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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进帐篷他便发现了被捆绑在角落的一位男子,衣着虽然已经破烂不堪,可却还可以依稀分辨出那是中原的服饰,不过看他那落魄的样子,想必也不会是什么达官贵人,又或许说,他是说书人江湖中的无名侠客?陆离望着那男子心里浮想联翩,不过还是有礼貌的向自己的父亲行了个礼。   右手握拳平放胸前对着主位上的父亲深深的鞠了个躬道:“陆离见过可汗。”   可汗成天辽汉很喜欢自己这个独子,有礼貌,懂文学,哪像自己手下这些粗人,大字不识几个,而且自己这儿子,不仅懂些学识,这拳脚功夫也是在草原上排得上号的,跟随自己练习了多年的草原弯刀如今已有小成,可谓是文武双全,自己是打心眼里欢喜。   成天辽汉眯着眼,宠溺的点点头:“陆离不必多礼,你看角落那人,是今早抓来的中原人事,也许你会感兴趣,所以本汗也没有将他杀了,阿图骨,给王子说下情况!”   一旁一位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凶狠的男子闻声点头,对着陆离行了个礼便说道:“这人是今天早上属下领队去放牧之时发现的,一开始他装作在旁边吃草,后来四处观望也没发现我们,胆大包天居然想偷我们的牛羊来吃。不过他自称来自中原,想必王子一定对此人感兴趣,所以便没有杀了他。”   吃草?陆离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角落那男子,面容还算清秀,可由于长期没有稳定的进食,已经瘦的几乎只剩一层皮了,实在可怜,陆离也有些于心不忍,开口向可汗恳求:“恳求可汗将此人松绑,并给予吃食,陆离想要和他闲谈。”   可汗有些犹豫,中原之人可不是什么善茬,生怕一个不小心那男子会偷袭于自己的儿子,不过,看那男子已经瘦弱得不成样子,甚至还沦落到吃草这一地步,想必早已没什么攻击能力。   思考了一会儿,可汗同意了,为了保险起见,还特地派了两名部落勇士守护在陆离身边。   在陆离的帐篷内,一顿草原特色菜摆满了整个桌子,不过草原的菜色都有些单调,无非就是烤全羊,牛肉干,马奶酒之类的菜色,基本没什么青菜作伴,不过对于那男子来说,管它什么菜,能吃就是天大的福气了,也没和陆离客气,端上来就直接往最近塞,狼吞虎咽了许久之后,那桌面早就是一片的狼藉。   陆离也知道些中原礼数,所以没有在他进餐的时候问这个男子关于他的事情。等这男子吃饱喝足之后才开始问道:“请问,怎么称呼你?”   那男子有些粗鲁的直接用他那脏兮兮的手擦了擦嘴巴之后,大大咧咧的毫无礼数的开口:“啊?叫我余年吧,谢谢你的招待了,我真是饿得连屎都想吃了,在这破草原迷路了这么久。啊,迷路的感觉就像大便在我的肚子里迷路找不到钢门一样蛋疼,唉,无奈。”   这……陆离有些无语了,这个自称余年的家伙,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那个…陆离没说什么,他身后的两名部落勇士可受不了如此污秽之语,开口怒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礼数!竟然在王子面前说出这等话语!看我不把你打……”   话没说完,陆离就伸手拦住了身后的护卫,示意他们别动粗,随后善意的对着自己眼前这位在部落勇士就要出手揍他也面不改色的余年说道:“那么余年阁下,你是为和而来这里的呢?”   余年随意的挖了挖鼻屎,四处瞄了几眼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它抹到了桌面下后才开口回答:“这个吗?原因吧是我某个经常便秘的上司让我去调查一下距离你们这里不怎么远的西域使毒者的动向,如果可能就顺手把他们灭了,我就是顺手把他们灭了之后发现,我的手下都死了。然后我迷路了,然后就到了这里。”   西域毒师!之前在部落周边危害各处的毒师,就连陆离的父亲多次出兵也没能将这些可恶的家伙给收拾掉,可就在几天前,父亲再次出兵的时候,只见到了满地的尸体,不知道是谁一夜之间将这些毒师给歼灭了,而如今自己眼前这个邋邋遢遢的家伙居然就这样如同在述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一样的说了出来。   陆离有些不可置信说道:“什么!你就是将那西域毒师给剿灭的人?好…好厉害…”   余年挑了挑没,没怎么在意别人对他的赞许,而是自来熟的把屁股挪到陆离旁边和陆离勾肩搭背的说道:“少年,借我一匹马,来年还你三头老母猪如何?”   陆离有些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习惯性惊讶的叫了声:“……啊?”   这让身后的两位大汉又不满了,不过陆离却觉得没什么,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在自己的极力要求下把这俩货赶了出去,之后端坐在余年面前,一幅兴致勃勃的样子问:“那个,我可以请教一些事情吗?”   余年卧坐在松软的地皮上,无精打采的回答陆离:“不行。”   对于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再一次让陆离感到深深的无奈,难道中原之人都这个德性吗?不过余年见陆离呆呆傻傻的样子甚是好玩,也不打算再欺负老实人了,于是开口解释道:“我时间不多了,希望你能借我一匹马,我要回去复命了。”   不知为何,陆离一听到回去这个名词似乎非常的激动,但激动过后,又有些落寞,纵使这样,他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微笑点点头:“额,可以的。不过,你可以和我说说中原的事迹吗?就是……就是江湖的世界!”   余年眼力可不是一般人,而且他的身份,也不是一般人。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眼前这个单纯的青年所想,坐到他身边拍了拍陆离的肩膀:“说有什么好听的,要不咱们一起去你心目中的江湖逛一逛如何?”   突然受到邀请,陆离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可一想起几天后的成人礼,实在高兴不出来,只能苦笑作罢,惆怅着脸无奈的回答:“额,还是算了吧,过几天就是我弱冠之年的成年礼,之后我就得慢慢接手可汗的事物了。”   看得出来,陆离真的很向往中原地界,从他的表情,语言,以及这家伙帐篷内收集了满满当当的那个江湖老骗子的书,余年实在感觉有些好笑,奥观海那死胖子的书他一直都是当笑话看的,想不到现在有那么一位天真无邪的少年还当了真。   “那么,你想去中原,看一看么?”   “想啊…可是…哈哈哈,还是算了吧,认识你很开心!我这就去准备马匹给你!”   “既然想,那就交给我好咯~”   “哈?”   部落主帐篷内,余年再次出现在这里,这次可不是被捆绑着进来,而是被视为上宾,坐在华丽的椅子上悠哉得不行的样子,虽然衣着还是破破烂烂的,但之前的那股颓废劲似乎都因为吃了东西之后恢复了正常,一如既往的,自信高傲。   成天辽汉可汗面容异常严肃,看着不远处的余年,再看自己手里的一块令牌,自己真的已经开始动摇,拿不定注意,如果答应他说的话,那自己的儿子,也将离开他三年之久…   但是如果拒绝…   “那个…余年阁下,真的不能等到我儿过了成年礼之后再出发吗?”   思考了许久,成天辽汉终究还是选择了答应,但是…之前他说他准备即可动手,实在有些难以接受,他还想等到自己儿子过了成年礼之后来着。   余年随手拿起一杯马奶酒往嘴里灌了几口,漫不经心的撇了成天辽汉一眼道:“不行,我时间可不多了,要是赶不回去,那我可就罪过了,要知道,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而且可汗您也不用担心,当时候,我会为你儿子,亲手操办一个盛大的成年礼的哟。”   虽然余年语气极其随意,可成天辽汉也能从里面听出了不可悔逆的意思,那种感觉就和自己一样,身居高位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能透露出这种感觉。不过想想,让儿子出去历练一番也好,于是决定不再思考,索性就答应了。   余年走得匆忙,甚至连让陆离打算收拾几本说书人的书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拖着陆离这个人高马大三五大粗的汉子拽上了马,天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吃了饭之后有这么大力气,总之,陆离就这样,阴差阳错的上了余年的贼船。   很多年后再回忆起这件往事,陆离都感慨万千。    第二章:醉梦生死何知命   半个月后,现在京城最火热的话题,莫过于“西域毒师盗窃玉玺一案”,夜朝安定元年一月三日,新皇帝夜猫登基更换玉玺,却未料到新玉玺完工之际,竟然被一伙西域毒师劫走,朝廷震怒,下令其手下第一走狗军团寒雨关彻查此案。   可这群西域毒师如同鬼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寒雨关毫无线索,面对这种情况寒雨关的死对头青衣卫这时候及时的站了出来,嘲讽外加落井下石,不过由于某位缺了根筋的家伙酒喝多了,竟然直接下了军令状说他能在一个月之内将玉玺带回。   这下可好,如此沉重的包袱一下子就丢到了青衣卫这边,还记得寒雨关那天晚上全员通宵庆祝,烧香拜佛还给那人立了个长生位供奉,以报他背黑锅之恩。   如今一个月的时间只剩下两天,如果明天午时那人没出现在京城,那么遭殃的,就是青衣卫了。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这丢玉玺的事可是大事,传出去可会丢了朝廷颜面,可又是因为某个家伙在青楼喝多了酒,把些事给传给了那些青楼女子听,而那些青楼女子为了取悦客人又告诉了客人,这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又传到了皇帝耳中。   你说这青衣卫死不死?要是那家伙带不回来玉玺,这青衣卫也不必再存在了。   夜幕很快降临,京城的大门也开始紧闭,由于毒师一案,在玉玺未带回来之前,一直将实施禁宵,而在夜晚任何人不得进出,违者先斩后奏。   就当城守昏昏欲睡的时候,城门外马蹄声起,月光将那两道身影拉得老长,城守长顿时惊醒,提起身边的长弓就是拉满,指着城下两道身影怒吼:“什么人!”   “你太爷爷余年是也!”   城下传来这么一声回应,听到余年二字,愣是吓得城守脱了手,满着的弓嘣的一声伴随那箭矢划破空气嗖的一声往余年激射而却,还好余年身手敏捷瞬间弃马而逃,刚翻滚落地,那可怜的草原马长啸一声之后倒地。   余年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朝着城墙上吼道:“他娘的今天哪个守城值班的!老子记住你了!”   随着城守门将城门慌慌张张的打开,那城守长只得连滚带爬的跑下城门跪伏在地,见余年扯着流星大步走进,更是紧张得头也不敢抬起来,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余年走到那人面前,蹲下与他对视:“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那城守长不敢与之对视,目光不断向下偏移,支支吾吾的回答:“小的…小的叫王有财…”   余年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很好,明天来青衣卫入职,让我教教你怎么用弓,好了,我先走一步。”   就这样,余年带着一脸愕然的陆离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这他向往已久的中原京都,只留下面如死灰的城守长。   陆离对这个神秘的余年越来越是佩服,这说书人可说了,京都的守卫刁蛮横行,就连一些三品官员也得礼让三分,因为他们的背后可是直属于御林军的人,可如今一听到余年的名讳跟听到黑白无常一样,竟然吓得跟条狗似的。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真让人好奇。   青衣卫总部府邸,大门紧闭,陆离第一眼就认出了那大门顶上的“青衣卫”三个大字,这里说书人曾经说过,来到这里陆离正习惯性问要不要敲门,却见余年抬脚就踹,一边踹一边喊:“他娘的砸场子了!都给老子出来!”   竟然有人敢在青衣卫总部面前叫板,还说出砸场子这种狂妄自大的话,青衣卫怎么形成的呢?这得从老皇帝夜景说起,江湖纷扰不断,寒雨关如过街老鼠,怎么?因为江湖中人多为不服朝廷,后来有了一个扶持一个江湖帮派的想法,这样融入江湖管于江湖。一来二去说做就做,青衣卫成立了。   可刚成立起来没人手怎么办?得,从神机营御林军这里随便挑,就挑最好的最痞的,为什么要痞的?因为一股子军气可不想江湖人,也得不到认可,所以这成就了青衣卫初期。   后来青衣卫大破邪教组织,得到了江湖人的认可,可认可也代表了被关注,被关注就代表了被研究,一群吃饱了没事做的江湖各大门派头头就开始研究,最后知道了,这是朝廷的人,不过这青衣卫还算是名门正派吧,不仅会帮忙处理江湖大事,小事不插手,还把各地的市容市貌给整顿了,这个好,大家也认了,都没说破点。算的上是家喻户晓,也是厉害。   可如今这个京都的总部却让一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家伙给踹上了,陆离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可让他更为震惊的是,那大门吱呀一声开启之后,几名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随着开门的人一同单膝跪地朝着余年拱手尊称:“恭迎军师大人回归!”   军…军师?这货是军师?是所有说书人口中最为忌讳的一个词语,哪怕是必须提到也只得两三个字一笔带过,不敢妄写太多的军师?传闻中这个军师三头六臂,童颜鹤发,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并且运筹帷幄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可如今事实告诉陆离,他心目中的军师就是自己眼前这个从来没个正形的余年。   余年冷哼一声,走进那几人:“恭恭恭你二大爷!温珉那个老便秘呢?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掉进粪坑被屎撑死了呢?”   作为青衣卫的人自然知道军师一向和统领温珉不合,而且这货一开口几乎少不了屎字,天生的屎梗王,就好像他说话要是少了个屎字就会哑巴了似的,谁那他都没办法,也只有温珉能压他一头,据说这家伙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面对军师大人这样的提问,黑衣人就连回答也得小心翼翼,生怕说错点什么就得遭受军师的无边审判:“统领大人他被陛下召见了,说是明天中午才能回来…”   余年听完后若有所思:“中午?屎都硬咯!算了不管了,快去给本军师准备夜宵,我饿了,对了,我旁边这位以后就是我的助手了,他叫华生。”   陆离支支吾吾的反驳:“………我叫陆离…”   次日中午,青衣卫军师余年在最后的两天连夜赶了回来,并且成功的将玉玺带回的消息再次成为京城话题的热门头条,要知道,余年出动的时候没带一个青衣卫的人,反而是在天牢挑了十几个死刑犯跟随,居然还真给他找到了西域毒师并且将玉玺带了回来。   这对朝廷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不过余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封赏,他这是将功赎罪,谁叫他一喝多就说漏嘴,居然把皇帝丢了玉玺的事给说漏了,还传得满城风雨,皇帝没把他的皮拔了都算轻的,还赏赐。   虽然对朝廷来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可对京城的人们来说,对赤影军上下以及死对头寒雨关各路朝廷官员来说,余年活着回来绝对是一件坏消息。江南有四大才子,而这京城有三大恶霸,小王爷夜宵,丞相之子宫不悔,以及三大恶霸之首的青衣卫军师余年,人人是谈之色变,所以他回来的消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这次案子的任务禀报,也没人敢让余年说出来,玉玺回来就算了,大家可不想听他那血腥之际的故事,看他回来没带回一个死刑犯就知道,他的任务故事,一定又是一个比鬼故事还要恶心的故事。   余年的名头在京城可是十分响亮的,人称活阎王,说是活阎王纯属夸大,民间传说余年三头六臂,杀人不见血,黑白无常见了得绕道而行,这实在是有些夸大。   于是当余年就去贴了张公告外加画像,详细的解释了他的怎么杀人抛尸的,还贴心的附上了过程图,而且这货的画工十分了得,把内脏鲜血之类的画得栩栩如生,这吓得京都的人连造谣他都不敢了。   今天是陆离到达京都的第一天,余年决定带陆离去吃一顿好的,早早就起了床,带着陆离出了门。说实在话的,今天出门实在有些恼火,人太多唧唧歪歪的,实在吵闹,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虽然每一个人见了余年都不禁纷纷躲避,生怕余年一个发起火来自己性命难保。   悠哉悠哉的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王婆婆家的店铺,客人们正乐其融融的吃着王婆婆家特色小吃,见了余年来到,直接就连滚带爬还不敢发出什么声音就逃了去了,见了瘟神也用不了这样。   王婆人老了世面也见多了,并没有在意余年,冷淡至极的问了句:“大人,今天吃些什么?”   余年看着王婆淡定的表情就不禁想起他第一次去王婆的店时王婆是拿刀夹着自己脖子威胁余年说要是余年再敢向前一步,她就自杀。   有趣的王婆。   随意找个地方和陆离坐下说:“老规矩。”   一路上的见闻实在是上陆离惊奇不已,想不到半个月前看起来像个乞丐一样的余年,如今到了这繁华的京城就能摇身一边成了只有在说书人书里才会出现的风云人物,让他感觉这一趟出门,真是值了,只不过,这余年为人处事的方法,似乎也太那个了。   不过道理陆离还是懂的,说书人说了,江湖中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哪怕是路边摊的小贩,又或者是这卖小吃食,被余年称为京城第一小吃店的王婆店铺的王婆也是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精彩的故事,自己无权是过问已经批判个不是。   再怎么说,余年对自己还算是挺客气的,只不过有些受不了他满口屎梗的说话方式罢了,至于其他的,相处了半个月,陆离似乎也感觉没什么,就不明白为何那么多人怕着家伙。    第三章:他说她笑惹人嫌   余年正闭目养神,想着明天该带陆离干些什么好的时候,耳朵轻微动了动,得知有人过来,啧,还真有人不怕死的跑过来与余年同店,兴许要杀余年?呵,有趣。   慵懒的靠在桌子上面向不远处的来人,心道:恩,不怕死的都是女人,余年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女子。挑着眉观看那女子,这女子衣着华丽却又不失端庄,行为举止都一副大户人家姑娘的样子,走进王婆的小店,有些不喜的观察了一下这几乎空无一人的小店,随后厌恶的看了眼余年,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直接朝王婆叫了声好,随后又对着空气说了句:“对待老人家,还是尊重点的好。”,说罢又点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吃食,挨着圆桌等着。   作为青衣卫的军师,手中的情报何止海量,这女子,好生眼熟,如若没猜错,定是那语嫣楼的副楼主——李宜。语嫣楼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语嫣楼楼主能耐倒也大得紧,说这是寻欢作乐之地更不如说是江湖情报集中地,楼中多为姑娘个个美若天香,别瞧着她们体态纤细便判断她们娇柔,实则每位皆是江湖上的高手,而怀若无骨的模样又能恰好的将情报从客人口中套出,若是想从中得到情报,交换的定是要人软肋的东西。总起来一句话,就是个情报局。   而如今这副楼主李宜出现在这里,难道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不成?余年所有所思,许久才想起来,今天是中原的元宵佳节,难怪街上熙熙攘攘的吵个不停,就连语嫣楼的副楼主都出动了。   这江湖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中原元宵佳节这一天的时间里,不管是杀父之仇,灭门之仇,管他什么恩怨情仇,在这一天,都必须通通放下恩怨,好好的过这一个节日,如果有人敢在这天闹事,那不单单是和整个江湖各大门派做对,也同时是和朝廷做对,没人会脑残到如此地步的。   不过对于李宜的出动,余年确实有些意外,像她这种身份的,一般从来都是不出动,一出动必然是有大事要办,不过看在今天是元宵佳节的份上,也不找她麻烦了,但调戏一下,总不成问题吧?   “恩,王婆,我对你可够尊重?”   随意的一句问候,换来的却是王婆的不屑的回应:“你若是尊重婆婆我,就不要那么早来婆婆的店,你看你吓得所有人都跑了,只剩这姑娘了!”   王婆自从自杀威胁之后,余年来得也勤快,熟络之下,也不怎么相其他人一样怕他,甚至还敢揪着他耳朵责骂余年又偷偷的往她的佐料加辣椒油了。见王婆不配合自己,余年居然还不要脸的往李宜回了句:“这位姑娘你不要血口喷人,别一把屎甩在地上就说明是我拉的。”   余年说的话毫无营养,甚至恶心至极,极其喜欢用恶劣的词语比喻,要不是这姑娘在,估计王婆又要揪他耳朵了。不过对于余年这些粗鄙之语,陆离显然已经有些免疫了,毕竟都相识半个多月了,不过见余年这样对那么漂亮的姑娘说这些话,就连自己都感觉有些尴尬,那余年怎么就那么不要脸皮呢。   李宜掂着手中的银子,听着那人与王婆对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盘算着余年的性格,暗道:果然民间传闻不可信啊,朗声道“公子说话未免过于…嗯…过于,不雅,既然是有头有脸的人就得注意着形象不是?”   这女子笑得煞是好看,让余年有一种杀了她全家再看看她哭的样子是什么感觉,不过杀她全家会被统领责骂并且对青衣卫不好,而且这还会引发青衣卫和语嫣楼全面开战,严重的话还会让整个江湖大乱。   果然这些事还是只能想想,不过这人居然劝余年说话注意文雅,有头有脸的人该保持形象,余年到觉得无所谓,毕竟很多人都希望自己无头并且被剥皮抽筋,最好还下油锅滚滚一翻。睁眼说瞎话那是余年多年的本事,李宜这话一出,余年立马就接了话茬道:   “恩,姑娘说的对,其实在下也是很注意的,你看我身上昨日那一身衣服,由于杀了个人惹得旁边的人吓得飙出一大把的稀屎,溅在我衣服上我还是很注意的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才出门的,自然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余年歪斜着脑袋,躲过王婆忍无可忍丢过来的蒜头后继续说着:“在下老王八温珉,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喜好何物,可有配偶?家中父母可安好,何门何派,有何背景,可喜吃辣椒油否?”   王婆这人居然直接无视先来后到,居然先给李宜上菜,让余年有些不喜,而李宜吃着自己点的吃食对于他说的话并不在意,对于他自称老王八温珉,这倒是和资料上说的一样,余年似乎和青衣卫统领有些不合。   他所说的那种情况并不少见,沉默道“倒是李宜多嘴了望公子不要介意”   说罢听他所问道:“公子岂不是明知故问,我叫李宜,无父无母,是这语嫣楼的人,其余的,不宜多说。”   顿了顿又添道“比起辣椒油我还是更喜欢吃醋”   不多时,王婆也端了两碗色腾腾的碎面上来,一晚简直普通人间炼狱,上面几乎像是铺了两层辣椒油一样可怕,并且居然还外加一层爆炒辣椒籽,另一碗则平淡无奇,和普通的碎面一般毫无变化。   不过这辣椒炼狱可不是他余年自己吃的,而是用来摆着看,也不吃,不过现在有陆离在旁边,就让他吃好了,于是把碗挪向陆离一脸正色道:“元芳啊,这是中原特色麻辣碎面汤,特地给你点的,来,尝尝。”   随后没等陆离反应过来,他只把平淡的那碗挪到了自己旁边,并且在自己袖口摸索着什么。   听闻那李宜说爱吃醋,余年就想到了什么,才开始摸索袖口,从左袖口掏出几包小盐巴和几瓶小辣椒油,随意丢在桌子上摇头,又往右袖口掏着,还真拿出了几瓶陈年老醋。   陆离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这货还真什么都往身上揣呐。   掏出三四瓶小号的陈年老醋之后,屁颠屁颠的走到李宜身边毫不客气的坐下,哈着气看起来非常高兴的说:“哦哦,原来你喜欢吃醋,刚好昨天我去天牢玩的时候向他们要了几瓶没开过封的,用来审问犯人的陈年老醋!”   余年又指了指自己左手特别拿着的一瓶说:“就这瓶,我试过了,在那个******顾捕头身上泼过一点,啧啧,他的皮瞬间就熟烂了,跟烧糊了的屎一样,味道老霸道了!你要不要试试?”   李宜瞧见那人的面,嗤笑一声道“没想到余公子这么重口味,不过还是少吃,不然,容易…伤身体,年轻的时侯不注意老了可就不行了”   说罢没想到这人居然那么厚脸皮的跑了过来,看他掏出的那些,讨过来在手里掂了掂,听完余年说的话,眼角不禁有些抽搐,抬眼看他冷冷道“不吃,奴家还想多活一会,再说,那样死太丑了”   当余年在李宜这边瞎扯淡的时候,狭隘的店门又走进一人,还是一名女子,英姿飒爽,实在是女中豪杰,长得也十分俊俏,但见她提着一把红缨枪进来,说实话没人会再有调戏她的心思了。   那姑娘迈进店门,向王婆婆问了一声好,环顾四周却发现今日店中几近无人,心下疑惑,“婆婆,今儿个是怎么了人影都不见一个?”   王婆婆示意自己看那边,转过头去却见余年并一个姑娘坐在了那里,明白过后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余年都坐在那儿了再要人来确实不易,那姑娘倒是勇气可嘉。居然还敢和余军师坐在一起。   收敛了三四分笑意,径直走到那桌旁,对着余年二人拱手道:“今日凑巧,不想余军师也在。”,微微行礼后便毫不客气的坐下。   余年自顾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来人,只是有些不解并且郁闷,嘀咕着:“回头让陆离试试,恩。”   然后抬头看着李宜,想了想。说道:“话说今天的大人物出来闲逛的可不少,怎么不见姑娘带个朋友出来什么的。”   本以为余年会正常起来,可谁会想到他下一句却是:“这样拉屎也好有个同伴不是么。”   丝毫没有顾及,这里是小吃店,惹得陆离直接把嘴里的碎面给喷了出来,还被那超辣的辣椒油给呛得老脸通红,王婆实在忍无可忍,直接就拿起铲子要来揍人,余年撒腿就跑,围着桌子团团转并威胁王婆:“你要是敢打我!我就不给钱!”   王婆大怒:“你小子什么时候亲自给过钱!哪次不是你手下跑来给的!别跑!”   李宜虽然也被呛到,但知书达礼的她还是努力的忍住了不雅的行为,听他发问还认真礼貌的回答道:“李宜没什么朋友,又何来带朋友游玩一说?”,这时见又来了一个姑娘,颔首回礼,专心吃完桌上吃食,突然感觉哪里不对,细想,心道:咿又来一个青衣卫的,这可麻烦,于是起身道:“二位忙,李宜先走一步”   说罢出店准备回楼,紧接着王婆终于受不了,两人绕着店追逐起来,临走前回头劝道:“咿婆婆你跑慢点小心摔着咯。”   这时候余年才瞥见原来是自己青衣卫的人来到,余年顿时停了下来,镇定自若的指着王婆说道:“哼!我的手下来了!你再追啊!王婆你啊!啊——!”   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王婆虽老,打起人来从不含糊,等余年再爬起来的时候,却见那姑娘已经离去。   余年也没在意那姑娘,走就走呗,下次见面给给她灌几瓶老醋,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起身拍拍灰尘对着乔慕道:“哎呀,老乔啊,真巧!咋了,咱兄弟俩喝上两杯,看看今晚谁掉进粪坑沾上一身屎如何?”   这余年可谓睁眼说瞎话,对着人家一姑娘家称爷们,每一句话似乎总脱不了他没营养的拉屎梗。这陆离那叫一个命苦,本来王婆好心睇来清水给他漱口,余年突然又来一句,喷了王婆一脸,自己还得拉着脸好好道歉。    第四章:江湖纷扰任谁管   乔暮倒是很淡定的看着王婆婆和余年追逐打闹,自己已然司空见惯,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一边随手从桌子上的碟子里抓了两把瓜子慢慢嗑着,一边在心内自觉今天的早饭怕是等不到了:“不麻烦你了余军师,咱们暂且先谈现在这顿是你请还是我请?”   这家伙吃东西从来没给过钱,每次都是随机留一个青衣卫的姓名,被点了名的倒霉家伙只得好好的去付钱,而乔暮之所以有和余年谈判的资本,第一是因为她和余年都认识好些年了,第二就是自己的职位可不是青衣卫的普通青衣,而是掌旗。   青衣卫有明确的职位,但是,职位的位置,却少得可怜,很多人努力大半辈子也可能都是最低级的青衣,因为这里的等级制度,先是青衣若干,非要分就是老青衣,新青衣。之后青衣的上级只有两人,都是代号,一个叫风乎,一个叫扯紧。而这两人的直属上司就是这位乔暮,也就是掌旗,但这对乔暮来说,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因为作为掌旗的自己,代表的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将是这位军师余年。   当然,除了这些明面的职位,还有暗部的影子,他们被余年特别命名了职位名称,小黑一,小黑二,小黑三。