像听说夫妻俩都不愿意待在这里，呆在这里太无聊，憋得慌，想派个老人来。有一次托马斯被同学操场上绊了一脚，摔的牙出血。他爸爸正好看到，冲着那个绊倒儿子的同学就冲上去了。所幸别的中国家长拉住了他，大人是不能跟孩子动手的，口头教训也不行，得找家长或学校老师。当时的场景，贝拉和同学都看见了。 “这可不一定，每个行业能挣的钱多少是不一样的，你看妈妈的好朋友，你喜欢的见欣阿姨，在大学当老师，非常好的老师，她挣的钱，可以生活无忧，但钱的数量，和托马斯爸爸那是不能比的，但也是受人尊敬，是吧？不同的职业，不同的收入，和能力大小不是一回事。这个社会需要有各种能力的人，学校、工厂、医院，等等，还有艺术家，等等，总不能说因为开工厂挣钱，大家就都去开工厂吧？”贝拉妈妈说，准备出门了。 贝拉听着笑了，她也确实不能想象见欣阿姨去开工厂，或者托马斯爸爸去当老师。 “所以啊，不能用钱的多少评判一个人。好啦，妈妈去走路了，40分钟。规则不用我再说了吧？”元俪拿了水杯、手机、钥匙，叮咛贝拉，每次重复说，不知道重复说过了多少遍。规则就是任何人敲门不用开，电源炉子小刀等等不能碰，阳台不能去……总之就是安全。 “乖宝宝，有事打妈妈电话。”元俪说。 “知道了。”贝拉拉着长长了声音说，“bye、bye，我一会儿看电视哦。” 元俪带上耳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屏幕上满满的微信提示。 第14章 小莫的悸动 “忙碌的一天，刚到家。” 傍晚6点多钟，胡玲在群里说，“在国内，周末辗转各个培训班，出来了，也是。在各个培训班里奔波，没轻松。” “是更累了！”杰奎琳发上语音，“我在陪公子打球，还没结束……” “我们也是，两小子打冰球，顺便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小莫说，“咱这老妈子加全职司机，唉，为啥呀，我一想到这样还得差不多十年，觉得自己这人生都毁了。” 小莫天天整俩儿子已经不胜其烦了。 小莫老家江西，她说她的人生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日子。她属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差不多从小学开始，到初中、高中，做饭、洗衣服，带弟弟等等，家务活就是她包揽的。弟弟是妈妈东躲西藏去外地超生的弟弟，全家的宝贝，基本就是她带大的。父母开着简陋的塑料加工厂，就是把废旧塑料回收，再加工成原材料颗粒。父母从不让她和弟弟去工厂，说是塑料有毒，对身体不好。庆幸的是小莫是那种天生会读书的小孩，或者说是会考试的，别的同学学一小时没背会的东西，她十分钟就过了，没费什么劲，高考就考上了南京师范大学，然后就是没毕业遇上了双胞胎爸爸，毫不犹豫地辍学了。现在她也认为那决定是正确的，如果错过了双胞胎爸爸，她的人生可能更辛苦。然后就是结婚生孩子带孩子，现在，这真是有点疲惫了。 胡玲在大学工作多年，年复一年，人际关系、评职称、评先进，搞项目、要经费，等等，经历过很多夜不能寐，所以，压根就是觉得现在是一种解脱。在老大进滑铁卢大学后，人生目的就是更好的培养老二，进更好的学校，进藤校，至少是美国前二十的，经验和教训，都已经有了，艾玛又那么聪明爱学，胡玲有把握。目的和乐趣一致，各种学习安排，上课辅导，乐在其中。老霍国内负责挣钱和老人，一切有条不紊。 “行了你，知足吧！”胡玲说，“别在两个女儿的妈妈面前埋怨儿子，多好的俩儿子。” “不然你找份工作去试试？”胡玲说。小莫没有工作过，不知道职场是什么样。“工作不是那么好干的，不信你问问元俪。安心好好做你的全职妈妈吧。” “我今天是放松放松，带孩子去安省美术馆了，马上去健身房。”贝拉妈妈在电梯里快速阅了一下“事儿妈”群里的留言，在健身房门口发了条消息：“一会儿再聊，你们继续啊……” 元俪来加拿大之前，上海公司承接全国各地的电视片，南京公司做江苏省内房地产营销代理，有一年还浙江绍兴做过一个商业地产项目的推广，一天十八件事，每天满满地行程，辛苦，但也有成就感。 元俪这一拨人，有时候朋友们聚在一起聊天，大家都会感叹，没准自己这一代人就是遇到了最好的时代。上学的时候没有现在的孩子辛苦，没有学区房，也不用拼奥数，高考竞争也不是那么激烈。大学毕业国家包分配工作，不想干了可以换工作，可以申请调动，还有人才市场啥的，自己可以联系。再后来实在不想在体制内呆着，还可以辞职自己开公司。他们赶上了国家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公有经济和私有经济并存的最好的二十年，还挣了到钱。然后，他们又遇上了移民大潮，移民了，当然不喜欢还可以回去，等等。 现在孩子们面对的世界和他们不一样了，学习压力、竞争压力，阶层固化、国际环境变化莫测，等等，总之未来不易。 元俪是学中文的，大学毕业当秘书，然后当编辑，然后向往诗和远方去欧洲游学，忍受不了举目无亲的孤寂，回国，再自己找工作到电视台，发现了自己的喜欢和擅长，做节目做广告，再后来是自己开了公司。射手座的，爱折腾，她常常自己这么解释。不过，幸亏自己这么爱折腾。 元俪来到设在大楼一楼的健身房，平时周一到周五晚上人比较多，周末人很少，元俪到了健身房，只有她一个人。她一般只用跑步机和划船机。 元俪刚放下手机，还没开始跑步，就又看到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微信消息：“申请加入北美摄影协会微信群，请提交本人原创作品十幅，谢谢！” 元俪打开手机图片，秋天拍摄了一组多伦多秋色，选了10张，发上群。 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时间，元俪被加入了“北美摄影协会 12群”。 “欢迎新朋友！”430人的群，据说中国现在有一个亿的摄影爱好者，或许并不夸张。 健身房又来了一位，是一位动作、声响特别大的中东男，这位跑起来是手拿毛巾，挥汗如雨，在跑步机上大踏步哐哧哐哐，震撼整个健身房，老外汗腺发达，运动起来体味实在很难忍受，之前有一次遇上这位，到第二天元俪都还能闻到那种体味，像是留在鼻子里了。 元俪只得暂时离开健身房。 “妈妈，怎么回来了，是跑步机不空吗？”贝拉正跟着电视咯咯地笑着，还是奶声奶气的，像个小宝宝，喜欢看动画片，尤其是关于动物的。 “不是，是那跑步动作大的人又来了，等一会儿再去。” 贝拉继续乐她自己的。她听妈妈说过那人。 “事儿妈”群里也确实聊得热闹。都到家了。 小莫继续说：“最近几次去salsa，都是和教练搭档，感觉超级好，搭档会跳和不会跳，真不一样……”小莫聊起这个话题，不是一般兴奋，“教练平时看着精瘦的，个子不高，长得也一般，可是跳起来，太爽了，完全在他的ntrol（控制）之中，他那种收放自如、行云流水的，游刃有余，简直是享受，呵呵……” “小心点，别陷进去。”胡玲说，“我一熟人的儿媳妇，就是salsa跳上的。” “找到感觉了，呵呵”杰奎琳说。 元俪发了个笑脸。 四个妈妈中只有小莫三十出头，最年轻的，她们仨都年过四十奔五了。 “还有”小莫停顿了一下，好像要决定是不是说。 “昨天salsa结束，我请教练喝咖啡，他叫卢卡斯。”小莫憋不住，要说出来，她没有什么close（紧密）的朋友。“在楼下的send cu（多伦多连锁咖啡店），我们坐下，开始就没说话，也不知说什么。他就看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鸦雀无声，随即，三个人在各自地方，同时爆发了大大的笑声…… “……哎呀，天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胡玲说，眼泪都笑出来了。 “多久都没这么大笑了……”元俪。 “亲爱的，你太逗了……哈哈哈”杰奎琳。 呵呵，小莫那边也在笑了，“想想是也好笑，哎，哎，大家听完……意大利男，sgle（单身）……” “哈哈哈，哈哈哈……” 各方又一次大笑不止。 “妈妈，你们笑什么呀？我电视都听不见了。”贝拉不解地看着妈妈。 元俪做了个ok的手势，离开客厅去里屋。 “然后呢，咋了？”胡玲问。 “开始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后来……看上去呗，谁怕谁啊。”小莫说。不过，话虽然说的爽快，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她内心还是有点异样的感觉的，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她确实感觉到了卢卡斯男性的魅力，这种细微的隐秘的小腹微微悸动的感觉，从和卢卡斯开始搭档跳舞，身体一接触就有了。 贝拉妈妈看到手机有信息，是今天新认识的凯瑟琳。 她在群里发个语音：“我回复个信息。” 第15章 凯瑟琳 “hi，贝拉妈，看到你入群了，认识你很高兴！” “嗨，凯瑟琳，谢谢你！认识你也很高兴。就叫我元俪吧，贝拉妈只是各种群里的别名，潜水用的。” “语音方便吗？” “方便方便。”元俪收住了刚才的笑。 凯瑟琳也是来自上海，一家高科技企业法人兼总经理，投资移民，国内企业还在继续做着，老公和她轮流来做移民监。加拿大枫叶卡（永久居民身份）要求五年内必须住满两年。最初是他们女儿作为国际留学生在加拿大读书，后来全家移民加拿大。 女儿现在已经11年级了，在多伦多非常好的女校贝斯曼。 “元俪，我看到你的照片了，拍的真不错！” 凯瑟琳之前在安省美术馆见到过元俪。看一眼，就知道可以交个朋友，只是没机会打招呼。企业做了几十年，阅人无数。元俪是那种不算漂亮，但气质特别端正的那种，而且，和自己一样，是那种做过事业的人。凯瑟琳国内朋友不少，在多伦多，遇上合适的，能聊的，还真没有。特别是，英语不行，女儿伊丽莎白（昵称：贝丝）的学校的主流家长圈基本融入不了，不多的几个中国同学家长，又是年轻的妈妈，凯瑟琳不想和那些小妈妈多来往，那些小妈妈们基本就是嫁的好，自己不工作，整天shog（购物）的那种，意思不大。 凯瑟琳一边说着电话，一边从楼上走向楼下书房，细腻的羊绒居家服款款跟着她下楼的步子摆动，皮质柔软的拖鞋在楼梯上发出恰到好处的声响。高级订制的水晶吊灯从二楼屋顶一直璀璨到地下室，她太喜欢这个楼梯的设计，从上往下看，从二楼到一楼，再到地下室，水晶吊灯之下的旋转口，俨然一只美丽的丹凤眼。 女儿贝丝住校，周末才回家，有时周末也不回家。凯瑟琳平时周一到五，晚上九点后是处理工作时间，和公司员工、客户的各种视频通话，下半夜才休息。她睡眠很少，通常一早就醒了，这是工作多年养成的习惯，然后赶个早把当天要做的事情做完，中午偶尔约个人吃饭，下午三点左右回家，小憩一下，没约会就上午10点多去不远的峡谷走一趟。凯瑟琳的房子几乎是多伦多最贵的区域——玫瑰谷，闹中取静，附近有公园、森林和峡谷，又离多伦多最时尚、有格调的bloor大街不远，多伦多著名的央街边上，央街是多伦多的龙骨，从南到北，曾经是加拿大最长的一条公路。她对这座别墅很满意，买下来后除了房子的外观框架，里面全部换新了，家具也是集装箱从中国运来的，凯瑟琳对品质要求几乎苛刻，北美的家居用品她觉得太粗糙。 凯瑟琳走到一楼，一楼的正门里边，是搬回家来过冬的植物，相当于封住了正门，满满的植物和花卉。平时她进出走边上的小门，小门和车库门连着。 凯瑟琳摆弄着植物的叶子，打量着眼前这一大片花啊、叶子啊的生长情况，说： “元俪，有空的时候，好好看下这次新春摄影大赛已经上传的参赛作品，改天我们约了喝茶，有什么想法随时联系。”凯瑟琳声调是上扬的，语速一句是一句，有分寸。遇上元俪，她内心还是很欣喜的，说话也找到了感觉。 打完电话，凯瑟琳一边想着事，一边四处在家里走走看看，例行每晚的检查。 她看了楼上五个房间，又看了一楼的各个厅，餐厅、小餐厅、厨房，大客厅小客厅，书房，主餐厅连着前院，前院道路没有积雪，扫的干干净净，草地上的积雪覆盖的几乎完好。院外路上清冷静谧，看不到有车经过。隔着小餐厅的落地玻璃，看着外面的露台，和露台之外几乎看不到边的后院树林，白皑皑的积雪上似乎有动物的脚印，近百米远的后院边界之外就是幽远的峡谷。 凯瑟琳端起桌上英式的茶壶，往成套的英式茶杯里到了杯茶，喝了几口茶，把视线收回来，起身再去地下一层。 每天早晚她会巡视一下家里的各个地方，楼下有视听室，全套高保真的视听设备，前后左右各有两排沙发，可以供10人左右同时观赏影片。运动房间有跑步机、自行车。活动或聚会的多功能室有国际象棋，也有自动麻将桌。书房，有时老公在这儿办公，墙上挂着国内带来的字画。还有洗衣房、锅炉房。她木制的桑拿房，是芬兰定制的，只用过一次。凯瑟琳简称完桑拿房，最后来到游泳池。 凯瑟琳想起女儿，上次回来因为她要女儿游泳而女儿不愿意，搞的不开心。 这是一个可以跳水的游泳池，最深处超过2米，池内是由蓝色的马赛克铺就而成，碧蓝碧蓝的一池温水。相连接的台阶上，是高温按摩浴池，浴池上方是玻璃顶，掩映在星空下，三面环顾着落地窗，窗外是后院皑皑白雪。家里这个泳池，仅维持一池水的水温，每月的费用就超过人民币一万块。上次和女儿说，这池子这么开着，就是为了她回来可以游，随时可以游个泳。女儿说，你别给我这么大压力，我不想游，我学校可以游，你关了就是了。关了你知不知道会坏的，这整个泳池的设备开着可以正常运转，关了不用也许会出故障，到时候查起来会很麻烦了。那你就别说这是为了我开着的。 总之争执了几句，两人都不开心，但都忍着没发作。 这么一想，女儿应该几个周末没回家了，这周末，连个电话也没有。像消失了似的，而她，又像是被遗忘了似的，老公也没找她视频，不知在忙什么。 检查完楼上楼下，包括门窗、大大小小11个卫生间，门禁监控，该开的灯开着，该关的灯关了，全部停当，凯瑟琳带着手机、iad，保温水壶，上楼准备休息，心里想着明天给女儿打个电话，周末接她回来。 第二天，没等凯瑟琳给女儿打电话，她就接到了学校的电话。 和所有中国家长一样，看到学校来电心里就紧张，见过大风大浪的凯瑟琳也不例外。 凯瑟琳不知道为什么要被叫到学校去一趟。而且，这基本就是有问题了，这里的学校没大事根本不会联系家长。 不知是什么事，凯瑟琳这一天没放下心。 第16章 伊丽莎白的抑郁 凯瑟琳女儿伊丽莎白，从小到大都是班里那个最好的。 人生第一个毕业，幼儿园毕业，就是大班小朋友的代表，在毕业晚会上作为毕业班小朋友的代表发言。小学阶段在国内，年年三好学生。中学来多伦多，也是中国学生中有礼貌，数学好，钢琴好的好学生，除了体育竞技类的差一点，比如排球、足球。 “学校为什么让她去一趟呢？”凯瑟琳不得要领，一夜没睡踏实。 第二天，凯瑟琳早早就起床了，梳洗一番后，她描了最的ysl的红唇，带上珍珠耳环，穿着黑色小青果叠领的真丝上衣，黑色的细软羊皮半裙，外面是一件axara的经典款驼色大衣，一双齐膝的红底黑靴，配了一只鳄鱼皮的爱马仕。 按照规定的时间，凯瑟琳来到女儿的班主任s anderson（安德森）办公室。 密斯安德森长得高大健硕，典型的白人中年妇女的身材，德裔加拿大人，礼貌教养有加，亲和力不足。 安德森客气地请凯瑟琳坐下，打了电话，请其它几位学校工作人员过来。一起谈话的有学校一个副校长，心理辅导老师，还有一位学校配的翻译老师。 伊丽莎白是个好学生，教过她但老师都很赞赏她，她积极，认真，热心帮助同学，学习上有自己但独特但见解但最近一段时间来和以前不一样，不快乐，对任何事都没兴趣，课堂上没反应，和同学不说话。她的来自北京的室友说，伊丽莎白一晚上不说一句话。 有ib课程的私校，通常是入学门槛很高的学校。贝斯曼是加拿大仅有的几家全ib课程的女校之一，学校是从jk（幼儿园）到12年级的全ib课程，当初入学，学校对每一个学生是经过严格考核的。 进入11年级后的ib课程是大学的课程，确实有一定难度，所得学分在全世界的大学都得到认可。每年，学校也都会有学生出现退出的情况。 伊丽莎白的功课一直很好，所以不是学业上的压力。 学校有专门的心里辅导老师，也给伊丽莎白安排了的心里疏导，但没有起什么效果。 早期的抑郁症。 学校意思让伊丽莎白回家住一段时间，和家人一起，妈妈、爸爸多陪陪女儿，同时，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对她也有帮助。 凯瑟琳越听，心越往下沉，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没有显示出吃惊，或紧张、慌张，她冷静的听完老师但介绍，想了想后表示，等周末女儿回家，自己先和她沟通后再决定。 她大致听懂老师的意思，也明白老师的意思，但她的英语能力限制了她的表达。学校安排的会中文的老师做翻译，但这个老师也只是个香港移民的二代，身高看上去不超过一米五，中文听说勉强，凯瑟琳想说的她也翻译不了，甚至她都不理解凯瑟琳想要表达出来的意见，复杂句全都变成了简单句。所以，凯瑟琳太多的感受是不解和生气！ 怎么就会抑郁了？这么优秀的孩子，怎么就抑郁了？还没法理论，也没法探讨。 这不是在国内，在国内不光是老师仰视她，她得给老师上堂课才行，该怎么做也是一条一条的，有理有节，娓娓道来，孩子的问题，老师的更多问题，她们的家庭教养，她们社会地位，她那些不凡的社会关系，旁征博引，哪里轮得到老师开口说她的女儿抑郁？先让老师知道自己工作方式上有什么问题，再怎么加以改进……可是，这里的私校，还真不好说。学校越高级，老师越彬彬有礼，越亲切和蔼那是可以看得到的和颜悦色，其实……凯瑟琳恨自己没什么可应对的。 开上自己的车，出了校园的车道，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更多的是生她自己的气，气自己没有足够可以和老师理论的英语，甚至也没有谁可以完全用英语替她表达出她的想法。还有贝丝，怎么就几个星期没见，就抑郁了呢，自己之前就怎么没有发现什么呢，还是压根就不是什么抑郁，是这些老外什么事都都冠以抑郁症？ 贝斯曼女校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区，周围的建筑都是百年前的欧式建筑，有的是更古老哥特式。这一片是多伦多非常有文化内涵的片区，安大略博物馆，多伦多大学圣乔治校区（stgee ca）都在附近。街道、建筑、景观，都值得徜徉，流连。以前每次来学校后回家，凯瑟琳都有意识地绕一下，很有成就感地多开一段路，从多伦多最繁华宽敞的大学街，经过皇后公园、多伦多大学，省议会，再开回她所住的高级社区，曾经这一路上有多骄傲和自豪，今天就有多自责，多难过 真不知道是为什么，来到这里，让自己陷入在异国他乡泪流满面，孤立无援的境地。 她心里过了一遍这里的朋友，找不到可以说这事的人，又过了一遍国内的朋友，甚至说非常密切的朋友，还是找不到可以说这事的朋友，她要怎么和别人说，自己最骄傲的，优秀的，宝贝女儿贝丝，在多伦多最好的私校里，抑郁了？ 况且也还不见得是真得了抑郁症。 凯瑟琳一路流着泪开车回家的。很多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了。上一次是痛哭流涕，以为天要塌下来了，是二十多年前。她海誓山盟的男朋友，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几乎卷走了公司他可以动用的一切资产，有超过300万元的流动资金，上世纪八十年代的300万元，让公司陷入几乎崩溃的境地。可上一次，父亲还在，还有人帮她。现在，想起最爱自己的父亲，凯瑟琳抬头透过车前挡风玻璃，看见无比湛蓝的北美天空，没有一丝云，眼泪再一次涌出。 这么蓝的天上，父亲一定在看着她怎么办哪？！ 凯瑟琳把车停进车库，从侧门进了家，泪眼婆娑中，看到前方正门口的一片绿植，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人，她想到元俪，几乎算素不相识，但她认为可以。 第17章 八卦 妈妈们每天有限的空余时间，也就是从早上9点50送完孩子，到下午3点10分得到达学校操场，学校3点15分放学，铃响之后，孩子们会就像一群憋坏了的狗儿马儿，从各个门撒欢而出。 几个妈妈在操场上，孩子们一个个飞奔过来。 贝拉第一个，跑的快，冲刺般跑来扑向元俪，抱住妈妈。“好了好了，妈妈要站不稳了。”元俪笑道，每天都是这样。 “妈妈，今天午饭好吃，明天还要一样的。” “好啊，西红柿鸡蛋面，简单，明天再做。” 砰的一声，威廉姆书包扔到杰奎琳脚边，“妈妈，玩一会！”只听到威廉姆的声音，转眼看到的就是奔跑着远去的几个男孩的背影。 “妈妈，我们走吧。”艾玛，从来是不急不慢，走到妈妈面前，理所当然去上课。艾玛是放学直接去，点心在车上吃，今天放学后补习是法语。 三个孩子都上法语课，小艾玛都是第一个到，威廉姆是玩的一身汗了出现，贝拉是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小动物的故事出现。元俪和杰奎琳心理素质已经锻炼的很好了，不用比，小艾玛，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双胞胎放学是直奔操场玩，习惯了。小莫是经常会晚点到的，所以两人书包往地上一扔，直接跑去操场了，他们知道，妈妈来了会隔着整个操场大声地喊他们。 “一会见啊，我们也走了。”元俪和杰奎琳道别，拉着贝拉的手回家，先回家吃点东西，再去上课。 “好，bye！我们也一会就走了。”杰奎琳说：“晒会儿太阳，补钙。”她永远美美的，即使是在操场接放学的儿子。长过膝盖黑色亮面羽绒服，收腰的款式，黑色长靴，驼色的羊绒帽子，帽子顶端的同色绒球让这个大美女可爱俏丽，脸上看到的是黑色的古琦墨镜和粉唇，她基本就是学校操场上的一道风景。 加拿大是双语国家，官方语言是英语和法语。除了公立法语学校，其它普通公立校通常从四年级起，学生开始在学校学习法语，但是进度非常慢，四年级一年，也只是教了一些最基本的单词和短句，这样一直学到高中10年级，到了10年级法语单科是必须要通过。 法语，几乎是所有中国家长心中的一个希企，一口流利的法语，多美啊。所以，有的在加拿大出生的中国孩子，本身英文没问题，通常就选择法语幼儿园，继而在继续上法语学校，平时放学补习英语，到了初中或者高中，再转入英文学校，这样两种语言就都掌握了。 元俪吸取了贝拉二年级来加拿大后补习英语之艰难的教训，法语不光要跟上学校进度，应该更超前一点，免得发现不行了再补，所以，从去年9月开始就在法语联盟报了同年级课程补习班。接着，胡玲也未雨绸缪，让三年级的艾玛提前加入了，胡玲是典型的那种只要有可能，都得提前跑的妈妈。原来，杰奎琳是不想让威廉姆放学后把课排的满满的，尽量给他时间去玩，后来也就从了她俩，一起学了。 小莫跟随不了，两个儿子的行程，兴趣不一样，上的补习班也经常不在一个地方，每天要送完一个再接另一个。“不考虑法语了，等学了再看吧。”小莫心里特不赞成胡玲这一点，什么都提前跑，代沟吧，她觉得这是典型的中国人害怕输的心态，60后、70后的心态。 因为圣诞节、新年假期，好几个星期三个妈妈没在法语课相聚了，胡玲和杰奎琳因为私校面试，把不怎么重要的课，比如法语课在节前就都停了，转找私校顾问面授面试技巧。现在私校面试陆续结束，只等2月底统一发榜。 今天是新学期法语课三个妈妈第一次聚到一起。私校话题是不能聊了，经过之前两、三个月的数次测试、面试，参与其中的胡玲和杰奎琳已经不想再提，够煎熬的，只等结果了。 “哎，听说了吗？”胡玲是信息中心，学校的大小事都特清楚，也操着所有的心。“去年得癌去世的那位妈妈，俩孩子的，一个kder garden（学前班），一个三年级的，今年孩子没再上学，孩子爸爸把俩孩子带回去了。” “是啊，知道，爸爸把两小孩带回去了。不然怎么办，孩子那么小。孩子爸爸没有枫叶卡了，当时是住不满时间，放弃了，国内还有厂……”杰奎琳说。 “当妈的要是早点入了籍，孩子跟着入了就好了，将来能回来读大学。这下两个孩子身份也就没有了。”胡玲说，“唉，人老外在入籍的问题上不犹豫，够条件了就入加拿大籍，成为加拿大公民，或者，不喜欢就走了。咱中国人考虑的就是多，北京户口，上海户口多值钱，十年二十年都是拿着枫叶卡两头跑，兼顾着两边的好处，累。”胡玲说。 “是的，据说孩子妈妈发现生病了以后，想申请的，来不及了，这病太年轻得病不好，发展的快。据说之前没申请入籍是因为这妈妈英语程度不够。”杰奎琳说，“她和我们住一个楼。” 感慨一番，胡玲又想起小莫。 “这小莫别是要搞事了，想起来我以前一同事，挺保守的人，去意大利参加学术交流会，回来悄悄告诉我，意大利男人太能调情了，难以抗拒，和一意大利男人跳舞，就是被撩的越跳越缠绵，跳了一个晚上……”胡玲爱着急，和外表的文质彬彬的样子反差很大。她带着金丝边的眼镜，肤白精致，不像在加拿大呆了超过10年的人，每天衣着、妆容不松懈，维持在国内的水平，开襟毛衣加毛料西裤，格格正正。 元俪来了不到5年，早就已是t恤帽衫、运动装，现在连牛仔裤都基本不穿了，运动裤更舒服自在。说实在的，她对小莫算是无感，她不太了解一个没经历过职场的人，直接的接触也不多。除了笑笑，说不出什么。 “小莫和现在老公是初恋，没经历过，被诱惑也正常，呵呵……”杰奎琳说。 “你这是经验之谈吗？”胡玲接上话打趣道：“大美女，当初追求者肯定是排着队吧？” “那是当然啊。”杰奎琳也顺势笑道。 元俪说道：“应该没事，多伦多这么多陪读妈妈，也没见谁搞什么事来。” “元俪说的特同意，看看我们周围，想搞事也找不到合适的，呵呵……”杰奎琳说的轻描淡写，道理其实很深刻。 元俪想起贝拉去年班里一个同学的妈妈，南京人，来往不多，经常接送孩子会碰上，这妈妈有一次在操场上说起她家老大的事，为大女儿找对象纠结不已。女儿已经25了，对象选择上就是各种不行，各种不合适。如果在国内，恐怕就没这么多麻烦，可选择余地很多。 她家老大先是在大学谈过一个日本的男孩，是她坚决不同意，日本人杀过那么多中国人，尤其她们还是南京的，南京大屠杀加拿大人都承认，日本人至今还不承认。她女儿问，那被杀的里面有我们家亲戚吗？她说没有。女儿把日本男朋友带回家，日本小子说他承认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罪，南京大屠杀也承认，那也不行，怎么着也是杀了那么多中国人的后代。好在两人后来没多久也分了。再往后，其它的选择也纠结，比如老移民的孩子家境都很一般，早期来加拿大的香港台湾人的后代也是，说白了就是没钱。她们家住着大hoe，女儿还开着保时捷。西人呢，上流社会的够不上，普通的西人比华人还不如，还有一大笔助学贷款要还；找留学生吧，家里是有不少条件好的，但是工作难找，又没身份，以后怎么说还靠不住，女儿没准还要跟回去……回国找呢也不行，男的跟来这里，很难融入社会，没工作、没社会地位，这两口子也过不好，女孩子还可以居家，男人怎么居家？总之真是难。 其实，说白了是因为中国人现在有钱了，或者说，是还不够有钱。 “成年人了，一见钟情也是有条件的。小莫是个聪明人。”杰奎琳说笑道，“也许很快就会结束，呵呵。” “可不是，马上就春节了，二宝的爸爸也快来了。”胡玲说。 第18章 宠物风波 “贝拉，你今天琴还没拉，电视关掉，不看了。”元俪刚接完凯瑟琳的电话，来到客厅，“妈妈怎么说的？该做的事做完了再看电视，电视永远都看不完的，别看了……” “还有5分钟就看完了，妈妈”贝拉说。 “好吧，再看5分钟，然后去拉琴。”妥协一下。 贝拉新的小提琴老师建议贝拉参加4月份的小提琴比赛，元俪很赞成，学音乐就是要参加各种活动，元俪还请老师给贝拉介绍一个合适的乐队，让贝拉去参与，单纯一味地在家练琴太无趣了。贝拉是那种逼一下能逼出来的小孩，但是如果放任，她也可以一整天看电视，玩娃娃。 “唉……”元俪心中长叹一声，想起刚才凯瑟琳的电话。 小孩也不要太好，差不多就行了。一帆风顺，太优秀的小孩也有风险。刚听了凯瑟琳说了女儿的事，她的想法是可以让孩子离开学校一段时间，换个环境，也许会豁然开朗。向凯瑟琳女儿这样第好孩子，一直被父母，或者其它第力量推着走，没有机会考虑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到了现在11年级了，自我觉醒，或者，由此迷茫。人生是个长跑，这个年纪，学校缺一段时间课能怎么样呢。不过，元俪也知道凯瑟琳这种企业家，在国内接触的这类人比较多，固执，只认为自己是对的。这种时候，凯瑟琳其实只需要她是一个听众。 元俪说如果需要，随时可以给她打电话，有需要帮忙尽管说，没关系。 国内朋友问的最多的就是，在加拿大都干嘛呀？言下之意就是不工作，时间都怎么打发啊。实际上，一个人，在这里带孩子，即使没有任何工作，也不会太闲。一天最多也就5个小时的自由时间，这还包括要收拾屋子，采购日用品，做饭等等。就算去逛个街，上午10点开始，到下午两点就要往家赶了，万一遇上哪里堵车了，耽误了接孩子，那可不是一般的急。多伦多最大的购物中心yorkdale，元俪没有一次逛完过，都是逛了一半还不到，就得回家，不然接女儿就来不及了。而且，如果放学后有课，她还要接孩子之前做好饭，赶着让贝拉吃点东西再去课外班，现在周一到周五，也只有一天放学后没课。 这边贝拉刚开始拉琴，元俪厨房还没收拾停当，贝拉爸爸发起视频聊天。国内是已经到了上班时间，贝拉爸爸到了办公室，这会儿茶已经泡好，10点开会前还有点时间，正好聊一会。 “乖宝宝，在干什么呢？”女儿永远是爸爸心中的乖宝宝，“爸爸还有7天就过来了，还有想要的东西，告诉爸爸，爸爸给你带过来。” “爸爸，我刚拉琴呢……你早上吃了什么？” 元俪插了一句：“才拉了两分钟。” 贝拉不服气，拽的头一甩，和爸爸继续说话。 每天和爸爸视频，贝拉也不知道自己要和爸爸说什么，元俪开导她，没话说，可以问问爸爸早饭晚饭吃什么呀，外婆现在干嘛呀，家里鱼缸的鱼怎么样啊，天气冷不冷穿什么呀，等等，诸如此类。爸爸在国内工作很辛苦的，周末还要去看看外婆，爸爸很想贝拉的。总之，要好好和爸爸聊一会。 “爸爸，马克笔再买几套吧，阿曼达要过生日了，要马克笔做礼物。” “好，没问题，爸爸带过来放心，箱子放得下，不用担心超重，可以带。” 老贝拉爸爸在国内工作，虽然全家移民，他也有枫叶卡，但是，五年须住满两年才能续卡的规定，肯定是不可能的，住不满规定时间（所谓移民监），枫叶卡是要放弃了的。 “那也没办法。后面再申请团聚。”贝拉爸爸说。 贝拉爸爸是上海同济学建筑的，毕业后建筑设计做了将近十年，然后进政府机关，正好赶上了这二十年中国城市建设的高速发展，现在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城建专家。每次来加拿大探亲，层层审批，手续繁琐，差不多是每次回国就递下次的申请，但基本可以等到再出发，也签字盖章办完。 还有7天，中国农历新年就到了。贝拉爸爸订了年三十放假第一天的飞机，上海飞多伦多，上海和多伦多有13（加拿大有冬令时）个小时时差，晚一天，所以到多伦多正好也是大年三十。 元俪听到他们视频结束了，但没几分钟，就听到贝拉到尖叫从房间传出。 “妈妈！”贝拉一声拖长了声音的尖喊，那种无理的长腔。 “妈妈，美美有一只猫，妈妈……”又开始了，关于宠物。 贝拉和爸爸视频完，正好看到妈妈微信的朋友圈，国内小朋友美美妈妈发来一张照片，美美家刚养了一只猫。 关于养宠物，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之前是狗，现在是猫。“妈妈不养宠物，要对它负责任的。以后你长大了，你想养多少都行，你自己负责。”元俪不止一次地坚定地告诉贝拉。 “我最喜欢猫了，养猫又不用遛，妈妈”贝拉提高了嗓音：“为什么美美家就可以？我们家就不可以？妈妈你为什么不养宠物？” “这事没得商量，妈妈不养，妈妈伺侯不了宠物，而且，你小朋友中，也有很多人是没有养宠物的，至少我们还养了鱼。” 之前为了不养狗，贝拉爸爸来多伦多，给贝拉买了热带鱼，现在已经是第n批新鱼，暑假回国近两个月，元俪托住在附近的朋友见欣，一个星期来照看一次，就这样也还是禁不住小鱼会死。暑假后从国内回多伦多后，再买一批。元俪内心觉得对不起这些小生命。听说有养狗狗的中国人暑假回国，把狗狗寄养在宠物店里，回来发现狗狗抑郁了，估计是以为自己被主人遗弃了。元俪也喜欢宠物，是叶公好龙型的，看看就好了，不要拥有。 “明天，妈妈带你去et sart（宠物和宠物用品店），看看猫，然后再去digo（书店）看书。”元俪搂住小贝拉，“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想想你以后还是可以养的，等你长大了，可以对它们负责的时候……” 第19章 华人群里的各种福利 连续三天的雪，开车去哪儿都困难，大路没问题，小路好不好走不知道。她们住的地方离地铁站近，周日一早，元俪带贝拉出门遛遛，坐地铁到她最喜欢的书店——digo。宠物店也在地铁站里的购物中心里，先去看猫，再坐地铁去看书、买书。 是一家宠物用品店，里面也买一些小动物，仓鼠、荷兰猪，各种鱼等，还有猫咪，猫咪有的来自流浪猫的救助中心，基本上几天就会换一批，根据年龄品种，矛盾价格从七、八十元到两百多元不等，买的人不少。 每天来看猫的人不少，有路过的，也有专程来看的，大多数时间，这些猫咪都在睡觉。 “好可爱啊！”每次贝拉都是这种腔调，什么动物都是拉长了腔调，好～可～爱～啊…… 只要是动物，都可爱。元俪也是没辙了。 这里的猫隔几天就会换几只，有点当天就被领养走了，有的在连锁的店互相换着展示，所以，除非天天去，否则差不多每次去看到的猫猫不一样。 digo是多伦多的图书连锁店，除了书，也有不少玩具、家居用品，礼品，基本涵盖了各个年龄消费层，店堂很漂亮，东西也不错，但就是属于那种叫好不叫座的，人人都喜欢，但买单的不多，元俪是文具控，贝拉也是，可她俩还真没在digo买过什么文具。不过，这个店能留住人，不少人就是能看半天、一天的书。能坐的地方几乎都坐满了，小朋友通常在自己看的书的书架旁边，席地而坐。基本上，元俪每次会让贝拉买上一两本要看的书，支持一下。 实体书店，不仅仅是受到网购、ebook、在线阅读的冲击，其实就是一种生活趋势。生活节奏不断加快，人们有限的时间、空间和金钱，自然就选择更方便，便捷，更便宜的阅读，即便读书之人也会觉得书多了根本没地方放置。多伦多，有非常完善的图书馆系统，每个社区都有可以阅读的地方。所以，诸多因素，digo这几年是难以为继，不可避免的关了一家再一家。今年，离贝拉她们家最近，也是最方便的一家就关门了，那是她们在多伦多几年时间里，流连最多的地方。 两年前贝拉是在玩具和漂亮的童书中徜徉，现在是直奔teenager（少年）区域。加拿大这里孩子看书都是一拨一拨的，the nd of stories、warriors，er ，等等，贝拉在如痴如醉地看了十多本warriors（猫武士）之后，又开始迷the nd of stories希腊神话了。这也是元俪时常感叹的，自己小时候，只要是文学史上提到的，都找来读，读的全面。哪像现在这里的孩子，一段时间，只读一类书，贝拉尤其如此，知识面太窄。 到了digo，贝拉很快就忘了养猫的事，取了喜欢的书，找个角落看书去了。 元俪长舒一口气，到了这里，她就省心了，自己去喝杯咖啡，刷刷微信，或顺便看看什么都行。她算是个看不得孩子哭的妈妈，年纪很大才有孩子，能满足则尽量满足，除了原则上事不能让步，比如养狗养猫，她实在操不了那个心。 元俪在digo店内的星巴克买了杯美式，顺楼梯找了个台阶坐下，这个时候星巴克是找不到座位的。喝杯咖啡歇会儿，刷刷微信朋友圈，看看公众号。 微信朋友圈，和订阅的各种公众号的各种信息，如果要看，花多少时间也看不完。 北美摄影协会 12群: 好不热闹，各方摄影爱好者发了作品出来，天南地北，南疆北疆，波士顿、旧金山。京剧的脸谱，川西年味，大漠孤烟……水平很高，特别是后期s，厉害。 多伦多优品团购群： 所有人 各位亲本群可以长期随时团购加单的东西有： 北极淡干海参 55头袋磅65 含税 35头袋磅80 含税 意大利植物染发剂14盒，含税 bad air 空气净化剂17个，含税 sna 除臭喷雾剂1550个，含税 神奇抹布税后7块 偏光太阳眼镜税后50副 强效清洁剂税后1550瓶(清洗油烟机） 芦荟洗碗液税后1550瓶 手机防辐射贴税后15个 大家可以在群里加单，或私信群主 我们在arkha，scarbh，don toronto，ississauga，oakville，rid hill，vaughan，burlgton，hailton都有取货点，就近取货，货到付款。 …… 加拿大有超过170万的华人，其中约近100万住在多伦多，所以，中国人居住在国外，最宜居的国家也许就是加拿大多伦多，还有温哥华，没有吃的担忧，也没有日常衣食住行的担忧。以多伦多为例，多伦多的中餐非常丰盛，从面条、饺子、生煎包，到粤菜、四川菜、上海菜，火锅、烧烤、羊肉串，等等，北京全聚德的烤鸭，宽窄巷子的火锅，顺德山庄的早茶……完全能满足国人的胃。而且，如果不为了要融入主流社会，英语不好，也基本不影响生活。普通话和广东话，衣食住行完全可以应付，银行、政府对外服务窗口、看医生，都有普通话和广东话的服务，中国超市的规模和东西品种不比任何一个国内城市逊色。 元俪看到团购群里开始团购香肠了。 所有人 我们联合本地商家“成都味道”推出迎新春，川味香肠团购。大年三十的餐桌一定少不了一盘美味的香肠，一吃香肠就有一种年的味道。“成都味道”餐厅专营川味麻辣香肠、川味广式香肠数年，凭着优选食材、地道的手艺，凭着良好的口碑，四川家乡的味道已深深的留在每一个食客的记忆中。 刀刃起落、尽享美味、层层清晰。肥如琥珀、瘦如玉石，肥瘦相宜。 现推出川式麻辣香肠和川式广味香肠两种味道，12刀磅（含税），每包香肠11-15磅不等，以实际重量为准。要的请接龙： 1 jane 麻辣味2包，广味4包 2 niko 麻辣 2包广味 1包 3远方麻辣2包，广味2包 4 cathy 麻辣2包，广味2包 5贝拉妈麻辣2包、广味2包。 6…… 元俪接龙，广味、麻辣味香肠各订了两包，过年少不了。 这时，贝拉爸爸发起了微信视频聊天，元俪挂断了改发信息。 “出门了，在digo看书。你早点睡吧，晚安！” 正常周日上午贝拉没课，也是他们视频时间。 后天，贝拉爸爸就来了，想想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元俪打开手机记事本，一件件写下： 贝拉爸来加待办事项： 1、水池有点堵 2、书架换地方 3、买个收纳架，贝拉乱七八糟东西归类 4、…… 第20章 情人节遇上中国年 周三上午11点，是小莫中国年之前的最后一次salsa（莎莎舞）。 二宝爸爸要大年初一傍晚才能到多伦多，今年工厂特别忙，赶工交货，回款，发薪发年终奖金，请客送礼关系户，还有年后的合同、备料等等，要忙到大年三十。换作往年，如果二宝爷爷奶奶在国内，二宝爸爸是要年初三才能飞多伦多，因为要陪父母先过个年，然后再和妻儿团聚。 这个salsa dance里中国人极个别，晚上人比白天多，有二十多位，白天上课人不到晚上的三分之一，小莫早上送完孩子，把别墅楼上、楼下大致收拾了一下，冲了澡，然后带着挥之不去的夏奈尔5号的气息，开着奔驰l350出发。 停好车，小莫在send cu买了咖啡，端着咖啡顺着长长的自动扶梯上二楼，向下看去，负一层是多伦多的大型连锁超市lobws，一派情人节的气氛。 今天是西方情人节，还真是中国年遇上西方情人节 推门而入，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束包装漂亮的红玫瑰放在门右手边的前台上，小莫内心一阵激动，环视大厅，空无一人 同一时刻，“事儿妈”群里的杰奎琳、胡玲、元俪也在各自忙着。 分居两地的情人节，杰奎琳收到了从纽约快递来的玫瑰，威廉姆爸爸在纽约公务完，直接返回北京，算好了日子，给老婆送花。杰奎琳签收了快递，欣赏了一会儿，然后连花带盒放在进门的角柜的台上。收花，收礼物，对她来说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胡玲在前一天就去机场接来了老霍，除了在滑大读书的大女儿凯特明晚回来，夫妻二人和小艾玛团聚了。欢迎老公回家，胡玲中午拌了几个凉菜，桌上有新插的花，拍了美美的图片，传上“事儿妈”群。 这是元俪最忙的一天，早上送了贝拉去学校，就直奔大统华采购。大统华是加拿大最大的华人超市，多伦多有多处连锁。是早期来加拿大的台湾人开的，现在已被加拿大最大的超市集团lobws收购。大统华的规模之大，供应品种之多，超过国内很多城市的超市，没准也是亚洲之外最大的华人超市。 元俪事先写了采购清单，清单是根据拟好的大年三十晚的菜单列的。贝拉爸爸要明天晚上，年三十下午才到多伦多，所以，今天得把东西采购齐了。 从去年过完暑假回多伦多，差不多时隔6个月，贝拉爸爸终于要来了，昨晚贝拉就开始唠叨了，今早上学路上也是，兴奋的不行。估计班里同学和老师都知道，她爸爸要来了。 大统华一派中国年的气氛。清单上有的，清单上没有的，元俪装了满满一推车，结了帐推着购物车走出超市，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还没把一袋袋年货放车后备箱，电话响了。 元俪一看，是凯瑟琳。 “元俪，在哪儿呢，群里发出来的参赛照片看了吗，你先生过来了吗，等你先生来了，我们约个时间，来我家喝茶吧……”女儿的事，让凯瑟琳内心不安，但她那晚和元俪说出来的时候，没有心里面感觉的那么严重，和元俪说的有点轻描淡写，她不让自己多想，自己的女儿，哪有那么脆弱，她相信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今天给元俪打电话，某种程度上也是想表明她很好，没事，还在关心其它事。 元俪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打开自己车的后备箱，把购物车里一车的东西一袋一袋放车后备箱。车道上有人停车闪着方向灯，在等她的停车位。中国年前的大采购，偌大一个停车场停满了。 问候了凯瑟琳，元俪说看了摄影群里的图片，水平太高了，太专业了，相比之下自己就是拍着玩，上升不到那种高度。女儿学校正常上学，没有中国年的假期，所以，约见面可以约白天时间。有事随时来电话，等等。 结束电话，元俪感觉上是似曾相识的经历，自己的秘书性格，遇上女企业家的作风，也堪称完美组合。她发动自己的bw x3开出停车位给别人让车位。时间已经过12点了，而她从早上送贝拉去学校到现在，一口水还没喝。下面得抓紧时间办完事回家，放好东西，稍事歇息，就差不多三点接女儿了。 元俪离开超市，接着去不远的处za（商业广场），台湾人开的太平香卤菜店，取了预定的叉烧、卤猪蹄、烤鸭，然后一点不耽误，赶回家。 到家已经是快下午两点了。她把需要放冰箱冷藏冷冻的先拿回家，其它不急的就暂时放在车后备箱，等接女儿回来拿第二趟，再拎一次才行。 一瞬间，微信提示音不断，“事儿妈”群里像炸了锅，小莫情绪爆发。 “简直要疯了！” “卢卡斯今天准备了花，说今天不开课，只为我跳……撩够了，跟着去他家。一辆估计是二手的本田思域，也就算了，可一开门，我是真的傻眼了。” “敢情是除了人，啥都没有啊！”小莫说自己正坐在卫生间地板上。 唯有和朋友哭诉、崩溃…… “我自问不是个虚荣的人，可怎么也得说的过去吧？！一个折叠的沙发床，一张桌子三张椅子，壁橱里挂着两件衣服，就这样，that039s it，that039s it，就没了” “本来是下了决心，豁出去了，烦不了了，可这真是不行！” 所有人：“……”不知怎么劝。群里其她仨人，胡玲、元俪和杰奎琳都没吭声。 玩笑归玩笑，这动起真格的，该说什么是好？众人无语…… 胡玲拉了个杰奎琳、元俪的三个人的“三人行”新聊天群。 “这大过年的，明天就年三十了，这小莫也是，搞什么呢，老公也要来了……” “嗯，好在她自己也知道不行。”杰奎琳一语说中要点，“别担心，她有分寸。” 元俪没回应。她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三人返回“事儿妈”群，安抚一下小莫的情绪。老外就这样，赶紧洗洗收拾一下，快到接孩子时间了，发个飙就过去了。 第21章 元俪家的大年三十 中国农历年的大年三十，贝拉爸爸从上海至多伦多的飞机落地，大约下午一点多。 出海关、取行李，一切顺利。 加拿大海关算是好说话，排队时看见一中国人现金带超了近一倍，海关申报单上也申报了，规定是等值一万美金不用申报。出关时，海关官员问原因，中国人说，中国的春节，有长辈给晚辈发红包的风俗习惯，亲戚朋友小孩子多，所以多带了。 贝拉爸爸从机场直接乘gob，直接到家附近的北约克站下车。 当元俪接到贝拉爸爸短信说马上到家时，她正在家里烧菜，连忙关了电炉的火，下电梯，穿过长长的东西向的公寓大楼走廊，出大楼西门，来到几十米外的央街车站。 元俪正好看到gob停靠在车站，司机正在从车下打开的装行李箱的门，往外拉出行李箱，贝拉爸爸正接手自己的箱子。 半年没见，元俪一脸喜悦，拍了一把老陈的后背。 “嗨，今天到得早，这么快！” “已经到接贝拉时间了，早上和她说，放学了一起来接你呢。” “直接去吧，不然来不及呢。” 元俪一连说了几句。 夫妻二人没有先回家放行李，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放进后备箱，贝拉爸爸坐上驾驶座，开车去学校接孩子。只要有贝拉爸爸在，元俪就卸掉了司机的任务。 “你真是运气好啊，你一来，多伦多天气好了，昨天还下雪。之前接放学是这样的知道吗？”元俪坐在副驾驶，拿出手机让贝拉爸爸看上个星期下雪的照片。 这学期天冷后，元俪和女儿说好，放学在学校后面的社区停车场车里等她，贝拉5年级了，可以和同学一起，或自己过来停车场。这样元俪也不用在操场上挨冻。 远远的，贝拉和同学出现了，两人一边说一边比比画画，在路口，同学右拐弯走回家，贝拉直行过马路，背着书包，手里拎着nch bag（午餐袋）跑向停车场。 贝拉爸爸下车，满脸喜悦看着女儿跑过来，他张开双臂，以为贝拉跑过来，会像以前一样扑进他的怀里，可是没有。 女儿长大了。 贝拉看到爸爸，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原来以为爸爸要傍晚才能到。 贝拉递上nch bag给爸爸，再从背上放下书包给爸爸。 “爸爸你这么快就到了，我还准备和妈妈去车站接你呢。妈妈，快开车，我要跟阿曼达说句话。”贝拉爬上车，“妈妈，开车吧！” 贝拉爸爸开上车，贝拉坐在后排，等看到赶上路边的阿曼达，说：“爸爸，开窗户，我要和阿曼达说句话。” 贝拉半个头伸出车窗外，冲着窗外，非常大声的喊：“阿曼达，bye！！”看到阿曼达回头挥挥手，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爸爸，贝拉说，“好了，爸爸，关窗吧。”贝拉圆圆的脸上，一脸的愉快、满足和得意。元俪知道，她就是要显摆一下自己爸爸来了，其实她早就预告了，不光是同学，估计班上老师都知道，她爸爸今天要来了。 三人回到家，贝拉爸爸先是洗手换衣服，贝拉在爸爸傍边跟前跟后，急着要和爸爸一起去打开行李箱，贝拉念叨的宝贝小玩意都在爸爸的行李箱里。 晚上的年夜饭，元俪还约了两位老乡来家里，虽然是老乡，但都是来到了加拿大才认识的。 宁洁，来加拿大之前是上海华东师大的教授，教英语的，是贝拉爸爸大学同学的夫人，比元俪一家早几年来加拿大，还有一位是宁洁华师大到老同学见欣，见欣现在是多伦多一所大学教英语，她来加拿大就更早一些，国内来的老师，在加拿大大学教英语，元俪实在是佩服有加。见欣住在元俪家两条街外，非常近。元俪和这两位都是一见如故，偶尔三人会约上聚一次，恰同学少年一样，感觉是重返学生时代，聊的话题也是当年在大学的事情。只是三个人平时都各忙各的，难得见面。 见欣大多数时间一个人在多伦多，女儿在日本读研，蓓蓓住的比较远，现在已经不工作，享受在风景里读书的自在日子。她们两个人的丈夫都是在国内有事业，上海、多伦多两地往返，而且主要时间在上海。宁洁女儿安吉拉在多伦多大学，学医，她们家的大年三十也是一家人聚不到一起，宁洁丈夫要年初二才到。总之，正儿八经的年夜饭，只有元俪这有，所以这几年都是约到元俪家吃年夜饭，总之，这两个好朋友和家人，只要在多伦多的都过来一起过年三十，大家聚在一起也有中国人过年的气氛，更热闹。 元俪打算今天年夜饭做什锦菜，俗称十样菜，就是备齐10种蔬菜，炒完混合，是南方人很典型的春节菜，元俪已经买齐了需要的菜，洗好切好。也买了冷盘，干切牛肉。酱猪蹄，拌个皮蛋、花瓜，贝拉爸爸喜欢的梅干菜笋干烧肉，浙江人的最爱，青椒炒肚丝，这是宁洁女儿安吉拉爱吃的，她晚饭前从学校直接乘地铁过来，还有虾仁炒蛋、榄菜四季豆、炒双菇，乌鸡鲍鱼汤，红烧鱼已经做好，凑成了一大桌，重点是聚，不在吃什么，图个过年的气氛。 父女倆在房间开箱，元俪在厨房，她先一样样炒蔬菜，完成素什锦。 说实话，元俪这些新移民来的妈妈们，来多伦多后，最大的挑战是做家务，带孩子，超市采购，每天做饭，搞卫生，生活里的所有事没有谁帮忙，所有的事情都一件件得自己做，不会做不行，少做一样也不行。不像在国内，都是阿姨做。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元俪觉得每天的生活因为这一件件事，变得真实、具体。刚来多伦多时考驾照，那真是一个“难”，但是也考出来了，多伦多太大了，不开车，哪里也去不了。有车不认路，用google a（谷歌地图）导航。刚开始做饭时，一日三餐想不到吃什么，手机下载个“下厨房”，吃什么、怎么做就解决了。就这么一点点地新建了自己的生活。其实，这些事真正做起来，也没那么难，也没见周围的熟人，或者哪个朋友，雇了司机或者用了保姆。 第22章 年夜饭 宁洁第一个到了，脱了大衣，穿着红色的羊绒衫，“呵呵，过年图个喜庆。贝拉，这个送你，新年快乐！”宁洁取出一盒乐高给贝拉做新年礼物，哈利波特的火车站，贝拉拿出事先就画好的新年贺卡给宁洁阿姨。 宁洁带来了自己做的八宝饭和卤的叉烧，装盘。 “好香啊，我先尝一块。”元俪拣了一块放嘴里，“好吃！”宁洁尝了一根肚丝：“难得吃到这个，谢谢啊，还想到安吉拉。” 两个人互夸了对方的厨艺，这也算是大多数中国妈妈引以骄傲的，一个新的能力和进步，毕竟都是来到国外才开始学着做饭做菜的。 两人陆陆续续把菜端上桌，长条饭桌上看着就几乎放满了，元俪再把每人一份的碗碟筷子汤勺摆好，高脚杯放好，拿出气泡果酒，差不多准备就绪了，见欣也到了，带着一支粉色葡萄酒。见欣来加拿大已经二十多年，基本加拿大化了，脱去了羽绒服，直接就短袖t恤，习惯了，再冷的天也就是两件。见欣女儿去了日本，女儿说相比加拿大，更喜欢日本，她在加拿大读了本科，再去日本读研究生，打算留在日本工作。 最后到的是安吉拉。安吉拉一头瀑布般的秀发，明目皓齿，青春逼人。“阿姨你们家实在是太方便了，下了地铁几百米，妈妈，我们以后也要住交通方便的地方，从大hoe搬出来。” 宁洁接了女儿的话，说：“你吃了元俪阿姨的菜，估计就要住在元俪阿姨家不走了……” 见欣给贝拉带了书签做礼物，安吉拉带了一个小猫的布包包送小妹妹。 贝拉在元俪的安排下，给她们都早早地画好了新年贺卡，送给两个阿姨和安吉拉姐姐。 几个人寒暄完聊了一会，年夜饭正式开始。 “贝拉，喊爸爸一起来，开饭啦！”元俪从客厅向房间里喊过去。 “来来，我们先坐。”元俪让宁洁、安吉拉和见欣入座，开了酒，一一倒上。这是他们第三年一起吃年夜饭，过除夕。 宁洁、见欣挨着，元俪左侧是贝拉爸爸，贝拉靠着爸爸，大家举起酒杯。 “除夕快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谢谢！”宁洁和见欣说，大家一起碰杯。 “天呐，这什锦菜，简直和小时候吃的一样，就是这个味道！”见欣吃了一口素什锦：“太好吃了，小时候的味道。“ ”是吗，呵呵，十样菜就是这个味道。”元俪尝了，自己也觉得不错。 “太好吃了，以后就做这一样就可以了，其他的我们带过来。”宁洁说。 “还有这个肚丝，好吃，谢谢阿姨！”安吉拉说。 “贝拉，按中国的习惯，过了今晚，大年三十，明天，你就长一岁了。”贝拉爸爸对贝拉说。 “这里是加拿大！”贝拉声音上扬，“爸爸……”贝拉撒娇不要爸爸说。 宁洁说：“贝拉爸爸这次来，待多少天？要赶回去上班吧？” “两个星期，我暑假再过来，多呆些时间，可以一起去什么地方玩玩。” “是的，可以开车，纽约、华盛顿，一路玩玩。”见欣说。 “对。”元俪说，“这个喜欢开车的人，可以过把瘾。不过，我最近这颈椎疼，也不知长途坐车行不行。” “可能我们这个年纪，都有这个问题，我颈椎不好。”宁洁说，“在国内是常年伏案工作，来这里是整天低头在院子里干体力活，再加上手机、iad，颈椎没法不疼。” “要运动。”见欣很认真地说，“明年我打算试试半马了。”几个是同龄人，见欣每天在健身房跑一个小时，长期坚持运动，显然状态比元俪和宁洁要好，身材紧实，坐下来也是笔直的。 “对，楼下健身房要用起来。”元俪说。 “是啊，不然物业费白交了。”见欣和元俪一样，住公寓，公寓的管理费，包括这些健身房，尤其是元俪住的这个公寓，有游泳池，管理费更高，每年上涨几十元，现在已经近一千元一个月。 “给自己立个计划，每天下去走路或骑车，拉伸，等等，干什么都行。”见欣说，“再忙也要有锻炼的时间，这是你能呆在加拿大的前提，必须要健康。” “说的对，这里看个病真是难，医生也是不尽人意。”元俪说。 刚来的第一年，贝拉发烧，接近四十度，半夜跑医院看急诊，等了三小时，天快亮才看上，贝拉的热度已经下降了，医生也就是看看嗓子、听听肺，然后告诉说回家休息，喝水，喝果汁、喝牛奶，任何饮料都行，没开任何药。如果超过38度，吃退烧药，退烧药在大多数超市、便利店都可以买到，非处方药。那是元俪第一次在加拿大去医院，她当时对加拿大的免费医疗还没概念，带了几百块现金，银行卡，还有健康卡，不知道会用到什么。结果，只要带健康卡就行，没有什么挂号费，什么费也没有，要付的只是医院停车场的停车费。 “对对对，宁洁，我们倆要向见欣学习，新的一年，把运动排进每天都日程，健康最重要。”元俪举起酒杯。 “来，祝我们大家，新的一年，多多运动，大家身体健康！” “平平安安！”宁洁端起杯。 “开开心心！”见欣附和。 “我们小贝拉欢乐成长。”贝拉爸爸说。 “还有祝安吉拉越来越漂亮，心想事成。”元俪加了一句。 “干杯！” 众人一起热闹起来。 大年三十的祈愿，还有很多，每个人心里都有，从国内来到加拿大，远离家乡，远离亲人、朋友，丢掉了熟悉的生活环境、社会关系，在新的国度落地生根，更多的时候，她们互相就是亲人、朋友，就是她们互相的新的环境和关系。 敏卓的年夜饭，还是和往常一样，去敏越家，一是父母在那里，而是敏越家的房子大，两家人装得下。敏越几个疗程化疗下来，复查的结果非常乐观，敏越说，她还没见到儿子娶谁做媳妇，不能撒手，她买的这么几个大别墅不能就这么送人了，所以，她得活着。大家当笑话听了一乐，玩笑归玩笑，家里人都明白，战胜病魔，敏越靠的是坚强的意志，敏越坚定的信念才是让她从大病中恢复的决定性因素。 北方人的年夜饭相对简单，包饺子。敏卓早早就到了，帮母亲忙活年夜饭，主要是陪爸妈聊聊。她离开家早，没学会多少家务活，做为一个北方人，面食这些基本都不会，敏越也是加入其中，经过这一段生病，心思多少放在家里了，除了还是频率较高的电话，也没办法，公司的事，不能不管。 厨房饭厅大人们在忙，说着话，地下室两个大男孩在打桌球，热火朝天的，杰瑞桌球不如表哥，想赢一局不容易。 吉利安和表姐一起，呆在二楼姐姐的房间里，一人手里一个iad。姐姐靠墙坐在地毯上，大腿边放着手机，和同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眼睛时不时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国内综艺节目，她在等她喜欢的偶像组合bts上场，手上的iad看着抖音。 吉利安呆在床上，看iad你的动画片小马宝莉。“姐姐，你好厉害喔，你可以同时玩三个东西。”吉利安奶声奶气的，满眼都是羡慕。 “哎呀，你太小了，不懂。”姐姐眼皮也没抬，没功夫理这个小不点，8年级是理解不了2年级的小朋友。“看你的动画片吧，趁着你妈还没让你练琴。” “对喔，我不要练琴。”吉利安闭上嘴巴，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iad上来，没多久，在姐姐舒适、凌乱的床上就睡着了。姐姐看了，也是不屑地撇撇嘴，站起身，拉起原本就没叠的被子，替妹妹盖了一角。 楼下敏卓见妈妈把新包的饺子放进冰箱速冻，让妈妈多装一盒。 “送楼上的邻居？”妈妈问。 “是，没少麻烦人家，一会儿送过去，让他们年初一早上吃个饺子。”敏卓说，“一个人带个孩子在这里，不容易，还经常帮助我。” “喊他们过来吧，一起吃饺子。” “不用，他们家爸爸来了，还有朋友一起。” 敏越挂了电话走过来，一边喊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公过来帮忙，一边再次看手机：“嘿，过年短信又是无数条。” 老妈说：“别看手机了，明天再看也不迟，我们晚一天呢。” 多伦多万家灯火，中国人家里的过的是农历新年除夕，团圆的家庭是相似的，胡玲一家四口到齐了，火锅烧的热热闹闹，女儿还带来了男朋友。没团聚的家庭也没觉得或缺，小莫接了公婆一起，三代人一起过了除夕夜，双胞胎在后院还放了烟花。对杰奎琳来说，就是一个平常的日子，杰奎琳一杯红酒，和儿子陷在沙发里看漫威，照常11点去睡美容觉。 第23章 私校发榜日 中国农历年，学校没有假期，孩子们照常上学。 白天，大人们在朋友间互相串串门。本来元俪以为会接到新朋友凯瑟琳的电话，也许会约了见面，可实际上凯瑟琳并没有和她联系。“事儿妈”群里的几位，在各自家的老公来了以后，大家基本不会约了见面，聊天都很少。 农历春节很快过去，各家国内来过年的亲人该回国的也陆续回国，日子又恢复了常态。 