果然是好名字,不愧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余年,起名字就是那么有艺术感,简单粗暴。   余年慢步悠哉的走了过去直接就坐在乔暮旁边,也不管外人怎么看,一把就勾住了她的脖子,猖狂大笑:“客气什么呢!咱是兄弟不是么!”,随后大方的掏出他右袖的陈年老醋指着她说:“来!干了!不干不是兄弟。这顿就得你请!”   余年可谓打得好算盘,居然又打算坑手下,不过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又补了句。“等下你要是喝了别吐得我一身屎一样的呕吐物在我身上哈,怪恶心的。”   得了,陆离是受够了这货,气的直接蹭蹭蹭的走到余年面前怒斥:“余年你够了哈!能不能不要在吃东西的时候说这些恶心的话了?”   见陆离老脸憋得通红,余年认真的点点头:“嘿兄弟,陈年老醋要不要来一口?”   这时候乔暮才知道,原来角落那男子是认识余年的,之前还以为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呢,原来是相识啊,无视了余年向着陆离拱了拱手:“原来你们认识,在下乔暮。”   陆离正要开口自我介绍,余年抢先一步开口:“哎呀说起来夜是,刚忘了介绍,这是我以后的助手展昭,还没入职,打算明天给他入职,展昭,这位也是你以后的上司老乔。”   果不其然,认识余年这么久,这货就没试过叫对自己名字,越说越离谱,陆离忍不住开口同时也向乔暮解释:“我说你能叫对我名字一次吗?我说了多少次,我叫陆离!”   乔暮倒是有些习惯了这货的德性,对着陆离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余年手中的瓶子,突然就忍不住笑道:“哎哟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呢,军师你又从大牢里顺东西了?还有,在下不才至今还没人看得上也没什么心上人怕是还不用到喝醋这个地步。”   其实这次碰见余年就没想过能一分钱不出的走出这家店了。不就是一顿饭钱么,没必要为了这个就白白搭上自己这条还年轻的命。再说这大牢好歹也是皇家天牢,看管也忒不严格了吧,怎么什么东西都敢让他带出来,一不小心这家伙就要祸害苍生啊……   “不过话说起来,我怎么记得军师的月奉要比我高不少啊。军师这个钱多的坑我这个钱少的下属,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不是?”   余年到好,见乔暮一边说着,余年又毫不客气的加了道特色名贵的小吃,反正现在有人买单,余年向来不客气。拉着陆离就坐了下来,随后一边和一脸不情愿的陆离勾肩搭背,一边满脸惊讶道:“啥?顺东西?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市井之徒!天牢的伙计见我日夜操劳,特地给在下几瓶用来补脑的。”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如今天下还算太平,帝都也没什么事发生,鸡毛蒜皮的小偷小摸的事余年也不会去管,所以他每天都基本无事可做,又哪里来的日夜操劳。而且有哪个正常人会用审问犯人的专用醋来补脑的吗?要是有,绝对是属于脑子抽风的那一种。   “哦,你有所不知,上个月我没出发之前阿大生了场大病,他拉屎拉不出来,大夫说得了屎癌晚期,我带他去看病,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哪里还有什么钱财。”   余年口中的阿大是他府邸的管家,陆离还未去过他府邸,否则他就能看见余年口中的阿大长什么样了,余年这人不知哪根筋不对,总喜欢带一些不法之徒回府邸做仆人,还能把这些家伙管得服服帖帖的,而那个阿大乔暮也是知道的,当时去围剿作乱山贼时,余年强行要求将山贼头子留下来当宠物…额仆人的。   同样,作为青衣卫的人几乎知道余年经常带回家一些不法之徒,而他们的下场无一例外的都是死路一条,要么是被余年逼到自杀,要么是被坑死。而余年的正真钱财,多半在怡红院或者哪家富丽堂皇的酒楼去了。   乔暮竟然就这样面不改色的听完了余年胡扯一通,余年这话,也只有他旁边那还傻愣愣的问着余年什么是“屎癌晚期”的陆离会信了。   “这样啊,那看来是应该是牢里的人把东西弄混了,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能交给军师呢?为了保证军师的安全我回去之后还是去叮嘱他们不要再随便那什么东西出来了,不然万一错拿了什么鹤顶红之类的不是要害军师去死么?”   乔暮脸上装出毫不知情的微笑,“军师果真关心下属乔暮望尘莫及啊。”,看了看桌子上的菜品,眼角不禁抽搐起来,强忍下想要揍他的冲动,只能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   “军师有所不知,乔暮自上次重伤之后军府里看我如今右手也不灵便了怕是不能再多冲锋陷阵几年了便扣了点我的月奉想来是觉得再养我几年也就仁至义尽了,”这自然只是假话,既然这家伙满口胡言乱语自己也不必坦诚相待,   “所以嘛,”   淡定的摸出约莫这顿饭三分之一的银两放在桌上,对余年温和一笑,   “乔暮想到还是事务先行一步,军师慢用。”   随后对陆离拱了拱手慌忙逃离这里,她打算回去再青衣卫的守则加上一条:远离军师,珍爱生命。   见乔暮居然放下丁点碎银子就想离开,余年有些不满,心道,这人也太无耻了,竟然临阵逃脱,看她长得像个汉子,没想到她居然是逃兵!必须得在温珉那老王八面前告她一状!   余年的脸皮一向堪比城墙,青衣卫人人见而逃之,自己不要脸还会破口大骂别人不要脸。望着她的身影,本军师出于关心提醒了她一句:“哎,路上小心别踩到屎哈,不然在这个元宵佳节踩了一身屎回家也不好看。”   说罢余年暗暗的赞扬自己原来那么关心下属,无意中越来越崇拜自己,就好比苍蝇天天粘着屎吃那般崇拜,犹如粪池泄露,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很淡定的和王婆吼了句:“哎!等下的账记她身上!她叫乔暮。”   吃完这饭前开胃小菜,余年打算回自己的府邸去看看,毕竟都一个月没回去了,阿大会不会被饿死呢?而且刚想起来,答应过陆离父亲要帮他举办成年礼的事情余年也忘了,想了想就随意的决定就明天帮他办吧。   路上余年问陆离:“你可知道,赤影军的职责?”   陆离愣了一下,青衣卫的职责,话说他明天就要入职青衣卫了,好多关于青衣卫的事情都是从说书人的书籍看见的,自己不敢确定,只好回答不知道。   余年点点头,看来这家伙还算不错,不会自作聪明,虽然余年没个正经,可对赤影军的职责却是非常铭记于心的,因为那是他自己写的,当然要记下来。   “我们青衣卫虽然在江湖中也算是一个门派,但是实际上我们是朝廷的人,江湖上的家伙都心知肚明,我们青衣卫不会插手江湖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一出现大事,我们就必须站出来维持平衡,我给我们定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江湖管理局,也就像那城中守卫一样,我管他们叫城管,同样江湖中人也管我们青衣卫叫违和部队…嗯,这名字也是我起的,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了。   总之一句话,我们的职责是,维护江湖的和平。”   虽然余年说的气宇轩昂正气凛然,可陆离对此十分怀疑,这货不应该是捣乱江湖和平那种么?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臭不要脸的性格真是到哪里都吃得香。   而说着说着,居然就走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长安街,陆离有些不解,说书人不是说,一般江湖高手喜欢居住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虽然余年不怎么像是高手,但好歹也是一个大门派的人,居然居住在闹市。真是想不通这家伙。   虽然长安街繁华热闹,可余年的身影一出现。顿时鸟兽作散,逃命速度极快,可见他们对余年是有多畏惧。一路通畅无阻,因为压根人影都不见一个了,来到一家像是酒楼模样的府邸,上书五个大字【温珉老王八】   嗯,一看这风格陆离就猜到了,绝对是余年的家,他和统领温珉的关系到底是有多差,居然连家里的牌匾都换成了这个。正打算让余年开门,不料余年说道:“行走江湖守则第一条,随时要提防家里会偷袭刺杀你的女仆。”、   “啥?”    第五章:丧乱人性是人心   余年府邸的大门从来没有人看守,倒也不需要看守,光他的名头就已经可以当作门神了,哪里还需要什么看门狗。余年大大咧咧的把自家大门刚一打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把陆离踹了进去。   随后只听闻一声惊叫,随后便是如火如荼的打斗声,余年鬼鬼祟祟的把头探进自己家门口,也只有他会这样进自己家门了,他看了看大院内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啧啧称赞:“哎呀哎呀,这陆离身手还不错嘛。”   陆离也是可怜,没反应过来就被踹了一屁股,差点没摔着,还好自己身手敏捷,可脚没站稳,一道寒光带着劲风呼啸之身从自己左侧袭来,索性身体向前倒去双手撑地来了个漂亮的前翻滚。   快速扭头一看,竟然是一位身穿仆人装的女子,她手持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咄咄逼人,陆离想要解释,可那女子压根没给他机会,而且自己也没带武器,并且自己从来不打女人,这下只能一味的躲闪。   看了一会儿戏的余年这才愿意进来,拦住了二人,对着那侍女说道:“哎呀双儿,真可惜,每次一正面刺杀失败~下次再努力哟~”   被余年称作双儿的女子冷冷的瞪了余年一眼,冷哼一声收起了长剑,陆离眼神有些怒意的看着余年,虽然自己脾气好,但不代表他能这样耍自己,于是怒道:“余年你这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难道中原人都如你这般模样?还有,这姑娘为何一见面就刀剑相向,你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这样!”   余年也不知道听没听陆离说话,那眼神很是失望的看着双儿的脖子以下的部位,喃喃自语:“啧啧,一个月不见还是那么一马平川,真是可惜了。”   听闻陆离言罢,大笑,一边走进屋内一边说:“啊?我亲手杀了她全家而已啦。”   陆离还来不及消化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语,余年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跟随在自己身后低头不语的双儿一边说道:“这孩子怎么教都学不会,对待像我这种杀全家之仇的人,怎么可以用这么简单的刺杀办法呢?   万一我真死了她就亏了,我老教她应该趁其不备,活着捉捆绑起来,把我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向里面灌水银下去。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   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身体会从头顶“光溜溜”地爬出来,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皮剥下来之后制成两面鼓,挂在自家后院岂不是更美?   恩,其实方法还是有很多的,比如说凌迟…”   余年在对陆离说着这些丧心病狂的话的时候,已经想了数十种酷刑,好吧,全是用来向她举例来对付自己的,像余年这等天生鬼才之人脑袋自然是转得很快,以上的例子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时间便把过程详细的想了一遍。   可陆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家伙绝对是有毛病!居然还教自己的敌人杀自己的方法,等等,好像关注点不对,为什么他杀了她全家,而这个双儿居然还在余年家做起了仆人?   等二人双双坐在客厅里的时候,余年随意的吩咐了一声双儿:“哎双儿,今天好像是元宵节,你让厨房的臭蛤蟆给弄一顿好的,今天不许在饭菜里下毒,吐口水,更不能端一盘屎上来,不然我让你们所有人三个月拉不出屎来,好了,去吧。”   余年威胁人的话似乎总离不开屎,不过想想也是,那句“让你们三个月拉不出屎来”确实要比一句满带杀意的“我就杀了你”要强上许多。   双儿点点头退了出去,陆离接机问道:“为什么你杀了她全家她还会在你家做仆人?陆离实在想不通,还请余年兄解惑。”   余年坐没坐相,直接蹲在太师椅上抓起旁边一杯热茶看着陆离说:“哦,她是靖安叛乱的遗党,如果没我收留,她就可能会想她爹一样被午门斩首,又或者是被送到教坊司当官妓供人玩乐~”   虽然余年说这话语气淡然更像是在述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陆离却在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他虽然从小在草原长大,可对中原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靖安叛乱,藩王夜文东举兵叛乱,各路兵马纷纷响应,打了一年多在夜文东围攻长安城的时候,不知何故急忙撤军退离,本想改日再次围攻长安城的,可他的援军居然不知不觉间一个都不剩,全在半路上被拦截歼灭。   最后自己退守景阳城,最终被朝廷给攻破城池,满门抄斩,当时靖安事变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可那时候老皇帝愣是不眨眼的杀了数千官员,上万家眷才罢休。   而余年之前提到的官妓,那只有官员被抄家的时候,那些女眷才会被抓到教坊司,也就是说,余年居然冒着老皇帝当时的滔天怒火之下,强行救了一名女子。   见陆离一边品着茶水,一边暗自沉思,余年突然有补充了句:“唉,当时情况太乱,为了留下双儿,差点不被那老皇帝给斩了,啧,要怪只能怪双儿她爹居然是藩王定康王夜文东,艾玛当时可不把我累坏。”   听到这句话陆离差点没把嘴里的茶给全喷出来,那女仆人竟然靖安叛乱的罪魁祸首夜文东的女儿!夜文东只有一个独女,长平郡主,也就是说,那女仆就是长平郡主夜无双?…这让陆离彻底的蒙了,这余年什么来头?居然能让老皇帝放过夜无双,要知道当时靖安叛乱时,老皇帝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差。   “你…为什么要救她?”   “额,这个嘛,当时是这样的,我带人杀进了定康王府,嘿突然蹦跶出来一小女孩,就是她,傻乎乎的还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叫了我一声,呀,这位哥哥你们来这里干嘛?   然后作为哥哥的我就一路抱着她一路杀进王府内部,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个死在我的手上之后开心的问她,嘿小妹妹,你现在知道我在干嘛了吧?   然后这孩子居然出乎我意料的没哭,这就让我很不爽了对吧,然后我又切下她爹夜文东的头提在她面前,她愣是面不改色,我就不信了,然后我就试图让她哭,由于老皇帝发话了要将这里的人全都杀了,而这孩子还没哭出来,我怎么舍得杀,就去向老皇帝求情咯。”   陆离居然听完了余年这已经是毫无人性的解释,本来陆离还以为又是像书里一样,会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可这货从头到尾只想让双儿哭给自己看,陆离听着都想哭着给余年看了,因为他认为自己面前的家伙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根本毫无人性可言,简直是个变态,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上了这条贼船呢?   余年见陆离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不安的恐惧中带着鄙夷叹息,于是余年走到陆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双儿是不会哭的,因为后来我才发现,她天生泪腺失调,泪腺失调意思就是根本哭不出来,真是可惜了。”   陆离:“………我好像没问过你这句话吧?”   余年:“我看得出来,你想问。”   陆离:“我得走…”   余年:“你别忘了,你爹给我的卖身三年契约在我这里。”   陆离:“………”   这场元宵的饭菜吃得格外平静,在余年家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许是因为余年的威胁实在是太可怕了吧。吃过饭之后,闲来没事做的余年又一把抓着还没来得及参观余年家的陆离拖了出去,准备去游荡这元宵佳节的夜晚。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陆离看见他在和旁边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就肯定,余年这小子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路上,余年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街道角落的一个小乞丐,眼神似乎有些落寞,陆离愣了一下,难道这余年以前也是这样?而如今同感身受了?看来余年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性。   乞丐这种人,无论哪个朝代,哪怕是最国泰民安的邦德年间也是如此,大大小小的乞丐聚集在各个城市,加入了丐帮的可以说算有那么一个落脚的地方,而没加入的,要么遭受冷眼或是其他乞丐的排挤。虽然长安城的乞丐不怎么多,可还是会有一两个,陆离正想着余年会不会救助这个可怜的小乞丐,给他点吃食。   不过下一秒,陆离后悔了,后悔用正常的眼光看待余年这个疯子,只见他下一秒就跑到了那小乞丐的面前一脸贼兮兮的说道:“小朋友,哥哥等下给你钱,给你衣服穿给你吃的,你要帮哥哥做一件事好吗?”   小乞丐白了他一眼:“不要。”   余年听到回复笑了笑,拔出背后的短刃指着那小乞丐:“你说什么?真是调皮呢。”   “…………”   也不知道他打什么注意吧,反正那小乞丐点点头之后就被余年叫来的黑衣人给带走了。反正认识余年这么久,陆离只清楚一点,永远不要在余年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时候去阻止他,不然你有可能会被他也一同算计进去。    第六章:不作不死偏向行   长安西湖长亭,由于今天是元宵的缘故,今天的夜里这里格外的多人,什么王家贵族,千金大小姐,今夜就连怡红院那些个姑娘们都歇逼出来溜达溜达,平时余年没事就喜欢带着一队青衣卫的人人手一个火把到处破坏情侣,又被称为扫除不法交易。   而今天,余年同样和往常一样蹲在西湖边上的草丛内,他今天不打算破坏这些情侣,因为从影子那里得到消息说统领温珉在这里和语嫣楼的花魁虞裳也在这里私会,对于余年来说人生第一大乐趣就是不断的抹黑温珉以及破坏他的人生前途,现在可是好机会呐。   果不其然,在影子的指引之下,他就发现了温珉所在的地方,竟然独自承包了一个凉亭,哼,这个狗官!居然如此王道!看本军师如何整治你这个老便秘。余年大言不惭的在心中暗道,臭不要脸的性格形成了他如今铁一般的脸皮。   陆离也出于好奇跟着余年蹲在这里,见余年盯着一人满脸的猥琐,看得出来他又要去算计别人了,只是那人是谁呢?好大的派头,如今西湖人满为患,那凉亭却只有一对俊男善女,好是一番美景,不由轻声问道:“哎哎,余年,那凉亭的两人都是谁?”   余年回头看了陆离一眼道:“嘿嘿嘿,那个长得跟坨风干的粪便一样的就是青衣卫的统领温珉,整天无所事事,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喜欢偷偷拿天牢的陈年老醋还喜欢往王婆家的小吃店里的佐料偷放辣椒油,并且欺男霸女,简直不是人呐,至于旁边那个姑娘,嗯,叫啥来着我忘了。”   陆离一脸的无语,这家伙还要脸不?自己干的事就这样全推给人家了?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只有你余年一个人吧?不过话说回来,他真想不到那青衣卫的统领竟然那么年轻,这才是当代年轻人的模范呐,年轻有为,身居高位,有权有势,而且长得还十分的俊秀,据说书人说,这温珉,似乎和现当今皇帝夜猫关系也不一般呐。   只是他的手下有些缺德,成天给他抹黑,真为这统领感到不值。   就在这时候,陆离突然发现了一眼熟的家伙,虽然现在夜色正浓,可今个可是元宵节,那可是灯火阑珊,这长安城也没几处暗得身手不凡五指,自然也能认出来那人,虽然换了件衣服,可陆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小家伙不就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小乞丐么?   只见这孩子蹭蹭蹭的就跑到那凉亭扑通一声的就扑到温珉的大腿上,死死的抓着温珉的裤腿不放随后大声之极的哭喊:“哇哇哇娃娃!!父亲原来你在这里!为什么要抛弃孩儿和母亲!父亲呜呜呜,您不要孩儿了吗?您不要母亲了吗?”   温珉当时就一脸懵逼了,手足无措的看了眼那突然冒出来认爹的孩子,然后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看着身旁的虞裳,而虞裳也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孩子给吓一跳,不可置信的看着温珉:“你…你竟然已经有了妻子儿女?还抛弃了他们?你…”   温珉实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锅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给戴头上了呢,一脸那个着急的解释:“虞裳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我都不认识这孩子…”、   小乞丐哭得更大声了,将附近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小乞丐哭着说:“呜呜呜,父亲您居然是这种人!哇哇哇,母亲你看错人了,孩儿苦啊!”   周围的人一看这场面,啧,又一个陈世美,这不,都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了,一群人就围在这狭隘的凉亭,打着灯笼热热闹闹的,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义正言辞的讨论着。   “啧啧,这种男人,可当真要不得,姑娘你可得小心。”、   “可不是么,您瞧瞧,一看就知道又是一位得权得势之后的陈世美,现在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男人可真不是东西,居然为了一姑娘连这么可爱的孩子都抛弃,良心都让狗给叼了不成?”   这边一群人议论纷纷,温珉可算是栽了,这说理也不是,说实话又没人信,而且自己平常可怎么出现在公众场合,也没人知道自己可是那青衣卫的统领,并且自己可不想拿这名头去压人家一头,这下左右为难,一边是舆论压力,一边是虞裳这本就了解自己的姑娘还和人群起哄来整自己了。   而余年这家伙到好,直接在草丛差点不憋笑憋晕过去。那老脸憋的比猴屁股还红,陆离可没顾及那么多,他是直接笑了起来,这一笑可真要余年老命,实在憋不住了,在草丛里一边打滚狂笑,一边捂着肚子,还真是笑得连眼泪都留下来了。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温珉是何等人?青衣卫统领,江湖中青衣卫也算是六大门派之一,而统领好歹也是个掌门人不是,那武功了不得了,余年一笑就露馅了,虽然人群嘈杂,可温珉一听就听出来这声是哪位主的了,除了会成天抹黑自己的军师余年,还真没第二个人敢这样对自己,一个纵云步从凉亭聚集的人群中飞跃起来,直接精准的落到了余年所藏的草丛堆内。   余年趴在草丛堆止住笑声,默默站起来拍拍土,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温珉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您的轻功长进不少嘛,那个,今天的风儿真是喧嚣呐,我刚好带着我家二麻子出来溜达溜达,那么没事咱就先回去了,回来晚了双儿可就要担心我了,拜拜。”   说罢余年扭头就像跑,可一步没踏出来,头就被摁住了,猛的被温珉给一手按在了地面,砰的一声地面上多了个头型的窟窿,这还不解恨,温珉一边揪起来再摁下去一边开口骂道:“我让你装!我让你轻功长进,我让你溜达,我让你成天给我抹黑!……”   砰砰砰的好几十下都不肯罢休,这余年满脸都是血了,地面上的窟窿也越来越大,可温珉依旧没有停手的迹象,在旁边看着的陆离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脑袋一片空白,完全被吓傻了。而周围的人早就一哄而散,温珉他们认不出来,可余年绝对认出来了,他的衣服基本都是标准的外边套着一黑色长袍外边修饰点金纹,在长安城也只有他一个这么穿衣服,见到余年他们能不跑吗?   这虞裳倒也没走,她认得余年,这家伙可是语嫣楼的老主顾,当然不是那种老主顾,而是三天两头的就带着青衣卫的人过来,说什么打击非法交易,拒绝黄赌毒等不良风气,简称扫黄。一个月基本少不了三次,上个月听说他出差去了,可前几天听说他又回来了,啧,安宁的日子又没了。   语嫣楼什么地方,就一个套消息的组织,可余年这一闹腾,虽然位于长安的语嫣楼不是主楼,可这副楼主可是就这呢,余年的名头在长安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呐,他这捣乱,可没什么人敢进这语嫣楼了,没了消息叫姑娘们怎么吃饭呢?   这虞裳作为语嫣楼的花魁,只卖艺不卖身,而且语嫣楼的姑娘基本都不做那些勾当,只卖艺。作为花魁,知书达礼,温柔贤惠,见了这场面,自然是得温文尔雅的劝说:“温公子,您别打了。”   然后虞裳就撩起了衣袖把凉亭边的小板凳给提了过来,气冲冲的走过去道:“让老娘来!让你丫的作死!让你丫三天两头的来扫黄!让你丫的嚣张!看老娘不打死你!”   虽然陆离很替余年担心,可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家伙,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呐,真心不能惹,除了这个成天作死的余年,相信也没人会愿意得罪他们俩。   打了一会儿都停了下来,因为余年这货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反正一时间没了动静,似乎还在打呼噜,温珉和虞裳都有分寸,这家伙可没那么容易死,就是爱作死,按相术上说,这家伙不仅五行欠揍还缺德。   温珉和虞裳停下来后看了眼一旁的陆离,这家伙看起来可不像余年那些乱七八糟的手下,是朋友?不过好像没人敢和他交朋友。突然想起来余年回来的时候说过似乎带了个什么王子回来,就是这家伙?   拱手带着歉意客套:“哟不好意思,刚才失礼了,在下温珉,您是余年提到的东尼大草原的…”   话没说完呢,陆离赶紧接了这话茬:“嗯嗯嗯嗯!是东尼大草原的部落勇士陆离,是!嗯。”   这余年可和他说过,自己王子的人头,在江湖中,卖价可真不小,也别管江湖上有没有你的传说,江湖中的一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这身份可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了,不然日后麻烦不断,余年说就连他也可能保不住自己的脑袋,万一遇到了敲诈勒索,余年会表示不认识自己这个人,也不会费那个钱去赎人。   温珉也是明白人,一时间口快没注意罢了,这醒悟过来了也明白,连忙客套几句。虞裳看着这俩人来回客套,和俩傻子似的颇为好笑,自己心里也明白,也没说破,人家不愿意暴露身份,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过问。   客套完了,温珉一脚踹向地上正打呼的余年,余年没理会也没动静,不时温珉道:“再不起来,扣你三个月俸禄。”   蹭的一声余年就窜了起来破口大骂:“嘿你个老便秘我都被扣了三年的俸禄了,你还扣!要死啊你?信不信我这就去洗劫了国库!”   还真别说,这家伙上次真干过这事,虽然没真的洗劫,但是黄金还真偷了不少,临走还不忘留下字条【青衣卫统领温珉老王八到此一游】。   其实余年没留纸条别人压根就不知道他怎么进的皇宫,怎么进的国库又是怎么在御林军的看守下偷走那么多黄金的。而这家伙就喜欢犯贱,还留下了纸条,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但当时老皇帝反而没责罚,只是让他将功赎罪,将国库以及皇宫的部署给由他亲手调理了一遍,这下子就真是蚊子都飞不进来了。   不过出于人道安全,御林军还是把余年布下的部署改了一次,生怕这家伙哪天又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第七章:未知未觉吞后悔   元宵节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这一整天十二个时辰都没啥事发生,多的也不过是哪位哪位的才子在答灯谜的时候有多厉害,勾搭了多少姑娘之类的。就这么一过,第二天,到了。这长安城的百姓们,又有新话题可以聊聊了。   什么话题呢?那就是元宵当晚长安三大恶棍之首余年被一俊秀的男子痛殴一事。嘿,这可是新鲜事,从来只有那余年欺负人,还真没见过谁欺负过别人。这老百姓虽然怕这余年,但老百姓们不说说聊聊,慎得慌,为啥?图个消遣。当然消遣到余年的头上就有点刺激了。   所以他们不往外边说,他们锁着门关着窗偷偷说,说痛快了,另一个又告诉别人,别人这也痛快了,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就传出去了,什么样的版本都有,说书的偷偷的说,聊天的偷偷的说,都在议论着,这余年又强抢了谁家的姑娘,被一行侠仗义的侠客给打了了一顿。都说着,这余年出现什么三角恋情,争分赤吃醋被情敌所打之类的。反正这群老百姓就没认出温珉来。   这对余年都不是事,回头贴一告示牌,主要讲讲如何啊,那个清蒸红烧油焖各种舌头的吃法,字面上一个意思,可暗地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这告示一出,没人说了,指会几声都不敢了。   话又说回来,当晚和温珉等人分开之后,这陆离就背着余年回了余年家,虽然余年那伤基本算没事,可他懒得走,非装个半死不活的求可怜,陆离一开始不想理他,这家伙居然一个不留神的就跳西湖里去了,咕咚咕咚几声没声了,陆离急了就跟着跳了下去想救人。   然后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会游泳,最后还是余年把他拖上来,这不瞎折腾么?得了,这在余年嘴里,又成了一救命之恩,当以被他回家睡觉为报之。   一大早迷迷糊糊的起来,余年家里边的双儿已经把早点端了上来,好家伙,吃个早点都比自家晚饭要好。陆离洗刷了把脸后回到客厅,余年也起来了,俩人围在偌大的圆桌上,满满的菜,就是这味道,有点奇怪的味道。   陆离指着中间那盘模模糊糊的东西,用筷子点了点说:“哎?余年这什么吃食?没见过。”   余年刚睡醒,两眼直翻白眼还想睡,随意的撇了眼那道菜,随口回答:“哦,这是中原特色菜,屎豆腐,也可以称之为臭糊糊豆腐,我们中原人早点都吃这个,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臭。”   这家伙,一说完就一歪头,又睡过去了。   陆离会意的点点头,嗯,难怪味道总有点怪怪的,原来是传说中的臭豆腐,等等,他为什么要说是臭糊糊豆腐?难道说书人那本《品中原》里面记载有错误?算了不管了,入香随俗,多少吃点尝尝,不枉来中原一游。   陆离撩起长袖子夹了点起来,往嘴里送,细细品味,这味道,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黏不巴叽的,味道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到气味确实如同屎一样臭,难道是自己吃的还不够多,尝不出这中原的味?在试点吧。陆离琢磨着又去挑了点,正要往嘴里送。   好家伙,余年蹭愣一声醒了从椅子上蹦起来,猛的一拍桌子指着陆离刚才吃那盘东西往着内厢一屋就吼:“双儿你给我出来!说了多少次有客人来的时候不要把真的屎端上来!”   说完扭头看了看自己旁边这个一边拿着筷子夹着点模糊的屎,一边张开口也没往嘴里送的陆离,因为此时他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这方才吃的?难道说,是真的屎?   余年认真的对他说:“没事你吃,这屎一闻这味就知道是今天双儿刚拉的,没事,无毒无污染,吃了不拉肚子。放心吧。”   双儿从内厢气呼呼的跑出来:“你胡说!那是阿大今早拉的!别什么事都扯我身上!咦,陆离阁下您?……”   陆离:“………”   余年:“茅房出门左拐右拐直走,别吐地上,不然我让你再吃回去。”   十分钟之后,陆离一脸虚脱的从茅房捂着肚子几乎是爬着回来的,老脸铁青青的,这不把昨晚的外加前晚的都全吐了么。陆离算认栽了,也许他是中原第一个把屎当成臭豆腐吃的人了,这辈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屎,之前居然还有一种想来第二口的念头。   从此以后,陆离发誓再也不吃臭豆腐,水豆腐,豆腐渣,哪怕是任何和豆腐扯到一块的东西都不吃了,那时候,陆离几乎几个月没敢吃过早点。   吃过早点,余年领着一直生着闷气的陆离往青衣卫总府走去,这也不怪陆离生闷气,换做别人,早提刀就砍了,不切个十块八块都是他祖上积德了。陆离算是记住了,这江湖第一课,就是永远不要相信余年的鬼话。   到了总府之后,门口那俩看门的一脸余年,顿时挺直了腰板哗啦的给把门打开了,随后又朝着余年行了个上司礼,二人同声:“给军师您请安了。”   余年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下一秒就接了句:“哎,小李子小渣子免礼~”   为了损人家是太监,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学着老佛爷的样子还真挺像。   废话不多说,进了大门,那是巨大宽敞的练武场,各种兵器皮鼓子的横一字排开在练武场各地。而余年,其实是算是迟到了的,因为此时练武场的人几乎已经站满了半个练武场,以统领温珉为首,掌旗站其旁,风呼扯紧分别站在队伍的两侧等待着温珉发话。   这时候余年才姗姗来迟,温珉也不想说他,今天他能来都算不错了,按往常他不睡到日上三竿他还真不舍得起来。看着余年领着陆离来到温珉身旁,和温珉支会了一眼,温珉懂的,点点头,往队伍里朗声道:“各位弟兄们,今个儿!咱们又多了一位兄弟,但今天可不同,咱们这兄弟可是从草原上过来的儿郎。   余年军师说了,兄弟他刚过成年礼,可成年礼也没办,兄弟们,我们就给这位兄弟办一个热热闹闹的成年礼如何?”   队伍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好!”、   这能不好吗?温珉统领一年没几次会出现在这里,今天可是难得的一次露面,一般都是由掌旗乔暮或许军师余年负责训话的,而至于副统领,就连温珉都很少见,更何况他们。乔暮训话还好,但要是余年训话,先说一堆乱七八糟没营养的话,然后就开始集体跑步啊,做一个叫什么蛙跳的动作啊,什么俯卧撑之类要亲命的东西。做不好的洗茅房一个月,再不好丢茅房一天。   面对队伍们热烈的反应,温珉是比较满意,陆离是比较感动,余年是比较蛋疼,怎么感觉听相声似的,驴头不对马嘴似的。   这时候温珉问了:“陆离兄弟,你们草原的成年礼是怎样的?我们可不懂这个。”   陆离有些脸红,似乎已经把他今天早上还刚吃了屎的坏心情都忘记了,挠挠头有些羞涩内敛:“这多不好意思呢。”   温珉可不乐意了:“你这大老爷们别扭扭捏捏的,说说吧。”   陆离点点,有点紧张的说了起来:“我们草原的成年礼,是驯服最野的马,和最厉害的部落勇士打一架,去捕捉最凶猛的草原野狼,喝最烈的酒…”   说着说着说道后面就害羞的脸红说不下去了,余年给接了下去:“艹最美的妞。”   队伍里顿时哄然大笑,纷纷起哄。一会儿温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该安静了。这下子到余年负责安排了,温珉一般负责场面话。说完就走,简直是狗,好吧这句是余年经常碎碎念的话,直接忽视。   余年润了润嗓子,装模作样的,磨蹭了好一会儿,要不是看温珉想抽他,他还想再装会儿来着。只听闻他声音略大,基本能让所有人勉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驯服最野的马吧,我们这没有,改成驯驴好了,总府后院的驴蛋蛋都养了好些日子了,性子还是一样的放荡不羁,天天放屁,而且还是连环屁。你要是能坐它身上半柱香就成。   还有就是打败最强的部落勇士,理解过来就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人,那么作为这里最厉害的我,他们都是垃圾…”   温珉挑了挑眉毛,挤在一块瞪了他一眼:“你是这里脸皮最厚的那位。”   余年好不只尴尬,继续道:“我怕我一不留神就杀了你就不好了,所以派这里第二弱的温珉和你打,你能让他移位一步算赢。至于后面这个,要不你问温珉要点公款我带你去怡红院?”   没人搭理这货,虽然命令还是听的,散开之后,就是把驴蛋蛋牵出来,然后就等着看戏,这边余年身边围了好一群人,都在下注呢,有的赌陆离会被摔几下,有的赌陆离能坐驴背上的时间,还有的是赌他会被踹几下。总之这群家伙就这样,一开始一位挺精神团结的,其实还是一群江湖莽夫,不过却是比较有制度的莽夫。   驴蛋蛋牵出来了,可不好牵,三五个青衣围一块拽才拽出来,还不断挣扎放屁,余年头过去和那驴对视一眼,这驴就虚了,低头不敢再挣扎。随后驴蛋蛋由余年的带领下把它引进了新人测试牢笼,陆离也进了场,这里面可好大地方,虽然不及外边草原大,但作为测试的地方,还是已经可以了的。   一人一驴进了去,互相对着眼,一个是疑惑,一个是不屑。    第八章:弱冠之年当而立   要说这头驴蛋蛋,来历可不小。出身何处不知道,可有那么一天,这头疯疯癫癫的野驴子就从城外边蹦跶进长安城来了,一身的遍体鳞伤,见了人又是放屁又是踹又是拱的,惹得长安街大乱,城管队也就是城守都出动了。   城管和衙役们人手拿着一把大刀,围着这头疯驴,像要将其砍杀,这时候,余年来了,一瞧这疯驴,嘿嘿,上等的食材,大手一挥三个黑衣人从何处角落窜了出来:“来,抓回去,晚上请你们吃驴肉火烧!”   这三个黑衣人武功可不得了,三人合力就把这驴给按住,可没想到的是,抓后蹄子那黑衣人竟然一个不留神的被那疯驴一蹬,这疯驴好生怪力,生猛的一蹄子就把那武功高强的黑衣人给蹬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余年的背后把余年也给轮倒了。   这不把余年气的,大手推开身上的黑衣人,手里剑也不拿刀也不拿就这样直径走向那疯驴,双手捂着那疯驴的脑袋使它目光和余年对视,本来那疯驴还在挣扎,可和余年的目光对视不久之后,竟然被余年滔天的杀气给震慑住了,低呜着声音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余年这才满意的笑了:“牵回去,以后它就是青衣卫的吉祥物,驴蛋蛋!”   从此之后,这青衣卫就多了一宝贝,青衣卫但凡有不会骑马的,首先用这驴蛋蛋磨练磨练,摔惯了,再去骑马,哎,事半功倍,很快就可以学会骑马了。好吧其实这个注意是余年出的,压根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过这头疯驴,有灵性,明事理,辨忠良。站着那疯驴屁股后边不被踹的,都是好人,被踹了还放屁的,都是奸人坏人,做了亏心事。所以说青衣卫大小上下只有余年是好人,从来没做亏心事,都是一正经八百的好人。   青衣卫的人也没往这话心里去,军师就喜欢瞎编乱造,那疯驴只怕他一人,叫谁踹谁。   闲话不多说,虽然陆离没见过这头霸气威武的疯驴,可它刚一出场那震撼劲,竟然要三五个大汉拉着出来,听周围人议论纷纷,心里也知道一些这疯驴的事故。   也不管它,自个谁呐?草原的王子,拥有什么能力?鹰的眼睛,这必须的。熊的力量!这练的。豹的速度,哎还真别说,陆离没见过豹,顶多算狼的速度。就那么一哆嗦,往着外边的人喊:“来吧,放进来。”   这驴蛋蛋进来了,脾气老火爆,别人还牵不进那小洞,都是余年拉进来的。进了里边驴蛋蛋就不乐意了,脾气大没气撒,正好对面来一人,踮起蹄子就往陆离撞了过去,几息间就来到了陆离跟前。   陆离可是单挑过狼群的人,会怕这个疯驴,临危不惧身轻如燕的就那么轻轻一跃,屁股啪一坐在疯驴的背部,大手往那头一按一揪,果不其然。那驴就不对劲,一坐它身上它就急,急了怎么办?后蹄子一蹬想要把陆离摔下去。   却不料这陆离力大无穷而且反应极快,顺着那力道就一侧身又站地上,抓着那驴头的呆毛就使劲一拽,还别说,这呆毛真给力,直接连着身体被陆离甩飞出去,嗷呜一声哀叫。   周围人一声叫:“好!好武艺!”   也不怪陆离粗暴,对待人他可以彬彬有礼,一忍再忍。可对待牲畜可不含糊,你总不能对牲畜讲道理吧,而且对待这种疯驴,就得像对待草原的野马一样,用暴力去征服它,让它怕自己。   可这头驴是真疯了,被陆离一次又一次,姿势换了好几个甩飞,可它还不怕,都遍体鳞伤直流血了,那呆毛也差不多秃成地中海了,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在这么下去非得死一头驴在这里不可,这可是青衣卫的吉祥物,可不能死了去。   差不多的时候余年进来了,虽然驴蛋蛋依旧倔得不行,可看见余年就怂了,余年牵着它就走了。   这驴没训成,倒把陆离的怪力训出来了,感情这实力都可以当一初捌之类的职位了。   这个仪式算是勉强合格一笔就带过。接下来是去捕捉最凶猛的野狼,这里狼不多,乱窜的野狗倒是不少,而且城在的树林虽然是捕猎的好地方,可今天日子不对,皇上今天把那包了,正狩猎呢。   然后陆离就在长安街抓了一早上的野狗流浪****它什么狗,见吠人的就逮,一时间长安城竟然看不到一头野狗,衙役给陆离颁了一门小锦旗,叫什么【除暴安良】。可老百姓们就不乐意了,背地里给陆离送了个外号:偷狗狂人。   这逮野狗是好事,对于官府是好事,可对于丐帮的人,那就是坏事,你都逮了他们吃什么?这下好了,陆离都还没开始正式进入江湖,这就多了一敌人,丐帮。   话分两头说,这陆离逮了一朝的狗也是够呛,下回就是和最强的人比试了,本来说好的是温珉,这温珉有个特点,轻功了得,说没影他就没影。这下只能找比较次的代替了。军师?这货不把陆离坑死算好的了。   掌旗乔暮?她是一女流之辈,陆离拒绝了,而且乔暮右手带着旧伤,陆离也不好意思。扯紧沈译,也是一女流,而且还不在总府,她祖上是猎人,皇帝要狩猎,自然也把她请去当指导老师了。   这下只剩一个人选了,青衣卫风呼安磊,这人来头可不小,背后还牵扯到和朝廷那么一厉害关系。这得说到上一任老皇帝靖安叛乱那年之前的南阀战乱了。   那个年代可真是人心动荡,狼烟四起,青衣卫建立初期。当时朝廷为了往南边讨伐南蛮,也没心思理那江湖纠纷,这在当时的江湖,天天死人,你杀他,他杀我,明天又来一人把他灭了门,各大门派刀剑相见,见了面就往死里打。   江湖乱暂且不说,再说这南蛮,骚乱边境烧杀抢掠,那是无恶不作,又和江湖邪派勾结,举兵剑指中原,一方面这邪教以白菜花子教为主,主要是对朝廷的援军,辎重进行阻挠,抢夺。一方面南蛮负责进攻。   这时候青衣卫建立初期就起了作用,全力去对付邪教,朝廷才得以全心去对付南蛮,这场战斗最后是赢了,白菜花子教的总教头被余年丢粪坑淹了一个月多。南蛮也被灭了国,捕获了不少军士将军之类的,这其中就有何许。   安磊出身南蛮,武功高强耍得一手绝活,使矛的,一手长矛七进七出厉害得紧,那时候的将军心疼人才,没把他杀了,想劝降,安磊是宁死不屈,多次在天牢里想自杀。   要知道余年可不少往天牢里跑,一来是顺点东西,而来是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人带出去调教调教当仆人,他一眼就看中了安磊,立马跑去和那将军说情去,将军也认得余年,不过那时候余年的名声没那么大,只是疯疯癫癫的,不好对付而已。   将军那时候也没怎么理会,随便应付一下说要是余年能收复安磊,那人就归余年了。余年转头就把安磊带了出来。半个月后,安磊哭了,哭着要回天牢等死,也不愿意和余年呆着,这家伙武功没何许高,可心眼子比谁都坏,又是便秘三月又是拉稀三月,谁受的了。   后来温珉过来了,瞧瞧,这真汉子啊!他是第一个能从余年那名为“三月三酷刑”第一个活下来的男人,然后问他愿不愿意加入青衣卫,当时何许哪里想那么多,只要不和余年带一块,什么都成,后来就进了青衣卫,直接当了这风呼。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感情这余年是这里的军师。   真是一段悲惨的故事,确实挺厉害的,又是便秘三月又是拉稀三月还能活下来,这都神仙显灵了。   要说陆离要和安磊过招,这可是大事,和安磊过招的,要么是因为是自己人,所以没被杀了,躺一年半个月的是不会少的,如果是别人找安磊切磋的,第二天尸体都凉咯。   陆离听说了这么一回事,有些纠结,余年过来了说:“不怕,到时候叫我爷爷,我就拦住何许伤你。”   陆离哭了:“哥,这成年礼要不咱跳过把,换一个阶段成不?”   余年一听乐的,眼冒白光使劲点头的说:“跳过跳过!咱继续下一步。”   转眼,陆离被莫名其妙的拉到了语嫣楼,陆离一脸的不解,怎么回事呢这?问了:“余年我们这是?”,余年在旁边数着从财政哪里抢来的银子说:“下一步不是艹最美的妞么?这里的都不错。可以不卖身子,我给她们说说去,再不行我就带人过来扫黄。”   感情余年打这注意,连忙拉住要将身往里走的余年,陆离开口一脸的尴尬:“不不不不,余年你误会了,别,别这样,我们不去这里,不去。”   余年扭头:“要不换一家?怡红院不错,官府背后扶植的,姑娘不错,技术挺好…”   陆离:“你闭嘴吧你,我不好这一口。”、   余年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这大腿子:“嗷!不好这一口!走,我们这就上大街抢黄花大闺女去。”   陆离:“………您说的这是人话么…”   这一闹腾,成年礼直接跳到最后阶段,吃喝玩乐,由于陆离逮了一上午的狗,所以今天青衣卫全员吃这满狗宴,吃得欢喜,陆离心里也开心,虽然没正式踏进江湖这地,倒是先交了一群朋友。   余年这人吧,要说坏,其实也不觉得坏,就是行为疯疯癫癫的,我行我素的感觉。陆离觉得,这叫潇洒。毕竟余年对自己也不错,就是让自己人生第一次吃了真屎有点怀恨在心之外,其他的都好说。    第九章:踏入天牢道赠言   昨晚是喝了一晚上,青衣卫这职也入了,大伙都知道这陆离来头不小,不然也没那能耐让温珉亲自出面。可青衣卫从没后门走,他面子再大也得从底层先走,拿的牌子也是青衣的牌子。明面上是青衣卫青衣,其实是军师余年的助手。   喝完酒,回头陆离也没敢再回余年家住,自己在青衣卫提供的包厢住下了,他算是怕了余年家的仆人了,这都把屎端桌子上了,指不定明天能端个啥玩样出来,陆离可不敢再住余年家了,一次就够了。   草原人酒量大,陆离也没喝醉,夜里睡不着往窗外靠着回想,自己这原本的打算是浪迹江湖,可如今却成了朝廷的人。余年说过了,江湖呐,这长安城可不算江湖,要出了长安城才算真正的江湖。   第一嘛这里是皇城,第二就是这里是青衣卫总府所在的地方,在长安城佩刀,被遇见也得被逮起来,所以之前陆离一直没把自己的弯刀带上也是这原因,不是青衣卫的人,在长安城没有这佩刀的资格。当然你是城守衙役也可以佩刀,唯独其他人不行,这里可是皇城。   所以江湖中人基本都不来这里,不让佩刀啊这地方,打起来了可不好,而且被看见还得被抓起来,被青衣卫的人成为“打架斗殴”,犯法了,关几天。所以没什么事,这些江湖好汉人都不往这地走。   陆离想见识江湖,也和余年说了,余年说他还不够格,如果他的身份不是那草原王子兴许可以直接奔去,余年也管不着,可他是王子,这万一丢了姓名,夜朝又得打仗。所以余年不让,说先看着吧,在京城先待几天,过会儿有任务余年亲自带他去看看他心目中的江湖。   陆离也期待,期待着期待着,就靠在窗边给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到了余年的处事室,旁边站着一青衣,叫百事通,这是外号,主要负责汇报江湖的一些事,好让青衣卫按情况去处理,旁边还跪着一人,这人陆离认识,刚到长安京城那一天晚上拿箭矢乱射的王有财。   余年叫陆离来到,也懒得搭理王有财,直接说了句:“我忙着呢,你就先到茅房那里干一个月之后再说吧,去吧,茅房不干净我就丢你进去洗洗。”,说罢就把王有财哄走了。   朝陆离笑了笑,叫旁边那万事通汇报下近期情况。万事通这家伙,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为人精灵而且****不错,说起话来利索圆润,所以余年喜欢让他负责向自己报告。   万事通献媚的点点头说了:“近期江湖一片和睦,也就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苏州大悲寺的方丈慧谷和龙虎观的道长刘修缘来在抢施耐庵里的师太灭空这事有点震惊江湖。说书人都编成段子了:秃驴竟敢跟贫道抢师太。”   余年满意的点点头。陆离却一脸的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江湖怎么尽是出这些奇葩的事件呢,一出家和尚和一道士还抢起了师太。   余年继续问着:“还有其他事么?没有的话就差不多了。”   万事通知道余年的脾气,一般的案件他是不会理会的,专门挑那有趣新鲜的,其他的都不爱听。回想也没什么余年大爷爱听的了,万事通客套了一下退下了了。   万事通走后,陆离开口了:“我想去长安街看看说书人奥观海。”   余年摆摆手,淡然道:“不急不急,先陪我去趟天牢,最近的老醋辣椒油储备的有点不够,我去顺点,一个人带的不多,其他人也不敢陪我去,你就和我一起去,帮我多偷点。”   这说的是人话么?有他这样说话的吗?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陆离把余年当兄弟,朋友。也没在意,点点头答应了。   将身到达了这天下第一牢,简称天牢,里边关的可都是罪大恶极的罪犯,每一个是善茬。有的是贪官,有的是激怒龙颜,有的是叛乱分子,还有的就是江湖大魔头这些,各个狱卒都惹不起招不得。可那是以前,自从余年踏进了这天牢“视察”环境之后,那就变了味。   变成什么了?陆离跟随余年大摇大摆的进了这防范精锐的天牢内,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了,什么不对劲,这天牢里的味不对,说书人其中有那么一本书,就提到过各种牢地,其中天牢的描绘可不少。   首先是血腥味,尿骚味,屎臭味,汗臭味等等。可这一进门,不臭,还挺清爽凉快,这地方也不想书里说的脏兮兮的乱七八糟的,那是相反,整整齐齐井井有条的。   见余年大爷来了,牢头张磊先是心一慌,完了,刚申请批下来的刑用老醋辣椒油等,又得没了,这次还带着个人过来,这是想把整个天牢的物资都拿了不成?张磊心里是想着,可也不能怠慢了余年,拱手客套客套:“哟,那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哎哟,旁边这位是?恕我眼拙没认出来。”   余年点点头,拍着陆离的肩膀介绍:“这是我的助手达文西。”   陆离撇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叫对自己一次名字呢,跟牢头解释:“别听他瞎说,我叫陆离。”   张磊一听陆离这语气,可不得了,在余年身边呆着的,很少有人敢用这钟语气说话,看来是大人物,赶紧的也献媚起来,好生的客套着,这人脾气看起来好说点,比余年这大爷好说多了。   要说这天牢的狱卒,都是世袭的,别人当皇帝不放心,不放心人而且还不放心他祖宗十八代,外人做不了这一行,这里边的可都是重犯,一不留神放走一个皇帝得急死。   而且天牢可不能随便进出,哪怕你是宰相也好,没皇上的批准令你可进不得。可青衣卫和寒雨关不同,他们办案需要进,批准一些高层可以进出。余年就天天找办案的借口进来了,顺便还会顺点东西走,有时候还会顺个人走。   来久了来多了,借口都不找了,直接说看看,就看看。张磊心里苦,看看,这破天牢有什么好看的,可也不能得罪了余年这尊大佛,只能憋屈着让这家伙成天看看,还摸摸,还往怀里放放。   不过余年来了也不是没好处,第一嘛他把天牢的环境给搞好了,以前这里可是臭气熏天,余年第一次来的时候可受不了,要求整治,牢头说不能啊。余年问怎么不能了?牢头就说了,这里的可都是大人物,谁敢得罪啊,哪怕是判了死刑自己也不敢啊。   这下余年来劲了,亲自指挥监督,告诉这些犯人,要懂得干净,不懂的不听话的都往隔壁茅坑里洗洗,洗个几天都明白了,要是有丁点不整洁异味随地大小便,余年都给让其塞下去吃了。   一开始犯人们受不了想自杀,这可不能死,死了罪就大了,余年对付人的办法有很多,但唯独最喜欢屎这种脱离了低级趣味,脱离了三俗的东西,用这玩样对付别人,生不如死,可余年不让死怎么办?关小黑屋去,咬舌自尽撞墙自杀怎么办?嘴里糊点屎再绑着,死吧。   一时间折磨来折磨去,皇帝知道了些事,来看看,嗯,环境变好了,然后很开心的就让余年继续努力,皇帝给他权力管。之后余年见犯人们都听话了,就教他们认字,这么久以来就教了几个【温珉老王八】,【余年好帅】这些之类的字。   所以陆离在陪着余年路过这牢房看见周围都墙上横七竖八的写着这些话的时候,不用猜也知道是余年这家伙的恶趣味了。天牢没什么好看的,余年今天就想来顺点东西而已,可最底边一牢房的一重犯让余年注意到了。   那是个老头,脸色如香灰样,满头的长白发,胡须拉得老长,穿的也挺整洁,其实不整洁的都在茅坑里泡着呢,老头也要脸,能不使劲整洁么。叫余年来了,赶紧叫住。   余年走过去,蹲在牢房外边打量着这家伙,他认得,一老道士,以前给老皇帝夜宵算命,说老皇帝活不了多久,把老皇帝气的,然后在这里被关了好几十年了,想当年进来的时候还是个中年道士气宇轩昂,而如今却被关成了一臭老头子了。   老头子说:“余大人,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余年点点头:“不当讲。”   老头点点头:“哦”   余年站起来点点头:“再见。”   老头急了,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这,赶紧再拦住说:“哎哎哎大人请留步!”   余年扭头摆一鬼脸:“我不!”   老头生怕他走了,赶紧开口:“老夫看你印堂有些发黑,近日必有一祸灾!”   然后余年又回到了这里蹲着:“继续,我就喜欢听胡说八道,下次我试着忽悠下温珉。”   老头见余年一脸的不信,全当看戏,解释:“余大人您可别不信,一般人我都不给他看。”   陆离也走了过来,觉得新奇,一天牢重犯还会算命?有意思,跟着蹲一旁听着。余年是明白人,不说他迷不迷信,他不信也到了这里,信了也是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就把自己送到这里来了,所以姑且听听。   先是一问:“说吧,有什么事找我帮忙。”   老头子笑了,果然是聪明人,既然余年愿意听,那他就说了:“先不说什么忙我先给您说说您的事,近日您的煞星,财星,荒星三聚顶,这说明你得见点血,破大财,遭逃亡。”   余年扣了扣鼻子乘陆离没注意抹他头上去,然后继续问:“怎么破呢?”   老头笑了笑:“很简单,这五天内你有聚群之缘,也就是可能会参加一场什么宴会,在里边别作死,老老实实的就成。”   余年也没问他怎么看出来的,直接问:“好了,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要忙。”   老头相信余年,虽然他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样,可还是挺守承诺的,只要他答应过的,基本都能七七八八的给你办了,所以也放心说:“我这被关押都二十多年了,我知道如今也快到了大限了,可不放心家中一女儿,如今她也应该二十来岁了吧…”   老头话没说完,余年点点头插话:“怎么你想许配给我?漂亮不?漂亮我就要了。”   老头一瞪眼:“什么话吗这是,我都被关了二十多年了我能知道?老头子我是想让你去趟扬州,找到我女儿,告诉她,老父亲留了点东西给她,只要她去三清观找一姓张的道士就成。”   余年会意:“嗯,你女儿屁股有块胎记么?不然我怎么认?”   老头说:“好认!好认,她右手有块白莲花印记!”   得了,余年一听这话起身就走,不必听了,走人吧,也不管老头喊的留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离跟了上来问怎么了些事,余年憋着笑回答他:“他女儿我认识,前里面白菜花子教的总头头,被我放粪坑里泡了好久,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皇帝把她赦免了,然后出家当尼姑去了。”   陆离若有所思:“那你真信他的话?”   余年笑而不语。    第十章:德云楼里说书人   要说这长安城有哪里好玩的,这得看看是什么人问的,也得看什么人回答你。江湖中人就说那德云楼好,为什么呢?那里是全中原最大的说书楼,各地出名的说书人汇聚一堂,每逢十五就开始一场说书秀。这其中还有中原最著名的说书人奥观海长期在此,他是这里的楼主,他说的书,总是人满为患,一票难求。   从天牢出来后,余年本来要陪同陆离去德云楼看看那说书人的,这时候陆离想起了什么,站住了脚,回头说:“不成,余年你不能跟过来。”   余年乐了,笑问:“我怎么就不能跟过去?”   陆离一脸严肃认真的回答:“你看看这大街上还有多少人?”   余年环绕四周,本来繁荣的街道上人去楼空,一片狼藉,只剩下几个行动缓慢的老人在努力的逃走。正所谓树的影人的名,在别处余年不敢说,可在长安城,人们基本都是望风而逃,无人敢出现在余年的视线之内。   所以用屁股猜也知道陆离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陆离也知道余年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说完正准备走人,刚要抬脚,余年叫停了自己,一边从怀里摸索着什么一边说:“等等,拿着这个,现在估摸着那奥观海在说书呢,你有钱也进不去,拿着这个牌子给小二看。”   陆离接过余年递过来的一银白色的腰牌,点点金纹修饰下的正面刻着两个大字“余年”,背面刻着“青衣卫”这三字。感情是余年的身份令牌,不过这令牌确实要比陆离的青铜令牌要华丽许多。   也明白余年的意思吧,点头谢过,朝着余年指的方向走去,陆离远去后,余年也不见了踪影。   简短截说这陆离到了那传说中的德云楼,刚到那高楼的门面,就听得楼上传来一声声汇聚在一起的叫好声。德云楼的规矩陆离懂,这德云楼只有三层,一层是茶馆也有说书人,在一层听说书,免费,只要点些茶水就可以了。   而二层呢,这里一般只有奥观海一人在上面说书,只能容纳百人,多了不给进,不管你是谁,在这,得规规矩矩的,因为德云楼的背后不仅仅有朝廷的人在扶持,也有江湖门派在背后站着。   