爸爸要回国了，早上，贝拉爸爸送贝拉去学校，元俪也一起去了。每次爸爸回国的那天，贝拉都会抹眼泪，元俪心里也难过，想着早上一起去，聊个有趣的话题，可以打个岔。 三人进了电梯，下了一层停住了，是敏卓和两个孩子。 电梯里一下热闹了，吉利安小嘴巴可甜了：“阿姨叔叔贝拉姐姐，早上好呀！” “你好！吉利安。”元俪送了一口气，一家人情绪都绷着，这小可爱一出现，气氛一下缓和了。 敏卓和贝拉爸爸打了招呼，“我们家吉利安可喜欢贝拉了”敏卓笑着说。 “今天放学要是没课，欢迎来我们家玩，吉利安。”元俪对吉利安说，“今天我们没课。”这话是对敏卓说的。 “行，放学来找贝拉！”敏卓说。 “耶”两个小孩子开心了。 “玩乐高，哈利波特的”贝拉说。 “好耶“吉利安连连叫好。 小孩子高兴，大人也轻松不少。连吉利安哥哥杰瑞站在一旁也乐呵呵的。 贝拉情绪提起来了，到了校门口，把书包背上后背，拎着午餐包，大方地和妈妈、爸爸再见。元俪看见她下车就遇见了同学，一起进了学校。 看到女儿进了学校，元俪夫妻俩稍稍放松了一些，元俪说：“没事，到了学校就好了，下午回家基本就没事了。” 小孩子如此，大人的心里也是波动的，只是理性占上风。 元俪和贝拉爸爸上车直接去超市。贝拉爸爸之前已经买了两袋米放在家里，昨晚想想还是不够，回国之前要再去一趟超市。米再买一袋，还有元俪爱喝的errier（巴黎水），再买两箱，重的东西囤多一些。 转眼，到了大家期待已久，又担心紧张的日子——私校发榜日。 二月的最后一个周五，零点，是多伦多私校发榜的时间，申请了私校的家庭，盼望着录取的结果，基本是彻夜不眠。 没录取、或是在等候名单上的，下半夜也就洗洗睡了，如果被顶私录取，家长孩子就兴奋的别想睡了，报喜电话、国内视频，各方祝福，更重要的是，当天清早，学校有专人送喜讯上门，大大的条幅直接贴门上，多开心和荣耀啊。 这荣耀，小莫享受了。双胞胎儿子被多伦多著名的男校录取了。 胡玲家的小艾玛、杰奎琳儿子威廉姆，录取的都是心目中保底的学校。 几家欢乐几家愁，无限滋味在心头。 “小私校，连公校都不如。”胡玲一直以来的观点，都是这么告诉别人的，艾玛那么优秀，小小年纪，学校成绩单，品德行为都是ext（优秀），门门功课都是a+、或a，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唱歌跳舞，无所不及，偏偏没录取进顶私，稍好的名气响点的，顶私之下的私校也没录取，录取的偏偏是她之前还不太看好的华人、印巴人占多数的一个男女混合的私校。 威廉姆也没有被录取到理想的学校，收到offer（录取通知）的那所学校，之前就有精通各家私校情况的中国妈妈议论，曾经有一公校几乎要勒令退学的学生，顺地利转入该学校，可见这学校标准有多低，什么学生都收。杰奎琳完全没考虑让儿子下一年继续在公校读书，可是这种结果，这样的私校去还是不去呢？ 无论如何，胡玲是要让艾玛离开公校的。“政府削减教育经费，多伦多教育局越来越没钱，不如以前了，好的rogra（项目）已经开始缩减了。先进了私校系统再说吧，我们艾玛可以7年级再考出来，进顶私。”胡玲在“事儿妈”群里说。 杰奎琳说还没决定，真是纠结，不是自夸，威廉姆长得像妈妈，英俊着呢！能文能武，善交际，口才又好。多好的儿子啊，怎么就没好学校收了他呢？再听听儿子的意见，再说吧，或者，让他自己决定。 元俪关注身边这几位朋友孩子的申请私校结果，毕竟这一年多的时间，大家说来说去都是有关私校的话题，虽然自己没有身在其中。关于结果，也不好说什么，说什么也无助于安慰，除了那个结果，其它的都明白。其实，像艾玛、威廉姆这样的孩子，在哪个学校都是好学生。 合唱团香港妈妈发了一条短信给元俪，儿子考的也不好。据说，今年考私校的大赢家就是那些中介推荐的学生，给他家儿子做过一次辅导的老师，送了几个学生进顶私。香港妈妈有点愤愤不平，私校为什么这么相信这些中介？那些经过包装了的材料，私校招生官就看不出来吗？据她所知，儿子的同学，一个万锦市房产中介的儿子，就是被包装了，进了多伦多最好的男校温斯顿。温斯顿男校，香港首富的三个孙子就曾经上过这所学校，非富即贵，但是，房产中介的儿子也可以上了。 一早，小莫在朋友圈晒出照片，大hoe（别墅）的门前，送录取通知的老师和两儿子的合影，双胞胎手上拿着大大的信封，清晨阳光照在房前皑皑的积雪上，也照在两个青春少年开心的笑脸上。 大家都伸手点了赞。 胡玲和杰奎琳心里的滋味，元俪明白。 是不是被录取，各种因素太多。在于孩子的申请入学的材料和面试的临场发挥，在于和学校气质是否相符，面试官的考虑，斟酌定夺。当然，华人孩子这几年翻番的申请人数，顶级私校要保证白人所占比例，对少数族裔人数的限制，也是很大因素。 总之，努力而得是幸运，努力而不得，是常态。多伦多，放眼望去，多少移民妈妈，陪读妈妈，无论怎样，唯有向着自己的目标，继续前行。 第24章 胡玲的惊悚之夜 自从私校发榜，胡玲一直没能睡好觉。重来都是不够睡，现在是睡不着。 女儿的学校有多不理想，那种只要一想到心就往下沉的难受，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到，也只有自己承受，她甚至和老霍也没多说，多说无益，还会影响老霍的心情。 胡玲斜卧在床头，房间漆黑一片，只有她的手机屏幕亮着。小艾玛安静地睡在身边，呼吸均匀，没有一丝动静，清秀的小脸上只有安详。手机上显示已是凌晨3点，胡玲起身把手机放到卧室另一端的方几上充电，抹黑走到床边，像往常一样，仿佛要卸去所有包袱，即刻可以沉沉睡去。 然而，在她倒上枕头的一刹那，瞬间颈痛，然后她的双臂急剧地疼痛起来，是那种不能忍受度疼痛，她赶紧坐起到沙发上，还是剧痛，尤其是右臂。坐了一会儿，好像也没办法缓减，胡玲又返回床上平躺，随即，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发现双臂没有知觉了，包括双手，也完全没有知觉。 胡玲吓坏了，仿佛体验到父亲当年脑出血、中风后，半个身体不能动的感觉。可是，她的头脑此刻异常的清醒。 “艾玛，宝贝，你醒醒。” “妈妈，我醒了，醒了，怎么了？”小艾玛一下就醒了，完全的清醒，没有一丝懵懂。她趴到妈妈身边，问道：“妈妈，怎么了？” “妈妈颈椎疼，现在手不能动了，你不要怕，听妈妈说” “帮妈妈一下，帮我再垫个枕头，好再向下往左边移一点，好，就这样“ 胡玲感到枕头抵住了痛点，头和脖子被垫实了，双臂还是不能动。 “宝贝，你听妈妈说“ “你拿我手机，打电话给肖阿姨”艾玛拿了手机回到床上，胡玲说：“密码是0099。” 艾玛解锁了手机，胡玲告诉她在最近通话里，找出肖华的名字，拨通，开免提。 良久，电话通了，传来老乡肖华的声音：“喂，玲子，这个时候，啥事？“ “肖姐，我手臂不能动了不是手机不能动了，是手臂，双手，现在没知觉了，不能动“ 肖华那边停留了两秒后，估计是消化了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马上说：“好，我马上来，别怕挂了，我马上来！“ 艾玛拿着手机，放下，关切叫到：“妈妈“不知从何问起。 “宝贝，别怕，听妈妈说“ “嗯，我听着呢“艾玛精神集中，严阵以待，没有想象中的小孩子这种时候哭的稀里哗啦，或者六神无主。 “妈妈的健康卡，在衣帽间第一个抽屉里，一个透明拉链袋里，你把它取过来放到床头柜上，一会儿给肖阿姨。” 很快，健康卡准备好了。加拿大是全民免费医疗，去医院，只要带上健康卡就可以了，即使住院或手术，不需要任何费用和陪护，只需要这张健康卡。 “好，下面听我说，记好了，需要时告诉肖阿姨和医生，”胡玲头脑异常清醒，但她担心会昏迷或失智，“我是刚才重重地躺到床上，突然间颈椎痛，随后两个手臂剧痛，然后回到床上，两个手臂就不能动了，现在没有知觉。”胡玲说，“需要时告诉他们“ 胡玲觉得脸有点痒，想抬手挠一下，发现大脑完全不能控制手臂和手指的移动。她想起父亲很多年完全不能动的右手，原来是这样的无助。 “好的，妈妈，现在还疼吗？“ “现在不疼了。” “还有，妈妈的手机密码，记好了，是0099。衣帽间架子上的保险柜，密码是我们来加拿大那天的日期，20150909，我们所有重要的文件都在那里，需要时取出来。妈妈如果进了医院，你就去肖阿姨家住，没关系”肖华是老乡，知根知底，有一个女儿在蒙特利尔第麦吉尔大学读研，平时自己一人在多伦多住，是黑龙江省同乡会第热心人物。 “后面看看情况，和肖阿姨一起，给爸爸打视频，或者联系姐姐都行“胡玲舒了口气：“不害怕，乖女儿，没事“胡玲按着重要程度的先后顺序，一件件交待给小艾玛。然后，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慢慢地，她感觉到她的右手，后来是左手，开始有知觉了，先是手指，再是手臂，能动了。 艾玛把手伸到妈妈手里，胡玲的手能动了，再然后可以握住女儿的手，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上来，“宝贝，没事了你真棒，刚才没有大哭大闹，做得很好” 胡玲握住女儿的手，有点哽咽，有点庆幸，不过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平躺着没动。 肖华赶来了，艾玛给阿姨开了门。 “怎么样？去医院，还是打911？”肖华说。 “肖姐，现在好像已经好了，恢复了“ 肖华伸出手：“握紧了看看。“ 胡玲握紧了肖华的手。 “再使下劲我看看。”肖华说，然后又换了胡玲的另一只手。 “谢谢你，肖姐，这种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当然啊，想到我就对了“肖华说，”再休息休息看看，看看是不是需要去医院。如果恢复了，暂时就不去看急诊了，这大冷的天，急症室等着也不是个事。“ “嗯。”胡玲点点头。 加拿大医疗是分级的，先看家庭医生，家庭医生认为有必要再转专科医生，专科医生根据情况再安排检查或手术。看急诊室，是直接到医院，急诊室医生按照每个病人的轻重缓急分诊，如果不危及生命，常常会等上几个小时。经常听说有小孩子发高烧，家长带孩子半夜跑到医院，几个小时等下来，天亮了，孩子烧也退了，所以，有经验的孩子妈妈在孩子感冒发烧时通常不会带去医院，因为即使看到了医生，也是建议回家多喝水，超过38度吃退烧药。 胡玲缓慢坐起来，又试着走动，好像没什么不好。 “躺下休息吧，一会我弄点早餐，送艾玛去学校。放心吧，有我呢。“肖华说。 “嗯，谢谢，肖姐。“ “要不去我哪里住几天，一直让你们去住几天的，这挑日子不如撞日子，我那儿宽敞些，换换环境，休息休息”肖华住在北边的旺市，大豪宅，前后院都是森林，女儿不在家，老公也是在国内的时间多。她常说自己就是个看房子的。 胡玲经不住肖华的坚持，答应去肖姐去住几天。趁肖华送艾玛上学的时候，和老霍视频说了情况，虽然已经没事，但心有余悸，吓坏了，身心都感觉虚弱。 第25章 “事儿妈”找胡玲 “艾玛妈妈，你在哪儿？学校门口没见你？”小莫在“事儿妈”群里发了一条语音。 私校发榜后，几个妈妈还没一起聊关于这事的后续，小莫本想今天学校门口逮住胡玲聊聊私校发榜第事，没见着人，发语音到群里了。 小莫春节老公来了几天又回去了，舞也不跳了，生活一切照常，两个儿子九月就要去私校，得意、兴奋之余，细细算了一下学费，一年差不多7万元交给学校，这还不包括各类课后培训和运动上的费用，5万元的房贷，2万多的地税等等，吃穿用怎么也要4万左右，如果再加上假期的度假费用，一年要二十万加币，也就是一百多万人民币。小莫以前没有算过账，现在这一算，着实心中暗暗吃了一惊。突然觉得这私校费了那么大劲，其实也是很冲动，一下觉得公校里的天才班、ib、还有艺术的等等rogra特别的实惠。 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复，学校门口的人渐渐散去，小莫走向不远处的社区停车场，没见到胡玲的白色大奔驰，她常常会把车停在紧挨路边出口的第一个车位。“是胡玲今天走的特别早？”小莫有点奇怪，胡玲不是这样的啊，通常像钟一样准时的就是她了。没找着胡玲聊，小莫打算回家了，私校这事，元俪、杰奎琳都聊不了，贝拉根本就没申请，威廉姆学校不理想，杰奎琳估计这会儿也是不是滋味。说实在的，小莫心里也没底，两个儿子上私校，还有很多年，这持续的费用全都有赖于老公的工厂，三、五年可能没事，到了中学、高中小莫心里突然就有点慌。 开车从学校回家，一连串的担心让她心里慌慌的。她把车停上自家车道，仰视自家的独立别墅，不禁找到踏实，自己瞎操心啥呀，真有那么一天，老公工厂不挣钱了，大不了卖了这房子呗，心情顿时好了。 开门进屋，一如既往的是一团乱，每天早上就像打仗一样离开家，然后就是每天直到中午之前，她再重复地收拾这个战场。小莫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用脚踢开挡着道上的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二宝临时从书包里拿出不用的玩具、文具，帽子，等等小莫想去先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然后好好想想二宝们的下一步，计划一下。 放满一浴缸水，小莫还没入池，手机响了，是二宝的奶奶。 “小莫啊，在收拾屋子呢？我们在喝早茶，爷爷说要给二宝带点牛肉丸和叉烧包，你下午接他们之前过来取吧？” “这个“小莫迟疑了一下，舒适的泡泡浴是不可能了，“好吧，我下午过来。” “要不要给你带份虾饺？或者什么？你点吧。”奶奶又说。 “我啊，不用了，家里冰箱里吃的东西多着呢，不用了。”小莫说，心里盘算着今天时间也不多了，泡了澡，收拾屋子，吃点东西，准备二宝课后打球要用的这、那的，就得赶去北边二老家。 “事儿妈”里显示出新消息，元俪找胡玲，问小艾玛今天是不是去合唱团，贝拉给艾玛画了生日贺卡，想放学后带去合唱团交给艾玛。 杰奎琳不多会儿也发了语音和图，给艾玛的生日礼物是秘密花园画册，已经包装好系上了粉色的丝带。 小莫把脸没进水里，想想家里还有什么是没拆封的礼物，可以送给艾玛作生日礼物。 胡玲一早就已经到了肖华家，喝了粥，然后又在肖姐家的客房睡了一觉，肖姐很有经验地用一条浴巾卷成一个长条，让胡玲垫在脖子下面当枕头，这样对颈椎好。 胡玲醒来已是11点多，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确定没事。她来到楼下，肖华正在厨房里忙着。抽油烟机开着，隐隐的能闻到排骨汤的香味。 “肖姐，你别忙，我们住在这就很麻烦了” 肖华闻声回头，“醒了？有没有睡着一会？” “睡着了，很舒服”，胡玲说：“你别忙，不然我们就更过意不去了，” “那里有，说啥呢？有你们来陪我，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肖华笑道，“你就当陪我几天，让这房子热闹热闹，有点人气。” 胡玲环顾四周，心里也同意，这么大的地方，一个人住是太冷清了。 肖姐这上下三层的独栋别墅，约5000呎，前院是一片花园和环形车道，现在冬天花园是一片厚厚的积雪。透过厨房饭厅的玻璃窗，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林，远处是悠远的峡谷，冬季树叶落了，透过林子，依稀可见后院边缘至峡谷处，是一排又直又高的白桦树，这是胡玲特别喜欢的树种，灰白的树干，上面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黑眼睛。 “这后院，好大呀有狼吗？” “有。”肖华走过来，”有次一只狼就贴着这玻璃门，往里面看。我就站在门里，也看着它，呵呵“肖华笑道，完全没有什么恐惧，“这后面是峡谷，经常就能听到狼嚎，院子里狼的脚印也常见。“ “天呐，太神奇了。”胡玲说，“只是如果有小孩就要注意了。” “也没什么大事。邻居家小孩子，有一次在他们家后院遇上了狼，小孩子还和狼玩了一会，估计以为是狗，后来被家里大人发现了，狼也跑了” “估计是狼吃饱了，没有攻击性，这里小动物太多了“胡玲说。 “可不是，院子里无论种什么，小动物给你翻个遍，它也不吃，全给你咬了，气死人。不住hoe，看见小动物都喜欢，松鼠、野兔，还有浣熊，是动物都喜欢，可是，有了院子，想种点菜，就喜欢不了了，专搞破坏，气死你。“肖华说，她是个热心肠，来加拿大也早，说起来是胡玲的校友，所以对胡玲也特别照顾，每次同乡会有活动都记得提醒胡玲。 “下午放学时间是三点十五吗？你别担心，我去接小艾玛，我这是多久没带孩子了，也让我重温一下。“肖华说。 “真是太麻烦了，多谢了！“胡玲说，站了一会儿，没感觉明显不适，脖子、手臂都还行，已经google了病情，估计是颈椎问题突然压迫到神经儿导致的，而后因为身体的自愈功能，慢慢复原了。 胡玲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看到了手机上的信息。 第26章 杰奎琳的新移民朋友 胡玲想想都后怕，那种躺在床上大脑不能指挥双手的感觉，太可怕了，有那么一瞬间，她体会到了父亲当年中风，想动却力不从心的无助。 尤其是，艾玛还这么小。 胡玲明年就50岁了，她身体一直很好，但今天凌晨发生的意外，让她明白原来自己身体也会出问题，这给她敲响了警钟。无论如何，身体的健康必须重视起来，开始是她首要要注意的问题，基本上，老大kate是指望不上，她自己学习就够忙的，差不多就是她独自带着艾玛在这里，最不能的就是生病。 “元俪，我在朋友家。”胡玲拨通了元俪的电话，“我昨天晚上颈椎出了问题，先是两只胳膊剧痛，然后失去知觉现在已经好了放心吧，我在肖姐家，休息几天，然后回去。艾玛的课外班暂停几天，今天合唱团就不去了，不就不发邮件了，减少用手机。帮我和安德森老师说一下。” 合唱团管理上还是比较严格，要求保证训练时间和保证演出活动时间，基本上其它活动为它让行。偶尔请假需要提前发送邮件。 “好好好，放心吧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联系。我和杰奎琳、小莫说一声，她们也找你“元俪说。 胡玲不说，元俪也明白虽然他们四个平时关系密切，胡玲关键时刻却没有给她们打电话求助，因为，她们几个都是独自带着孩子在加拿大，有心帮助也不能放着孩子不管。这也让元俪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也是，好好的没事一切都ok，自己真是要有点事情，贝拉怎么办。 胡玲挂了电话，这边元俪听完电话也有点感同身受。她在“事儿妈”群里了杰奎琳和小莫，代转告胡玲这两天的情况。 因为儿子的私校录取不理想，杰奎琳这两天是左右为难，一方面想迈进私校这个体系，但另一方面是学校实在不理想。一个小私校，已经听说的这个学校的几个学生，也确实不怎么样，从杰奎琳的内心讲，花3万加币一年上这种私校确实意思不大。儿子威廉姆来加拿大之前，在北京上的是京西国际学校，一年学费约30万人民币，但那里的学生可是来自世界几十个国家地区，有相当的水准。威廉姆爸爸对儿子上不上私校无所谓，不操心不纠结，压根就信心满满，自己家儿子什么也不比别人差，上什么学校也不影响他的将来。杰奎琳家境富裕，现在当然也不缺上私校的钱，但是，早年经历过的留学生的生活，独立过，让她有比较清醒的价值观，有钱，也得花的值。虽然她的朋友圈里孩子大都在私校，她也希望儿子能进个不错的男校或男女的混校。以她的自身，还真没必要拿孩子的学校去找感觉。 手机发出震动，是新朋友安娜。安娜是北京来的，新移民，年轻妈妈，长得漂亮，那种很惹眼的漂亮。好朋友英子委托杰奎琳关照一下，她陪儿子来读书。安娜的儿子迈克是一月开学过来的新生，在北边的万锦市（arkha），属于约克教育局。很多公立学校都有esl班，这是专门为英语是第二语言的学生开办的英语课，部分课程如英语、历史课由esl老师教，待英语合格后，再进入所属班级学习全部的正常课程。 “迈克现在在esl”，安娜说儿子可怜了，“什么也听不通，他本来就小，12月的生日，在国内我们低一个年级，一年级，到了这，上学按年分，直接上二年级，就等于我们一年级下半学期和二年级上半学期没学。我让移民中介公司负责接待我们的人去和学校解释，看看能不能调低一个年级，人家说不行，教育局是这样规定的，同一年出生的就是一个年级，不像国内年级划分以8月31日为界。” 杰奎琳知道，新来乍到，安娜是有点紧张，其实真是不用担心，这么小的孩子，esl有个一年时间就可以出来了，而且，加拿大的小学教育，尤其是低年级就像玩一样，听不懂没什么。 “安娜，别担心，迈克上课听不懂，老师会安排同学可以帮忙翻译的吧？“杰奎琳说。 “是啊，我听他说有。可是，哎，从三岁上的就是双语幼儿园，到了这里，怎么还是这个水平啊“安娜说，“听不懂，也不会说，也没交上朋友，真是着急。” “没关系，安娜，孩子刚来，总有个适应过程。”杰奎琳安慰到。其实在万锦，华人所占比例高，华人重教育，买房子，选择居住地方，首先考虑的就是学区，基本上排名好一点的小学，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华人，所谓清一色华人的”清华“，所以，迈克在这个新环境也还是很容易适应。杰奎琳说：”你想啊，那么多中国小同学，总会交上朋友多，再给他点时间。“ “迈克说，他们班都是中国人，只有一个外国人，是印度的，长得比较黑的那种，这都一个多月了，就是这个印度小孩和他说几句话，别的中国孩子课间休息去操场，一溜烟儿就跑远了。” “这样啊，没准这个印度小孩也是没朋友，所以两个人作伴了”杰奎琳笑道，“不急，你知道这里华人的孩子在学校都是说英语的，有些在家里也不愿意说中文，所以啊，他们不和迈克玩是暂时的，等慢慢迈克英文进步了，朋友不会少的。” “好的好的，我也就是心里急，想和你说说，总是麻烦你。”安娜说，老是打扰杰奎琳，也很抱歉，可也实在没什么人可以说。 “没事，别这么说。你开始上学了吗？“安娜是新移民，已经报名去lc学英语。lc是加拿大政府所属的免费为新移民提供英语学习的机构，华人区，学英语的人比较多，要排队等候。 “接到电话了，下周一去上学。”安娜说。之前语言测试是二级，下周去报到。 “太好了，lc不仅可以学英语，更可以交到附近的朋友，生活上也就方便了。” “是的是的，希望这样” 和安娜说完电话，杰奎琳看看离三点接孩子还有时间，在微信里找到元俪，发了语音：“亲爱的，聊会儿？” 第27章 元俪的被聊天 元俪在家里正忙活着给小艾玛包装生日礼物，礼物是贝拉选的。贝拉在dig选了国旗的拼图给艾玛作生日礼物。“真不错！”元俪当时还夸贝拉选的好，“不仅有了世界地图，还有了各个国家的国旗。”贝拉原先要送一套带闪亮的彩色水笔，因为她最喜欢用这个笔在各种画的圣诞节、新年、生日等等卡片上做装饰。元俪建议送个能玩的久，又有意思的礼物，后来贝拉选了这个200片的国旗拼图，同时，给自己也买了一个同样的。 家里还有圣诞节给小朋友包礼物剩下的包装纸，元俪选了亮粉色上印有黑色小熊图案的包装纸，包装完毕，还找了一个宝蓝色的缎带蝴蝶结粘在上面，确实是漂亮极了！ “亲爱的，聊一会？”杰奎琳说。 “好啊，没干什么，刚刚准备好艾玛的小礼物。” “胡玲没事吧？她在朋友家，也不方便去看她。”杰奎琳说。 “是啊，不过应该没事，这突发的情况，正好也是一个提醒，以后得注意了。”元俪说。 “就是，怪吓人的，真得小心了，我们都是。”杰奎琳同意，虽然她比胡玲和元俪小几岁。 “就是。” “我这两天吧，正想着威廉姆这学校，是去呢还是不去”杰奎琳说，“他爸爸无所谓，人家觉得儿子好着呢，上什么学校都无所谓。唉，你说我们吧，有时候就感觉像单亲家庭，孩子的什么事，都是我们来操心。“ “没错，说得太对了，老爸们就是聊天的时候夸孩子就行了，其它好的不好的，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当妈的事“元俪也深有同感，”威廉姆的意思呢？他自己想不想换学校？“元俪觉得孩子的想法也很重要，至少不能抵触。 “儿子说无所谓，说妈妈你要是想让我去我就去，但是我更喜欢现在的学校。” “真是个好儿子！”元俪夸道。 “是啊，小子是不错，可这好学校怎么就没收他呢，唉，这考私校，真是说不准”杰奎琳说。 “他说他现在有不少好朋友，放学了可以操场和同学上玩一会儿再自己回家，我每天在厨房的阳台，远远的可以看见他们在操场上踢球啥的。要是换了学校，远了，我得每天接送。” “是的，交通是个要考虑的因素，毕竟多伦多的冬天天气太糟糕了列个表吧，利和弊，勾一勾”元俪说。 “其实啊，我也分析了，一是教育，二是面子。私校学的肯定是多，但是小私校能多的就有限了，这点我们平时的课外补习是可以弥补上的。生源吧，还是同样的问题，顶私孩子的来源当然是好，家庭背景不一样，我们录取的这个学校就没准还不如我们现在的这个学校呢。之前一直是不加考虑的觉得当然要让我们威廉姆进私校，这几天一想，干嘛呀我，朋友间问起来儿子在哪个学校，不了解的，我得介绍个半天这学校好的、不好的，我没必要吧？”杰奎琳停顿了一下，说：“突然的，我差不多知道该选什么了所以吧，朋友间聊着聊着，就明朗了” “是啊”元俪说，“威廉姆这么好的孩子，在哪里都是个好学生。” “太贪玩”杰奎琳说，“这发了榜，我也和他说了，考试结果也能说明问题，后面学习得更踏实一些才行。还有，一些竞赛的得奖也蛮重要的，以后，要找机会去参加这些比赛，像机器人啊，进了俱乐部打球啊，等等”杰奎琳说，“你看你们小贝拉画画还在美国得了个第一名，私校申请很看重这个。好啦，和你聊了这么多，心里舒服了你该要接孩子了” “嗯，一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我们今天合唱团，放学接了直接去”元俪说，“我带上面包和水果，让贝拉在车上吃。”她回复杰奎琳。 “好的，你赶紧忙了，小歇一会。我挂了，再见，拜拜。”杰奎琳挂断了微信的语音聊天。 新年后开始的新学期，合唱团的香港妈妈就不再送儿子来合唱团，儿子长了一岁，自己坐公交车往返来训练。元俪把贝拉送进去，帮艾玛请了假，还是依旧去星巴克。 元俪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同一个白人中年男子坐在自己附近，和胡玲，或是香港妈妈一起聊天时也见过，有时是斜对面，有时是后面紧邻的咖啡桌，衣着不算褴褛，但算是够旧，也是比较潦倒。 今天元俪坐下没几分钟，这人就进了星巴克，然后在元俪前面的小咖啡桌背朝着元俪坐下，和元俪只隔着元俪对面的一张椅子。 元俪正在看阿加萨，bbc 又新拍了阿加萨小说改编的《无妄之灾》，元俪kdle上找来小说在读，打算在新剧播出前先把小说看了。英国的小说就是一个宝藏，不断地被改变、翻拍，元俪喜欢看被不断翻拍的这种英剧或电影，同样的小说，拍出来的每个版本都有新发现。 前面的中年男人，转过身，说：“嗨，特别冷的一天，对吧？“ “啊，嗨，是的。”元俪没想到。除了简单的寒暄，她比较抗拒和陌生人聊天，这里是加拿大，不是在中国，不知分寸不好聊。 星巴克里还零星坐着几位顾客，吧台里不时传来咖啡机的声音。元俪想，马上走人也不好，再过一会就离开。 老外说了他自己的一些事，开始像是自言自语，后来希望元俪有所回应。 中年男人是2008年金融危机的受害者，他很痛很当年的金融危机事件。他原来有自己的公司和事业，破产后失去了妻子和房子。现在他没有家庭，没有正式工作。他对中国有所了解，说中国好啊，中国人都很有钱 他是一个无家可归者，现在住在政府提供的庇护所里。 多伦多无家可归的人，大都是失去工作，极度贫困，精神疾病，吸毒，或是被家暴和虐待，政府设有对无家可归者的协助系统，比如每年冬天政府都需要开设更多的室内空间给无家可归者避寒过冬，慈善事业组织也会发放冬季救生包给无家可归者，像睡袋、帽子手套围巾，卫生清洁用品，营养小吃等等，学校也会鼓励孩子们捐物。 中年男人说了差不多十分钟，原来是希望有人把他收了。 这种被聊天还是第一次，好在星巴克还有其他人，元俪坚持了一会，站起身说抱歉，要去接孩子了。匆匆离开了星巴克。 元俪没办法理解这样的人，受过教育，身体健康，为什么不去工作？老外的无家可归的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这样的，四肢健全，有劳动能力的人。工作，然后养活自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人生？理解不了，也无法理解，相比之下，中国人勤劳太多了。 第28章 shopping的理由 “事儿妈”群里，元俪发上语音。 “刚才在星巴克，被流浪汉聊天了，真是的，遇上这种事胡玲你一定也见过这人，几次坐在我们附近。” “跑啊，还听他说完？”小莫说。 “怎么跑，我买了咖啡刚坐下，站起就走太过分了。” 胡玲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肖姐家壁炉暖暖的温度舒服极了，有轻微的噼噼叭叭的燃烧声，也有可以闻到的柴火燃烧的烟火气，冲这个壁炉，胡玲也想住hoe（独立别墅）了。 胡玲微信里，所有群的提示音都是关的，只有“事儿妈“群消息提醒是开着的。 “亲爱的，我大概知道你说的这个人，不算破破烂烂，但特颓，五十多岁的样子。” “没错，就是这人。”元俪说。 “我觉得之前他就在观察咱们，今天逮住机会了。你说这人吧，一流浪汉，不去ti hortons（加拿大咖啡连锁店），跑星巴克来干嘛呀？“胡玲说。 星巴克咖啡价格是最少要3块多加币，tis只要一块多，三分之一的价格。 “因为你们去星巴克啊。”小莫接上话：“这流浪汉不是简单的流浪汉，还是有点水平的，知道到哪儿去找有钱人” “我们也去tis，只是正好那附近有星巴克。”元俪笑道。 “说真的，加拿大这几年真多不像话了，十年前哪里会遇上这种事。”胡玲说，“咱以后还是小心点，别再引起这种人注意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遇上个狠的，不定有什么危险。” “是的，说的没错。” “亲爱的，我们几个，好像只有你手上没戴戒指，买个带上，不然，老外认为你是未婚。”杰奎琳在群里元俪。 “我是嫌戴着碍事，做家务不方便。好的，买个戒指带上，明天就去买，找个理由shog。” “行啊，明天一起吧”杰奎琳说，“胡玲你明天怎样，回来吗？” “明天是打算回来，但是去购物估计来不及，我回家还要收拾收拾” “还是希望你一起去，拣日子不如撞日子，只要身体可以，明天送完孩子就一起去吧，收拾什么的后面再做”元俪说。 “对啊，去吧，也算是庆祝一下你这次有惊无险，平安无事。”杰奎琳说。 “对，去吧，明天中午我们去ickle barrel（多伦多热门西餐厅）或者cheese cake factory（网红西餐厅）聚个餐，然后回来接孩子。“小莫说，“也是犒劳一下自己，每天忙孩子做家务。” “好，就这样，明天我开车，你们送了孩子把车停社区中心。”杰奎琳说。 “好好好，明天去，我也看看买点什么。去哪家，先想好了，逛是来不及的。”胡玲说，“总共也就几个小时，吃饭可是要花时间的。” “就去tiffany。别家的再挑起来就没个完了。”元俪说。 “行，就这么说好了这真是的，所有的事情最后都能成为购物的理由，呵呵”胡玲说。 “愉快！”小莫说。 第二天，作为多伦多最大购物中心york dale上午的第一批顾客，四个人从york dale地下停车场经电梯径直到购物中心内。几个人把外套都放在杰奎琳的车内，免得购物中心内比较高的温度中，人手拿着一件大外套。 “多久没来了，这大半年都忙什么了，尽忙着孩子的私校了。”小莫有点兴奋。 私校的话题，除了小莫，不能聊。 三人都没接话。 杰奎琳说，“元俪，大概买个啥样的？有没有去tiffany网站看一下？” “没有，昨晚回家后和时间都花在和家里聊天上了，我妈打视频来。后来太晚了没顾上。”元俪说，“就买简单的，没什么装饰的，可以戴着不碍事的。” tiffany的专卖店在偌大的york dale奢侈品区域比较显著的位置，类似丁字路口的拐角，专属的tiffany蓝的店招很悦目。 “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我带你们看看。”说中文的柜姐，笑容亲切地迎上来。 现在说中文的导购店员，遍布各大品牌专卖店，国人基本购物无忧，没有语言障碍。 “我们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推荐？”杰奎琳说。 “戒指、项链、手链？请问要带钻的还是不带钻的？“ “看看戒指。“元俪说，“不要钻。” 很快，元俪看重了ats阿特拉斯罗马数字的戒指，18k玫瑰金，尺寸合适，比普通婚戒多了变化，比较普通，但也有些时尚。一千出头，直接买了。 胡玲买了一条金色的珠串手链，花了三千多，“花钱消灾，这下舒坦了，呵呵。”胡玲直接让柜姐给带上，“压压惊。” “漂亮耶”，柜姐赞道，今天真是开门红啊。 柜姐看看其他两位，显然是没有要买的意思，笑吟吟地说，“我是jessica，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什么需要联系我。”她先扫了杰奎琳的微信二维码，接着又扫了小莫的，“谢谢啊，have a nice day！拜拜！” 四个人从tiffany出来，已经是过十一点了，紧挨着tiffany的一家家店， jiy choo、tory burcler也没时间进去了，只能是一家家路过。 cheese cake factory门口已经排起了队，这家网红餐厅吸引不少年轻让。“凑热闹的人真不少。”杰奎琳感叹道。 “去ickle barrel。”小莫说。 顺着扶梯来到负一层的ickle barrel，还不错，没有等位，餐厅内人也不多，安静。ickle barrel是家几十年都老店，现在老店比不过网红点。 四个人跟着侍应生，来到偏里面的包厢座，一人一份餐单。 “我要西班牙海鲜饭。”元俪没打开餐单，直接点了想要的午餐。这家店和贝拉来过多次，一般她们来york dale的dig看书，看完了就直接来这家餐厅吃完了再回去，晚饭也不用做了，总是有吃剩下的打包带回。所以，它家餐单很熟悉了。 小莫点了三分熟的牛排。杰奎琳点了意面，她吃不了多少，打包回去威廉姆可以吃，胡玲点了田园沙拉。 餐前点心她们点了全麦面包。元俪对胡玲说，“吃点碳水有好处，人体主要就是碳构成的，必须的。” “对，想通了，现在是健康第一，身材重要，但没有健康啥都没了。”胡玲说着，拿起了一个小餐包。 小莫吃了一只小餐包，杰奎琳和元俪分了一只。 很快，四个人的主食都上了，老外的餐厅，通常会一桌人的餐都准备好了一起上，不会谁先吃，谁等着。 说实在的，这家餐厅，元俪觉得最好吃的就是海鲜饭和意面，大大的一份，可以两个人吃。 “麻烦给我们两个碟。”元俪对侍应说。 侍应点了头，很快就返回了送上两只盘子放桌上。 元俪把海鲜饭拌好了，用勺子分到盘子里，“分享分享。” 杰奎琳分享了意面。 小莫三分熟都牛排，其它几位吃不了，也就只有自己吃了。 这是她们的惯例，一起吃饭时，如果点的不一样，分一部分出来分享，多几个品种。虽然是西餐，但也可以保持一点中国人吃饭的习惯，而且还不用点太多。 第29章 杰奎琳一家的春假 多伦多公立学校，每年的三月份有一个arch eak（春假），时间是一周时间。杰奎琳去年底就定好了去欧洲，因为老公去布鲁塞尔公务，就打算春假和儿子去布鲁塞尔，一家人团聚几天，然后再和儿子去巴黎，补补罗浮宫博物馆这一课。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威廉姆爸爸到上个月说，不去布鲁塞尔公务，改去纽约开会。所以，杰奎琳和儿子就有了春假的纽约之行。 多伦多和纽约，同属美洲大陆东部，纽约是美东，多伦多是加东近，是同一个时区，八百多公里，开车大约8个多小时，当天就能到。 杰奎琳和儿子，搭乘加拿大行空航班从多伦多到纽约，仅用一个半小时就到达了纽约，威廉姆爸爸和司机在纽约拉瓜迪亚机场等着他们。 从多伦多去往美国，美国方面的入境设在多伦多的机场内，登机前办好入境手续，飞到美国境内后落地直接就是入境，出机场不再有任何手续。所以，搭乘去美国航班，要比正常去其它地方多提前半小时甚至一小时，办理入境美国的乘客人数多，有时排队时间长。走进多伦多皮尔森国际机场，看见排了一溜的长队，基本就是去美国的没错。 美国已经去了很多次。入境美国，杰奎琳明显的感觉是加拿大护照非常简单，海关官员基本不问任何问题，敲个章，说声“have a good day！”自己回复一下“谢谢，拜拜！”就可以了。其他国家的护照就要看遇上谁了，有时候问了半天还会带到一边再问。据说911前加美之间没有海关，畅行无阻，两国的边境设海关是911之后的事。 儿子威廉姆现在像个大孩子了，不再“妈妈、妈妈”地走一步跟一步，杰奎琳去洗手间，他会看着行李，坐在椅子上玩玩手机不离开，可以当个小人用了。 “你儿子啊，现在不粘我了，一路上玩自己的。”杰奎琳看见老公，嗔道。 “想要人粘，好啊，再添个妹妹。“老公笑道。 “别没正经的，儿子听着呢。”杰奎琳胳膊抻了一下老公。 “我没关系，妈妈。不过不要妹妹，太烦了。”儿子头也没抬，接了一句。 “哈，你小子，现在行啊”爸爸满意的一脸，好啊，去年暑假到现在，儿子半年不见，确实长大了。 杰奎琳向老公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打趣儿子了。 “这纽约也没什么变化啊，还是这样。”离开机场，走了一段高速，然后车拐下普通道路，经法拉盛，往曼哈顿方向去。威廉姆爸爸说，“按你的意思，广场酒店，我去看过房间了，一会儿到酒店，别嫌弃，相当于5星级，电梯又老又慢。” “谁会嫌弃啊，是你吧，国内来的，看美国啥都觉得破，楼也老了，高速公路也老旧，连个高铁都没有，等等，啥都没有没有国内好也不想想，人家几十年前就这样了”杰奎琳说。 “爸爸，我喜欢。”儿子坐在前排副驾驶，回了头，说：“是我选的这家酒店。那是电影《小鬼当家》里麦考利住的酒店， “对呀，儿子选的，我也喜欢，中央公园边上，这春天，一早去中央公园走走，多方便啊。”杰奎琳说。确实，纽约比多伦多春天来的早一些，树上叶子已经长出嫩芽。 “好好好，没意见，你们说好就行”威廉姆爸爸乐呵呵的，威廉姆爸爸老而帅气，看得出当年还是很配杰奎琳的。 车过法拉盛，看上去街道两侧市容、建筑物是有点破，有点像中国二十年前的二线城市。但是，跨过了布鲁克林大桥，车子驶入曼哈顿，再顺着第57街往第五大道方向，两边的街景就大不同了。道路不宽，有点路段窄窄的，但两侧是极富历史感的鳞次节比建筑，上个世纪上半叶的建筑。亮着橘色灯光的餐厅、店铺，行色匆匆的行人，杰奎琳和老公坐在后排，手在老公手里攥着，她透过车窗往外看去，不仅赞叹道：“曼哈顿，真好啊，看到这种街道，真想再折腾一次”杰奎琳转脸，对老公莞尔一笑，“说说的，别当真，太喜欢曼哈顿了。”杰奎琳的回眸一笑，顾盼生辉。 杰奎琳偶尔说起老公，年轻时也是因为他帅而一眼相中，现在老公被岁月，主要是被工作打磨的沧桑了，头发也开始秀顶。不过，和家里人在一起，老公还是当年的热情和温暖，而且更持重。 “老婆你说什么我都当真，想再挪一次，挪呗，别担心我，不嫌烦。”杰奎琳老公笑着说。 “说了不是了，喜欢多来几次就得了，不想搬了。不过儿子如果以后来美国读书，上哥大（哥伦比亚大学）什么的，我再考虑。威廉姆，是不是？”杰奎琳问右前方坐着的儿子。 “妈妈”儿子略嫌弃的口吻，“你想多了。” “呵呵呵。”威廉姆爸爸哈哈大笑，以前不曾见过的儿子这样的表情和态度。 “明早8点来接我。”车到酒店，威廉姆爸爸对司机说。 the za，广场酒店，和电影中看到的一样，只是不是电影中的圣诞节期间，缺少了一些节日气氛，也没有那么多人。威廉姆到底是孩子，兴奋的很，《小鬼当家》第二部，从小到大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尤其是每年的圣诞节必看影片。 “房间怎么样？”威廉姆问爸爸，他有一种强烈的带入感。 “比麦考利的多一间。”爸爸回答说。 “呵，都说让你别太过分了”杰奎琳说，“哪能什么都依着他” “我也陪儿子看过不少遍，也想体验一下。”威廉姆爸爸笑呵呵的，宠着儿子。 房门打开，威廉姆第一个进屋，“哇塞！”映入眼帘的真的是the za最好的套房！ （阅者请看影片《小鬼当家》第二集，各自脑补。）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春假的第一夜，杰奎琳一家，比暑假回北京还幸福。 春假期间，小莫带两个儿子没出门旅行，俩双胞胎儿子报了一周的网球ca，早上送过去，下午四点接回来。小莫是想，下半年进了私校，私校的arch eak 比公立学校多了一倍，是两周时间，还有其它的假期，旅行是少不了，这个arch eak就算了吧，不折腾了，老老实实呆在多伦多，打个球，行了。 第30章 小莫的领悟 春假（arch eak ）一周，元俪带贝拉去骑马了。马术学校在很北边的纽马克（），从家里过去有45公里，以元俪这种开车速度，单程要一个多小时。实在是太远，去年暑假贝拉爸爸来，让贝拉参加了三周夏令营，每天接送，两趟往返，早上送去返回，下午再去一趟接回。 贝拉喜欢骑马，元俪想如果长时间不骑，担心生疏而忘了。所以这个春假干脆就报了一周春假ca。多伦多一周的ca费用差不多一周250元左右，马术稍微贵一点275加币一周。元俪和贝拉都很喜欢这个马术学校，从进入马术学校的路口，就能闻到干草和马粪的气味，这气味元俪能接受，还有点好闻。贝拉简直就是喜欢死了这个气味，每天骑完马，整理放回马鞍，给马清洗，刷马，清理马蹄，和马说说话，甚至给马清理刚刚排出的热腾腾马粪，不仅是满心喜欢，还心甘情愿。 “不脏的，妈妈。”贝拉这样对元俪说。 元俪一天跑一个往返，差不多一百公里。上午把贝拉送去，然后去附近的社区图书馆呆上几小时，看美剧、看书，用手机上的ages写点什么，最近她时常写点这几年的加拿大的移民生活，写点移民生活的日常和感悟。等贝拉的时候，就这样打发时间。 多伦多的全职妈妈日常生活，有相当一部分的时间是在等孩子上课中度过的。平时下午放学后，大多数中国妈妈都是带着孩子去上各种补习班，英文、中文、法语、数学、计算机，还有各种艺术类、体育类等等等，冬天，基本上就是待在各类培训的家长等候区，自己看点什么，有朋友一起的话也可以聊聊天，春秋天比较好，孩子上课的时间，可以出去走走路，运动一下。多伦多有可走峡谷的地方太多了，实在没有，在社区街道走走，也完全是一段身心愉悦的过程。 多伦多春天来的晚，基本上5月之前都是冷的。杰奎琳说三月份纽约已经绿意盎然了，但多伦多还是基本一片黑白。元俪在纽马克的大农村里开车，道路两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覆盖着积雪的广袤土地，天气回暖，有的地方露出了草地，有些紧挨着路边的马场也只有木质的围栏，不见马儿。 一清早的，离马术学校最近的社区图书馆也没什么人，室内真是暖和啊，虽然是大晴天，户外还是比较冷。 元俪着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下，喝一口自带的保温杯里的热茶，照例还是先刷朋友圈。 胡玲在“事儿妈”群里发了几张照片，法式早餐，有熏肉三明治、吞拿鱼卷，其中的熏肉三明治，是蒙特利尔最著名的食物之一。 “蒙特利尔吃的比多伦多便宜，西餐比多伦多的好吃！”胡玲发语音说。 “选择蒙特利尔的华人也不错吧，生活成本比多伦多便宜多了。”胡玲继续说，“如果去学法语，政府还给钱” “如果重新选择，我觉得刚来的时候可以在魁北克呆上三年，等孩子法语过关了，再到多伦多，有个两三年英语也过关了，这样法语、英语就都解决了。” 元俪说，“现在有点晚了，不能倒过来走了。” “是啊，如果学前幼儿园到魁北克，小学三、四年级再搬到多伦多，中学之前英、法双语就没问题了，大学再选修个西班牙语，基本上北美，甚至欧洲都可以了。”胡玲说，“回过头看看，我们还是有失策的地方，其实这样做很容易，大人、孩子都不为难。” “是啊，我认识的朋友有这样的。”小莫说。 “杰奎琳呢，在度蜜月呢？“胡玲问。 “对，别打搅她了“元俪说。 过了一会儿，杰奎琳在“事儿妈“群里发话了：“度啥蜜月啊，老公天天开会，难得见到人。我这不和儿子刚进the t（大都会博物馆简称），刚连上wi-fi。免费的，按意愿看着给的门票好像结束了。” 以前，大都会博物馆是免费的，进馆时，可以按自己意愿付点门票钱，3块、5块、20块都可以，不给也可以。 “现在门票三天有效。”杰奎琳说。 “现在多少钱？”小莫问。 “成人25美元，学生是12，12岁以下免费，当然，纽约州居民还是像以前的愿付多少付多少。” “哇塞，我得尽快带大、小宝去，12岁之前。”小莫笑着说：“美国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对，暑假就来吧，这么方便。”杰奎琳对小莫说。 “好！美国签证还没有，先去办起来。”小莫是加拿大永久居民，拿的是中国护照，去美国要办签证。 “元俪你在干嘛？”杰奎琳问。 元俪随手拍了一张图书馆外面的风景，说：“在遥远的北方大农村，修身养性呢。” “真有你的，在纽马克呢？”胡玲问。 “是啊，这周五天都是这样。” “中国好妈妈！”杰奎琳说。 “是啊算是吧。”元俪也表扬了一下自己。 “你们好好看，好好吃，图片分享到群里，享受当下吧。”元俪说。 “好，bye，亲爱的！”杰奎琳说。 几个人在群里发了告别的表情，暂告一段路。 群里消息暂时告停，元俪打开下载到iad的美剧《傲骨之战》第二季。 小莫送了两个儿子去网球ca，返回时有意无意地将车开到了儿子下半年将要入读的学校。她把车停入学校外的访客停车位，沿着宽阔且悠长的黑色沙砾道路，走向校园。 c，多伦多一所历史悠久的男校，位于多伦多中城著名的劳伦斯大道（wce ark）的夹角，闹中取静，静谧高端，小莫感觉到空气都比央街清新和醒脑。偌大的校园操场空无一人，褐色的大楼门窗紧闭。私校是两周的春假，小莫可以想象这里的学生有多少丰富而有意思的活动，她的两个儿子将是他们中的一员，她心里升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甚至是有点莫名的激动。 小莫是一个江西偏僻小镇走出来的穷苦女子，很快，她的两个儿子将与多伦多上流社会的孩子为伍。想想自己的命运，她觉得真应该感恩。小莫扬起脸往向湛蓝的天空，知道自己不能再错走一步，庆幸自己年初春节前没有放任自己的欲望而犯下大错，不然的话，两个儿子的一生可能给她毁了。走了那条路，就走不了现在这条路，不光自己，孩子的人生，也可能就拐弯了。 她做个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吐故纳新。不过，她也陡然发觉，自从那以后，她想都没想到过那个卢卡斯，而群里的其他几位，在她大年三十哭成那样之后，谁也没有和她再提起过。 第31章 胡玲的蒙特利尔之行 胡玲带艾玛来蒙特利尔，主要是看教堂和美术馆。 蒙特利尔，是加拿大魁北克省的最大的城市，离多伦多五百多公里。蒙特利尔的官方语言是法语，蒙特利尔在中古法语里就是皇家山的意思。三十多年前，蒙特利尔是加拿大最重要的经济大省，拥有最多的人口和最发达的经济，鼎盛时期，在上世纪的1976年主办了夏季奥运会，从那以后，蒙特利尔慢慢地被安大略省的省会城市多伦多所超过。 胡玲的蒙特利尔攻略，行程排的满满地，早上8点前，胡玲带着小艾玛就从酒店打车到诺特丹圣母大教堂，这个北美最大最古老的教堂，建于1829年。教堂前是蒙特利尔著名的德阿姆广场，虽然是一清早，广场上已经有人在贩卖纪念品。 胡玲她们前面大约排了十五、六个人，她准备好15元零钱，进门时的门票钱，18岁以上成人8元，7岁以上5元，6岁及以下免费。教堂哥特式高高的双塔上不时有鸟群飞过，啪啦啪啦的翅膀扇动的声音不断地在上空响起。 “宝贝，冷不冷？”胡玲问女儿。 “不冷，妈妈。蒙特利尔比咱多伦多漂亮，人也好看。”小艾玛说。 “闺女，你真有眼力，观察仔细，确实如此。蒙特利尔现在有点衰落了，政府没有钱，太穷了，当年，准确地说是早三十年，蒙特利尔可是称为北美小巴黎，那是可是加拿大最繁荣的城市，现在，最繁荣的城市是我们多伦多了。你说街上的人比多伦多漂亮，那可不嘛，蒙特利尔有加拿大最多的法裔，欧洲来的移民比较多，或者说是白人比较多，所以整体看上去漂亮。等你再大点，我们和姐姐一起，去巴黎，看看罗浮宫，巴黎歌剧院，还有法国其它特别美丽的宫殿、花园，特别是法国的美食”胡玲对艾玛说着设想，连自己都心动了，不过，去欧洲，还是要叫上老大凯特（kate），自己一人恐怕搞不定。 八点钟，教堂开了一扇小门，排队的人流依次迈进小门，左手边是一个售票小窗口，轮到胡玲，她递上15元，说不要找零了。 走进教堂大厅，“天哪！太美了！简直是美轮美奂。”胡玲感叹。 这与其说是个教堂，不如说是个艺术宫殿，整体较暗的环境中，宝蓝色穹顶上熠熠闪亮的亮灯，人被引领着，走向璀璨的星空整个教堂，在至蓝的光辉映照下，正前方弧形穹顶层层向上，哥特式的尖顶鳞次节比引升向上，仿佛圣天的光辉洒向人间，所有人，无一不沐浴在这一光照中 胡玲和艾玛都被惊艳到，好一会儿没说话。 “妈妈，太美了”艾玛说。 “真是啊，没想到，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教堂。”胡玲赞叹道。 教堂内还有一个宗教博物馆，胡玲没带艾玛进去参观，刚才的视觉感受已经足够。 离开圣母大教堂，胡玲带艾玛沿着教堂后面的蒙特利尔老城的街道走了一段，街上悠闲的人，各色漂亮小店，充满了法式风情。艾玛买了一只亮晶晶的来自法国的五彩棒棒糖，拿在手上，美美的。胡玲深深感到，法语区的文化，和多伦多的朴素实用，完全不一样。 走上了大街，胡玲叫了出租车，去今天的第二个行程，蒙特利尔美术馆。 蒙特利尔美术馆，可能是全加拿大最好的美术馆，不见的是藏品有多好，而是建筑和美术馆本身。进入美术馆，是长而宽阔的楼梯，两侧是镂空的花式栏杆，大红的地毯铺在楼梯的中间向上延伸，高高的大理石廊柱，极高的屋顶悬挂而下的是两幅对称的红色条幅，正在进行的美术特展的广告。 “妈妈，我们在走红毯哎。”小艾玛找到走红毯的感觉了。 “对，这楼梯的感觉比好莱坞的杜比剧院好。”胡玲有同感。上次和两个女儿去洛杉矶，参观了奥斯卡每年的颁奖典礼现场，那个中国戏院傍边的杜比剧院，看了好失望。 经红毯迈上二层，是一个弧形的平台，灰色的墙壁上方有一行白色的法文和英文，“帝国的艺术与宫廷生活”，这是蒙特利尔美术馆的年度特展。视平线所及处是一条镶嵌在较暗光线下的，灰色弧形墙，墙内有一条明亮玻璃橱窗，中世纪欧洲城市的全景图片。 “这是我们今天可以看的特展，来的真是巧哎，宝贝。”胡玲对女儿说，“明年，我们争取和姐姐一起去欧洲玩，你可以先看看欧洲的绘画和艺术，大概知道欧洲的风貌。欧洲，和我们北美，完全不同。” “帝国的艺术与宫廷生活”展区内有点拥挤，无论是墙上的画，还是放置在展区内的中古钢琴，家具，参观者也比较多。胡玲想这也有点契合了欧洲艺术的繁复，欧洲人的艺术才华是抑制不住的要宣泄，所以才留下了那么多的艺术作品，还有那么多的大艺术家。 美术馆的西餐厅，是一个非常明亮的灰白风格，胡玲和小艾玛坐下后，服务员先给艾玛送来了画画用的一套六色的彩铅，几张不大，但很有艺术设计的画画纸张，让小朋友打发准备餐点的等待时间。 胡玲点了餐，艾玛在画画，她挑了几张刚才拍的美术馆的外景，还有馆内的一些图片，发到微信到朋友圈：“蒙特利尔美术馆，或许是加拿大最好的美术馆，不虚此行。”然后，又发了几张图到“事儿妈”群，说，“推荐来看看，帝国的艺术与宫廷生活，蒙特利尔也不远。元俪，你要带贝拉来，她喜欢画画，更应该来看，机会难得。” 不一会，元俪回复说，“好的，我看看哪个周末来一趟。” 杰奎琳了胡玲，说：“这个春假尽艺术熏陶了，回去好好交流一下。” “有机会，我们可以结伴去。”小莫说，可是这也是她的希望而已，来美术馆，孩子们还真不能结伴，不光是喧哗，还会满场跑，尤其是男孩子。比如贝拉和双胞胎有时傍晚在学校操场遇到，那就是拦不住的满场追着跑。 看完了最好的特展，胡玲带着艾玛，再去美术馆其它两层，感觉就比较一般了，风格偏现代，不过雕塑作品很不错，她俩走马观花看了一圈，当作消消食，然后按计划去蒙特利尔的制高点皇家山，有著名的圣约瑟大教堂可看，还打算在黄昏之前，俯瞰一下蒙特利尔的全城风景。 第32章 思路与出路 “事儿妈”群里各位的春假，各自都在活动进行中。 傍晚或晚上，在纽约的杰奎琳，在蒙特利尔的胡玲，还有在多伦多的元俪、小莫会把当天的一些见闻发到群里，大家分享。 “今天去联合国了，儿子还很喜欢。“杰奎琳发语音说：“我今天真是惊讶到了，现在的中国留学生真是了不起。今天我们一拨参观者参观联合国总部，领队的中文解说员，居然是山西来的大学生，武汉大学毕业，直接申请到了这个中文解说员的职位，她现在拿的是联合国总部发的工作签证，并且，她说已经收到哥伦比亚大学国际教育发展的研究生offer（录取通知）是不是很厉害？” “这个角度刁钻啊。”胡玲说。 “对啊，想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思路。”杰奎琳说。 “我们还真是要与时俱进，开拓思路。”胡玲说。 “对呀，不时的要转换一下思路，不能华山一条路，只是学习、文体、社会服务，然后申请大学。平常的思路行，但不是绝对的，这女孩的路走的太好了，深受启发。” “说的对，要好好想想！”元俪说，“走平常路可以，如果不能胜出，真要提前想想还有什么其它方法” “这女孩真聪明，估计是有高人指点，或者就是机会特别好。”小莫说，“如果不能挤进藤校，在加拿大读了大学，然后找个冷门的工作去美国也不错，至少省了一大笔上藤校的学费。”小莫说着突然脑洞大开，以后大宝、二宝，私校出来去美国，再找个去美国镀金的富二代媳妇不用烦了！嗨，想想都高兴 “多个思路，今天我是豁然开朗。”杰奎琳说，“时间过的也快，明天打算买买买，后天就回多伦多了，他爸爸明天找老同学陪威廉姆去看自由女神，我以前去过，明天就shog一天。“ “可不，后天我们也回了。”胡玲说。 “春假就这么结束了，就干了一件事。”元俪说，“贝拉说，暑假还要来，喜欢骑马。” “骑马的小孩，不会抑郁。在哪儿看到的，鼓励继续。”杰奎琳说。 “我们家两个干什么就那样，只是愿意，谈不上喜欢。不过小宝喜欢网球。”小莫说，她给两个儿子每天ca结束，还加了一小时私课。“就是为了消耗消耗，精力太旺盛，不然的话，回家要上房揭瓦。” 这次儿子的私课老师很不错，两个儿子也反映好。是刚刚从国内来加拿大的，最好成绩是全国的第二名。小莫觉得运动项目，就得找中国教练，教的得法，出效果。不像老外教练，玩玩玩，玩到最后，教一点点，几年都只学个皮毛，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专业东西。 “oy，oy（妈妈）“二宝跑过来，这小的不过比大宝晚了两分钟，可感觉上就是比大宝小不少，大宝已经叫“o”了，他还是奶声奶气的。“明天我们ca最后一天，alen（阿伦）还教我们吗？”阿伦是新的私教。 “这个妈妈还要和教练确认才知道，你是想继续还是不想继续？“小莫有点好奇，小宝为什么要特别来问。 “oy，我可喜欢阿伦了我想阿伦一直当我的教练，他可好了” “说给妈妈听听，他怎么好了？”小莫来兴趣了，基本上都是她会问两个儿子对老师的评介，这小的第一次主动说，还是第一次。 “阿伦他一直招呼着我，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就是这样了。还有跑动时脚怎么移动，发球，挥拍，他都仔细教我，不像ca时，教练都不怎么叫到我名字，都是叫凯文凯文（大宝）的” “噢”小莫明白了，看来是这个阿伦比较关注小宝。“好吧，明天我来问问，看看后面可怎么上。”小莫捏了一下小宝嘟嘟的脸，“原来我们小宝喜欢这样的教练啊”小宝被捏的跑开了，小莫也乐了，心里也给自己提了醒，双胞胎儿子，不能只是太关注大宝，小宝的心理上已经有这种感觉了。 小莫想了一下，觉得应该谢谢教练，拿起手机给教练发了信息：“教练你好，今天贾斯汀说这周训练得到了教练的很多指导，很开心，后面我们想继续上，看看教练后面有什么时间可以安排。谢谢！”小莫还做不到像加拿大孩子那样和教练直呼其名，通常还是会称呼老师或是教练。 过了一会，小莫收到了教练回复的信息：“不用谢，应该的。凯文各方面都做的很好，跟上进度就可以了，不需要多关注。贾斯汀有些方面稍弱一些，所以给了更多帮助。后面上课时间我们明天定。再见！” “呵“小莫想，这教练行啊，还真是个好教练，确实，好学生是不需要关注的，自己就会很好，老师该关注的是相对差的学生。好老师还真是不容易遇上，她立刻回复：“明天见！” 贝拉每天下午骑完马，要牵马到规定位置，卸下马鞍送到专门存放马鞍到房间，再给马洗刷，清理，和马儿说说话，等到结束了一天马术ca，还要在马场玩一会儿。现在，贝拉逐个叫得出一溜长的各个马厩里的马的名字，谁是lizzie，谁是ser，还有dash等等，哪天她骑的是哪一匹，让元俪跟着她挨个打招呼，摸摸马儿的脸总之就是不想走。其实元俪心中就是急着要走，虽然是春假，但三月份多伦多不光天还是很冷，而且差不多六点就天黑了，她希望开车回家的路上不要太黑。 都说马儿通人性，元俪看到马儿的眼睛，都能感觉到它的悲伤，有一种诉说在眼里，也不知这种感觉对不对，看别的动物就没有这种感觉。 “今天骑的是哪一匹？”元俪问。 “今天又是lizzie。”贝拉说，ca是每天学员轮换马儿骑的，“妈妈，我觉得lizzie喜欢我，她今天很听话，今天我骑的可好了”贝拉说，昨天是另一个小朋友骑的，说它很不乖。lizzie是一匹高大的白色的母马，很漂亮。 “呵呵，马儿也有脾气的，也有高兴和心情不好的时候，和人一样，要理解它。”