所以想要获得名额,那比登天还难,一个名额牌子最低的价格都炒到了一百多俩银子。不过登不了二层这也不要紧,奥观海是心善人,他刚出的书,前两个月的名额牌子贵了去,而且限名额,后边两个月,他会在一层的大堂不限名额说书,也不贵,五两文银即可。   那么德云楼三层又是干什么用的呢?这是每逢大日子,也就是节日这些日子,齐聚中原各地的说书人在这里聚演,长话短说,回到陆离的身上。   刚踏进德云楼,小二来了,淡灰色的粗麻衣肩膀上挂着一条还算干净的毛巾,匆匆走向陆离,见陆离这穿着打扮,一身的浅蓝色绫罗绸缎,腰间玉佩小巧玲珑,一看就是达官贵人,赶紧献媚道:“哟,这位爷一位呢?里边请。”   弯腰扬手引路,陆离客气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余年的令牌递给小二道:“额,我想上那二层去,不知…”   陆离是一边说一边递过令牌,小二刚开始还有些疑惑,接过那精致的令牌定眼一瞧,哎妈呀,差点没把那令牌摔到地上,见了令牌那俩字自己就害怕得手直抖,不敢伸手去接,赶紧退还给陆离,汗流满面支支吾吾:“…这…这…这位…这位爷…这边…这边请…”   陆离汗颜,这余年的名头还真是远扬呐,人未到,一令牌就吓得人家说话都带着颤抖之意,可见余年是有多臭名昭著,要是他本人来还不把这里的人都吓跑咯。   一层的人鱼龙混杂,有老百姓,有江湖中人,也有一些衙役路过休息,见那小二竟然带了一年轻的贵公子上了二层,众人有些惊讶,二层的名额不是早就满了么?如今居然还能挤出一人,那贵公子,看来来头不小呐。   见小二下来后,一层的人赶紧问道:“哎哎哎,小二,方才那人是?”   小二扯过毛巾一角抹了抹汗,有些紧张道:“几位爷莫要多问,那人可是拿着黑阎王的牌子过来的。”   一听得黑阎王三字,都安静下来了,深吸凉气不敢再问。因为余年经常是喜欢披着一黑色长袍出现,所以又被百姓们取了个黑阎王的外号,见牌子如见人,谁还敢多问半句,那是嫌命长。   又说到陆离上了那二层,小二领着到了最前排的一位置上,一直空着的,为谁空着?当然是为余年。余年也经常来这里,德云楼也怕这位爷惹事,所以特地给余年留了个位置,不管他来没来,反正没人敢坐这位子。   今个陆离来了,坐在了余年的位置上,周围一百多听众纷纷向陆离投来异样的眼光,倒是奥观海很有职责道德,继续是巧舌如簧的说着,今天他说的是那“中原第一刺客清风千里追杀采花大盗梦一笑”   陆离可还未听过说书,一直都是看那已经被说完了的,还被整理成书籍的书,这次听着奥观海真人在台上绘声绘色的说着可是第一次,那奥观海的声音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一般,让人听得入神,那是如痴如醉,仿佛自己就是那杀手,手持长剑将那采花大盗梦一笑斩杀。   简短截说又过了半个时辰,只听得台上奥观海道:“见闻那梦一笑停住了脚步,浑身是血站也站不稳了,看着自己面前的清风怒道,可否高抬贵手?,清风冷笑一声,梦一笑,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那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被奥观海喊着出来,声音拖得闷长却又丝毫不拖泥带水,这最后的扣悬话一出,奥观海手中的响木配合着重重一拍那桌子!简直让人心涌澎湃,情不自禁的就喊出了一声:“好!”   那是发自内心的叫好,是为奥观海精彩的说书叫好,是为清风怒杀梦一笑叫好,也是为梦一笑死有余辜叫好。这,就是说书的魅力所在。   随着散场客套话说罢了,所有人都散去,只剩下陆离,他没走,只是有话想问奥观海,奥观海会意,收拾了下文案之类的东西朝陆离道:“这位公子请随我到书房。”   到了书房对坐,陆离这才观察起奥观海,国字脸的严肃面容已经有了褶皱,约莫三十来岁,两侧的鬓发有些泛白,虽然一股子的书卷之气,可却隐约的透着一股老江湖的味道。   奥观海笑了笑,笑得很随和,用一种很平常的声音开口,和之前说书的声音完全不同:“这位公子想必是余年的朋友吧,如何称呼?”   陆离也礼貌一笑:“在下陆离,今日有幸与奥前辈见面,真是三生有幸,这番前来,是有一事想问。”   奥观海将刚鼓捣好的茶水放到陆离的桌面前,自己也端起茶杯一边细品润喉一边道:“愿闻其详。”   陆离问了个老问题,他说:“何为江湖?”   奥观海没有回答他,而是将手中的茶杯放在陆离面前,用一泡茶用的小木块轻轻搅动了一下茶杯里的热茶,随着些许腾起,白雾顿时激起一阵轻微的涟漪。奥观海笑道:“这,就是江湖。”   陆离问:“波澜起伏不定,雾里雾外看不透?”   奥观海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等待那茶几内的茶水再次恢复平静,虽然依旧是飘起袅袅白雾,可认真端详却又是那么的心旷神怡。紧接着奥观海道:“这,也是江湖。”   陆离起身拱手:“受教!”   奥观海朝他一笑,招了招手让他坐下,拿回自己的茶具继续品茶:“你还有话要问,不妨直说。”   陆离问:“在下敢问,不知阁下可敢回答。”   奥观海眯着眼:“但说无妨。”   陆离:“在下问余年。”   奥观海:“送客。”   陆离:“………”   奥观海:“方才开了个小玩笑,你问我答,有何不敢。”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畏惧于那余年,奥观海只是不会在说书的时候说余年,因为他敢说,可没人敢听。为什么呢?因为越了解余年这个人,就越觉得他难以看透,要是非得给一个评价,那么只能是两个字“疯癫”。   依旧是过了半个多时辰,陆离从德云楼出来了,他问完了,也问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奥观海给的答案不是最好的,但是却都有那么一番道理,可心里却怎么也无法消化,总感觉,有些奇怪。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不久,奥观海背后书架走出了一人,他所问之人,余年。余年走了出来随手拿起奥观海的茶水吐了口唾沫后道:“表现不错,我就允许你说关于我的书了吧。”   对于余年的特殊见面招呼方式奥观海没有在意,又给自己泡了一壶,有些不温不火:“我敢说,他们未必敢听。”   余年坐在桌子上:“那就多加点料子。”   奥观海抬头:“哦?”   然后余年掏出了一本奇怪的书籍,上面书名号写着《余年X温珉》,对着奥观海兴致勃勃的说:“来来来,你下次就说这本。我最近写的同人文,主要讲的是霸道总裁余年和温顺秘书温珉……”   奥观海:“送客!滚!滚出去!”    第十一章:长安嬉闹恶霸行   长安有三大恶霸,青衣卫军师余年,丞相之子吕不败,小王爷夜宵。但是这个里面三个,有两个是名副其实的恶霸,有一个是存在很大的水分的,那就是小王爷夜宵。   小王爷排名第五,在老皇帝那么多儿子里,他是最小的,因为其他比他小的都死了,宫斗之类的话暂且不提,就说这小王爷,年纪十五六岁,天真可爱,长得白俊,脸上有着点婴儿肥,很是可爱。   整天和余年吕不败这两个浪荡子弟厮混在一起,他说他也要成为长安恶霸,这孩子就是天真烂漫,于是余年和吕不败就联声开口威胁吧,以后小王爷也是恶霸之一了。老百姓都知道这位小王爷,打心眼里喜欢,就是可惜更了余年这俩混账东西。既然余爷吕爷都开口了,老百姓也只能跟着闹,唤小王子做恶霸。   前些天元宵佳节,皇宫举办皇室宴会,小王爷虽然听闻余年归来,可也出不来,今个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皇叔们走光了,自己也出来溜达溜达,带着一小太监,名唤小宝,身边跟着一大内侍卫,黑着脸,名字经常让人记不住,所以小王爷经常叫他做黑脸。   余年打德云楼出来,转角街道上就碰到了小王爷,瞧见一卖包子的大叔正问小王爷要不要来个包子,免费送,可见百姓有多喜欢这天真的小王爷。但小王爷心里郁闷,他明明是来吃霸王餐的。他走到包子铺老板那都说了:“来两个包子,我…本王可不给钱的哦!你乖乖交出来!”   可老板却一脸的慈笑:“哎哎,来小王爷,这是十个,多的是送的。”   小王爷打心里郁闷,这些人怎么好像不怕自己,撇眼瞧见了余年,顿时欢喜起来,也没接过那包子,一蹦一跳的往余年那跑去,猛的就扑余年怀里:“啊啊啊啊啊!小余哥你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余年把这粘人的小王爷挪开,摸着头笑道:“啧,说了多少次,自称不能用‘我’!要用‘本王’!知道吗?下次不记得打头啦!”   小王爷听到打头二字赶紧躲一边捂着头幽怨的看着余年:“本王那么傻就是被你打的!”   自己说自己傻的也就这位小王爷了,余年满意的笑了笑,走过去挪开了他的手然后往小王爷的脑袋上咕咚的给了个板栗,这才真正满意的笑着说:“嗯,手感还是那么好。哎哎哎,不许哭,恶霸都不哭的。”   小王爷夜宵眼睛带着泪花捂着头嘟着嘴咬着下唇,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能哭,恶霸都不可以哭,要学会忍耐!瞧见小王爷这模样,旁边的太监小宝又是心疼又是害怕,想帮忙,可自己面前的可是黑阎王呐。那黑脸更是不说话,别看他是大内侍卫,可也不敢对余年说什么,要知道余年和当今圣上关系可不一般。   简短截说余年领着小王爷边走边聊,小王爷天真烂漫,一会儿就忘了刚才被打了头的事,绕着余年一蹦一跳的走着,一边走就一边问了:“小余哥,本王发现他们都不怕我,你看他们看见你就跑,可看见本王的眼神就好像母后看见本王的要是似的。”   余年乐了,一脸严肃的回答:“嗯,那是因为你还没学会狂炫酷拽的真谛,我这就教你。”   天真的小王爷听到余年这么说,可不把他乐坏了,赶紧问:“那那那快交本王!”   余年回头看了眼小王爷的俩奴仆,指了指他们俩说:“首先呢,我们要左牵黄,右擎苍,恶奴在身边。你看看你,出门连条狗都不带,而且这俩手下哪里像恶奴了,你得从这里开始改变。”   小王爷若有所思:“嗯…小余哥你家不是养了条老黄狗吗?听说见人就咬,可以借给本王吗?”   余年点点头:“嗯,上个月它也咬了我一口,然后就被我炖了。”   小王爷:“…………额,那算了,还有其他的吗?你可要把本王努力的教坏哦!”   余年弯着腰紧握着小王爷的手,一脸真挚的看着小王爷,用极其诚恳的声音道:“嗯,我一定会努力的把你教坏!让你成为一个臭名昭著的恶霸!加油!”   路人们都听不下去了,和俩疯子的对话似的,神经兮兮的,说的这都是人话么…可怜那天真的小王爷哦,遇到了这么个德性的余年,真是家门不幸呐,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居然能让小王爷和余年厮混在一起。   这时候小王爷又问了:“小余哥,我…本王们…哎,咦……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余年打了个响指,啪一声后,一黑衣人从房顶上窜了下来,单膝跪在余年面前,余年问:“吕不败那孙子现在在哪里?”   黑衣人沉声道:“怡红院二楼天字一号房。”   余年点了头:“嗯,去叫一队青衣卫过来,本军师要扫除不法黄…色交易,小夜宵,我们今天去扫黄。”   说完那黑衣人应了声再次消失在人群之中,之剩下高兴得一蹦一跳的小王爷欢快的说着:“好耶好耶!扫黄扫黄!”   简短截说,一队青衣卫被黑衣人叫了去随同余年等人到了那怡红院的门口,浩浩荡荡的十几人围在怡红院的大门口上好不显眼,特别是人群中间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黑阎王,周围的人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只等那怡红院的老妈子走了出来,很是尴尬,虽然余年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可被一大群人围着自己的店总不能呵呵大笑吧,没办法,这余年就是这样的不正常,只好再次走到他身旁客套:“呦,余大人,今个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往余年怀里塞银子,却见余年一脸的正气凛然,用手狠狠的抓住了老妈子的贿赂之手,怒喝:“我余年是那种人吗?几个银子就想收买我?起码一百两!”   然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王爷,又改口:“三百两!”   老妈子一听这话反而松了一口气,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反正这怡红院的东家会给报销的,赔多少给这余年自己也不心疼,心疼的是背后的东家。赶紧吩咐人去那钱过来,余年接过银子往后边递让青衣卫的人拿着,之后又偷偷的在老妈子耳语几句,老妈子会意,赶紧让开路:“余大人,里边请!”   老妈子让路了,余年带着小王爷,身后跟着十几个青衣卫的蹭蹭蹭的就冲进了怡红院内,不顾院内的嫖客们四处抱头鼠窜,直接往二楼走去,怡红院余年熟,直奔天字号房站住了脚,回头问小王爷:“哎,刚才小黑说是天字几号房来着?”   小王爷低着头数了数手指,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嗯…天字一号房吧?”   余年点点头,然后一脚把天字二号房门给踹开了,轰隆一声那房门直接被踹烂,余年手持着自己的特制武器,似刀似剑,自称唐刀,双手握着刀柄指着床上两坨白花花的肉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缴械’投降!我怀疑你们有非法的不正当交………哎?丞相大人您好,今天的风儿真是喧嚣呢。”   话说到一般才发现在床上压着一青楼女子的臃肿身躯是吕方吕丞相,也就是吕不败他爹。被余年那么一搅和,吕方的脸都绿了,一大群人在参观自己,自己尴尬啊,也不敢动,就那么维持着某个怪异的姿势,对着余年尴尬的点了点头:“啊……嗯,喧嚣…”   小王爷这些年经常和余年扫黄,什么场面没见过,但这次居然撞到了丞相大人,只得使劲憋笑,不敢笑出来。吕方本来就又够尴尬了的,如果地板上有一条缝他恨不得钻进去,你想呐,你是一备有面子的高官,出去找点乐子,正和一姑娘交流武艺的时候,一群人冲了进来说扫黄,可好死不死负责扫黄的家伙自己还认识…   这余年的脸皮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吧,本来这局面气氛就已经冷得不行了,余年居然走了进去,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这床上的两人,那青楼女子老脸红得不行,干脆装睡,一闭眼不敢睁开。余年走到吕方根前指了指吕方的尺寸:“吕大人,要不来点金戈?我这带着呢,您看我这………”   吕方终于忍不住了,脸红耳赤,太阳穴崩起,怒吼:“滚!给我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余年哈腰点头:“哎。”   然后一边捡起被他踢坏的门板一边退出去放好,紧接着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又一脚踹开了隔壁的天字一号房。   “你们已经被…吕不败你站住!嘿还敢跳窗!李头!追!”   余年刚一踹门想说点什么,吕不败露着胸膛穿着一条雪白的打底长裤正往窗户爬,想要跳窗走,余年就那么一吼,把他吓得,直接从二楼摔了下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余年朝着身后的一名青衣就吩咐,那被叫做李头的点点头,带着人就往窗口跳,一个接着一个,不亏是青衣卫,不走寻常路啊这是。   余年和小王爷也没下去,而是拿起吕不败的衣物就开始搜东西,好家伙,吕不败出门只带金子不带银子,有钱任性,金子,珠宝…好东西就是多。余年和小王爷一起将衣物里的东西倒腾出来,然后余年回头对着床上的青楼女子说道:“哎哎哎,把你白花花的身子遮起来,让小王爷看到成何体统,小王爷可是未成年,不能看这些污秽之体。”   那女子老老实实的盖着,也不敢起身逃离,小王爷就不服了,嘟着嘴:“本王今年十六了!成年了!”   余年盘坐在地上摆弄着吕不败的财物,往对坐的小王爷头上啪的来了个板栗:“我手下陆离二十才算成年,你这才十六,不算不算。”   小王爷捂着头撅起嘴,眼睛泛着泪花。   余年也不理会,拿起着那堆金子开始分赃:“来来来,夜宵我们一人一半,我来分。你一个,我一个,我一个,你一个,我一个,我一个,你一个……”   长安一小巷子内,吕不败是跑不动了,见余年那家伙没追来,直接坐地上歇着,往青衣卫吼了句:“余年没追来吧?”   李头也是明白人,吕不败只怕余年不怕自己,自己也是奉命行事,余年没来自己也不好得罪吕不败,点点头回答:“额,没来。”   吕不败靠在墙上喘了口气,往李头招了招手:“过来,扶我起来,还有,把衣服脱给我,我回去了,他娘的余年这小子越来越狠了,刚才他是不是还踹开了我爹那门?”   李头带人走了过去,让一青衣把自己身上的劲装青衣脱下递给吕不败:“嗯…余大人确实有些过分了…”   吕不败接过衣服穿了起来,骂骂咧咧的一瘸一拐走了,认识这么个玩样可真是遭罪,还好自己逃得快,不然铁定又会被他带到天牢去。吕不败确实和余年关系不错,可关系越不错余年就越喜欢整他。    第十二章:深更啼哭尸惊魂   万州地界万和村,深夜,月影当空,打更人赵老三打完三更走到了村口,正要进屋休息一会儿看看时间,忽然听闻村外隐约间竟然还有哭泣声,这三更半夜的,为何有哭泣声?仔细一听,还是个女的声音。   赵老三有些慎得慌,你想啊,这大半夜的突然听到这么些哭声,能不慌么?可赵老三这人有个特点,好奇心强,虽然常听老人们说,半夜闻哭声,不是鬼祟就是妖。可赵老三不信那个,自己得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打着灯笼从屋里走了出来,往村口走去,寻着哭声到了一小树林,哭声越来越清楚,走着走着,靠着灯笼微弱的光亮,瞧见了一大姑娘蹲在一树下哭,赵老三试探着问:“哎哎,那边的姑娘,你咋了?”   那姑娘听到了赵老三的声音,抬起头来,往赵老三的方向看去,哽咽着声音:“我迷路了呜呜呜…”   那姑娘抬起头时,可不把赵老三给愣住了神,自己活了近三十年,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呢,这姑娘,好生漂亮,水灵灵的大眼睛,可不把赵老三美的,连那姑娘说什么都听不太清楚了,结结巴巴的回答:“啊?额迷…迷路了啊?那个啥,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我带你走一趟。”   那姑娘点点头,站了起来说:“我叫唐香,姑妈就住在这附近的一小木屋,今天自己进成卖东西,回来的时候就迷路了…”   赵老三想了想,小木屋?这附近好像有那么一家小木屋,就在乱葬岗后边不远,不过自己没听说有人住啊。一时间赵老三虽然想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头,可被那姑娘迷住了心,也不管那什么不对头,问了句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地方,姑娘点头,可不把自己乐的。   将身带路,唐香却说:“不成,这位哥哥,我脚有些扭到了…您…您能背我么?”   赵老三使劲点头,生怕姑娘反悔似的:“能能能能!!”   赵老三世代都是打更人,而如今赵老三也年近三十了,这夜晚从来没睡过觉,时间作息不一样也难讨媳妇,如今居然三生有幸能背着这么个美丽的小娘子,啧啧,闻着那姑娘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胭脂香,赵老三整个人都酥了。   背到了乱葬岗,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赵老三的灯笼本来是由自己背着的唐香所拿,忽然一阵怪风,竟然把那灯笼给吹灭了,黑风徐徐,这夜里透凉透凉的,可不把赵老三给吓的:“哎呀哎呀,怎么灭了,姑娘,等等…那姑娘呢?”   赵老三这才发觉,自己的背后,早已一阵轻盈,自己竟然没发现那姑娘什么时候下了自己的背的,想想都觉得心寒,哆嗦着身子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这时候,自己的背后传来了那姑娘的声音:“你回头看这是什么?”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不把赵老三吓的,可他还是回头了,这一回头,赵老三吓得血都凉了…   次日,在城里做买卖的赵老二回来了,跳过乱葬岗的时候,噗通一声吓的坐在地上,直冒冷汗,他在路边一个坟头上发现了赵老三的尸体,干瘪枯黄,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被吸干了,最可怕的是他的心脏多了个大窟窿,里面的心没了,而让人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脑门也有一个窟窿,里边还剩着点像是没吃完的脑浆。   自己的弟弟居然突然惨死,而且死得这么惨,怎么办?找地保呗,地保是什么?就是地方保护者,类似村长吧,也就是现在的居委会大叔大妈之类的。   地保老荣带着人过来了,一瞅这尸体,把他也吓一跳,这事自己可管不了,报官吧。   简短截说官差衙役提着锁链挂着钢刀迈着流星步来了,头戴大帽身穿青,不是衙役就是兵。带头的是宋大头,是巫山县的总捕头,办事精明老辣,走进那尸体一瞧,也没被吓到。这可不是说他胆有多大,那是因为这种类型的尸体,他见过了。   低头打量着这尸体,念念有词:“啧啧,这个月都已经八起案子了,作案手法雷同,这尸体死后模样也是一样。排除鬼祟之物不说,这案子,怕是自己老爷也管不了了。得了,上报知府吧。”   一般的小案子这里还是可以处理的,可现在不是小案子那么简单,这个月才几天?不到五天就出了八单案子,这是连环杀人案,而且由于死者死亡之后尸体太多残忍,被列为大案子,只好上报万州知府了。   万州知府林平很快就接到了巫山县的上报,他也头疼啊,怎么说呢,因为上个月他也从云阳县,梁平县等接到了相同的案子,自己也派人过去跟查,可只能查到死者以及类似的作案手法,那凶手却毫无线索,并且就连作案工具都不知道是什么。   验尸官说了,胸口被利器所开,至于是什么利器却难以分析,不过从伤口处看,类似于爪子,但又不太像。脑袋的窟窿同样类似爪子,却又如同遭受盾击。并且现场以及现场周边完全找不到任何于之有关联的线索,这让这件案子陷入了僵局,也让万州百姓们陷入了恐慌,陷入了一场疑是妖物在作祟的恐慌之中。   万州民间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惹了上神,遭了天谴,所以派了妖精下凡作怪。林平自己也拿不定注意,百姓的流言蜚语自己压也压不住,越传越夸张,自己实在也没办法了,怎么办呢?上报大理寺吧。   同日期当晚,月黑风高,乌云盖顶,长安军师府,一道黑影窜入,落在了余年厢房的窗口,此时以是四更天,余年的厢房却依旧亮着灯火,随着微风摇拽不定的照射下,能瞧见窗上映射着一道影子,似乎在拿笔疾笔而行。许久才停住了动作,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进来吧。”   那黑影从余年给特意开的小窗内跃进,单膝跪地在余年身旁,余年没作理会,而是拿起自己刚才画的东西在灯火下打量,他画的是什么呢?灯火下,略显枯黄的宣纸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老王八挂在上边,题字“温珉老王八”   虽然余年看起来是在不务正业,半夜起床抹黑温珉自己也用不着,别人不知,这宣纸的背后还沾着点笔墨“万州离奇无心尸,定是血魔重现日”   觉得有些满意之后,余年才开口:“说吧。”   黑衣人点头,徐徐道来:“统领大人让您立即前往皇宫御书房,听说是陛下请见。”   余年问:“即可?”   黑衣人点点头:“嗯。”   余年:“好的,等我洗个澡换身衣物仔细打扮打扮就即可前往!额,你先退下吧,我要脱衣服了。”   黑衣人退去,余年虽然没有真的去洗个澡,但还真换了套衣物,不过他的衣物大多都一样,内穿雪白内挂,外披黑色长袍。拿起了桌面上的一把奇特的扇子,轻车路熟的往皇宫走去。   开始也没人拦他,御林军见了余年就躲得远远的,余年自己也认识路,没理他们继续走着,可到了乾清宫这里就被拦住,这过了乾清宫可就到了皇上的御书房了,可在这里被人拦下了,谁敢拦余年呢?皇上的贴身侍卫,保龙一族的其中四个,代号分别是老四,老七,老八,老九。   这里老四最大,所以他负责开口,他是认识余年的,而且很熟,因为余年之前曾经在皇宫当过皇上的陪读书童,在皇宫住过。为什么要拦住余年呢?这是老皇上吩咐的,不管是谁进了乾清宫,一律搜查所有利器,而余年就是最危险的那个家伙,虽然说他大概不会害皇上,可一边是太上皇立的死规矩,一边是因为余年身上的暗器真的是多的离谱。   和余年客套几句,余年也没为难他们,点头认同,让他们搜吧。四个家伙就开始搜了,老七搜着搜着,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余年,然后回头对老四说:“四哥,余大人这黑色外套属天蚕丝质料,里边塞满了银针……”   老四尴尬的看了眼余年,余年痛快的说了句:“成,我脱。”   紧接着老七又搜了,又回头:“四哥,余大人这内挂子…全是毒粉陈年老醋还有辣椒油……”   这次余年光着膀子了。   老八负责搜裤子鞋子,好家伙,漆黑的劲装长裤塞满了暗器,而鞋子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暗器,天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这次余年脱下了外裤,只留下白色的打底长裤。   老九负责搜头部,这家伙的头发里居然也塞了一大堆的银针暗器。   这次余年将发冠摘去,披头散发,然后哆嗦着身子说:“这最后一条打底裤了,行行好各位爷…”   老四也无语了,你这不是作么,明知道进御书房得搜身,还四处挂了暗器。摆摆手示意余年进去吧,自己也实在看不下去也不愿意搜了,等下生怕这家伙在某处也塞了暗器,自己可不敢伸手去拿,脏呐。   话说这余年披头散发光着膀子哆嗦着身子,走进了乾清宫,到了御书房门口先把在哪里等候的老太监给吓跳,还以为是什么皇宫幽魂呢,待余年走进又吓了一天,妈呀这不是鬼,这是黑阎王啊!感情这余年是比鬼还可怕。    第十三章:悬崖勒马人先摔   话说这余年将身走进那御书房内,环绕四周,熟人不少,中间坐着当今圣上夜猫,一脸的白嫩清秀,可处事方式却极为老辣,很多迹象都透着余年的风格。右手边坐着温珉,正闭目养神,他旁边还有个位置,明显是留给余年的。   而左边可得废话几句了,左边依旧两个位置,靠近皇上的位置坐着的是寒雨关总教头单影,他们那管叫教头,青衣卫这边叫统领。这家伙也是年纪轻轻单上了总教头,可就是人长得过分阴柔,说是皮肤雪白更不如说是阴柔,整得跟个东方X败似的,余年喜欢叫他人妖君。   可单影虽然说长得阴柔,但他的处事方式却比九幽寒冰还要冷冽,有人说他的心和血都是凉的,毫无感情。如果说余年是随性行事,风格为疯癫。那么这个人就是只听从命令,杀就是杀,不杀就是不杀。铁一般的性子!唯一可惜的一点就是整天喜欢用鼻孔看人,哪怕是他的直属上司大理寺寺卿江昆江大人的面子也不给。   再说到他身边的一书生模样的青年,寒雨关的清明,寒雨关有两大职业,清明复雨,前者负责谋略,后者负责武力也就是暗杀。两人一般时候都是在一起的,清明负责计划,复雨负责执行。同为谋士的余年,很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死对头。   说死对头吧,也不全是,清明仇视着余年,可余年的眼里除了眼…屎,那就是智障,余年看人一般是除了自己是最聪明的,其他的都是智障。余年就是这样,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连当今圣上都不怎么给面子。   这又说了回来,余年就这样光着膀子披头散发的走进了御书房,实为大不敬大不雅,清明正想借此机会参他一本的时候,却连这臭不要脸的家伙居然哆哆嗦嗦的往皇帝夜猫那里走去,扯了扯夜猫的黄马褂说:“艾玛,陛下冷死我了,这三月的天,居然让我光着膀子进来了黄马褂借我一下…”   夜猫木纳的点了点头,也没注意这里有外人在,以前和余年都经常这样,正要褪下黄马褂给余年的时候,清明站了出来,一声:“大胆余年!”吼了出来,气势磅礴,不禁充斥在整个御书房,就连乾清宫在的保龙四人都听到了。   清明很满意自己的做法,这样不仅仅是先下手为强,先在气势上压这家伙一头,然后再以以下犯上,有辱皇室威名的罪狠狠的参他一本,之后以皇上夜猫纵容无视,难以服众的理由威胁皇上给余年一个罪名。   但是清明这套路想的确实是不错,可他千算万算还是算不到,余年的脸皮,堪比城墙,只见他怒目回头指着清明的脸就骂了起来,还不带重复的,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是不是今天屎吃多了还便秘拉不出来,懂不懂礼义廉耻,现在是什么时候?四更天啊!你说话那么大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刚才那么一吼,人家刚刚才换班歇下的御林军被你那么一吵就又睡不着了,他们要是睡不好觉,怎么保护皇宫?万一进了刺客因为他们睡不好导致夜朝江上出了什么乱子,诛你九族都担当不起呐!你看看你,还自称谋士,这一点都想不到,你配么?愣什么愣!还不快道歉!”   清明被余年这突如其来不要脸的嘴炮给虎得一愣一愣的,居然还木纳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对不起,清明这人虽然谋略上是罕见的鬼才,可由于历练太少,而且脸皮还不够厚,终究还是都不过余年这个老江湖老油条。   皇上还没开口,他也不想开口。单影终于出声了,长得阴柔,说话也阴阳怪气的:“余大军师,您就莫要欺负清明历练少了,您也别和我说您那番言论了,就论您面见皇上不跪之罪,按照夜朝律例,当斩之!余大军师,您对在下说的这个死罪,可有意见?”   