元俪说，“不过，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人和人有缘份，有时候就是没理由的喜欢或者不喜欢，人和马儿也是吧，至少你好好对它，它也会好好对你的。” “嗯，我对它们每个都好，都喜欢！”贝拉很认真地说。 元俪拍拍小贝拉大肩膀，“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来呢。” “好的。”贝拉已经换下了马靴，她和马儿说再见，挨个路过一个个马厩，一直再见出马棚。 元俪照例拎着贝拉的大马术专用包，里面有骑马用的帽子，靴子，等等，够沉的。“还要开45公里才能到家，总算坚持下来了。”元俪心里想，“明天还有一天。春假的一个星期，真是快，好像什么也没做就结束了。” 第33章 元俪赴约喝早茶 元俪和贝拉照例是天黑了才到家，这一周都是早出晚归。 每天这往返的一百公里，唯一感到还不错的是车好开，路上车不多。元俪的往返，正好和大多数的往返是反方向的。元俪早上由南往北，恰是大量住在北边的人往南边去上班，到了傍晚也是同样，南边工作的人返回北边的家，车辆很多，元俪则是离开北边的马术学校，从北面回城市的南边。所以，每天元俪都看到反方向的车道堵车，自己的车道方向畅行无阻。 多伦多傍晚的道路上真谈不上亮化，更别说华灯初上，这方面不及上海的三分之一，多伦多实在是太大了，很多路段都是一望无际的空旷原生态，所以，不见得是为了节约能源，是全部亮化不现实或是没必要。元俪在北边的万锦市，还曾经摸黑走过完全没有路灯的地段，那时刚来加拿大不久，真是诸多想不到。比如，没想到没有招手即停的出租车，没考出驾照的时候，真是寸步难行。也没想到，还有没有路灯的地段，一次从移民公司的顾问家里出来，硬是一片漆黑笼罩，伸手不见五指，唯一能看见的只有自己车的大灯，照亮前方几十米，周边是什么，完全不知道，除了小心翼翼前行到大路上，别无他法。当年住在北边万锦的第一年，元俪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因为什么都不了解，吃了不少苦。 车子开进北约克市区后，街道上的路灯是早早的就亮了，多伦多的写字楼、商场晚间是亮着灯的，政府办公场所也是。多伦多的电费水费，比国内便宜很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总居住成本中的比重很少。元俪记得在上海，夏天家里空调开多了，一个月的电费就要近两千人民币。 元俪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在自家的停车位停好车，和贝拉经电梯到自己家的楼层。 在多伦多，说到居住成本，如果像元俪这样，住公寓，最大的成本是公寓的管理费，一千五百尺（约150平方）左右的一套公寓，管理费（物业费）在一千加币（约5500人民币）左右，上下间的浮动在于公寓楼的新旧，偏旧的楼维护成本高，自然管理费就高。还有取决于管理费用所含的项目，比如包水电，甚至电话、网络，费用自然就高，元俪所住的楼就是。这几年，多伦多的新公寓受追捧，不过管理费和老楼比起来也不算低，不足一千尺的两卧两卫，管理费过500，但什么也不包括，水电、取暖、燃气，还有电视、网络，等等全部要自己另付，所以新楼的居住成本也不便宜了。 元俪喜欢现在的这套公寓，起居室和两件卧室朝南，冬天如果晴好有阳光，不开暖气，室内温度都差不多二十度。另有一间10个平方的储物间，多伦多称呼没有窗户的房间为“旦”，元俪把它作为书房了，主要是放书和其它杂物，写东西或看东西，元俪和贝拉都喜欢在客厅里，长近3米的长条饭桌，也是工作台，摊得开，宽敞。 元俪到家，第一件事是换了衣服开始做晚饭，贝拉到家后，先去洗澡。小贝拉刚才在车上就吃了水果，喝了水，还睡了一觉，元俪这周把通常乘飞机用的颈枕，放到车上，给贝拉在车上打盹用。贝拉知道骑马出了汗，而且浑身马场的气味，必须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舒舒服服地吃晚饭。 “妈妈，今天吃什么？”贝拉问。贝拉换上了白色插肩袖的t恤，她肤色不算白，但大眼睛，脖子长长的，所以算是蛮漂亮的。虽然只骑了几天马，但看上去好像瘦了，甚至，元俪觉得这几天又长高了。 “排骨萝卜汤，好不好？”排骨昨晚提前炖好了，回来加入萝卜就可以了，简单又快。 “好哎，我喜欢“贝拉几乎就没有什么事不喜欢吃的，不挑食，南、北口味都行，元俪认为这是她小时候经历过几个不同的阿姨，养成的百家饭口味。 元俪给贝拉装了一碗排骨萝卜汤，一碗米饭端到桌上。 贝拉刚吃上，元俪还没开始吃，电话响了。 “元俪，你好！好长时间没联系了”是凯瑟琳，真是有段时间没听到她声音了。 元俪让贝拉先吃，自己和凯瑟琳先讲电话。 上次接到凯瑟琳电话，元俪记得是春节前一天，她在超市大采购出来。后来就没联系过。 “我回上海了一段时间，临时决定的，带女儿一起回国，过了年，又休息了一段时间，昨天晚上到的”凯瑟琳说。 “是吗，欢迎回来！”元俪说，“女儿也回来了吗？” “是的，休息几天，正好倒倒时差，春假完了可以去学校了。春假她们学校是两周。”凯瑟琳声音听上去很愉悦。 “你呢，好吗？”凯瑟琳问。 “我，还行吧，就一个常态。”元俪说。 “明天我们一起吃个饭，把两个孩子都带上，让她们都认识一下吧。”凯瑟琳说。 “明天我们ca还有一天”元俪说，其实她也不确定吃饭合适不合适，毕竟不熟。 “那就后天？周六，中午。”凯瑟琳说，“地点我定了告诉你，就这么说定了！” “好的、好的，谢谢。”元俪说。 “那就一起吃饭再聊” 元俪挂了电话，突然觉得没胃口了，勉强喝了一碗清汤。 第二天，元俪一早出门，送了贝拉到马场，不到上午十点，就接到凯瑟琳电话。 凯瑟琳说，在名门金宴喝早茶，“本来想约你们去四季酒店喝下午茶，但是，我们都在倒时差，过了中午，就得去睡了，所以，这次我们先喝个早茶，下次去四季。”凯瑟琳说起话来还是那么不急不忙，抑扬顿挫，节奏控制的特别好。 “好好好，都行。谢谢。”元俪说。 按照约定的时间，元俪带贝拉来早茶餐厅。元俪是藏蓝色jcrew羊绒帽衫配一件黑色薄款的加拿大鹅，贝拉一件north face的防寒服外套，里面是一件学校的t恤。 凯瑟琳和女儿已经就坐，看见元俪喝贝拉进门，立刻站起来招呼。 伊丽莎白（贝丝）沉静地，彬彬有礼地站起身，瘦高的个子，齐耳的学生短发，一袭薄羊毛、彼得潘领的黑色7分袖修身连衣裙，黑色的皮鞋，肤白唇红，美丽高冷，元俪心头不禁一震。 第34章 初见伊丽莎白 元俪被凯瑟琳的女儿伊丽莎白惊艳到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多伦多见到这样气质的中国女生，外形像上世纪中期好莱坞电影里的淑女，端庄优雅。只是她更超然物外，沉静的像这个世界只有她自己 伊丽莎白眼眉黑黑亮亮，很正的鼻子和嘴巴，衣着也不多见，薄薄的瘦高身材，穿着质地厚糯的黑色修身裙，少见的彼得潘领，脖颈上隐约可见铂金的细链，恰到好处的7分袖，露出白皙的手腕和纤细的双手，仿佛上世纪60年代的端庄的美国风，可是又带着现在国际一线大牌的奢侈意味。原来，这就是凯瑟琳引以为傲的女儿，或者更准确的说，凯瑟琳的女儿就应该是这样。 “嗨，贝丝，很高兴见到你！”元俪和凯瑟琳母女打招呼，说：“这是贝拉。贝拉，打招呼啊” 贝拉很乐意，爽朗地喊道：“阿姨好，姐姐好！” 伊丽莎白微微点头，嘴巴抿得紧紧的不语。 凯瑟琳穿着香奈尔的黑白相间的花呢外套，配饰是珍珠项链和珍珠耳环，精神奕奕。 元俪以前在广式茶餐厅见过衣着比较夸张的是一些老香港人，喝茶也是社交，身上至少有一到两件奢侈品，很显眼大牌logo的那种，或者衣服上看不出品牌logo，包包上也有。今天，凯瑟琳和女儿伊丽莎白，完胜之前见过的香港遗老遗少，人美，衣着也美。 说实话，元俪喜欢凯瑟琳和伊丽莎白这样的装束。元俪算是对时尚很敏感的人，瞬间有点想念上海了，想念那种经常性的锦衣玉食的场合。北美的女孩子穿的太随意了，夏天一件t恤，冬天t恤外面加件羽绒服，人人一条legggs（紧身裤，打底裤），或者运动裤，还有常年一双运动鞋，贝拉现在就是这样，一年四季短袖t恤，不同的只是外面根据气温加减衣服。除了一年几次合唱团演出时，按要求穿几次黑皮鞋，其它时间根本不会穿。其实，她自己也是，几乎每天运动服傍身，已经忘了自己穿裙子是什么样子了，至于包包，最常用的也只是黑色z walce的尼龙衍缝双肩包，其它的根本用不着。 “元俪，见到你们很高兴，多伦多真是冷啊，和一月份离开时变化不大。” “是啊，多伦多要四、五月份以后，才会暖和起来。不过，已经三月了，天气总是向着暖和去了。”元俪附和说。 凯瑟琳拿了餐单，说：“你们爱吃什么？我已经点了一些，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喜欢的，再加一些贝拉，你好！喜欢吃什么？告诉阿姨” 凯瑟琳已经在来之前，网上看了名门金宴的餐单，也了解了这家餐厅的相关信息，和其它一些餐厅比较了之后，选择了这家。如果是在国内，请客这种事，凯瑟琳必须要先去查看餐厅内外环境，看过厨房，试吃了才行，这次是来不及了，而且在多伦多也不太方便。 “谢谢阿姨！我喜欢蛋挞。”贝拉说。 元俪说：“我喝粥就行，呵呵，平时不太做，因为贝拉不吃，自己一个人吃就不想做了。” “对，我也喜欢喝粥，咱俩一样，已经点了。”凯瑟琳接上话，说：“贝丝，元俪阿姨在上海是做传媒的，学习上有什么roject需要，构想啊，加入影视图片啊，可以问问元俪阿姨。” “这里孩子做的比我们好”元俪笑道，“不过，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很愿意参与。” 伊丽莎白点点头。 “贝拉，平时喜欢什么？”凯瑟琳问贝拉。 “我喜欢画画。”贝拉如实说。 “是吗，真好！你知道阿姨年青的时候也喜欢画画。什么时候可以让你看看阿姨以前的画作。”凯瑟琳说的很认真，她解释说：“我以前画工笔画。” 贝拉一脸懵。 “是嘛厉害啊。”元俪称赞说，“原来喜欢摄影，是有渊源啊！”元俪转而对伊丽莎白说，“我和你妈妈，就是因为摄影而认识的。”她大概和伊丽莎白说了一下，她和凯瑟琳在安省美术馆（ago）遇见的事情，说得凯瑟琳笑了，不过，伊丽莎白不动神色。 这样方式说话，这样的寒暄，元俪突然发现仿佛在国内，自然而然的就这样了，没办法。 早茶点心一笼一笼的端上来，凯瑟琳给元俪装了一碗粥，招呼大家一起吃。 元俪想借这个机会和伊丽莎白聊聊，了解一下她，以后也可以在凯瑟琳想谈女儿的时候，多少说些看法。 “贝丝，回上海有没有见老同学？”元俪问。 伊丽莎白摇了一下头，没说话。 “嗯，我们也是。”元俪顺着说，“贝拉是读了一年级来多伦多的，现在回去，当时的同学都不认识了。有几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因为大人间还有联系，互相还知道一些彼此的情况，但是小朋友们已经没法玩在一起了。” “嗯。”伊丽莎白眼睛看着元俪，嗯了一声。 元俪是眼睛看着伊丽莎白说话的，她很直觉的感受到，贝丝真是非常聪明的一个孩子，聪慧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 话说到这，元俪体会到了伊丽莎白可能会有的孤独，上海的中学以前的朋友已经不来往了，这里学校如果没有close（紧密）的朋友，爸爸在国内，妈妈要求有很高，那么，这么大的女孩子，该有多孤独。元俪看看凯瑟琳，她对女儿的要求可想而知，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如果伊丽莎白自己也是对自身要求特别高的话真是容易出问题。 其实，加拿大，不是一个很励志的地方。 元俪想起，在哪儿看到过的观点，很多抑郁，或者内心有状况的人，是因为太努力，对自己要求太高所致。太认真面对一切，而生活中的一切又往往不是所想的那样，太多事情令人失望和无能为力。 元俪希望凯瑟琳能够想到这一点，不要太苛求完美。伊丽莎白的问题或许正是这样，不是不努力，而是太努力，对自己要求太高，她所需要的可能是放松，把端着的架子放下来。 第35章 关于IB 春假结束，一切很快就回复了常态。 元俪、胡玲、杰奎琳和小莫四个妈妈中，胡玲最先提出，今年早点回国，九月去私校了，这最后一个学期可以请几周假，六月的第二周，或者第三周就回国，早点买机票。 “我们还定不下来什么时候回去。我们今年是毕业班啊，还有个小学毕业典礼。贝拉想骑马。马术的sur ca，还没决定是回去之前上两周，还是提前回来上ca。”元俪在群里发语音说，“贝拉爸爸大概暑假之前来，要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我们会晚点回去。” “我和威廉姆打算去伦敦，然后从伦敦回北京。现在是这么计划，如果不去的话再说，还没订。”杰奎琳说。 “我们不回去，爷爷奶奶都在这里，老公也说会来一个月。”小莫的安排就是ca，加上全家开车在加拿大玩玩，到目前为止，他们连首都渥太华也没去过。 “定下来的话，现在机票可以买了。”胡玲说。 “嗯，现在可选择余地大。”元俪附和。 多伦多到上海，暑假期间经济舱往返机票普通的价格在三千五百加币左右，6月底和9月开学的前后几天，会贵些，那是走的人多的时候，晚一周或提前一周，价格会便宜不少。平时不是暑假或是假期，经济舱有时价格低到千元以下，不少老人会选在这个时候往返。一年中机票价格最贵的时候是圣诞节期间，价格上万。 “这么多年，尽给加行作贡献了。”胡玲说。 “我现在是东航优先，不喜欢加行，现在东航的服务更好。不过，现在加行的机票价格更有竞争力，比东航便宜不少。”元俪说。 “我去北京只有加行，时间也好。没得选。”胡玲说，“元俪我们今年会去上海，艾玛去迪士尼，到时去找你。”胡玲说。 “必须的，来上海必须找我。”元俪说，“我们今年估计也会去，不过，要有思想准备，人多，天热。”元俪一家已经去了香港和东京的迪士尼，最远的佛罗里达迪斯尼和最近的上海迪士尼还没去过。 “今年老大不回了，真想带老大和艾玛一起回去，看看姥姥，没办法，老大暑假要继续上课，功课很紧，加拿大的大学不好读。”胡玲说。 “你们家凯特学习那么好，还会觉得紧张？”小莫说。 “可不是吗，压力山大”胡玲说。 “今年好像已经有一个自杀了吧？”杰奎琳说，“唉“ 加拿大的滑铁卢大学，每年都会有不堪压力而自杀的学生。滑铁卢，位于安大略省的西南部，距多伦多一百多公里。它几乎是名列加拿大最好找工作的大学之榜首，是所谓被排名忽略的好大学，加拿大本地华人尤其喜欢这个学校，毕业就会有不错的工作。中国来的留学生喜欢多伦多大学，世界排名在前20上下。但是，大多数专业毕业后就业情况不如滑铁卢，如果读完回国发展，多大的名气更响一些，滑铁卢可能多数人都不知道是什么大学。但是，如果在加拿大，还是滑铁卢的毕业生毕业后的就业更好。 “今年这个不是中国学生，是个犹太学生。学计算机工程的，上一年几乎所有可都挂科了，这学期开学没几天，周末在家就估计是服药的。” “犹太人家庭和中国家庭也类似，给孩子压力比较大。”杰奎琳说。 “校长转发了这学生家长给学校的邮件，看的让人难过。”胡玲说，“可是，这种事怎么说呢，几乎年年有，但同时也有大量的学生依然能够毕业，还是看各人吧” “是的，孩子的心理素质要能承受必要的压力，从小就要培养”元俪说。 “对，现在竞争激烈，不仅仅在大学，以后工作也是，没有那么轻松的，除非甘愿淘汰。”胡玲说。 “家庭是一方面，孩子性格也是一方面，咱家威廉姆，即使遇上挂科的事，压根就不会当回事，理由多着呢，才不会自找压力”杰奎琳说，“看人吧。所谓性格即命运。” “嗯，人生长着呢，可能性也多着呢”元俪说。 “对，想不开的，高中ib的就有自杀的，能怪谁呢？”小莫说了一句。 众人都没有说话。 说到ib，这又是一个大的一言难尽的话题。 ib课程，即国际文凭组织ibo（te）是为全球学生开设的从幼儿园到大学预科的课程。多伦多有的私校开设幼儿园到12年级的ib课程，凯瑟琳女儿伊丽莎白所读的学校就是这一种。大多数华人家庭非常看重的ib rogra，ib，简单的说，就是公校教育局，天主教教育局在其下属的普通高中学校里，专门开设的ib班。这种ib班的高中四年（9-12年级）中，9、10年级学完高中四年的全部课程，11-12年级学习大学预科课程，这个阶段的所得学分会得到大多数大学的承认，而且，ib的毕业生很受大学欢迎，申请大学有优势。进入这种ib班是要考试的，所以，重视教育的华人家庭，现在还有印度人的孩子，趋之若鹜。每年8年级第二学期，申请考这种ib班的，华人占绝对多数。 四年的ib课程，9、10年级是预备ib，11-12年级才是正式的ib课程。有的学生在预备阶段就承受不了比较重的学业压力，10年级就退出了，退回普通班。这个阶段也比较考验学生的心里承受力，无所谓的心态就比较好，也有钻牛角尖，想不开的，极端的例子就是轻身了，令家里人后悔不已。 当然，好的例子就比较鼓舞人心，ib的好学生，有的孩子被藤校录取，普林斯顿大学就是不仅录取了多伦多一所学校的ib的毕业生，还给了7万美院的奖学金。有的ib毕业生被录取的大学专业也是非常好，简直就是登上了硅谷直通车。所以，基本上，只要孩子学习好，或者还不错，或者还能拉的上去，华人的家长都会考虑让孩子上ib。 “ib是好，但是也要合适，像我们家贝拉，就不合适。”元俪说。 “咱家的也是，小子整天时间不够玩的，没把学习放在心上。”杰奎琳说，“不开窍。” “现在的问题是，不学理工科，将来干什么？我以前也是一直跟老大说这个。找工作很难。”胡玲说，“艺术只能是爱好。” 元俪同意胡玲的话，但是，每个孩子不一样。 杰奎琳想现在想这个问题还早，她家威廉姆还没开窍。 小莫心里比较笃定。 第36章 元俪买回国的小礼物 元俪一家决定这个暑假贝拉爸爸先来多伦多，贝拉参加完合唱团的音乐季活动，再看情况参加两周骑马夏令营，然后全家再回国，不然，如果提前8月中旬回来多伦多，还要一个星期倒时差，两个星期夏令营参加不了，基本上学校九月开学前干不了什么。 所以，元俪就不急了。贝拉爸爸负责一家人的往返买机票，自己除了接送贝拉上学、放学，各种正在进行的课外班，每天的三餐，偶尔逛个街，和朋友喝个早茶，等等，寻常的日子一天天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可以看到树枝抽芽，春风扑面了。 多伦多的春天，是元俪最喜欢的季节，看着看着，黑白的世界在眼前变成了彩色是世界。加拿大的日照时间长，树叶长大的速度惊人，几天时间，刚刚冒出的嫩芽，就长成了手掌大的叶子，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而且，每年这个时候，回国过暑假指日可待了，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期待，自己回国的夏装，送亲戚、朋友的礼物，都可以忙碌起来了，所以，能不喜欢春天吗？！ nordstro（美国的著名诺德斯特龙百货公司）的迪奥销售，发了信息过来，“姐，jo alone（祖马龙）这两天免费刻字，有空就过来吧，自用或送朋友都是美美的。”这几年元俪回国送好朋友的礼物，买的最多的就是迪奥的变色护唇膏，由此认识了迪奥销售乔伊（joe）。 这乔伊学的商科，他说来加拿大留学时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卖起了化妆品。不过现在他做的有声有色，每个月业绩都进前三，大批的回头客，自己也开始做代购。 诺德斯特龙百货公司在多伦多有两家店，一家在york dale（约克戴尔购物中心）内，另一家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的eatore（多伦多伊顿中心），相比之下，元俪更喜欢伊顿中心，地铁一号线直达，不用出站就是。 事先联系好了乔伊，元俪选在他上班的时候去。早上元俪送了贝拉去学校，回家停好车，准备了淡茶水，用小号的保温杯装好，检查了确定带上了ersto卡，这是乘公共交通通用的储值卡，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元俪穿着一件黑色的衍缝半长外套，在多伦多，穿黑色最安全，瞬间融入人群，其它颜色都会突兀。她带了一条浅灰色暗花的薄羊毛围巾，黑色的合身运动裤，一双阿迪达斯的轻巧便鞋。z walce的小号尼龙包斜挎在肩上。其实，即使这样，元俪整体看上去，气质还是很出众的。元俪带着黑色的轻软的摇粒绒手套，在地铁入口刷了卡，下扶梯，乘地铁去市中心。 多伦多的地铁（ttc），没有国内那么光鲜，看上去老旧、朴实，地铁一号线，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就有了，基本上在多伦多南北方向走了一个u字形。 过了早高峰时间，地铁上人不多。元俪从北约克中心站上车，北约克站，是一号线由北向南的第二站，到伊顿中心约十几站，她找了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听看理想的“一千零一夜”。 多伦多地铁基本全线无手机信号，个别站点，火车在路面行驶时才会有信号，一早元俪就和贝拉说了今天去don（市中心），坐地铁，所以有一段时间会联系不上，以防贝拉有事情会从学校打电话。 地铁离市中心越近，带着多伦多猛龙队帽子的球迷就越多，这些人或者手里拿着各种条幅，如“we the north”（我们是北方），或者只有节日才出现的各种花花哨哨的东西，一路叽叽咋咋，兴奋热烈，一直到伊顿中心站。元俪也在同一站下。元俪边往车厢外走，边取下耳机放进挎包，手机直接放进衣服口袋。她顺着人流，走在兴高采烈的球迷们后面，走进伊顿中心，然后径直走向诺德斯特龙百货的化妆品区。 乔伊很显眼，好找。化妆品销售女性为多，乔伊高高的个子，皮肤比女孩子还要白皙，打扮的也是越来越精致。 “元俪姐，您来了，您要的护唇膏给您留好了，今年新出了07号色，也很不错，要不要试试？”乔伊很热情地说。 “好啊。”元俪接过乔伊递过来的迪奥粉色的护唇膏，看了一下颜色，说，“不试了，这个要两只，其它的都要02 色。” “好的，要不要试试我们的花蜜系列” “不试了，感觉一般，不太适合我。”元俪说。 “行，我再给你点试用装，用了好再来买。” 乔伊拿只小瓶子，装了一小瓶花蜜系列的面霜给元俪，“谢谢姐，多给我介绍朋友。”他把东西包装好，拎在手里，说：“我带你去祖马龙。” “好的，谢谢！”元俪说，“那个白色的迪奥小拎袋多给我几只，护唇膏回去送朋友的，有包装好一点。” “好赖，我再给您拿几个。” 元俪买了两瓶祖马龙香水，wild bebell（蓝风铃），这是元俪喜欢的一款，在加拿大香水用的很少，很多地方，尤其是学校，考虑到有的孩子有不同的过敏，明文禁止任何香水、坚果等进入学校或其它补习场所，所以基本平时也就不用了。但周末，或是见朋友，回国，元俪还是喜欢用，现在基本就是用这一款。 元俪买了两瓶100毫升正装的，雕刻师在玻璃瓶身上刻上了漂亮的使用者的英文名字和摇曳的小花草和风信子，精致、好看，有意义。元俪自己一瓶，另一瓶送好闺蜜艾玲。 买完事先计划好的礼品，元俪乘扶梯上二楼，去看看童装，再上三楼看女装。 诺德斯特龙的童装真是漂亮，可惜贝拉已经基本穿不了了，个子长的太高。选来选去，元俪找到了一条大尺码的，贝拉可以穿的，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元俪想贝拉回国，不能像在这里一样天天穿t恤，总会有些场合应该穿的漂亮一些。贝拉爸爸衣服，基本上来多伦多，去趟奥特莱斯就可以，olo、orth face等几个户外品牌，就可以完全搞定。 三楼女装没有看到合适的，元俪看看时间已经中午，得考虑返回了。通常元俪出门给自己定了时间，下午一点钟，近的地方一点半，必须开始返回。三点钟接孩子，路上如果出点状况会赶不急。 再返回到一楼，元俪边往外走，边浏览了一下箱包和鞋，没什么特别需要的，就出了诺德斯特龙，速度走进优衣库。快夏天了，贝拉的内衣裤、袜子要换新了。 第37章 停车场 元俪买了东西回家，吃了点东西，就开车到学校接贝拉放学。 社区停车场，胡玲的车已经在老位置上了，紧挨着出口的第一个位置，这车位就像胡玲的专属车位，她每天差不多提前半小时到这里，等女儿放学，然后接上女儿直奔课外班。 元俪停好车，胡玲向她招手。 “来的巧啊，最后一个停车位，再晚一点就没处停了。”胡玲说元俪，“今天忙啥了？” 胡玲脸上画了淡妆，穿了条呢裙，外面一件长的藏蓝色羊绒的长大衣。 “我们今晚钢琴比赛，完了演出。”胡玲说。 “嗯，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元俪笑道。这样的比赛和音乐会主要是华人，大多数人衣着不讲究，除了上台表演的小孩子穿着正式，女孩子是比较正式的连衣裙，男孩子至少是长袖衬衫、领结和西裤，至于下面观众，穿什么的都有。元俪第一次去贝拉参加表演的音乐会特别正式了一下，结果发现不用，现在也基本随意，稍稍注意点，在正装和休闲之间就可以。不过，胡玲一定是正装出席。不过说实话，胡玲平时也很少穿的很休闲，穿正经了才是她的风格。 胡玲让元俪上车，两人坐在胡玲的的大奔驰里。 “聊一会，还不到时间。”胡玲说。 “我今天去eatore了，买了些回国的小礼品，还给贝拉买了一条连衣裙。”元俪说。 “行啊你，什么连衣裙，晚上发个图给我看看。”胡玲说。 “好啊，晚上发你看看。不过你们小艾玛的衣服好买，可选择余地大，贝拉个子高了，童装已经基本买不到。”元俪看到车后座艾玛的演出裙，说：“漂亮啊。” 胡玲说：“短了，今年暑假回去多买些几条带回来，冬天的夏天的，国内小孩子漂亮的裙子多。” “对啦，今天don（市中心）热闹吧。”胡玲说。 “是啊，太热闹了，eatore（伊顿中心）外面喧嚣不已，加拿大人像过节似的。”元俪说。 多伦多猛龙队现在是全城的最热点。猛龙队如果夺得美国nba总冠军，对加拿大人来说意义重大。很长一段时间，加拿大都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事件了，所以他们太渴望这个冠军了！现在全加拿大人，不仅仅是球迷，所有人都在一场一场地等着猛龙队获胜，并最终能成为总冠军。猛龙队1995年加入nba，这是第一次打入总决赛，如果能夺冠，这将是多伦多猛龙队第一座总冠军，同时也是nba历史上第一支不是美国球队的球队获得总冠军！ 杰奎琳敲车窗玻璃。 胡玲开了车门，杰奎琳坐到后排，“天呐，这裙子好漂亮，今天又演出啊。”杰奎琳说起话来神采飞扬的，“可惜我们家是个小子” “再生一个。”胡玲说。 三人哈哈大笑。 “说的是啊，没个女儿，以后我那些包包、首饰什么的，全便宜媳妇了，哈哈哈”杰奎琳自嘲道。 呵呵呵三人一起乐。 “今天怎么会来？威廉姆不是自己回家吗？”胡玲问。 “今天有个aotnt（预约），约了牙医，威廉姆洗牙。放学就带他直接去。”杰奎琳回答道。 加拿大孩子通常每半年洗一次牙，洗牙费用一次大约一百加币。牙除了有能涵盖牙医的保险，不然牙医是自费，不包括在全民免费医疗里的。 “我是安排贝拉每年6月份，回国前把牙洗了。”元俪说。 “一年一次吗？”杰奎琳问。 “嗯，没有问题，只要好好刷牙就行。去年洗牙师还表扬了贝拉，刷牙刷的好，很少有这么大小孩子把牙刷这么好的，四周都刷到了。”元俪也觉得这点贝拉特别好。牙齿不好好保护，是个很找自己麻烦的事，这一点从小就跟贝拉反复讲。 “太省心了，我们威廉姆不行，刷牙就是糊弄一下，得盯着。”杰奎琳大眼睛看着元俪，又看看胡玲，“你们呢，什么时候回去？机票买了吗？” “我6月17 号回，票买了。”胡玲说。 “我们不急着回，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贝拉爸爸暑假前过来，再一起回去。”元俪说，“估计7月20号左右。” “好的，我去上海找你。”胡玲说。 “必须的，一定要找我。”元俪笑着说。 “感觉像是明天就要回是的，每年都是你最急。”杰奎琳说胡玲。 “可不，这回家的心一旦起了，就觉得这里待不住了。”胡玲说，“每年这时候都这样。今年更是，下学期要换学校了，更待不住了。我们提前一周回来，倒时差，再做做准备我都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 “呵呵，太早了吧，差不多还有一个月呢”杰奎琳说。 “不然，也没什么事做呀。”胡玲说，“元俪今天也买回国的礼物了” “是嘛，只有我像没事的人似的。”杰奎琳说，“可也是，也就这个时间可以去逛逛，后面没准儿又有什么事，会忙起来。” “该忙起来了，你最近气色好看啊，是不是有点胖了？”胡玲问杰奎琳。 “是啊，所以也得出门走走，我也要安排安排时间出去逛逛。”杰奎琳问，“don（市中心）球迷多吧？” “可不是吗，刚才还和胡玲在说到呢，dundas广场（yonge-dundas sare）像过节一样，全是球迷。” “可以想像，咱家威廉姆也是，每天听他说猛龙队”杰奎琳说，“加拿大人，总算有个事情兴奋了。” “是，热闹热闹也好。不早了，我们去学校吧。”元俪看看说。 三个妈妈下了车，向学校操场走去。元俪个子最高，其次是胡玲和杰奎琳。已经是四月份，风吹在脸上，没有了冻脸的感觉。 “这天儿，好啊！下学期，咱都不在这里了。”杰奎琳说。 “是啊，刚才我也想到。”元俪附和。 下学期，贝拉、威廉姆升入6年级，去不同的中学，因为居住地点不同，中学学区的划分正好以元俪和杰奎琳相隔的那条街为限，道路的南、北，分别去不同的中学。小艾玛升4年级，去私校。小莫两个儿子5年级，也是去私校。 元俪心里有点伤感，杰奎琳没有想太多。胡玲的内心里，充满了对新学校的渴望和期待。 第38章 贝拉的小提琴比赛 每年的五月份前后，是多伦多各种活动最繁忙的时候，各种组织、团体主办的音乐节名目繁多，贝拉所在的多伦多儿童合唱团的春季音乐会也是在5月举行。 贝拉的小提琴老师推荐了一个算是历史比较悠久的香港实业家赞助的邵氏音乐节（ic festival），让贝拉去比赛。 邵氏音乐节，今年已是第二十二届，规模不大，但包罗万象，小提琴，算是其中比较大的一个项目，参赛人数也多，分各个级别和年龄段。 贝拉三年级已经考出了多伦多皇家音乐学院的5级，当时的小提琴水平，算是超过大多数同年龄学小提琴的孩子。 音乐节比赛的考场，设在北边万锦市的一个音乐学校里，多伦多的音乐学校大多数是面积比较大，有很多小的隔间，作为上课的琴房。规模大的音乐学校还会有一个小剧场，用于汇报演出，规模小点的音乐学校是进门一个前台，前台后是一个较大的空场地，放置着一些折叠椅，平时用于家长等候区，演出时就是演出场地，靠墙搭个台子，观看的观众主要是琴童的家长。 贝拉这次的比赛场地设在比较大的音乐学校，舞台上有一台斯坦威钢琴，台下侧面是一字排开坐着的三个评委，观众席在舞台正下方。 元俪带着贝拉稍微提前了一点到，登记花了一些时间，主委会发的比赛通知，已交比赛费用的通知等等，打印出来的文件交给工作人员核对。同一级别组只有5个人，贝拉第三个上场。曲子周末已经加了一次课，和老师又练了一个小时，每一段该如何表现，老师逐段做了分析和要求。 “妈妈，好紧张啊。”贝拉说。 “不用紧张，正常拉就行了。”元俪安慰贝拉，她心里有数，贝拉是关键时刻能表现好的小孩，嘴上唠唠叨叨，其实上了台，会表现很好。 前面两位小朋友拉完，元俪和贝拉心里都有了底，无论是持琴、持弓的姿势，还是音准节奏，实事求是讲，和贝拉不是一个level（层次），贝拉的启蒙老师太好了，来加拿大后的第一个老师更是演奏家级别的，后来这个这个老师生病了。现在新换的帅气十足的新老师也是科班出身，皇家音乐学院小提琴专业研究生毕业。学音乐，老师太重要了，即使只学一点，也要学的货真价实。 元俪给贝拉穿了一条白色中等厚度面料的无袖连衣裙，腰部装饰有一圈浅蓝色花瓣，典型的演出服，白色短袜配黑色皮鞋，头上戴了一只有黑色丝绒蝴蝶结的发卡。 贝拉上台，先是鞠了一躬，小提琴老师给贝拉做钢琴伴奏。贝拉和钢琴伴奏对音，再然后给伴奏的老师一个开始的提示。 曲子时间比较长，练习时，元俪印象中总是会有一个或两个地方卡壳，事实上，只要上了台，贝拉的精神高度集中，完整地拉了下来，而且各个部分基本上完美呈现。 贝拉的老师，特别满意，贝拉说紧张死了，元俪心里踏踏实实，完美！ 五位小朋友比赛完，当时就出了结果，贝拉第一名。 “贝拉，你好厉害！”元俪从来不吝啬夸奖，“想吃什么，我们去去。”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多伦多中餐非常丰富，南北菜系，其它如泰国菜，日韩料理，想吃什么基本都有，正好又在华人集中的万锦。 元俪已经给贝拉换上了日常穿的衣服，t恤，加上薄羽绒外套和运动裤，还有运动鞋。 贝拉说：“我们去吃猪骨汤吧。” “好的。” 元俪开车去往high oodbe的路口，那里的万锦第一广场，有众多的餐饮，其中包括她们常去的上海石库门，还有今天贝拉要去的韩国人开的猫头鹰餐厅。 猫头鹰餐厅是多伦多著名的韩国餐厅，已经开成了连锁店。比较著名的一家是央街上的那家，距离元俪家大约一公里路程，但那里闹市区停车比较麻烦，所以元俪今天就近去万锦市的这家，一个大的za（广场），停车方便。 餐厅人不多，虽然是周末，但已经过了饭点。元俪和贝拉坐下后，直接点了猪骨汤饭。韩国餐的特点是先上好多小碟子的韩式小菜，小伙子推着餐车过来，泡菜、白萝卜、胡萝卜丝、粉丝、海带、小鱼干，等等，一盘盘端到桌上，有的元俪她们不吃的，元俪直接就告诉小伙子不要上了，免得浪费。 这家店好吃的是韩式的猪骨汤。猪脊骨、土豆、泡菜，里面还有几块豆腐，砂锅热腾腾的，汤微辣，骨头炖的很烂，猪骨和肉用筷子一拨就分离，大块的土豆入味，还有一些配菜也炖的很熟。不锈钢小碗装的白米饭，是很粘的白米做的，口感特别好。 元俪自己点的是石锅饭，米饭是用石锅现做的，起锅时饭上面铺上半熟的豆芽、胡萝卜丝、海带、芝麻，很嫩的荷包蛋等，再加上一勺韩式微甜的辣椒酱，趁着石锅烧烫的吱吱声，用勺子拌了，也很不错。 元俪问服务员要了一个小碗，给贝拉装了一小碗拌饭，自己也从贝拉的砂锅里夹了一块猪骨。 元俪端起大麦茶，对贝拉说：“乖女儿，碰个杯，庆祝一下。恭喜，又是一个第一名！继续加油！” 贝拉四年级时参加了美国全美（主要是美西）儿童绘画比赛，油画《春到社区》获得了四至六年级组的第一名，当时这个结果她们都很意外和惊喜。后来元俪专门带贝拉去洛杉矶领奖，主办方更是讶异，贝拉竟然是来自加拿大的多伦多的小学生。 “耶！”贝拉耶端起杯子。“不过，妈妈，他们拉的好差” “所以呀，妈妈一直说，学音乐要找好老师，开始学歪了，后面就不像样了，改起来也很麻烦。不过，我们以后不参加这样的比赛了。”元俪说，“可以去水平合适的乐队。” 多伦多的教乐器的老师，确实差别比较大，有15元、30元一小时的，也有75一小时的，15元的价格比照看孩子baby sit的费用还要低，所以，最多也就是带着孩子玩。有的老师说先启发孩子兴趣，等有了兴趣在开始学，元俪觉得这根本就行不通。 “对了，贝拉，你们5年级还有一件大事，学校发邮件了，三天两晚的eoec。老师已经说了吧？” 第39章 三天两晚的EOEC obike outdootre的简称，多伦多公立小学的五年级毕业班的户外教育基地，距离多伦多两小时车程。基本上算是在野外建立了一些教学和生活设施，对五年级学生进行户外教学和训练。两晚三天，大多数五年级的孩子是第一次离开家，所以，面对学校邮件发来的一大张需要带的东西的清单，打包都有问题。 学校要求带的东西有： (or bh illow) -tooth h， a towel -clothes ra air of sock -nch for the first day (litter less) - a book -sall suitcase e -door shoes and outdoor shoes 睡袋（或带枕头的毯子） 牙刷、毛巾 外套 多带一双袜子 第一天中午的午餐（少扔垃圾） 一本书 小手提箱或行李 室内鞋和室外鞋 不允许带的有： -dy (gu， starburst， etc) ronics 糖果（口香糖、软糖等） 电子产品 贝拉跟随合唱团，之前已经在外活动过两次，第一次是两天一晚，还有一次是两晚三天。所以元俪不担心贝拉出门的问题，所有的注意事项已经交代过两遍了，而且贝拉也有集体在外过夜的经历，相对于其它从未参加过这类活动的同学有点经验。 元俪烦的是出门前的一晚，贝拉就是哭哭啼啼地这个那个的，磨人，每次都是。其实第二天早上，拖着小行李箱，去了也兴高采烈的。 “妈妈，明天我会想你的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妈妈，东西不好吃怎么办？” “妈妈，我和老师走丢了怎么办” “妈妈，我能不能不去？“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哭哭啼啼，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元俪也是重复同样的话，同样的安慰：“妈妈知道你会想妈妈的，妈妈也会想你的呀，没关系，实在有话要跟妈妈说，就告诉老师，让老师给妈妈打电话。”其实，压根就是没影子的事，这种活动，每天行程满满地，晚上累到倒头就睡，哪有时间想妈妈。 “不喜欢吃的东西，那也要吃饱，不然就要饿肚子，不过，那些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吧？”平时元俪限制贝拉吃所有热量高的的披萨，薯条，炸鸡，热巧克力等等，那里都管饱。在外面就管不了，西人的餐饮就是这些，喜欢吃就吃，吃饱了不想家。 “你不会走丢的，妈妈相信你可以。事实也证明前两次就是没事，好得很，还交了新朋友。我们贝拉是个谨慎的好孩子，不会丢的，记住了，紧紧地跟着老师。”贝拉胆子小，在外面尤其如此，元俪也教育了多次，和妈妈出门，万一走丢了，怎么办？站在原地，妈妈会来找你的。 “当然要去了，怎么可以不去呢？集体活动，户外也有必须要学会的知识和技能，一定要去啊再说，有什么理由不去呢？你说说，如果能说服妈妈，那就去说给老师听听，看看老师怎么说。“ 临睡前，元俪和贝拉躺在床上，贝拉说一会，哭一会，总之就是情绪，释放了后面几天就没事了。 白天，胡玲几个还说，元俪和杰奎琳，三天free day，有什么计划？要不要帮你们策划一下？ 杰奎琳说：“我都跟儿子混了两年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了，没什么计划，再说，想干个什么，满眼看过去，也没什么目标啊。” 元俪说：“做几天自由人，真是不容易，听听和孩子在一起，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干什么呢，我来想想。” 贝拉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元俪把薄被给她往上拉了拉，盖好被子。在多伦多，室内常年恒温21度，一条可机洗的薄被就够了，无印良品的那种，省去被套、被里的套来套去，也不需要国内那样每天家里的摆床，一、两周床单、被子扔洗衣机里洗洗，烘干机烘干接着用，特别省事。 “确实，明天后天，干嘛呢？”元俪躺在床上想。 早上，吃了面包鸡蛋牛奶，元俪送贝拉到学校操场。小朋友其实是很兴奋的，贝拉自己拖着小号的浅蓝色行李箱，特别带感觉的走在妈妈前面，操场门口，贝拉和妈妈挥挥手，元俪看到她进了校园到指定集合地区。 整个5年级学生分两批eoec，一次三个班，上一批三个班在去年11月，天气已经很冷，这次的三个班时间比较好，不过户外的晚上还是比较冷。 操场外陆陆续续站着的都是今天去eoec的孩子家长，不看现场，简直想不到有的老外有多省心，有孩子背着双肩包，拎着两个布包，胳膊下夹着枕头，手里还提着一个nch bag（午餐包），总之花样还很多，大致操场上排队大巴的学生，行李收拾整齐的以亚洲孩子居多。 “嗨，元俪！”杰奎琳也是送了儿子，看到元俪在操场外，走过来。“终于了，轻松两天，享受一下单身生活。” “就是啊。”元俪笑道：“还没想好干嘛。你呢，有计划了？” “没有，今天休整一下，要是明天都没什么事，咱俩约一下，去喝个咖啡，或者找个地方去逛逛？” “行啊，也可以刷个剧。其实也快，后天下午就回了。”元俪说。 两晚三天就是今天去，明天一天，后天就回了。 从学校回家，进了家门，元俪就感到家里空荡荡的，收拾好门口贝拉的小拖鞋，想着先把家里卫生搞一下，然后估计后面两天就不用搞了，贝拉不在家，家里可以一直保持着干净。 元俪拨通贝拉爸爸的微信视频。 贝拉爸爸还在外面吃饭，国内就是这样，吃饭也是工作。“快结束了，我回去打给你。”贝拉爸爸说。 “好。喝酒了就别开车。”元俪嘱咐了一句，挂了视频。 突然感觉好安静，平时送完贝拉去学校也没这种感觉。 元俪取出一张swiffer的一次性拖地纸，打算先清洁台面，再拖地。这种拖地板的纸，一面是绒性的，静电除尘，用来擦灰尘，清洁地面非常好用，干净。 “杰奎琳，晚上是不是要去狂欢呀？”胡玲在“事儿妈”群里留言。 “想去呀，去酒吧喝个酒什么的得有个接送的。”杰奎琳也开玩笑的说。 “我也想去。”小莫说。 “你们去喝吧，胡玲看孩子，我接送你们，尽管去喝醉”元俪说。杰奎琳和小莫凑成一对去，没问题。 “真的？那我们就去了？“杰奎琳还是半真半假。 “嗯，我没问题，负责接送。”元俪一边说，一边给贝拉收拾书桌，贝拉的文具多到可以开文具店了，太多了不能再买，得告诉她爸爸。 “元俪你在干嘛？”胡玲问。 “收拾屋子，贝拉这孩子太乱了，一点不像女孩子，唉”元俪答复道。 “像我们家老大，凯特就是。”胡玲接话道。 “怎么转移话题了？”小莫说。 “没转移，你俩商量好，告诉我们结果，一个带孩子，一个接送。”胡玲回答小莫。 “小莫，亲爱的，刚才我开玩笑呢，下午我去密西沙加，朋友家晚饭。呵呵，胡玲是逗乐呢”杰奎琳对小莫解释。 “真是的，我当真了。” “没事的，亲爱的，什么时候去酒吧，一定约上你。”杰奎琳补了一句。 第40章 央街事件 杰奎琳到家，歇了一会，想下午是去、还是不去密西沙加。开车到朋友家得差不多一个小时，聊天、吃饭，再开回，还不能喝酒，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她拨通北京妈妈的微信视频。老公这个时间肯定是不在家的。响铃好长时间，没接，自动挂断了，再打一遍，终于接通了。 “妈妈，没睡吧，在干啥呢？” “我刚才在洗澡，听到电话，急急忙忙就出来了。你呢，还好吧，威廉姆呢，上学去了？”老妈说，八十岁的人，能把微信用这么好，也是没谁了。 “威廉姆学校集体活动，今晚不回来，上次和你说了的我一切都好。您呢？” “我没事，一切正常。昨天威廉姆爸爸还来的，送了点鸡蛋，还有米和面，我让他别送了，小区外面买，也方便。我总要下楼的。”杰奎琳老妈说，视频上看精神不错。 “你就让他送吧，就这么点事，他该做的。你下你的楼，遇见熟人该聊天聊天。” 杰奎琳妈妈现在一个人独居，既不愿意和儿子住，杰奎琳有个弟弟，也不愿意去和女婿住，女婿那里更不方便有专门安保。自己住在原来老全国总工会文工团的宿舍大院里，有老同事老朋友，每天下楼拿个报纸，还可以聊个半天。只是，这几年，老朋友也越来越少，陆陆续续地走了。老妈越来越没人聊了。 “有事吗？”老妈问。 “没事儿，就是看看您怎么样，一切都好吧？”杰奎琳说。 “都好，挺好的，放心吧。” “那行，我挂了，你早点休息，多保重，有事随时找威廉姆爸爸。” “行，知道了。挂吧。” 杰奎琳和老妈说完视频。到厨房，往nesresso意式浓缩咖啡胶囊机里放了一只墨绿的cariio（卡布奇诺），早上没来得及喝咖啡就出门了。威廉姆昨天自己整理的东西装箱，她一早不放心还是坚持要看一下。儿子已经长达了，不要她管太多。杰奎琳也是有意识地放手，大人管的越多，孩子的能力越弱，她可不要让自己成为那种妈妈。 杰奎琳端着咖啡，从厨房出来，厨房通往客厅走道的墙上有面镜子，她停了一下，在镜子里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说实话还是很满意的，四十五了，眼睛依然大而明亮，顾盼生辉，不像有的同龄人眼角已经塌了，失去光彩了，皮肤也依旧白而饱满，没有暗淡松懈，这是她每天一张面膜的功效，下巴，脖子也没有垮掉，没有明显的法令纹、颈纹和双下巴，总之还是美美的，不错！ 杰奎琳这套三加一的公寓，自己和儿子各睡一房，儿子的各种玩耍占了一间，球类、乐器，摄影器材，等等，儿子对什么有兴趣她都买来让他玩，需要的话也去找个老师教，不过威廉姆自学能力很强，现在无论什么，中等水平以下，youtube上都有视频教学，完全可以跟着学。她说儿子的乐器可以凑成一个band（乐队）了，萨克斯、小号、长笛，吉他、贝斯、鼓，等等，乱七八糟，说实话，儿子功课没有大多数华人孩子好，数学更是不行，都是这些玩的东西花了太多时间，不过，杰奎琳从内心也不担心，这么大男孩子要没点爱好，那才担心呢。还有一间没窗户的那间“旦”，杰奎琳放着自己喜爱的各种东西，也是够丰富，随便一个也价值不菲，现在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杰奎琳在家里踱了一圈，各个房间看看，客厅踱了两圈，比较满意，产地意大利的家具和沙发，当时在多伦多挑的是最好的，现在这个质量，估计加拿大已经没有了。 杰奎琳在靠窗的，覆盖着华丽墨绿丝绒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沙发扶手是雕花的，她把咖啡杯搁到手边的小几上，脚翘在前方和沙发同样丝绒面的跷脚凳上，俯视看向玻璃窗下。公寓的外墙玻璃每年春天都有公司专门清洗，今年刚刚清洗过，现在是透亮的，一尘不染。 繁忙的央街尽收眼底，这是北约克的中心，也是央街在北约克最热闹的一个路段，车流不断，两侧路边行人也多，走路的，遛狗的，发呆的，喝咖啡聊天的因为楼层高，22楼，完全没有噪音。 杰奎琳往下发呆的看了一会儿，突然的被震惊到了，被强烈的惊吓到了！ 杰奎琳亲眼目睹了震惊加拿大全国的多伦多央街（yonge）故意开车撞人事件。据事后新闻报道，凶犯驾驶一辆租来的白色厢型货车，从北约克央街的芬奇大道（fue）向南，直至北约克最繁华的路段，市政府广场附近，疯狂冲撞碾压行人，近一公里路段，十余人死伤。 杰奎琳看到的是北约克政府广场前和lobws超市门口这一路段。 惊叫的路人，四处逃串的路人，被撞倒的路人，被碾压的路人鲜血、散落的物品、鞋子 杰奎琳脸贴着玻璃，她感到自己在发抖，她拼命控制，克制自己所有的身体反应，终于，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抽泣，失声大哭 活生生，血淋淋的暴力，重来没有想过会就在眼前发生，她吓坏了，大哭里，包含着她太多、太多的情绪 邮件提示音响了两声。 杰奎琳被拉回现实，从窗户转回室内，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熄灭了。 她发现自己的手是颤抖的，拿起手机，威廉姆学校的邮件：五年级eoec同学已经顺利到达营地。 几乎是同时，楼下隐约刺耳的警车、救护车警笛声，“事儿妈”群里信息的叮咚声，一起发作了。 “央街出事了。”小莫几乎是在叫。“快打开c24！” c24是多伦多一个全天二十四小时新闻滚动播出的电视频道。 “天呐，太恐怖了，这加拿大也太闹心了！”胡玲喊道。 “我们刚到家没多久，就发生这种事”元俪也刚看到朋友圈。 “我刚看见了”杰奎琳声音听上去有点不像寻常。 “what？！（什么）”这几乎是胡玲、小莫、元俪三个人同样发出的反应。 “怎么回事？”这也几乎是三个人同时想要问的。 杰奎琳稍稍平静了一点点，说：“别提有多吓人了我现在手还在发颤” 平时一群骄傲的，忙碌的，独当一面的妈妈们，心底里也不过是一个受不了恐吓的弱女子，如果全家人在一起，谁还不是别人的宝贝，别人的妻子，谁都希望在这种恐惧面临的时刻，被人拥抱，被人安慰和呵护但是，此刻，她们也只有彼此。妈妈们只能在彼此之间，一惊一乍，把情绪宣泄出来。 第41章 胡玲的心思 元俪一早就看到了学校发来的邮件，邮件里有学生们在eoec活动的照片，还有说将在明天上午告知家长，孩子们将在下午几点返回学校。 明天就回来了！ 元俪端了杯咖啡，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客厅的窗帘已经拉开，阳光照进客厅，明亮而温暖。她昨天和其他人一样，经历了惊吓。几个人都达成了共识，以后走在街上，得逆行，也就是迎着车流方向，这样至少可以发现可疑的，开向人行道上的车。 胡玲送完孩子到家，家里c24新闻频道出门时就开着没关。 元俪、杰奎琳、小莫，看的也是同一频道。 今天央街这段封闭，商店关门，地铁站在北约克站也关闭，警车一路停了不少，警察在这一路段进行地毯式搜查。 “事儿妈”群里，继续昨天的话题。 胡玲说，这世道越来越乱了，以前加拿大不是这样的，十年前真是夜不闭户。胡玲要小莫小心，住hoe的，与外面的世界只隔一扇门。 公寓到底还是安全，其他几位再一次认同这点。 不过，胡玲说，“暑假后，九月份回来，还是考虑看看hoe，虽然我刚才这么提醒小莫，但该买还得买，需要住hoe。” “为啥呢？突然考虑买hoe？“杰奎琳说。 元俪没插话，不爱聊买房子话题，这和她在国内做了不少年的房地产项目推广有关，看房子看疲了。 “春节老大凯特带男朋友回家了，上海人，和元俪是老乡。男孩当年是小留学生，一路私校读上来，家里的条件也相当好，做珠宝的，现在涉及艺术品收藏。平时不觉得，可来了老霍加上他，两个一米八的，到处都觉得堵的厉害。我这个三室的公寓，怎么着也小了一点，现在我和艾玛住还不错，老霍在国内，要是全家到齐，家里就显得太小了。虽然kete这八字也还没一撇，但是，这方面要考虑了，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能只考虑自己方便，省事。再说了，这所谓门当户对，咱这房子也是一个重要方面。还有吧，我寻思着，下半年艾玛进私校了，也是换个房子好点，不仅仅是虚荣心，事实上就是搞个生日arty，邀请小朋友们来也得有地方” 元俪觉得也是，胡玲到了考虑这些事的阶段了。 “凯特什么意思？你这丈母娘对女婿满意不？”杰奎琳笑着问道。 “什么丈母娘，早着呢老大才没这个心事，她无所谓，整天让这男孩干这干那，看得出这男孩喜欢凯特。可是我得想着这事，和老霍也说了，hoe其实早就该买的。”胡玲说。 “就是啊。”小莫说，“公寓不够闹腾的。你家老大找对象了，早就该买了，这么有钱的人，在公寓里住着，不合适！除非，湖边买个大平层，呵呵，我开玩笑”小莫也知道比喻不恰当，市中心的湖边顶层，得一千多万，这话说的过分了。赶紧解释，“我意思是还是hoe好一些。” 大家都停顿了一会儿，没说话。 “元俪，明天孩子们就回来了，我们这单身了两天，啥也没干。”杰奎琳说。 “是呀。今天邮件里，有eoec的几张照片，没看到有贝拉和威廉姆。”元俪说。 “是的，没有。”杰奎琳说。 加拿大在隐私这方面是很注意的，尤其是孩子的照片，不能轻易发在社交媒体上。每年学校都需要家长在文件上签字，同意或不同意学校把孩子的照片用于社交媒体，其实即使签了，学校也不会发几张。曾经有来加拿大参加夏令营的国内孩子家长，要求夏令营每天发照片给家长看，能直播更好，直接被拒绝了。有时学校班级活动，看见有学生带了相机拍照，老师也会让那个学生把相机收起来，不可以拍班里同学。 “杰奎琳，估计央街这事，搞得你们也没心思出去玩了吧？” “可不是嘛，活下来就是最好的。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别没事找事了。”杰奎琳说，“本来和元俪打算今天去星巴克坐坐，没想到出这事，今天对面星巴克都关门停业了。” “加拿大人还是善良，媒体上都是慰问受害者和家人的新闻，芬奇大街和央街路口，有个小广场，专门用来让人们纪念受害者，现在堆满了花、蜡烛，哀悼的话语条幅，还有一些受害者家人放出的照片。”胡玲说。 “就像法国人被恐袭了，法国人只是谴责恐怖袭击，但表示不会仇恨，不会愤怒”小莫说。 “西方世界这个价值观，是有问题。至少是现在世界已经变了。”杰奎琳说。 “央街这个事，还没定论，是恐袭，还是刑事案件加拿大法律也是够宽泛的，最后不知怎么样。”胡玲说，“元俪你在干嘛呢？不说话” “没干嘛，沙发里看电视。今天也不用送孩子，不能和杰奎琳去喝咖啡，自己在喝呢。”元俪其实早上睡衣都还没换呢，j·crew的白色睡衣套装，有藏蓝色的滚边。元俪环顾一下客厅，家里干净整齐，不是贝拉在家的样子，“休息一天，明天这时候，就要烧饭烧菜，下午估计不到三点，孩子们就回到学校了。”元俪说。 “明天做什么给贝拉吃？”胡玲问。 “想好了，卤肉饭，加西红柿鸡蛋汤，吃了几天西餐，估计想吃中餐了。”元俪说。 元俪现在台式卤肉饭做的可好了，不比多伦多的台湾人开的太平香的店里的差，先油榨成金黄的洋葱丝，香菇切丁，鸡蛋煮好，等红烧肉丁到7成熟，加入洋葱丝、香菇丁，白煮蛋，口味完美。 “天哪，真是好吃。”杰奎琳说。 “其实你也不吃吧？”元俪知道杰奎琳平时吃的很少，说，“明天我装一盒带给你，给威廉姆换换胃口。” “太好了，亲爱的，谢谢啦！” “呵呵，不客气。”元俪说。 “大美女，嘴够甜的，得便宜卖乖是吧？”胡玲说。 “那是当然啊，必须的。”杰奎琳呵呵笑道，昨天受了惊吓和刺激，现在好多了。无论怎样，生活还要继续。 第42章 二宝的网球课 春假后，小莫家的双胞胎儿子凯文和贾斯汀网球私教课继续进行，时间改成了周日下午4点，每次课一个小时，一对二，学费130元。 大宝和二宝和教练alen（阿伦）已经混的很熟悉了，尤其是小宝贾斯汀，小莫从来就没见过他这么喜欢过什么老师、教练，大多数时候，贾斯汀就是跟在大宝后面的小跟班，风头都是哥哥的。小莫也觉得这个教练很不错，暖男一枚，技术上有很厉害，教一招是一招，想想也是，能在国内熬出头的，一定有过人之处。 周日上午没课，是两个儿子一周唯一的空闲时间，乱乱糟糟一个上午，随便他们干嘛，free ti（自由活动时间），十一点准时出发，去北边万锦的爷爷奶奶家吃午饭，然后两点画画课，一个半小时到三点半结束，再然后赶去网球课。 时间安排的好好的，小莫趁两个儿子画画的时候，去准备点吃的，通常爷爷奶奶会给准备好，今天没有点心，太荤了，打球前吃不合适，所以小莫开车到万锦第一广场，自己想喝珍珠奶茶，干脆买了三杯，一会儿去打球路上，二宝可以在车上喝，少许补充一点能量。 多伦多吃的东西明显比前几年贵了不少，三杯奶茶，加税要二十几元，而且是只有300毫升的小杯。不知道现在国内奶茶多少钱，但肯定不用一百多块。没准就是二十几块人民币。多伦多的物价，经常是这种感觉，实际使用时的汇率是1比1，银行汇率是1比5点几。小莫把两儿子的奶茶放进车里，看看时间还早，干脆逛一会儿。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今天就是春天的感觉，虽然路边还有没有完全融化的堆积的积雪，但春风拂面，阳光和煦，特别舒服。 万锦第一广场想逛的话，基本一应俱全。很多中国餐馆，天南地北口味都有，有food urt（美食街）广式烧腊，东北饺子，四川担担面，韩式砂锅，披萨汉堡，样样都有，买了直接就近坐下堂食。这里还有超市，家居店，书店等等。 小莫看到一个很不错的居家用品店在大甩卖，就走了进去。厨房用的盘子、碟子、小碗，餐桌上的摆设，各种家里的小摆设，小相框，非常精致漂亮，但即使打了折的价格，也不便宜。“难怪要关门歇业。”小莫心想，挑来挑去，也没什么可买的，不过，这种明媚的天气里，就是痒痒的想买东西，结果最后挑了一个玻璃的压汁器，晶莹透亮好看，打算用来榨柠檬汁，冲水喝。家里有一个不锈钢的，国内带来的，但也用了不少年了，花了7块钱。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小莫开车去画画班，10分钟就到了。 大宝、小宝，一人手里拎着一张今天刚画的丙烯画，从画室里出来。兄弟俩画的不一样的东西，一个是运动鞋，一个是椅子。但明显就是大宝的更好一些。 “妈咪，我们走吧，网球要迟到了。”小莫想和老师聊几句，小宝拉着她，催她走。 小莫和老师挥挥手，拉着小宝的手离开美术学校，大宝早已奔到自家车门前。 二个宝欢呼着，开喝珍珠奶茶，小莫发动车，去上网球课。 这个时候，小莫会觉得很享受这种生活，没有什么其他的压力，每天按部就班，平平常常。生活中，大多数时间，只有她和两个儿子。下半年，如果顺利，国内家里的弟弟会来加拿大读书，老妈和老爸很坚决地要让儿子出国，首选当然是加拿大。二宝爸爸也说了，就和他们住一起，小莫也多个帮手。 网球俱乐部在北约克，但仅与万锦一街之隔，十几分钟，很快就到了。小莫在停车位上停好车，打开后备箱，两兄弟就下车自己去取运动包。大宝先把弟弟的包拿出来，再拿自己的，然后像往常一样，不用等妈妈，两人自己跑着进俱乐部，先去换衣服。 小莫打开后面车门，收拾车上垃圾，装进垃圾袋，小饼干、巧克力等等零食的包装纸，空矿泉水瓶，刚才喝的珍珠奶茶的空瓶，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清理掉。 小莫单肩挎着黑色的耐克双肩包，走进网球俱乐部，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拎着垃圾径直扔进垃圾桶。她在运动场地的边上坐下时，二宝的网球课已经开始了。 小莫和教练阿伦点了个头。小莫瘦小的身躯，穿着一字领的浅蓝色t恤，露出锁骨，又多又茂盛的长发今天没有扎成马尾，在肩部倾泻下来。 二宝确实比以前有进步，打起来上心，对球的方向的判断好像动了脑子。阿伦在讲脚步移动，很耐心，小宝模仿起来也很带劲。 小莫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回去可以发给二宝爸爸看看。