这家伙,可真是直接往死里推,一点活路都不给。余年听完他这番阴阳怪气的言论之后,冷笑一声:“我跪又如何?不跪又如何?这当今世上,还真没有一人,曾让我余年跪地而拜之!哪怕是陛下,哪怕是清心宫内的太上皇!”   说罢,便从最后的打底裤内袋中掏出了一块金灿灿的金牌,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下卷裹着四个大字“咱就不跪”,背面同样刻着四个大字“夜景御赐”。夜景是谁?当今太上皇!他说你余年不用跪,那么他就谁也不用跪。   余年这块牌子是怎么来的呢?他和夜猫的关系又为何如此亲近,甚至还得到了老皇帝的这般待遇,这得从略微久远的历史说起。   当年中原大地一分为二,以长长的江为界以下是炎国的地盘,以黄黄的河以上是夜国的,中原一分为二。那么长长的江和黄黄的河中间这块地就是战乱之地。炎国有鬼谋者为其君上进言,派出精锐杀手间当时还年幼的太子夜猫给掳了去。   甚至还料到了夜朝会封锁这国之耻辱,又派人到处散步谣言,似的夜朝民心向背,军心不定,所战之处节节败退,还被这炎国以撕票为威胁,割地赔款!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夜朝的江山,是要垮台了。   当时的夜猫才八岁不到,可人长得却极为白嫩,和如今的小王爷夜宵有得一拼,琴棋书画都略有所学,炎国皇后苏菲无子,非常喜爱,便认了这个敌国之子当了干儿子,这让炎国士气高涨,又上夜朝面如死灰,这脸打得,就连老皇帝夜景都不敢出门见人了。   这事情的专机发生在夜朝平康十一年七月初,这一天没有雨,风和日丽,炎国皇帝曲奇柄御驾亲征凯旋而归,拿下了夜朝嘉峪关要塞,皇后苏菲得到正高兴得不行的曲奇柄的同意带着夜猫出了皇宫,在炎国首都江东吴城内溜达。   由于不舍得夜猫这白嫩的身子走路,宠溺到不行的苏菲竟然让夜猫一直坐着马儿,本来想让他坐马车的,就是皇宫里的马车都太大,不好用于游玩。而负责牵马的是夜朝抓来的一个奴隶宋伯,本来是一位大户人家的管家,由于长得忠厚老实,苏菲怕夜猫不习惯自己这些炎国人,所以特地让来自夜朝的宋伯贴身照顾。   宋伯为人忠厚老实,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苏菲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把夜猫照顾得妥妥当当的,苏菲也很是放心。这次出宫只带了四五个侍卫,在苏菲身后跟随,宋伯在马身边上走着。   本来一切太平无事,可就在苏菲把头探向旁边的一些奇怪的路摊子的时候,还暗想着这小夜猫回不回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想要给夜猫买点回去耍耍的时候,宋伯若无其事的和夜猫耳语几句,夜猫点点头。身后的侍卫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就在此时,宋伯缓缓的亮出了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匕首,轻声叫了句:“陛下。”。夜猫僵住了身子,轻微的点点头。   随后宋伯憋红了老脸,猛然间往那马屁股边给一刀捅了下去,那马儿怪叫一声之后,混乱的马蹄声响,那马像发了疯一样的往城门口冲去,见人也不躲避,直接横冲直撞!小太子夜猫稚嫩的双手死死的抓住缰绳随马而去。   “我儿!”,苏菲皇后惊叫一声,身后四个侍卫提刀而上,一人一刀直接捅穿了宋伯的胸膛,宋伯不足挣扎,老脸充血般通红,在死前斯底里的吼了句:“殿下莫要回头!随马而去!哈哈哈哈哈哈!”   那几个护卫轻功了得,可也追不上那发了疯一样的马儿,虽然已经在叫那城守速关城门,可城门太大,那马儿还是冲了出去。一侍卫见状,两步来到了城墙之上,看着就要逃去的太子夜猫,吼道:“放箭!”   皇后听得了这句话,赶紧阻挠:“不可伤及我儿!不许放箭!”   几位侍卫暗骂一声,即刻夺去路边几位旅人的马匹,出城追去。   夜猫死死的抓着那缰绳,双手早已渗出血丝,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虽然自己努力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依旧还是忍不住落了泪,被掳走一年之久,而宋伯就陪了自己一年,无微不至甚至如同亲父一般,纵使宋伯一直以最卑微的态度面视自己,可夜猫早已把他当做亲人,可如今…   这容不得他多想,身后四个侍卫紧追不舍,而且他们不需要身下马匹追上,只要一定距离依靠自身的轻功即可再次将夜猫抓回去。   可万没想到,吴城之外,又一道悬崖,夜猫的马儿慌不择路,竟然还往那里跑去,跑到了悬崖边一个立马横刹,夜猫那稚嫩的双手能抓到现在已经算不错的了,如今突然的一个颠簸使得自己脱马而去,直追悬崖地。   四位侍卫这才来到,俯视一瞧,深不见底。可皇后下了命令,一定要带其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四人对视一眼,决定绕路下去悬崖底看看。   而夜朝太子夜猫逃出的消息,一时间被潜伏在吴城的有心之人到处宣传甚至谣言四起,其中以江湖大派语嫣楼为起哄带头者,各种免费情报,有些情报却又贵得离谱,这真真假假的情报被语嫣楼用这种手法混乱在一起,使得江湖是众说纷纭,都想知道太子夜猫的下落。   有的想把他带回夜朝,有的却想将他重新交给炎国,一时间整个江湖的焦点纷纷聚集在了这个稚嫩的太子身上。    第十四章:垂钓无饵谁上勾?   自古以来,作为皇帝之人均自称天子,受上天眷顾,承地之龙脉之运。夜猫作为太子,也就是已经被定为下一任皇帝,天子的人。自然也承其气运。   话说太子夜猫落马摔下悬崖,那悬崖深不见底,可却长满了各种怪异的爬山虎,夜猫顺势落下直接被那爬山虎给缠绕在一起使得落下的速度慢了些,可从悬崖边延伸的怪枝奇棱可让年纪轻轻的夜猫不好受,发冠直接被一怪枝扯了去,衣服被划得破烂不堪,身上皇后所赠送的首饰被一刮而空。   年幼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痛楚,随着鲜血从衣服内的伤口渗出,夜猫从之前摔下悬崖的惊叫声变作痛苦的哭喊声,当然作为上天所眷顾的人,自然不能让他承受这样的痛楚,一道从悬崖边横出的枯木直接与夜猫的脑袋亲密接触,哐啷一声响夜猫停止了哭喊,因为夜猫直接昏死过去。   那枯木被缠绕在夜猫身上的爬山虎也一同相连缠绕,夜猫下坠的重量直接将那枯木从悬崖壁上扯了出来,几番折腾之后竟然和夜猫牢牢的“黏”在了一起,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悬崖底传来‘噗通’一声之后,便再没了声响。   永宁镇外一小溪流旁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乞丐打扮的少年,年纪约莫才八九岁,蹲在石头上抱着一根双指宽而又细长的紫色竹子,竹子末端竟然缠绕着一条雪白的天蚕丝,真不知这乞丐模样是少年是从哪里得来的,看样子他像是在钓鱼。   他身后是一片紫竹林,也有一人,年纪与钓鱼少年相仿,衣服只是略显陈旧并且有些明显的补丁,像是乞丐却又不像,因为他丝毫没有乞丐特有的脏乱。他手里拿着一把弯刀,仔细打量的话,如果是经常前往西域的人才能看出来,那是一把波斯弯刀。   这弯刀拿在那少年的手上,足有他小腿般宽,立放可达膝盖再上去些许,看上去是挺沉重的,可那少年却挥舞得行云流水,似乎是在练习什么招式。过了许久那人回头:“喂,余年,你要玩这乞丐游戏玩到什么时候?”   他是冲着那钓鱼少年说的,那钓鱼少年正是年少时候的余年,此时的他就已经比大多数的江湖人要出色,因为江湖上已经有了他的传说,只是不知道他本人是何模样,这个时候的余年异常喜欢玩一种叫‘角色扮演’的游戏。有时候他可以混进皇宫,成为一名不怎么起眼的小太监,有时候他也化身达官贵人府邸的仆人,甚至还剃头进过少林寺,年纪尚且九岁的他,就扮演过许许多多适合他这个年纪所扮演的角色。   当然他所扮演的每一个角色都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这个时候的江湖上流传着一个江洋大盗,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每次作案都留下三个字“猴赛雷”,所以又被人称之为盗圣猴赛雷。炎国的朝廷曾多次派兵甚至悬赏,可却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位盗圣,没有任何的线索可查,这让这时候的余年,成为了一个传说。   而手持弯刀的少年,是之后的青衣卫统领,也是如今余年的御用打手温珉。温珉出身于名门镖局,经常来往于西域等地,在一次护送一支商队从波斯回来的时候,出了岔子,横空出世一般的一群响马和温珉所在的忠义镖局绞战在了一起,最终温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忠义镖局大当家的惨死于响马的大刀之下,冒着腾腾热血的头颅滚到当时年仅八岁的温珉脚下。   之后,温珉一人提起一把波斯弯刀,染红了这片泥泞之地,在那次的交锋之后,只有他活了下来,当时的他,七岁。   一人,一刀。一步,杀人。   仇恨的双眼没有蒙逼他的内心,因为对于灭门之仇这种东西,温珉觉得还是迷路最为可怕,他足足转悠了几个月才走到了炎国境内有人烟的地方,一路撞撞跌跌的寻找着回家的道路,回到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家,忠义镖局,早已沦为一片废墟,所有的人,都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调查,于是,年仅七岁半的他,一边迷路,一边调查自己镖局沦为废墟的原因,随后在炎国,他遇到了余年。   那一年,他八岁,余年七岁。   余年因为偷了温珉的弯刀被温珉察觉并且当场抓到,那一年,余年少了一只门牙,骨折了一条胳膊,一条腿。   后来经过了余年不懈努力的忽悠,把虽然年纪如同小孩子一般,战斗力却妖孽般强大的温珉给骗到了自己的身边,成为了自己的御用打手。随后余年以帮助温珉调查他的案子为理由,又或是束缚温珉的手段,使温珉得为他复出劳力为报酬的条件,使得二人开始了闯荡江湖的旅途。   最近由于余年在位于夜朝的六大派之一的无极门偷了他们的天蚕丝,使得被其通缉,只好逃到了炎国地界,在这永宁镇扮演起了小乞丐。   话再说回来,余年听到温珉的问话之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急什么,先避避风头,无极门怎么说好歹也是六大派之一,而且你个垃圾又打不过人家的一个普通内门弟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温珉瞪了他一眼道:“我才九岁好不好!他一个内门弟子怎么说也有弱冠之年,而且一次出动五个,还带了一群普通弟子,叫我怎么打?谁让你作死跑去无极门的后山惊扰了哪里的护法?偷东西就好好的偷东西,还到处乱跑!怪我?”   余年白了他一眼回答他:“切,你懂个屁,都说后山有漂亮的女子在洗白白,可老子去了一看,他娘的窜出一糟老头子见了我就要打,还好老子跑的快钻进了狗洞他进不来…咦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总之这是一种情趣,小屁孩你懂什么!”   余年说温珉小屁孩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在他年幼的躯体内,可是住着一个二十好几的现代人,本来在厕所正享受着一边玩手机一边方便的痛快时间,可不小心碰到冲马桶的按钮之后就被吸了进去,穿越到了这个不三不四的世界,像是古代,可历史发展不对,至于从哪里发生了偏移余年也查过了。   在三国时期发生的意外,曹操成功的刺杀了董卓,之后历史就发生了严重的偏移,到了现在被余年成为中原两国时期已经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   温珉可不知道这些,他很不满余年叫他小屁孩,可这家伙的行事风格以及头脑都异常的老辣,甚至可以说是无情,他能对任何人下杀手,并且杀人从来不眨眼,甚至还一边笑着喋喋不休的给温珉解释更多的杀人方法。   虽然余年武力不敌温珉,和智商上却完美的压制温珉,但是温珉却从不认同这一点,因为这个家伙有时候真的很白痴,就拿他现在钓鱼来说,只有鱼钩却无鱼饵,温珉觉得他真的很白痴,还给自己说什么“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鬼话。   也没再和余年斗嘴,一人自顾着练刀,而余年见温珉又不说话了,也没理会他,抱着那鱼杆就打起了瞌睡。半响突然惊醒,因为鱼杆动了,似乎是勾到什么东西了,很沉,自己一个人无法拉起来,赶紧往温珉那喊:“温珉快过来!我好像勾到什么东西了!也许是勾到了野生的河童,快快快!”、   温珉停止了练刀,把自己的波斯弯刀挂在背后,无精打采的走过去帮忙。   不久之后,河童没勾上来,反而勾上了一小孩,年纪大概七八岁,长得非常稚嫩,有点婴儿肥,披头散发的让人难以分辨他是男是女,因为长得太漂亮了。就是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破烂烂的,身上多出伤口,让余年不断吐槽的就是为什么他的脸基本没什么伤口呢?看衣服,虽然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但依稀可以分辨那彩锦面料,只有达官贵人的人家才穿得起,这少年来路看起来不小啊。余年这一边分析着。   温珉问:“这是?”   余年扭头回答:“这是河神他儿子,快,跑到河边大喊三声:我掉的是金斧头。然后河神就会出来了。”   温珉没理他的疯言疯语,走到一边救人,怎么救?单手拎这脚倒了起来使劲的抖,让他把水吐出来,因为余年说他还有点气息,可救。怎么救?然后余年就教了这个不伦不类的救法给温珉。   其实余年压根懒得救,不过是在戏弄温珉罢了,可那孩子竟然还真的醒了,把余年吓一跳,咦,这破方法还真管用?见那孩子醒来了,温珉也把他放了下来,而余年却如同个疯子一样抓住才刚昏迷醒的夜猫的脖子说:“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家族嫡系,由于能力太差造人冷眼,最后得到了什么戒指啊,符文啊,不知道为什么被人陷害之后摔下了山崖顺着河流到了这里?”   夜猫:“………”   夜猫刚一醒过来就看见了这个疯子,不把他吓的,还以为是见了鬼一样,迷迷糊糊的说了句:“这里…是阴曹地府么?”   余年正色道:“这里还是人间,但我们是来带你下去的,我是黑白,他是无常。”,余年指了指一直对余年保持鄙视状态的温珉。   夜猫木纳的看了看,想要开口突然又咳嗽了几下吐了几口水之后说:“这…不是应该是黑无常和白无啊!!你干什么!”   夜猫话没说完,突然被余年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居然还揉了揉,惹得夜猫稚嫩的脸一片少女红。可余年却撇着嘴喃喃自语:“咦,手感不错,就是有些奇怪。”、   说着顺手把手放在了夜猫的裤裆一抓,夜猫一个激灵愣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然后又抬头看了着余年,眼睛瞪的老大,余年也是愣了,几乎是和夜猫同时低头看了眼夜猫裤裆,又同时抬起头来,双目对瞪。   然后余年红了脸:“我这是要弯了………”    第十五章:黑水有诡人亦诡   悬崖底下,四道黑影从一道滑坡掠下,噗通一声都摔水里去了,四人急忙爬出水面寻找能站住脚的地方,老大严文吐了口黑水暗骂:“老三你怎么带路的!把我都带臭水沟里去!”   老三严武很无奈,这事怎么还赖自己了,这悬崖低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呢,更何况这破水沟竟然没有一点的流水声,怎么感知厉害也不成了。正要埋怨几句,老二严书说了:“行行行,别吵了,这河水有些古怪,不宜久留,老四,下水摸一下,看看那小兔崽子在不在下面。”   作为老四的严墨压根没反驳的机会,直接被严书踹了下去,噗通一声又下去了,也看不到,只好努力下潜摸索一下,潜了约莫半柱香,感觉不对劲,这河水竟然没有一条活物!想了想就感觉有些慌乱,虽然自己的憋气功夫了得,可也不敢再往下潜了,惊魂未定的他赶紧游上来。   见老四上来了,严书问情况,严墨趴在旁边一枯木上喘气摇头:“没有,不能再潜了,这水不仅深,还有问题,竟然没一条活物!”   老三严武问:“要不?我们撤?”   老大严文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差点没把老三再摔下去,怒斥:“撤撤撤,今个不带回那小兔崽子的尸体谁也别想回去,走,往下游去看看。”   几人抬步就起,几个纵云步再这河流边窜走,没一会儿功夫又停了下来,几人纷纷嘀咕:这不对劲,怎么到这里又有河流声了,而且水也变清了些,这地方很不对劲。   想了想,四人对视一眼,继续往下游赶,不敢在此逗留,刚一离开,之前悬崖低黑水河的地方,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一道人影,浑身上下无不是铁锁,看不清起面孔,只听闻他浑浑噩噩的发出沙哑的声音:“唉,又睡过头了,这个月又没饭吃。”   言罢再次潜入了水底,黑水再次平静,无声无息。   话说这余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眼前这个长得和女孩子一样漂亮的小孩居然是男孩子,顿时心中燃气一股熊熊的恶趣味之火,此时的夜猫并不知道,他身上已经被余年那算计的天网给密密麻麻的包围住了,其中最顶层的网名为:女装测试。   可笑而知余年的恶趣味,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到底是谁呢?也不做猜想,直接问:“那个小姑娘呀,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夜猫尴尬的回答:“那个……您方便把您的手挪开么?”,夜猫指着余年放在自己裤裆上的手,不知所措,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样对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额没问题,好了,说吧。”,余年点点头把手挪开然后再次放到了夜猫的胸膛上抓着,余年稚嫩的脸却显露出不符合年龄的老练。   温珉撇了余年一眼,暗骂一句有病,便又到一旁练刀去了,事不关己,温珉也不打算去了解什么,更不想看见余年那恶心的恶趣味。   夜猫算是懂了,自己眼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乞丐打扮的家伙明显是在耍自己,可自己从小性格温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场面,只能任由这个家伙…那个了…   不过话说回来,眼前这个家伙问到自己的来历,眼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如果是在炎国,那么自己要是暴露了身份,宋伯岂不是白白送死了?这个道理夜猫还是懂的,故而匆忙编了个谎:“那个,先说了,我不是小姑娘,我…我是男子之身,我叫宋…方杰,家里是吴城一商人…啊!干什么你!”   本想用宋伯的名字做掩护的夜猫正要把谎话继续圆下去,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居然猛的拥力抓了一把自己的胸膛,气的夜猫的脸红扑扑的,可也不知怎么就生不起气来拒绝这个家伙的无理取闹。   余年乐了,把手放开,这次反而双手放在夜猫红扑扑的小脸蛋上轻微的揉捏:“哎哟这位小公子,您真是太可爱的,撒谎都撒得那么天真烂漫呢。”   夜猫鼓着腮帮子任由这家伙揉捏自己的脸孔,眼神无奈的直视着余年支支吾吾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呗,别用那种无辜的小眼神看我,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你说谎的技术还是太嫩了,说谎目光游离,支支吾吾,而且,据我所知,吴城的商人可没资格穿你身上的彩锦哦,小太子夜猫殿下,我说的对么?”   余年突然来了这么一番话,可不把夜猫吓得一个激灵给愣住了神,就连一旁练刀的温珉也把注意力给放到了这边来,被掳走的夜朝太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是逃出来的?   显然余年不打算解释一下,而是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冲着温珉说了句:“走吧,回去了。”,随后扭头看着地上坐着的夜猫:“你要跟过来吗?”   夜猫才回过神来,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家伙可怕了,不过自己呆在这里也不是解决的办法,毕竟现在自己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索性就跟了上去。   永宁镇外有一破庙子,废弃了许久,没人看守而且年久失修,好几个大窟窿在瓦屋顶上,墙壁上到处都是,不过还是有几个地方可以遮下风雨的,久而久之就成了乞丐们的聚集地。   而乞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乞丐中的王者便是丐帮帮主万飞尘,挺名字是挺文雅秀气的,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沦落为了乞丐,终日酒壶随身,半疯半癫的。虽然是乞丐中的王者吧,可还是乞丐。   次一点的就是丐帮成员,人家好歹也是名门正帮,可是有后台的乞丐,在乞讨的时候能优先占领最佳位置,不会受其他乞丐排挤,如果被哪个家伙欺负了还能往帮派上报,丐帮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帮,就是人最多的帮派,一群乞丐哄上去,所以一些明眼人也是不敢得罪丐帮的人的,一边是他们人多,一边是他们护短,而且帮主还是个疯子,不高兴的时候谁的面子也不给。   之后就是没加入丐帮的,丐帮虽然人多,但不代表他们的入派标准低,反而还是有些严格的,怎么说严格呢?第一是看不顺眼的不要,第二是长得太帅的不要,第三是品行太差的不要。这是万飞尘上任之后定下的规矩。   最后就是一些老弱病残了,丐帮不收又或者是年轻的时候没进去,老了就更没人要了,病残就更别说了。   而这破寺庙里,原本有四个年纪都约莫三十老几的家伙,外带一十五六岁的小乞丐,占据着这里最有利的位置,还把其他老弱病残的给赶走了。自从余年二人来了之后,由温珉每人给削了一刀,他们这才让出了最好的地方,搬到了隔壁。   余年几人回来之后,那四乞丐不在,估摸是去偷鸡摸狗了吧,这四个家伙不怎么乞讨,倒是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过那十五六岁的家伙倒在这里,这家伙没名字,那四个家伙管他叫虎子,他坐在庙里的破烂泥佛上,似乎是在扣脚丫子。   见余年等人回来,打了声招呼:“哟小余哥还有温爷,回来啦?旁边这位是?”   说起来也好笑,余年二人明明比虎子小很多,可这家伙和那四乞丐也得管余年二人叫声爷,叫声哥。余年没理他,温珉本来就话不多,更别说了,倒是夜猫一脸新奇的到处打量,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样。   见余年等人没理会,虎子也不自讨没趣,自顾着扣着自己漆黑的脚丫子,扣了一会抬头望了眼天色,还早,于是像猴子一样溜下了泥像,往屋外跑去,似乎是去找那四老乞丐去了。   听得虎子走后,余年坐在自己临时的稻草床上,对着夜猫说:“夜猫,以后你不能叫这名字是容易被发现了而且你这张脸,好认,我之前去过夜朝皇宫,见过你,如果不出我所料,很快你的画像就会满大街的挂着。”   夜猫愣了,这个问题似乎自己没考虑过,赶紧问:“那怎么办?”   余年从床上跳下来,走到夜猫身边,双手搭肩一脸严肃:“嗯,我把你打扮成一俊俏的小姑娘,保准他们认不出来,嗯,我这就去镇长哪里偷一套他女儿的衣服。”、   得了,余年感情是已经开始实施自己的恶趣味计划了,温珉不想听下去,靠在一旁装睡。夜猫使劲摇头,他可不想,如果真打扮成这样,保不定就天天被这个家伙袭,胸……   余年也知道他不会答应,于是继续套路他:“还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脸上糊点屎,要么就糊点香灰,不过外边的香灰都硬化了,而最近的一寺庙的香灰盒子我天天往哪里撒尿,你选一个吧。”   好像…真没得选了,夜猫说不出话来,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疯子…   永宁镇上一小巷子,四乞丐围着一村姑在办事,许久搞定了一棒子打昏了去,往角落一丢就走人,哥四人提了提裤子往街道外走,正好遇到再找他们的虎子,领头的叫赖子,赖子朝虎子叫了句:“哎虎子,这边,咋了?”   虎子听闻跑过去,打量了一下他们四个,嘿,个个红光满面,看来是又办了些事了,随着身边跟着走回应:“没事,闲着无聊出来溜达溜达。”   五个乞丐并行在街道上大摇大摆的走着,正巧走到公示牌,一群人在围着看,里边官差在贴悬赏,几人寻思着也过去看看热闹,便过去了。   这里只有麻子会些字词,给他们四个翻译:“嗯,悬赏夜朝太子夜猫,缉拿者可获得万两黄金,百亩田地。好家伙,要是我们能抓到就有玩不尽的女人了!”   几个乞丐在一边讨论着白日青天梦,镇上的人嫌着臭也没靠近,虎子看着这画像,总感觉有些眼熟,许久才想起来,这不是方才小余哥带回来那个?心里头一想,这下发了,不过…他们俩可不好惹,下了结论回头扯了扯赖子的破烂衣角:“赖子叔,你们过来,我有话说。”   几人疑惑,随着虎子去了个没人的地方。    第十六章:太子受难黑话浑   人心难测,只要有足够大的诱惑,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是不敢。就单说这四乞丐,赖子,麻子,老王,老张,还再带一小子虎子吧,几人聚在一小巷子里讨论。   赖子是头头,最有话语权,长得人模狗样的,一大蒜鼻子,小眼睛,满是疙瘩的脸,看着就恶心,一笑还露出一口子的黄黑黄黑的牙齿。他说了:“屋里那俩小屁孩都不简单,一个賊精,一个賊厉害!不好对付,但是报官府,那奖励一定会少了很多,这不划算。”   老王听完点点头:“也是,要不再找几个兄弟帮忙?镇子外边那黄风寨子…?”   “傻啊你?他们那群家伙比官府还难对付,一个黑吃黑不把你给咯噔了。”,赖子瞪了他一眼,明显的鄙视了老王这智商,于是把目光投向他们当中智商最高的麻子。麻子知道他意思,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扣着脚丫子左思右想,半天没想出个结果来。   脾气有点暴躁的老张起了身,骂骂咧咧的:“得了得了,别想了,坐着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得了,之后再瞅瞅,实在不行在松记那里买点醉罗汉。”   老张说的‘醉罗汉’是绿林黑话的一种,代表着蒙汗药这种词汇。几人听闻也点点头,三个臭皮匠凑一块,还是臭皮匠,更何况他们是五个臭乞丐,也想不出什么花样,拿定注意几人结伴回去瞧瞧。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余年与夜猫交谈间,客套也客套了,名字也互相介绍了,接下来正准备聊一聊夜猫的事了,是准备把他送回去还是拿去领赏呢?送回去的话意味着得面临无极门的追杀以及炎国的重重关卡,而拿去领赏显然是最没有危险性的。   不过余年似乎不缺那几个钱,俗话说风险越大,最后得到的也越多。他倒是想把夜猫带回夜朝,趁机敲诈一笔夜朝的皇帝夜景。想的是挺美的,可外人要是知道,定会笑出声来,一八九岁的孩子居然想着敲诈皇帝,真乃天下之大滑稽也。   就在说话间,余年突然往温珉那问了句:“哎,杀四个垃圾会不会发旧伤?”   与无极门交手的时候,温珉受了点挺重的内伤,目前正在修养当中,外表看起来是没事,可一但动武,可能会引发血气逆流,虽然不知道余年为什么突然问,但温珉还是如实回答:“会。”   余年点点头,然后随手抓起地上一块破布往夜猫嘴里猛的一塞,再一把摁住夜猫扯过旁边的绳子给捆了起来。夜猫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再次的懵住了,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动不动就玩起了捆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倒是温珉没什么反应,余年的风格基本都是做了之后才说,一般他早就想好了,只是在等看看什么时候开始做。温珉已经习惯了,所以对余年突然对夜猫的束缚也没多大反应,一般这家伙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余年估摸着时间,对温珉说了句:“嗯,大概在一个时辰之内你听到我的暗号就带着他往紫竹林走,我会在哪里汇合。”。   说实在话余年很想让他带到镇上的小巷内比较妥当,因为紫竹林哪里可能已经不安全了,可温珉这家伙只认得紫竹林这条路,只能暗暗苦恼一声。而夜猫完全出于懵逼状态,甚至不知道这是演哪出,像绑架,又不像…   这时候,脚步声响起,那五个乞丐走了回来,鬼鬼祟祟的往这里探头探脑,余年也没回头,就这么一边捆绑夜猫一边说:“你们回来的正好,我这里抓住了一个悬赏犯,相信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几人站住了脚,哎不对,这小子好像一直在家里,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了?有些纳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时候余年终于捆好了夜猫,擦了把汗扭头接着说:“嗯,是这样的,之前听说了,如果直接送去官府领赏钱,那么奖赏会被他们暗中扣了许多,我可是听说了,送到吴城奖赏可是多一倍!所以说我需要几个帮手,可以的话,我们五五分。”   余年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就好像之前就和这些乞丐商量过的一样,这种莫名的对话,总让几个乞丐感觉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不过倒也省事,这家伙可是自己开口求的合作,还是五五开,发大了,别说是送到吴城,送到西域他们也干了,使劲的点点头。   见这几个乞丐点头,余年很自然的掏出一锭银子冲虎子喊了句:“那成,虎子过来,我们去买点狗肉回来庆祝一下。赖子你们几个和温珉在这里看着就成了。”。   虎子应了声就跟了过去,余年就这样正常得诡异的和虎子走了出去,这几个乞丐也没啥文化,怎么也看不出端倪来,也想不到那么多,总之就是一个劲的在旁边乐呵,也不担心什么,毕竟温珉这小子也在这里,而且他出去还由虎子陪同,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温珉在角落抱着刀闭目养神,而赖子四人就围着被余年捆成粽子一脸可怜楚楚的夜猫打量。   赖子用他那枯黄发黑的手扯了扯夜猫的脸蛋对着旁边的人乐呵:“嘿你们看,太子就是太子,长得还真他娘的白嫩。”   老王点点头,揪过一把夜猫的头发,扯得夜猫眼泪都出来了,老王说:“啧啧,可不是么,长得跟个小娘们似的,真他娘的好看。”。   作为这里智商最高的乞丐,麻子赶紧拦住他们:“去去去,你们别这样搞这太子了,别忘了,他可是皇后的干儿子,到时候送回去告个状,你们都得死呐!太子殿下,我们这样粗人不懂事,您受累了。”。   几人听得此话,赶紧跪地伏头道歉,生怕像麻子说的一样。而此时的夜猫,心里边是崩溃的,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都什么人啊这是?先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疯子,恶趣味十足,而且完全不能理解这家伙,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把自己给卖了。   而且这几个乞丐真心的臭,夜猫眼泪都出来,一边是委屈哭出来的,一边是被这几个乞丐熏出来的。这几个乞丐见太子居然哭了,吓一跳,赖子赶紧帮夜猫擦把眼泪,那乌黑的手抹了夜猫一脸的黑,一边给夜猫擦眼泪一边好心安慰:“太子殿下别哭别哭,您受累了,受累了…”   夜猫哭得更大声了,这家伙一凑过来开口自己才发现,原来他身上不仅熏臭,而且还口臭…一时间…竟然被臭晕了过去。   这下子几个乞丐都慌了,艾玛呀!好好的怎么昏过去了?几个乞丐就在一旁鼓捣,企图救醒夜猫,麻子说了句:“哎哎哎,别动,听说嘴对嘴吹气有用,要不试试?”   几人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拿下了余年塞在夜猫嘴里的破布,正要对夜猫进行救助,夜猫醒了,看着四个老乞丐凑自己一脸哈着气,哭着说:“……杀了我吧…我受不了…”   话分两头说,余年带着虎子就直接往镇子外边的黄风坡去,路上问虎子:“你会说黑话吗?听不听得懂?”   虎子摇摇头:“不会,能听懂一两个词,就是什么醉罗汉,老荣之类的…怎么了小余哥?”   余年边走边说:“等下我们要去黄风客栈买狗肉,那里的狗肉都是上好的,就是地方不太平,等下你不会说黑话进去一定会被打死,所以你等下不要说话,什么人问你你别理会就是,我负责交谈,懂?”   黄风客栈虎子可是听说过,一黑店,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不过哪里的狗肉真的不错,虽然自己没吃过,但听一些道上的人说挺不错的。那里如果是一般人去,肯定被宰,而道上的人去,基本没啥事。虽然不知道余年为什么要去那里买东西,但虎子知道这余年学问不少,定能没事的吧。   有了半个时辰不到,到了那黄风客栈,大门紧闭,余年两步走到门口,一脚踹开了门,其实门也没锁,就是在遮掩着罢了,里边光线昏暗,可以说是乌烟瘴气,一群彪形大汉本来是在一起喝着酒,突然被余年这么一下踢门,都把目光放到了门口。   虎子只感觉有无数双吃人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不敢抬头,这场面他哪里见过,吓得是自己瑟瑟发抖。而余年却压根没在意这些个眼神,别说这十几双,早些日子被上千御林军注目的时候自己都没抬过眼皮。   余年冲着店家喊了句:“并肩子,可有些把子?”,一开口就来了句黑话,大意为:朋友,有蒙汗药吗?,蒙汗药有很多种称呼,类似把子,迷迷,醉罗汉等。   里边的大汉一听,嘿?难不成还是道上的?就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乞丐?掌柜的也是一绿林强盗,既然人家开口了,总不能见他小而赶出去,而是先试探一番他是真是假,走出来问:“崽子,坐哪个线上?”   这是在问余年混哪里的,余年撇了眼他道:“阿么顺水蔓老荣头。”   余年这是在说自己师傅是刘賊头,阿么大意为师傅,顺水蔓就是姓刘的,老荣就是賊,意思就是镇上一姓刘的賊头。掌柜的听过这号人物,和黄风寨当家的交好,原来这小子是那老刘的徒弟,不错,看起来就很机灵,而且学的黑话还挺溜的。   于是出于礼貌问了句:“并旁呢?”,就是说旁边那位是谁,问的是虎子是哪里的。   余年摆摆手:“哒芽儿。”,余年说的是不认识这个小子,自己跟来的。   掌柜的点点头:“嗯,成吧,跟我进来。”   掌柜的领着余年走进了屋里后门,那虎子也不知道他们之前说的是什么,说的云里雾里的,然后就走了,一时间想跟进去,走着走着就被掌柜的拦住了,让他一边待着。   这时候,旁边一大汉来了兴趣,听那小子说,这家伙是自己跟过来的,胆挺肥的,故意问了句:“芽子!线哪?”   虎子根本不知道那大汉在问他混哪里的,想起余年说的话,没回答他,不说话,就在旁边一柱子上站着。   大汉再次问:“芽子!闻言耳?”,意思是问他听不懂吗?   虎子没回答。   大汉这才了得,嗯,感情这小子是听不懂呐,这就有些好玩了。    第十七章:随杀随走地卒追   客栈后面是一小房间,里面有一个和药房一样的大柜子,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掌柜的打开其中一个小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包用黄皮纸包着手掌大小的东西递给余年问:“老刘怎么上我这要东西来了?”   余年一边接过一边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嗨,我师傅他在三头村那边见了一村姑,在野外边搞些吃食,他和那姑娘聊得挺好的,就是有些等不及,特地让我来您这买点药。”   掌柜的恍然大悟,点点头:“啧,有姑娘啊,回头跟老刘说说,这包药送他了,让他用完那红票给我也耍耍。”   “好勒,对了掌柜的,有狗肉不?他还让我带二斤回去。”   “有,不过这个得给银子,这个贵,不送。”   “没问题,对了,等下我会在外边搞点动静,我看跟我来那小子挺傻乎乎的,想借着外边的弟兄们耍耍他,到时候您能不插手不?”   “随你随你,他们的事和我没关系,别闹太大就成。”   交谈过后,余年拿着一块狗肉随着掌柜的出去了,出去一看,虎子被一群大汉围着揍呢,余年见了和掌柜的对视一眼,掌柜的点点头,然后余年就说了:“哎哎哎!那边几个住手哈!”   听得余年的声音,几人罢手回头,这小子来头可不小,不宜得罪,不过这家伙他不是不认识么?怎么又帮上了?这会余年说了:“我可告诉你们这群浑子,这小子你们真惹不得,他家里边的可是抓到了太子,等拿了悬赏,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咦,等等我刚才什么也没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这下子,除了掌柜的,里面在坐的汉子们都站了起来,目光注视着余年。   几个大汉无声的围着余年,一看起来是领头的说:“你再说一次?”   余年摇摇头,表示坚决不说。那大汉把虎子揪了过来问:“你认得他?”,虎子害怕的点点头,大汉又问了:“熟悉吗?”,虎子哭了,喊道:“小余哥救我…”、   大汉一瞧,认识啊,这就好办了,铿锵一声亮出一把大秀刀,挂在虎子脖子上:“不说,我就砍了这芽子!”   余年愣了,唉?这把刀不是应该挂我脖子上的吗?这群家伙有毛病吧?余年道:“我不信你敢!赖子爷不会放过你的!”   大汉老脸一横,随后一身浑血溅了余年一脸,虎子的头颅咕咚的掉下了地,那大汉说了:“哦,原来是老赖这个老乞丐捡到了太子。”   余年笑了笑,猛然一蹲,从一大汉裤裆钻了出去,撒腿就跑,那几人赶紧提刀追赶,而店里的些个人也忍不住追了上去,店小二也想跟上去看看,掌柜的摆摆手:“别去,那孩子瞎闹着玩呢。”   感情这掌柜的还在惦记这余年所说的那个村姑,可想而知他平时的生活是如何的艰苦,每每到夜晚只能侧卧而睡,目视窗外,在微弱的月光下,问着:“右兄,你可累了?让左兄交替一下吧,别累着了,长夜漫漫…”   这余年也不回头,直接就往那破庙跑,而且跑的极快,甚至还若有若无的故意放慢脚步,生怕这群家伙跟不上,不过说的也是,要是余年跑得不快,就论他以前做的事,早就被抓了去了。   本来走路是半个时辰不到,而如今跑着的,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约莫二十来分钟的时间便到了那破庙下的坡道,余年急停住脚学了一声斑鸠鸟叫,随后一溜烟冲进了那破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破庙内的狗洞跑到破庙后边去了,里边的乞丐还以为是有老鼠进来了,也没理会。   那群大汉尾随而来,个个提着泛着寒光的大刀挤进了这破庙里,而这时候那四个乞丐还在打盹,之前被一“老鼠”惊醒了一下,然后突然又蹦出来这么一群提着刀的人,可不把他们吓得都互相抱在了一起。   带头的一汉子名在孙宁,这群人应该算是以他为首把,只见他两步就走到了赖子面前,亮出青子就挂在了赖子的脖子上,恶狠狠道:“太子呢?”   赖子愣了一下,他们怎么知道太子?忍不住回头看太子原本的方向,这一扭头,眼睛瞪得老大,因为那里,居然空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等等,温珉那臭小子也不在角落那里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下了套子了,正准备解释,手肘突然被什么东西给蜇了一下,连接着关节的反射弧直接就自己挥了一拳出去,由于他是蹲坐,这一拳,可谓是实打实的击中了孙宁的胯下二两肉。赖子抬头,孙宁脸色发青…   当余年看见赖子的人头落地之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的他趴在屋瓦顶之上,借着一小洞观看下方,待赖子人头落地之后,余年放下了一条绳索,一条似乎已经准备了很久的绳索,放下之后毫无声息的又滑下了地面。   而孙宁正想把另外几个乞丐也砍了去,只留一个活口。就在他举刀之时,一条绳索‘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脸上,鼻子痛得生疼,一怒之下条件反射的猛然一拉那绳索,正要问梁上何人的时候,他殊不知拉动的那绳索,牵连着重重机关,就这么一拉,顿时几声吱呀乱响,随后轰隆一声,整个屋瓦顶瞬间就塌了下来,砸得这群人毫无防备。   这还没完,就在瓦顶塌下之时,周围的砖墙竟然也向着屋内同时塌去,随后一道火星燃起,下一秒就变成了熊熊烈火,被困在里面的绿林汉子哭喊不得还来了个免费烤火。屋外的余年默默的收起自己的火折子之后就直接往紫竹林跑去。   余年所居住的地方,哪怕只是一破茅房,他也会用心的好好改良改良,这种破庙最佳的改良方法就是塌!因地制宜这是余年经常做的事情,总以坑人为乐趣。   一盏茶的功夫到了紫竹林,此时的夜猫已经被温珉松了绑,不知所措的站在温珉身旁,也不知道改干什么才好,一时又捆绑一时又放了,以夜猫的小脑袋实在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余年来了,环绕了一眼四周,看了看那溪流,回头道:“温珉你背着他,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河流旁边不安全。”   温珉有个特点,想不明白的是从来不想,余年经常说些稀奇古怪的话,久而久之温珉也就习惯了,他说,自己就做,直接揪起还一脸疑惑的夜猫往背后一放,算是背着了,跟着余年就跑了起来。   不时,余年突然停下脚步,脸色沉重:“不成!得回镇子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   温珉也是第一次看见余年这种沉重的脸色,点点头,跟着余年左拐右拐到处躲避人群,花了好些功夫躲进一小巷子里才算是落了脚,余年点点头说:“嗯,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余年这就走了,不过很快就带了一套衣服回来,眼睛似乎冒着绿光,往角落里的夜猫看着:“来来来,小太子,赶紧换上我们好跑路~”   夜猫有些疑惑的接过衣服,拉开一看,脸色一黑,余年还真的拿了一套女装给自己。余年见夜猫拿着自己给的女装一动不动,盘算着时间,突然掏出一把刀子:“快点换上!没时间解释了!”   夜猫有些委屈,拿着那女装纠结不已,心里暗暗骂道:解释个屁啊!分明就是你这家伙心理变态!天啊…这家伙绝对是脑子有毛病…   余年眼中泛着激动的绿光:“快快快!别废话,赶紧脱了你那身破布把这套穿上!”   夜猫无奈的摇摇头,一副认命了的样子,扭扭捏捏的把自己身上早已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这时在一旁观看的余年,不知为何流下了两道鼻血…   好一会儿功夫才换好这女装,由于夜猫的发冠掉了,披头散发的他更像女孩子了,余年走到他面前一把抓着夜猫的胸膛点点头:“嗯,不错不错,以后就这样了,不许把头发扎起来,扎起来只能扎马尾!嘿嘿嘿…”   夜猫:“…您能把您的鼻血先擦了吗?”   余年点点头,揪起夜猫的衣服顺手就擦了擦,温珉已经看不下去了,一把揪起余年:“好了够了,你很恶心啊知不知道!行了,走走走…”   三人这才离去。   而紫竹林这边,围着四人,以严文为首,打量着地上的绳索,对此略有研究的严墨道:“老大,这道绳索是被利器所断,干净利落,而且还是在那人被捆绑的时候斩开的,其手法老辣。看着绳子的尺寸,想必是那小太子被绑了,随后又被谁给救了而带走了。”   严文点点头,看向严书,严书道:“地面有不太明显的脚步,大小如八九小儿一般,这就有些怪异了,这里不曾出现过成人,而是俩小孩?小孩能有这身手?”   严文道:“有,盗圣猴赛雷和他的助手便有这身法。”   严墨问:“老大您的意思是?”   严文笑道:“最近闻得猴赛雷得罪了无极门,逃到了我炎国境内,只是不知道在哪里,看这脚印子,几乎没有,而另一边却很明显。很显然是猴赛雷和他的助手。”、   严武是粗人,不懂这些,直接问:“那我们?”   严文道:“不用追,我们去堵,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是想渡江!”   下了定论,兄弟四人对视一眼,瞬身消失在了着紫竹林。    第十八章:渡江老人掳人賊   炎国目前稳固的疆界主要以长江下游为主,一旦渡江进去腹地,炎国乃至夜朝都没有话语权了。这里是两国交战的节点,也是乱军叛军聚集之地,更多为一些绿林强盗,江湖邪派等都看中了这个地方。   那么住在这里的平民百姓可就遭了殃了,很多灾民就开始渡江过黄河,有的要去夜朝,有的要去炎国,各有所需。可两国之战开始之后,官家的船只都被征召去渡军队过河去了,还有一些世代的船夫也由于害怕这战争惹了自己平静的生活,都逃了去了。   这没人渡百姓过江过河了,又该如何是好?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很多人就看中了这一点,没人敢渡江,那么敢渡江的就一定很少,少了怎么办?物以稀为贵,收价就可以喊到天价那么高了。但一般人喊这么高,可真没人会去,而且说不准还会被群殴至死,夺了船而去这些风险。   这时候,平时以抢劫为生的绿林强盗聚集在了一起,造了几艘大船在各个渡口进行买卖,这些强盗也不是毫无人性,赚百姓的不多,下了条铁规矩:百姓收一贯钱,而富人,收取十两二十两不等。   这些富人可都由绿林之人调查过了,只要他们一渡江,钱肯定不会收少,想装穷人蒙混,那你只得保佑渡口没有你家的画像。   这些还算是有纪律有组织的船家,还有一些,单靠着一条小渔船给人渡江,收价极为不稳定,有时很便宜,有时候狮子大开口,这得看船家心情好不好。   再说那四位护卫,将身赶往这附近的渡口,愣了,居然有那么多,一路走过去足足有十几个之多,严文知道这猴赛雷生性狡猾,早些日子曾在皇宫与他见过一面,也不知道偷了些什么,数千御林军与上百大内侍卫的围捕,竟然让他从一小狗洞给逃了去,由于这件事太丢人,所以也没有对外说出去,也让人认为,没有人见过猴赛雷本身面目。   看着时间不多,只能兵分四路去通知船家,可这些船家都不是什么善茬,都是绿林强盗呐,你一朝廷的来这里指手画脚,谁爱理你?前言刚说,后面就当放屁一样。由于时间不多,他们提供的资料还不多,只是说让他们见过两个或者三个小孩子要渡江,切记拦下来。   虽然永宁镇此时已经有了太子的画像,可这不代表消息就能传达得很快,论炎国来说就有一大半人不知道太子逃了,更别说终日守在长江两岸的这些家伙了。见他们掏出大内侍卫的牌子挥舞,那些强盗也是要财不要命,管你什么大内侍卫,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能让自己干赔本买卖。   不过就算这四位侍卫怎么的去围堵,也没用。余年带着温珉夜猫从一小树林窜了出来,这地方,河水险峻,激勇澎湃,只有傻子才会在这里渡江,然而这里还真有一傻子。   那是一老头,他没有船,只有一竹筏,看着最多也就能站两个成年人。而且就以这小竹筏来说,怎么看都不像能渡江的样子,保不住一出了渡口就得翻。之前说过了,余年温珉可是从夜朝逃奔到炎国的,那么他们之前是怎么渡江的?当然也是在这里。   老头似乎没有名字,喜欢自称船夫,别人问他叫什么,他也不会回答,久而久之大多数人只叫他老头了。老头脾气很怪,看不顺眼的他不渡,人太多也不渡,他一回最多渡两个,多了就懒得理会。见了余年几人窜了出来,老头认得余年,从渡口的一木桩子上站了起来,瞧了两眼余年道:“人太多,不载。”   余年把夜猫拉了过来说:“要不用绳子绑在船尾拖着过去怎么样?”   老头没有理他,又坐了回去。这时余年凑到他耳边说:“嗨,他可是夜朝太子,从炎国逃了出来哎。”   一听闻夜朝太子四个字,老头身子颤抖了一下,缓缓的站了起来,将旁边的一根长竹提了过来道:“上船吧。”   余年乐了,就知道这老头不简单,想必不是夜朝的人也脱不了关系。自己轻车路熟的蹦跶在那摇拽不定的小竹筏上,温珉见余年上去了,也跟了上去,这时候轮到夜猫了,凑近渡口看着那摇摇晃晃的竹筏,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坐这船啊。   老头在身后站着:“下去啊,你不下去我们可就走了?”   夜猫回想起夜朝的种种,为了回家,拼了,本以为大义凛然的一跳就能跳到竹筏上,却不料刚站上去,一个失重又摔下了河里,噗通一声。老头无奈的摇摇头,单手持过手中的长竹往水里一捅,刚好从太子衣服穿过,随后轻轻一挑起,就把夜猫再次放到了小竹筏上。   老头见人都上去了,自己也轻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竹筏的前端。这时候夜猫也注意到了,本来摇拽不定的小竹筏,在老头突然上来之后,竟然稳如泰山!这老头莫不是一世外高人?   一根长竹,一张小竹筏,一位老头。在这波涛汹涌的河段上,唯有这张竹筏稳如泰山,甚至急流而下的流水一接近这小竹筏,就立马变得平缓起来,溅不起一丝的水花。   毫无悬念的就渡了江,谢过老头,没有给银子,因为他不收银子,只收宝物。余年从怀里抓出一把天蚕丝递给老头,老头拒绝了:“这个上次你给过了,不要重复的。”   余年摸了摸下巴:“我这里除了一颗夜明珠,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啊。”   老头指着夜猫说:“老夫要他一根头发。”   这时候余年掏出一把剪刀对着夜猫说:“乖,其实剃光头也是挺帅的。”   夜猫自己赶紧拨了一根头发交给老头,气鼓鼓的看着余年,人家明明说一根,而这家伙却想把自己全部头发都给剃了,脑子有问题吧。   且说且走,过了长江就算是中原腹地了,也不是说过了这里就算安全,因为这里什么人都有,管道上有炎国的军队,小道上乱军四起,山賊横行,所以说,这里可不算安全,而是一个人间炼狱。   本来就余年和温珉二人的话,还算的上是比较安全,可加上一个夜猫就说不准了,不仅让进程减缓,温珉不可能一直背着夜猫赶路,而夜猫那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走也不可能走得有多快。   几番辗转,简短截说。几人随着余年带路一走就是好几天,也没遇到什么怪事。而这番在一小山坡上,三人停了下来,看向下方了一小村子,余年问温珉:“你有发现什么不同吗?”   温珉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不远的一小村子,一支十几人的乱军在烧杀抢掠,好不猖狂,点点头道:“这些乱军,这次居然不抢女人,而是专门掳走一些小孩子。”   余年点点头然后突然一个下蹲,而他旁边的两人,随着哐当两声,就忽然瘫软倒在了地上。余年赶紧起身回头说:“停停停!别打我头哈!我跟你们走,我很乖的!”   此时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三个高大威猛的男子,身穿破旧衫绿军服,一人一手提着一大木棍,有些疑惑的看着余年,这小子好是机灵,居然能察觉到自己几人这么无声无息的接近。   当头的家伙叫徐成,本是夜朝军中的一小队长,可此时夜朝早已有亡国之相,各路大军一败再败,军心涣散,逃兵不断,而他们,也正是逃兵的其中一支队伍。有些人,逃去投奔炎国,而他们,就在这乱地之中,当起了乱军。   是将军太过无能,或是士卒太过懦弱。谁是谁非无人可知。徐成带着人叛逃他没有感到一点的愧疚,最起码,他认为他已经为夜朝尽力了,可夜朝却已经不能给予回报了。徐成不是圣人,既然给予不了自己想要的,他走便是,他没有加入炎国,他认为这也是自己对夜朝最后的敬重了。   本以为,他会和自己的弟兄们在这个战乱之地,安安稳稳的占山为王,可自从附近来了一个魔头之后,一切都变了。那魔头独自一人血溅自己数十个弟兄,最终让迫使自己为他办事。   徐成还算是有些良心的,至少他之前从未伤及过无辜,可如今,却不得不提刀挥向无辜百姓,为那魔头终日搜寻童男童女,供他练功以用。   今日再次出动,发现了这么个小村子,本来想直接冲上去掠夺,无意中却发现了山坡上人影摇拽,心存疑虑之下带着两个副手下了马就偷偷潜去。走进一看,心头一喜,三个孩子!看来今天的收获能圆满完成任务限额了。   无声无息的靠近,和两位副手同时挥棒要击昏他们三人带走,可自己居然失手了,中间那孩子毫无征兆的蹲了下来,在自己有些木纳之时,这孩子急忙回头说了一番话,就好像他早已知晓自己带人到了他的身后一样。   不过,他为什么没告诉他的同伴呢?徐成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既然人家愿意配合,那就带走呗,反正一孩子也闹腾不到哪里去。两个副手抱起倒在一边的夜猫温珉二人,徐成则想要揪起余年往山下带,余年说自己会走,不用担心。   这么配合的孩子,徐成抢掳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想了想,他只是一个孩子,想逃也逃不到哪里去,便随了他,只是有些为他的胆色为赞赏。   下了山,其他的弟兄们也回来了,一名副手帮忙牵过一匹马,余年在旁边蹦跶说:“我要坐马头!不要坐马尾!”   徐成无奈的点点头,把他抱上了马,自己坐在余年身后,两人一马,颇有些像父子一样。旁边的弟兄们笑了,过来问。   “哟,成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对啊,看着像你儿子似的,好是机灵啊。”   “难不成成哥你还捡了个儿子?哈哈哈哈”   徐成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别闹了哈,这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看见这么配合的孩子,让我都有些不想把他交给那魔头了。”   徐成说着说着,眼神有些无奈,自己看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迟早会遭报应的啊。有些落寞的摸了摸自己身前余年的头问:“孩子,你叫什么?”   余年没有回答,揪着两马耳朵在玩,一边玩一边回答:“我叫温珉。”   徐成笑了:“名字不错啊。”   余年问:“是吗?对了大叔,你之前说的魔头是什么意思?可以吃吗?”   听余年提到这事,周围的弟兄们包括自己,都沉默了,谁也不想回答,这孩子,还真是天真啊。徐成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想哭,可却哭不出来,哽咽着声音回答:“孩子,别问那么多。我们,上路吧。”    第十九章:天山童爷任我行   魔窟崖,位于中原腹地,其地形险峻,随处可见奇菱怪石,怪异的地形使得这里毫无生气,荒凉的魔窟崖只有一些倔强的野草扎根于此,早已枯朽的几棵老树说明这里曾经也有过绿叶。魔窟崖由两岸陡峭的山崖组成,一左一右一高一低,中间的地方便是一道下临无地的深渊。   这峥嵘崔嵬的悬崖之中,却有一个偌大的洞口,位于比较干的那座山崖之上,洞口的位置刚好位于对面的山崖顶,那便是魔窟洞。这里边便住着一位嗜血魔头,修炼邪功血魔乾坤功,需要吸食童男童女的精血辅助修行,可见其功法恶毒。顶上的几只代表着死亡的乌鸦似乎被什么声音所惊扰,一同飞起发出“呀——呀——呀”的声音。数道人影从魔窟洞对面的山崖上出现,都下了马,这里的地形能把马拉上来已经是极为的勉强了。   徐成走到山崖边不远,吩咐手下把掳来的孩子们放下,转身蹲了下来,一边摸着余年的头一边说:“大叔…要走了,你在里面,要乖,不要哭…算了,不说了,大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大叔走了…”   说罢,手下的人也将那群孩子放下了马,堆作一堆,随着徐成的带领,牵着马,下了山,身影何等落寞。   余年坐在温珉身上,手里摆弄着一牌子,那是从徐成那里顺手偷来的,牌子上刻着徐成的名字,以及所属军队的番号,他们那只军队,番号只有两个字,叫青卫。   很多叛军自从叛逃之后,大多数都会把这牌子丢弃,可只有徐成还留着,只能证明一件事,他对青卫还留恋,可留恋为何还叛逃,这就自相矛盾了。这也能证明一件事,他是对青卫已经无比的失望了。   就在此时,几道妙曼的躌几道妙曼的身影从对面的魔窟洞飞跃而出,直接掠过了中间那道十来米长的峡谷稳稳的落在了余年这边的山崖上。余年坐在温珉身上一脸淡定的看着她们在搬运这些孩子,心里暗暗的说了句:“妈的智障,搭个桥会死啊,非得秀轻功么…真搞不懂这些人。”   其中两名女子也注意到了余年,好奇的走了过去,因为第一次发现醒着的孩子,一般送来这里的孩子都是昏迷不醒的,还真没有醒着的孩子在这里。出于好奇两人过来了,走到余年面前蹲了下来问:“咦,你怎么没昏迷过去呢?”   这时的余年已经收起了徐成的牌子,那两名女子长得也是十分的秀色可餐,见她们走过来,余年哇的一声哭喊就扑在了其中一名女子身上,把头埋在那女子的胸上使劲的蹭,一边蹭一边哭喊:“哇哇哇,这里是什么地方?姐姐我好怕…呜呜呜…”   被余年扑怀里的女子叫纪依云,同其他人一样是这魔窟洞的弟子,也是仆人。因为她们也是被掳过来的,魔窟洞主没有杀她们,反而教她们练武,对她们也是很好,作为回报她们也得帮助魔窟洞主做一些事情,比如接收这些孩子,有人来砸场子她们得先出去。   而且这里的每一个弟子,都被下了蛊毒,每半个月毒发一次,如果没有洞主的解药,她们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也等于被终身绑架在了这里,洞主要是死了,那她们也就得死。   纪依云心善,可也只能昧着良心去做这些事情,还好那些孩子都是昏迷了的,只要送到洞主的洞窟之中就再也见不到了,这也让她们会少一些内疚。可如今居然出现了一个没有昏迷的孩子,而是一上来就抱着纪依云哭喊起来,让纪依云心一软,不知所措,还有点脸红,因为余年蹭的位置有些尴尬。   轻抚着余年的头温柔的说:“不哭不哭,乖哈。”,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束手无策,把脸扭向旁边的师姐王迎梦问:“师姐…这该怎么办?”   王迎梦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思考了一下说:“不管了,先打昏了去吧。”   余年哭的更大声了:“哇哇哇,姐姐不要打我,我怕疼…”,然后又扑到了王迎梦身上使劲蹭…   两人没办法,只要就这样抱着余年跃过了峡谷,走进了魔窟洞,将洞主修炼的房间那石门打开,要将余年放下,可余年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着王迎梦死活不肯下去,一时间其他人也围了过来看这孩子,王迎梦脸都红了,她哪里被这么蹭过,还蹭了这么久,这孩子也太调皮了。   余年见其他姑娘也围了过来,刷一声又扑到了另一位女子身上:“哇姐姐救我,我要不进去!”   