向投资人汇报，她常常这么开玩笑，“大宝、二宝，快过来，向投资人汇报一下，这周都干了什么”今天早上，和二宝爸爸视频时，就是这样喊他们过来见爸爸的。 “莫小姐”阿伦第一次就是这样称呼小莫，后来就这样叫下来了。中场休息5分钟，小莫走近场地，阿伦说，“贾斯汀的球拍线有点松了，凯文的也是。最好把两个拍子重新穿个线。” “好啊，这里可以穿线吗？”小莫问。走进阿伦，发现他真是高，超过一米八吧，笔直，有肌肉，但又很瘦的四肢，长方形的脸型，简单干净的五官，短短的头发竖着，汗湿了。 “有。但是拍子要放在这里。如果平时还想在社区球场打的话，也可以去其他地方，立等可取。”多伦多几乎每个社区都有免费网球场，大小宝开春后已经打过两次。 “好啊，在哪里？我去。”小莫问。 “york dale（购物中心）的s life（运动用品服装连锁店）就有，上午早点去，不用等。”阿伦说。 “好的，谢谢啊！”小莫打算下周去。 “嗯，有问题随时打我电话。”阿伦说完，向小莫点个头，就去招呼两个宝，继续练习。” 第43章 胡玲看房 胡玲自从上次因颈椎痛，导致双臂失去知觉的事情之后，心里考虑了很多事情，那晚的意外，咨询了国内的医生朋友，虽然现在还没有做任何检查，但朋友说，当晚她的处理方式是不对的，紧急情况应该打911，而不是等朋友来。如果是心血管方面的问题，找朋友就耽误了，后果可想而知。 这次是幸好没事，不过，人不会每次都幸运的，胡玲想想都后怕。 从小到大，胡玲也不生什么病，感冒发烧都很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发烧是什么时候都事了，这次，颈椎给她提了醒，她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的，健康应该是她现在不能忽略的问题。 老大凯特不是个和她黏黏糊糊的小女生的个性，可能是因为有个小的，她的注意力都在小的艾玛身上，很多事都不太管她，造成了她相对独立，做什么事也不会和她商量，这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比如今年春节带回来的男朋友，事先也没和她商量，就带回来了。胡玲看小伙子不错，帅，各方面条件都好，家教也好，但凯特不太上心，要找时间好好跟她说说。还有小艾玛，什么多好，将来不会比姐姐差，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自己好好的，两个女儿，还有老霍，这一大家人的将来，她可是要负责的。 胡玲去看家庭医生，家庭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抬抬胳膊，握拳，转动转动脖子，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连给她开个单子，做x光拍个片子的理由都没有，这就是加拿大的全民免费医疗，不能浪费医疗资源，更不可能过度治疗。想在加拿大做全套检查是不可能了，这个国家甚至没有私立医院，想自费付钱检查也不可能。所以，最重要的事，是六月份回国做全面的身体检查。更重要的是，以后健康放在首位，是要切实做到才行。五十岁的人就是这样吧，不服不行。 加拿大的医疗也好也不好。胡玲记得刚来的时候，老大凯特学校有个同学爸爸重病住院，有一天一堆人来学校门口等着这同学，全是她爸爸家的亲戚，要求她去和医院求情。了解了以后才知道，这小孩生病的爸爸很有钱，这些亲戚不相信这同学妈妈，认为她舍不得花钱，要这孩子自己去和医院说，希望用钱保命，愿意自费，让医生同意给她爸爸注射价格昂贵的能延缓寿命的针剂，被医院直接拒绝了。当时学校的中国家长都特讨厌这群人，把国内的陋习带到这里，以为有钱什么事都能办得到，哪知道加拿大医院才不理这套，有钱也不行。 胡玲上午约了房产中介看房，早上送了艾玛去学校后，收拾完家里，东想西想，自己站在阳台内的落地门内，望着外面的街景，一边做着简易的颈椎操，一边等中介电话。总之就是一方面保重身体，一方面未雨绸缪，该做的事情做起来。 很快，中介jannie电话说到楼下了，“好好，稍等我一下。马上下来。”胡玲结束了颈椎操，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出门。 胡玲穿着轻便的烟灰色羊绒外套，一条黑色西裤，为了看房进进出出的方便，特地穿了黑色乐福鞋。 jannie说：“今天我们看劳伦斯（wrence）大街以南的几套，位置都好，算是你要求的最适合的地段了，靠近北约克和401（多伦多市区的高速公路），有好的私校，中产以上人群，家庭年收入约二十万” jannie上车就介绍，上了央街，一边说，一边往南开。 胡玲拿着jannie给她打印出来的几个房子的信息，粗略的看着，“得看了房子才有感觉。”她对jannie说。 “我们先去最远的，然后往回看。”jannie说，“不过这几个房子基本上都不算远，挨着。”jannie自我介绍当年是西安大学毕业，做房产中介十几年了，不过主要是在北边，胡玲担心她对多伦多中城这一带不熟悉，因为是肖姐介绍的，不好意思。从北约克中心往南不过十分钟，她们进入了多伦多中城，市容看上去比北约克陈旧，但有历史感的街道和建筑，明显好看很多。车右转进入一条小街道，双向两车道，街道两边的房子每一家都不雷同，胡玲一下子就喜欢上这条街了。 jannie看到一栋路边竖立有sale的牌子，在看了门牌号，知道这是今天要看的其中一栋，把车拐上屋前车道。 “就是56号这家。”jannie告诉胡玲手上的资料是哪一张。 jannie拿起门上挂着的密码锁，对着手机上对方中介发给她的密码，打开盒子，取出钥匙。 脱鞋进到室内，第一印象，很温馨，很热爱生活的氛围，胡玲喜欢。 室内暖洋洋的，阳光明媚，从后院照射进来，右手后方近马路是小起居室，临街的窗下是沙发和小圆桌，一些精心设计装饰物配合着家具，可以喝茶，可以看书。然后依次是客厅，饭厅，厨房直通后院。 厨房转出来是楼梯通向basent（地下室），从楼梯到地下室，铺着厚厚的白色地毯，踩在脚下非常享受。地下室布置也非常合理，孩子的活动区，大人的视听室，还有一部分区域放置运动用的各种装备，滑雪的，冰球的，棒球的，等等。胡玲和jannie 再上二楼，三间卧房井然有序，只是胡玲觉得楼上小了，她拉开过道柜子的门，是放置毛巾的柜子，每条毛巾卷起，按颜色排放，这家人确实干净讲究。 “这房子好，就是太小，我们家至少得四间卧室，不然不够住。”胡玲说，“我们一间，老大和艾玛各一间，还要考虑我爸妈，老人们来了要有一间住”胡玲看了卫生间，“楼上两个卫生间也不够。”这套房子是主人房里有一个卫生间，另一个在另两件卧室中间，共用。“这么舒适的家，估计房主也是不够住了才要卖吧。” “这一带，房子都不大，除非是新建的。”jannie说，“我们去看另一个。” 胡玲又欣赏了一圈，换了鞋走出门，这才发现这房子没车库，车只能停在自家的车道上。“不行啊。”胡玲说，“冬天下起冰雨，车子放外面不行。”她看了一下单子上的信息，要价250万，说：“好房子，但是没车库，三间卧室，有点贵。三口之家的年轻人住，还不错。我们家，不行，根本不够住。” 第44章 EOEC有趣的事 “eoec学生返程了，大约两点15分到学校。”学校邮件通知了。元俪在群里和杰奎琳说，“吃了午饭就往回了，一会儿我们操场见。” “好的，两天啥也没干。”杰奎琳回复。 确实，通过这三天两晚，元俪发现自己真是能打发时间，或者说是浪费时间。想想以前可是一天十八件事啊，马不停蹄，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元俪用塑料盒装了卤肉和卤蛋，一会儿带去操场，给杰奎琳。这两天时间，无所事事，真是什么也没干，连家里的卫生也只搞了一次。春假时开始写的文章，有关移民后的加拿大生活，没续写上一个字。每天电视开着c24，偶尔瞄一眼，基本上就是一个背景。昨天胡玲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房，她也不愿意去，看房子确实是她嫌烦的事情，以前看的太多了。但是，无论如何，这几天就是不想出门。曾几何时，她哪里是在家呆得住，是在办公室也待不住的。 这应该是加拿大这几年的生活带来的变化。每天围着孩子转，没有了自己的事情，或者说是没有了孩子以外的自己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是不对的。 元俪在厨房准备贝拉回来吃的东西，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她是多久没有想到过自己了？ 来加拿大之前，元俪忙的整天不着家，老妈经常打电话给她，多大的人哪，还整天不顾家，早点回家不行吗？来了加拿大，成了个全职妈妈，老妈又在微信聊天里唠叨她，人总要有点自己的事做，天天弄个孩子怎么行，你和你哥小的时候，我和你爸照样上班，你们不也长大了？小孩子不能照顾的太好，她会越来越没能力。老妈的话，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不过，元俪想，和孩子混了几年了，也真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贝拉明年六年级，进中学了，不再需要像现在这样接送了，所以，她是应该考虑自己找个事做做。 学校操场上，几个5年级班的小朋友已经在操场上。按班级分开，由班主任老师陪着，等家长来接走自家的孩子。 元俪和老师打了招呼，签了字，贝拉一手牵着妈妈，一手自己拉着行李箱，往校园外走。 正好，杰奎琳进校园，元俪把手上盒子交给她，“快去接儿子吧。”元俪说。 “谢谢啊贝拉好可爱，又长高了”杰奎琳一边向儿子的班级走，一边和贝拉挥挥手。 “怎么样，这几天好不好？”元俪和贝拉高兴地向停车场走。 “妈妈，第一个晚上，我和阿曼达，我们都没睡，我们聊天” “eoec晚上很冷，我和阿曼达挤在一个床上，就不冷了。” “eoec的饭太好吃了，每天都吃很多！” 贝拉小嘴巴说个不停。一句一句的，想起太多的事情，都要告诉妈妈。 “你都吃什么了？”元俪问。 “披萨，鸡蛋，牛奶麦片，水果，还有沙拉。” “是吗，你还吃了沙拉？”元俪知道贝拉不爱吃。 “吃了，一大盘。阿曼达知道一种沙拉酱，加进去好好吃！妈妈，我们可不可以买那个酱？” “嗯，就知道是这样，不然你怎么会喜欢吃沙拉。”元俪说。平时贝拉是不要吃蔬菜沙拉的，元俪不买味道偏重的沙拉酱，因为这种酱反而会使沙拉不健康，吃沙拉本来就是为了蔬果的原味。 “这两天，都学习什么啦，每天干些什么？”元俪问。 “我们每天都分小组，老师让我们进深林，要完成一些任务老师不跟着，就我们三个人。我，阿曼达，还有凯文。”贝拉说，凯文是她们班的一个男同学。 “完成什么任务呢？” “好多任务。我们自己生火，用一个刀和石块摩擦，点着一个黑布条，黑布条下面有几根干草，然后我们烤吃，还可以用饼干夹住吃” “哇喔，好有意思！哪来的饼干和？”元俪赞道。 “老师发的。“ “我们还晚上两个人到森林里去，走进去很远很远，是那种没有路的，野路看得到星星然后再自己找着出来。我现在在森林里不会害怕了没什么可怕的。” “看来这eoec还真是学了不少东西啊。”元俪说，“可惜小学阶段只去了一次。下学期进了中学，还会有这样的户外活动。” “嗯。”贝拉点点头，看得出还是挺喜欢的。 “贝拉，有没有想妈妈？”元俪笑道问。 贝拉丢掉箱子，一把抱住妈妈的腰，“当然想啊，想妈妈老师说，要让我们忙起来，没时间想妈妈。我们每天都很忙的，晚上也有活动。然后累了就睡觉。” “好办法！”元俪肯定老师的做法。小孩子累狠了，真是倒头就呼呼了。 “还有啊，告诉你，好好笑”贝拉笑起来，说，“你知道在森林里想小便，又没带纸，怎么办吗？” 这还真难倒了元俪：“怎么办？” “第一天，老师带我们去森林，说，树上干（枯）了的叶子是最干净的，越干的，干到没有水分的叶子，越干净，可以用来小便后擦屁股。小便了不擦屁股是会发炎的，生病的。不过，从树上掉下来的叶子就不能用了，因为已经在地上被污染了。后来，阿曼达在树林里真的要小便了，没有纸，就找了片树叶用了。我在傍边帮她看着，看有没有人过来”贝拉说，“好好笑，是不是？” “是的，也长知识，呵呵。”元俪没听说过，还有这招。这加拿大老师教的东西，还真是实用。 元俪和女儿到了家，家里有了贝拉的叽叽咋咋，一下子恢复了正常，之前的几天，真冷清啊，一对比，元俪有了感觉，这才是常态。 “妈妈，好香啊，卤肉饭？“ “是啊，不过你现在也不饿，是不是？中午吃饱了。” “我吃得下，妈妈！”贝拉语调又上扬了，“我喜欢吃卤肉饭。” “行，去洗吧，把衣服换下来，然后来吃饭。” 杰奎琳发了一张威廉姆吃饭的照片到“事儿妈”群里，说：“元俪，谢谢啊，儿子说好吃！” 威廉姆是个小帅哥，有点高冷的范儿。 “这次eoec不错啊，贝拉唠唠叨叨，说了好多事，学了不少野外的生存本领。”元俪说。 “是嘛，小子都不和我说。”杰奎琳说，“女儿是小棉袄啊。” 第45章 凯瑟琳的邀请 凯瑟琳自从年初春节后从国内回来，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她依然是以前的作息状态，上午处理国内公司的事，下午多伦多散步走路，和来多伦多的上海朋友喝茶、吃饭。她在看似一如常态中，心里暗暗地，不松懈地关注着女儿。 伊丽莎白看不出什么变化，在学校老师问一句答一句，和同学、室友不多话，只说必需的。每个周末回家，和凯瑟琳的话也不多，吃饭时下来，没事就待在自己房间里，关着门。凯瑟琳的感觉是，贝丝是在用意志和理性，应对着学校、家里的一切，心里不情愿，但免得你们说。 “贝丝，星期天，请元俪和女儿来玩，好不好？就是上次一起喝早茶的。”周五晚上，凯瑟琳烧了白粥，配了几个小菜，和女儿一起在家里晚饭，想找个机会让女儿和人多一些接触，感觉上女儿不排斥元俪母女俩。她试探性的问问，看看女儿愿不愿意，不能勉强，搞僵了不好办。 “好。”伊萨贝拉回答。 “我让元俪给贝拉带上游泳衣，你们俩一起游个泳，我和她妈妈聊会儿天？”凯瑟琳其实早就想好了方案，既然没有合适的同龄人玩，和小一点的孩子能玩起来也行。 “好。”伊丽莎白还是一个字。 凯瑟琳心里还真是很高兴，说：“这样游完泳，你洗澡换衣服，傍晚可以返校。” “好。”伊丽莎白说完，也吃完了，把碗起身放进水池，就上楼回房间了。 去年12月圣诞节到今年春节，凯瑟琳带女儿回国了两个月，处理一些国内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女儿的健康，她托了熟人介绍，找到了上海医科大学心理学的张明教授，也是大学附属医院的主任，一起吃了饭，又找了个会所，请主任和女儿单独见面，她就想知道，女儿是不是多伦多学校老师所认为的抑郁症。 事后，张教授和凯瑟琳夫妻俩重新约了时间，面谈了一次。 归纳起来基本就是，伊丽莎白情绪上，思维上，人际交往上，还有学业上的具体症状没有达到抑郁症的确诊要求，至少是国内不会这样诊断。虽然据你们介绍，她和以前不一样。 伊丽莎白没有明显的思觉失调症状，用通常的说法就是情绪上，并不是低落、伤感、自责，低价值感，或者敏感易怒，孤独无助，等等。思维上也正常，没有抑郁症典型的所谓我很失败，活不下去，不想活的念头，人际交往上现在喜欢一个人呆着，但并不是觉得孤独又拒绝别人，也不是害怕别人，或者是想寻求帮助，又不敢，或者干脆就是发火，暴躁。学习上嘛，从全7分（ib课程最高分7分），到现在的6分，甚至再低一点，也没有什么不正常，只是没有以前好了。女孩子进入青春期，性格等方面发生变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没有什么要紧，不要看的太重。帮助她过度这个时期，而不能要求她永远都要一样，一直既往地分数怎么样，其它方面怎么样，那是一种苛刻。这个阶段理解她，给她一点宽容度，说不定后面她还会回来。太严苛，她会逆反，一拍两散，自暴自弃，最坏的结果是走向病态的抑郁。不过，随时注意她的情况，多关注她。 凯瑟琳当时听了张教授的话，表面上面色不改，维持优雅端庄，心里简直是感恩涕零，谢天谢地。他就知道女儿没问题，太好了，松了一大口气。不过，事后还是悄悄和伊丽莎白爸爸统一了看法，先放下他们夫妻之间出现的问题，女儿的事优先，先顺其自然，观察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再看看换个环境。 “只要女儿好好的，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只是要她开开心心。“伊丽莎白爸爸如是说。 “是的是的”凯瑟琳口头敷衍，但是什么是开开心心？什么都不是，开心什么？哪来开心？她心里一下就升出对老公的鄙夷，当然，眼下是必须帮助贝丝过了这个阶段，其它的再说。 过完春节，凯瑟琳在上海带女儿四处逛逛，美术馆看画展，外滩热门的餐厅吃饭，逛街买衣服，等等，凯瑟琳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软磨硬泡，带女儿出门，然后，三月份前带女儿回到了多伦多。 学校不到两个月假，伊丽莎白功课什么的也没问题，学校告诫了凯瑟琳一些相关性，凯瑟琳在一系列文件上签了字，这事情就暂时恢复正常了。 周日，元俪提前在市区的上海石库门分店，定了午餐到店里取回，然后重新用家里的英国餐具装盘，自己用银耳、枸杞、桂圆、苹果和山楂煮了糖水。 不是谁都可以来她家的，在上海也是，仅仅有限的几位。在多伦多，元俪是第一个。 11点半，凯瑟琳通过家里监控，看到元俪的车驶上了自己家的车道，前院的大门开着。 “真准时！”凯瑟琳心里给元俪一个赞赏。她通过厨房大理石台面上的监控，可以360度看到看到家里的各个方位。她看了一眼元俪的bw x3，回顾了一眼已经摆好的餐桌，和一楼大厅的其它状况，感觉完美，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圆领羊绒开衫，黑色小羊皮的拖鞋，精神奕奕地去开车库傍边的小门，迎接元俪母女。 “欢迎欢迎！好找吧？”凯瑟琳热情地说。 “好找好找，谢谢了，请我们来。“元俪客气道，她买了一盆非常精美的白色蝴蝶兰，送给凯瑟琳。普通蝴蝶兰价格大约16元到20元不等，这盆蝴蝶兰50多元，花盆精美，花枝品质非常好，花瓣饱满，大而鲜活，白色的花色犹如高级的瓷器，有密致感。 “谢谢啊，元俪，这花真漂亮！”凯瑟琳接下花盆，放在厨房岛台的正中间，白色的大理石暗纹的台面白色的蝴蝶兰非常相衬。 伊丽莎白自己不声不响地就下来了，她高而窄的身型，穿着一身白色的，袖子上和裤子侧缝有金色条纹的juicy uture的丝绒休闲衣裤，一双白色的绒面软底鞋，肤白唇红，短发，刘海齐眉，密密的有层次，眼睛亮亮的，静静地站在凯瑟琳的身后。 贝拉说：“阿姨好，姐姐好。” 元俪今天给贝拉穿了墨绿色的背心裙，里面配了件白色的长袖olo。比较正式，但还是很舒适。 伊丽莎白嘴角上扬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仅仅是女儿主动下楼打招呼，凯瑟琳就很觉得今天这事做得太对了。 第46章 家宴 贝拉跟着伊丽莎白，来到basent（地下室）。 “你，这是校服吗？”伊丽莎白先开了口，和一个小朋友说英语，她感觉好多了。 在加拿大，小朋友之间开口自然是说英语，无论在家里说那种语言，在学校内或是校外，自然而然开口就是英语，而不会是各自在家里说的语言，反倒是大人们之间，如果互相知道来自同一个国家，比如中国人之间，开口说中文当然舒服。 “呵呵呵”贝拉开口笑了，一副小姑娘大大咧咧的样子。“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我去合唱团，也有人这么问。不是，是我妈妈在上海给我买的，我们不穿校服。” “噢，是，我们校服就是墨绿色的，和这个很像。”伊萨贝拉点点头，说。 “姐姐你想看看我的画吗？”这是元俪教的，说如果和姐姐没话说，就聊聊画画的事。她从双肩包里取出iad。 “你喜欢画画吗？好，我看看” 伊丽莎白和贝拉在地下负一层的活动室里，就这么聊开了。 中午的午饭，气氛不算尴尬的，或者还算是和睦，伊丽莎白虽然没说话，但有礼貌，知道该做什么。凯瑟琳和元俪故意有的没的聊着，活跃一下气氛。 开始凯瑟琳还很担心的，担心出什么错，伊丽莎白就又回到之前到状态，连人都不想见了。 凯瑟琳基本把上海石库门的主要特色菜都点了，桂花糯米藕，五香本帮熏鱼，四喜烤麸，龙井虾仁，招牌红烧肉，清炒豆苗，腌笃鲜 “来来来，在多伦多，也能吃到上海的本帮菜，多好啊！“凯瑟琳说，“不要客气，贝拉，吃吧。” 凯瑟琳给贝拉和女儿准备了橙汁，自己和元俪喝气泡水。 “好丰盛啊，谢谢！” 伊丽莎白用勺子装了浅浅一勺虾仁，放到贝拉盘子里。 “谢谢姐姐！”贝拉真诚又响亮的说了一句。 凯瑟琳心里真是高兴，女儿知道要照顾小贝拉，真是好事啊！也说明自己女儿家教还是很不错，内心又有点自傲。自己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有进步。 元俪也笑盈盈地表示谢意。看上去这顿饭不错。 凯瑟琳给贝拉盘子里夹了一只生煎包，也给女儿夹了一只。几乎同时，两个人都把生煎包吃了，但都没说话。 “贝拉，好吃吗？”元俪问。 “嗯，好吃！“贝拉点点头。 “元俪，你们上海家在哪里？”凯瑟琳问。 “静安寺，东方剑桥。”元俪说。 “太巧了，我知道，我有过那里的房子，卖了，一直没住过，多好的地段！” 东方剑桥，是当年的香港特首董建华家族的企业在上海开发的高档住宅小区，属于比较早的高档商品房，毗邻上海最好的地段静安寺，久光百货。2000年，元俪当时买的是新房，100万，当时上海的房价不便宜但还不算离谱，父母支持了一部分。谁也没想到，后来的二十年上海的房价，简直了！ “我们有缘分。”凯瑟琳端起法国产的果味汽泡水，和元俪碰了一下，说：“喝一口。” “我东方剑桥买了一个两居室，当时刚建好，一手的，小了点，出租的，700多万卖掉的，真是好地段好房子，也是卖早了。”凯瑟琳有了兴致。 “嗯。”元俪知道现在的价格远不止。 聊聊上海的房地产，聊聊上海的变化，上海的新发生的事 元俪说：“是啊，我们回上海后，觉得那里真是方便，而且，一段时间不回去，还有一种要落伍的感觉。多伦多，基本上一年年的没有太大的变化。“元俪说。她看看两个小朋友，已经不吃了，坐在桌前，说： “我们有话题聊，让贝拉去和姐姐聊吧，看看姐姐有什么好玩的。”元俪征求凯瑟琳意见，孩子吃好了是不是让她们离开。孩子们哪有兴趣听她们聊的话题。 “对，如果你们吃好了，贝丝带妹妹去basent，活动室有好玩的。”凯瑟琳说。 伊丽莎白和贝拉起身离开餐桌，贝拉跟着伊丽莎白，绕过客厅，下楼梯去地下室。 “不错啊。”元俪看小朋友下去后，说。 “是啊，元俪，谢谢！你们一来，我和女儿的僵局打破了我和贝丝聊不起来，问什么就嗯一下，有时连嗯也没有。” 元俪可想而知，这么大的房子，一人待在一边，确实没事的话都不用沟通。何况，伊丽莎白现在对妈妈还有一定的抵触情绪，当然干脆就不和妈妈说话了。 元俪周五接到凯瑟琳电话，内心确实是勉强，但明白这是应该做的。上次喝早茶见到伊丽莎白，还是很明白她的那种沉静，遗世独立的性格。相当程度上，元俪觉得自己曾经也是那样的人，心里有一定的共鸣。元俪少女时代基本就是一种不与人为伍的性格，这种行为处事的态度直到参加了工作才有所改善，真正改变是自己开了公司以后，不说话不行，不和人打交道不行，渐渐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这种改变使她获益良多，人不再端着，放松了。所以，她相信过了这个阶段伊丽莎白会好起来。当然，自己的个性问题和伊丽莎白现在的情况不是一回事，但元俪多少能理解她，所以如果能有帮助，应该尽可能帮助她。 来之前就和贝拉说了，这个姐姐现在不太爱说话，贝拉话多，可以多和姐姐说说话，有什么事也可以问问姐姐，实在没话说，让姐姐看你的画吧，你的猫武士连环画，让姐姐也知道小朋友在干什么。 凯瑟琳收拾了桌子，把甜品端上桌，对元俪说，“元俪你在这坐坐，我把甜品给他们送下去。” 元俪想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去送，但凯瑟琳不让，“我去看看，她们怎么样了你坐，先吃，看看外面风景。”凯瑟琳微笑道，心里有点着急，也有点好奇。 凯瑟琳悄悄下楼，到地下室，看到贝拉一口英语正在向女儿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伊丽莎白脸上有笑容，表情是放松的，估计是听小妹妹聊，没压力吧。 “来来来，两个小公主，吃点甜品。游泳去吗？不想游，下次也行，看你们的兴致。”凯瑟琳语气特别和蔼，面带微笑。 伊丽莎白一下就没有了刚才的放松，脸上笑容不见了，回复常态。 凯瑟琳假装没看见，伊丽莎白对她的态度，让她生气，气在心里，“还没有谁能这样对我，也就是贝丝你！等你病好了试试看？！” 凯瑟琳离开了地下室的活动区，上楼了。 第47章 周日群聊 “胡玲，还有各位亲，都在干嘛呢？看新闻了吗？” 晚上，小莫在“事儿妈”群里说：“看新闻了吗，央街撞人事件，不是恐怖袭击，这凶犯是精神病，还有几个月前的病例作为证明，这也太过分了吧？” “可不是，这案子审来审去，花个几年时间，没准儿将来还因为精神病释放了”说起这事，胡玲也有些气愤，她正在家，帮女儿艾玛做手工，学校的作业，她嫌小艾玛动作慢，想帮她快点弄完，好去玩一会。“死伤那么多无辜的人。这就是加拿大，法律太宽松！” “央街上纪念遇难者的鲜花还没撤下呢，每天晚上都有人自发的在那里点上蜡烛，悼念死者。”杰奎琳说，“前几年的那个富二代酒后驾车，高速上毁了一家人的案子，判的也不重，也没怎么样。” “所以啊，这加拿大确实不如从前了，大麻合法了。下半年选举，如果自由党继续执政，将来乱七八糟事情多着呢，孩子们以后还是要考虑去美国。”胡玲说。 基本上，加拿大但凡好一点的人才，都去美国了，留在加拿大的，不要考虑挣大钱，收入比美国少很多，可以过过小日子，可是，过小日子尤其希望社会安定。 “元俪和小莫没选举权，她俩还是枫叶卡。杰奎琳，咱俩可得去投票，不能让自由党上台。”胡玲说。 “那是当然！”杰奎琳声音清脆清脆的，不过，她是当然去投票，但她不投投保守党，她会继续投自由党一票。其实，加拿大大选，杰奎琳投自由党，不说而已，不用说投了哪个党。朋友间，不谈政治，很多人，甚至夫妻之间也不谈政治，为的就是避免闹得不开心。今年的大选，这保守党领袖毫无执政经验，年纪轻轻有五个孩子，没有像样的学历和履历，普通工薪家庭出身，毫无背景，太没有分量了。他要是上台，代表加拿大在国际政治舞台上和其它主要大国领导人站在一起，谁搭理他啊，不会正眼瞧他。说白了，“小土豆”（加拿大现任总理贾斯汀·特鲁多）怎么说也是前任总理的儿子，虽然是个傻傻的理想主义者，但是，至少家世背景上得了台面，前老总理之子，在世界主要领导人里，好歹也不输给谁。 杰奎琳了一下元俪，“元俪，你在家吗，忙什么？” “我中午去了一个老乡家，正在整理内务呢。”元俪没和几个妈妈说关于凯瑟琳的事情，别人的事，多说无益。这是元俪说一贯作风，别人想说，自己会说。 说到下半年加拿大的大选，她不认同胡玲，华人首先考虑都是选政治正确的左派。尤其是现在反全球化，白人至上的右翼势力在上升，诸如美国。右翼上台，华人首当其中受排挤。少数族裔，尤其是华人，在海外生存不易。不被歧视，相对平等是首要问题，生存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其它的，都是其次。这种观点，在群里还是不说了，胡玲一年缴十几万加币的税，吐槽自由党上台会滥发善心，乱发钱，大量接受难民，政府没钱了再增税，她有她的立场。 天气暖和了，元俪开着一扇窗，外面央街传来警车的鸣笛，呼啸而过。“最近，几乎天天听到警车、救护车的声音，央街上感觉不太平。”她说。“我现在进出都不走央街，走doris(多丽丝，央街东侧的一条小路名)，省心。” 贝拉在画画。今天虽然没游泳，那个姐姐不愿意游，有点失望。贝拉自认为自己游泳还是很厉害的，暑假回上海，上私教课，教练还夸她。不过，贝拉展示了自己画的猫武士连环画，自己编的故事，虽然还没结尾，但是有好几页了，姐姐说画的好，不像班里的同学，阿曼达她们，说不好看。今天有几个地方姐姐看不懂，她还给解释了，所以，还是小有成就感，回家后画起来更有劲了。 “可不是，我现在也是，避开央街。”胡玲说。 “对，从里面走小路，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走央街就是心慌慌的，心有余悸了。”杰奎琳说。 “我没啥感觉，还行。就是觉得加拿大人太善良了，天天路过，看到在悼念的人一拨一拨的，人还真不少。”小莫说。“对了，我们二宝这次的网球教练特别好，你们谁家要学网球，推荐给你们，技术好，人也nice。”春假以来，两个儿子，尤其是小的贾斯汀，就因为喜欢教练阿伦，每周都盼着上网球课，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好啊，需要时找你。”元俪说。 “对，网球多少都要学一点，基本技能，不然以后没法和朋友一起玩。等时间安排过来了找你。”杰奎琳也说。 “我们家小艾玛，什么都好，就是运动不行，小胳膊和小腿太细了。我已经给她报了排球，等过一阵子，再考虑网球。” “还有，想起来了，我机票买了，6月15号回国，提前半个月。反正下半年去私校了。”胡玲说。 “我们今年不能早回，贝拉小学毕业，还有毕业典礼，典礼是6月30号，最后一天。所以，她爸爸来，我们晚半个月回国。”元俪说。 “是啊，还有个毕业典礼，我们的机票还没订。”杰奎琳说，“再考虑考虑，如果威廉姆想参加毕业典礼，就要等到最后了。” “应该参加，人生的一个阶段，要经历，除非有特别的事。”胡玲说。 “是吧，我来问问儿子。”杰奎琳自己觉得无所谓，5年级的毕业典礼，没什么。大多伦多地区，只有多伦多是5年级小学毕业。大多伦多地区的北边，像万锦市（arkha）和列治文山市（rid hill），都是6年级小学毕业。她想如果要在回国前去伦敦玩一下，最好提前走。 “小莫你们呢，回去吗？”胡玲问。 “我是不想回，要看二宝爸爸的意见。有两个老人在这里，我们如果走了，老人没人照顾也不行。但是夏天，当然是多伦多舒服，深圳太热了，所以，爷爷奶奶要在这里过夏天，他们不回的话，我们估计也不会回了。”小莫还有个原因没说，自己娘家的亲弟弟要来了，来加拿大读书她要提前准备一下。 “这倒也是。”胡玲说。她想到老大凯特今年夏天也不和她回国，估计整个大学时期都很难得会和他们一起回国。滑铁卢大学是-o制度，本科阶段要求参加3-6个带薪实习，所以，没有所谓寒暑假，不是上学，就是实习，上完为期三个月的一个学期课，接着就是得去实习。也正因为这样，滑大的学生毕业时基本已经有了两年的工作经验，所以，才会成为雇主最受欢迎的毕业生。 第48章 敏越的新创业 严敏卓相安无事的日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姐姐敏越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了，除了定期去医院检查。老大杰瑞和小的吉利安也是按部就班，该上学上学，该打球打球。她和老公也是，至少有一个人可以接送孩子上学、放学。所以，这段时间和楼上的元俪没有多联系。她和元俪之间就是这样邻里关系，没事的时候悄然无声，谁发了什么到微信朋友圈，不用顺手点赞，但若有事情寻求帮助，另一方也是在所不辞。 中午，敏卓接到妈妈电话，说关于姐姐敏越的事。 “你姐昨天正式决定，要做家庭厨房了！前面在微信群里做代购，从st的保健品，到雅诗兰黛，k，ach，护肤品，服装，鞋，包，等等，说是卖给北京会所的客人，这不到一个月，说意思不大，让你姐夫开车再去店里把剩下的退给货了你说你姐姐，这病也才刚好，怎么就这么闲不住呢，她这折腾的个性随了谁呢？”妈妈也只有向敏卓抱怨。 “像舅舅呗”敏卓说，舅舅就是不间断的换各种行业，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每次听到他消息，就是又有新思路了。“舅舅现在在干嘛？” “提他干嘛？更闹心了，成天个没个准的，哪知道他在捣鼓什么”老妈电话里说，心里也同意，可不是像舅舅，这一家就这两个人特别能折腾的。自己的弟弟真是没让她少操心，一辈子不安生，一会儿做生意，一会儿开工厂的，赚到的那点钱，不够赔的。 “姐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而且吧，只有做事情，才能找到存在感，你看看家里面，有什么她能插上手的？没有。”敏卓也理解姐姐，长时间不和儿子和女儿在一起，能和他们说的话就是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或者，你要这样，你要那样。孩子哪能听呢，躲着她，避免冲突。自从生了病，像以前那样长时间回国也不可能了，医疗，在加拿大是免费的，这次癌症住院、开刀、化疗，没花一分钱。回国的话，不光是看病花钱的问题，去个医院什么的，身边连个陪同的家人都没有。爸妈、老公、儿女，家人都在多伦多，所以现状下，只有待在这里了。 “妈，你就随她吧，不找点事做，她难受，对身体也不好，就当转移一下注意力吧。”敏卓劝妈妈，“再说，家庭厨房做的好不好，没什么风险，大不了自己吃呗，代购还有一些后续的不确定因素，中国海关也越来越严了，查到了要补税的。”敏卓明白，以姐姐这样的年纪，在加拿大，要想工作，是没有什么选择的，年龄大了，想融入本地社会不容易，不仅仅是语言问题，还有专业问题。基础的出体力的打工活可以找到，但她根本不会干或者干不了，其它的她又不够专业，最好的出路就是自己干了。况且，一大家子人要生活，虽然之前是赚了钱，有积蓄，也买了有好几套房子，但是全家人都不干事情吃老本，不正常，也不是回事情。还有，这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这方面她理解敏越。 “是是是，就这个，我也能帮个忙。说是打算建个微信群，卖我们西安人的肉夹馍，酿皮，还有面食，饺子，烙饼，这些”老妈说。 “嗯，你就支持她吧，不过别让太累。” “嗯，说的是，也是。”老妈聊聊后也认同了。 知道姐姐要做家庭厨房，敏卓心里反倒感觉到松了一口气，因为敏越如果一直没事干，就是个不正常的状态，现在，如果干的好，或者她以后再干别的，或许会安定下来。而且，有妈妈帮着，东西的口味也不会差，能行。 敏卓和妈妈讲完电话，时间也差不多了，午休半小时，她的回到电脑前。在家办公，公司那边也是可以有监控的，知道她是不是在工作。 很快，没两个小时，敏越就发语音来了。“敏卓，我做家庭厨房了，刚从st采购出来，在回家的路上。一会儿我加你入群，你把你们北约克的朋友都拉进来，有认识的留学生，就更好了，他们是我的主要客户群。” 敏卓看了一下手机微信，敏越邀你加入群聊【家乡的味道—西安美食群】。 所有人西安美食群新开张，每周三和周六限量预定，所有食材都是采购自st和大统华，保证吃的健康、安心！预定满40元，二十公里内免费配送，支持上门自取，地址请私信群主，谢谢！ 下周三预定的美食品种有： 1、西安肉夹馍 35元只（请注明牛肉、猪肉、羊肉） 2、香辣素菜馍 28元只 3、白馍 15元只 4、大肉包 2元只 5、大烧卖 2元只 6、香菇素菜包 2元只 7、酿皮 7元份 8、金钱牛腱 12元份 9、传统肉皮冻 8元份 10、红烧狮子头 11元份 11、韭菜盒子（4只85元） 12、速冻白菜三鲜饺子 30只7元 13、速冻白菜肉饺 30只9元 14、速冻韭菜三鲜饺 30只9元 15、速冻韭菜白菜肉饺 30只9元 需要请在下面接龙： 1、 3、 3、 “不错啊，刚开始像样啊，我先订吧。”敏卓说。 “好啊，不跟你算钱，也不给你送货，你上门自取。”敏越说，听上去热情高涨，“制造人气啊。” “好，我一会下了班，晚上拉附近的朋友入群，现在不聊了，我上班呢。”敏卓说，然后放下手机，回到电脑上。 敏卓替姐姐高兴。在她看来，敏越人在加拿大长期呆着，没工作，就像个病人，或者病没好，还在养病。一工作，有事情忙起来，就像个正常人啦。 她把元俪拉进了群，告诉了元俪是怎么回事。 “真好啊。”元俪说，“这么久没消息，一来就是好消息啊，太好了！而且，我也需要呢，不用买超市的饺子吃了，直接订我也转发给朋友吧，拉她们进群，有需要就订。”元俪随即把熟悉的胡玲、杰奎琳、小莫，还有见欣，远一点北边的宁洁，她认为有这方面需求的，拉进了群。 晚上睡觉前，敏卓再看微信，发现这个西安美食群人数已经三百多了，看来吃的方面需求就是比较大。她也接龙，已经是第7位接龙者，订了2份牛腱、6个大肉包和60个饺子。 第49章 边走边聊 天气越来越暖和，元俪几乎能看到每天路边树叶的变化，树叶发芽、冒尖，开始是小叶子，然后快速地长大，不到一星期，小叶子就长成巴掌那么大了。春天里，走在路上，环顾四周，绿意盎然，确实感觉心情都在变好。而且，多伦多的白天一天比一天长，现在，晚上8点半了还是大白天。放学后带艾玛上了补习班回家，一路开车可以看着街景，路上的车，街上的人，跑步的、遛狗的，心里感觉美美的。每年的这个时候，元俪觉得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天暖和了，白天时间也长了，还有最重要的是快回国回家了。 贝拉今天放学上画画课，三个小时，元俪把贝拉送到画画学校，直接去超市买东西。贝拉从三年级开始，在这个美术学校开始画画，三年不到的时间，不仅没有感到厌烦，还越来越喜欢。老师是当年天津美院的高材生，后来留美，再定居加拿大，在多伦多开办美术学校已经很多年，也有一定的名气。 贝拉的美术启蒙，就是从这个美术学校开始的，老师姓韩。韩老师五十多岁，正规的学院派，在多伦多的各类补习老师中，算是比较严格的，每节课后都有作业。贝拉几个同学都来这个学校学过，但都没能坚持下了，加拿大的孩子喜欢nice老师。 贝拉很喜欢这个美术学校，三年级时就每次连续上两节课，一共三个小时。感觉几年画下来，眼、手上的基本功比其它同年龄的孩子扎实。画画不用太早学，孩子的想象力应该要保护好，但是，三、四年级以后，画画是必须要学的技术了，因为随着孩子的长大，想法也会越来越多，如果手上的技术跟不上心里想要表达东西，我手画不了我心，那么，慢慢就会对画画失去兴趣了。即使是不喜欢画画，作为一种实用的技能，从应付学校的各种作业，甚至工作后的各种需要，元俪也认为必须要学，画画和数学、科学等其它科目一样的重要，不喜欢数学，不是也要学数学吗？ 元俪顺路直接到附近华人超市买菜。多伦多华人超市除了大统华，还有大大小小的其它，主要是福建人开办的超市，规模比不上大统华，但实际上也不小，中国人爱吃的各种蔬菜、肉类、活鱼，等等，基本不缺，价格上还相对便宜一点。 离美术学校近的这家华人超市，设在北约克中餐馆聚集的一个za（广场），这个za里，有西北风的烤全羊，有江浙一带的稻香春，也有广式的粥粉面，规模不能和北边的万锦市比，但也是不错了，毕竟就近方便，省去往北边跑的时间。 元俪买了上海小青菜，这个是家里基本上不断的，多年的习惯，要吃点绿叶菜。还买了上海素鸡，买了一个小西瓜，这是贝拉点名要的。买了一条白鱼，师傅现杀，洗干净，回去清蒸，上汽后8分钟关火，李锦记蒸鱼豉油，淋上去就完成了。这个蒸鱼的方法是一个广东来的朋友教的，简单好做。 前后不过40分钟，元俪买完东西，把车开到附近峡谷入口的停车场，按计划去走峡谷，把今天的运动完成。 多伦多有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峡谷，即使是比较繁华的地段也会有某个入口可以通向峡谷，自然、原生态，只要天气好，峡谷里总是有人在走路，骑车，或者跑步、遛狗。 元俪带上耳机，边走边听，梁文道的一千零一夜，这节目几乎成了走路伴侣。元俪刚开始听了几分钟，想起胡玲了，今天一天，怎么没见她消息，还没到她回国的日子呢。于是，暂停了“看理想”a，边走，边给胡玲发语音。 “胡玲，在忙吗？今天怎么没消息啊” “我啊，又看了一天的房。”不一会儿，胡玲回复了，“看来往南的可能性不大了，房子都太小，或者就是太大，豪宅，不行。本来想回去之前搞定的，只有等回来了。” “暑假回来在看吧。”胡玲接着说，“北边的房子大小最合适，都是比较新的房子，但是不打算去北边，所以，回来以后还是锁定我们现在住的附近” “在我的附近找找？我们做邻居。”小莫说。 “我和经纪说了，回来再看，现在不看了。看房子太累人了。”胡玲说：“我东西还没买，这都要回国了，那么多亲戚、朋友要带礼物，明天要去st，保健品啊，巧克力啊，啥的买了，还要收拾行李，真是要忙了。” “嗯，事情多，你小心颈椎，出体力找我们帮忙。”元俪说。 “好哎，先谢谢啦。” “其实有个东西我这几年都带回去，就是水杯，体积不大，还挺轻，又不怕压坏摔坏，而且吧，人人都用的着。”元俪建议。 “好啊，我也买几个带着，送人方便。”胡玲回应。 元俪就这样边走边聊，已经走了二十分钟，转身返回，往回走。 “对啦，元俪，你们贝拉是不是还有个渥太华音乐节要去啊？”胡玲问。 “是啊，今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早回了。”合唱团贝拉这个级别，7月份一开始就要去为期四天的渥太华音乐节，整个行程已经发下来，在音乐节上表演的曲目也已经在排练。“你下半年不打算让艾玛参加了是吗？”元俪问胡玲。 “是，换了新学校，还不知怎样，总要有个适应期，学校也有各种cb（社团），后面看看再说。“胡玲早就考虑到了。 “嗯，是的，学校优先吧。”元俪回应说。 “其实啊，元俪，我真的很喜欢你们贝拉的那个合唱团，可惜我们是个boy（男孩）。快变声了，不能去了。”杰奎琳说。 “你拉倒吧，你完全可以办个合唱团，团长兼老师。”胡玲笑道。 “哪里啊，那是人家白人的文化，我们应该加入其中，去体验一下别人怎么玩的。华人的合唱团多伦多还少啊，但不是那回事。”杰奎琳说的也有道理。 “这么一说，突然想问问，有没有人找你去当老师？咱华人的合唱团？”小莫说。 “那是当然啊。”杰奎琳说，“我不会去的，压根儿不是一回事。” “那倒也是，即使要重操旧业，也得自己拉个山头。”胡玲说，她太了解杰奎琳了，国内来的歌唱家很多办起的音乐学校，什么唱法的都有，合唱团也有儿童的，老人的，杰奎琳不会跟着她们一起。 “我还操什么旧业啊，没那个能力”杰奎琳笑的乐呵呵的。 “元俪你在干嘛呢，说话忽喘忽喘的，走路呢？” “是啊，贝拉上课，我抓紧时间运动一下，开始返回了。”元俪说。 第50章 胡玲回国前的采购 胡玲每次回国，行李都是竭尽所能的多。一人免费两件大行李，和艾玛两个人可以免费带四个大行李箱，从来都是装到限额，不超过二十二公斤。 胡玲的大家庭在东北，七大姑八大姨，平时他们都照顾着到自己的父母，每个人都得带点礼物，老人保健品类，孩子们吃的零食，还有一些国内朋友比较喜欢的品牌，toy、ck、甚至耐克、阿迪，衣服、鞋、包，在st都可以买得到，价格还很平价，特别适合男的，大小合适就行，颜色就那么几样，不用挑。 听了元俪的推荐，今年又添加了ntigo水杯，一套3只，胡玲一买就是四套，走过去后想想不够，又返回，再加了一套放购物车里。还拍了一张购物车照片发到“事儿妈”群，说，“怎么样，多不多？” 杰奎琳说：“就你这买东西第魄力，st太欢迎了。” “我这魄力不行，和那些代购比差远了，代购用平板货车拖鱼油，还不刷卡，付现金。黑人收银员，要奔溃了，数学不行啊，一沓子加币数不过来，几遍数下来都不一样，call（打电话）主管了。” “那倒是，他们哪里数过那么多钱。”杰奎琳呵呵大笑。 这种场景，经常出现在st，做代购的中国人买起来，那数量是够吓人的，一次拿空整层货架。 “今年巧克力少买一些，天太热，不太受欢迎。买了一些三文鱼干，小朋友应该喜欢。”胡玲说，“行了，你们忙你们的，我继续。” 胡玲每年暑假回国，是先到北京家，老霍在北京，休整休整，再去哈尔滨，住几个星期，再回到北京的家里，然后北京飞多伦多。今年还要去上海迪士尼，票已经买了。 周二的上午，st人不算多，胡玲推着购物车，看的仔细，老家还有弟弟、弟媳和孩子们，他们的礼物得花点心思，什么东西买给谁，合适才行，和其它亲戚不一样。 给弟媳妇买了雅诗兰黛的套装，抗衰老系列的，日霜晚霜，还送了眼霜精华胶囊。弟弟买了一只不锈钢的草绿色军用水瓶，保温，还是全不锈钢的，老弟开车出门可以放车上，泡茶续水，质量好也有档次。给俩侄子买的是耐克运动鞋，几十加币一双，和国内七、八百一双的差不多。 给爸妈买的st最好的蜂蜜，新西兰的，uf10+，这个数字越大越好，吃了对身体好，还有老爸的深海鱼油加欧米伽3，对心血管好，买足了一年的量。坚果类的杏仁、腰果、开心果，芒果干，无花果干，老妈经常要吃零食，吃点对身体好的。爸妈不图穿啥，对穿已经没什么要求，但是要吃些好的。 胡玲看到有韩国产的高丽参口服液，美容养颜，还补充精力，觉得自己合适，袋装的，携带方便，拿了两箱。老霍倒是啥也不缺，胡玲想可以多带一个不锈钢水瓶，出门在外，和朋友钓个鱼什么的，可以喝个健康的水。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拿，购物车已经放不下了。胡玲自己和艾玛回国吃的、用的还没买。她打算明天再去趟york dale，那里品牌全。胡玲已经想到，自己可以买两件burberry（巴宝莉）的t恤，回国日常穿得着，好穿，这里的价格还是比国内便宜多了。 胡玲来加拿大十多年了，每年回国都是这样，每次看着满满的行李箱东西都抱怨自己东西带的太多，可是，下一年还是这样重复。在外一整年，回家哪能不带点礼物。 胡玲在熟食部转了一圈，最后什么也没买，份量大，回国之前她和小艾玛吃不了。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往回走。 中国人确实特别喜欢st，st这种大型仓储式超市，货多量大。基本上，中国人就是回国前来狂买，买了带回去。回来后又来狂买，把食物、零食，等等，塞满冰箱、储物柜。虽说是东西价格稍稍便宜些，但是量大，没有一次不是花很多，今天一刷就是上千元。 胡玲把东西一件件搬上车，在后备箱和后排座放好，送回购物车，开车回家。路上，她看到一路都有人短袖短裤的在跑步，路边是郁郁葱葱的森林绿，尤其是开车经过大桥，两侧是宽阔而深远的大峡谷，真是美啊，壮丽无比，她想到自己每年都是在多伦多最好的季节回国了，也有点感到可惜。回北京得有35、近40度的高温，真是够受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时间没得选，只有孩子们放暑假的时间长，可以回国足足待上两个月。 买了这么多东西，胡玲要先到一楼大堂的大楼管理处，取到和超市一样的购物车，装上东西，经电梯送回家。大楼的购物车小，得跑两趟才行。 “胡玲，你回来了吗？买的东西拍个照片，发群里看看，做个参考。”元俪在微信群里说，“省得我动脑筋了。” 胡玲打了几个字：“刚回来，在电梯呢。” “好呢，不急，辛苦了，估计又是一大车。”元俪说。 “我们都等着看呢。”杰奎琳说。 胡玲乐了：“这st有什么，还会新鲜？年年的变化有限的很，大美女，你真是看热闹不嫌多的。” “那是当然，看热闹那会嫌多？”杰奎琳笑道，“谁让你第一个回国，当然要给我们参考参考” “我胳膊、腿都要断了，从停车场要推两车，才能拿回家。一清早到现在，连口水还没喝上。”胡玲抱怨道，“你就偷着乐吧。” “呵呵，没事，好好歇会儿，然后慢慢发给我们看看。”杰奎琳说。玩笑也开完了，说正经的。 “知道了知道了。”胡玲说：“等着啊你们，等我收拾一下了，吃点东西，然后慢慢发给你们看。” 胡玲早就在家里放好了两个已经打开的行李箱，她把推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还了车，然后将东西一件一件大致分个类。带回哈尔滨的和北京要用的分开放，这样回北京后，哈尔滨的箱子就不用打开了。 从胡玲内心说，每年这样忙，不光累，还花钱，但是胡玲心里还是很愉快的，毕竟这是回家，回家能见到那么多亲戚、朋友，在生活了半辈子的熟悉的地方，和亲人们，朋友们，唠嗑、聊天，喝茶、喝咖啡，还有去喝酒，那种快乐，是多伦多没有的，也是多伦多不能给的。这种快乐，是她人生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第51章 安娜要搬家了 和胡玲不一样，杰奎琳没有那种对回国归心似箭的感觉，在北京，论朋友、熟人，她有很多，不过，没有说非要见或不见，见了也不一定比自己独处更快乐，更不是快乐多了多少。北京，或者多伦多，朋友，或者独处，她觉得都好。优越惯了，内心世界丰富，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很快乐。 杰奎琳在北京的圈子，两个，一个是和老公有关的，老公同事、同学、太太圈，这个圈子不一般，吃个饭也不是随便的事，况且她没事相求，能不见就不见。不过，出于惯例，即使没事，回国了关系紧密的也会安排一起吃个饭，这种饭局一点也不轻松，要和颜以对，关注别人说什么，客套连篇。这是没办法，不想去也得去，每年都是如此。另一个圈子是自己以前的同学、同事，这部分的老同学老朋友比较随便，大家之间关系也简单，互相通通气，有什么聊什么，女生们在一起，交流一下永葆青春的新方法，或者时间合适的话，三、两个一起去哪儿玩几天。外界都认为文艺圈复杂，其实杰奎琳不这么认为，那是误解，她们都挺单纯的。要说复杂，哪个圈子简单呢？ 每年回国，杰奎琳都不带什么礼物。除了儿子爱吃的东西买一点备着，免得回北京了会馋，念叨，其它基本不准备。她是走到哪儿买到哪儿的人，衣服、护肤品，去年回北京期间，和朋友去了趟日本，买了一些，穿了，用了就丢北京家里了，也没带回多伦多。老妈是教育部退休的，退休日子丰富的很，整天比上班还忙，各种事情各种活动，不用她操心。老公自然是忙，也不用她照顾。儿子回了北京，去哪儿运动，学什么新玩意，有老公安排，司机接送，她也可去看看，也可不去。所以，在现阶段，她一切随意，不强求，也不追求什么。 想起儿子的毕业典礼，她给元俪发了语音。 “元俪，你说咱孩子们的毕业典礼重要吗，得参加？” “嗯，我觉得应该参加。就这么点正经事，平时上学都像玩一样。而且吧，这种仪式，也让孩子们有个概念，小学毕业了，下面是中学生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说呢？”元俪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一说，也是，我们家小子整天当自己小呢，天天就是玩。好吧，我和他说说，哈利波特看看是不是换个时间去。”本来杰奎琳是想和儿子去伦敦的。 “哎，好的，建议参加。”元俪说。 杰奎琳想起住在北边的安娜，前几天发信息来，说是在这附近看好了房子，8月份回来就搬家了，和杰奎琳住同一个区了，到时，儿子也上c小学，房子就是冲着这个学区买的。杰奎琳觉得这么年纪轻轻的安娜，挺能干的，短短时间，还折腾了这么大的事，准备搬家了。 “安娜，你房子定了？什么时候回北京？”杰奎琳电话打给安娜。 “杰奎琳，您好。”安娜接了电话说：“我6月28号多伦多飞北京，8月15号回来。房子已经定了，还有20天交房。” “是吗，够快的啊。”杰奎琳说，“我回去时间还没定，返回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事情随时联系”杰奎琳问候完，也客气了一下。 “好，回北京，约您见面，老是麻烦您。” “不客气，见到英子代我问个好。”杰奎琳说。 杰奎琳大学同学英子，这些年也有联系。是英子托杰奎琳关照一下安娜。 杰奎琳和安娜一面之缘，只是觉得安娜漂亮能干，其它的了解的不多，也没问。她还不知道安娜的房子，不光是和她在一个区，而且还是一栋大hoe（别墅），花了300多万加币，一次付清全款。不过，她更不知道的是，英子和安娜的关系。总之回北京后，这件事，真是大大地让她出乎意料了。 “安娜，不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杰奎琳说。 “哪里哪里，经常让你听我说，得到了很多指点，心里不知有多感激。”安娜在杰奎琳面前，姿态挺低的，不过也是实情，她和儿子像被空投一样来到多伦多，凡事有个人问问，真是太重要了。 “谢谢您，那我就先挂了，再见再见！”安娜说她刚从lc下课，马上去接儿子。 “事儿妈”群里，图片一张一张的发上来，发出嗖嗖的声音。胡玲吧st买的各种带回的东西，一件件传上来。 “就这样，两个大箱子基本就满了。”胡玲说。 最后两张是打开的箱子，东西已经装了箱。 “天哪，真是多！“杰奎琳赞叹道。 “为什么买那个蜂蜜？好吗？我看代购都推荐什么温什么尔顶级白蜜。”元俪说。 “别相信那些，这个蜜，是分等级的，数字越大说明质量越高。而且，吃了对人体有益，不是那些普通的蜂蜜。”胡玲说。 “对，st是大采购，它卖的东西，差不多就是同类商品中性价比最高的，质量最好，价格最低。所以，在st看到什么是需要的，直接拿就行，人家已经帮你选好了。”小莫说。 “呵，小莫，你这是st的最佳广告啊。”胡玲说。 “事实就是啊。”小莫回答。 看看胡玲那么多东西，杰奎琳真是觉得什么都不想买了，她不愿意大包大箱，回个国，关谁什么事了，不用劳心劳力。 “时间不早了，你们得接孩子，该出发了吧。”杰奎琳提醒说，快三点了。 “我已经在停车场。”胡玲说，“不然你以为呢？呵呵”胡玲是家里收拾了好，到了停车场等艾玛放学，才发照片的。 “简直了，你真是时间观念太强了，算我没说。向你学习啊。”杰奎琳笑道，忘了胡玲是谁了，真是瞎操心。 元俪、小莫都没发声，估计是都出门了，开车在往学校的路上。 杰奎琳走到厨房，最近总是感觉无力不想动，暑假要好好休整。她远远看见学校操场上三三两两的，站着各种家长，等着放学接孩子。想着很快儿子就从这里毕业了，换去另一所中学，走路的三十分钟，以后天冷了，或是天气不好，下雨下雪的，儿子上学要接送了。九月以后，如此悠闲的日子恐怕要告一段落了。 第52章 胡玲回国了 终于，胡玲回国了。 元俪到了社区停车场，看见胡玲天天停的停车位，寂寥地空着，心里感到一种强烈的sad（难过）。 这种感觉是她意料之外的，其实她不至于如此，但确实是的。后来再回想起这一瞬间的感受，她明白是那一刻就是有种这一页已经翻过去的感觉。 胡玲回国，是“事儿妈”群里的大事，她好像是这个群里的主心骨，不是说其他几个妈妈对她有多依赖，而是在这个群里，胡玲就是老大的感觉。 一早，小莫就在群里说，“今天回国一切顺利啊！” 元俪、杰奎琳也是，前一晚上就聊了她明天回国的事，路上啊，回国以后啊，等等。 “一路平安！我们还可以上海见！”元俪说。 “是的，一路平安，回北京咱俩可能还见的着。”杰奎琳说。 胡玲一并谢了，群里也就安静了下来。 元俪白天照常送贝拉去学校，上午收拾家里，做饭，今天做了虾饼，在youtube上学的，虾去壳去筋，剁成细粒，加盐和白胡椒粉，一个蛋清，少许生粉，搅拌至上浆，压成一个个小圆饼，两面煎黄就可以。贝拉喜欢吃，楼下吉利安也喜欢。平时元俪在家做家务都会顺便看个视频或者听个什么，轻松愉快的，不太烧脑的就行，边做边看，或听，长知识见识，还什么都不耽误。今天不想听，就想静静地做事。 贝拉爸爸说，贝拉结束了合唱团的音乐节，他们全家去温哥华和班夫，从温哥华回上海，贝拉骑马的事下次假期再说，比如寒假，不然时间确实来不及。元俪觉得也是，两个人在这等着贝拉骑马两个星期实在没有必要，后面再找时间。这样，温哥华、班夫玩半个月，就可以回国了。 贝拉爸爸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来了，参加女儿的小学毕业典礼。元俪和贝拉刚来多伦多的时候，贝拉爸爸往返上海和多伦多比较频繁，不仅仅是春节一定来，暑假前后也来，和她们一起回上海，或者一起来多伦多然后回上海。五一，十一有时也会来，待几天再回去。现在没以前那么跑的频繁了，一年最多两次，春节，还有暑假。 今天是贝拉本学期合唱团训练的最后一次，7月2号至4号，合唱团再聚集去渥太华音乐节。往年也是这样，一学期的训练差不多在学校放假前提前两周结束。元俪把虾饼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放学直接去合唱团，让贝拉路上吃几口。又用小袋子装了几块，一会儿出门接贝拉前，送给敏卓。敏卓姐姐的家庭厨房开的还挺受欢迎的，好像微信群里每次接龙，都能有十多人订购。 敏卓上次说有十多年没回国了，因为父母也全部在这里。这一点事老移民和元俪这样的新移民的不同，元俪好像做不到十年不回国，看到胡玲回去了，她自己心里想想，也是希望能早一点回去吧。这也是她们这样批新移民，和敏卓那样的年纪轻轻时来读大学，然后留下来的那一代来自中国的移民本质上的不同，敏卓觉得这里就是家，而元俪她们，心里认定的家还是在国内。 通常元俪午饭时间在下午两点左右，接贝拉放学前吃，这样即使贝拉上培训班晚一点也没关系。她做完家务，看看差不多可以了，该准备的也准备好了，客厅沙发上休息一下，可以看两集剧。 元俪事资深剧迷，很多年来，无论是以前自己做公司，还是现在人在加拿大，元俪觉得看剧，美剧、英剧，基本上就是她生活的一个出口，一个暂时逃离现实的出口，剧里的人生是另一种人生，这种适当的逃离，是一种特别好的，至少是适合她的放松。而且，尤其是她从中获益匪浅，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最聪明的一群人，写出了各个行业的，最有前瞻性的剧集，是拓宽眼界，或轻松或烧脑，总之都是丰富自己知识的好机会，当今最前沿的电子科技，医学、ai、金融，在很多剧里早就有了预演。