然后蹭了一会又往其他人身上跳,跳来跳去似乎要将没个女子都蹭一遍的时候,洞中深处穿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为何如此吵闹?”   那是洞主的声音,各位弟子都慌了,急忙朝声音的方向单膝跪地,此时余年正扑在纪依云身上,死活不愿意下地,让纪依云也跪不了,只能一脸尴尬的站在一边。   这时候洞主走了出来,中年模样,穿着书生长袍,如同文生公子一般,看起来还是斯斯文文的样子。他背负着手,沉着脸走了出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抱在纪依云身上的余年,问:“依云,这是怎么回事?”、   纪依云心里那个怕,都要哭出来了,这孩子可把她害惨了,支支吾吾的解释:“师傅…这…这孩子没昏迷,一直哭喊个不停,抱着弟子不愿意下来…”   洞主沉着脸走近了纪依云,想要打量一下余年,可余年把整个脸都埋在了纪依云的胸口,根本看不清脸,于是单手揪起余年的衣领子就要往外拽,刚要一用力,余年突然放手,差点可不把洞主给弄摔倒了。只见余年灵活的跟个猴子一样,从洞主的手上突然挣脱一溜烟的就爬上了洞主的肩膀上,坐在洞主的脖子上揪着洞主的头发说:“驾!驾!”   洞主老脸一黑,而其他弟子的脸都憋得通红,想笑又笑不出来。不过让人有些意外的是,洞主居然没有把余年揪下来,而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们退下吧,我自会处理。”   一众弟子点头退去,正要关上石门,洞主吼了句:“你给我回来!”   众弟子一惊,怎么回事?顺着洞主的目光一看,原来这余年居然也跟着一众弟子想要出去,还很礼貌的帮忙关门来着…   余年恋恋不舍的看着她们离去,深深的叹了口气。洞主回到自己的卧室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对着余年说:“你该从我头上下来了。”   余年笑了笑,从洞主的头上爬了下来,又跑到了洞主的床上打起了滚,好不快哉。   “你很特别,所以我没有因为你的不礼貌而杀了你,告诉我你的来历,我便不杀你,还会以上宾对待。”洞主盘坐在蒲团上闭目而言。   余年一边欢乐的打滚一边说:“你可听说过天山童姥?”   洞主心里一阵咯噔,但表情未变,沉思了会儿道:“说下去。”   “老夫是天山童爷。”   “……还有天山童爷?”   “没错,小伙子你这就是孤陋寡闻了吧。”   “一派胡言!”   看来洞主不信,甚至已经睁开了双眼,细微的杀气从他的双眼露出,余年不慌不忙的走下了床,走到了洞主面前道:“你的功法,以嗜血为辅,算不上大成功法,因为老夫曾见过一人,练的功法和你相似,只不过,你需要将童男童女的精血转化为功力,而他,可以直接吸取功力。”   这时候,洞主似乎有些信了余年的鬼话,毕竟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能说出这番话语,洞主是没见过,其他的孩子,一醒来无不是直接哭闹起来,只有他,稳如泰山,没有一点的慌乱,甚至洞主在他的眼神里,感觉不到任何的害怕之意。   洞主道:“哦?世上有这等高人?在下又为何不曾知晓?”   余年手里拿着一本书慢慢翻开,洞主看着余年手上的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那不是自己的《血魔乾坤功》吗?自己竟然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时候从自己身上拿走的,眼前的这个孩童,竟然让自己感到了一丝畏惧。   余年随处翻了几页就丢在了一边,鄙夷的看着洞主:“你连老夫天山童爷的名讳都没有听说过,又怎么会听过他的名讳?笑话,小子,老夫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不曾像你这般目无尊长!”   洞主大惊失色,眼前的这个家伙,虽然自己在他身上感知不到任何的内力,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真的如同一位世外高人一般,使得他赶紧站了起来拱手请教:“还望老前辈海谅!在下恳请老前辈多透露些那位高人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能直接吸取能量的功法,那么自己也不用再提炼这些孩童的精血了,这种事情干的越多,对自己的反噬也越深,就在上个月他已经感觉到了心魔即将从自己的内心衍生,如果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自己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如今竟然来了这么一位老前辈,可不把洞主激动的。   余年心里早就不知道笑成什么样了,自己这么随便一编,这家伙还真信了,正了一下脸色,沉声道:“嗯,孺子可教也。我认识的那家伙吧,比我年长不少,他叫任我行,是个挺自大狂妄,专横骄傲的家伙,住在黑木崖,练习着一套名为《吸星大法》的功法,本来要修炼大成的时候,一直陪伴自己多年的女儿任盈盈居然被人拐走成婚去了,任我行心灰意冷自废功法出了家,剃了头,当了和尚,后来据说是梦到了菩萨,自己一人一马前往了西天大雷音寺要取经,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洞主给余年虎得一愣一愣的,听着这味道,似乎像是真的一样,难怪这么厉害的高人没有出现在江湖,原来是前往西天取经去了,不愧是高人!   “老前辈,在下有一问,我这如今心魔即将衍生,不知我这血魔乾坤功该如何修炼是好,恳请老前辈指点!”   说着这洞主竟然给余年跪了下来,余年捋了捋胡子,虽然他根本没有胡子。一脸正色道:“你听说过,毛血旺吗?”   洞主抬头:“什么?”    第二十章:一生命苦何人知   魔窟洞洞主本名苍志文,字本卿。本来是夜朝的一书生,进京赶考之时,遭了山贼,盘缠被抢夺一空,一路要饭想要要到京城,可没走几天又出事了,得罪了丐帮的八袋长老,原因是这家伙居然睡在八袋长老御用的街口巷道上,这八袋长老也是狠毒,竟然召集了城中千名乞丐对把苍文志进行惨无人道的羞辱以及驱赶。   苍文志心灰意冷,想要跳河自尽,无奈挑错地方,无意中撞到了无极门大师姐呼延倩然正在洗澡,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名门大派的人怎么总喜欢在野外的河边洗澡,一直到自己被整个无极门追杀,四处奔逃之下,闯进了语嫣楼,听得了语嫣楼的情报,因为没有钱支付情报的钱,随后又被语嫣楼追杀。   本来是一介书生,如今却同时得罪了江湖三大帮派,苍文志无可奈何之下,心想要出家,于是在少林寺跪了三天三夜,方丈才收了他,方丈法号圆寂,知晓苍文志心中有惑,半夜找苍文志想要开导,然后说着说着圆寂大师就突然圆寂了,少林寺其他弟子不知道,以为是苍文志毒辣,加上苍文志本来就够名声狼藉了,于是,他有多了新的敌人,那就是少林寺。   本来一个人把四大派都得罪了就已经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了,这不,在逃难之时,龙虎观道长刘善行和暗影阁阁主甘幽二人再夺取一赤火灵丹,吃了居然能提升三十年的内力,二人都是大派的高手,打得不分上下,一个失手赤火灵丹甩飞出去,刚好飞进了苍文志的嘴里,二人同时大喊一声:“不!”   然后吓了苍文志一大跳,咕噜一声便吞了下去。随后,凭空得到了一身三十年的内力,足以匹敌大多数的门派掌门了。但是他无福消受,这时候的他,已经被六大门派给追杀了,一路再次奔逃,逃到了天山绝顶,那群家伙不敢再追上来。   坐在崖边休息,一头天山雪狼的突然出现,把他吓得突然摔下了山崖之下,滚进了一奇怪的地洞里面,血流了一地都是,无意之中激醒了三十年前被天山童姥所封印再次的大魔头嗜血魔君,本来嗜血魔君想要吸干苍文志的血让自己成功逃脱的,可他又怎么料到苍文志已经有三十年的精纯功力。   嗜血魔君三十年前是叱咤风云,可如今三十年过去了,琵琶骨被天山童姥用寒冰铁锁穿透,功力折损一大半,如今又过去了三十多年,早已只是一名普通的江湖人士,这一吸血,突然被苍文志的功力反噬,又挂了。   之后苍文志得到了他的功法,《血魔乾坤功》!随后自己在这地洞之中修炼了十年之久,饿了吃老鼠啃树皮,渴了喝冰化的积雪,练到一半发现后面的内容需要童男童女的精血加以辅助,于是他出关了,刚一出来,遇到了一孩童,正要对其进行不诡的行为,可天知道这孩童竟然是天山童姥丁秋英。   直接被打成重伤丢下了天山之下,随后,苍文志便开始了继续一边逃亡一边寻找童男童女的修炼的日子,后来定居在了这魔窟洞,终于有了房子而且不用付房贷的他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他的功法又遇到了瓶顶,那就是亏心事做太多了,心魔衍生,有走火入魔的迹象,而如今,居然来了一位自称天山童爷的老前辈,要指点自己,让苍文志感动的几乎都要痛哭流涕了。   余年见这洞主是一脸的不解,看来也是不懂什么叫毛血旺了,于是和他一本正经的解释了起来:“你的功法,到现在主要是要以提炼精血再化作自身的内力,这一点,如果可以让他自行提炼吸收,可祝你早日修成大功。而我所说的毛血旺,正是可以满足这一点。不过你之前说的心魔衍生,这个老夫帮不到你,因为你亏心事做太多了,这是报应,唯一的办法就是洗个脑,忘了你做的亏心事。”、   听闻余年一席话,苍文志感激不尽,鞠躬作揖:“老前辈您受累了,在下苍文志恳请老前辈指点迷津!”   余年大笑:“好,今日老夫与你结缘,便帮你一把,现在我需要几名助手。”   苍文志哈腰点头:“听恭吩咐。”   余年指了指堆放在门口位置的一群昏迷不醒的孩童中的温珉和夜猫说:“这两个,是我最近准备收的弟子,把他们俩弄醒,然后嘛还需要这个。”   余年说着掏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三个大字“纪依云”,苍文志一副“我懂的”的样子点点头,走到夜猫温珉二人身旁刷刷的点了几下,两人就醒了,随后又唤来纪依云。   温珉先是醒来,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背后,被黄麻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波斯弯刀还在,随后迅速打量四周,第一时间发现了余年,却见余年对他挤眉弄眼的,跟了余年这么久,也懂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让自己闭嘴。   自己是懂余年的意思,可夜猫不懂,一醒来就慌慌张张的,想要开口却被温珉突然的点了几下,哑舍了,一脸惊恐万状的看着温珉,心想,完了,这里看起来最正常的温珉也不按套路出牌了。   余年没理会他们俩,而是扑到了纪依云的怀里说:“姐姐,站着太累,您抱着我好吗?”,纪依云看了看余年,又看了看洞主,洞主点点头,自己也只好抱起了余年,虽然根本不知道才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洞主对这孩子的态度就突然变了是什么原因,但是既然是洞主吩咐的,那么自己自然得办。   被纪依云抱着的余年一脸满足,指了指温珉二人道:“诺,这是我大弟子令狐风,旁边的是二弟子苏残,你们两个,见过你们的前辈苍…苍老师。”   温珉拉着一脸懵逼的夜猫站了起来,相当配合的鞠了个躬:“在下令狐风,见过前辈。”   这种游戏余年还是经常玩的,温珉应付起来有些熟练,就是这夜猫不太好控制,一脸的雾水,余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小弟子还年幼,不知礼数啊。”   苍文志赶紧表示没有在意:“无碍无碍,老前辈他们不都还小吗?以后会懂的,以后会懂的。”   纪依云听得洞主居然叫自己怀里的孩童唤做老前辈,更是疑惑不已,因为她可不曾听说过天山童姥的故事,只能自行脑补,难不成自己怀里的孩童是妖怪不成?想了想又看了看余年,小脸蛋挺可爱的,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随后余年说要去厨房准备毛血旺,随便在孩童堆里挑了一女孩,由苍文志单手拎着,走到了厨房,看了看厨房的材料,吩咐苍文志找来毛血旺必备的材料之后,开始动手了。   余年有些不情愿的从纪依云怀里下来,走到那小女孩身边,那小女孩突然就醒了,这醒了就不好办了,啪啪的往小女孩身上点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刀子往小女孩的手腕猛然一割,哗啦啦的鲜血往外流,余年用早就准备好的海口碗足足接了大半碗的鲜血。   夜猫看着,不知为什么感觉心里难受,想要说话可又说不出来,温珉倒是有些麻木了,纪依云心里也不是滋味,看起来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如此的毒辣。而苍文志呢,则是一脸的不解:“老前辈,这不是精血啊?是普通的血液而已。”   余年看着脸色愈渐惨白的女孩,在别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往怀里抖出一银针往女孩的手腕扎了一下,血液开始缓慢的停止流出,随手将动弹不得的女孩丢在一旁,单手持着碗回头白了苍文志一眼:“你个小屁孩懂个屁。”   让人架起锅炉之后,余年用猪头肉、猪骨入老姜、花椒、料酒用小火煨制,加豌豆熬成汤,加入猪肺叶、肥肠等熬成低汤之后,往怀里抓出一把巴豆,扭头问苍文志:“你可认得此物?”   苍文志仔细瞧了瞧,有些眼熟,但不太确定,于是摇摇头:“还请老前辈指教。”   余年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不认得也可以理解,此物乃天山巴豆,一般的巴豆它不耐寒,而我这个可不得了。你的血毒限制了你的修为,需要将血毒排出才能继续修炼,否则久而久之,你不用等到心魔衍生,你就会因为血毒积累越多而走火入魔。吃了我秘制的毛血旺,你就会腹泻不止,一天一次,半个月之内保证你血毒完全去除!”   苍文志感激不尽:“老前辈您受累了。”   余年把巴豆递给苍文志:“来,用内力把它磨成粉末在撒到锅里去,我天山一脉的功法,没年总有那么几天会有事,男的来大姨夫,女的来大姨妈。而我正是这几日来了大姨夫,不宜动用内力,所以我把内力封住了。”   听得余年解释,苍文志越来越觉得余年高深莫测了,难怪感觉不到这天山童爷的内力,原来他已经修炼到可以自封内力的境界了,不愧是天山童爷,也不知道是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   接过了巴豆运功磨成了粉末将其均匀的撒在了锅内,随后把已经顶固了的人血切成条条倒了进去,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人血毛血旺就给出锅了。   这苍文志是满怀激动的泪水吃完了这碗几乎有半碗是辣椒的毛血旺,还未来得及感谢老前辈,洞外传来嘈杂的声响,一弟子来报,说是六大派带人围攻了魔窟洞,苍文志大怒,对余年客套几句准备出去迎敌,突然被余年拦住了。   余年掏出一包自己特制的泻药说:“来,把这个拿去,这是老夫秘制的毒粉,其剧毒无比,几息之间必定生效,你等且拿去,用一个瓷罐装好,随后出去再一边高喊一句“看!你妈的骨灰!”,随后在撒出去,效果更佳。”   苍文志赶紧接过,找人要了来了一瓷罐装好,因为老前辈给的这招掩人耳目的办法实在是太高明了,他们一听这话一定都会扑过来的吧,前辈果然是前辈。   这还未完,余年再次掏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子,这是他试验阶段中的超级泻药,还没成功,可他还是拿了出来,递给苍文志语重心长道:“如果不慎吸食了老夫的毒雾,这是解药。老夫把毛血旺的配方写了下来,日后你多多吃些即可,六大派的人都认得我,如果被他们发现对天山的名誉不好,老婆子会打老夫的,老夫得走了。”   苍文志十分客气的让纪依云将余年等人送往洞府后面的出口,自己则带着一众弟子出去迎敌,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    第二十一章:六派伐魔事难料   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一但有人作恶,总会有人来阻止。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魔窟洞以掳童男童女供苍文志修炼血魔乾坤功,人人得而诛之,只不过,他挑的地方使得他皀来的更要晚一些。   中原腹地两国之争,百姓被掳去了孩子,说要报官,可此时的官府哪里还有空理你,两国打得不可开交,百姓民不聊生,这时候,又到了一些自诩正义的门派们出来收一波民心的时候了,六大派各路高手联合远征,誓言要将血魔苍文志讨伐。   一干人等聚集在魔窟崖之上,气势恢宏。有些人,是为了收买民心而战,有些人,是为了私人恩怨而战,当然也有些人,是为了替天行道而战!江湖险恶,何人能说他人是非,世上本无圣人,皆为百姓所捧。   那么今天都来了些什么人呢?这个自然是少不了江湖第一大派,也是实力最为高强的一派,无极门。前文说到无极门大师姐呼延倩然被苍文志无意中看光了身子,羞愤之下将苍文志讨伐未果,虽然是苍文志无意为之,可如今苍文志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臭名远扬,嗜血大魔头。那么讨伐他就名正言顺得多了。   这次不仅仅出动了三位长老,甚至就连无极门的副门主庄玉堂也随之而动。讨伐大魔头自然也少不了少林和龙虎观两大派,一佛一道,皆为百姓所信仰的根源,他们要是不出动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少林的新方丈左司誓要为老方丈报仇,带着少林十八铜人于一干弟子站在龙虎观旁的位置,而龙虎观的刘善缘出动不是为了之前那丹药,是真的为了讨伐血魔而出战,毕竟丹药乃身在之物,没了就没了。这个世道已经够乱了,再出这么一个大魔头,龙虎观自认为看不观自认为看不下去,发起了讨伐的声势,一众大小门派纷纷响应。   此后除了暗影阁,语嫣楼,丐帮等是过来凑个声望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帮会门派,大部分是真心去讨伐血魔的。一众人等围在了这魔窟崖,等待着血魔出现。   不时,血魔提着一个瓷罐带着一众弟子从魔窟洞掠出,稳稳的落在对岸的崖顶之上,与六大派保持着两三丈的位置,由于魔窟崖地形陡峭,苍文志站的地方还算得上是居高临下。   见血魔现身,作为这场联军的主持人刘善缘开口了,往前稳稳的站了了一步,惨白略长的胡须随风而动,手里持着一把浮尘,在众人面前,倒也有些道骨仙风之意。刘善缘见到苍文志,沉声道:“苍文志!尔等滥杀无辜,逼良为恶,最恶毒莫过于掳去那童男童女供你修炼魔功!无数死罪已经能让你天罚降顶!人人得而诛之,你可认罪!”   刘善缘的声音不大,却因为浑厚的内力,使得他的声音在这魔窟崖形成无声的回响,透过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内,实着荡气回肠。   苍文志一听,顿时猖狂长啸:“我滥杀无辜?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门派,暗地里做的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滥杀无辜?笑话!单说你龙虎观的人,替人看相化灾,不给银子便做恶法陷害诅咒!还有你暗影阁,只要给钱,也不是什么都做吗?佛门少林,大慈大悲?为何百姓流离失所而你佛门高贵的大门迟迟不肯开启!愣是上数以百计的难民饿死在你佛门的门口?还有你无极…”   “够了!苍文志!死到临头你还强词夺理,蛮横无理!龙虎观的事江湖何人不知是其他道观为之,而少林之事,你又可知道少林曾一度开放大门,却被难民生生践踏死了数名少林弟子以及方丈,不但不感激甚至还恶语相向!这样的难民我们从何救起?”,苍文志话未说完,无极门副门主庄玉堂一步上前,要为其他派讨回公道,身后的呼延倩然紧接着补充:“师叔,莫要与此人纠缠不清!对此大魔头,当杀之!何必浪费口舌!”   苍文志笑了,右手持着瓷罐伸向六大派:“你们可知!这是何物?”   六大派一见此物,先是警惕起来疑惑不已,暗暗戒备了起来。   紧接着苍文志把左手伸进瓷罐抓出一大把白色粉末猛然一撒后道:“你妈的骨灰!”   一听这话,六大派顿时炸毛了,这个魔头好不要脸,竟然这般羞辱,呼延倩然的脾气本来就暴躁,咬牙道了一句:“你这魔头!受死!”,说罢提剑就上,其他各派年轻气盛的弟子也是如此,怎么能受此羞辱,不顾长辈的阻挠便提起武器就冲了上去。   庄玉堂拦也拦不住,这师侄就毫无头脑的冲了上去,明锐的目光捕捉到了苍文志狡猾一笑,赶紧使出一记自己的独门绝技,随风随影!大手一挥卷起几道残风要将那白色粉末吹散,可那苍文志也不是善茬,赶紧又掏出几把粉末挥去,虽然自己也不小心吸食到了,但是自己可是有解药的,立即从怀里掏出余年给的药丸吞了下去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们,中计了!”   刘善缘与庄玉堂同时喊道:“快撤回来!”,一边说一边屏住呼吸往前掠去将各位弟子带回,苍文志也没拦着,他倒要看看,天山童爷的毒药的毒性是怎么发作的。   一干冲动的弟子被救回,送到了人群后边的位置,那后边的位置也有一群人,他们不参与战斗,因为他们是葫芦谷的医师。医者,既可救人,也能杀人,他们虽然不参加战斗,但同样能杀人,只不过是懒的涉这趟浑水。葫芦谷的人脾气古怪,这次能出动为后方治疗就是给了最大的面子了,如果还要他们参战,做梦去吧。   除了庄玉堂是唯一一个抱着自己弟子送到葫芦谷这里的阵地上的,其他的都是由其他弟子护送,因为呼延倩然不仅是无极门大师姐,还是他大师兄无极门掌门的女儿,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庄玉堂也没有什么脸活了。   刚一送到葫芦谷这里,呼延倩然突然猛的一用力,咬着牙,面爆青筋,脸色通红,看起来难受急了,庄玉堂赶紧问道:“倩然你怎么了?别吓师叔。”   许久她才憋出几个字,一字一顿都是挤出来的:“我…想…方…便…”   “噗………噗噗噗噗……噗………”   话刚落音,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不仅仅是她,还有其他中了那白色粉末的弟子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发出这种怪异的声音,声音过后,是无比刺鼻的恶心味道,只闻了一下的庄玉堂就闻出来了,这是粪便的味道。   庄玉堂看看呼延倩然,呼延倩然哭着看了看庄玉堂点点头,随后继续“噗……噗噗噗…噗…”喷发着…   葫芦谷一医师捏着鼻子过来把脉:“这是……中了泻药,而且…用内力无法抑制…这泻药定是出自名家之手,我这边配置解药可能要等一段呕…………呕……”   说着说着,由于这空气中充满着拉稀的味道,这医师哪怕是捏着鼻子也忍不住了,直接就吐了一地,庄玉堂老脸一黑,憋得难受,因为自己也想吐…   苍文志观看到了六大派身后发生的事情,大笑,还好自己有解药。顿时冲天飞起,想要对六大派发起真正的进攻,可刚跃起一秒,后一秒,直接摔了下来,脸先着地,屁股后边不断发出比任何人声音都要大的“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才不到两息的时间,直接把他的裤子给填满了,甚至到最后直接崩烂了裤子,此后的比喻,只能由一泻千里来比喻了下来,吃了那么多泻药的苍文志,此时犹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脚都给拉软了,松软无力的脸色惨白。   他的弟子们更是手足无措,而且有的还直接被他喷得一脸都是。   六大派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蒙了,这自己的弟子不懂事中了泻药之毒倒是可以理解,可是看着这位血魔,怎么看都像是他中毒更深啊?现在的魔头都怎么了?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毒了,而且还是往死里毒。六大派不是很懂这位血魔,现在看着他都替他心疼,是捏着鼻子的心疼,怎么还忍心杀他,让他再喷几个月吧。   苍文志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那天山童爷给坑了,天杀的解药,剧毒无比!可那又如何,此时的他,已经提不起一丝的力气,甚至连话都虚弱得说不出来了,而且,也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他一身命苦,到头来,居然是拉稀至死。   咬着牙使出最后的力气:“杀…杀了…我…求求…求你们…了……”   刘善缘捋了捋胡子:“自作孽,不可活呐!”   说罢纵身跃起,跃到苍文志面前,一脚把他送下了魔窟崖的深渊谷底,听不到任何的惨叫,只听得谷中回荡着“噗噗噗…噗…噗……”   这讨伐血魔的战役,居然以这个方式收尾,刘善缘站在崖边看着苍文志坠崖直到身影消失,暗暗感叹一句:世事难料呐。随后扭头对着血魔的一众弟子说道:“我曾听说过传闻,你们是被这血魔掳去强行当弟子的,并且被灌以蛊毒供他使唤,可是如此?”   一众弟子纷纷跪地哭喊:“道长明鉴,我等也是被逼无奈才作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刘善缘捋了捋长须:“唉,世事难料呐,我自会拜托葫芦谷将你们的蛊虫逼出,还望你们今后要多行善事,莫要再作恶世间了。”   众弟子痛哭流涕:“感谢道长出手相救,我等感激不尽,无以为报,他日定当多行善事以此为报。”   刘善缘看着对岸的魔窟洞,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猛然低头往着崖底就狂吐,一边吐一边支支吾吾:“……呃…受不了…呕……”    第二十二章:他人他心他不知   且说这余年随着纪依云的带领下要往山洞的后出口奔逃,这不逃也不行啊,这次不仅仅给了苍文志下了三层的泻药毒,而且六大派讨伐血魔一定有无极门的人,那么他们定然认得余年,到时候余年可真是插翅难逃了。   走着走着,小太子夜猫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乐意走了,站在原地嘀咕着:“不行!得回去!”,稚嫩的脸孔上满是坚定的眼神,余年走过来对着他的小脑袋就是一个大板栗敲下去:“你脑子抽了?走啊!”   夜猫憋着眼泪捂着头,气鼓鼓的说:“不行,回去厨房那里,救那个女孩!”   余年直视着夜猫,夜猫罕见的没有回避余年的眼神,坚定决意要回去。余年笑了:“怎么,你要弄个太子妃回去?小小年纪,思想居然那么没有觉悟?这么早就建立后宫群,你吃得消么?”   夜猫解释说:“才不是,她本来就够可怜的了,你还割了她的手腕放血,如果不救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余年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翅膀硬了是吧?吼了句:“温珉!”   然而这一次,温珉没有理会他,虽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将太子强行带走,可这一次,温珉拒绝了。场面变得尴尬起来,纪依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想帮忙和解说:“哎哎哎,不要吵了好不?姐姐给你们带过来,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哦,听话。”   说罢纪依云便转身回去厨房那里,要将那名被余年放了一大碗血的女孩带过来。而此时,温珉看了看夜猫,夜猫瞪着余年,又看了看余年,余年面无表情,看起来煞是可怕。   温珉叹了口气道:“余年,你过了。”   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过了”,顿时余年炸毛,回头对着温珉就吼出声来:“我过了?要不是我,你们能逃出来吗?要不是我,你们早就被那苍文志生吞血气变成干尸!我过了吗?啊?”   此时余年的嘴脸,面目狰狞,看起来,实在是可恨之极,他一直都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似乎一出生就透着一股自负的气味,从温珉第一次见到他,纵使他总是笑嘻嘻的,可心理似乎早就已经扭曲了。   温珉直视着余年的目光,突然猛的往余年走进一步,朝着他的腹部重重的来了一拳。可这一拳,却如同温珉所想的一样,果然被余年挡住了,而且反应极其快速,就连温珉也没察觉,他的右手是什么时候放在腹部的。   这家伙,一直在警惕着周围,周围的所有人。温珉不动声色的收回拳头,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夜猫以及余年那变颜变色的脸。   “余年,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你无时无刻的都在利用我,虽然不排除你真的帮助过我要帮我找到我忠义镖局人间蒸发的案子,可是呢?我和你认识一年半了!我把你当亲人,兄弟,把背后交给你。而你呢?我从来没有在你的身上感觉到你对我的哪怕一丝的信任!   余年,其实我们那次在山坡上被击晕你早就知道了身后有人接近对吧?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呢?你说啊?嗯?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嘴脸,恶心至极!   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总是在警惕着所有人,对所有人都未曾保持过哪怕一丝的信任。正如我之前对你突然的袭击,果不其然,你连我也防备。