一些正能量的律政剧，不仅可以了解西方世界的的五花八门，也帮助了解主流价值观，很多案例看了以后甚至不仅长知识，也可以了解西方人的逻辑。元俪也会经常找一些贝拉可以看的校园剧，收藏或者下载下来，假期陪她一起看。最近，她就发现了一个好看有趣的校园剧《school of rock》(美剧，摇滚校园)，对孩子没有不良内容，愉快有益，放着暑假备用。 元俪浏览了一下最新美剧，hbo的《obyl》切尔诺贝利，豆瓣评分95，当年灾难的还原和思考，看图片就很sad，元俪翻了过去。《血疫》，新上线的美剧，女主是《goog wife》（好老婆）的主角，看了开头，关于埃博拉病毒，也放弃了。 《大小谎言》第二季，元俪正在追。之前这剧的第一季，元俪推荐过给不少朋友，多伦多的，还有国内的。中年（青年）妈妈，孩子，家庭成员，朋友虽然世界范围内国情各不相同，但女人面临的问题几乎是一样的，第一季很精彩，元俪特地还找来了小说原著来看，感觉是故事已完，但是时隔一年，今年又有了第二季。元俪看到没有更新，继续用电视遥控器翻页。 手机屏幕亮了。 “各位亲爱的，已经登机，马上起飞了，大家再见啊。”胡玲在“事儿妈”群里发了一条微信。 元俪拿起手机：“一路平安！再见。” “回去联系，一路平安！”杰奎琳。 “一路平安一切顺利，回国多吃多喝啊。”小莫说。 胡玲没有回复，估计已经关机。 在这个时刻，元俪，杰奎琳，小莫，包括胡玲，这几位联系紧密的妈妈，或多或少，都觉得这个学年结束了，下一年，四个妈妈面临新的学校和孩子家长，有多少变化不知道，但一定不是像现在这样了。 所以，当元俪下午在社区停车场停好车，看到胡玲常停的停车位空着，她心里深深的感受到这一点，有点难过，来多伦多后还没有过这种感觉。后来，她知道那感觉就是，这一页翻过去了。孩子大了，小学毕业了，大家都去了不同的新学校。她不再会每天去那个停车场，几位妈妈，也不会在这个停车场相遇了。 自从元俪上次在星巴克被聊天以后，元俪在贝拉合唱团训练时改走路了，好在天气也越来越暖和。 合唱团的位置在多伦多著名的森林山社区附近，所以，这个季节，在森林山社区的小路走走看看，确实是一种愉悦。 这个社区历史悠久，路上来来去去的车，轻轻驶过，每一栋房子皆形态各异，幽雅，各家花园也是千姿百态。偶见银发的老者遛狗，穿着校服的学生走过，附近有两所多伦多的著名私校，有人在行人道上慢跑。这个区不愧是多伦多最贵的区之一，人行道上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元俪在这个区的各条小路上，以不快的速度走大约一个半小时，最近都是如此，然后回到合唱团后面僻静的小路，在自己的车里坐一会，刷会儿手机，等贝拉训练结束。 第53章 毕业典礼 c小学5年级毕业班的毕业典礼终于开始了。 为了这天正式一点，元俪特地陪贝拉爸爸去 ooks others（布克兄弟）专卖店买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领带，自己穿了黑色的及膝裙配tory burch（汤丽柏琦）丝质的蓬蓬袖外套。贝拉穿的是b家的暗红格子连衣裙。 在加拿大，或者北美、欧洲，毕业典礼是大日子，无论平时怎么随便穿t恤、牛仔或运动裤，这一天还是要穿正式的礼服，高中毕业典礼的当天还会有舞会。有个小趣闻说，加拿大几乎所有的商品都是可以退货的，贵的如奢侈品牌的珠宝首饰，便宜的如st超市吃剩了半袋的米，但是，唯有礼服裙是不退的，大家都知道这只穿一次，如果能退，那么大概率99会退货。 宁洁、见欣也结伴而来，参加贝拉的的毕业典礼。 典礼设在学校的运动馆内，舞台是原来就有的，拉了横幅，现场重新摆了一排排椅子，一百多名毕业生和家长及亲友，坐满了。元俪和一行四个人来到会场不算早，已经坐到了后排，她环顾四周，也没看见杰奎琳。 校长先讲话，然后老师代表，学生代表讲话。学生代表是一个来自韩国的男同学，元俪感觉看上去面熟，好像是和他们住在同一幢公寓楼里的。 学生按班级，轮流上台领取毕业证书。叫到名字的上台，副校长把卷起来的系着红色缎带的毕业证，交到班主任手上，再由班主任交到走上台的毕业学生手上，老师和学生握手，亮相拍照，然后学生和校长握手，校长和学生说了几句什么，亮相拍照。这样的场景，元俪不知在美剧中看到过多少次，而此刻，自己正在亲历。 听到叫贝拉的名字了，元俪看到贝拉从前排的学生区域站出来，走到前面的同学后面等着上台。贝拉爸爸走出座位，移到一侧的走道上，站着拍照。 贝拉上台了，说实话，元俪觉得贝拉气质还是胜过了大多数同学，步子走的稳当整齐，后背很直，burberry的格子裙，大方、好看又不花哨，黑色漆皮鞋和白色短袜。 贝拉和校长握手，和老师握手，然后转过身面向台下。贝拉爸爸拍了无数张。 元俪、宁洁和见欣都笑着鼓掌，“不错啊，贝拉！”见欣说。 “是，我也觉得不错！”贝拉关键时候就是表现好于平时，元俪回应，“总算小学毕业了，万里长征，又走了一大步，呵呵。” “可不是，下次中学毕业，就有舞会了。“宁洁说，“安吉拉当年的礼服裙可以借给贝拉”。 “太好了，先谢谢啦！”元俪笑道。 典礼结束，学校在现场靠墙放置了一些台子，准备了点心和饮料，贝拉和小同学们一起，端着盘子，敞开着吃点心，嘻嘻哈哈。宁洁拉齐元俪一家拍了合影，贝拉一转眼就又和几个女同学一起去热闹去了。 “元俪，这几年不容易啊。”宁洁对贝拉爸爸说，“孩子带的非常好！” “是是是，一个人带着贝拉在这里，确实很辛苦。”贝拉爸爸说。 “谢谢啊，得到你们的肯定。”元俪笑道，“很多时刻，我们这样的都觉得像是单亲，孩子出现的问题，得一个人面对” “可以想象。仅是每个星期，那么多培训班，我就做不到，光是听你说就头晕。”宁洁说。 “可不是，我们孩子那时没有这样，好像只顾着自己工作，孩子就长大了。”见欣说。 “是的。”宁洁说，“我们也是。不过现在的小孩竞争激烈，不是我们孩子小的时候了，情况不一样，所以元俪更辛苦。” “我继续努力，再努力几年”元俪说，“还有三年初中，四年高中，等贝拉上了大学就轻松了。” “对，不用到那个时候，基本上高中了，你就好多了，她生活可以自理了。到时候我们一起世界各地转转，享受享受人生。”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从现在开始，就盼着了”元俪说。 元俪找到乱串到贝拉，“贝拉，我和阿姨还有爸爸在学校操场上，你完了来操场找我们，知道吗？” “好，妈妈再见！”贝拉没回头就和同学一起跑开了。 元俪。贝拉爸爸，还有宁洁和见欣，离开校内的会场，来到学校的操场上，多伦多的六月，天气实在是好，天空碧蓝碧蓝，明媚舒适。操场的地面，铺的是软木屑，平时方便孩子蹦跑，大人走在上面也很舒服。 “天气真好啊，你们几号回？”见欣问元俪。 “7月21号，贝拉有四天活动，我们去温哥华和班夫玩一趟，然后回国。”元俪说。 “对，这个路还很顺，温哥华到上海9个小时，比多伦多回上海时间上舒服多了，少了四个多小时。”见欣说。 “是的，也是想看看温哥华究竟怎么样。我们当时来加拿大，是一步就到了多伦多，当时也没选择一下落地的城市。这次去看看温哥华，都说温哥华好，但是有不少人又从温哥华搬来多伦多”元俪说。 “多伦多是个大城市，从温哥华搬来多伦多的，主要是孩子来多伦多上大学，多大，世界排名还是不错的。或者是考虑到多伦多就业好于温哥华。”宁洁说。 “其实温哥华大学也不错，ubiversity of itish bia英属哥伦比亚大学），世界排名前五十左右，关键是学校在风景优美的海边，再加上温哥华那么好的气候，也是不错的选择。”见欣说，“到温哥华，去ubc去看看。” “好的，一定去。”元俪说，她已经有点向往了。 “担心你去了温哥华不回来了，要留在那里。”宁洁笑道。 “有这个可能。”元俪说，“到那时，你们冬天就住到我那里吧。”元俪说。各自都借助玩笑和想象，愉快了一下。 “妈妈！“贝拉冷不防冲出来，一下抱住元俪。 “又这样，妈妈要站不稳了。好啦好啦，马上就中学生了，不能这样了”元俪向后退了一下，“去抱你爸爸吧。” 几个人都笑了。 “还是和妈妈亲，爸爸来的太少了。”宁洁说。她老公和贝拉爸爸是大学同学，也是很少来多伦多，大多数时间在上海。 “是的是的，没办法。”贝拉爸爸说，“贝拉，谢谢阿姨们，她们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谢谢阿姨！”贝拉对宁洁说，有转过脸对见欣说，“谢谢见欣阿姨！” “hi，元俪，贝拉，还是见到了。”杰奎琳和儿子威廉姆路过，看见了走过来，“刚才会场人多，没看见你。”杰奎琳停下，笑着和几位点头打招呼。 “是啊，刚才没见到你。来吧，给我们拍个合影。”元俪递上手机。 “好赖！”杰奎琳接过手机，“大家看我，一、二、三茄子”杰奎琳那悦耳，略带夸张的腔调，大家没法不笑。 杰奎琳挥挥手，告别大家，威廉姆已经拐弯不见影子了。 “谢谢啊。”元俪说，杰奎琳背影曲线看上去更妖娆了。 杰奎琳回眸莞尔一笑：“bye，bye！” 第54章 敏卓家的儿女 傍晚，敏卓让哥哥杰瑞拿了三只肉夹馍和一袋饺子，送到楼上元俪家。敏卓知道贝拉爸爸来了，刚刚她从敏越那里回来，送点敏越家庭厨房的西安美食。 敏卓事先给元俪发了微信，告诉她杰瑞要上来。 “谢谢！” “不用谢，有时间再聊哈！”敏卓回复完元俪，就看到儿子已经回来了。 “够快啊。送去了？” “嗯。”杰瑞应了一声，“看到贝拉爸爸了”，就回房间了。 吉利安正坐在客厅的大饭桌前，吃着一个肉包子。小腿在桌下前后晃着。 “吉利安，妈妈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晃腿。” “好的。”吉利安停住了，又说，“我是吃的高兴呢，妈妈。” “吃的高兴，是摇头晃脑，没说是晃腿。”敏卓见缝插针，抓住机会就教一点中文。上次吉利安已经把走近路，说成走短路。 “大姨做的包子好不好吃？”敏卓问小女儿。 “好吃，这就是外婆做的，不是大姨做的。外婆的包子就是这个一模一样，和味道。”吉利安说，圆圆的脸上是满足和认真表情。 吉利安还真是大实话，敏卓觉得好笑，小孩子的味觉和嘴巴诚实的很呢。 “妈妈，大姨现在挣钱吗？” 冷不防，吉利安稳了这么一句，敏卓想了一下说，“嗯，应该是挣钱的吧，大姨能干，有人订餐，就会有收入。不会很多，但是还是挣钱的。” “哦。”吉利安继续吃，小脑袋里不知又想着什么。 “快吃吧，吃完去练琴。” “老师说，吃饭要慢，对身体好，还不容易胖。”吉利安也不看妈妈，果然是把吃的速度放慢了下来。 敏卓真是差点儿笑出来，这个小的真是鬼的很，“你这个聪明的小脑袋，放在学习上多好啊。” “妈妈，我脑袋不小。”吉利安很认真看着妈妈，“妈妈，我脑袋哪里小了？” 真是没法说了，就这个中文的理解程度，以后和吉利安没有中文的玩笑可开，没乐趣了。 吉利安包子已经快吃完了，手上还有一小块包子皮，往常早就放进嘴巴了，为了不练琴，她就是捏在手里。 “妈妈，你知道吗，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是中国来的，老师没让我做翻译。”吉利安说，“是tiger（老虎），老师让tiger做翻译帮助她。tiger是黑人啊，不是中国人。” “tiger爸爸是黑人，他妈妈是中国人。说明tiger的中文水平不错啊。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学习啊？吃完了去练琴吧，不然，下次老师需要谁做个伴奏，也找tiger了。” “妈妈”吉利安声音提高了，“妈妈，tiger没学钢琴。” “去练琴吧，妈妈一会儿就来。”厨房和饭厅连在一起，是开放的，敏卓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等老公下班回来，全家到齐就可以吃饭。 今天晚饭好弄，简单几种菜，白菜、豆腐、粉丝，还有韩国超市买的鱼圆子，做个煲，加上妈妈那里带回的干切牛肉，就可以了。 “妈妈，你说我脑袋小，是不是就是练起琴来就会困呢，我一练琴就想睡觉，还有，一看书就困了。”吉利安站起来，很无辜地看着妈妈说。她比桌子也没高多少，吉利安个子不知怎么就是不长。 “你少来了。你困是吃多了“敏卓又好笑，又得摆出一本正经，“脑袋里东西多装一点，就不会困了。快去吧。”这小不点儿的逻辑把自己都绕进去了。 其实敏卓对吉利安要求不高，老大杰瑞当初小学的时候，她的期望还是蛮高的，不过老大是个读书的材料，后来发现即使不监督他，他自己就可以学的很好，是个自己要好的孩子，一直到现在，九月份就11年级了，再眼看着，就要申请大学了。 敏卓和老公商量过老大上大学的事，基本想法还是在加拿大读，申请美国学校，如果没有奖学金，实在是一笔不少的费用，好的大学一年至少要7万美元，普通的美国大学就不如在加拿大了。加拿大的好大学好专业，毕业后收入也会不错，学费也很便宜。大学的事还没和儿子谈过，儿子也知道，这11年级的成绩特别重要，好大学至少要看两年的高中成绩单。所以，下一年很关键。 “杰瑞，你在干嘛？”敏卓往房间喊。 “在看书。有事吗？”杰瑞来到厨房。 “我想问问你暑假是怎么安排的？”敏卓说。一米八多的儿子站在面前，感觉真的像一堵墙。 “暑假？我安排好了，原来给小朋友办的ython（一种计算机编程语言） cb继续，我们已经招生结束了。还有就是我夏校再修两门课，早点拿到学分，再有，就是打球了有事吗？” “没事，就是问问，九月就是11年级了，不能耽误，要考虑大学的申请了。” “嗯，放心吧，我知道。ython cb就是为了申请大学做的，当然也是做公益啦，我们运作的很好，我们还有一些经济效益，也捐给多伦多的病童机构了。”杰瑞非常有领导能力，也很暖心。 “那就好，妈妈就是一提醒，有什么需要爸爸帮忙的，直接和爸爸说，看来你这是要子承父业了。” “当然，不学计算机，学什么？我得天独厚啊。”杰瑞笑起来，他知道爸爸在这行已经非常了得。 敏卓也笑了，推推儿子，要他让开，这么高的儿子站在厨房口就把路整个给挡住了。吉利安练琴，进去一会了，还没听见琴响。敏卓得去陪练。“你去把垃圾倒了吧。”她对杰瑞说。 敏卓家里的房间格局和楼上元俪是完全一样的，三间大房间朝南，客厅和两件卧室。主卧室带衣帽间和卫生间的，是他们夫妻住，紧挨着的另一间卧室是吉利安住，哥哥住那间没有窗户的十个平方的“旦”。这么安排也是有道理的，吉利安是女孩子，又小，挨着爸爸妈妈近好一点，而且，她房间还有一架钢琴，也占地方。哥哥住小房间也没意见，觉得挺好的。一张单人床，一个大写字桌靠着书柜，还有一个壁橱，放着他的私人用品。杰瑞的房间靠近大门，离两个卧室远一点，关起门就是他的天地，谁也不会打扰到他。 第55章 加拿大国庆日 7月1日，是加拿大国庆日，贝拉第二天要随合唱团去渥太华参加音乐节，国庆节上午，全家人去don（市中心），打算去市政厅前广场，看看表演，然后在外面吃个饭。 广场上，很多人携家带口，一张大垫子铺在地上，席地而坐，头上、身上，手上，都是现场免费发放的红色枫叶标志，国庆标志的宣传唔，帽子、口哨、t恤，纸笔，或者是小国旗，这些免费的宣传品都是大公司、机构，慈善团体，非盈利组织定制派发的，还有饮料，冰激凌，广场上也有电视台的转播车。在正式的政府的庆祝活动开始前，各种团体安排了演出，什么样的都有，唱、跳，单人、群体，很多人是仅仅在广场上人群里坐着，享受节日的气氛和欢乐。 多伦多市政厅外观看上去由两个错落的相对弧形的高楼，与中间扁球形的会议厅构成，寓意含珠之蚌，如果从高空俯瞰，犹如一只睁开的大眼睛，这个建筑由芬兰建筑师设计，上世纪1965年落成，是多伦多第四代市政厅，是多伦多的主要地标之一。 市政厅广场外侧，设有是“toronto”多伦多的大型字样，也是多伦多的著名标志之一，夜晚，这个“toronto”会根据时间事件，甚至季节，变换成不同的颜色和光彩。 广场和市政厅周边熙熙攘攘的人流，完全不觉得是在一个人口仅不到四千万人的国家。 “这里的人群密集度，赶上外滩了。”贝拉爸爸说，他是第一次体验加拿大的国庆节。贝拉爸爸穿着蓝色条纹olo衫和深灰色休闲裤。元俪说，在加拿大，穿的朴素比较好，人群里不扎眼。 “爸爸，我们可以进去看看。”贝拉说，“我们学校去参观过。” “可以进吗？”贝拉爸爸问。 “当然，人民的政府。”元俪微微一笑，不光是市政厅可以进去，工作日市长的办公室，也可以进到设有前台的接待间，可以和秘书交谈，也有市长名片，随便拿。市长就在仅一步之遥的其中一个房间内办公，可以预约。 “走，去看看！”贝拉爸爸牵住女儿的手，三人穿过人群，往市政厅大楼走去。 和外面的喧嚣相比，进入市政厅大门，一片安静。迎面是圆形的会议厅，白色的墙和白色的圆顶，向下步入会场的楼梯和大厅地面，是蓝色的地毯。白色和蓝色，简单醒脑。元俪说，“今天没有开会，不然，大多数会议，愿意的话市民可以下去旁听。很多会议，也就是讨论市民提案。” “嗯，和我们是不太一样。”贝拉爸爸说。 “爸爸，那边是图书馆。”一楼大厅右手，走进去设计一个公共图书馆，依然有人在里面看书、上网、读报。 “今天假日，怎么开门呢？”贝拉爸爸问。 “多伦多很多这种公共的地方，想图书馆、博物馆，只有圣诞节当天关门休息，其它时间都是开放的。”元俪解释，“这个图书馆比较小，我们家对面的北约克图书馆，可比咋个大多了。”元俪说。 “妈妈，我可不可以借本书？” “可以，去挑吧。”元俪说。贝拉自己挑书去了，元俪看了老公一眼，知道他的疑问，“没事，在多伦多市，任意一家图书馆借的书，都可以在就近多图书馆还。贝拉借了，我们还到家附近的图书馆就可以了。“ 贝拉爸爸点点头：“方便。” 多伦多市民凭id可以办借书卡，图书馆遍布城市的各个社区，免费借阅。书籍可以借三周，cd等音像制上续借，不过，如果是热门书，后面有人预订，就不能续借了。元俪最觉得最方便的是在网上把书挑好了，三本五本或更多，确认借阅，工作人员会将书备齐了放在图书馆指定的order（预定）区，外面包装上有借阅人姓名首字母加借书卡尾号的纸条，自己去取。当然，如果预定了不去取，又不取消，图书馆会收取一到两元的罚金。 贝拉借了一本《anac》2020（年鉴），一本儿童看的国家地理杂志，每年都有。“妈妈，这是最新的，我带去渥太华看吧。” “2020都出来了？这本我们家确实没有。”每年元俪都会给贝拉买，“好吧，记得别丢了，带回来。我们回国前记得还了。” 贝拉爸爸把书放进自己的双肩包，替贝拉背着。“喝不喝水？”贝拉爸爸还背着三个人的水杯。有贝拉爸爸在，元俪减负了。平时，她和贝拉出门，都是她背着这些。 “我要喝。”贝拉说。 三个人在图书馆外面的座椅上，小坐了一会儿。贝拉喝水，贝拉爸爸看看墙上展示的一些历史照片，关于多伦多的城市演变。 元俪一家人上了二楼，顺着弧形走道绕了一圈，基本没看到人，贝拉爸爸看到了多伦多市长的办公室，门口墙上有铭牌，说明是多伦多市长的办公室，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外间有个秘书接待的前台，里面有两扇门，其中一间是市长用的。普通平常，不及上海一家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贝拉爸爸有点感概。 “爸爸，我们走吧。”贝拉说，“去eatore吧，那里通往红龙虾。”元俪计划好全家在red lobster吃午饭，红龙虾是一家美式休闲连锁餐馆，贝拉喜欢。 “红龙虾上海也有。”贝拉爸爸说。 “是吗，回上海也要去！”贝拉说。 市政厅外，人比之前更多了，估计晚上会更热闹。 伊顿中心，距市政厅只一街之隔，元俪一家走在人头攒动的多伦多街头，充分体验了加拿大国庆节的热闹氛围。 商场的人不多，庆祝国庆的人都在外面热闹呢。贝拉给爸爸带路，她穿着t恤和中裤，运动鞋，长发给元俪扎成了马尾，三步一跑，两步一跳。伊顿中心内的苹果专卖店，digo（书店），还有妈妈喜欢逛的是哪家店，贝拉如数家珍，告诉爸爸分别在那里。 “贝拉，你爸爸就是个进大观园的刘姥姥，多亏有你带路。”元俪笑道。 “什么刘姥姥，谁？”贝拉正高兴着，没听懂。 “算了，领着你爸爸，别走丢了。”元俪知道一两句也说不清，换在平时，她会详细说一下《红楼梦》里的刘姥姥，今天就算了。 第56章 胡玲医院陪护 胡玲回到北京，几乎没逗留，第二天便和老霍带着艾玛启程回哈尔滨。事先想好的检查身体等等，先放一放，老爸心梗住院了。 她白天睡觉，晚上11点，来接弟弟的班，就当是倒时差了。 医院条件比过去好，现在全是新盖的大楼，住院区大楼都是二十多层，病房，护士站，医生办公室，等等，硬件设施都不错，只是，胡玲觉得人还是那样，没变。 老爸几乎在睡着。装了两个心脏支架，胡玲心里别提有多不舒服，有多憋气，但不能说。因为老爸有心梗问题，平时她关注这类文章，支架的利与弊，知道装了支架之后会有负作用的。但是，在这种时候，医生建议装，她又怎能反对？在救人面前，她反对的话，承担不了这个后果与责任，而且，她常年在外，刚回来，轮不到她做决定。她只能和老妈和弟弟一样，听医生的。 她和老霍在家里说了自己的看法，不是咱嫌这个支架贵，不是钱的问题，是这个东西现在医学上证明有大概率的后遗症。老霍劝她只在家说说就行了，现在就这样，医生说装就装，不装也会有问题。 “玲子，闺女”老爸在叫她。 “您醒了，爸，感觉好点吗？喝口水？” 老爸点点头，“扶我坐起来，说说话我可以。” 胡玲把床头摇起来，多放了一个枕头在老爸身后。 “好点吗？” “好，没事。白天医生说，情况不错，后天，星期一就可以出院了。” “好的，没事了。以后要多注意了。”胡玲说。胡玲端了水杯递给老爸。 “不困哪？让你辛苦了。”老爸面带歉意。 “辛苦啥呀，我在家也睡不着，再说了，一年才孝敬您一回”胡玲突然鼻子有点酸。以前那么生龙活虎的老爸，现在这么老了，真是不能接受。心里面总想着老爸是以前的样子，可以骑着自行车带着凯特去买冰糖葫芦。 “爸，您以后可得小心了，不然多吓人啊。这次是巧了，我正好到了北京。” “好好好，不担心了啊，我会多注意的。”老爸面露歉意，慈祥地拍拍胡玲的手，“两个妞都还好吧？” “嗯，行，她俩都挺好。过两天我带艾玛来看您，等你回家了。” “玲子，听爸爸一句话，对孩子的要求不要太高了，自己也别累着，你也五十了，放轻松，开开心心过日子” “爸，我知道，您放心，我现在没以前那么较劲了，明白。”胡玲因为自己的颈椎出事，再加上老爸的突然发病，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嗯。”老爸想去端水杯，胡玲赶紧从床头柜上端起递上，“一次少喝一点，多喝几次。” “玲子，我攒了点钱，给两个妞的。”老爸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不让胡玲说。“听我说完，我给孙子也留了一份，孙子孙女，一视同仁，一个孩子一份。这是我和你妈的心意，钱在你妈妈那里” 胡玲眼泪滚出眼眶，“爸，您留那些做啥呢，自己用不好吗，真是的，您和妈，把钱都花掉好了，存那些做啥？” “我们没啥地方要花钱，够用，花不了。”老爸说，“我和你妈，该有的都有，啥都不缺” “爸，您和妈，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啥也别考虑，健健康康就好。” “知道知道，放心吧，闺女。加拿大那么远，那么冷，再过些年，等孩子都大了，回来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您再睡会儿？我不困，您睡吧” “行，你放我下来，我们说说话，我困了就睡了。” 胡玲把老爸的床放平，还是在颈后多垫了一个枕头，“合适不？” “行。”老爸回答。 老爸握住胡玲的手，聊聊儿子，孙子，老伴，慢慢地睡了，胡玲睁着眼睛，头脑比白天都清醒。 这会儿，是多伦多下午。 她想起了九月份回多伦多，还有一大堆事要做，艾玛私校入学，尽快买房子，再把公寓卖掉，就这两件事，有她忙的。 “jannie，在吗？”加拿大正是下午，得和房产中介说一下，她微信给jannie。 “在呢，姐，有什么事？” “我在国内呢，8月底回来。你帮我盯着我现在住的区附近，有没有新一点的房子出来，有了赶紧联系我。另外，我现在住的房子，帮我估个价。” “好的，姐。现在公寓不留着吗，你那套，好学区，好租。”jannie微信说。 “卖了吧，不留了。”胡玲don还有一套公寓，当初以为凯特至少会上多大，在多大边上买了一套公寓，谁知她去了滑铁卢。现正出租着，算一算，这几年虽然留学生多，那套公寓也不愁租，但还是意思不大，操心，也不挣钱。 “好的，我核了价发信息给你。” “好，谢谢这房子现在还不能让人看，得在我住进hoe以后，腾空了，再买。” “好好好，姐，我知道了。”jannie说，“我再联系你，姐，谢谢啊！” 在多伦多。房产经纪正常的卖房，成交价的5，是房产经纪的收入，所以，能有委托出售的房源，对经纪来说就是有钱赚，即使是别的经纪带客户买了成交了，她也可以有25可赚，另给25给成交的经纪。这几年，也有经纪会返点给卖家，房价越来越高，成交价动则几百万，经纪也会少赚点，在自己的佣金部分让出1到2个点。 jannie是肖姐介绍的经纪，换别的经纪，虽然可能有1到2 的返点，但是算了，一时半会儿也没个经纪可找，懒得去烦这么多了。 看看时间，才三点，胡玲全无睡意，还有点越来精神越好的感觉，又不能找老霍聊天，他和艾玛在家，估计也早就睡了。只有又回到微信， 刷了一大圈朋友圈，关注的公众号，完了，还是在“事儿妈”了杰奎琳，“大美女，啥时回？” “你在啊，这个点。”杰奎琳倒是秒回，“明天，3号。” “快啊，什么时候买的票？”胡玲说。 “正好，巧了，出了两张票，票务问我要不要，我就买了，及时。”两张头等舱的机票，这个时候可不便宜，好在自己的信用卡额度足够。 杰奎琳放松的腔调，“我也不买什么了，没时间，昨天和威廉姆去了趟楼下的lobws（超市），买了他平时吃的零食，箱子也是空的，没什么可收拾的。明天就出发了。” 杰奎琳有大事情回北京决定，可不能累着自己。她谁都没说，别说是多伦多这些朋友们，连威廉姆爸爸都还没说，说实话，她自己也有点懵懵懂懂，后面怎么办。 第57章 新男友 凯瑟琳这个暑假没回上海。不是为了在加拿大住够时间，保住枫叶卡，她五年里住满两年没问题。原因之一是为了女儿，伊丽莎白暑假学校去伦敦游学，回来以后，还要修两门课，她在可以陪陪女儿。 主要的原因是老公，伊丽莎白的爸爸，和公司的原来的前台小吴，关系不一般，早就有所耳闻，公司里不少她公司的老员工，早就提醒她注意，现在那个小吴也离职了，但是，两个人关系并没断。年初春节回上海，她有确凿证据，两人已经是半同居状态。 凯瑟琳在上海浦东有一套房，当初是用老公名字买的，买这个房子时，她心里就想着这房子落在老公名下，以后归他所有，那套房子一直空着，现在成了伊丽莎白爸爸的另一个居所。全家移民办好之后，伊丽莎白爸爸只来过多伦多一次，登陆了居住过一段时间，后面就不愿意再来，光明正大的理由是为了管理公司，没时间，枫叶卡不能续就算了，其实早有打算。 是实话，老公出轨，凯瑟琳是很气愤，但还谈不上很伤她的心，早就防着这一遭，气完了也想开了。凯瑟琳年轻时在经历过未婚夫背叛，两个人已经谈婚论嫁，谁知一夜间几乎人、钱都蒸发了，后来报案也没追回钱款。从那以后，她就已经不再信任男人，好，就在一起，不好也无所谓。前未婚夫当时作为公司副总经理，年轻的凯瑟琳几乎什么事都交给他，让他独揽了经营权和财权，掌握公司的所有客户，最后差点就搞垮了公司。所幸那些主要的老客户，都是凯瑟琳爸爸的关系。吃一见长一智，后来，凯瑟琳再没有在这个方面犯错误，牢牢地大权独揽。公司是她一个人的，公司法人，董事长，总经理。伊丽莎白的爸爸在公司就是一打工的，按月拿工资，没有公司股份，总经理的助理。这是结婚前就说好的，因为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没有什么所谓，伊丽莎白爸爸，如果不做的难看，继续做下去也可以，不然，直接走人好啦，没有什么了不起。凯瑟琳经历过背叛，所以在结婚时，就防止将来有一天会历史重演，果然还是这样。因为女儿的问题，春节回上海，焦点都在女儿身上。凯瑟琳对老公的破事难得搭理，反正他也不会说实话，或者说了实话大家都难看。所以点到为止，都是明白人，双方谁都希望不让女儿知道，表面上家里面一切正常。无论如何，女儿总归还是爸爸心中最重要的的人。 三月份和女儿回多伦多不久，凯瑟琳和上海来公干的朋友一起喝茶，认识了一起随同来的安迪。安迪算是个广告明星，性格好，自来熟，凯瑟琳找安迪帮忙家里遇到的各种事，水池堵了，泳池电源要换了，等等，都是安迪联络维修工人。一来二去，几个月相处下来，现在凯瑟琳和安迪关系已经非常密切。既然男人都是这么靠不住，为什么不找个帅的？安迪单身，帅，英语好，能让她开心，这就够了。 安迪老家是山东青岛的，来加拿大读的大学，最初在哈利法克斯学飞机机械，估计是没毕业，就来到多伦多。安迪外形好，高大帅气，加上中学时学过一些演艺基础，闯荡几年就被本地的一家不大的影视经纪公司签了合约，算是进入了演艺圈。这些年，拍过一些商业广告，楼盘广告，季节性的商业促销广告，也在一部不出名的有关留学生的电视剧里演过一个角色。 “安迪，你来接我吧30分钟？可以，不急啊！” 女儿今天启程去学校组织的伦敦游学，去一周，凯瑟琳送走女儿，收拾好家里，自己舒舒服服地冲了澡，神清气爽。她打算带安迪去看车，这几个月，都是安迪接她来，接她去的，凯瑟琳不愿意坐那辆丰田卡罗拉，换个好点的车。 加拿大，车可买可租。租更灵活，每个月几百块钱。车子租期，根据品牌不同而不一样，美国车一般是三年，日本车四年，到期车还给车行，再换辆新的，或者买下也可以。以凯瑟琳现在这种信用，零首付，按月从信用卡扣月费就可以。她想了一下，以安迪这种年纪和收入，三十多岁，年收入不高，不能换太好的车，宝马x3或x5，或者雷克萨斯好一点的配置，都可以，新车，她坐着也舒服。 凯瑟琳戴着今年新款的双g（gui）的墨镜，穿了一件质地很好的短袖浅灰色连衣裙，手里拎着大象灰的爱马仕，拎带上还缠了爱马仕的浅色繁花丝巾，穿了一双黑色后空的皮鞋。她就是那种大老板的气质和做派，不用刻意装嫩，更不用在安迪面前扮小鸟依人，那就不是她凯瑟琳了。她只做她自己。 安迪也无所谓，他就欣赏姐这个派头，比那些富二代强多了去了。在一起开心就好，别的不重要，何况，这里是加拿大，who cares？他打开车门，让凯瑟琳上车，“k，味道真好！”凯瑟琳在安迪口中就是“k”。 凯瑟琳拿下眼镜，“是香奈尔5。”她笑道。 “我指的就是香奈尔5。” “去宝马吧，看看哪家店近。这车，置换掉。换辆新的。” 两人来到城中西边的宝马专卖店，进门一看，除了销售人员，没有其他顾客。 销售座位上的前排就有一位中国人。“叫我gary，两位好！”他迎上来，开口一说话，果然就是普通话。 “太好了，方便。”凯瑟琳说了来意，一是旧车，车行代收了，估个价。二是看看车，x3或x5，看看那个合适。 gary说，“今天你们巧了，x3就有一辆现货，新到的。高配，黑色。有x3可以试驾。如果要x5，可以预定。” 凯瑟琳看看安迪，说：“要不先试试？” 凯瑟琳上海有辆x5，她坐进x3，感觉还行，稍小点。车内颜色也喜欢，天窗、内饰都还不错，“安迪，如何？开起来感觉怎么样？” “好得很！“安迪说，“操控性好，和丰田车操控几乎一样，好开。就这个吧，不挑了。” “行！”凯瑟琳也是这么看，定型产品，没什么好挑的。 回到车行，gary在门口等着，“满意吗？要不要试试x5？” “不用。”安迪说，“就x3，不挑了。” “什么时候可以取车？”凯瑟琳问。 “最快的话，可以明天下午。如果今天把手续办了的话。” “租还是买？”gary问。 “租。”凯瑟琳回答。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一切都办妥了。零首付，每个月650元，租期四年，每年行驶两万公里，超出部分另算费用。另外车的保险费一年约四仟元。车是凯瑟琳租，每个月的租车费从她的信用卡上扣款。凯瑟琳在车的保险上加上安迪的名字，这样安迪就可以开这辆车了。 “明天上午我们有专人去上车牌，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数字？“gary问。 凯瑟琳想了一下，说：“4、3不要。” “5也不要。”安迪补充说。 “行，今天这事真顺利，谢谢两位。我再送你们一点礼物，送一套脚垫，再送一个我们宝马的保温杯，明天一起取吧。”gary说，连连向两位道谢，“谢谢两位，谢谢！明天见！” 第58章 元俪一家出发了 加拿大，作为世界上陆地面积第二大的国家，从多伦多到温哥华，是从加东飞到加西，飞行时间需要五个多小时，也是从东边的大西洋一侧，飞到西面的太平洋的另一侧，横跨整个加拿大。 元俪一家，在贝拉从渥太华结束音乐节回来的第二天，就启程去温哥华。贝拉爸爸仔细检查了家里的窗户、水、电，是否关好，窗帘全部拉严实，该拔的插头拔下来。 “其实这些都不用拔。”元俪说，“电视盒子每年都因为暑假断电太久，回来要打电话去客服才能重启。” “拔了安全。”贝拉爸爸说。在国内都是要拔了电源插座，习惯了。元俪也就不管了，不再坚持。 元俪把冰箱里的剩余的鸡蛋、蔬菜、水果、葱姜等等，全部装进塑料袋，下楼送到敏卓家。离开近两个月，冰箱里冷藏的这些东西要全部清理了，不然全变质了，这也是每年回国，临行前的惯例。 三个箱子，元俪挎着大size（尺码）的z walce尼龙包，里面是一些路上的零食，还有相机、手机等等，拖一只行李箱。贝拉爸爸负责两只行李箱，双背包里有元俪的ac air，两只iad，等等。贝拉背着她的双肩包，一脸的兴奋，又出门啦，回中国啦，可以见到外婆，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三个人从大楼后门出来，过央街，就是34路go b车站，可以直接到达多伦多皮尔逊国际机场。 这趟go b高峰时间半小时一班，其它时间每小时一班，基本上，很多时候是空的，乘的人不多。巴士靠站停下，司机下来将几只行李箱放进车下行李舱，贝拉爸爸一个一个递过去。元俪刷了两张resto公交卡，又替贝拉买了一张儿童半票6元。 巴士停北约克，是总站始发后的第二站，车上没有什么人，几乎是空的，贝拉和爸爸坐在一起，两人把自己双肩包放在脚旁边。元俪坐在他们后面一排。 贝拉有好多渥太华的事情，要说给爸爸分享。 “爸爸，我们在湖里游泳了，是真的湖，一脚踩下去是泥的那种”贝拉说，“第一天，我们还没到渥太华，在渥太华旁边的一个小city住下了，是晚上在那里有一场演出。中午一到，老师就让我们换游泳衣，去游泳。” “湖水冷不冷？不想游可以跟老师说。”贝拉爸爸说。 “当然冷，开始冷的发抖，嘴巴直抖直抖，是紫的，不过游起来就不冷了没有人不去，大家都去，我怎么能不去。”贝拉说。 元俪听了说：“贝拉，妈妈和你说了，这里是加拿大，你可以和老师说出不想去，如果你不想的话。”元俪感觉，贝拉在国内上了幼儿园和小学一年级，服从，还是很根深蒂固，希望她可以放松一点，说了不少次，没用。 “晚上演出完，老师带我们去树林了，围着篝火，玩游戏，唱歌，到很晚。” “树林里有没有动物？”贝拉爸爸问。 “当然有！”贝拉说：“我们还听到狼叫了。” 说的元俪和老公呵呵大笑。 “是真的，听到了，还有男生也学狼叫”贝拉见爸爸和妈妈不信，认真地确认。 “妈妈信，宁洁阿姨家后院，不就是有过狼。”元俪肯定了贝拉到说法。 “是吧，那在外面要小心点，安全最重要。知不知道？”贝拉爸爸关照说。 “知道，当然知道。”贝拉说。“还有啊，渥太华的炸鸡太好吃了，我和azize吃了好多。” azize是个来自土耳其的女孩，和贝拉同龄，贝拉在合唱团的两个好朋友，都是土耳其来的，这也让元俪觉得有意思，不知为什么，中国人和土耳其人容易成为好朋友。贝拉从渥太华回来，居然还给爸爸和妈妈带了礼物。合唱团每天发10元零花钱给他们，元俪也给贝拉带了点零花钱备用。贝拉说，是和azize吃过午饭，在住的酒点的商场买的，azize给妈妈买了一只水杯。原来如此，贝拉是受朋友的影响，不然估计她想不到给爸爸、妈妈买礼物。贝拉给妈妈买了一只马克杯，给爸爸买了一个加拿大枫叶标志的钥匙扣做礼物。看来azize还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子，孩子间的相互影响就是很重要，所以，孩子要和好孩子交朋友。 元俪电话响了，是凯瑟琳。 “元俪啊，你好，我记得你开的是x3吧？怎么样？我在和朋友一起看车呢”凯瑟琳说气话来还是那样不急不慢，特别优雅，不过今天元俪明显感觉到语气中多了些什么，喜悦？兴奋？有点嗲？whatever。 “是的，还不错，至少没什么毛病。” “好的，谢谢啊，多联系。你在多伦多吗？” “是的，今天离开。”元俪说。 “好好好，那我们再联系，拜拜。” “妈妈，是谁的电话？”贝拉问。 “伊丽莎白的妈妈。”元俪回答。 go b半个小时不到，已到机场，直接停在出发大厅外面。 元俪一家三个人，换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去往登机口。加拿大境内的航班，一切办理都比较迅速。 “贝拉，国内航班没有餐点，你想吃什么，现在买好。飞机上只有水。”元俪提醒道。 早上，元俪做了菠菜鸡蛋面，一人一碗。想到后面吃中餐不会像家里这么容易，所以早餐面条还配了事先准备的干切牛肉。虽然温哥华的中餐比多伦多还要丰富，但总是要在饭店吃，不如家里方便。其实，早上三个人都吃的足够饱，但是五个小时的飞机，还是需要再吃一顿，尤其是贝拉，不能少了吃。 “爸爸，我要汉堡！” 贝拉爸爸看看时间，刚刚上午11点，问元俪：“你要不要？” “不用，我带的有吃的，你们看着办。” 于是，贝拉拉着爸爸去买吃的，元俪在登机口坐着，刷刷微信。 元俪看到小莫发了一段视频到“事儿妈”群，大宝二宝的网球对打，确实打的不错，尤其是小的，平时宝里宝气的，打起球来像回那么回事，看来教练是很好，下半年有可能的话，让贝拉也去学。 元俪发了几个赞，“打得好！” 小莫说，“还在多伦多？” “今天离开多伦多，在机场，先去温哥华。”元俪回复。 “好啊好，一路平安，玩得愉快！”小莫说。 “好的，谢谢！二宝爸爸来了吗？” “下个星期到！” “好的，多伦多最好的季节，好好四处玩玩！”元俪说，“回来见！” “嗯，拜拜！” 第59章 布查德花园 温哥华，七月份的气温，比多伦多还低几度，需要穿件外套才行。这倒是元俪没想到的，温哥华几乎年年名列世界最宜居城市的前几名，以前只知道温哥华的冬天不冷，原来夏天也不热。 有从温哥华来多伦多的人说，温哥华好比以前的苏州，多伦多类似北上广，小城市住的舒服，大城市就业机会多。现在，有住在温哥华的中国移民，在孩子读了大学之后搬来多伦多，也有孩子大了，大人们搬去温哥华的，不想那么辛苦，老了想过点轻松的日子。 “多伦多的冬天太长了，贝拉我们搬来温哥华好不好？” “妈妈，别想了，温哥华没有多伦多好。”贝拉很直接地说。 玩了几天下来，其实元俪心里也是这么觉得，明显的，多伦多更大气。但是，元俪喜欢温哥华人的状态，街头的温哥华的行人，明显比多伦多人放松，比较悠哉，女孩子穿裙子的明显比多伦多要多。多伦多的街头，见到的行人，大概率上面无表情，女性也是身背几个大包，一副费劲地讨生活的样子。 元俪在bookg上预订的酒店，在列治文，靠近天车站，靠近温哥华的美食一条街，出行方便，吃也方便，还有就是去机场方便。 bc省的首府是维多利亚，从温哥华去维多利亚要乘坐跨海的轮渡，元俪第一次坐在大巴里过轮渡。温哥华本地的旅行社，做维多利亚一日游，早上集合的上车地点在就在列治文。元俪在多伦多时预订好了行程，这天一早，全家就登上了旅游大巴。 据说是维多利亚市的居民坚守宁静的居住环境，不愿意政府跨海建桥，所以，现在游客、居民往返温哥华和维多利亚之间需要坐轮船，政要、富人们则借助直升飞机往来。 不过，这跨海的轮渡还真是够大，小车、厢式货车，还有旅游大巴，停在船舱里，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头，这是元俪从未有过的经历。 “哇，好有意思。”贝拉看着窗外，说。 “不方便。“贝拉爸爸说，“民意有时候也不全对。” “嗯，难以想象，万一有急事，没有了轮渡怎么办？即使以后来温哥华住，也不能考虑维多利亚，虽然都说这个小岛有多美好，但是，想到来去不自由，还是算了。”元俪说。 “妈妈，不要来温哥华，就在多伦多。” “知道知道，别烦了。妈妈只是说说。”元俪其实脑子里在想将来，以后要是贝拉大学毕业能去美国，美西，比如西雅图这种地方，那么她和贝拉爸爸当然会搬到温哥华，温哥华开车到西雅图，两百多公里，三个小时左右。 布查德花园（butchart gardens），也叫宝翠花园，是一个花卉展示园，距维多利亚市中心往北约二十公里左右，公园以珍妮·布查德，当时建成这所花园的主人命名。公园原址是个采石场，属于珍妮·布查德的丈夫所有，在上世纪之初，矿场采伐殆尽，布查德夫人在此设立花园，并聘请了日本景观设计师建造了日本庭院，后来又建造了一个意大利花园和玫瑰园。现在花园已经被列为今年的国家历史古迹。这些年花园不断的重整以后，园内700多种上百万花坛的植物花卉，可以从每年3月，一直不间断开到10月。 久闻其名，也见过的图片也是非常精美，不过，走进了布查花园之后，元俪和老公都有点失望。也许是期望太高，元俪感觉是太拥挤了，美是很美，但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空间实在不够开阔。贝拉爸爸喜欢自然风光，像阿岗昆，还有安省的那些完全没有人为养护的国家公园和峡谷。贝拉听说有意大利餐厅的披萨和冰激淋吃，开心第盼着，一路在前面跑跑跳跳。 “你说，什么样的人，适合住维多利亚？”元俪问老公。 贝拉爸爸想了一下，说：“作家。” 哈哈哈，两人都觉得好笑。元俪在没来加拿大之前，维多利亚还真是她考虑的地点之一，当时完全不了解加拿大，只记得在一本书里，读到过一段关于冬天在维多利亚海边看鱼的描写，当时还是很向往的。后来来加拿大，最终选择了多伦多登陆，是因为元俪有个老同学在多伦多，那是她在来加拿大之前，认识的唯一的在加拿大的熟人。 元俪边走边想，也觉得来加拿大这几年很不容易，从只有一个老同学，到现在身边有了比较多的熟人和朋友，甚至现在在街上，或者饭店，经常一回头看见个认识的人，基本上安心在这个国家生存和生活，确实也是应该感恩。 她发了一张在布查德花园拍的花色满园的照片到“事儿妈”群，“布查德花园，美！” 晚饭，元俪一家选择了美食一条街上的粤菜馆，这家店，他们一家来温哥华后，是第二次来了。贝拉说，在这里，她吃到了最好吃的蛋挞，别的地方没有，元俪是吃到了最好吃的腊味煲仔饭，超过香港、广州、甚至顺德。所以，有温哥华人曾自豪地说，温哥华有全世界最好吃的中餐。其它的菜系不知道，但粤菜，温哥华的真是地道，也完胜多伦多。台湾名嘴陈文茜曾在节目里说，厨子是跟着大官跑的，所以最好的厨子当年1949年都去了台湾，言下之意，台湾的美食有多好。随着时间的进程，大批的台湾人也移民加拿大，还有香港人，这些早期的中国移民，当年大很多都选择了落地温哥华。 很快，蟹腿，清蒸石斑，烤乳鸽，蛋挞，腊味煲仔饭，还有例汤，一份份端上桌，烤乳鸽和蛋挞是贝拉的，煲仔饭是元俪点的，贝拉爸爸有意多点了一些，海鲜，是这里的好，回国没有这么好的海鲜吃。出门在外，首要是吃，吃不了可以打包带回，酒店有微波炉可加热。 “事儿妈”群里，消息叮咚叮咚地提示。 “漂亮啊，好好玩吧。”杰奎琳在群里说，“什么时候回？” “20号。你还在倒时差？”元俪问。 “似睡非睡，看一会儿书，再睡一会儿。”国内现在是早上。 “好好享受这种轻松慵懒的日子吧。”元俪说。 “好的，再聊！” “嗯，回来了联系。” 第60章 杰奎琳的生活拐了个弯 “大事情，我怀孕了。” 这是杰奎琳回到北京，和老公说的第一句话，都没能等到回家再说。憋了太久了，终于说了出来。当时威廉姆正在把行李递给司机。 “天哪，这真是个大惊喜！”威廉姆爸爸一脸惊讶和喜悦，杰奎琳使了眼色，让他暂时别在儿子面前说。 “儿子，又长高了，三个月不见”威廉姆爸爸和儿子说话，眼睛却转向老婆。 杰奎琳确认自己怀孕是是暑假前。因为发现自己身体不舒服，才想起自从春假纽约回来后，就没来过例假。她今年整45岁，例假也不是很正常，当时是想，是不是这样就绝经了。或者也许是怀孕了？去药房买来验孕棒，竟然是怀孕了。这个年纪怀孕，她想了很多，然后想明白，这事在多伦多不好办，必须得回了北京再说。因为这个原因，她打消了暑假前和威廉姆去伦敦的计划，也决定等到威廉姆小学毕业典礼完成了再走。留这个孩子的话，威廉姆又得回北京再上几年学，所以这个毕业典礼重要了，好歹是个纪念。她心里是倾向于要的，但是这样一来，委屈儿子了，要回北京待几年。即使决定不要，也要回北京去解决，在多伦多可不行。 之所以忍住没和威廉姆爸爸说，也是想清楚了，视频里说来说去都是白说，不解决问题，让自己更紧张，让老公也紧张，就干脆忍住不说了。 一路没话。到了家，威廉姆去自己房间了，杰奎琳和老公也去了卧室，两人都着急要谈这个事。“太好了，老婆，我们要有个宝贝女儿了，一定是女儿！” 杰奎琳给老公一个可爱的，鄙视的眼神，“那可没准儿”其实，她心里也怎么认为。 “明天去医院吧，检查一下”威廉姆爸爸说。 “嗯，要去医院，不能拖了。你想好和威廉姆怎么说了吗？”杰奎琳说。 “对啊，这”威廉姆爸爸这也才想到，这样一来，老婆儿子，他们是要在北京常住了，儿子回不了加拿大了，他们全家在一起才行。 “今天就和他说吧，在我们去医院之前。不然对儿子太不公平了。”杰奎琳说。 “是啊，好，吃了饭咱们就告诉他。” 杰奎琳已经准备好了衣服，阿姨泡澡水都放好了，好好去放松一下，缓解长途飞机的疲乏。然后全家一起吃个晚饭。 “你去看看儿子吧。”杰奎琳说。 “说好了，我们要这个宝贝。天大的喜事，太好了！儿子的事会解决好的。”老公说。 “嗯，我去洗澡，换身衣服。”杰奎琳应道，这下好了，一下全放松了。 还是家里好啊，阿姨做的四菜一汤，全是杰奎琳喜欢的，可口，吃的舒舒服服。在多伦多，杰奎琳每天做的几餐，只是保证儿子的营养和长身体的需要，她也不会做什么好吃的，自己就基本就吃得很少。 吃了饭，阿姨把桌子收拾了，去了厨房。得和儿子实话实说了，威廉姆爸爸让儿子来沙发上坐下，三个人一起说个事，开个家庭会议。 儿子一听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说，“妈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要回去上学我不要在北京，我要回加拿大” 再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威廉姆回自己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杰奎琳和老公面面相觑，“怎么办，就知道是这个样子。” “我来想办法，别担心，你去休息休息，我来说服他” 威廉姆爸爸不太担心是不是能说服儿子，自己的儿子，他相信儿子会同意。难度大的是学校，现在北京的国际学校已经很不容易进了，但是，即使这样，也要让儿子九月去上学。他拿起电话安排：“儿子回来了，北京国际学生的篮球d（乐队），中学生的，12岁左右的，找几个”他想，先让儿子玩起来，儿子一旦有了能一起玩得来的朋友，就留住了。 杰奎琳在卧室里半躺着，刷微信，看到“事儿妈”群里，胡玲刚发的语音。 “真是闹心啊，这边老爸心梗，装了支架才回家，那边艾玛哭的像什么似的，打电话来说，妈妈带我回家吧。” 杰奎琳秒回：“怎么哪？” “跟他爸爸出门，老霍说带女儿看看老家的市容市貌，就在大街上，人行道，不到一百米，艾玛摔了两跤，路上总有冒出地面的砖啊，树桩啊，把她给绊倒，反正就是不平呗。艾玛说，不会走路了，妈妈你带我回去吧”胡玲声音都哽咽了，“我们是天天想着回来，可孩子不愿意，这里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昨天吧，内裤尿湿了，憋不住了公共厕所，蹲坑，艾玛站上去了不敢蹲下，怕掉下去，又下来了。出来和老霍说，爸爸我回家吧，老霍说，为啥呀？艾玛说这个厕所不会上，会掉下去的”胡玲说，“你看看，我就难得几天陪陪老爸，平时不在家，艾玛交给老霍，天天哭，闹不闹心” “小艾玛多乖啊，可怜了她，这是一下子突然太不适应了，平时都是你带着，男人哪会带孩子。”杰奎琳说，“小艾玛吃苦了，平时也是你带的太好了，没关系，再有几天就好了。” “唉，是呢，你呢，刚到家吧？别听我唠叨了歇着吧，陪陪老公。”胡玲说，“我这说完了，心里也舒服多了。这回来以后吧，一直压抑着，老是想哭，都是问题好了，不说了，有时间再聊。” “好，有时间再聊，你多保重，把心放下来。我们平时是日子过的简单，没有太多家里人要照顾，回来是老的老、小的小，一大家子人，确实是这样好好的啊，拜拜！” “好，拜拜，再聊吧！”胡玲说。 杰奎琳想，这人到中年，确实不轻松，现在老妈也过八十了，身体还行，还能自己照顾自己，但是这个年纪，说不准，好，是最好不过，不好的话，自己就得负责才行，就她一个女儿，指望不了别人。所以，这几年，能在北京也好，也可以陪陪妈妈。 第61章 三代人齐出行 周六，小莫一早和老公去租车公司开回了7座丰田，一天租金200多元。两个儿子，加上爷爷奶奶，全家共六口人，要去渥太华玩两天。 吃的、用的已经备齐，大宝二宝也不用儿童安全座椅了。加拿大规定，8岁以下的孩子，不同的身高和体重，在使用安全座椅有不同要求。8岁以上的孩子可以不坐安全座椅，但是驾驶人对16岁以下的乘客是否系好安全带等负有全责，如果车上16岁以下乘客没有系好安全带，驾驶人要承担罚款和扣分。小莫检查了一下两个儿子的安全带，没问题，告诉老公说“走吧！”出发去接爷爷奶奶。 “事儿妈”群里四个人，两个北京时间，一个美西时间（温哥华），一个美东时间（多伦多）。小莫看到了昨晚胡玲和杰奎琳说的事情，她觉得太可乐了，小艾玛回国都不会走路了。相比之下，深圳还是不错的，虽然她是几年没回去，但也关心着，政府非常优惠的政策和大手笔投入，大公司、大企业落地，这几年发展的特别快，二宝爸爸经常会发图片，也看得见。东北啊，看来还是不行，不过，也是，东北出来了那么多人 二宝爸爸开车，多伦多至渥太华大约450公里，差不多要接近5个小时，路上总要停车一到两次，上厕所，并且活动一下。 能全家一起出门，小莫很舒坦，一年到头他拖着两个儿子还学校和各种培训班来来去去，现在坐在副驾驶上，舒服多了，还是坐车好啊。 小莫提前10分钟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告诉他们快到了，可以准备出门。车到爷爷奶奶家路口，小宝就看到了，叫起来：“爷爷奶奶在门口了！” 看得出，老人也很高兴，这还是他们全家的第一次出远门。 “妈，东西就放车上，用起来方便。”小莫下车，帮老人把大小三个包放在座位下面。放后备厢的话，没准一会想起用什么，还要停车。 “奶奶，我要和你坐一起。”小宝说。 “那就正好，大宝和爷爷坐一起，你们两个分开，也少了打打闹闹。”小莫把大宝挪到后排，安顿好四个人。 “出发啦？”二宝爸爸喊了一声。 “行了，出发吧。”小莫自己系上安全带，告诉老公开车。 导航的目的地已经设置好，是酒店的地址，小莫在网站预订的，一切妥妥的。从爷爷奶奶家出发上高速很快，一路向东就可以了。迎着阳光走，小莫和老公都带着墨镜，小莫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公，还是帅帅的，虽然已经50了，“哎呀，不用开车真好，享受啊，这北美的大地，就是壮阔。”小莫说，“这种壮阔，只有坐在副驾驶上才能体会。” “我也能体会。”老公说。 “你好好开车，看前面。”小莫说。 “对，注意安全。”奶奶也搂住小宝接了一句。 “你们也多看看窗外，对眼睛也好，大宝二宝，看看，这就是北美的大地，和中国完全不同，特别开阔，可以望到很远。中国是丘陵和山地多”小莫看看大宝二宝没兴趣，也就回过头不说了。 “老婆，你好好欣赏，别管他们啦。”二宝爸爸笑道，“他们这个年纪，没有这种兴趣。” “对对对，我以为两儿子是天才呢，好啦，不说了。”小莫自嘲，“难得有司机，不说了，我好好享受我的吧。” 离开市区，车子奔驰在加拿大安大略省广袤无际的大地上。安大略省的省会城市是多伦多，多伦多的东北方向是首都渥太华。窗外掠过的是大片大片的草地、树林，大面积的荒原，生长着茂盛繁杂的植物，极少的农场、工业，广阔而壮观，可以极目远眺天际线。小莫想，这就是加拿大，这就是北美，无限的资源未开发，完全原生态。而不像她曾经居住过的国内，江西、江苏，广东，精耕细作，寸土寸金，人多地少，无限开发。相比之下，小莫真是喜欢加拿大，无尽的资源，令人安心。她瞥了一眼身边开车的老公，心里充满感激。 “超超来了，第一件事安排他考驾照，开熟悉了，你可以省点心，长周末，节假日你们可以开车去周边玩玩。”二宝爸对小莫说。 超超是小莫的弟弟，当年小莫爸妈外出超生的弟弟，很快将于九月来多伦多。小莫替弟弟申请了seneca（塞内卡学院），这是多伦多最好的毕业就可以就业的大专院校，毕业生在社会上的认可度非常高，官方的数据就业率达99。她给弟弟申请的是会计专业，中国人的数学优势，学这个专业还是很有帮助的，顺利的话，两年就可以毕业，有了工作就可以申请移民，这是捷径。 “哎，对的。这样可以经常带二宝出门了。”小莫自己带两个儿子出远门还是不敢，怕出差错，不是胆子小，而是要费心所有的事，两个小子也不是很听话，太劳心劳力。 二宝爸爸其实还是很佩服老婆的，老婆人小，能量还是很大。一个人，带着两个生龙活虎的儿子，还安排儿子们学了那么多东西，现在还被很好的私校录取了，不容易。去年听到丈母娘说想让小舅子来读书，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小舅子可以帮帮老婆的忙，他也会多点安心。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不到，奶奶就在后面说，小宝要尿尿，有休息区停一下。 “妈妈我要坐前面来，和哥哥坐。”小宝喊道。 “好，休息区到了，换前面和哥哥坐。”小莫说，她知道是这样，小孩子和爷爷奶奶能玩的时间很短，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而且，爷爷奶奶也吃不消。 小莫看看老公，“好像再有十几公里，有个休息区，刚才看到过路牌。” 加拿大的高速公路休息区，和国内相比，简单多了，加油站，厕所，小卖品部，国民品牌ti hortons咖啡、点心，还有一个披萨店，基本上就这样了。 小莫给自己和老公买了两杯咖啡，额外要了杯开水给爷爷奶奶的茶加点热水，两个donuts（甜甜圈），儿子们一人一个，十块钱不到，全部解决。tis的咖啡正常是一份糖一份奶，小莫喜欢double（两份糖两份奶），给二宝爸爸要黑咖啡，不加糖和奶。 稍稍修整了一下，小莫和两个儿子，二宝爸爸和爷爷奶奶，一大家人继续坐上车，向渥太华方向继续进发。 第62章 雪山之畔泡温泉 班夫小镇，是个来了就想住下不走的地方。 城市不大，只有一条主要的街道，特别适合逛的那种，吃吃喝喝买买，氛围轻松，路上行人也是放松而愉悦。 贝拉手里拿着里脊串，边走边吃，美滋滋的，觉得味道和上海的一样。元俪是走走看看，抬头望雪山，再四顾其他，她特别享受这种溜达，一家人出门，贝拉爸爸关照所有事，不用她担心。贝拉爸爸觉得有点意外，没想到从温哥华过来，一路走过很荒芜的地方，比如偏远的灰熊镇，那是当年中国劳工参与建设的太平洋铁路的终点站，然后来到更加偏远的班夫，尽然是这样一幅欣欣繁荣的画面，汽车、自行车、行人，商店、饭店，热闹而不喧嚣，“真没想到，班夫这么好！”他对元俪说。 “对，爸爸，我也喜欢！”贝拉靠着爸爸走，说。 “贝拉，有没有感觉小肚子出来了？”元俪笑道，“吃吃喝喝玩玩” “如果没有机场，这里就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不过，因为旅游业的开发，这里有了机场，方便了。比如来滑雪的人。”元俪说。 “今晚去泡温泉？”贝拉爸爸问。 “嗯，去温泉路线已经看好了，巴士一号线直达。”元俪说，”不急，24小时营业，晚点去，可以欣赏雪山夜景。” 元俪一家在温哥华待了5天，就开始了班夫的旅程。他们坐上大巴，中途在灰熊镇住了一晚，然后又一天车程，才到了班夫。 温哥华给元俪印象深刻的是史丹利公园，海堤的风景非常秀丽，人们闲适的情绪，会随着海岸线蔓延开来，那感觉就是不累，但也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待着。难怪有朋友说，温哥华呆久了会心里慌，一种周围人人都不干事情的那种闲得慌，所以尤其不适合年轻人，年轻人要来来多伦多。 去ubiversity of itish bia）那天，遇上几个国内来的中学生游学团，有一个团来自河北省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市，所以，不仅仅是大中城市，国内小城市的海外留学也已经成为了中产家庭的标配。每个团由老师加导游带领着，近二十个学生，在校园区拍照留念。ubc校园坐落在海边，真是美的难以言表。这么美的校园，适合发呆。 那个午后，元俪一家在大学的izza餐厅吃了午饭，顺着校园往海边走，然后在路边一个海滩入口拾级而下，老旧的木制台阶，两侧是遮天蔽日的树林，有的树围得几个人才能合抱，茂密的树枝树叶高高的悬挂而下，让从上而下，弯弯曲曲的台阶有点神秘。 元俪走在前面，贝拉和爸爸在后边，偶尔有一、两个人从楼梯快速而下，手里拎着，或背着很多东西，像是打算在海滩烧烤，或是露宿。贝拉七扯八拉，关于植物的知识，贝拉爸爸解释。从公路到海滩，差不多有几十米的落差，走了二十几分钟，元俪在临海滩的最后一个台阶上停住了，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了几秒钟，然后迅速转身往上，带着小跑，差不多跑了40、50个台阶，遇上了贝拉和贝拉爸爸，元俪挥挥手，示意他们返回，往上走，“回去回去！”是裸体海滩，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这类报道，她刚才目睹的正是一个裸体海滩。温哥华真是个适合“堕落”的地方——“堕落”二字没有贬义，或者说是“全放下”？元俪想。 温哥华离西雅图近，在贝拉和爸爸去动物园的那天，元俪一个人跟随温哥华导游推荐的本地旅游小团，去了一次西雅图，当天往返。路上很顺利，进美国海关完全没有等候和排队，开车的司机说他们一行人幸运，很少有上午十点之前就到达西雅图渔人码头的。 一天的自由活动，元俪的第一个目标是星巴克全世界的第一家店，也就是星巴克的发源地，1912 ick ce，门口人多到需要排队进入店内。元俪带着米色的渔夫帽，身着黄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白色的阿迪鞋，背着双肩包。恢复一天单身，轻松都表现在了脸上，就是两个字，愉快。她手里拿着手机，在等候的人群里排队。 店面很小，不设座位，看上去人多，其实很快就排到了，游人也只是买咖啡和纪念品。元俪在店里两侧仔细看了一会儿，给自己买了一杯美式，还买了星巴克最早的咖啡色的搪瓷杯做纪念品，杯身上烧制着星巴克的第一家店，地址，始于1971的字样，元俪买了5只，两只带回国，两只送宁洁和见欣。 元俪端着咖啡，就地在派克市场（ike arket）买了一只龙虾汉堡，据说派克市场是美国最老的农贸市场，有西雅图心脏之称。在市场外面的露台上，眺望不远处的渔人码头，边吃午餐，说实话，感觉这杯美式味道特别好。 美东，元俪喜欢华盛顿和纽约，美西最喜欢的城市是西雅图，而不是洛杉矶。西雅图是微软谷歌亚马逊等大公司的所在地，城市也特别宜居，从很早以前看《西雅图未眠夜》知道这个城市，后来一直关注这个城市，确实宜居。元俪没去太空针塔，而是信步闲逛，后来到了西雅图图书馆。这是世界上排名第五的图书馆，非常漂亮的玻璃和钢结构，现代、超前，阳光下熠熠生辉。元俪一下午的时间全交给了这里。 晚上，元俪一家人乘上了去往温泉的公交巴士。 “妈妈，我泳帽没带！”贝拉突然喊道。贝拉想起刚才把游泳帽丢在了酒店床上，后来没有和游泳衣一起装进塑料袋。 元俪看看贝拉，有点好笑：“你以为是游泳啊，是泡温泉，不用带游泳帽。” “那不行，我头发会湿的，我不要洗头！”贝拉急了。贝拉特别不愿意洗头，元俪是天天洗。“行啊，你试试看，踮着脚，看看怎么才能不让头发弄湿”元俪逗她。 温泉在班夫镇的西南，巴士一路上开的风驰电掣的，沿途车站几乎没停，站台上没人，巴士上只有元俪一家。接近终点站，巴士停下，上来两个年轻人，看样子也是去温泉的。这是加拿大海拔最高的地热温泉——雪山之畔的温泉池，可以欣赏落基山脉全景。 换好泳衣来到户外，39度硫磺泉蒸腾着水雾，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硫磺味道。温泉池不算太大，男女共浴，所以要求必须穿泳衣才能进入。据说，班夫的硫磺泉种富含矿物质和硫化氢，对治疗风湿有奇效，曾经有人连续浸泡十天后，离开时扔掉了使用多年的拐杖。温泉有泳衣和浴巾可以出租，不到两块钱。温泉价格成人7块多，3-17岁6元多，家庭票约二十多元，包含两个大人两个小孩，有更多的孩子每人3元。年票比较便宜，全年100多元。 元俪入水先是感觉温暖，泡了一会，感觉稍热，又出水坐在池边，前方是夜空幽蓝，星月相辉下的绵延的雪山峰，积雪反射出白光，美到极致 夜色如水，陆续有人加入，大多是本地的上班一族，下了班来泡个温泉再回家，有的是约上朋友一起，算是班夫小镇的一种社交。 元俪看到老公牵着贝拉从较浅区域过来，贝拉喜滋滋的，头发湿沥沥的，看得出愉快的很呢。 “明天再来一次？真享受，班夫的人有福了，这温泉太好了。”元俪说。 “好！”贝拉和爸爸都赞成。 “贝拉，来，安静一下，好好看看这雪山。记在脑子里，以后你可以画出来” 第63章 国会山的感动 小莫一家的渥太华二日游，时间上安排的太紧，有实在内容的行程，也就是走马观花了大半天。到渥太华的第一天下午，全家参观了国会山庄，而后，小莫和二宝爸爸带孩子们去了加拿大国家美术馆和加拿大历史博物馆，这两个地方，只能算是打卡而已，天知道两个儿子看进去了什么，小莫也不明白，春假胡玲带着艾玛逛蒙特利尔美术馆，怎么就那么好看呢？她是诚心想让两个儿子熏陶一下，马上要去私校了，脑子里总要有点人文的东西，谈起来也好有点东西可以说，可是，显然是不行，大宝、二宝没有显示出一点点的兴趣。晚上回酒店吃饭、游泳，第二天上午，小朋友们再一次在酒店里的游泳池玩了半天，然后，午餐、退房，再就开车返回多伦多了。 当天一家人到了渥太华预定的酒店已经是下午一点了，酒店要下午三点以后才能办理入住。小莫让老公将车停酒店，一家六个人就近找了家日料店。这还是个网红餐厅，周末下午一点钟算是午餐高峰时间，在门口排队20分钟才进去入座。 两个老人精神还不错，可以跟上一起游览。小莫行程安排下午是打算去看国会山，这样更好，这个点老人可以看看，其它的博物馆他们不一定喜欢，可以自行安排休闲活动，附近转转。 二宝爸爸，两个儿子和爷爷奶奶，每个人点了一份拉面，小莫要了份味噌汤。全家还点了一个大份三文鱼生，什锦寿司，还有凉拌菜，海藻丝，带子裙边。二宝爸爸还要了日本清酒。 一家人的食物很快就端上来，桌子很小，这些东西放的满满的，日本料理就是这样，对客人的设定就是假设吃的很少。好在小朋友吃的快，除了二宝爸爸比较慢，其它人基本上一扫而光。 “分量好像太小了，要不要在加点什么？”二宝爸爸问小莫。 “好啊！”大宝说，“没吃饱，要烤鸡翅。” 小莫问服务生又要来餐单，果然是有，烤鸡翅，两兄弟至少要点三份。“感觉是来错了地方，这两个宝，日料只能吃自助。”小莫和老公说。 “对，团长寿司好！”二宝喊起来。团长寿司是多伦多的一家日料自助餐厅，小莫隔段时间就会带他俩去一次，两个儿子是儿童价，其实吃起来比她这个大人吃得都多，吃到饱为止。今天没办法了，要加餐，总的吃饱了才行。 “多点些，哪能不吃饱。”二宝爸爸说。 国会山（arliant hill），坐落在渥太华的中心位置，被渥太华河所环绕。参观免费，但是要到国会山庄对面的游客中心去取票，游客总数是控制的。小莫一身t恤牛仔，长发扎成了马尾，像个大学生，独自去取票，然后过马路返回到国会山广场。两个儿子正在偌大的广场上追逐，二宝爸爸陪着两个老人，在广场中心，看不熄之火（ial f）。这个不熄之火，是加拿大建国百年时建的长明火台，从1967年点燃，一直燃烧到现在。火台的四周，雕刻着加拿大各个州的徽章。 加拿大议会，是加拿大的精神地标，由是一组哥特式建筑组成。中央的钟楼是和平塔（eace tower），纪念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阵亡的加拿大军人。 进入到和平塔一层，一下子没有了外面的暑热，人流车声也被隔在了外面，宁静安详，还有点肃穆。右手有一间小的展示厅，玻璃笼罩的展示台上，有一大本厚的姓名册，那是所有阵亡军人的名字。每一天，这本名册被翻一页，因为每一个名字都应该被看见。 小莫和老公互相看了一眼，这才是平等应有的态度，每一个人都被尊重。老人们啧啧嘴，深感不可思议。 和平塔乘电梯而上，顶层简直是一个观景台，城市中心的制高点，河流环绕的加拿大首都渥太华，秀美壮丽，一览无遗。大宝二宝用望远镜轮流四处看，小莫拉着老公的胳膊，美美地享受难得的一家人团聚的出行。 看完国会山庄，全家人一起回酒店办理入住，让两个老人在房间休息。小莫和老公，带着两个儿子奔出酒店，去往其他几个目的地。 时间确实是太赶了，小莫计划要带两个儿子看加拿大国家美术馆，加拿大历史博物馆，自然博物馆，还有科技馆，原来还有计划去航空博物馆，看来这次是不行了。 到首都，就是看博物馆，国家美术馆就在国会山后面的一条大街上，小朋友首先看到的是那只著名的巨型蜘蛛。巨型蜘蛛就立在美术馆的前面，是一个渥太华的另一个著名地标。 说实在的，孩子们对美术馆没有多大兴趣，小莫也只是为了打卡，不然来渥太华做什么呢。进去看了一圈出来，其实也不知道看了什么，就这样，晚饭前，小莫一家四口，又去了历史博物馆，然后两个儿子就再也没兴趣了，嚷嚷的指着不远处看得见的国会山庄，说还不如去广场跑跑。 二宝爸爸觉得也行，美术馆、历史馆，就这么回事，对小莫说，干脆就由着他们去疯吧。然后，这两个儿子欢呼着，从河边的环形小路，一路跑上国会山的大草坪。小莫看到了河道边几个带着耳麦的身着白衬衫黑裤的高大男子，拉拉老公t恤的袖子，“哎，这几个好像是保安。”老公回头看了一眼，说，“有保安也正常，毕竟这是首都。”夫妻两人快步跟上两个儿子，至少在视线范围内要能够看见他们。 路上不时有行人擦肩而过，小莫感觉渥太华街头的行人比多伦多年轻，衣装更整齐，而且，这里有点双语的意思，耳边会听到有人说法语。加拿大是双语国家，公务员要求可以熟练使用英语和法语，贾斯汀·特鲁多就经常在发表讲话时，一段英语，再重复说一遍法语，这种时候特别有魅力。不过，在多伦多并不会有法语的体验，完全是英语的环境。相比多伦多，她也许更喜欢渥太华，除了渥太华冬天更冷，不过，还有一个理由是很多人选择多伦多，多伦多的学校更好。小莫也就是瞬间想想而已，在多伦多买了房子，安了家，两个双胞胎儿子还即将入读c男校，还有什么理由胡思乱想。 第64章 “事儿妈”群炸了锅 胡玲的老爸，住了5天医院，出院以后，老爸在家休养，家里就没有她什么事了。她陪着妈妈，带着艾玛逛了两天公园，然后，剩下的在老家的时间就比较愉快了，和老同学，老朋友见见面，吃饭、喝酒，不亦乐乎，不急着回北京。 胡玲自己也知道，像她这种喜欢操心的，只有在哈尔滨的老爸老妈这里，感觉思想上，包括身体上才会放松下来。女儿和老妈在一起她放心，老妈是退休的特级教师，对孩子特别有一套，有理有节，老妈的为人处事，待人接物，比她强，对艾玛也有好的言传身教。她自己的脾气太直了，说的不好听就是蛮横，这多少也是被老霍这么多年给纵容的，她心里明白的很。所以，每年待在老家她特开心，自己出去玩也不会有多惦记着家里的艾玛怎么样了。一年也就统统逍遥自在这几天，只要一回北京，她立马就变了一个人，担起家里所有责任，尤其是艾玛的。北京孩子有什么新鲜好玩的，学些什么，她可是一件也不能放过，这就好比在多伦多，只要想到有什么对艾玛好的，有什么是需要学的，丝毫不会拖拉，立马就去做。 哈尔滨年年回来，几乎没什么变化，甚至还有种不如从前的感觉，这年头，不进步，就是退步。不像北京，每回来一趟，都看着变化大，好像不回来就要落伍，跟不上趟。老同学，老朋友，只要是还在哈尔滨，没有外出去外地的，就还是那样，不过，虽然是有点落伍了，但相处起来大家感觉上还是对，老样子，也舒服，胡玲要找的也就是以前的那种乡情乡音。 晚上11点，胡玲发了一张桌上的空酒瓶照片到“事儿妈”群，说：“又喝多了。”照片上是酒吧的背景，灯光昏暗，人影绰绰。 “羡慕啊”小莫第一个回复，多伦多的上午。 杰奎琳是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还不困。“又喝酒了？夜夜笙歌啊！” “可不是吗，愉快啊，我这是一年等一回，再过两天，就回北京了老霍已经回去了”胡玲讲话都不很利索，这简直不是她的风格。 “真看不出来，胡玲，你还有这一面。”元俪乐了，“这样好，有亲和力了。” “元俪啊，你在哪儿呢？”胡玲问，“啥时回？” “快了，明天回温哥华，然后就回上海了。”元俪是一大早上，“多喝点啊，喝酒要尽兴，呵呵” “怎么着，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胡玲不饶了。 “哪里？哪里？我这是羡慕，没酒量。”元俪赶紧说明。 “什么没酒量，回多伦多我请喝酒，看你有没有酒量” “好啊好啊，这就有意思啦，我作陪，哈哈”小莫缺的就是这种热闹。 “杰奎琳，你呢，怎么说？”胡玲虽然酒多了，但也发现自从回国，就没有杰奎琳任何消息。 “我吧”杰奎琳迟疑了一下，说：“我短时间之内，不回多伦多了，我怀孕了。” “事儿妈”群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一下炸了锅。 胡玲酒都醒了：“什么？天呐，怎么着了”她找不到词了，太突然了。 “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恭喜了！”元俪说。 “真是大喜事，这，可不就是给我们天天念叨你，居然”胡玲高兴坏了，“还真是要有个闺女了，太好了啊。” “瞧你说的，又是个小子怎么办，还不一定呢”杰奎琳也喜滋滋的。她斜躺在卧室的贵妃榻上，一条又薄又软的淡粉色小毯子搭在腰部。老公还在书房，威廉姆已经忙乎了一天，这会儿睡了。 “儿子怎么办？威廉姆？”小莫一下子想到还有这事情。 “对啊，威廉姆呢？”元俪也想知道。 “这两天好了，刚知道时，哭着要回多伦多，现在有了一群玩的小伙伴，好像也没意见了。”杰奎琳说。她爸爸给威廉姆安排了几个男孩子的篮球、羽毛球的集训队，还有小乐队，现在天天玩的不见人影，也愿意留在北京了，北京确实好玩多了。现在就只有学校没落实，暑假中，开学前半个月应该可以定下来。 “你现在怎么样啊，身体？反应大不大？”胡玲问。 “基本没什么大的反应，还行，就是个常态。本来都以为是已经绝经了，谁知道”杰奎琳说，“没想到啊” “青春啊！”胡玲插了一句。45岁，也行，生孩子没问题，人家林青霞50多了不还是照样生。 “这一待下去，至少三、五年都在北京了。”元俪说，“也好啊，一家人在一起！” “可不是吗，一个人可没法带两个，尤其是你，比较矫情的”胡玲说，“好好待在老公身边，养个宝贝女儿，过几年，然后再说吧。” “谁矫情了？”杰奎琳说，“不也是多伦多一个人带着儿子好几年了吗？” “行了吧你好啦，我也该回家了。”胡玲酒劲也过了，“恭喜恭喜啊，这简直是大好消息！各位好友，bye-bye了” “是的是的，恭喜啊！”元俪也说，“时间很晚了，你们都早点休息！” “对对对，这边有什么事，需要我们跑腿的，尽管说。”小莫说。 “好的好的，谢谢各位亲。”杰奎琳也打算去睡了，回北京后这段时间，她深深有所觉悟，这几年，为了儿子的教育，她都几乎忘了北京家里有多舒服。还有就是，她离开北京的朋友圈太久了，一些事情简直惊掉了下巴，刷新三观。 杰奎琳回来以后，虽然还没见到英子，就从另一个同学那里听到了英子的八卦。英子老公开了几家大饭店，还有几处私房菜馆，钱是挣了不少，不过，小三也在外面把儿子生了下来，英子居然也接受了，最后大家妥协的结果是，给小三办移民，让小三带着孩子去了加拿大。当年，那是多么厉害的英子啊，打抱不平，替女生出头，被谁欺负了，都是英子出来主持公道，没想到啊，说实话，她也不理解英子怎么就这样了回来以后，安娜还没有任何消息，也没给她发过微信，不过，知道了这些，杰奎琳不会再搭理这个安娜了，关于英子，杰奎琳知道也她理解或不理解都无所谓，她只是为英子不值。 第六十五章 元俪上海的家 飞机落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元俪一家回到了上海。 贝拉早就背上了自己的双肩包，站在过道上。飞机舱门打开，飞机上的人开始挪动了。 “妈妈，走啦！”贝拉说，她已经急不可待，要下飞机。 贝拉爸爸从上方的行李舱中取出元俪的z大尼龙包，递给元俪，再背上自己的双肩包。 元俪一家回国的行李已经减负不少。离开温哥华之前，元俪把不用的衣物寄了一大纸箱回多伦多，全家三个人去阿尔伯塔冰原冰川穿的抓绒加厚外套，一路带着天天用的烧水壶，拖鞋、运动鞋，还有全家用的电动牙刷，买的特产和纪念品，等等。星巴克买的杯子，也寄了三只回多伦多。目的地是见欣家的地址，委托见欣代收，9月回去再去取。 元俪走出座位，加入到贝拉身后，开始缓缓向外走。 乘务员都熟悉了，机舱口互相道别。一出机舱门，走下扶梯，元俪就闻到空气中明显的异味，有点刺鼻有点熟悉。这是在国外呆久了就会这样，这种气味很快就会适应。 国内的服务确实好，出关的人多了，排队的队伍长了，立刻就会开出几个新的窗口，完全不用花很多时间，就地绕无数的弯。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海关工作人员很有礼貌，“欢迎回来！”敲上章，贝拉爸爸道声谢谢，一家人顺利入关，去往行李大厅。 行李也很快，没等多久。贝拉爸爸推着两个箱子，元俪把尼龙包套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去往地铁二号线。到家，得花上一个半小时多。 虽然行李比较多，地铁上人也多，但是好在是始发站，而且是回家，所以也不觉得不耐烦，熟悉的上海生活，就是这样的，已经从地铁开始了。元俪在飞机上就把手机的加拿大电话卡取了下来，换上了上海的手机卡，所以，一到上海就打电话给10086，申请开通漫游，选了流量套餐，所以，地铁上就可以刷微信微博了。 最不方便的就是google不能用，其它还好，推特、s等等社交媒体，还有新闻，看不看都行，没什么特别要紧的。温哥华至上海，不到十个小时，比起多伦多到上海是近多了，后者要13个小时，总体上感觉也舒服很多。十个小时，微信上已经是很多个未读的红点，按照重要程度，一条条点开。 “妈妈，什么时候能到啊？”贝拉已经不耐烦了，“怎么这么久啊？” “上海就这样啊，人多，而且比较远，二十多站呢，不能急。很快就到家了。”元俪说。 “可是热啊，又很闷。”贝拉说。 “是这样，车上人多啊。忍一忍吧，我们还有位子坐着，你看爸爸还站着呢”即使是始发站，人也多到贝拉爸爸没座位，他站在女儿面前，挡住后面的人。元俪腿的前面是行李箱，确实是有点难。她收起手机，陪贝拉聊聊天。 “到家了，你先去洗个澡，一身的汗，黏糊糊的，然后就自由了，干什么都行。现在就可以想想，下面一个多月有什么想做的，我们计划一下。” “好，我们可不可以去迪士尼？” “当然可以，还有呢？” “吃好吃的啦，所有的”提到吃的，贝拉来了精神，“我们可以去哪里？” “哪里都行啊，妈妈研究一下，现在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在去几个老字号” “什么是老字号？”贝拉问。 “就是老店，开了很多年，有很好的口碑。”元俪说。 “口碑又是什么？妈妈今天怎么说话都听不懂啊？” “口碑就是大家对这个店，好不好吃的口头评价，大家都给了好评，就是好口碑。明白了？” “好评就是了。”贝拉懂了。 “嗯，差不多吧。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词汇量，你中文第词汇量有待加强。”元俪接着说，“very very good an，这种夸人的方法，就是词汇量少。” “我觉得他说的很好，大家都听得懂，为什么要那么咬文嚼字”贝拉爸爸插了一句。 元俪白了老公一眼，“我说的是词汇量，不是通俗易懂是不是好，打什么岔” “呵呵，呵呵”贝拉笑了，鼻尖上都是汗珠。上海的夏天，实在是太热。 从静安寺站出来，元俪一家人打了出租车，十分钟就到了御庭苑门口了。门口保安看到贝拉爸爸和贝拉、元俪，打招呼说，“回来啦，回来过暑假啦？！” 贝拉爸爸也满脸高兴，回应道：“是的，是的，回来了。” 熟悉的一楼大堂，整洁明亮安静，电梯间宽宽敞敞，说实话，回家真是好啊！元俪，贝拉都发出感叹。 钟点工阿姨已经把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做好了几个菜放在了餐桌上，用网罩子盖住，还沏了一壶凉茶，放在厨房的电热水瓶的旁边，水杯、碗筷等等，都重新洗干净，灶台也是擦的干干净净。贝拉爸爸在离开温哥华前，给钟点工阿姨发了微信，告诉了他们到家的时间。 “好了，终于到家了，休息吧。”元俪对贝拉说，“贝拉，洗手先去洗澡，然后来吃饭”贝拉已经去了自己房间，元俪向里喊。 “我也先去整理自己的内务总算是放大假了。”元俪对贝拉爸爸说。虽然一年没回来，但需要用的东西家里都有。洗护用品齐备，换洗衣服都在，而且已经安排了钟点工阿姨提前重新洗了烘干，回来就能用。 吃完了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贝拉已经去睡了。元俪让贝拉爸爸把行李箱打开，收拾东西。这是她的习惯，长途旅行回家，当天一定收拾好行李箱，东西归位。 上海白天温度高达35摄氏度，夜里还行，有徐徐凉风，坐在阳台上还不至于热得出汗。元俪家在17楼，这个小区虽然快二十年了，但仍然是市中心稀有的英式建筑小区，建筑的品质也好。现在唯一不好的是当年买一手房的住户少了，都置换了，租户也比以前多。这里的租金普通100平方左右大约2万元一个月，卖的话房屋均价过10万，元俪这套两室两卫的，市场价也过千万了。小区现在仍然管理的不错，配套设施也很实用、方便，尤其是运动方面，泳池，瑜伽会所，等等都不错。 元俪毫无睡意，每年回来都是这样，静静地在阳台上坐着，心里感觉很踏实，又很惬意。不像在多伦多，似乎每天脑子里那根弦是绷紧的，每一件事都要考虑到，还都得自己做，没人可以依赖，她是被依赖的人。所以，回上海，对元俪来说就是放假休息，现在，在上海没有了工作，每天生活所需的一切由贝拉爸爸负责，去超市，开车接送等等。元俪去加拿大后第一次回上海，还是开车的，感觉已经不能在上海开车了，路上不断的出状况，加塞，变道，按喇叭，等等，前后车距近的不能再近，所有这些都不习惯了，后来干脆回上海就不开车了，贝拉爸爸接送，或者打滴滴。 第六十六章 中国好闺蜜 元俪回上海，第一个见的人当然是艾玲。艾玲是从小到大的好伙伴。她们俩认识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贝拉年龄大，小学三年级，同学、同桌，很多年，高中毕业才分开。好闺蜜，就是她俩这种，只要对方说见个面，那么，老公，孩子，甚至是工作，都想办法安排掉，彼此的见面最重要。 小时候元俪很泼辣，学习好，家庭背景好，什么都优越，小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是班长。老师如果哪天没来，有事不在，她就搬个凳子坐在讲台的后面，带领全班读课文，或者写作业，调皮的男同学也不会扰乱课堂秩序，服气的很。艾玲偶尔被谁欺负了，或者受了什么委屈，元俪可不会放过肇事者，追究到底，必须赔礼道歉才行。不过，人的性格真的是会改变的，进了中学，元俪虽然还是班干部中的学习委，但成了一个清高孤傲，不以人为伍的女生。艾玲担任了班级生活委员，大事小事，为班级服务，越来越能干、活跃，两人的关系变成了艾玲罩着元俪。有什么活动，艾玲拉着元俪加入，班里的任何评比，三好学生等其它荣誉，少不了她俩，或者其中之一。大学元俪学了中文，艾玲学了医，算是分开了几年，但那时两人的信件也是往来密集。再后来，艾玲大学一毕业，就和帅帅的神经外科的医生男友结婚生子。儿子没有请过保姆，艾玲召集以老婆婆为主的，孩子爸爸的南通老家的亲戚，轮番来上海帮忙带儿子。艾玲对元俪说，“谁家不需要来上海看病？他们总是要来找我的，现在不找，以后也会。所以，我有什么好客气的，我现在需要人帮忙带儿子，他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就这样，儿子很好地长大成人，艾玲也俨然成为老公家族中的领袖，谁有个什么事，都要问问她，谁家有人来上海看病，她安排。 艾玲和元俪妈妈的感情也很好，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元俪妈妈都是准备艾玲的一份，她就像元俪家的另一个女儿。因为元俪家里学校近，小学、中学的放学时间两个人基本都是元俪家一起做作业，或者一起玩。艾玲大学学医，元俪妈妈曾说艾玲做个医生屈才了，言下之意艾玲活动能力太强大了，她能成大事。确实，艾玲作为一个医生也能搞定麻烦事，有一次元俪去医院病房找艾玲，遇上了有位病人家属嚷嚷着要护士证明给他看，需要自费的针剂那么贵，几千块一针，医院怎么能保证这药已经给他家的病人用上了？当时已经围观了一些病人家属。艾玲正好出来迎元俪，在走廊上问护士怎么回事，护士紧张地说了缘由。只见艾玲冷冷地说：“安排34床出院，出院吧。这么不相信我们医院，为什么还要住？”她甚至不看病人家属一眼，对护士说：“拿东西来，我签字。”然后，轮到病人家属急了 艾玲和元俪走出病区，说，“这种人，如果你跟他好好说，给他解释，他就越发得寸进尺，你怎么解释也没用。所以，不信任我们，就出院，去你觉得信得过的医院。我们医院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住进来，床位紧张的很。”“厉害，果然是我朋友！”元俪笑道。“那是当然，不厉害怎么做你朋友？”艾玲得意的哈哈一笑。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领取！ 这就是元俪和艾玲，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近半个世纪的友谊，相生相长，现在两人都已年届五十。 元俪到家后的第一个中午，艾玲约她在镇宁路的一间小上海菜馆，地道的上海私房菜，离元俪家近。“让你吃完饭回家睡觉。”艾玲说，“知道你要倒时差。”她早就从业务转为行政，现在是副院级领导。“在管理岗位上，更能发挥她的作用”，这是当年提拔艾玲的医院老院长对艾玲的评价。 在加拿大，元俪和艾玲聊的不多，除非女儿头疼脑热，问个应急的方法。艾玲活得通透，也没有什么事情找元俪抱怨，“五十而不惑，问题都该迎刃而解。”艾玲说等退休了，要在多伦多元俪的家里住个一年半载。 元俪赴约，下了电梯，出了大堂，发现艾玲在小区门口等她。两人大大地拥抱了一下，元俪说，“为什么不直接上去？” “不用，下次吧。就是想和你一起走过去，路上可以聊聊” 艾玲除了小时候是个小胖子，中学以后就一直保持着很节制的饮食习惯，身材保持的很好，没再胖过。她就是上海女人典型的样子，秀气而自爱，精明而独立。暗绿色的连衣裙，莹白的三宅一生拎袋，烫的短发。艾玲永远就是这个样子，衣着得体，造型不变。说话也只有和元俪一起时，才会不假思索，随意说。 艾玲手里拿着遮阳伞，有梧桐树的阴凉地方收起伞，有太阳的路段再撑起来。 “哎，你以后，可能是多伦多马路上唯一一个撑阳伞的。”元俪笑道。老外是有太阳就不能浪费了，要晒，恨不得多晒晒。 “那样也好，方便你找到我，呵呵。”艾玲说。 两个人一年没见，感觉上像是天天见面的人，没有什么事情聊起来是接不上的，上海的，多伦多的，家里的，单位的，想起什么说什么，十几分钟，就到了私房菜馆。 “小姐，安排个安静的地方，我昨天电话里说了。”艾玲进门就和领坐的小姐说。 点了菜，服务员小姐端来沏好的茶，给两人歌到了一杯。艾玲端起杯，“欢迎回来，一点没变。” 元俪端起杯碰了一下，说，“你也是。” 元俪从单肩包里取出给艾玲的礼物。一只乳黄色的长方形硬纸盒，盒盖边缘描了一圈褐色的细框。 “jo alone啊，谢谢！”艾玲眼睛亮亮的。她们都喜欢好东西。 “打开看看。”元俪说。 “天呐，玻璃瓶上刻了我的名字，还有这花，美极了！”艾玲说，“我收藏了。” “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这个！”艾玲从拎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的小袋子，解开细绳，看看” 一支银的十字架，有三十公分高。 “希腊的？”元俪知道艾玲去年十月去了希腊。 “是的，天空之城买来的，那么高的石山上，修女做的。仔细看看这个花纹，漂亮，有一种时光回流的感觉，那么古老的生活方式，古老的手艺。这十字架，是艺术品，和宗教无关哈。”艾玲说，“真是佩服那些修女，怎么可以那样活一辈子。所以，支持她们一下，买了两只，我们一人一只。” “嗯，又古朴，又艺术，手工打造出来的。谢谢啊，我带回加拿大。” “我在上海配了个架子。”艾玲拿出一个盒子，“同样古朴的木架，回去放在书架上。” “好啊，谢谢啦。”元俪说。 艾玲说，“好啦，现在吃饭，上海味道，从今天开始” 第六十七章 杰奎琳有事拜托 “事儿妈”群里，胡玲、杰奎琳和元俪现在都在国内，同一个时间，除了小莫，人在多伦多。所以聊起来也方便。 “胡玲，我俩在北京要见一面。我得把多伦多家里钥匙给你。我多伦多的家里，如果万一有什么事的话，帮我去看看。你没时间，给元俪也行。”杰奎琳胡玲说。 杰奎琳现在这种情况，生了小宝宝，她得有几年都不能回去，老公有公职在身，自然不能陪她一起去加拿大，老妈年纪也大了，能顾好自己就很不错了，不能再带孩子了，所以多伦多的一切都要搁置了。威廉姆9月份6年级，快的话他们能在威廉姆9年级的时候回去，这也要三年。不行的话，威廉姆的高中四年，9到12年级都要在北京了。实际情况是，这四年的高中也是最好不动，不然直接影响大学的申请。加拿大的规定是，申请大学，必须满足全日制英语教学连续四年的时间，时间不满的话，就需要考雅思。基本上，11年级时大学就申请完了，快的话有的学生已经收到大学的offter，所以，这对威廉姆来说很不合算。反而是直接在北京国际学校读完高中，申请美国，或者加拿大等国家的大学是正确的选择。以后每年暑假，可以安排威廉姆去加拿大的参加夏令营。 “先谢谢两位啊！”杰奎琳说。 “好，忙完这阵子和你约啊，你就放心吧。”胡玲回复，看看时间，晚上7点多，“元俪这会儿估计在睡觉呢。没问题，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帮我把家里的沙发、家具，儿子的那些鼓、乐器，能盖的都盖上，用床单全都盖上”杰奎琳说。 “行，这个简单。床单有没有？”胡玲问。 “有，不少呢。都是新的没用过。在小书房的壁橱架子上，包装上有标签，一看就知道。应该足够用。” “真有你的，床单家里还备了这么多。”胡玲笑道，“还有啥？” “有，还要帮我把冰箱里的东西全都处理了，真是麻烦你们了，先谢谢啊！所有吃的，各种调料，还有护肤品之类，日常用的，都不要了。直接就在大楼把垃圾扔了。”杰奎琳再三表示谢谢两位。 在多伦多住公寓，可以随时扔垃圾，只要分类好食物垃圾和其它的可循环的和不可循环就行。厨余（食物）垃圾每层楼都可以扔，有厨余垃圾的垃圾间。其它的生活垃圾扔在公寓一楼的垃圾房，分别有几个分类口，按分类扔就可以。如果住hoe，垃圾一周只来收一次，要把几个分类的垃圾箱放在自家门口的马路边上，方便垃圾车来收。晚上再自己把垃圾箱收回到家里，比较麻烦。公寓人不在，锁上门就没可以，只要物业能每月能收到管理费。hoe（别墅）就不行了，即使没人住，也要委托人打理，天气好要打理前后花园，杂草重生邻居会投诉，下雪了要清扫门前雪，如果有人在家门口摔倒，说不定会被起诉，吃官司。 “行啦，我和元俪看着办啦。你就安心待着吧，多伦多的事，你说一声就行。我们住公寓的，也没啥事。” “好的！想了想，别的也没什么了。”杰奎琳说。 过了一会，杰奎琳说，“胡玲，你说，我同学，现在收学生，1000块钱一小时，教唱歌，算是很不错了吧。可是还能容忍老公外面有小三，小三已经生了儿子。夫妻二人还相安无事。这叫什么事？” “唉，这叫男人差劲！”胡玲说，“多少年了，还没进化好，国内这种事情多吧，层出不穷。 “她明天约我吃饭，我都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应对她。不知怎么面对她，说是，还是说不是，真是尴尬呢。”明天去英子家的私房菜会所。他们搞了一个四合院，这几年北京饭局做的好的，都兴这种。 “装不知道呗。”胡玲说。 “不行她知道我知道。她委托我关照了小三，但他们这层关系我是回北京才知道。” “啥？小三在加拿大？”胡玲来精神了，“小三在加拿大是不是？” “嗯。” “是谁？我们认识？”小莫插了一句。 “小莫，你在呢？是早上了吧？”杰奎琳问。 “你们都不认识，也不用认识。”杰奎琳说，“我明天的饭局，想起来就感觉是个麻烦，推不掉。就和你们这么一唠叨。”杰奎琳说，“我只能卖个耳朵去听了，真是没办法。” “嗯，是没办法。如果你不能不去。或者，没准人家豁达也不一定别难为你自己了，没事。”胡玲安慰杰奎琳，说。 “是的，我也想过了，这种事摊到谁身上，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吧。明天不去，下次还得去。她就是要和我说说这事。”杰奎琳想，好在她自己短时间内也不回多伦多了，这英子和安娜的事儿，无论怎样的说法，她也爱莫能助，到明天为止了。 胡玲想，这种事，不在少数吧，自己没碰上算是幸运。不过，老霍要是出了这种事，那可饶不了他，就一个字，“滚！”啥也没有，滚的远远的。想到这里，她自己都被这个假设逗笑了。 小莫感同身受，光是听到这种事，已经感到了气愤。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估计是鱼死网破了，她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这一想，她觉得可怕，她知道自己是这种人，可是鱼死网破之后，儿子们呢，怎么办？ 元俪后来也听到了这段“事儿妈”群里几个人的傍晚的聊天，她觉得这种事，不是老婆能控制的。如果遇上，能怎么办？人能把握的只有自己，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也能养活孩子，最差不过如此。 元俪了胡玲，“什么时候来上海，提前告诉我啊。” “好，8月份，行程安排好了，告诉你。我人还在哈尔滨呢，回北京再计划。” 胡玲心里盘算着，自己也该有个计划了，时间过的真快啊，7月中了，该回北京了。今年要不是老爸生病，她和艾玛也就已经身在北京了，今年回来，艾玛还什么可都没上呢，还有，自己的身体检查，也是一定要做的。 想到这里，胡玲拿起手机，打给老霍。 第六十八章 暑假 看书还可领现金！ 2019年的暑假，日子不知不觉过的飞快，谁也不会想到，这是值得每一个人珍惜的暑假。 上海的夏天热，元俪带着贝拉，基本就是打车到吃饭或者闲逛的地点，然后打车返回，很少在外面走。贝拉爸爸是正常的工作时间上班、下班，周末休息。 周一，元俪突发奇想，“贝拉，我们今天去东方明珠电视塔吧，妈妈也还没去过。” “那是什么，好玩吗？” “值得去看一下吧，反正也没别的地方去，去完我们去金贸大厦，吃了晚饭回来。” “好！”贝拉欣然同意，金茂大厦她还是知道的，以前妈妈有个朋友，在上面有一间可以看的见黄浦江的办公室，听妈妈描绘过，印象深刻。 元俪叫了网约车，在御庭苑门口上了车，去东方明珠电视塔。 以为星期一人会少，哪知道这是暑假，哪里人都多，东方明珠当然更是，本地人有，外地人更多。票价真是不便宜，近三百人民币。元俪和贝拉进了大厅，只见排队的人已经是绕了无数个圈了，排了半小时，简直想打退堂鼓，但是，固定的铁质栏杆，出也出不来了。 大厅内，虽然不至于闷，但也感觉不到有空调，大都是大人带着孩子。元俪出发点也是想让贝拉看看上海现今的现代化，这在多伦多是没有的，多伦多维持的是几十年前的先进的样子。不过，这队排的进退两难，只有继续了。 “妈妈，我累啦”贝拉开始抱怨了，排队时间太长，她蹲下来，“站的累了。” “贝拉，站起来，下面空气多脏啊，站起来，再坚持坚持。”元俪拉贝拉起来。其实她自己也很累，已经两个多小时，还在队伍的中间，前面很多人，后面也很多人。真是得有十足的耐心和体力，太不容易了。 终于，在排了三个多小时以后，元俪和贝拉进去到里面的二楼大厅，继续排队上电梯。再一次，排队超过45分钟，总算是进了电梯。这个45分钟到队，感受稍许好一点，可以俯视下面一楼大厅里的一些商场和人流。 元俪和贝拉先去了太空舱，这是东方明珠电视塔最上面的一个较小的球，也是游客可以去到的最高处。东方明珠电视塔高度亚洲第一，世界第三，太空舱高度约350米，向下看黄浦江中的船只，只是小小的一个点。元俪和贝拉下到下一个观光层，这是一个全透明，完全360度视角的观光层，站在259米高度玻璃上，犹如空中漫步。贝拉开始有点紧张，和其他人一样大叫，但不一会儿，就很享受玻璃之上往下看的兴奋了。几个小时的排队，还是很值得，这种体验在别的地方还真没有。7月份，元俪一家在贾斯珀（jaser）国家公园，看完哥伦比亚冰原后，体验了山谷中伸出去的玻璃桥，空中冰川漫步，那里壮阔无比，但和这里并不一样。这里，在东方明珠电视塔上，看繁荣的上海浦东，浦江两岸的人间奇迹，着实让人赞叹不已。三十年，沧海桑田，变化巨大，元俪心中非常感概。 贝拉摆出各种造型，让元俪拍照，元俪也请了一位游客，帮她和贝拉合了影，高空之上的上海浦东，脚下透过玻璃，看得见蜿蜒的黄浦江。 一趟高空之上的观光之旅，付出了很长时间的排队的代价，从东方明珠电视塔上下来，元俪和贝拉，等电梯又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 “再也不要来了。”走出东方明珠，元俪说。 “对啊，妈妈，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值得。”贝拉仰起脸，看着妈妈说，“外面好热，里面也不凉快。” 元俪笑了，“上海就是这样妈妈给阿姨留了话，今天只做爸爸一个人的饭，我们是去金茂吃晚饭，还是回静安寺附近？” “当然去金茂，不然为什么来？”贝拉的吃总是排在第一位的。 好在以前的订位电话号码都还在，元俪拨通了其中的一个，金茂上的自助餐，这对她和贝拉算是合适，主要是让体验一下。晚餐5点半开始，还有位。 “贝拉，我们是走过去，还是打车？”元俪征求贝拉意见。 “妈妈，打车吧。”贝拉一副走不动的样子，“太热了，还有今天也站的太长时间了。” “好吧，其实妈妈也走不动了，呵呵。” 好在晚餐还是美味，环境也好。只是单份的量大，元俪和贝拉也吃不了太多。元俪带贝拉来金茂，一方面带贝拉见见世面，一方面是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想来。去加拿大之前，这里也算是工作，或是朋友相聚的主要地点之一，回顾回顾过去。 饭后元俪带着贝拉在金茂里走走闲逛，贝拉喜欢这里，干净，凉快，到处都亮闪闪的精致。元俪看来，金茂已经不如当年了，当年是一等一的好地方，现在看上去有点败落。以前金茂晚餐的日料，九重天的宵夜，是元俪公司做的好的时候的日常，还有外滩13号的午餐，几十种不重样的点心。移民加拿大之后，就再没去过。加拿大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是过平常日子的地方，没有繁忙的工作，也没有多样的夜生活。 电话响了。“是爸爸吗？”贝拉问。 元俪对贝拉点点头。“结束了，饭已经吃完了。马上回家了。”元俪和老公说。 “好啦，不想再逛的话，我们马上回家。”元俪和贝拉由商铺一侧走向写字楼一侧。 “这就是写字楼，上面有很多大大小小公司，平时说的打工一族，写字楼里的白领，条件比较好的，就是在这里上班。” “噢。”贝拉应了一声。 “所谓条件比较好，是指公司。好公司，或者是大的公司，才会在这里租写字楼，因为这是上海比较好的写字楼，租金也贵。” “妈妈，你以前的公司算是好公司吗？”贝拉问。 “算是好公司吧，但是，不是大公司。”元俪以前公司选在江苏路，为了离家近，走路过去只要十几分钟。 “好啦，我们回家。”两个人从金茂君悦酒店出口出来，乘上出租车回家。 上了出租车，元俪打开微信，回上海后她关闭了所有的微信提醒，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避免因为时差原因，多伦多的，国内的，随时会响。 凯瑟琳，发来好几条语音。 第六十九章 左右为难 凯瑟琳是请元俪带东西回多伦多。 元俪回复说，没问题，元俪把自己上海手机号码给了凯瑟琳。凯瑟琳说，她让司机给元俪打电话。 艾玲微信里说，体检安排好了，周三或周四早上，选一天告诉我。空腹来体检，一起吃午餐。元俪回复说，就定周三，到了打你电话。 一直说要上海见面的胡玲，倒是出乎意料告诉她，没法见面了。上海实在是太大，太热，昨晚到的，住在迪士尼酒店，今天一天玩完，不能动了，累垮了。明天早班机直接回北京了。这迪斯尼人多的让人受不了，大太阳下，排队排的啊，唉，别提了难为老霍了，就差中暑了，我陪着艾玛也是遭罪了，这哪是玩啊 “回多伦多再聚啊！今天累的是啥心思都没有了。”胡玲说。 “好，理解，回北京一路平安。”元俪回复。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如果胡玲一家过来，打车40多公里来到市区，路上还会堵车，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最主要是这一天太累了，何况他们还要返回酒店。 元俪自己这一天也是够呛，把过去几年的队都排了，差不多又经历了一次当年上海世博会的排队盛况。 第二天上午，元俪接到凯瑟琳司机电话，说是到了小区门口。元俪赶紧下楼，取到了凯瑟琳要她带回多伦多的东西，一大包，两层超市的大塑料袋装着，足足有10多公斤，居然是药。中药、西药都有，这是元俪想都没想到的，这么多的药，能带吗？ 元俪不加思索答应了凯瑟琳带东西会多伦多的事情，也没问问要带的是什么，如果海关查起来，这么多药，还真无法应对。 元俪搜了一下微信，有文章说，海关对入境的行李有三道检查，一是正常的扫描，二是由训练有素的，嗅觉灵敏的缉毒犬，缉钞犬，缉肉犬进行抽查，另外，对可疑的行李，开箱检查。如果有违规，不光是没收、罚款，还会进入黑名单，以后入境都会特别检查。 网上也有加拿大关于药物的入境要求。加拿大入境的药品规定，药必须带有原始的标签和使用说明，药品的处方。对于粉状药，胶囊，要有说明书，不能拆开。禁止带含有盐酸伪麻黄碱多感冒药，如康泰克。 贝拉爸爸看到这一大包的药，说：“不能带，不知道这些药是不是违禁，几乎都是没包装的。药片、胶囊，连外包装盒都没有，中成药也是，只能看到隔着塑料袋的颗粒。而且，这个量也太多了。” “是不能带。”元俪也这么认为，不是不帮忙，是这忙不能帮，没准就是个找麻烦的事。每年来来去去，元俪自己都不带什么东西。她就是那种为了不被找麻烦，处处自律的那种人，回上海或者去多伦多，能简单则简单，不希望在海关进出有什么麻烦。关于中国人在海关被查的事情，时不时就有听说。尤其现在中国人经济条件好了，进进出出反就是被查的更严格了，有人因为几袋牛肉干，被罚近千元加币，也有人被搜到只剩内衣。 真不知道凯瑟琳带这么多药干什么。 元俪觉得这凭空出的一件事，让她很闹心。想来想去，她认为这确实不能带。并且，她也不想因为行李中有这么多药，一路上十几个小时担心受怕。所以，还是得还回去。元俪自责的一开始自己都没问清楚，现在收下了，再退回去，这事做的也太差劲了。 “凯瑟琳你好，东西收到，不知道你是要带这么多药回多伦多，我之前没带过这类东西，海关如果查到会有问题吧？” 凯瑟琳说，药是她公司一个上海客户的。带去加拿大的药，是给客户的父母，老年人在那里探亲长住，需要这些药。 凯瑟琳很爽快地回应说，让她的司机来元俪家取。 这算什么事？元俪像是做错了事，感觉非常不好。 周三一早，元俪去艾玲的医院做身体检查，受胡玲颈椎出问题的事提醒，元俪想做个全身的检查。艾玲说，做一个全身的核磁共振，看看脑部、颈椎、腰和腿，毕竟也是到这个年纪了，还有心脏，五官，像眼睛口腔等等，全面检查一下心里有数。 全套检查做完，元俪去艾玲办公室，说了凯瑟琳托她带药的事给艾玲听。 “首先，不带，是对的。其次，这个凯瑟琳，和你就不是一路人，你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想别人。第三，不用为此内疚，这本来就是不应该的事。你会不会让别人，给你的客户，带一大包药去加拿大？别看你做了十几年的公司，在对付这种事情上，你就是一个小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艾玲一番慷慨陈词，说的都在点上，“好在，这也是我很佩服你的地方，虽然很多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但你的直觉就是从来就不会做错。” “唉，我哪有什么直觉。”元俪也觉得自己有问题，以后得注意。 “好啦，别想这件事了，东西还给她了？”艾玲问。 “是的，昨天傍晚，她司机来取的，一脸不高兴。这真不是我敏感。我说了声谢谢，那司机都没搭理我。” “当然了，你以为这个凯瑟琳会像对你一样，对她的司机呀。算了，这事就当是过去了，也是给你自己提个醒，以后不了解的人，悠着点。你什么也没错，所以你根本不用内疚。”艾玲站起来，“走，去吃饭。别想了，一件小事而已。” 出了医院大门，两人上了马路。上海的夏天，一如既往的闷热，蒸腾，晒的厉害。艾玲又撑起了阳伞，还拉了一下元俪，让她靠近点，到伞下。 这一个动作，让元俪突然想起曾经读过的张爱玲的一段。大意是，下大雨，没有伞的人，为了躲雨，钻到有伞的人伞下，可是伞的边缘流下水来，反而让没伞的人，淋到更多的雨。 “穷人结交富人，往往要赔本。”元俪说，“这是凯瑟琳这件事，让我心情不好的原因。我赔上的是心里不舒服。” “行了，你拉倒吧，矫情的女人！”艾玲嘲笑道。 “呵呵呵” 看书还可领现金！ 第七十章 三个医生三个说法 胡玲和女儿艾玛、还有老公结束上海迪斯尼之旅，回到北京，总算把原来打算回国要做的第一件事——体检，去做了。 她先去看普通号门诊，仅仅是开单子做检查，不需要专家号。她详细叙述了那晚颈椎出事的详情，也不知医生听没听进去，没多大反应，只是开了单子，说先去拍个核磁共振看看。 核磁共振片子没等多长时间，胡玲从检查室出来，顺扶梯再上门诊楼，看到几层楼上的门诊厅内，看病的人都是乌央乌央的，基本是坐满，站满，还有很多人像她一样在移动。哪那么多人看病，真是感叹。 胡玲在刚才医生的门诊室外等了一会儿，里面也已是围了七、八个人。终于轮到她，她把片子给开单子医生看。 “哎呀，你这个颈椎，第三第五，骨质增生很严重啊，再发展下去，要考虑做手术了。这样吧，先吃点药。”医生说。 医生刷刷刷开了几张处方，吃完了再来。 胡玲接下药方，心想这种骨质增生，吃药估计也解决不了问题。早上，她连挂了两个号，一个是普通号，一个是专家号。普通号不用排队，先早点去拍片子，然后再拿着片子去看专家号。 胡玲把处方放进随身携带的小包，再去看专家门诊。 轮到胡玲，已经是中午下班时间了，胡玲拿出片子给专家看，专家看了一眼片子，立刻就说，“你这个情况要做手术了，今天住院吧？周六可以给你手术，星期一就可以出院。” “这“胡玲下的脸色都变了，“怎么手术？是您做吗？” “是啊，我周六上午就可以给你做。” “不做会怎么样？” “你开不开车？如果你开车的话，一个急刹车，颈椎受到撞击，可能就瘫痪了。或者，走路摔了一跤，也会造成瘫痪。你看呢？决定手术的话，我给你开住院单。”专家不假思索，一边说一边开单子。几秒钟，飞快的，给胡玲开出住院单，和其它大大小小四、五张单子。 胡玲拿着专家开的单子，吓得都不知道说什么。 专家这时才看了胡玲一眼，看出了这个病人不是一般的害怕，补充一句：“一个小手术，微创。” 离开专家门诊，胡玲站在门诊大楼外面，手里攥着一叠单子，真是感觉眼前发黑，她看看住院单，做手术这么简单？去缴费然后就直接住进去了？ 她打电话给老霍，把刚才情况说了，老霍说，“医生说开刀就开吧，听医生的。”胡玲听了就是气，懒得和他理论了，这是做手术啊，哪有那么简单！还有一星期，她和艾玛就要回加拿大了。 胡玲打电话给杰奎琳，说了情况。这么大的医院，也许她有熟人。 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你等等啊，我联系看看”杰奎琳悦耳的声音，也缓解不了胡玲现在的紧张和害怕。她站在门诊大厅外，看着来来去去，络绎不绝的就诊者，茫然、无助、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玲也麻木了，也许只十几分钟，杰奎琳来电话了。“亲爱的，你去住院处的b楼，21楼，找骨科的张医生，我朋友的同学，把片子给他看看电话已经打给他了，他在病房的医生办公室，你报名字就可以。”杰奎琳说。 “好好好，太谢谢了！”胡玲如梦惊醒，说，“我马上就去。” 胡玲找到病区，进了医生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男医生，其它两个女的，看上去像护士。 “请问是张医生？我是胡玲。” “来吧，我看看片子。”张医生看上去不超过四十岁。医院的中坚力量。 片子插上读片器，张医生看了一眼，说：“你这个，就是符合你年龄的自然衰退，没什么大事。” “如果遇上急刹车，或者摔倒，会有什么影响？”这是胡玲子最害怕的。“我常年在加拿大，暑假才回来” “没事，你就放心地去急刹车吧！”张医生笑笑，取下片子还给胡玲。 胡玲简要说了那天晚上双臂失去知觉的情况，“再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 张医生说，“人体有很强的复原能力，还是一样，等着身体慢慢恢复。” 这时，又有两个人拿着片子来找张医生。胡玲就让到了后面，连连道谢，退出医生办公室。 “谢天谢地，谢谢啊！”胡玲电话给杰奎琳，“真是救了我了” 胡玲顿时觉得天也亮了，戴上墨镜，拿出手机，打车回家。“这个老霍，一点忙也没帮上，还叫我听医生的，回去好好骂一顿！”胡玲那个气，刚才所有的惊吓，他要负责！ 坐上出租车的那一会儿，胡玲已经是有了急切想回多伦多的心情了。因为今天见到的张医生，她也不去考虑开了一大堆药的医生，和随便就开住院单，要给他做手术的主任。 与此同时，元俪接到了艾玲的电话，艾玲拿到了她的体检报告。 “恭喜你啊，快五十岁的人，牙齿都没有一颗坏的，不错啊。” “其它呢？”元俪问。 “血脂有点高，高出正常值，如果不是你饮食问题，是遗传问题的话，你回去可以考虑服用降血脂的药。如果是饮食问题，就控制一段时间再看看。打电话问问阿姨，看看你们家谁血脂高，这个是会遗传的。” “我妈妈应该不会吧，那么瘦的人，会血脂高？”元俪问。 “这个不一定和胖瘦有关。血脂、血压都是，不一定是胖子才会血脂高，血压高。不过你血压正常。” “好，知道了，谢谢！” “其它呢，颈椎、腰椎，脑血管，怎么样？” “算正常，正常年龄的退化。颈椎狭窄，动脉硬化，都有。你不能要求现在的颈椎、血管像二十岁的时候一样，那是不可能的。你现在的状况，已经算是同龄人中好的了。” “其它呢？骨密度也做了。” “骨密度一点问题也没有，这算是少见了，大都数人我们这个年龄，尤其是女的，多多少少骨质疏松了。这要感谢阿姨，小时候每天要求你喝一磅牛奶。”艾玲和元俪妈妈情感上比较亲，她一直认为元俪有个知书达理的好妈妈。“补钙，大了是补不上去的。”这些年，元俪妈妈有点什么事，也是直接和艾玲联系，有时候两个人都懒得再向元俪汇报了。 “好的，谢谢了，有你帮忙，我少了多少事。” “发现你现在说‘谢谢’越来越多了，真是像加拿大人了，呵呵。”艾玲说。 “哪里啊，加拿大人最喜欢说的是‘sorry’！” 两人哈哈大笑。 第七十一章 回多伦多的第一天 经过十三个半小时的飞行，元俪和贝拉，终于又回到多伦多。 走出皮尔森机场，元俪觉得自己的内心一下子安静下来。去年暑假回来，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不像现在，感觉这么明显。 “贝拉，有没有觉得，还是多伦多好？”元俪问。 “对。”贝拉停在站台上，和元俪一样，看着周围的车和上下层的路，几乎没有行人。平常而普通，但是让人安静。 “妈妈，34 go b来了。”贝拉看见车了。 “嗯。”元俪向后退了几步，不急。在上海看见车到了，会不自觉地上前几步，生怕慢了。 元俪和贝拉两个大行李箱，b司机帮忙放到行李舱。b徐徐发动离开机场，开上高速公路。正是最繁忙的下午四点多钟，应为是大巴，坐的高高地向下看，自己并不感觉车速快，但看小车在下方嗖嗖地驶过，大型的货车也是一辆接一辆。每次看到这样的体积庞大的货车在公路上奔驰，元俪就想到美国电影，这真就是北美的特色，这些超大型的货运车，极大地丰富了美国和加拿大两地的物资。皮尔森机场在西边，车在向东行，阳光西斜，公路上每辆车都跑在自己长长的影子里，高速公路上一片繁忙。 元俪看着窗外，觉得真安心。又回来了，多伦多的生活又开始了。 打开家门，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和走之前一样。元俪把行李箱就地放在玄关处，先去打开窗帘，开窗，插上走之前拔掉的电源插头，wifi重启，电水瓶重新烧瓶水。 电视还是不能用，元俪打电话到bell客服，电视盒子断电太久，重新启动，几分钟后，c24频道的声音响起，感觉上，熟悉的一切都恢复了。 元俪按顺序先把床单、枕头套放进洗衣机，然后清洁桌面、地面，再把洗好的床单放进烘干机。全部弄完，长舒一口气。 “贝拉，走吧，去吃面。”家里没有吃的，元俪带贝拉去附近的日本拉面馆吃面，然后一起去旁边的lobws超市买点必须的，蔬菜，鸡蛋，肉或鸡，牛奶和水果。先少买一些，明天或后天再去远一点的华人超市，或者st。 “妈妈，好吃。”贝拉说，有点小满足。 “嗯，熟悉的味道。”元俪同意。“你知道吗，日本有很多东西，味道几百年都不会变，日本有很多上百年的老字号，家族企业，数量可能是全世界最多的简单的说，现在吃到的面条，和几百年前吃到的一样当然不是说这家店，这家店在日本开了多少年不知道。你小时候，我们去日本，像一些老字号的巧克力，糕点，你吃过。” “妈妈，我去过日本吗？”贝拉已经不记得了。 “所以，不光吃的不记得了，连没去过都不记得了。真是的”元俪笑道。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ho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可领！ “想起来了，记得，记得那种巧克力的味道，你还说那个点心，糯米团子太甜了。” “对啦，果然是馋猫，记得住吃的东西。” 元俪看了一下时间，是国内的早上了，拍了一张拉面的照片，发给贝拉爸爸，“到家了。正在‘金色不如归’吃拉面。” “好！”贝拉爸爸秒回，估计也在等她们倆等消息，“早点休息。” 元俪又发了一张贝拉吃面的照片，传给贝拉爸爸，“你去忙吧，晚点再聊。” 电话铃响。 “元俪，你回来了是不是？真得麻烦你了，你快来吧，艾玛摔了一跤，不能动了。我就在学校操场，快啊？”是胡玲，电话里都要哭了。 “好好好，我立刻来！”元俪站起来，“快，赶紧回家！艾玛摔跤受伤了。”元俪放了三十元在桌上，向侍应小姐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钱，拉着贝拉就向家里跑。 “妈妈，艾玛怎么啦？”贝拉小跑跟着元俪。 元俪向后拉住贝拉的手，牵住她，“艾玛摔得不能动，马上送她去医院。” “那我呢？”贝拉问。 “你，跟我一起吧，坐在车上没关系。”元俪迟疑了一下，说。不然，贝拉在家里她自己也不安心。 一路小跑，差不多只用了两分钟，元俪和贝拉到了大楼地下停车场。元俪有两个月没开车了，好在油箱里油基本是满的，手有点生，但是，从地下停车场，绕了两圈出去，开上马路，车子的操控感基本就找回来了。 到了c小学操场，艾玛坐在草地上，胡玲蹲着陪着，看见元俪的车，胡玲立刻站了起来。 “去don（市中心）的病童医院。don的路，只有你最熟悉。”胡玲急急地说。 元俪这几年陪着贝拉参加的合唱团的演出到处跑，确实对市区比较熟悉，也知道病童医院在哪里。 “好，你坐好了。我开动了。” 胡玲抱住艾玛坐后排，贝拉坐在副驾驶位上，回头看着艾玛。 “宝贝，对不起啊，让你也跟着来。”胡玲对贝拉说。 “没关系，阿姨。”贝拉看着艾玛，很感同身受。艾玛看来是大哭了之后，现在还在低声哭。 “下午刚到？真是撞上了，不找你不行。”胡玲说，“别人搞不清，操场上杂七杂八都说送北约克总医院，叫救护车，一团乱。我知道还是找要你，多伦多这么好的病童医院，当然是去那里。” “对，也没远多少。又不是急救。放心吧，我尽快。别和我说话。”元俪说。她要集中精神开车，这个时间车比较多。 元俪走了去合唱团的那条路，走央街，到st cir（圣克莱尔）右转，然后到avenue rd（大街路），一直下去就到了，病童医院在uy ave其实是同一条路，这条路以皇后公园为界，南北两端名字不一样。这是最快，也是最稳妥的一条路，不会堵车。 元俪把车开的稳稳的，车速也不低，希望尽可能快一点到。本来这一路，到了皇后公园附近，是很漂亮的，只是今天谁也没有心情看外面，只盼着能快点到医院。 终于，元俪把车停在了医院急诊的车道上。她下车为胡玲拉开车门，帮胡玲接了一把手，“艾玛，你好轻啊。”元俪说。 胡玲接过艾玛，说，“谢谢，你回去吧，下面我能行。你别管了。” “好，我到停车场等你一会儿。你什么情况给我一个电话，去吧！” 元俪关上车的后门。重新发动车，开去停车场。 第七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眼疾 多伦多病童医院，是全世界最顶级的儿童医院之一，排名第三。不仅仅有世界一流的医护人员和医疗设备，而且拥有非常多的学术成就。医院的愿景是“healthierchildreerworld”，儿童更健康，世界更美好。 对孩子来说，这是一家像五星级酒店一样的，童话般的儿童医院。医院内有各种快餐店，满足世界上各个不同族裔孩子的饮食口味。不仅有病童的图书馆，还有专门能抚慰孩子心灵的狗大夫，狗大夫每天跟随着查房医生，可以和病童一起15分钟，被孩子玩，或表演逗孩子开心。医院有音乐治愈计划，由医院员工和志愿者为孩子们上演音乐剧，意在帮助患儿暂时忘却病痛。儿童病房内，设有家长休息区，医院对患儿家属24小时开放，病童家长随时可以探访的儿童医院，医院认为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家长对孩子的照顾更重要。 这些，都是元俪在哪里看过或听说的。 “妈妈，我们进去看看。”贝拉听了元俪介绍，说。 “嗯，现在就不去了。因为这里无论如何是一个医生和病人的地方。也许以后，等你长大了，可以选择来这里做义工，帮助这里的孩子。”元俪没有告诉贝拉，她一直在给医院捐款，每个月10元钱，为帮助生病的孩子尽一点点心意。他们家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是每个月捐10元钱也不会影响生活。 “妈妈，我们就在这里等吗？”贝拉问。 “再等一会儿，看看她们是不是可以很快出来。估计拍个片子，如果有问题处理一下。” 天色已晚，四周亮起了灯，“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把座椅放平。” 胡玲发来信息，“脚背骨裂，问题不大。” “好，不用急，一起回家。” 元俪长舒一口气，感觉有点疲劳。好在没什么大事，马上就要开学了。 贝拉的新中学bay有点远，距家约3公里，走路快一点也要半个小时，所以，大多数时间，元俪还是要送。一周五天，贝拉有四天放学后都有课，所以，基本上天天接送。 今天放学没课，天气也好，元俪早上和贝拉说好了，放学后自己走回家。 下午，元俪将贝拉房间的写字桌、床、抽屉柜，全部挪动，换了个位置，床改为靠墙放，抽屉柜放到阳台门的正中间，就是想挡住阳台门，避免贝拉可以从自己房间到阳台上，书桌放在了一进门的位置。抽屉柜有点重，即使只是推和拉，就位时元俪也费了不少劲。 忙完所有的事，元俪在沙发上歇下，竟然睡了一觉。手机设置的闹铃把她惊醒，是正常去学校接贝拉的时间。 元俪发现右眼有无数的黑色条纹在眼睛里。以为什么地方不对，闭上，再睁开，还是有，重复几次，眼睛里的黑条纹不但没减少，好像还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会这样，眼睛里面看到的是什么？ 元俪喝了水，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还是不行。看看时间，贝拉差不多要到家了，元俪去楼下路口去迎迎她。 在贝拉回来必经的路口，元俪来回走动，看看远方，再闭上右眼，丝毫没有转好，右眼就是有条纹和黑点在移动。 “嗨，贝拉妈妈，怎么在这儿呀？”身后有人打招呼。 “噢，你好，我等贝拉放学。”元俪回头，看到是贝拉三年级时的同班同学妈妈，se（赛琳娜）妈妈于莉莉。 “你好，好久不见。”元俪说。 “等贝拉放学啊？贝拉是去bay吧，塞琳娜也是，我们在一个学校。” “噢，是吧，记得你们是a中学？”杰奎琳如果还在多伦多，威廉姆就是应该在a，元俪记得赛琳娜家是同一幢公寓。 “是啊，塞琳娜没去a，在bay，比较起来，bay比a好一些。贝拉在几班？” “6f。”元俪回答。 “哎，我们在一个班哎。赛琳娜也是6f。” “真的啊，巧啊，又到一个班了。”加拿大的学校，小学和中学阶段，同一个年级，每年的班级会打散了重新组合，所以，同年级小朋友组合几次，几年下来基本上都认识了。 “是嘛，没听贝拉说啊。”元俪有点奇怪。 “贝拉妈妈，你怎么啦，眼睛不舒服？”于莉莉问，她看到元俪总是闭上一只眼睛。 “是啊，看的出来吗？我眼睛突然出现好多黑影，还有小黑点。不知怎么回事？” “噢，那要去看看眼科医生。你有没有眼科医生？”于莉莉说。 “眼科医生？不是家庭医生？”元俪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一样，家庭医生是不看眼睛的，看来你们是没检查过眼睛。就是眼镜店的验光师，一般是最基础的眼科医生。”于莉莉说，“小孩子是可以每年免费检查一次眼睛的，政府规定的。你们重来没有检查过吗？” “还真没有，我们都是暑假回国检查的。”元俪想自己真没搞清楚。 “我们的眼科医生就在央街上，走过去不到一公里。要不要介绍给你？你打电话约一下，去看看。如果有必要，她会给你转去眼科的专科医生。” “好啊，谢谢谢谢，不遇到你，我还不知道呢。” “好，加个微信吧，以后要常联系了，孩子们在一个班。”于莉莉拿出手机，“我扫你吧。一会儿把眼科医生的联系电话发给你，你打电话去约时间，情况说的严重一点，可以快一点看上医生。”于莉莉提醒到，“我先走了” “好好好，谢谢啊。” 元俪看到于莉莉疾走的背影，心里感到还真是庆幸，居然这样就知道了有关看眼睛的信息，之前还完全不知道，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其他人。 贝拉远远地背着书包出现了，走的很快，表情很严肃地样子。她也看见了妈妈，走的更快了。 元俪恨不得喊一声，走那么急干什么，可以慢一点。 “妈妈，我跟你说，刚才闻到大麻的味道了。”贝拉见到元俪，第一句话就说。 自从2018年下半年加拿大大麻合法化以后，各省都有自己的规定。安大略省规定19岁以上成人，可以在家中吸大麻，但是很多的公寓和ndo是不允许在建筑物内吸烟的，包括任何类的“烟”，当然也包括大麻。元俪所住的ndo就是禁止的。公共场所明确规定不能吸大麻，但是，有时候经过公园，就是能闻到大麻的味道。 “闻到大麻了，在哪里？”元俪问。 “就在刚在路上，我前面的一个大人，男的，肯定是抽了大麻，味道很重。”贝拉很认真严肃地说。 “后来呢？”元俪问。 “我赶紧的就过马路，到对面的人行道上走了，不能跟在那个人后面。” “对啦，做得对！”元俪表扬到，“不过，多马路要小心，看看四面的车，看停牌的吧？” “是的，在十字路口，看好了四面停牌都安全，才过马路的。”多伦多没有红绿灯的小十字路口，都有停牌，行人优先，车辆按照到达停牌的顺序先后行驶。 “做得好，能干！” “不过妈妈，下次可不可以接我，不想走路了”贝拉说她走的快，一身汗，等等。 “好，看情况再说吧。”元俪说。 第七十三章 看眼科——躲过了“初一” 元俪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于莉莉已经发来眼科医生的电话和地址，元俪再三表示感谢。 元俪打电话去约诊，医生姓朴。接电话的小姐说，朴医生明天看诊，但是时间已经约满了。元俪说眼睛情况很严重，能不能安排一下。前台小姐说要问一下医生，稍后回电话。然后给元俪做了个登记，姓名、电话、邮箱等等。大约半小时后，元俪收到短信，说预约已经确认，邮件已发至邮箱，请查收。 预约好的看医生时间是明天上午11点。元俪心里总算有点稍稍安慰，预约算是快的，明天就可以有个医生看一下，大多数时候，预约家庭医生也是在一周内可以看到，不能保证第二天就能看上。 “贝拉，这学期班里有以前的同学？” “谁呀？赛琳娜？” “对呀，今天遇到她妈妈了，才知道。怎么没听你说？”元俪问。 “为什么说？我们不一起玩。” “哦，赛琳娜和谁玩？你又是和谁玩？”学校开学时间不长，也是该交上朋友了。 “我和ta玩，她以前不是c的。赛琳娜还是和以前的c小学的人一起玩，那个人我不认识，以前没在一个班过。” ta元俪见过，放学在学校门口接贝拉时，看见她们两个人一起出来。 “有好朋友是好事，不过，也别仅仅和好朋友一起，班里的同学都要能一起玩才是最好的，知道吗？” “知道了。”贝拉应了一声。 第二天上午，元俪提前半小时从家里出发，没开车，一公里路走过去没多远。 前台小姐不是昨天的那位，居然可以说普通话。她让元俪填了登记的表格，坐着等一下。 医生是个韩国人，是个看上去很温柔的女医生。 护士进来先让元俪在仪器上测了眼压、视力。然后，朴医生在元俪两眼各滴了一滴眼药水。元俪下巴搁在检查眼睛的搁架上，额头贴住仪器。 朴医生结合google翻译，给元俪讲她眼睛的检查结果。就右眼的飞蚊症而言，问题不大，这是因为身体状况，比如，过度劳累，过度用力，还有年龄等等问题，造成的后玻璃体脱落，每个人都会有，以前应该就有过。 元俪说以前没有过。 朴医生表示怀疑，也许很轻微，你没有注意到。这个没有什么药物可以治疗，大约半年到八个月以后会慢慢消失。要注意以后不要用狠劲，或者拎重物，等等。朴医生所有的相关单词都在ac的显示屏上打出来，翻译成。 “你的视网膜没问题，是好的。但是“ 元俪听到但是，心里更紧张了。 “你的右眼的瞳孔略大，原因可能有三个，一是，生来就是这样，二是长期近视照成的，你的右眼的度数比左眼高出大约100度。第三个原因可能是青光眼。所以，这个问题应该检查一下。” 元俪说，“好的，我希望检查一下。” “我给你转专科医生，需要找个说普通话的医生吗？” “好，最好是，谢谢。请尽快安排。” 元俪慢慢走回家，觉得央街上一切都迷迷糊糊的，想到刚才说的青光眼，不知道是什么，在人行道的路边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吓人，会失明的！ 元俪想，自己一个月前国内才做的检查，医生也没说什么，和年龄相符的衰退，只是晶体浑浊，算是正常，医生说，晶体不会越来越明亮，肯定是虽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浑浊，算是正常，现在怎么会这样？ 到了家，元俪午饭也没心事吃，喝了点水，继续闭目养神。然后到时间开车去接贝拉放学，再去培训班。 一路上，元俪只觉得视线不是很清楚。 “贝拉，好奇怪，今天限速的牌子上的数字都看不清。” “这么大的字，看不清？” “对呀，我知道这个字有多大。” 这是元俪第一次散瞳，她还真不知道是因为朴医生给她滴的是散瞳的药水，视力没恢复过来。以前配眼镜，检查眼睛，也没有滴过这种药水。这件事后来说出来告诉宁洁，简直是让宁洁惊掉了下巴，太少有了！太危险了，还开车？！关于这一点，元俪后来想到都感到后怕，真是无知。 国内的时间天一亮，元俪打给艾玲视频聊天。 “对不起啊，一大早的，可是不能等了。”元俪把眼睛的事讲了一遍。“怎么会这样，怎么办？” “你不要急，首先，飞蚊症需要时间，不用治疗，会慢慢好的。你也是太顺了，没生过什么病，才这么紧张。我也有过，没事。其次，青光眼，这是要经过检查才能确诊的，不是嘴上说说的，不用怕。”艾玲说。 “好吧，你去准备上班吧。”元俪说。 “好，先这样，有问题再联系我。别紧张啊” 眼科的专科医生预约的时间是两周后，上午9点。邮件上明确说明需要有人陪同。地点倒是离元俪家不远，地铁也就两站路。 元俪就是个怕麻烦别人的人。但是，为这事她想来想去，还是必须找个人陪着一起去。胡玲是有段时间没消息了，估计艾玛是换了学校，她自己也在忙着适应，而且，早上这个点，时间上她也不行，正好是送孩子上学的时间。敏卓每天要上班，也不行。住的比较近的见欣也要上班，每天早上7点就出发去学校了。元俪想来想去，只有找宁洁，虽然知道宁洁的作息时间是午后才起床的，但是也只有麻烦她了。 宁洁说，“你当然找我啊，我起个早算什么，我陪你去。和我客气什么？早上8点一刻，我到你楼下。就这么说定了，放心吧。” 不到医院，不知道有这么多人眼睛有问题。宁洁开着车进入北约克眼科中心，入口的车辆多到要排队。停好车，两个人来到预约就诊的诊室，一排排座椅，坐着几十个病人，老年人居多，尤其是华裔老人居多。 元俪先到前台确认预约，然后填表，再坐下来等候。 宁洁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元俪预约的医生，说，这个医生是个网红呢，dr，就是，陈，香港人用。擅长各类眼科手术，尤其是白内障。 “怪不得这里这么老人，原来如此。”宁洁说，“一天做50例手术，这个忙的程度赶上国内的医生了。” 等的时间不算长，大约半个多小时，元俪先进到一间预诊室。一个年轻男医生，先给元俪做眼睛检查，然后再报告单上勾勾画画，让元俪在外面等。 元俪说，“有问题吗？” “是的，有个问题，你的左眼前房角狭窄。一会儿dr（陈医生）会给你讲。” 元俪的心直往下沉，这又是什么呀？而且，不是右眼是左眼。 出来继续等，宁洁说，“不用担心，听听这个陈医生怎么说。” 又等了二十分钟，元俪进了诊室。陈医生年龄不大，精干利索，身材瘦小。她灯光下看了元俪的眼睛，又看看刚才的预诊单，说：“你的左眼前房角狭窄，必须做个手术，不然我不能滴散瞳药水，没法检查。” “手术？”元俪懵了，“我两个星期前做过散瞳。” “我们的药水是专业的，前房角狭窄，药水会导致眼压突然升高，有可能会出大问题的，眼睛会失明的。所以必须做个手术，解决了前房角狭窄，然后散瞳之后，我才能检查你的眼睛。很简单的手术我明天上午在北约克医院，可以给你做，你去前台约一下。” 元俪出来和宁洁说了，宁洁的意思是，手术不能说做就做，不急，了解清楚再做。 元俪问前台小姐，除了明天上午，陈医生还有什么时间可以约手术？ 最后约了下周五上午10点，北约克医院手术。 回到家，送走了宁洁，元俪想了想，又赶去朴医生诊所。朴医生正好就在。元俪和前台小姐说明了来意。 朴医生看完病人，前台小姐说元俪可以进去了。 朴医生很明确的说，元俪的双眼没有前房角狭窄，她之前用的散瞳药水也很厉害，是专业的。 “要不要预约，看看其他医生？” “好的。”元俪说，换个专科医生再看一下。 回到家，元俪打电话取消了预约，下周五的前房角狭窄的手术不做了。 因为眼睛的事，元俪整个人状态都不行。后来回想起看眼睛的这整件事，就觉得那个时候头脑都不清楚，没智商。 十天后，元俪按照预约，来到多伦多西边的一个眼科中心。 第七十四章 看眼科——躲不过“十五” 元俪再一次麻烦了宁洁，按照预约的时间，上午10点，赶到多伦多西边的一个眼科中心。 同样的程序，先登记，再预诊，做个简单检查，眼压、视力，等等。 元俪对检查的医生说，你别给我滴散瞳的眼药水，我左眼前房角狭窄。医生说，有吗？没有。 今天预约的医生是dryu（余医生）。元俪事先在网上搜了一下，评介很好。 元俪坐在黑暗的诊室里，等着。突然，身影高大，像穿着溜冰鞋一样医生进来了。忽地一下，余医生就坐在了椅子上。 元俪说，右眼飞蚊症，眼科医生建议查一下是否青光眼。 余医生说话很快，就像国内的医生，不浪费每一秒钟。他一边用亮灯的小电筒看元俪的眼睛，一边说，“我不看青光眼，看青光眼你要找别的医生。哎呀，你这个眼睛麻烦，你这个右眼有个视网膜裂孔，马上要做激光治疗，如果不及时做，会导致视网膜脱落，你会失明的。” 余医生一边说，一边开单子，你把这张单子送到前台，前台会告诉你，后面怎么做。“好，就这样。”语音未落，忽地一下就不见了。 对于毫无看病经验的元俪来说，这一席话，像风暴一样袭击了她。出了诊室，宁洁看元俪脸色就知道有事，问，“怎么啦？” 元俪把情况说了一下，“怎么办啊，又是手术。” “别着急，我们两个人都上网查一下，这个视网膜裂孔是怎么回事。” 网上信息，有一种可能，符合元俪的情况。飞蚊症会拉扯视网膜，造成视网膜裂孔，激光手术固定裂孔边缘，避免裂孔变大。 “这个手术不做可能不行吧。如果今天不做的话，下次再约到医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可能就更严重了。”看了好多条google出的信息后，元俪说。 “那就做吧。”宁洁附和说。 元俪心中超级害怕，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前台看了单子，说了注意事项，然后，让元俪到手术室外面的候诊大厅去等。 元俪思想在激烈的斗争，做，还是不做。第一次看朴医生的时候，朴医生说过她的视网膜没有问题。只是如果在有了飞蚊症之后的这些天，造成了视网膜裂孔了呢？ 元俪在候诊大厅，看到余医生速度地在诊室、手术室穿梭，忽来忽去，繁忙程度比国内医生有过之无不及。元俪觉得真是无助，谁也帮不上忙，谁都看不见她眼睛是不是有视网膜裂孔。人生真是少学一样都不行，这种时候，元俪就会觉得自己学得太少，没医学常识，完全不懂。而且，她也不可能马上回国，直接去医院看。 元俪听到护士小姐叫她的名字，显示屏上显示也是轮到她了。其实在这一刻，她也不清楚该不该做激光手术，一步步按部就班，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光线很暗，余医生坐在仪器后面，让元俪额头抵住架子，靠住，不要动。 “是不是很疼？”元俪问。 “多少有一点吧。” “这个手术有没有什么后果？我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里……”元俪感到紧张的发抖了。 “你放松。”余医生说，没有时间多话。 “我可以抓住哪里？”元俪想万一疼的话，要有个能够受力的地方可以抓住。 “你抓住桌子边吧。” 激光手术时间不长，元俪能感觉到激光枪在她右眼球的上方打了一个圈。她内心的恐惧，远远大于激光带来的疼痛。 “你左眼视网膜也很薄很薄了，会脱落的。你要约时间，来做。”dr余说。 元俪闭着右眼，出了手术室。宁洁想扶着元俪，元俪说没事，可以看得见。 “要不要墨镜？”上了车，阳光刺眼。宁洁问。 “不用，我的近视眼镜就是变色的，没事。” 十天后复查，预约复查的地点在downtown（市中心）的一个眼科中心。 这也是看了几次才知道，原来多伦多的眼科的专科医生，穿梭在多伦多不同的眼科中心看诊。按照预约的时间，元俪坐地铁来到市中心的眼科中心。这个眼科中心规模和城西的相当。还是在前台登记确认，然后直接在诊室等候。 余医生检查完元俪的眼睛，说，右眼视网膜裂孔补好了，没问题。左眼视网膜很薄，打算什么时候做？” “暂时不做。”元俪回答。 元俪看到余医生写的病历，病人左眼视网膜薄，建议手术。病人表示暂时不做。 这是病例，还是解释？一时间元俪有了这样的疑问。 晚上，元俪看到了两条新闻，简直了，这也太巧合了，为什么以前没看到？！ 突然间，元俪也恍然醒悟。这段时间，因为看眼睛，元俪处在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没判断力，简直不是正常的自己。 新闻说，《年收入690万元的眼科医生，需要每小时12次手术才能办得到！揭开加拿大医保体制弊端》。文章中说，安省卫生厅账单数据显示：这名眼科医生最常用的申报费用是一种称为光凝的激光手术。这个手术本身并没有问题，可是某某某医生做的次数多的难以置信。《多伦多星报》曾采访了6位眼科专家。他们都表示，即便是情况最坏的患者，也最多只能接受30到40次光凝治疗。可某某某医生中的500多名患者，每人接受了至少40次视网膜激光治疗。一些患者在同一天接受双侧两次手术，其中两名患者的激光手术次数超过200次。 另一条新闻是，《加拿大眼科医生年收入400万！被曝光后辞职》。文章内容是说，在媒体曝光了安大略省收入做高端前100名医生名单后，收入第四高的眼科医生某某某辞职，安省的外科医生学会正在调查这位医生的行医标准。文章中说，这位医生一年向政府收取了约410万元费用，其中一种并不常见的手术，声称做了3500次。据了解，美国巴尔的摩一家着名的眼科研究所主任说，这位医生一年内做的这种手术，比大多数眼科医生一辈子职业生涯所做的都多。据说某某某医生的一名患者投诉，该患者在做了白内障手术出现了严重的眼部感染，差点失明。有关委员会裁定，该医生在该起治疗事件中“判断力非常糟糕”。 看完以后，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元俪把文章截图发给了贝拉爸爸，又给艾玲也发了截图。 “看看这个，我很难不联想。先是前房角狭窄，后是视网膜裂孔，作为病人，我怎么能知道自己有没有？如果遇到第一个医生是为了多做手术向政府拿钱，又怎么知道第二个医生又是这样的呢？而且，在多伦多看个医生要预约，要等那么久，我怎么能不听医生的，万一出问题了呢？可是，现在我实在是怀疑，是不是好好的眼睛被激光了呢？”元俪气愤极了，这段时间郁闷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贝拉爸爸之前的意思是大多数医生还是好的，要相信医生，听医生的。看了这些新闻，不说话了，只好听任元俪在视频里发脾气。 艾玲是开始要元俪不要着急决定，可是她也知道元俪的处境，看医生要预约，见一次医生不容易，尤其是专科医生。艾玲说，“这种事在国内很好办，换家医院什么都不说，再检查一次。看来，加拿大这种所谓全民免费的医疗体制，弊端也明显，如果医生用专业来挣黑钱，还真是轻而易举，很容易呢。” “可怜了我的眼睛，真有问题也罢了，如果是平白无故地被激光了” 看了两个专业眼科医生，眼睛被做了激光手术，和原来的检查青光眼的初衷也毫不相干。经历了这次，“吃一堑长一智”，元俪的头脑总算是清醒了。 第七十五章 关于6F班 自从和于莉莉有了微信联系，元俪发现自己原来对多伦多的认识，真是微不足道，于莉莉明白的是事情太多了。 而且，于莉莉也是在任何事情上不遗余力。各种思量和行动，和国内的妈妈也有的一拼。 于莉莉住的那幢楼，按学区是ca中学，于莉莉说，ca以前还不错，后来换了校长，学校就不行了。现在无论是校风，还是学术，比较下来是bay中学更好些。于莉莉说，“这也是必然的，现在我们这一片，房价多高啊，所以住的人收入也高嘛，学校生源自然就好了，ca那边附近就不行了。 反正一街之隔，就是bay中学的学区，于莉莉找到住在街对面hoe（别墅）的东北人老杨，用了他家的地址，付了二百元钱，就让女儿赛琳娜在bay中学注册了。东北人老杨在几年前房价还不算太高的时候，买了一个老旧房子，拆了以后翻建了一个新hoe，做家庭旅馆，生意也不错，有国内新来的短租客人，也有长租的单身客人。 于莉莉几乎每天都和元俪有微信往来。她拉了一个6f的中国家长群，可惜群里就是聊不起来，四、五个本地的学生家长，像元俪这样的移民，基本不说话。还有几个中国留学生的家长，群里面偶尔只有几个留学生家长在互相聊。 “贝拉妈妈，听赛琳娜说，你们家贝拉画画的好，在哪儿学的？” 一早，于莉莉就给元俪发信息，赛琳娜是自己去上学，元俪是送贝拉去，所以还没到家，就收到了于莉莉的信息。 “就在芬奇大道上的美术学校，很近的。”元俪回复说。 “噢，我知道，那个老师太严厉了，赛琳娜不喜欢，我们去过。” “是的，估计你也知道。那个学校开了很多年了。”元俪说。 “贝拉妈妈，上午做什么，今天要不要一起去走路？”于莉莉说，“眼睛没事了吧？” “没事。可以走路啊，几点去走路？”元俪说。关于眼睛，不去想太多了，就这样了。 “10点如何？” “可以。我出发了告诉你。你下来。”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约了走路了，于莉莉不开车，元俪开车顺路到她楼下，一起去附近的峡谷。 元俪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打算9点50出发。多伦多好天气一定要出门走走，峡谷里除了周末，平时一个人还真不会去，多少还是会想到要注意安全，有时候走很长一段都不见人影，不一定遇上坏人，但是很难说有没有什么事，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适，或许是动物，等等。元俪就曾经看见了两次野鹿。所以，有个伴一起去走峡谷很有必要。 于莉莉来自福建，福建人在多伦多是很有势力的。相对于国内的其他省人，福建人非常抱团，在多伦多以经营华人超市为主。多伦多华人超市除了当年台湾人创办的，后来被lobws集团收购的大统华，除此以外的华人超市，可以说完全是被福建人垄断的。福建人开的华人超市，相比大统华，东西品质上略差一点，但是价格也是会低一点，所以，生意也很好，毕竟多伦多的华人多，需求也多。于莉莉的老公在福建，做的是超市的上游，供货商，于莉莉说，她老公就没有来过加拿大，这里只有她和两个孩子。 于莉莉三十多岁，全职主妇没有工作。一是因为老二小，另一个原因是如果有工作有收入了，加拿大政府的福利金也就会相应少拿。加拿大政府给16岁以下孩子的福利，俗称牛奶金，发放多少是根据家庭总收入的。牛奶金，在每年报税以后，政府根据前一年的家庭总收入核定发放多少。收入高，牛奶金就少，高收入的家庭根本就没有。反之，收入低，或者没收入，政府补贴就增加，甚至拿全额。于莉莉是很容易找到工作的，至少在福建人的圈子里。而且，以她的灵活性格，这个年纪就应该融入社会，让自己有个社会身份。但是，会计专业的于莉莉算下来，福利这一块损失不合算，还不如不工作。两个孩子的牛奶金会因为她有了工作收入而减少掉一部分。 于莉莉没买车，她家楼下就是地铁，其它的公交也很方便，根本不用车。偶尔需要用，临时去租个车，用完了还回去就行了，这不光省事，更是省了买车钱和养车的费用。而且，她楼下地下车库的停车位租出去，每个月还有几百元的收入。 于莉莉不光是精明能干，还具备福建人的那种吃苦精神，往前倒退三年，她可是一个人带着两个很小的孩子。三年级时，元俪家的贝拉和她家老大赛琳娜在同一个班，那时候元俪没和她说过几句话。但经常会看见她早上推着婴儿车里的儿子，送女儿上学。赛琳娜有个小弟弟。小弟弟现在已经上学前班了，5岁，在c小学的sk（seniorkdergarten高级学前班），明年的9月，就可以上一年级了。在多伦多，4岁可以进入jk（juniorkdergarten）低级学前班，5岁升入sk，6岁入学读一年级。 记得有一次贝拉那时候说，他们班的赛琳娜说她妈妈恨她，只喜欢弟弟。元俪当时还安慰了一下贝拉：这是大人做家务烦透了的时候说的气话，大人也有缺点，比如，发脾气说气话，妈妈以后这样的话，你就提醒我，我会改的，等等。现在，终于和于莉莉有了接触。元俪知道于莉莉和胡玲、杰奎琳等当然有很大的不同，不过，不妨碍一起作伴，走走路，交流一下信息。 于莉莉向元俪招手。 “贝拉妈妈，你好准时啊。”于莉莉笑嘻嘻的客气道。她上了车，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今天去老地方？” “是啊，行吗？这一段峡谷适合走路，长度也合适，往返一个多小时，我们正好中午前回来。”元俪说。 “是的是的。”于莉莉说，“你有没有看6f（6年级f班）群里的聊天？” “没有啊，有什么消息？”元俪回家也没来得及看微信，每天各种群，消息太多了。 “三个小留的家长，两个女生，喜欢同一个男孩，因为这个，女孩子们吵架了，不讲话了。” “啊？”这让元俪挺意外的，这才开学多久啊，6年级的小朋友，“留学生早熟吗？我还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 这几年国内小留学生来加拿大留学的比较多，贝拉班上就有三个，两个女生和一个男生。都是妈妈来陪读的。 元俪知道贝拉基本不和他们在一起玩，贝拉的好朋友是cbc，在加拿大出身的中国小孩，贝拉好像也不太和来加拿大比较晚的中国学生在一起玩，“他们还在esl（englishasasendnguage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学习班）。”贝拉意思他们还在英语补习班，元俪认为这是主要原因，贝拉越来越不愿意说了。 开学有一段时间了，元俪还没感觉，主要是心思不在上面，没顾上，因为眼睛的事情。中学确实比较杂，一共不到三十个学生，超过三分之一是亚裔，学生来自附近几个小学，还不像c小学，班里的家长还能聊聊。现在这个6f，仅仅是群里的不到十个家长，就是留学生一拨，其他的一拨，而这个其他的一拨，也互不了解。目前为止，元俪只认识于莉莉。 第七十六章 小留趣事 凯瑟琳给元俪发了微信，约她喝茶。元俪回复说，最近事情多，多谢多谢。 凯瑟琳知道元俪不来，是因为自己托她带东西，她收下又退回的事。其实她倒是不介意，倒是通过这件事，更加了解了元俪这个人，元俪没经历过什么事，内心还是单纯，循规蹈矩的，活得比较自律的那种。现在元俪算是躲着她了。 最近，她和安迪一起，见了安迪的朋友，所以，也想小范围的，可以让安迪认识一下她的朋友。不过多伦多的朋友，可以见的很少，多少也要照顾影响，她和安迪的事，传回上海就没必要了。 安迪最近试镜频繁，感觉机会快来了，今天是加拿大一家银行的广告片，华裔的一家人，安迪试镜父亲的角色。就像终于来机会了，安迪说，是凯瑟琳给他带来了幸运。可不是嘛，安迪自从和凯瑟琳在一起后，里里外外要过凯瑟琳这一关，再也不是toy，polo等等什么品牌都穿，大多数时间都看上去是个不修边幅，比较邋遢的混演艺圈的艺术男。现在即使看上去衣着不经意，但也一看就是有档次和品味，非常的得体，而这个变化，顺带而来的就是人看上去成稳有料，帅气中有内涵了。所以，公司最近给他安排的工作也比较多。 伊丽莎白新学期到现在，没让凯瑟琳太操心，周末都回来，虽然还是基本和她没话说，但至少学校这关能过了，现阶段，凯瑟琳觉得这就够了。 凯瑟琳看了一下时间，上午十点半，公司的事谈完了，上海公司的事情还是由伊丽莎白的爸爸在打理着，他算是一个不错的管理者，工作没有魄力，但是安排的事情能做好。现阶段，大家都相安无事也就这样了，等伊丽莎白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再说吧。所以，一周五天的工作日和伊丽莎白爸爸谈工作，凯瑟琳其他的事回避不提。 凯瑟琳站起身，从书房窗户看向后院，一周一次的剪草正在进行，传出嗡嗡的机器声。前后院的剪草是承包出去的，一个月三百块。看样子剪草的工人准备收工了，凯瑟琳赶紧下楼来到后院，客气几句，也挑了几个毛病，麻烦师傅再剪的用心一点，边缘的地方再注意一点。关于和这边的个人打交道，她可是学乖了，要好好和这些人商量，才能让他们多干一点点。不然，人家没义务听你唆使。这里不比国内，加拿大干什么工作的都要需要尊重，换句话说，加拿大人没有国内那么多的在职业上的高低贵贱感，蓝领也无所谓，自己觉得好就行，而且，收入也不低，下了班照样堂堂正正，快快乐乐过自己的日子。在这方面凯瑟琳可是吃过亏，刚来的时候，用国内那一套说话口气，对付这里的工人，扫雪的，剪草的，水电工干活时，她指手划脚的，毫不客气，结果人家不来了，连她电话也不接。 “谢谢啊！”凯瑟琳看工人弄完了走了，远远地喊了一声。然后在院里走走看看。 “元俪啊，在哪里？”她打电话给元俪，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元俪正和于莉莉在峡谷走路。“你好，凯瑟琳，和朋友在走路呢，有事吗？” “想问你，星期五上午，我约了朋友喝茶，看看你有没有空，过来一起见见面。” “谢谢你我真不是客气。回来以后，看了几次眼睛，其他事情还没理顺，我这次就不来了，以后有机会再约。谢谢谢谢” “噢，眼睛现在好了吗？” “是的，没事了。谢谢关心！贝拉中学了，和小学不太一样，也比较远，天天要接送”元俪大概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再次谢谢凯瑟琳的邀请。因为带药的事情，元俪现在虽然谈不上愧疚，但是也不想尴尬。 挂了电话，于莉莉问：“朋友请喝茶？” 元俪说，“是啊天气太好了，还是多多地户外活动。” 于莉莉继续八卦，“我们班那个小留学生，叫lily的，个子小的，赛琳娜说昨天哭到校长室去了。” “是嘛，为什么啊？那几个小留还对不上号。我还没来的及问贝拉班里的事情，什么事这么严重了？” “小孩子挺能闹腾的，她喜欢那个男孩，昨天那个男孩子和别人说不喜欢她了，就受不了，哭了开窍比较早。” “校长还管这种事？是不是把家长叫去学校啦？”元俪问，小孩子都哭到校长那里了。 “没有，这里才不会随便喊家长，校长了解一下情况，也就这样了。” “哦，这样啊”学校和家长的联系，确实不是那么紧密，这事情要是在国内，还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家长。 “那几个家长，也是整天在一起约着玩的，小孩子闹别扭，大人想聚到一起吃饭也不行了，小孩都不肯去。”于莉莉说，“你可能不关心这些小留的信息，这些小留，很能花钱的，家里也宠着，yorkdale（购物中心）买双鞋子，七、八百，买只背包，好几千。是不是有点过分？” 元俪听到这个，觉得要和贝拉说说这事，小孩子很容易被周围人影响的。 “赛琳娜说她们化妆，眼睛涂的黑黑的，皮肤上的粉厚厚白白的，用口红，中午还要到洗手间去补妆。” “真的啊？！”这对元俪来说就新鲜了，6年级的小女孩，就彩妆了？贝拉早上洗个脸都是象征性的糊弄一下。 “这些孩子爸爸妈妈怎么想的？不制止吗？这学校有多少留学生？”元俪问。 “不多，也就这几个，可是都在6f。” 元俪听到有点闹心了，“为什么啊？” “据说，我们这个班的老师，是6年级老师中比较好的，骨干教师，所以，这些小留就都放在这个班了。” 元俪想今天一定要和贝拉谈谈，她要知道贝拉对这些同学的看法。她想，今年这个班，老师虽好，可是同学可不怎么样。6年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不能交上不合适的朋友。 从sheppard（谢泼德）大道的峡谷入口开始走，走到另一端的fch（芬奇）大道，差不多45分钟，每次走到这里，元俪和于莉莉就开始往回走，这样走上一个半小时，再加上从家里出来的时间，每次花上两小时时间。 秋天的峡谷确实漂亮，秋高气爽，颜色丰富，这种活动身体的方法，是一种享受。对元俪来说，更是多了解了新学校的情况，也是很有必要。 今天放学贝拉是画画课，是这学期新报的电脑画，元俪搜了几次，好像附近只有这个艺联美术学校有这种课程，学photoshop。贝拉喜欢，元俪也在亚马逊上给她新买了huion绘王画板，就是国内深圳产的，暑假里没想起这事儿，后来回多伦多在加拿大的亚马逊上买的。元俪觉得花了一段时间学画，素描、水彩、油画，等等，现在再学点新技能，可以将兴趣保持下去，也开拓一下眼界，很有必要，尤其是现在功课还很轻松，有的是时间。 和于莉莉走完路回家，元俪给贝拉蒸了两块桂花米糕，这是暑假回去跟钟点工阿姨学的，简单好吃，带去给贝拉放学时吃两块，然后再去画画课。 第七十七章 天上掉下的馅饼 元俪送贝拉去画画，楼梯上遇到了艺联美术学校的校长。校长是老移民，而且是老移民里特别经营有道的那种，元俪第一次来给贝拉来报名时，就和元俪聊学校发展。 校长说，“贝拉妈妈，有个项目，不知你是不是有兴趣。” 美术学校是由两个美术老师创办的，几个创办人似乎抱负很大，力争做多伦多最大最好美术学校。 “我们想做个微信公众号，不知贝拉妈妈有没有兴趣加入？“ 等元俪在校长办公室坐定，校长开门见山，不说废话，说，“股份制，三、三、四。我四，副校长，还有你，各占30。公众号主要由你打理，我们配合。” 校长对元俪之前在上海的传媒公司有所了解，所以想邀她一起。她带着玳瑁架子的眼镜，头发就像大都数老移民一样，不长不短，黑白灰在脑后一把抓扎起来。脸上也是完全没有打理，眉毛也是没有修剪过。办公桌上混乱一片，沙发也是只有一个位置可以做，三人沙发上堆满了外套，纸张，还有几个塑料袋里不知装了什么。 这样的人，或者特别能干，或者特别自负。 “估计有个两年，或者三年的时间，我们自信可以做成多伦多最有影响力的教育类的公众号。” 元俪知道公众号可以靠软、硬广告赚钱，前提是订阅数和阅读量达到一定的量。 “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一个帮手，擅长提供教育类文章配文，她人在国内，可以规定时间把编辑好的文章上传至公众号，每天不少于三篇，我们自己出每天出头条，然后你决定每天发那些文章，怎么发。” 校长已经想的面面俱到。“现在公众号已经推了半个多月，前面发的东西没什么看头，还有我们艺联的课程介绍你可以先看看，然后我们再想想以大多伦多地区为范围，下面怎么做，从那里入手，提高订阅数。” 元俪打开手机，关注了校长说的公众号——多伦多艺术大本营，已经连续发了二十多天，浏览了一下标题，没什么不好，但和大多数公众号一样，可看可不看。 “你也想一下，是继续用‘多伦多艺术大本营’，还是改个名子？” “这个公众号，是用学校的微信号申请的，已经有一些学生家长关注，如果改个名字，也要和和多伦多教育相关，我们都再想想，到时候商量。” “我考虑考虑吧还有什么是需要我知道的？”元俪说。 “我们三个人重新注册个公司，费用按股份比例分摊，以后利润也是按比例分成。以后，等咱们公众号做成了，再招人，就只能拿工资了。目前分摊的费用只有国内小编都工资，月薪5000人民币，节假日加班费另算，还有，每期刷流量的费用，这个钱有限，很便宜。”校长说。 “需要刷流量？”元俪不解。 “大家都这么做，差不多每篇文章一千的阅读量，10元左右，人民币，这个价格是浮动的，开始肯定是要刷的。” “这个我考虑了回复你。谢谢啊，给我这个机会”元俪站起身，“我先告辞。贝拉上课，我去办点事。” “好好好，贝拉妈妈，你这个年纪，能力，呆在家里实在是可惜，好好考虑我的建议。”校长也站起身，送元俪到办公室门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一起做点事。” 元俪走出校长室，看到家长等候区，围坐一圈的几个家长都抬头看着她。 元俪匆匆离开了学校。 2019年底下半年，热点是短视频，公众号已不是大势了。但是 元俪把车开到附近的社区公园，沿着公园边缘绕圈，边走边想。 首先是能不能合作，基本上，以元俪的经验，基本上，国人是没有合作的诚信的，过去二十年间看多了这类事情。所以，再以前做公司的时候，不能控制的事，元俪是不做的。这个完全不了解的校长，也许是个干事的人，是不是一个好的合作者，不知道。 其次，仅仅就合作的项目而言，元俪也没有任何可控的方面，如果成立了一个新的媒体公司，公众号又是属于美术学校的，关系也不顺，本质上和媒体公司没有任何关系。 再者，一开始，就有分摊的费用，而这个费用也多余。 所以，她为什么会加入？校长邀请她，对一个无法掌控的公众号进行运作和投资，送了她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怎么想的？大智若愚，还是超级自负？ 元俪看看时间还早，下午四点多钟，和贝拉爸爸说这事儿时间上不对，国内天还没亮。 “胡玲，在吗？” “在！”胡玲正在等艾玛看排球。学校的排球cb，艾玛报名了，但是脚上的骨裂还没好，所以，正常的cb的活动时间，艾玛不上场，但是可以坐着看。 元俪说了刚才发生的事，自己也有点绕，不合逻辑。 “这校长谁呀，啥逻辑呀？”胡玲说，“她为什么认为你会加入？这实际上就是你白干活，还要投钱，一直投到公众号开始挣钱。真到了那时候，公众号能挣钱了，有你的那份还算好，没有呢？拉倒吧，我看是这校长的脑子有问题。” “而且，你们成立的新公司啥也没有，公众号是学校的，你拥有的30的股份，是跟着分摊费用。事情你做，还帮着贴钱，忙的是她学校的公众号。”胡玲说，“别理她，你知道吗，有的老移民就这样，当年能出来的都是精英，还以为是她们当年呢，以为自己优秀的不行呢，别搞笑了。尽想好事了，真是奇葩。” “你也这么看，是不是？算了，也不用管她们是怎么想出这个点子的，我答复她不参与就行了。”元俪说。天上掉“馅饼”，可以不接。 “对了，哪天我们去杰奎琳家，去收拾一下。”胡玲说。 “好啊，哪天你送完艾玛约我吧，上午十点之前，不然我可能要去走路了。” “行，就这几天吧。和谁走路？” “贝拉现在班里的同学家长，和杰奎琳住一个楼。” “杰奎琳那个楼，为什么会上你们学校，不是东北面的ca中学吗？”胡玲问。 “总有办法吧，中国人多聪明。”元俪说。 “就是，用别人的地址呗，国内惯用的那一套，在加拿大太好用了。” “贝拉的中学怎么样，作业多不多？” “目前还没看见有作业。贝拉说第一个星期，学习agenda（学生人手一册的日程，正常情况下每天学校日常需要家长签字）上的各种守则。” “对吧，公校就是这样，教的太少。好在你自己抓的紧。”胡玲说，“我们新学校还在适应，艾玛说最大的不同就是老师特别nice。” “那是当然，这是必须的。”元俪说。 “唉，虽然是进了私校，我也是不敢放松，这学期也是各种补习，排满了。”胡玲说，“孩子学习上可不能有一点耽误。” “是的，有好的数学老师推荐一下，6年级了，要好好把数学补起来，不然到了高中再补就来不及了。”元俪说。 “好呢。有好的推荐给你。”胡玲说。 第七十八章 公众号诞生 元俪到学校接贝拉，见到校长室的门关着，发了条微信，谢绝了邀请做公众号的事。 刚才和胡玲一边聊，元俪一边想，相互间不了解，合作这种事还是别干了。公众号，她自己就可以做。网上看了一下公众号的注册要求，也没什么难的。她想，需要起个公众号名字，确定大方向，考虑公众号里装些什么内容。 贝拉身高已经一米六了，这学期开始，贝拉不再坐在车后排座，而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元俪开车和贝拉回家，想起白天听于莉莉说的学校的事，问：“贝拉，你们这学期班上有几个留学生？” “三个。” “你和谁熟悉一点？”元俪问，“没听你说过。” “都不熟，他们几个自己在一起玩。”贝拉说。 “为什么啊？”元俪好奇了。 “他们总是在一起说中国的事情。lily有时候会找我说话。” “你们说什么？”元俪问。 “问我喜欢谁，班里谁最帅，还有她认为的班里前五名最帅的一个个的说给我听，名字还经常不一样。”贝拉说，笑嘻嘻的。 “是吧，你们班谁最帅？”元俪好奇了，也想知道贝拉的想法。 “没有。”贝拉回答的直接。 “没喜欢的？”元俪问。 “妈妈——当然没有！”贝拉拖长了音，声音里带着嫌弃，“我又不是lily，她整天就是这个男生，那个男生的” “对，我们目前学习最重要，还有就是好玩的活动比较重要。要追求的，也是看自己能学到多少本领和技能，而不是别的。“ “嗯，lily说已经要买iphone11preax了，他们都买最新的iphone。妈妈，你会不会买新的iphone？” “不会，妈妈现在这个iphone10挺好的，不用买新的。手机能用就行了，你说呢？谁会因为你用了个新手机，就会更尊重你一点？你会不会？” “不会吧，lily有新手机，说明她妈妈喜欢买吧，他们整天说的就是买东西。”贝拉说。 元俪稍稍放心，贝拉果然是虽然个子长得高，但心智还小，暂时不用操心这方面。 “妈妈想自己做个微信公众号，你觉得呢？”元俪想听听贝拉怎么说。 “当然好了，这样妈妈你就有工作了，又可以工作啦。”贝拉说，“你不是总是说，在上海时，工作有多忙，虽然忙，但是充实。” “是啊，妈妈也是这么想的，我可以写写我们来加拿大这几年的经历，或者是你的经历，学这个，学那个事情，怎么样？” “对呀，真是可以数数，我们学了多少东西。”贝拉说。 “对呀，从我们刚来的时候算起，回忆一下。”元俪说。 一路上，元俪和贝拉算起这几年学过的补习班，简直太可观。刚来的时候二年级，是延续国内一年级的在学的，小提琴、芭蕾，然后这中间，去了几个英语培训班。三年级时从万锦搬家到北约克，小提琴、芭蕾继续，画画，游泳，滑冰，滑雪，英语。后来，网球，合唱团，戏剧。再后来，排球，骑马，羽毛球，法语，再过一年，合唱团转歌剧团，数学，写作，等等，太多了。现在还有的，画画两种课，手工画和电脑画，写作，歌剧团，数学。 “这样一算，妈妈真是忙啊，每天带你东奔西走，学了很多东西啊。”元俪说。 “我也很忙呀，妈妈，不过，我找到我喜欢的啦，画画！”贝拉说，“学了那么多，我最喜欢画画。” “嗯，表扬一下，你也很努力。小时候，什么都尝试一下，才知道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元俪也觉得这些努力都是值得的，尤其是在贝拉小的时候，多尝试，开拓眼界，很有必要。放学后的时间，闲玩也是玩，其实学习也可以当作一种玩。 “所以，要写多伦多的事，也许这些是我最了解的，而且，也是很多孩子家长想知道的。”元俪越想越明白了。 回到家，做晚饭，吃饭，元俪脑子里都在想这个公众号怎么弄，等到全部家务弄完了，她抓紧时间坐下来，想想，在本子上画画，慢慢把思路理清楚。 注册公众号，要走个程序。基本上电脑上，网络上的事，元俪擅长。公众号的名字，想了好几个，“他乡”，“他乡的妈妈”，“他乡的孩子”，等等，后来被元俪否掉了，太文艺。然后又想到了“多伦多生活”和“这里是多伦多”两个名字。最后，“这里是多伦多”验名通过。元俪觉得这个头开得好，“这里是多伦多”，是个大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装。 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公众号，元俪心中有一种来多伦多之后，从未有过的欣喜，像是推开了一扇窗，外面透着亮，照射进来，她被光亮笼罩着，沐浴其中，新鲜、明亮，充满希望，又生机盎然。 这里是多伦多，好啊！元俪满意极了，虽然已经是半夜，但她还是继续完成了公众号的简介，还有一些其它的设置，公众号关联上的是元俪自己的另一个微信号。 躺在床上，元俪兴奋的睡不着，想着第一篇公众号文章发什么。 她想第一篇应该有个发刊词，可以放在文章前。后来又否掉了。首先发哪一篇，写什么，必须是可以提供实用信息的文章。比如，《多伦多，带娃学美术，你有多少种选择？》，这种内容元俪擅长，她基本上考察过多伦多叫得上名字来的各种美术学校，美术培训班，范围涉及北边的万锦，列治文山，还有多伦多中城，华人不太去的西人办的美术学校。元俪觉得这样的内容家长会看，又实用价值。 还有，多伦多儿童合唱团的介绍。主流的，以西人为主的儿童合唱团、儿童歌剧团，招生情况，训练情况，费用多少，有哪些对孩子有益的活动，演出，乃至异地的cap 另外贝拉学骑马的事，可以扩展写写多伦多及其周边的马术学校，马术学校的地理位置，硬件条件，教学课程设置，初学者有什么要求，学费、装备等等方面，来个比较。 这么一想，元俪发现自己知道的还真不少，这几年没有白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夜已经深了，元俪越想越兴奋，干脆就起身下床，看看能写点什么。 6年级开始，贝拉已经不喝元俪睡在一张床上了，在自己房间一个人睡了。元俪去贝拉房间在门口看了一下，只见贝拉睡的鼾熟，被子也盖的好好的。元俪返回书房，打开电脑。 她从抽屉里取出记事本，这是元俪的习惯，记事本一年一本，日期和具体事情，基本都有记录，偶尔也会有点评。她按顺序，一件件输入电脑，然后打开google相册，查询相应的日期，找出可以用的照片，全部汇集到公众号文件夹里。 元俪完全忘记了时间，写了第一篇文章，编完，拷贝进公众号，设置为原创文章，然后预览到微信，就可以在自己的微信订阅号里，看到自己公众号文章了，而且，看上去真是那么回事呢，元俪满意极了！ 第七十九章 串门 “元俪，在家吗？有人来看房子，方便的话，我带吉利安来待一会儿。”敏卓打电话给元俪。 “在家，欢迎！“ 敏卓家房子挂牌出售了，有人来看房。 敏卓说，“敏越这半年来不断地说，现在是卖公寓换hoe（别墅）最后的机会，下次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多伦多公寓价格长得太快了，趁着价格高，把公寓买了。” “是啊，我前几天看到我们楼，和我们一样大的房子已经叫价过八十万了，这才几年，和我买的时候相比，涨了几十万了。”元俪说。 “就是啊，我们主要还有一个考虑，杰瑞的空间太小了，所以，迟早要换房子，就换吧，我是最不愿意倒腾这些事的，但是如果后面还是要换房子，就现在换吧，也许敏越说的对，是个时机，现在银行贷款利率也低。” 敏卓说，这几天就忙着收拾屋子了。有人来看房，就要收拾成样板房的样子，平时不用的东西，全部装箱放到楼下locker（储藏室）了。 元俪开门，敏卓和小吉利安来了。 “阿姨好！我去找贝拉姐姐啦。”吉利安一下就跑进里面贝拉房间了。 “你们家真干净啊！”敏卓进门环顾四周，赞叹到。 “哪里干净。”元俪笑道，“随便坐。” “是真的干净啊，这次收拾屋子，才知道家里有多脏，乱七八糟不用的东西太多了，太乱了。”敏卓说，“平时不觉得。” “房子看的人多吗？”元俪问。 “不算多，但是有人看，几个都是中国人。” “也是，看中的是这个学区。” “对，但是，如果是上半年会好一点，现在时间上已经晚了一点。”敏卓说。 在沙发上坐下，“有件事还没跟你说，唉，我们老大，杰瑞，有女朋友了。”敏卓说，“这事情迟早的，原以为会等到大学，到那时候再考虑。” “好事啊，这爱情来了，时间上哪能预期，什么样的女孩？”元俪问。 “他们学校排球队的，应该已经有段时间了。” “哦，杰瑞喜欢运动型的。”元俪没想到，杰瑞虽然也运动，但整体形象看上去儒雅。听敏卓话音是不是太满意。 “对的呀，学习不是太好，球打得好。”敏卓说，“我也不能说什么，这么大的孩子了”敏卓面有难色，“家里条件和我们差不多，应该还不如我们，是老移民。” 如果是老移民，像敏卓夫妻俩就是事业上很好了的，看来是不如他们，所以敏卓才会觉得不满意。 “下面要申请大学了，杰瑞在帮女孩子补习功课” “杰瑞这么优秀，追求的女孩应该很多吧？”元俪说。 “是啊，一直听到有说，没想到吧，他选了个”敏卓没接着往下说，“学习不好，这些年光顾着打球了” “打球，很辛苦的，能吃苦的女孩，真的学习起来也许不会差。”元俪说。 “杰瑞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她聪明的很。”敏卓说，“可是，现在才补，是不是太晚了呀，已经十一年级了。” “不要小看爱情的力量，补起来也快，呵呵，女孩子漂亮？”元俪问。 “还可以吧，个子高高的说实话，我心里是比较失望。”敏卓说，“原来是希望他进了大学，找个志同道合的” “这种是，不能期望孩子在我们想象中的预设时间开始。他们这个时候的感情，很单纯，现在两个人为了进大学在努力，是一种很积极的向上的感情，所以，不能打击他们。不用着急，至少可以等到进大学了在看”元俪说，“杰瑞学习本身很好，你也不用太担心他花时间去帮助女孩子补习，这恰恰是杰瑞一个非常好的品质，你是呢？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孩子，表现在各个方面，有这样的担当，还担心他什么？” “也对吧，我只是提醒了他，抓紧自己的大学申请。”敏卓说。 “对啊，而且，如果两个人以后不在一个大学，甚至都不在一个城市，后面还不一定。这代人，和我们不一样。”元俪说，“哪会像我们这一代。你看我这样的，夫妻都分居两地了，他们不会。” “对。”敏卓同意，感觉上也放松了不少。至少儿子正在经历的是一段健康的感情，作为父母预设的一些条件，其实是自己想多了。 “和你聊聊，好多了，我和敏越都还没说。”敏卓说，“我去年和你说过吧，敏越的老大找了个广东来的女孩，在downtown（市中心）公寓已经同居了，敏越知道后坚决不同意，把老大叫回家来住回家里，公寓也出租出去了。现在他家老大嘴上是说不来往了，但是敏越张罗着给他相亲，一次也没成功过，都看不上。敏越说，哪个不比原来的那个强？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是的，孩子软对抗了，或者，不说真实想法了。敏越这个老大是显然的管得太晚了。儿子都和女朋友同居了，当妈的突然出来反对，这么大的孩子哪里这么容易就服从了，除非是他自己不喜欢了。不过，在敏越这方面，也是没办法，她国内还有事业，不能面面俱到。当父母真不容易。”元俪说。 孩子的婚姻，父母的期望太高，往往都会不尽人意，大的方面不错就行。父母理想中的儿女找对象的各种条件，十有会是会落空的。所以，一方面孩子的各种观念得对，所谓三观正确，这要从小灌输，平时带着说，慢慢的潜移默化，这样长大了差不到哪里去。反之，平时不管，等孩子大了，父母再来强势，这不行那不行，行的通吗。 “对，孩子应该从小抓紧了，我在反省自己，我是不是从来没对杰瑞讲过这些，关于找什么样的女孩的问题，时间太快了，孩子也成长的太快。”敏卓说，“通过杰瑞这个事情，吉利安我一定注意了。” “杰瑞是个好孩子，女朋友找得好不好，怎么样的，现在说还为时过早。相信他吧，以他的品行，能力，我不觉得会找一个让你失望的女孩，不然怎么合得来？”说实话，元俪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自己认识的，相处久了，日久生情，当然是双方价值观一致，觉得合得来。 “嗯，希望被你说对了。”敏卓看了一下手机提示，“我们可以回家了。看房的人走了。” 吉利安不情愿的，嘴上念念叨叨，被妈妈拉走了，临走还给了元俪一个飞吻，可爱的小东西。 贝拉和吉利安热闹了一阵子，又继续画画了。元俪接着刚才敏卓的话题想，虽然贝拉还小，不过，孩子的价值观不是一天形成的，正确的做法是遇到生活中的各种事情，不拿她当小孩，把道理讲明白，对与错，有什么选择，该怎样选择，平时遇到事就告诉她，说给她听听，同时也听听孩子的想法。生活是实实在在的，不是童话故事，那种把孩子宠的没边，让孩子活在一个假想的无邪的童话世界，绝对是错误的。等到孩子长大了，面对现实，无知的不知所措，或者天真的到处碰壁，再来学着成长，就是做家长的失职了。 第八十章 锵锵三人行 胡玲一早送完艾玛，直接到元俪楼下接到元俪，一起去杰奎琳的家。 元俪上车，递给胡玲一个小拎袋，里面是她早上新做的米糕，“这个给小艾玛，早上做的。” 胡玲接过来，看了拎袋里面，“真好啊，谢谢谢谢！”胡玲一边对元俪说话，一边发动车，穿着一身套装裙。 胡玲说，“有大事告诉你呢，我房子买了，等我搬好家，请你过来。不是特别满意，但是不看了，看烦了，不想再挑了。”胡玲一边对元俪说话，一边发动车，穿着一身套装裙。 “是嘛，恭喜恭喜！在附近吗？”元俪问，她一身日常轻松装束，灰色t恤外加了件藏蓝的帽衫，灰色的leon运动裤，灰白相间的运动鞋。 “不远，还离你特别近，这个区，住惯了。艾玛说这里有一些小时候就一起玩的小伙伴，所以不要搬去别的地方。”胡玲说，“现在的私校里，没有local（本地）的朋友，都住的分散。” “嗯，要有一起长大的local同学。”元俪说，“这个重要。” “对呀，我们在这里就是没有什么社会基础的，但孩子们得有，同学啊、朋友啊，一年年建立起来的，将来在社会上就是社会关系，很重要的，是有根的加拿大人，不是留学生，是不是？” “对！”元俪打趣道，“果然去了私校，深度不一样了，呵呵” “少来了你！”胡玲也笑道，“拉倒吧，呵呵哎，你这一身轻便，是打算去帮杰奎琳搬家呢？” “不是啊，基本天天就这样。我那里需要你这种讲究。”元俪意指胡玲这一身格格正正的外套加中裙。 “唉，没办法，艾玛对我送她去学校有要求。班里同学爸爸妈妈都有工作，每天穿的整整齐齐的，我不能太随便。我们这个学校，各个族裔都有，大多数是这里的上班一族今天是没时间回家换了。”胡玲解释，主要原因，是不想在私校家长中，以家庭老母自居，所以，穿的正式一点，感觉上好点。 “小莫呢，没她消息，有没有联系？”元俪问。 “没有，没消息，儿子上名校了，整个没影了。”胡玲说，“她和我们不一样，是年轻人。咱们是中年老母。”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了。 胡玲拿着杰奎琳给的门禁卡，很容易进了大楼，然后上电梯，用钥匙打开杰奎琳家门。 “感觉你熟门熟路啊？”元俪说。 “当然，这楼我住过，很短时间暂住过，在买现在住的公寓前。”胡玲说，“所以我熟悉的很。” “难怪呢。” “这楼方便的是直通地铁，不方便的是超市商场在楼下，开车出个停车场，绕三大圈还没到地面，负一、负二都是公共的。”胡玲找到杰奎琳家的wi-fi，插上电源。 现在胡玲、元俪、杰奎琳三个人的微信群，胡玲改名叫“锵锵三人行”。 胡玲问杰奎琳要了wi-fi密码。胡玲和元俪连上wi-fi，开始多方通话。 “哎呀，真好啊，咱三个又回到从前了。”杰奎琳说，“想你们啊” “你想啥呀，平时没个影的，别矫情了，大美女，说吧，咋整？”胡玲说。 “胡玲就是来办公的，穿着一身职业装，像个大律师。”元俪说。 “真的啊！哈哈哈”杰奎琳乐了，边笑边说，“哎呀，好久没这样乐了，胡玲你为啥呀” 呵呵呵，元俪也被杰奎琳感染了。 “大美女，好奇害死猫，再笑我们回去了这一身套装，不适合收拾屋子。” 胡玲这一说，其他两位更乐了 “元俪，你今儿这一身，适合干活，就你干吧。”胡玲冲着乐呵呵的元俪嚷到。 “没问题，你吩咐就好，这点事，我一个人干了。”元俪笑道。 “杰奎琳，你车怎么处理了？刚在停车场想到你的车，卖了吗？”胡玲问。 “我车租的，也快到期了，我给奔驰原来认识的销售发信息了。”杰奎琳说，“简单，时间到了，开到车行，还给他们就行，到时候再说，还有几个月。” “杰奎琳，你这几张沙发给你归拢到一起吧，盖起来不用太多床单。”元俪说。 “好哎，你们看着办！” 胡玲打开杰奎琳家壁橱，看到架子上有个纸箱，写着床上用品。“杰奎琳，你真是够能屯的，这么多新的没拆封，还各种颜色的。” “对呀，这是我的习惯，用什么颜色看心情，呵呵，不然，多伦多的日子多沉闷呀，让自己心情好一点。” “你这是说我们闷吗？说吧，今天拆什么颜色来用？”胡玲说。 “都行，看到什么就拆吧，你们做主了！刚才是说我自己呢，你的生活，当然是充实的不行！”杰奎琳说。 “元俪，你想拆什么颜色？”胡玲向客厅喊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嘻嘻哈哈，热闹中，胡玲和元俪把杰奎琳家的各种收尾的事情做好了。 胡玲把杰奎琳家厨房柜子里，冰箱里东西的照片一一拍给杰奎琳看。 “那盒“好想你”红枣，这是我回来前不久在大统华买的，还没动过，小包装，你俩带回去吧，别浪费了。其它的干货，基本上时间都长了，还有冰箱里的调料类，酱油醋的，瓶瓶罐罐的，不要了。”杰奎琳说，“吃的东西不能留，全部处理了，谢谢两位亲爱的！” “好的，家里还有什么，好好想想。我和元俪先去楼下垃圾房扔一趟，走之前再扔一趟，估计就差不多了。”胡玲说。 “我一人去吧，拿得了。”元俪说。 “咱俩一起吧。垃圾房你也不知道在哪儿，而且，这瓶瓶罐罐的，重量不轻。”胡玲说要一起去，元俪也没强求。 “等着啊，我们一会就回来。”胡玲对杰奎琳说。 电梯里，胡玲说：“咱几个，今天在一起，感觉就是不一样。是不是？我这学期新认识的学校同学家长，聊不起来。” “嗯。”元俪想起了贝拉现在的同学妈妈于莉莉，也是这样，可以打交道，但是只限于泛泛而谈。 新学期，“事儿妈”群里的四位各奔东西，现在胡玲、元俪、杰奎琳的“锵锵三人行”群，联系的也很少，基本上群里是沉寂的，都在各自忙着。不像以前了，每天什么事都会在群里唠叨一下。这也是必然吧，生活在继续，也在改变，有了新的方向，也有了新的内容，大家只能偶尔回顾一下。 “对了，你上次说的，找你做公众号的事，怎么说了？”胡玲问。 “我自己做了一个。”元俪说。 第八十一章 《这里是多伦多》 元俪发了一个公众号链接给胡玲。 “《这里是多伦多》，好名字！不错啊，你还真是说干就干啊，这么快！第一篇就有四千多的阅读量，等我回去把每一篇都好好看看，再转发到朋友圈，厉害啊，太好了！” 《这里是多伦多》关联的是元俪的另一个微信号，她没在自己常用的微信朋友圈里转发推广，公众号的影响面，仅靠朋友圈是不行的，太有限了，在这方面还不如微博。 “多提意见，呵呵”元俪说，“最近看了好多其它同类的公众号，在改进中。” “行啊，你！”胡玲赞道。 “呵呵，就当给自己找份工作。还有待提高，如果有好的想法，比如好的选题，告诉我。” “好，一定。” 元俪在研究那些10万+的公众号，既然做，就想办法做好。文章选题，版面设置，还有面临的推广，得好好花心思去研究的。公众号已经不像几年前那么火了，现在红火的是短视频。不过，如果自己不愿意出镜，就不能考虑做视频了。 “你咋没有发朋友圈呀？”胡玲问。 “不急，再等等。”元俪说。 公众号的关注人数，文章的点击（阅读）量，个人的朋友圈，远远达不到需要的量。好的文章，加有效的推广手段，才是让《这里是多伦多》在浩如烟海的公众号里脱颖而出的方法。 元俪的公众号目前每期发两到三篇文章，头条是她自己针对家长们关心的话题，精心准备的。 《多伦多的少儿合唱团优势大比拼》一文，阅读量过万，元俪相信这篇文章是刚需。理论上说，小学阶段的家长都会有兴趣，会关心并阅读这篇文章。华人的孩子集体的活动选择余地不多，对抗性的体育活动不是中国孩子的强项，西人孩子喜欢的冰球、棒球，等等，很多家长出于运动安全的考虑，也不太推崇。音乐类的比如乐队，没有一定的水平也进不了。合唱团这样的集体活动，如果年纪小一点加入的话，门槛不高，既合家长心意，孩子也不用太辛苦，相比独自在家练琴，家长要监督，孩子还不愿意练，实在是好太多了。文章列举了多伦多的数家合唱团，华人的，西人的，各家的偏重，有的是纯合唱团，有的是有表演课的歌剧团，唱歌同时，多学了一些戏剧表演，等等。文中资讯包括合唱团每个级别的孩子，大致与之相对应的年龄（年级），训练时间，演出活动，还有学费等等。这一期配文是世界上几家着名的儿童合唱团，儿童时期学唱歌的益处，因合唱团的经历而受益的典型个例介绍。 元俪的公众号《这里是多伦多》，确实是快速的起步了，从第一篇文章《多伦多，带娃学美术，你有多少种选择？》，到《多伦多的少儿合唱团优势大比拼》，一个月时间，关注订阅数已经上万。 这是元俪希望中的增长势头，也是她十多年前做公司时的想法。现在这个时代，做任何事，没有所谓成长期，有多少水平，你就能跃上哪个层次，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她想着下一篇文章应该会有突破，因为文章的内容不再局限在多伦多本地，阅读并转发的人群会是相当一部分国内的家长，各个城市的所谓“中关村妈妈”。《小妞骑马日记——你需要知道的马术课的方方面面》，以贝拉春假学骑马为由头，介绍了马术学校的各个级别的入学要求，课程及区别，循序渐进的训练内容，孩子需要配备的装备，装备从入门级到高级的选择，某宝上几个品牌对比，还有马术学校的基本情况对比，等等。元俪也为此做了大量功课，一手经验。 马术，名列国内所谓中小学生课外培训课鄙视链的顶端，很多家长在追求，更多的家长在仰望。这篇文章，信息量大，有扫盲作用，也有参考价值，便于家长识别马术课程的优劣，从报班开始就心中有数，略知一二。 在公众号关注人数过五千的时候，元俪招聘了两个小编辑。根据元俪做公司的经验，经营一个公众号，显然也是需要一个团队，所以，先组建一个小的团队，现在，加她共三个人。 两个小编，是元俪通过微信公众号招聘来的，都是国内来的留学生，对自媒体很熟悉，头脑灵活，文字新颖，元俪很喜欢。元俪招聘启事一出，收到了近百份自荐材料，说实话，元俪觉得很多应聘者比自己还优秀，但是目前只能先维持这个水平，看将来发展再扩充。 公众号的第一个广告客户，说意外，也不意外，正是之前向元俪发出邀请的艺联美术学校。 “我的眼力好啊，你果然是很有能力。以后多多合作吧。”校长脸上的那种笑，对元俪简直是一种鞭策。 《这里是多伦多》的编辑小团队有事随时联系，每周碰一次面，地点就在元俪家对面，北约克广场前的星巴克。 天气好，元俪挑个户外的座位。每次碰面，元俪都早早地先到，买好咖啡。自己喝美式，两个小编，ay喝卡布奇诺，aggie喝拿铁。元俪一边等两个小编，一边看看眼前的过往行人，也在大笔记本上随意写写画画，先理理思路。 ay和aggie，也是不迟到的那种。这也是元俪第一次见面就说好的几点规定之一，另外，元俪也不喜欢别人开口闭口叫她“姐”，大家直呼其名就可以。 aggie来自北京，以前给时尚杂志写过稿，软文这方面很有实力，ay主题策划、写作都不错，公众号版面设置，图片、小视频处理很在行。事先，元俪已经将《小妞骑马日记——你需要知道的马术课的方方面面》发给她们了。aggie的本期任务是给美术学校写软文。美术学校在头条上方有广告，二条发软文。ay配一篇引导性文章，内容有关马术的风尚，当今上流社会二代的马术之路，还有相关马术赛事的知识，几个主要马术学校的官网链接，发三条。这一条主要面向面向国内，为以后做活动，比如为考虑中的马术夏令营等活动做铺垫。 “元俪，公众号微信群已经建了，是不是搞个有偿扫码加入？比如扫码加入发个微信红包？”ay说。 “可以，但再等一段时间，微信群的活动暂时还开展不起来。先从关注我们的公众号开始，比如联合广告客户，扫码关注可以互惠”元俪说。 “下一期广告有了，就是我们央街上的奶茶店，老板是个台湾人。”元俪说，“ay和老板联系一下，我给你联系方式，还是一条的标版广告，加二条软文。这个和老板谈好了，出示我们的公众号广告，中杯和大杯立减2元。” “哇喔，奶茶店现在很火呢，这个方向好！”aggie说。 “对，我经常去，认识老板很久了，正好要开分店了，请他做个广告。”元俪笑道。 “我们是《这里是多伦多》，基本上什么广告都合适，吃喝玩乐都行，我一会就去趟店里。老板在就约个时间了解情况，拿点资料，logo（标识）等等，看看有什么。不在呢，就买杯奶茶啰”ay说。 “好哎，走过去也不远，我们一起吧。”aggie说。 “教育这一块覆盖广，我们以此扩展到其它方面，各种专业的培训，还有像餐饮这样的关连得上的相关行业，等等。比如我们这次美术学校软文里涉及的艺术高中、艺术大学的申请辅导，联想到其它的培训，像雅思，等等，我们后面要加入其它考学的内容，你们先做个前期调研，看看多伦多这类培训现状，然后我们一起开拓一下思路，其实你们留学生本身就是有很多需求的还有体育方面的培训项目，我现在手上在写的是羽毛球，羽毛球培训项目的汇总写一篇。多伦多有这么多的华人，以后我们的微信群不是建一个，而是按大类建立，这样广告投放也有的放矢。”元俪说。 “太厉害了，老板，以后我们仨忙不过来了。”aggie说。 “呵呵，再扩充啊，可以期待”元俪说。媒体公司已经注册完成，公众号就是按公司化来运作。 第八十二章 于莉莉的心思 于莉莉给元俪发了信息，“贝拉妈妈，请问你们家贝拉有没有找过唱歌老师？想给赛琳娜报个唱歌班，最好是西人老师。” “贝拉没有。但是我知道有小朋友在上声乐课，是以前我们合唱团的小朋友，老师在downtown（市中心）。我来问问。” “好好好，谢谢啦！” 窗外下起了雨，今天显得室内就比较冷。于莉莉所住的单元朝东，不下雨的晴天，上午阳光会从大玻璃窗直射进房间，有时候太闲晃需要合闭上百叶窗。今天就不行了，她开了家里客厅的灯。这栋楼，电费是不包的，需要自己付，不像周边有的楼，电费包括在物业费里。 于莉莉看准了离家不远的红衣主教艺术学校，这间学校从7年级到12年级，学校排名基本稳定在安省700多所中学的前十名上下，完全不输私校，相当地好。学校规定7、8年级入学需要有天主教的家庭背景，而9年级以上就不受宗教信仰限制了。所以，为避免和更多的人在9年级竞争，于莉莉在去年初就参加了天主教教会的活动，快两年了，已经确定下月可以正式加入天主教了，正好可以赶上今年年底的学校招生。如果能考进去，赛琳娜7年级，也就是明年下半年的9月新学年就可以离开bay中学啦，提前一步进红衣主教艺术中学。毕竟，9年级时难度就太大了，音乐、美术、舞蹈和戏剧四个艺术大类，各招收10人左右，而每个专业的报名人数要过百人，甚至更多。 于莉莉为自己这个思路还是很得意的，现在就是要选个专业，美术、舞蹈、戏剧不考虑，这些赛琳娜都不行，乐器虽然也学了小提琴，但是估计水平也达不到入学要求，但是女儿唱歌还不错，也许这个方向可以，所以赶紧找个老师，就当是临阵磨枪，准备两首歌，希望有用。 说起来，于莉莉觉得赛琳娜不是艺术上突出的小孩，但是要进这个好学校，只能是用艺术特长来做敲门砖了。下个月带着孩子加入天主教，赶在7年级前就获得考这个学校的资格了，领先了大多数人。如果，实在考不上，于莉莉也想好了，赛琳娜就只有申请9年级开始的ib了，多伦多最好的ib班，也是在天主教学校里的。总之，好的公共资源，要充分利用。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领先很多中国家长。有时候，有的家长问她，可以说说，但同龄的就压根就是不能说的，在竞争这一点上，同年级的小孩，本质上就是敌人。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于莉莉收到了元俪发来的信息，唱歌老师的联系方式和收费。老师只收一对一的学生，每小时70元。 够贵的啊，没想到西人老师收费也不便宜。临时抱佛脚，一周要上个两次课才行。于莉莉想，再问问其他人，有没有更经济的。 谢过元俪，于莉莉又找到北边的几个朋友，问问唱歌老师的情况。 于莉莉个子不高，脸型有点方，五官普通，对着装也随便，不讲究。比较典型的福建人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比较能干，吃苦耐劳，事实上也是，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儿子还没上学，但是什么也没拉下。 说起来，于莉莉也是有专业的，以前在国内时，她在老公的公司做会计，各种证书也是齐全的。来到加拿大后，关于怎么使用国内的钱，她的专业也是派上了用处。这方面，她深思熟虑后找了个好方法，报税时无收入，也看不出家里有什么汇款等经济来源。她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国内借记卡取钱。 有一次，和元俪走路时，元俪聊起有一个朋友从国内汇款被限制了，于莉莉就介绍了一个好的方法给元俪，如何取钱。 “使用国内汇款，税务上总是可查的，可以知道家庭收入的。”于莉莉说，她手上有好几张国内办的借记卡，她妈妈的，爸爸的，还有兄弟的。借记卡在加拿大不同的银行取现，每天取现有2000元或3000元的限额，手续费也不高，她算过，和汇款手续费差不多。每个月仅靠这些借记卡取现金，也足够维持多伦多一家人的开销了，而且，这些钱，绝对不会算为家庭收入，不用交税。 不过，她当时的感觉是元俪没上心，或者就是没听懂。后来也就没有多讲，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多了，绝对不是好事。 不过，于莉莉觉得元俪人不错，很多事情上愿意帮忙，也不会计较什么回报，总之是个好人吧。所以，等有机会她打算向她推荐红衣主教艺术中学，估计她家贝拉9年级能考上，听赛琳娜说，贝拉的画，画的非常好。 很快，唱歌老师的信息不断地从各个朋友的微信发过来，于莉莉一一比较，然后给几个老师发信息询问。 北边的万锦和列治文山的老师基本都是中国老师，正儿八经的国内科班出身，教唱歌肯定是没问题。只是，针对考天主教艺术中学，得找一个能教西洋歌曲的才行，还要熟悉这种考试的。了解来，了解去，还是元俪推荐的老师更合适一些，而且，去市中心，可以乘地铁或公交，去北边，那是一定要租车才行。 “唉，忙了半天，就这一件事。”于莉莉心中感叹，看看家里什么都还没做，房间还没收拾，好在不算太乱，就是地上有几件儿子的玩具。她也懒得收了，一会儿子回来，同样扔一地。老大赛琳娜现在放学自己回家，她很早就时这样了，小学三年级或者四年级吧，那时候c小学比较近，一条路，于莉莉就让她自己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对于老大，于莉莉从来不娇惯。她想让老大赛琳娜考学校，于莉莉的想法是，如果能考上天主教艺术中学，那么，这老大就算基本上忙出来了，不用她再操心了，因为可以一直上完12年级，高中毕业了。所以，这一次她要全力以赴做成这件事。 家里的网络要换公司了。于莉莉看着挂在厨房里的大红“福”字的月历，今天日子上，有自己的标记。这个大红的“福“字月历，是他们福建人的超市印发的，每年都有，很好用。换网络公司，是家里的年度大事之一，去接儿子之前，她还要打几个电话，把这事办了。 在加拿大，网络电讯公司主要是两大家，bell（贝尔）和rogers（罗杰士）。家庭网络计划，新加入的客户有较大幅度的优惠，连续用到第二年，就要按市场价，付较高的费用了。所以，一家公司用一年，再换一家公司，才能继续使用新开户的优惠价格。每家公司都是这样，对于第二年的老客户，没有价格上的折扣。所以，要想少花钱，就只有采取这个办法。总之，想省钱就不能怕麻烦，每年换一下。费点事，但是一年能省不少钱。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于莉莉都变换一下家里使用的网络宽带的公司，而且，她每次也对要取消的公司提个意见，公司应该给老客户更多的优惠，这样客户也不用每年换一次了。不过，年年提意见，也没什么用，加拿大人就是这样。于莉莉先打电话，约好了rogers来安装设备的日期和时间，再打电话去bell，预定装好rogers以后的一天，关停掉bell的电视和网络。关停以后，自己拆掉bell的设备，直接送店里，或者免费寄还给公司就行了。 办完宽带的事，于莉莉翻了一下月历，下个月还有一个标注。要打电话去电讯公司，问问有没有更好的手机计划。加拿大的手机费用比国内高太多了，现在使用的手机套餐资费，如果不电话去问，套餐费用一直是那样。但是，隔段时间打个电话，尤其是年中或年尾，客服那里往往会有更好的套餐，更便宜的价格。 于莉莉抬头看了一下客厅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加拿大就这样，一件小事也要来来回回好几次，所以，一天也做不了几件事。晚饭也不做了，等接了儿子，直接到楼下超市，买个披萨当晚饭了。 第八十三章 领悟 凯瑟琳心里烦。 安迪真是忙起来了，广告接了几个，银行、地产、家具，这几天又接到了普通话配音的工作，还有一个反映留学生生活的家庭旅馆的电视剧要试镜，已经一个星期没见着了。 女儿伊丽莎白最近还行，反正就那样了，只要不出什么状况，按部就班把高中读完，她也就放心了。至于大学，周末简单问了几句，她和女儿都是首选英国。凯瑟琳希望能有个同学，或者有个伴一起去，这样有什么情况她也会知道，但是好像没有。伊丽莎白现在就是没朋友，也不爱和同学来往。 这些不是凯瑟琳心里烦的原因。让凯瑟琳心里烦的，是伊丽莎白的爸爸。 凯瑟琳在后院焦虑地踱着步子，院子里已经完全是秋天的样子了，叶子该黄的黄，该红的红，天空也更高远，当然草地还是碧绿的。但是凯瑟琳还是觉得压抑，努力地呼吸着户外的空气。刚刚和国内联系完，她在想是不是应该马上回去一趟。 这半年来，凯瑟琳和她伊丽莎白爸爸的事，都还是瞒着伊丽莎白。伊丽莎白也不知道她的爸爸和妈妈各自现在的感情生活，凯瑟琳也没打算告诉她。原来是打算等到伊丽莎白上了大学，长大成熟了，能理解这种事了，再告诉她。 但是，现在看来，也许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有人在浦东看到以前公司的前台，好像怀孕了。这个消息正折磨着凯瑟琳，凯瑟琳气愤的脸都红了，真是混账！事情成这样，就只有摊牌，大家做个了断了。 凯瑟琳踢到一颗鹅卵石，这鹅卵石原本应该是堆在银杏树下的，她捡起来，狠狠地向远处峡谷深处扔去。“让他们一家三口子，去过工薪阶层的小日子去吧！”可是无奈，也没扔出多远，鹅卵石没扔进峡谷，还在院子里。气死人了！ 如果回上海一趟，把这事了结了，可是，公司的业务她还要管理起来，而且，短时间内，她不认为有谁能把公司管起来，好像目前交给谁也不行。如果不回去，像现在这样心照不宣拖着，最多也就只能拖到他两个人“儿子”生出来之前 凯瑟琳站在院子当中，阳光晒着她的后背，灼热，脸上是阴的，大大的双g墨镜掩盖了她的面部表情。她直直地看着远处的逐渐凋零的峡谷。 人生就是麻烦事没完没了，想相安无事，其实是不可能的，麻烦总是要找上来，而且还尤其是这种特别丢脸，没面子的事情。凯瑟琳心里气啊。多伦多的肯定都是她和女儿的，上海的还要分，现在看来光是给浦东的房子，是不行了，要给多少钱？！有了小孩，估计伊丽莎白爸爸要的不会少了。 没出息的男人。凯瑟琳心里充满的鄙视。 “kk，在忙吗，下午去湖心岛走走？”安迪发来了微信。 凯瑟琳回过神来，想了一下。也好，去玩玩，麻烦的破事暂时放一边。也许，可以等伊丽莎白爸爸先开口，我现在这么急得跳脚，又有什么用？ “好，几点？”凯瑟琳回复安迪。 “半个小时，来接你。” 凯瑟琳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换下薄薄的羊绒开衫，挑了一件黑色的帽衫，里面是一件黑色的t恤，换上了一条修身的烟灰色运动长裤。如果湖边有风的话，带一件短风衣就好了。 安迪一脸笑容，高高大大，一种健康向上朝气。他给凯瑟琳拉开车门，“好天气，去湖心岛骑车？” “好的呀。”凯瑟琳把风衣扔到车后排，“下午没工作？” “原来有的，中午突然改时间了，立刻约你，呵呵。”安迪说，“这么好的季节，该多出门。” “普通话有长进啊，好像不一样了。”凯瑟琳调侃道，山东腔没了。 “是吧，花了不少时间呢，把口音去掉。”安迪说，配音顺利，已经完成了。 安迪看看凯瑟琳，“好像情绪不高啊，有什么烦心事？” “没有，上午谈公司的事。公司的事就这样，大事小事，比较繁琐。”凯瑟琳说。她希望和安迪的关系简单点，家里的事不掺和进来，毕竟，她也不认为这段关系能怎么样。看着神采飞扬的安迪，凯瑟琳脑中一瞬间有个场景一闪而过，眼神一下暗淡下来。自己的未来，没有老公，也没有眼前的安迪，和女儿也不亲，只是她自己自己还有什么？ 安迪伸手揽住了她，“确实，工作辛苦，抱抱。”安迪一只手轻轻拍拍凯瑟琳的后背，“安慰一下。现在我们去放松，运动，让大脑充满氧气，很快就有精神了。” 湖心岛（treisnd），原本是与市中心相连的一个半岛，据记载，1858年因为一次大风暴把半岛分裂为几个小岛，后来，人工运河将其中的一个小岛和大陆分离，成为现在的湖心岛。湖心岛上有个夏季主题乐园，也有白色沙滩和大面积绿草地。这个岛全岛禁止机动车通行，所以，即使是岛上的居民，也只有在岛上以自行车代步。 安迪开车到湖边，将车停在轮渡码头对面的一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和凯瑟琳走到轮渡码头。去湖心岛，如果不开车，乘公共交通，比如地铁的话，可以在联合车站（unionstation）内，不出站直接转乘街车，直达轮渡码头。 安大略湖，就像一片海，浩瀚无际，无论在船上，还是上了岛行走在岛上，湖面清澈，波光粼粼，一眼望不到边。 轮渡10分钟就可以从市中心码头到达湖心岛，凯瑟琳把风衣系在腰上，和安迪一路走向租赁自行车的地点。她甩开胳膊，享受正午的阳光和没有风的好天气，有点远，但正好可以步行出出汗。 “有没有好点？不郁闷了吧？“安迪问。 “好多了。”凯瑟琳的声音是上扬的，刚才在渡船上，宽阔丰盈的水面抚慰了她的心灵，她心里祈祷，愿眼前这无比浩瀚的湖水，荡涤掉她心中的不快。如果到最后，只有她自己，那么，她还能牢牢抓住手上的属于她的公司，这是她二十多岁时从父亲手中接过的公司，她也为之付出了自己的全部，最后，也许老了，她还是应该和它在一起所以，还是那句说了多少遍的至理名言，一个人，能把握的只有自己。 安迪带着凯瑟琳顺着右侧是小道走向自行车租赁点。他们的左手边，是大面积的绿地，草地上的指示牌上写道“pleasewalkonthegrass”，这是鼓励游客享受草坪。 安迪拉凯瑟琳走到草坪上，“过来走，更舒服一点。” 松软而紧实的草坪，让凯瑟琳脚下仿佛有了助力，脚踏实地，活在当下，就是鼓励她自己现在这种境况吧。远远的，已经能看到自行车租赁点，供出租的自行车，有两人骑的，四人骑的。岛上有20公里长的自行车小道，凯瑟琳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和安迪骑着双人自行车，她会要求在前排，掌控着方向和车速，奋力骑行，直到把自己累垮，这样才能把自己的身心都彻底刷新一下。 第八十四章 双胞胎的十岁生日 小莫，淡出微信朋友圈有一段时间了，没声音没图像。终于，晚上十一点，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微信。 生日快乐！爱你们，感恩有你们的这十年！配图是大宝和二宝穿着c校服，吹10岁的蜡烛，周围是一群小伙伴。 朋友圈认识的人都点了赞，发了祝福。元俪、胡玲，远在北京的杰奎琳，都是第一时间。 小莫半卧在床上，已经累瘫了，休息了两个小时，她想，这要是个中年老母，怎么能吃得消。下午两个儿子的同学来家里生日party（聚会），两个半小时，从家长们把孩子送过来，到一家家接回去，整个party过程，小莫自认为是尽心尽力了，个人能力发挥到了极致，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真是不容易，party结束后，自己简直累趴了。所有的食物，都是自己研究了食谱，看了youtube视频，学着做的，关键是要孩子爱吃，家长满意，太不容易了。孩子爱吃的东西就是越垃圾越爱吃，家长满意的就是越健康越满意。这些小朋友中，坚果过敏的，好几个，都还不算什么，这里对坚果过敏的小孩很多，还有牛奶过敏的，包括母乳、牛奶，豆奶，麸质过敏的，还有家里是素食的，等等，地雷全部要绕开，这可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过敏可是会出人命的。这些之外，要让孩子们吃的开心，玩的开心，小莫是费了大事，筋疲力尽，总算是结束了。 转学后的这段时间，与其说是儿子在适应，不如说是她自己更难适应。从小没受过什么规矩，没经历过职场，待人接物，人情世故，礼尚往来，甚至衣着打扮，她可是什么都不懂，都要重新再学。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宁可去搬砖，也不要学这些，更不要说再用这些来约束自己，可是，有钱人的学校，有钱人的圈子太诱惑她了，儿子两只脚都迈进去了，她怎么能拖后腿。c基本是一个以白人精英的子女为主的私校，虽然不是顶级的私校，没有什么达官贵人，但家长群基本是这个西人社会的中流砥柱，律师、医生、电脑工程师、大公司经理级别的中层管理者，等等，所以，进这种学校，还真不是交得起学费就完事，融入这个圈子，才是更重要的。 小莫从暑假结束，双胞胎爸爸回国以后，就开始对自己进行全方位的武装，好在现在讯息发达，凡是能想到的，都能在网上找到。她基本上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甚至连微信也很少看了，除非是直接她的。以前不努力，现在就要补课。 好在英语还行，不是有多好，但一般的情况能交流应付，这多少还是给了她底气。今天双胞胎的这个生日聚会就是一个很大的考验，总归是应付过去了，至少算是不算差吧。 本来老家的弟弟，超超是要九月来读书的，但是原来学校出具的证明上出了一点问题，要延后了。也正好给了她几个月的适应变化的时间，把九月新学期开始后的生活，理理顺。 二宝的爷爷奶奶打算11月初回深圳，小莫有一段时间没带儿子去见他们了，进了私校，也确实比以前更忙，几乎每天放学后都有各种cb的活动，大宝和小宝有时活动时间还不一致，所以，天天放学回到家也不早了。小莫经常也是在等二宝活动的时候给二老打个电话，问问缺什么，要不要买了送过去。 小莫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想想还是起来看看，楼下没声音，二宝现在不知在干嘛呢。开了卧室门，就看见从楼梯开始，地上一地的东西，像经历了一场浩劫，感觉是家里的东西全部都翻了出来，扔在楼梯上，地板上，还有桌上，椅子上，连宝宝时候都玩具都拿出来了。 唉如果不是二宝10岁，真是不能在家这么搞，破坏性太大。明年，也去游乐场包个小场地吧，这么搞吃不消。小莫看到家里像打完仗。 两个儿子，在basent（地下室）打游戏呢，怪不得没声音了。 “妈咪，你起来了？”小宝先看到小莫。 “嗯，睡了一觉。你们再玩一会，把东西收了，然后我们看看明天学校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今天是两儿子的生日，换在平时，看到两个儿子未经许可，打游戏，直接就是大叫一声，勒令停止！ “妈妈你刚才打鼾了，我们去看你了。”大宝说。 “喔”小莫不知道自己还会打鼾。“等下我们和爸爸视频聊个天。游戏打完了，先把地上东西捡起来，装进筐里，收拾一下。” 小朋友们送的礼物也是拆了一地，马克杯，水彩笔，篮球，书，等等，这种生日礼物，老外不会送什么贵重的东西，一件小礼物，加上小朋友自己画的贺卡，基本就这样了，意思到了就行，和国内是不能比。 小莫感觉肚子饿了，想起今天只有早上吃了杯牛奶和半片披萨，这一整天高强度忙着什么也没吃。她看着桌上留下的，她忙了一天的乱七八糟的食物，也没胃口，现在只想来点刺激的，重口味的。小莫打开冰箱，来个江西老家的炒米粉，解馋提神。 小莫把桌上的东西按垃圾分类，装进垃圾袋，收拾出干净的餐桌，餐厅的地上也清理干净，给自己腾出了个吃饭的地方。 然后，小莫大火翻炒了一大份米粉，配上家里的罗宋汤，大口大口吃起来。直到吃的撑了，心满意足，她手机翻出照片，今天二宝和小朋友的聚会照片，9张一批，陆续发给二宝爸爸，等着二宝爸爸打视频过来。现在小莫每天都和二宝爸爸视频，早上，或晚上，这是二宝爸爸暑假回去后每天的必须要做的。全家人的生活都系于一人，小莫可不敢疏忽。 微信上，朋友圈很多留言和祝福，小莫看到了胡玲、元俪，还有杰奎琳，想起她们是九月新学期之前她的主要朋友圈，才短短几个月，已经恍若隔世，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看到她们仨的名字，似乎也没什么感觉。现在四个人都各奔东西，而且自己和孩子的出路算是最好的，所以，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小莫这才想起，“事儿妈”群很久都没有消息了，想必她们几个重新建了新群，在继续聊吧。不过，她也不care（关心）了。她现在要融入的是c家长的圈子，今天算是一大进步。 小莫在微信上留言，一并谢谢大家。 第八十五章 兼顾 胡玲给元俪发了一个数学老师的名片，是艾玛的学校中国家长群里推荐的，老师可以上门上课，两个小时60元。 可以上门，这点吸引了元俪。现在公众号事情多，定选题，找资料，打电话询问核实信息等等。工作起来需要连续性，如果能够不来来去去接孩子上课下课，效率当然会大大的提高。所以，元俪立刻就联系了老师。如果老师可以上门，省去了路上接送的时间，而且，价格也不高，所以决定试一试。 老师姓潘，潘石，就是中国两大地产商名字的组合，人长的不高，白而偏胖。元俪专门准备了一次性拖鞋，请老师坐那张全木的椅子。 每次有陌生人来家里，元俪的洁癖就会爆发，过后家里还要开窗通风，总觉得有异味。 潘老师进门就说刚从downtown（市中心）赶来，给两个私校的学生上课。地铁这个时候人多，时间上赶得很。 “老师要是时间上来不及，我们的课可以迟半小时，没关系。”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的课上完，我还要赶一家，就在你们附近。”潘石老师连忙解释说。 老师用的教材就是市面上安省数学的补充教材，同年级的学校内容，多了一些题型变化和练习。说实话，贝拉的计算能力比较差，这是小学二年级来加拿大的后果，如果玩个几年，国内小学的数学，计算能力一定是扎实了。没办法，加拿大小学的数学，目前，学校老师不强调数学的计算，没有复杂的计算题。这里小学数学以实用为主，主要解决实际生活中的应用能力，比如用尺子两个长短，去超市买东西算个钱，还有多少收入需要缴多少税，诸如此类。难一点的也就是piegraph（圆形统计图）。所以，贝拉的数学，除了元俪三年级硬是让她背了乘法口诀，其它的都不行。 老师出了几个题，测试了贝拉的数学程度后说，“贝拉，你仅仅是乘法口诀远远不行，像12乘12，12乘14，还有一些根号开出来是多少，等等，这种常用的，有规律可循的得数，要一口能报出来，这样你做题的速度会快很多。” 老师又和元俪说，“我的私校的同年级的学生，数学计算能力高了不是一个档次，我最近辅导的两个学生，还准备参加滑铁卢的数学竞赛。” 老师鼻头上都是汗，一看就是那种体虚又紧张的类型。 “元俪说，贝拉现在6年级，还有三年上高中，所以，高中之前补还来得及。老师就请按照6年级的安省教学大纲的要求，一个一个单元，把知识点讲全面，让她搞明白搞清楚就行。我们不参加数学竞赛，贝拉的问题是，每个单元的水平参差不齐。这个老师你是知道的，每个年级，数学老师教的程度不一样，有的教的多，有的可能都没能完成安省教学大纲所规定的内容，还有的，老师教了，但贝拉就没掌握，似懂非懂。” “好好好，那我就按教材的单元讲。”老师擦了擦汗，翻到教材的第一个单元。 “老师以前在国内不是教数学的吧？”元俪问。 “对对对，我以前在国内是写程序的，来加拿大后，在公司干了一段时间，后来就教数学了。” 基本上，老师情况和元俪想的也差不多，是因为写程序跟不上了，计算机这行知识更新太快，错过几年基本就干不了了。而学计算机的人数学当然是比较好的，所以做数学家教是个好选择。 元俪在客厅的另一端，浏览她关注一些公众号，也不时截个图，发在《这里是多伦多》的采编小群里，给ay，aggie看看，告诉她们发截图的原因，喜欢或不喜欢的原因，也转一转她认为排版好的公众号发到群里，让她们两个看看，必要时可以借鉴一下。还有一些教育类热点话题，消费类的新动向，元俪也发到小群，多多关注，随时就可以关联上多伦多情况发一篇，给公众号订阅者或家长们一个参考和指引。 元俪也在留意数学老师的上课，老师基本用，英文夹杂着，数学上的名词，贝拉时不时会问，显然是专有名词听到的是就搞不清了——老师的英文也不怎么好，要求不能高，元俪想。 aggie传来了软文，ssat辅导班的，这个老师元俪认识，就是之前带贝拉去上课的南希老师。南希老师现在已经不在家开班了，开了学校，租了办公房作为学校教室，小班化教学。南希老师专门找元俪做了一次广告的投放，元俪也给了她一些广告建议，别忽略了抖音，微信短视频，还有youtube，这些都有潜在的生源。想来加拿大留学的生源，还有已经在加拿大留学的学生。有一部分留学生被无良中介骗进了所谓的私立高中，这些学生其实高中英语都难过关，还有进大学所需的雅思考试，等等。所以，南希老师学校现在的广告覆盖面，在多伦多的这类英语补习学校中，算是很广的，学生人数也稳定增多。学校聘用了专职老师，也已经有了自己编的教材。 元俪看了aggie的软文，了aggie，“学校的全职老师和自编教材这两个方面，再着重强化一下，不要一带而过，这是南希英语学校的亮点，其它的部分写得都很好！” “好呐，我在润色润色，改了再发你看看。”aggie回复说。 “ay，我们的小动画能看了吗？做好了发上来。”元俪又了ay。 元俪让ay做一个《这里是多伦多》公众号的小动画，放在公众号的题头，增加识别度和亲和力。ay说动画还在渲染，再等等。 元俪想，公司应该再找个兼职的，做市场推广的，比如，做一些印刷品和小广告招贴，跑跑华人去的多的地方，比如羽毛球馆，英语学校，美术学校，甚至是餐饮，等等，免费或有偿摆放或张贴。最好是男生，比较活跃的。 “我们是不是考虑做个公众号的印刷品，折页，还有不干胶贴？放在一些场所，混个脸熟？”元俪在小群里发了建议，然后在自己手上的大的记事本上写上，印刷品文字，标准色，图片，尺寸“先在脑子中想想，下次我们把各自的想法合计一下。还有，有没有学商科的男生可以推荐，跑市场的，要兼职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我。”元俪all。 “我有一个。”aggie说，“多大商科的。” “北京的？”元俪问。 “是的，挺能侃的，就是不好好学习。”aggie说。 “好，可以考虑，问问他意愿，如果有意愿，我们约了见一下。不过再等等，等我们宣传品有了眉目以后。”元俪说，“我今晚想想折页的文字，明天我联系一下印刷，看看成本，然后我们做个初稿。” “ay，先大概思考一下版式。”元俪补充道，“看一眼能记住，内容不一定太多，简单就行。” “好的，明白！”ay发信息说。 元俪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关于公众号的宣传册。也注意听着老师的数学课。以元俪的要求，这数学老师实在一般，思路不是特别清楚，也说不到点上。但还是打算再继续上几次课再说，毕竟是在家上课，不用她两头跑。 元俪准备好60元现金放进信封。每次上完课后付上课费，数学老师之前是这么要求的。 第八十六章 解惑 于莉莉没想到，入教会受洗那天，居然搞了个不愉快。 本来，于莉莉是邀请了元俪和贝拉一起去的，元俪婉言谢绝了，因为贝拉周日上午和下午都有课。所以，于莉莉就邀请了赛琳娜班里的两个女生小留学生，和她们的妈妈，也是请她们来，见识一下天主教的受洗仪式，还有几个北边的朋友，都是福建的老乡。 周一，秋高气爽的天气，于莉莉和元俪约了一同走峡谷，于莉莉一边走，一边和元俪说，星期天受洗，被教会里的香港老太太歧视了。 香港老太太是教会的老教友了，快八十岁了。她十几岁跟着父母和姐姐从香港来到加拿大，当时就是天主教教徒。老太太一生未婚，在教会医院做了一辈子护士，如今亲人都不在了，孤身一人，独自生活，所以，教会什么事情，她都很积极。神父、牧师这么多年换了几茬，这老太太和他们一任一任的关系都比较紧密，资格也老。 “不容易啊，一个人这么大岁数，独自在这里生活。真是难以想象，冬天怎么办？”元俪说。 “就是啊，所以，我平时还挺照顾她的。读经，或者活动，我都常常多带一份食物送她。可是啊”于莉莉话锋一转，“对她已经很好了，还是不行，感觉就是瞧不起我们大陆来的是的。” “一直以来，教会里有什么活动，都是这香港老太帮着牧师、神父张罗，准备。现在我们这群人多了，每次我们也加入帮忙，看的出这老太就不高兴。”于莉莉说，想到受洗那天被老太说了几句，还真是生气。 “受洗那天，我和一帮我们福建来的教友早早就到了，和牧师一起，后来神父也来的早，我们就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因为来的好多人都是朋友，难得见面，大家聚在一起难免声音就高了。然后老太来了，居然数落起我了，你们这些小妈妈，教堂里围住神父喧哗，叽叽咋咋的，难道不能约束一下自己？其实，她的话就是冲着原本该她做的那些事，被我们七手八脚地做完了，她不满意。这些原本是她该做的事，好像我们占了她的地盘。” “后来呢？”元俪问。 “她和神父去说话了，到一边去了。我有一大帮朋友在，还有我们6f班的小留家长也在，我也不能发作” “你们完成受洗了吗？所以，现在你们一家都是天主教的教徒了？” “是的。说实话，其实本来也是为了孩子读书，让孩子能进天主教学校，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有问题找上帝解决，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谁想添这种不愉快啊”于莉莉说，心里还是有点不平。 “对，你当然不想，这应该是你的思路不对。”元俪听到这里，明白了老太为什么这样。“你想想，这老太太一个人，可以说所有的寄托都在教会，本来帮神父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她就是看作是自己份内的事，她的存在感，精神寄托的所在，现在好了，被你们抢着干了，那她呢？”元俪说。 “省她的事，不用她做啦，不好吗？这么大年纪了，也该休息了。” “当然不好了，这是她在意的事，你们抢走了所以才会这样。类似通俗的说法就是你们动了她的奶酪。”元俪干脆说的明白一点。 “哦，这样啊，也有道理。我还觉得她这么老了，怎么没活明白呢，还介意这种事，乐得清闲不好吗？” “你这是想岔了，不是这么回事。在教会帮神父做这些事，是这位老太太的寄托，她当作自己的责任来的”元俪说。 “贝拉妈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于莉莉明白了。原来她甚至还以为老太的嫉妒心呢，嫉妒她们这些小妈妈，心想她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活明白，看不透。这话刚才没敢说，毕竟还是不合适。幸亏没说，不然，贝拉妈妈心里怎么评价她。于莉莉发现，元俪还是很有水平的。和自己不是一个境界的人。 这也是于莉莉的优点，或者说是她的明白之处，她从来不拔高自己，她就是来自福建莆田的，虽然他们一家住省城，她也不觉得有必要说自己来自福州。不像很多国内来的，东北的，河北的，什么旮旯地方的，都说自己是北京的，只要有北京的房子，都说自己是北京人。于莉莉有自知之明，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自己这个福建小地方出身的会计，虽然头脑不笨，甚至可以说是精明，但和大上海做传媒的相比，还是有距离，不仅仅是受教育的程度，见识、思考问题的方式也相差太多。 “这么大岁数的老太太，你就多体谅着一点，你想想，一个人在这生活多不容易呀。下次去教会，就当这事没有发生，给她带点礼物。以她的年纪，算是长辈了。”元俪说。 “还真是，是我们不对。你理解的角度太对了。”于莉莉心服口服，确实很佩服，再说了，自己去教会，也不是找不愉快的，那些教会的活，她自己其实也一点都不想干。 “贝拉妈妈，你们没考虑过信教吗？来加拿大，总是有人劝过你去教会吧？”于莉莉问。 “当然有啊。我也搞不了那么多事，好好做人就行了，信不信教也是一样的。有几次朋友邀我去教会看看，也是巧了，贝拉星期天都是有课的，是真的没时间。”元俪想起邻居敏卓说过，在美国读书时，包括后来到了加拿大，劝说她加入教会的人太多了，后来，她对劝她入教的朋友说，自己一大家人都不是教徒，只有她信教也不行，将来全家人里只有她一个人进了天堂，怎么行呢，一家人总应该在一起吧？ “我也是出于孩子教育考虑，天主教学校，校风好，学习上也抓得紧。”于莉莉说，“知道我们附近的天主教艺术高中吗？离你家特别近的那个学校，比私校还好，我是想让赛琳娜进那个学校。知道那个学校吧？ “知道，每天都看着路上有这个学校的学生，穿着校服的，不过，还真不了解这个学校。”元俪说。 “你回去上网查查，全省学校排名前十左右，每年的学校排名上下浮动几个名次。是个艺术学校，所以现在才让赛琳娜去学唱歌的。”于莉莉又补充道，“你们家贝拉画画那么好，9年级时可以考虑。” “好的，我上网站去看看” “嗨，元俪！”有人迎面跑过来，居然是见欣，一个人。 “嗳，怎么没上班？”元俪停下来。 见欣保持原地小跑，面色红润，热的脱掉了外套系在腰间，只穿件t恤。“学校readgweek，算是放一个星期假。”大学的readgweek（阅读周），是除了terbreak（圣诞节、新年假期）之外最长的假期，readgweek之后，就是考试了。 见欣笑笑，“你继续吧，我们下次约。”说完就开跑了。 “好！”元俪挥挥手。 “遇上朋友了。”于莉莉接了一句，说。 “是啊，前几天在餐厅一转身，也见到一个熟人，呵呵，最近感觉在多伦多混的脸熟了，不经意的就能遇到熟人。”元俪自嘲道。 “这说明，你是多伦多人了。”于莉莉给了个结论。 “呵呵”元俪也乐了，还真是。 第八十七章 选择 胡玲的新家，直线距离离元俪更近了，但开车就要绕一下，别墅区有的小路没有去往主干道的出口。 元俪送上一盆粉嫩娇艳的蝴蝶兰，祝贺胡玲的乔迁之喜。 胡玲新的三层hoe（别墅）真是漂亮，地上两层，地下一层，完全是浅白的色调，内饰精致讲究，配上胡玲精心挑选的价值不菲的色彩盈动的艺术品，明亮，愉悦。 “谢谢啊，我喜欢的颜色！”胡玲从元俪手中接过蝴蝶兰，放在临街的窗台上，白色的布帘叠起了一半，阳光轻描淡写，透过下面透亮的飘窗玻璃洒在一窗台盛开的鲜花上，惬意慵懒，又生机盎然。 “太好了，这房子！”元俪赞道。 “来，带你参观一下。茶，已经沏上了”胡玲说。 房子楼上五间卧室，每间卧室都不小，地下室已经弄好的有视听，还有健身，整面的镜子和扶杆已经装好。“这是为艾玛跳舞装的”，胡玲解释说。一层起居室左侧，是艾玛的琴房。 胡玲让元俪在客厅沙发上坐，自己去厨房中间的岛上取沏的茶和水果。元俪说，“不用拿过来，我们就在高脚凳上坐，边喝边聊，续水也方便。” “行，咱随意，我平时也是坐在这里喝茶。” “这时间真快啊，转眼就11月了，圣诞节有没有什么计划？”胡玲问元俪。 “圣诞节没有，天冷啊，墨西哥，佛罗里达，都不想去，就是在家吧，吃吃喝喝。”元俪冬天不想出门，也不喜欢很热的地方。“你呢，打算去哪？” “我们也在家，凯特和男朋友回来，我哪儿也去不了。和你一样，就在家呆着吧。”胡玲说，“这个天气，再冷一点，可以开车去阿冈昆，看看枫叶，再不去，叶子要落了。” “阿冈昆是前年和贝拉去过，坐火车看枫叶的那种旅行团，不错。有点远了，当天往返来不及。”元俪说。 “是啊，出门要住就是比较麻烦，带很多东西，这也是不想去的原因。”胡玲说，“其实我们周围，看枫叶的地方也多，峡谷里” “对，不过阿冈昆的气势，实在是壮观，那种大气磅礴，别的地方没有，震撼！”元俪描绘道，“没去过一定要去。” “好，我看看抽个周末带艾玛去，就是课都排满了。”胡玲说，“哎，看到你的公众号的内容，真的是很不错啊，我看阅读量过万了” “是还可以。“元俪说，“有没有什么可写的话题推荐？” “看了羽毛球的那篇，真有用，我都按照你文章的推荐，已经联系好了，让艾玛去打打球。舞蹈的？我有兴趣”胡玲说。 “已经在准备。”元俪说。 “是吗，信息先提供给我吧，等着报名呢。”胡玲说。 “没问题，我回去后传给你，你最后选了哪家告诉我，可以给你个折扣。” “好嘞。”胡玲说，“元俪，我还真佩服你，你说，现在做这些公众号的，国内的不说，范围太广。就咱多伦多，像你这么认真的，又这么会做的，没有。所以，好好做下去，以后可以把业务扩展开来，前途广阔着呢！”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胡玲为元俪续了茶，又递给元俪一颗陈皮加应子。 “给你八卦个事”胡玲说，“我一北京朋友，不是特别近的朋友，老公的公司做的挺大的，大女儿在加拿大读书，我之前还给她女儿送过东西。去年，在美国找了个代孕，生了个儿子，已经接回北京了。” “是吗？！是家大业大，需要继承人了。”元俪说。 “你说的太对了，夫妻俩喜欢死了。又代孕了一个，上周说，已经怀孕了。好像又是个儿子。” “真是厉害，不过，这两人也真是喜欢孩子。”元俪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 “可不是，十几万美金一个，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可是儿子是自己的，这个年纪了，也不是想生就生的出来的。”胡玲说。 “你说，这世界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孩子都不用自己生了，现在家庭结构也不一样了，以后，不知还会发展成什么样？” “可不是，艾玛班上就有个孩子，同性家庭的，艾玛说她那同学有两个爸爸，还可好了。” “对呀，不光有两个爸爸的，还有两个妈妈的。小学的时候，贝拉班上就有，贝拉回来说给我听。” “你怎么和贝拉解释的？” “就是告诉她，大多数人的家庭是我们这样的，但是也有这样的家庭。知道就行了，尊重他们，别乱评价这是一个自由的世界，加拿大也是一个很宽容的国家，所以，这样的家庭在这里是合法的。不过，并不是所有国家都是允许的总之，我们不去评论他们，那是别人的选择，要尊重。我的想法是，我们要给孩子们概念是，这不是常态，不是大多数，但是要尊重。对不对？” “当然是太对了，我也是这样对艾玛说的。这种事，在加拿大，就是不能回避的事情。你说，我们这一代人，还真是经历了这么多，这世界变化的太快了，以后孩子们还不知道到会遭遇什么。说白了，是因为我们的选择，让孩子们来到这里，他们才有了这样的人生” “是啊，人生就是经历了每一次的选择之后，成为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好与不好，都是我们的选择。将来是未知的，我们不能未卜先知，能做的只能是当时当下的选择。可是，人能把握的不就是当下吗？” 胡玲和元俪望向窗外，安静整洁的街道上，有车驶过，摇曳起街边的树叶。正午的秋日阳光下，有位白发的遛狗的老妇人，打趣着狗儿，在胡玲家对面的人行道上走走停停 所谓岁月静好，就是这样吧。元俪想。她话锋一转，对胡玲说，“我前几天看到一句话说，‘2019年可能会是过去十年里最差多一年，但却是未来十年里最好的一年’，所以，在最好的时间里，带孩子去玩玩吧，看看加拿大最美的枫叶，补习班的课，后面再补上不就行了。” 元俪边说边站起来，“我该回去了，你也要准备准备下午放学后的事了” “好吧，不留你，我们一天也就这么点时间。”胡玲也站起身，“谢谢你呀，送的花！” “不用客气，这房子真好，等贝拉爸爸什么时候退休了，来这里常住了，我也换个这样的房子。走啦。” 元俪的车停在胡玲家的车道上，她打开车门，对站在门口的胡玲说，“回去吧，再联系！” 回到家，元俪第一件事就是联系《这里是多伦多》的小编们，她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我今天就把舞蹈培训的文章写出来。另外，枫叶进入旺季了，看枫叶的时间不多了，很多没去的人，还是想去，但是犹豫着怎么去。aggie，你准备一篇实用的看枫叶攻略，要那种具体到路线，配上推荐点的枫叶指数，行程时间，最好能具体到停车场位置的，总之就是拿着文章，选了地点就能上路的，有问题我们商量。”自媒体也是媒体，以元俪以前在媒体的工作经验，媒体就是跟着节日走，跟着热点走。 工作让元俪感觉充满活力，她享受工作。选择移民加拿大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关掉了上海的公司，她不能像很多人那样，加拿大、国内两头跑，两头兼顾，因为贝拉还小需要陪伴。现在，她终于又找回了工作，找回了工作着的自己，在多伦多，这个加拿大最大，北美排名第四的城市，再一次重新出发。 第八十八章 大结局 五年后。 世界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疫情。看不见的病毒，改变了看不见的世界，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变化，对多伦多的妈妈们来说尤其如此 8月末的一天，杰奎琳回多伦多了，带着可以上学前班（Seen）小女儿。儿子威廉姆已经被多伦多大学工程科学专业录取，现在已经一米八的小伙子，九月开始就是大学生了。 疫情对杰奎琳而言，除了生女儿时遭了点罪，其它的影响是最小的。人在北京，虽然也经历了封城等等，但是，所有的事有老公负责，一家人在一起，没觉得太艰难。而且，相对于北美和欧洲，乃至世界上其它地方，国内的疫情控制的也好，哪像加拿大、美国，完全就是失控的状态，控制不住。杰奎琳知道自己算是幸运的，而且这点她也特别感谢她的宝贝女儿多多，因为有了多多，她和儿子才会回北京，他们一家人才会安然无恙地度过这场疫情。那段时期，杰奎琳关注多伦多的情况，关心多伦多的朋友们，也设想着，如果她和威廉姆在多伦多，该有多难，网课一上就是一年半，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她还要宅在家里不出门。 疫情中，杰奎琳的同学，英子老公的饭店当然是全关了，和所有做餐饮业的同行一样，损失惨重。英子老公手上原来也是有些积蓄，但是往国外汇钱有所限制了，钱也汇不过去。英子说，安娜一打电话就哭。后来，安娜在多伦多也是绝地逢生了，她把自己的大别墅开成了家庭旅馆，房子出租给那些因为断航回不了国的，或者留在多伦多上网课的留学生，一间房子一个月收一千五，四间卧室租出去三个，连地下室也租出去了，这样解决了经济来源。英子说，安娜经济上独立了，电话也就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安生了。英子告诉杰奎琳，“现在心里最不是滋味的是她老公”这话杰奎琳能理解，英子老公的感觉就是不被需要了，或者被甩了吧。这也是活该。杰奎琳见过安娜，安娜那股子劲，就不是个甘于做小三的人。 元俪这个暑假没回国，贝拉独自回上海了。贝拉 基本上和元俪设想的差不多，进了谢尔顿学院的动画专业，这个有“动画界的哈佛”之称的专业，被录取也是百里挑一，不容易。贝拉的理想是去迪士尼公司做个动画设计师。 经过一场疫情，元俪的《这里是多伦多》公众号已经是超10万+了，由公众号延展出来的夏令营，这个暑假里，两个星期为一期，每个项目都是做到了三期。国内的妈妈们就是冲着元俪值得信赖而报的名，粉丝是从公众号开始一路看过来的。元俪，从一个写公众号的写手，到把公众号运作成功，现在，已经成为妈妈们信赖的品牌了。今年夏天，元俪公司和约克马术学校联合开办的马术夏令营，和尼亚加拉网球学校开办的网球夏令营，还有利用大学暑假开班的英语口语类的夏令营全部满员，学生来自国内，各个省的都有，公司的人手增加了，接机送机，安排活动，等等，元俪忙的程度可想而知，但是，“安全第一，质量第一，对别人负责，就是对自己负责。”元俪每天都会对员工灌输、强调这个理念。她自己也是忙中有条不紊，乐在其中。 杰奎琳回了多伦多，“锵锵三人行”重启了，群里开始热闹起来了。 “杰奎琳，欢迎回来，改天来见你们家‘大眼睛’。我今天回家可能会很晚了。”元俪正在尼亚加拉大瀑布（NiagaraFalls），今天是带夏令营的同学游览大瀑布。 杰奎琳家的小女儿有着大大的眼睛，眼睛大的和‘小燕子赵薇’有一拼，所以元俪和胡玲直接戏称大眼睛。 “好呢，知道你忙，你先忙！”杰奎琳回复说。 疫情期间，元俪一家有两年没有团聚。2020年春节，贝拉爸爸来多伦多过年，二月初返回上海，一家人就开始分隔两地。贝拉爸爸在上海，元俪和女儿在多伦多，两地经历了断航，隔离，双阴检测，非必要不旅行，等等，一分离就是两年，每天只有通过视频得以相聚。 2020年，三月下旬开始，加拿大的疫情开始严重，多伦多的学校停课了。贝拉在家上网课，一直上到第二年的夏天，一年半的时间。元俪一方面瓜果蔬菜，生活用品，全部网购。一方面做好防护，采写疫情之下多伦多现状的公众号文章。疫情期间，元俪的收获是把公众号《这里是多伦多》做成了本地的着名公众号。公众号文章，及时反映了加拿大疫情下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还有元俪特别强调的一点，实用，这得到了多伦多华人和国内学龄儿童家长的空前的关注，《这里是多伦多》跃上10万+的行列。现在，最早加入公众号的Ay和Maggie已经是公司元老，通过元俪的公司不仅拿到了工签，还成功申请了移民。 小莫，仿佛玄幻一场。算是劫后余生，不久前，小莫和两个儿子，也在暑假重新回到多伦多。两个儿子九月开学会在离家不远的HoSchool（居住地的学校）读高中。小莫回多伦多，第一件大事就是找工作，她找了一份收银的工作，在最大的华人超市大统华。 2020年初，国内疫情严重时，二宝爸爸的工厂就陷入了困境，欠了银行的贷款还不上，上游的货款，工人的工资，一下就垮了。没有了国内的经济来源，小莫先是把爷爷奶奶的房子租出去，但是，这样也不够解决房子贷款的月供，多伦多的房屋每年还有一笔不少的地税。二宝爸不能汇钱来，没办法，小莫和二宝爸爸，还有爷爷奶奶商量，就把二老在万锦的房子卖了。都说买房子升值，但这个房子既不是学区，也没有其它什么卖点，所以也没挣钱。 小莫最担心的事，就是坐吃山空。没有经济来源的日子，终究都是维持不了多久。没有了二宝爸爸汇钱来，多伦多的生活就没法继续了。两个儿子，一年近六万加币的学费，房子的月供，生活上的开销，根本无以为继。加拿大政府给国民的疫情补贴，前提是至少过去半年里有工作，最低要求有五千加币的工资收入。所以，像小莫这样，完全依靠国内来源的全职家庭主妇，是得不到政府发放的疫情补贴的。所以，终于，在2020年的十一月，小莫带着两个儿子回国了。她甚至都没有给儿子办休学，而是直接办了退学，告诉学校说带两个儿子回中国读书。小莫心里明白，将来也不会再读这个学校了。以后，如果还回加拿大，也就只有读家门口的公立学校了。 凯瑟琳在国内疫情开始前就回国了，那是2020年的一月，在多伦多过完了圣诞节和新年。回上海以后，凯瑟琳和伊丽莎白爸爸办理完离婚手续，她全部精力放在了公司上。她明白，这就是她的宿命吧。600万元和浦东的房子给了伊丽莎白爸爸，她觉得这个结果算是不错，其实她内心的底线是千万之内，就可以把事情结束掉。 伊丽莎白疫情期间，学校关闭，学校上网课期间，住在家里。令人欣慰的是她的室友，北京的女孩和她一起住家里，这让凯瑟琳放心不少。北京女孩的爸妈感激不已，为此，介绍关系让凯瑟琳把业务拓展到了北京。安迪受凯瑟琳之托，每周会去凯瑟琳家里照看一下两位女孩。不过，女儿伊丽莎白只知道安迪是妈妈的朋友，交流也仅限于礼貌上的几句话。 “杰奎琳，你回来了，在哪儿呢？我来看看‘大眼睛’。”胡玲也是回多伦多刚刚几天。老大凯特大学毕业去了美国工作，现在住旧金山湾区。老二艾玛现在就读的是多伦多学术水平最好的私校。 疫情期间，胡玲一家人都在多伦多。老霍2020年一月下旬来多伦多过年，到多伦多的那天，正好是武汉封城的那一天，1月22号，然后一待就是大半年，到了下半年暑假结束了才买到了高价机票，回了北京。 那年，先是国内疫情严重，胡玲的老乡，肖姐的老公，带着年近八十的老爸老妈从国内飞来多伦多逃避疫情，谁知道，三月以后，加拿大疫情也开始严重了，安省甚至实施了紧急状态，发出了严格的居家令。老人们喜欢热闹，喜欢唠嗑，天天被关在家里，就想回国了。国内疫情四、五月份以后确实控制住了，生活也回复了正常了。老人天天说，国内好，什么都方便，街坊邻居可以走动。最后，就干脆实在不要呆了，要回去。肖姐又张罗着让老公送老人回去。 胡玲知道肖姐让老公和两个老人回国有多么不容易，机票买了被取消，再买再被取消，反复折腾了几次，不光是机票钱压了几十万人民币，加上回国要求的核酸检测，健康绿码，搞得人都快崩溃了整个疫情，简直不堪回首。 疫情期间，胡玲老大学校改网课从滑铁卢回家来了，男朋友的家人在国内，也和老大一起回来，在家上网课。小艾玛的私校也关门了，也是网课在家。胡玲动不动就夸自己，“幸亏及时搬进大Hoe（别墅），地方大，够住！不然，这么多人，憋在公寓里，真是没法子了” 胡玲和老霍不是那种心特别大，疫情期间还在外面跑的人。俩夫妻对待疫情，小心谨慎，超市也不敢去，胡玲说，“那些老外，要自由不要命的，到处乱串，谁还敢去超市，担心被传染上病毒。”所以，胡玲主要在中国人的团购群里买东西。吃的蔬菜和肉，零食，水果，基本上每周都是装满半个车的后备箱。买回来还要消毒，清理，再放冰箱。一大家人吃的多呀，天天要做一大桌子的饭菜，胡玲说，“简直把这辈子欠的家务活都干了，真是够了！” 胡玲一向元俪抱怨，元俪就会说，“别抱怨啦，想想我呢，你已经很幸福了，一家人在一起，出门有老霍开车，还有个准女婿帮忙干体力活。我可是除了家里的事，还有公众号的事” “那倒是，你也是能忙，我真是很羡慕你，借着疫情，反倒把公众号做火了。能力强就多干点哈。”胡玲每次听元俪这么一说，瞬间就平衡了，好多了。 胡玲来到再熟悉不过的MC学校操场，一眼就看到了杰奎琳，穿着Burberry的短袖格子裙的，她大声的喊了一声。胡玲感到自己情绪上来了，真是老了，容易激动。多久没见了，还有这个操场，孩子们的童年都在这里，一切历历在目 杰奎琳笑着转过身，还是那样，大美女。杰奎琳向着胡玲跟进了几步，两个人大大地拥抱了一下 “太好了，多久没见了，回来太好了！”胡玲说。 “就是啊，感觉上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和以前一样”杰奎琳环顾四周，说。 杰奎琳的女儿多多，可爱至极的漂亮宝贝悄悄走过来，拉拉妈妈的裙子，嘴上喊着，“妈妈”眼睛却看着胡玲。 “天哪，这就是‘大眼睛’！太可爱了” 胡玲蹲下，对‘大眼睛’说，“嗨，你好，终于见到你了，宝贝，Wele，You’resocute。”胡玲满心欢喜，仿佛看到了孩子们小的时候。记忆中的多伦多的所有的美好，都回来了 （2021年1月20日多伦多） 多伦多的中国妈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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