很多时候你总说莫名其妙的话,我听不懂也不会去想,可有些事情,我懂,可我从来没说。   如果我与你同时身处险境,我知道,你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我自己逃走。换做我,我会拼死把你救回来,只要我温珉还尚存一口气,我就不会放弃我所认定的朋友。余年,你呢?”   温珉与余年的目光对视,借着这一次的机会,终于说出了他那么久以来一直想说出来的话。   不知为什么,余年自己明明有一千种反驳的理由话句,可他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说不出话来。   温珉缓缓的从背后拿出自己的波斯弯刀,重重一甩将弯刀上的粗麻布给甩开,露出了刀刃的刺眼寒芒,温珉单手持着刀往地上一震,铿锵有力的一声激响激起数粒猩红火星。他就这样与余年的目光对视着,毫不避让:“余年,我知道你睚眦必报,这次对你挥拳,是为了打醒你,如果你依旧如此,那么来吧,以后我们可以各走一方,也可以刀刃相见!”   这里的气氛变得极其的冷冽,小太子夜猫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自己只不过是想救个人,而如今居然闹的这么大。他越来越不懂这个世道了。夜猫不敢开口,因为不管是余年还是温珉,在他的心里都如同阎王一样可怕,如今他们两个要打架,自己当然不敢插嘴。   余年愣在原地,听着温珉说出了他憋了这么久的话,最后甚至向自己示刀,温珉了解余年。而余年同样了解温珉,他示刀,也就代表着他的抉择,他这一次,是认真的。   其实很多时候余年都在想,自己如此提防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什么?他在外人面前是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敢入皇宫盗窃,敢在魔头面前撒泼打滚甚至面不改色的忽悠他人。可余年自己知道,他比谁都缺乏安全感。   面对温珉如此抉择的态度,余年叹了口气道:“各走他方?温珉,你可认得路?”   温珉认真的点点头:“不认得。”   余年一脸正色:“我带你。”。   温珉点点头:“嗯,好。”   夜猫:“………你们俩有病…”   不多时,这场尴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解除了,其中的原因也只有余年和温珉的心里才能明白,人生道路漫长,何遇知己。温珉知道余年回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了解余年,如果余年选择的是刀刃相见,那么夜猫此时必然已经身亡,而自己,可能也要重伤。   余年武功不强,可诡计多端,轻功极好,跑的飞快,他一直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而此时纪依云抱着那由于失血过多而导致脸色惨白面无血色的女孩走了过来,一转眼的功夫这三孩子居然就和好了,孩子就是孩子啊,纪依云暗暗感叹,将那女孩放下,此时这个女孩已经陷入昏迷,纪依云给她喂了一颗定神丹好稳住她的心神,让她不会因为恐惧而导致情况恶化。   本来温珉习惯性的想接过女孩背起,因为这种苦力活一直都是他干的,这时候余年竟然先踏出一步接过女孩往背上放好稳稳的背起,抬头对纪依云笑了笑:“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离开?”   纪依云苦笑:“不用了,你们以后要乖乖的,休要到处乱跑了,还有你这孩子,姐姐知道你很聪明,但是要用在正道上,不要用于作恶的地方哦。”   夜猫雪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纪依云说:“姐姐,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这里很危险哦。”   纪依云之前也一直注意到这个“女孩”了,长得白白嫩嫩的煞是可爱,不禁蹲下身子温柔的摸了摸夜猫的头想要编个谎话,余年却打断了她想要说的话,余年说:“传闻魔窟洞的弟子,大多数都是被血魔所掳来,而你们这样留在这里,定是因为他对你们动了什么手脚。是亲人被绑架威胁?还是被下了毒?”   听闻余年这一席话,纪依云怔住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孩子。余年见了纪依云这反应,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继续说:“是被下毒了?姐姐你说吧,也许我可以帮你。”   “……这…其实…没有…”,纪依云支支吾吾的,但看着这三个孩子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心一软就告诉了余年:“好吧…我…被下了蛊。”   余年点点头继续问:“白色蛊虫?黑色蛊虫?金色蛊虫?”   也不知道余年是为何如此了解这蛊的品种,居然一听被下了蛊就能直接说出这几种蛊类,纪依云思索了一下,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随后才支支吾吾的回答:“白…色的蛊虫…”   听到这个回答,余年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金色蛊王还有救,从怀里摸索出一枚青铜色的铜币递给纪依云:“拿着这个到葫芦谷出示,他们自会帮你逼出毒蛊。”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纪依云没有接过那铜币,而是惨淡一笑:“小弟弟谢谢你了,这枚铜币能请得动葫芦谷一定很珍贵,姐姐不能要。而且…我也走不到葫芦谷了,现在还剩几天就又要到毒发的日子了,如果没有…咦?”   话没说完,余年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在纪依云面前晃了晃,咧着嘴笑道:“是这个吗?”   纪依云心头一喜:“你怎么有这个东西的?”   余年一边从怀里继续摸出一大堆东西一边说:“我看血魔身上的东西挺多的,你看有书,嗯《血魔乾坤功》,还有一把善良的小匕首,一盒秘制银针,一条手帕还有肚兜…额这个不是他身上的,好像是你的……”   纪依云脸色一红,摸了摸胸口,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兜居然没了,赶紧抢过自己的肚兜,瞪了余年一眼:“你这顽孩!等等,这不是师傅的秘籍吗?你怎么…唉,快快给我,等他回来发现就不好了!你这孩子…真是…!”   余年长笑,估摸了下时间,以血魔浑厚的内力,大概最多能撑到这个节点吧,看来时间不多了,留下了书籍和解药以及铜币,走之前说了句:“姐姐,我知道你心善,记住,这枚铜币葫芦谷见了只救一人,多了他们不会救的。”   纪依云正想问他怎么知道她想交给别人的时候,余年一行人便匆匆离去了,只留下纪依云自己,突然想起来,那孩子似乎没把自己的手帕还给自己?   感叹一句世事无常,纪依云收拾了下地上的东西起了身,心想着要把解药分给师姐妹们,再把这铜币交给王迎梦师姐,她有家室,要是她能回去就再好不过了,而自己本就是孤苦伶仃一人,无牵无挂的,要了这铜币也没用。   说着就往回走,突然想起厨房还生着火,便想走去那里先灭了火再说,省得惹出什么乱子来。师姐们大多数都出去迎战了,这场面纪依云倒也习以为常,每次都是师傅大杀四方之后兴高采烈的回来,这一次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吧?   想着想着,就走向了厨房。    第二十三章:误杀他人结遇劫   这魔窟洞外边,弥漫着刺鼻恶心的粪便之味,有些门派见血魔坠崖,已经早早的退去,因为实在受不了这味,太重,而且还混合着其他人呕吐出来的酸臭味,谁受的了谁闻。就连一向被称为世外高人的刘善缘道长也受不了,毫无形象的趴在魔窟崖边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有些受不了,就打算进魔窟洞避避风头,一来是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血魔余党和有没有幸存的孩子们,也可以说是战斗胜利之后打扰战场吧。不过说实在的刘善缘宁可与血魔大战三百回合也不愿意看到乃至闻到之前的场景画面,任何与之有关联的东西刘善缘都不愿意再回想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刘善缘不想再想起这件事,他发誓以后谁在他面前提起六大派围攻魔窟崖的事他就打谁,往死里打。   一入这洞府,作为道家之人,刘善缘自然能感知到一些特别的气息,这能力普通人他不具有。因为这鬼神之说,一向是难以辩解,说它有,却从未出现过在世人面前,说它没有,却总有人因为渎亵而遭到报应。所以这里的人们基本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我信了,你信不信由你。   而刘善缘一进去这洞府便感觉到一股阴煞之气,浓郁至极,想必这里定是有冤魂盘踞不散,仔细听闻,还能闻到些许常人所不可察觉的哭喊声,尖叫声等。刘善缘心想:看来日后还得为这里做些法事。刘善缘叹了口气,为那些死去的孩童所惋惜。   本想搜寻一下有没有活着的孩子,突然在转角一洞口内传来一声惊叫,刘善缘赶忙过去一瞧,竟是一女子,身上满是血迹,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把菜刀,她身后的铁锅还冒着热气以及一股浓郁的肉香,刘善缘心里细想,这人血菜刀女,沸锅肉翻滚,难不成是…   刘善缘是急脾气,这拿定注意就会动手,提起手中的拂尘边喊边要打向那女子:“好你个畜生!竟然煮起了人肉汤!看贫道不收了你这畜生!”   那女子大惊失色,条件反射的举起双手格挡起来并且哭喊:“道长饶命!听小女子解释!”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这得倒回去一点说起。纪依云走进了厨房,厨房的铁锅还热着火,里边余年搞的人血毛血旺汤还在里面,锅里的猪肉不时的被滚烫的汤水卷起,闻起来味道是不错,可惜是人血做的。纪依云摇摇头,心想这孩子,不同寻常啊。   想要倒掉锅里的毛血旺的时候,突然碰到了壁炉上的菜刀,砸到了脚上,吃痛的纪依云惊见一声,然后咬着牙蹲下去捡起菜刀,随后刘善缘便走了进来。因为之前背那小女孩的时候,她的手腕是被割过的,虽然余年给止了血,可还是难免会沾上些血迹在身上,随后刘善缘所看到的画面就成了一个要煮人肉汤的恶毒女人的画面了。   这刘善缘性子急,根本不给纪依云解释的机会,提起拂尘就要打,刘善缘可是一派之长,作为龙虎观的观主,武功高强,最拿手的就是甩拂尘和耍长剑,又名为三生拂尘,奈何剑。许得招数名为回尘缘浮,挺起来是挺文雅的,但是用法就是那么随便一甩。   可这一甩可不得了,看起来松散无力的拂尘一触碰到纪依云瞬间变得威力无穷,直接将纪依云甩飞,直直的撞在了洞壁之上再掉下来,纪依云受了内伤,哗啦吐了一口鲜血,咬着牙要解释:“道长,你听我解释…”   这道长性子急,如今人赃俱获,怎么可能还听得下纪依云的“狡辩”,怒喝一声:“你这畜生,还要狡辩不成?吃我一记奈何剑!”,言罢道长收起拂尘,将背后的长剑取出,要将这畜生打成重伤。   纪依云心想,自己老老实实的挨打几下,让这道长看出来自己真的不是道长所想的一样,之后再解释便无事了,拿定注意,只得闭上了眼睛,要硬生生吃下刘善缘的奈何剑。   这时候,石门外冲出一人,是何人?王迎梦,她听得了这边传来打斗声,急忙过去一看,正好就看见了刘善缘要打自己师妹,而且那道长竟然持剑向自己的小师妹刺去,来不得考虑直接就冲了上去护在纪依云面前。   “噗嗤…”一声,刘善缘的奈何剑直直的穿透了王迎梦的胸膛,只怪她挑的位置太好,刚好能一刀毙命。纪依云听着声音起初还以为自己中剑了,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感,小心翼翼的睁开眼,随后瞳孔猛然扩大,她看见的是自己师姐的背影,被一把沾着鲜血的长剑贯穿,纪依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纪依云猛的站起来,扶住正缓缓倒地的王迎梦,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师姐!师姐!不!!师姐!!”   刘善缘也怔住了神,就连自己的奈何剑都忘了收回,还插在王迎梦胸膛上,刘善缘为道四十多年,不曾杀人,哪怕是多罪大恶极之人,都是打成重伤就好,还是会留条活口的,而这一次,突然冲出来的女子竟然…   纪依云哭喊了一会儿,王迎梦却再没睁开眼睛,哪怕是遗言也没留下。纪依云刚被抓来这里的时候,一直都是王迎梦照顾着纪依云,看起来王迎梦似乎很熟悉这里,其实只是比纪依云来早一天罢了。   处处让着纪依云,照顾着,保护着,就好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纪依云很感激王迎梦,所以得到余年给的铜币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王迎梦,因为她时不时的嘀咕着想家了,想自己的孩子了…   纪依云很想实现师姐的愿望,今天,她有机会报答师姐了,可谁知道世事难料,下一秒,师姐却死在了自己面前。纪依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般惩罚她,纪依云哭得肝肠寸断,忽然,她停止了哭声,她笑了。   她在笑自己,在笑刘善缘,为什么自己一声命苦,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吗?上天要如此作弄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想必王师姐也不会被自己害死,如果不是自己,或许,她的家人也不会被人害死。俗话说的好,女人脑洞大,一旦胡思乱想,必然出事,这纪依云就是个例子,想着想着,就差没把战争死了那么多人的错揽在自己身上了。   她看着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刘善缘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可悲,那么的凄凉,简直比哭还难听。笑了许久停了下来,抓起王迎梦胸口的奈何剑猛然一拔,要自刎而死,不活了!   刘善缘回过神来赶紧拦住她,甩出拂尘将纪依云手中的剑甩飞出去,正要开口询问,石洞外又出现一人,是庄玉堂,他第一眼看见这场面,先是愣了一会儿,打量了四周的环境点点头,反应如同道长一般:“好你个畜生!竟然残杀同门还煮起了人肉汤!”   随后拔剑要杀向纪依云,刘善缘赶忙回头拦住,就这么一拦,纪依云抓住了机会往洞口窜了出去。刘善缘依稀可以看见,纪依云走过自己身旁看向自己的时候的那一瞬间,眼神中,满是怨恨。   纪依云就这么跑了出去,一路跑,从山洞后方出口就跑到了出口外边不远的一小树林,默默的蹲靠在一颗松树上抱着头就在那里哭,哭着哭着忽然从怀里掉出了一本书,纪依云拿起来一看《血魔乾坤功》。   刘善缘和庄玉堂两人都没有追出去,一个是不想追,一个是想追被拦住了,庄玉堂看着纪依云远去的身影有些不解的问:“刘道长,你这是?”   刘善缘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浑浑噩噩的脑门,有苦恼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啊,似乎是杀错人了,似乎是误会了什么,总之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了!”   庄玉堂看向外边,又看了看地上王迎梦的尸体问:“你都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女子,要不要追上去问个明白?”   刘善缘弯下腰捡起自己的奈何剑,再次怔住了神,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的回答:“不用了,以后…我和她还会再见,这场孽…是贫道做的,贫道得还。”   见刘善缘语气不对,而且眼神突然变得游离起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出于担心庄玉堂问了句:“刘道长您这是?”   刘善缘没有解释,而是看了看自己的七尺奈何剑上不知何时,锋利的剑刃上那沾着本是鲜红的血液竟然一瞬间变了色,那是代表着不详的漆黑,沾上了这奈何剑。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这是一场大劫的开始,而刘善缘的这种,叫剑劫,因剑而起,最后定是因剑而收尾。   又说回这长江岸边,严氏四兄弟在这里足足等了三天三夜,愣是没发现余年等人的身影,几个汉子又聚在一起讨论。严文一脸严肃:“这不成,在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严墨白了自己大哥一眼:“之前都和你说了,猴赛雷生性狡猾,很有可能早就猜到我们会在这里拦截了呢,你偏不信,现在等了三天三夜,就等出八双黑眼圈子来,跟唱戏似的!”   严书一巴掌拍向严墨的脑袋:“去去去,说什么话呢这是,不过说的也是,不能这么等了,得追,老大你说吧还等吗?”   严文想了想:“我觉得,我们得睡一觉再说。”。   三兄弟赞同:“好主意!”    第二十四章:野外露宿寺门乱   余年等人往出口逃出去之后,一路走了好几个时辰,天色渐晚,余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选了一个小陡坡扎营准备露宿一晚,而他背上的女孩似乎就没醒过,缓缓将她放下,让温珉去找着柴火顺便让他也弄点野味,而自己就和夜猫在这里守着那女孩。   用火折子点起了一把火,二人围在火堆,余年回头看了看那昏迷不醒的女孩,长得还挺漂亮的,不过身上却穿得破破烂烂,和乞丐打扮差不多,余年只看了几眼就可以断定,这丫头,定是从家中离家出走的。   毕竟作为一名业余乞丐他是知道的,这女孩装的乞丐太没技术含量,衣服是够破烂,可却非常干净,白嫩的脸上除了失血过多的苍白之外,还是可以看出她之前营养充足的,所以她绝对不是乞丐。   不时,温珉回来了,左手提着两只大黑兔子,肉嘟嘟的很是肥满,右手抱着一把柴火走到余年身处把兔子丢给余年,厨艺这玩样温珉不懂,他只会杀人。而余年,对厨艺的研究还是有一些的,温珉吃过感觉最好吃的就是余年做的叫花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肯穿上乞丐的服饰陪余年玩起了角色扮演。   余年揪起那两只昏迷不醒的大黑兔看了看,又丢给了温珉说:“没锅,你给我去把毛刮干净咯。”   温珉接过那两只大黑兔子,抽出背后的波斯弯刀,无奈的给黑兔刮起了毛,想温珉的刀只杀人,而自从认识余年之后,这刮毛的功夫倒是长进不少。刮着刮着余年又补充了句:“顺便开膛,内脏不要了,配料不够。”   好一会儿才搞定这些繁琐的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余年接过那俩血淋淋的大黑兔用两木棍分别串起来,再放到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烤火架子上,又丢给了夜猫说:“来,抓着这俩棍子转,均匀的转哈。”   当起了甩手掌柜的余年坐在火堆旁回头看了看那女孩,脸色似乎有好转,从怀里掏出一颗从葫芦谷偷来的清心丹再给她喂了下去,然后在回头监督夜猫。   时不时的给那俩兔子划两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加了点佐料之后,那俩黑兔子已经被烤的直冒黄油,香气扑鼻,夜猫从小吃惯了山珍海味,可从来没吃过这等野味,口水都情不自禁的留了下来,余年笑道:“香吗?”   夜猫使劲的点头:“香!”   余年摸了摸夜猫的头,顺便把粘在自己手上的佐料擦在夜猫头上说:“以后就这样穿着女孩子的衣服我天天给你变着花样烤野味。”   夜猫虽然不情愿,可在美食面前,还是答应了这肮脏的交易。   不时,余年提起其中一只冒着热腾腾香气扑鼻的兔子,准备拿出小刀分割,突然背后传来几声响动,随后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把众人吓了一条,定眼一看才发现那女孩醒了,只见脸色惨白的她一脸的垂涎欲滴,死死的盯着余年手里的兔子问:“这…能给我吃点么?”   感情这妹子就一吃货,半天不醒,等那兔子烤熟之后才猛然醒来,余年看了看她说:“不能。”   那女孩疑惑的问:“为啥?”   余年乐了:“凭啥?”   女孩说:“就凭你放了老娘大半碗的血!”   小小年纪自称老娘,结合这女孩的各种表现,余年基本就分析出来了,这女孩定是出自习武之家,因为一般的财主员外之女都是些从小知书达礼,不会出口就自称老娘这种没教养的话。至于她为什么离家出走,这个余年就猜不到了。   将一肥大的兔腿分给夜猫,另一个兔腿分给温珉,剩下的都给了那女孩,然后余年就拿起了另外一只自私的独吞了,一边吃一边问那女孩:“哎,你叫啥?”   女孩抱着热腾腾的兔身一点都不在意烫,直接就啃了起来,听闻余年问话,随意的回答:“老娘叫翠花!”。   余年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说实话!”。   女孩笑了笑,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聪明的嘛,虽然他放了自己的血,但是似乎也救了自己,自己也不好在隐瞒了,老实回答:“我叫莫清渊。”   余年点点头:“苏州莫家大小姐?”   莫清渊一愣,这家伙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难不成他认识自己?木纳的点点头。余年就没再说话了,惹得莫清渊一阵无语。   余年看着夜猫狼吞虎咽的一点太子形象也没有,一下子就啃完了一个大兔腿子,似乎还不够,又眼巴巴的看着余年手里才啃了几口的兔子,余年这次倒没调戏太子,又扯了一个大腿给夜猫,笑了笑:“吃吧,二货。”   似乎想起些什么,又问莫清渊:“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莫清渊已经吃完了那兔子,只剩下一堆零散的骨头在她脚边,抬头看了看余年:“没打算,打算赖着你了,你做的野味很好吃,怎么样?”   余年大笑:“不要。”   莫清渊问:“为啥不要?”   余年突然抓了一把旁边抱着兔腿子正啃得欢喜的夜猫的胸,然后对莫清渊说:“你看你,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要脸蛋还没我家苏残好看,我要你有什么用?”。   夜猫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没理会余年的突然袭击,继续欢喜的啃着兔腿子。反倒是莫清渊有些受不了,排腹道:“喂喂喂,老娘才九岁好不好?而且…你似乎有些早熟呐,这么快就有了亲事?”   一个九岁的女孩自称老娘,嗯,余年没再回答她,让莫清渊又是一阵无语。   一夜无话。   次日,再次启程赶路,莫清渊问:“去哪?”   余年边走边答:“附近的白龙寺。”   “去那里干嘛?”   “把你留在那里。”   “和尚庙不收女子。”   “这里也不需要累赘,而且你不是女子,是女孩。”   “我不是累赘,我练过武!”   余年突然停了下来,几人也跟着挺了下来,一脸疑惑的看着余年,余年又看着莫清渊说:“练过?”   莫清渊刚一点头,余年的身影突然迷离起来,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莫清渊背后,手里拿着把匕首抵在莫清渊脖子上,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合格。”   不过这显然没有打消莫清渊想赖着余年的念头,虽然吃惊余年这小小年纪居然有这等身手,可莫清渊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没有慌乱,反而脸色不改的问:“你是嫌我武功不够高强,可那个女孩为什么就能跟着你?她一看就知道不是练武的!”   莫清渊指着总是一脸茫然天真的夜猫问余年,余年从莫清渊身后离去,走到夜猫身边揽着夜猫的小腰板,恶趣味的说:“她是我内人,我媳妇!”   夜猫没有反驳,因为余年将匕首抵着自己的腰部,让他不敢不配合,但是温珉,一脸的鄙夷,这家伙口味越来越重了,迟早有一天得疯了。   这次轮到莫清渊没有说话了,算是默认了余年的打算吧,留在和尚寺就和尚寺吧,只是可惜不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野味了。   约莫走了三天的路程,到了余年口中的白龙寺,刚一到白龙寺,人满为患。密密麻麻的足有数千人聚集在白龙寺的大门外边,全是逃难的难民,多数是没钱渡江也不敢渡江的穷苦百姓,聚集在这里奢望白龙寺能大发慈悲救助一下,可白龙寺的大门却紧闭着。   这倒也不怪白龙寺,虽然他们常说我佛慈悲,可佛也要香火供奉,和尚也得吃饭。白龙寺的口粮一直都是由夜朝提供,可如今两国交战,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吃干饭的和尚。白龙寺自家粮食都不足一个星期,个个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怎么可能还打开寺门救助百姓,可谓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余年领着夜猫,温珉领着莫清渊挤进了人群,随便找个人问了情况,得知白龙寺上下戒备,不放一人入内,爬墙着乱棍驱逐。这情况倒是麻烦了,余年还想在这儿歇上几天来着。   鬼点子多的余年一下子就想到了个办法,这个场景似乎在他以前读过的一本叫《长安乱》的书见过,而书中的办法就是用石头砸们制造出用头砸门的效果,拿定注意便向周围的难民商量,这些难民一听,赞许道:好办法!,表示愿意配合。   于是余年便开始用石头砸门了,这里每天都有人砸门,有的也用头,只是不敢太大力气,而这一次,余年用石头打算伪造用头砸出来的效果,捡起一个人头大小的石头往寺门猛然一砸,“砰”的一声,大门颤抖了几下,身后的几名难民附和:“别砸了,头都流血了!”   寺门内,方丈法正与一众高级弟子正守在门后边,听得这一声撞击声,随后是难民的附和声,有些难为了,旁边一弟子问:“方丈,这,到底开不开?这次砸门的有点狠啊。”   这要是不开吧,今后的名声可就没了,人心尽失;可开吧,就等于同归于尽,外边数千难民,而如今寺里的粮食只够吃四天。面对这种情况,方丈也是矛盾的一塌糊涂了。   此时,门外再次传来撞击声,这次是由温珉砸的石头,这小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天生神力,这不轻不重的砸下去就足以换取巨大的动静,随着难民们异常配合的声音,门后边的和尚都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用头颅砸出这么大动静,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方丈不由的感觉一阵揪心,外边肯定是已经迫不得已,才会以头撞门,要是再不开门,恐怕就难为说的过去了,良心都在谴责自己呐。   这时候,门外再次传来更巨大的响声,这是温珉全力砸门,“砰”的一声,激起了好一阵尘土,门内一片寂静,许久,方丈咬着牙道:“开门!所有弟子听令,持棍维持秩序,防止混乱!分批放人,一次五十,那个用脑袋撞门的务必先行救治,是个人才!”   说罢一众弟子排开阵型,方丈负责开门,脸色凝重如下卡木,缓缓将高耸的寺门打开。   一瞬间,难民蜂拥而上,门口一片混乱,方丈轰然到底被当做了踮脚石踩踏,一众少林弟子赶忙将门迅速关上。    第二十五章:洞中和尚黄河边   白龙寺门大开,一片混乱,还好一众弟子反应迅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倒是方丈法正这把老骨头被一群人践踏可得修养些日子了,看来今后几天方丈的三餐将变得丰富起来。   也不知道放进来多少个人,余年拉着夜猫带着温珉等人就直接往后山跑,白龙寺余年来过一次,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自然是知道粮仓的位置,直接就往哪里跑去。   到了后山,发觉不对劲,这里似乎是换了阵法,之前的桃木阵换成了迷踪阵,这倒有些麻烦了,一路东窜四走,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这白龙寺可大得可怕,一个后山足以把人绕昏头,更别说加了阵法。   就连余年也没办法,只能到处乱转,转着转着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这是一处山崖,有一石洞,被一块巨大的石门封死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么。余年的好奇心可不是盖的,心想着这白龙寺设了阵法所保护的地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按照一般的套路,一定有宝物!   吩咐温珉和莫清渊说:“来来来,找入口!”   温珉去了,而莫清渊没有动,一脸疑惑的问:“这里似乎只有这一个入口,哪里还有什么入口?”   余年指着地上的脚印:“看,这里不时有人来往,看着这脚印,时间大概都是统一的,如果没猜错,定是早中晚,那么早中晚都得来,定是送吃食,那么里边是有人,要么是闭关修炼的,要么就是守护着什么宝贝的,既然有人,就一定有通风口,找吧。”   莫清渊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走去了寻那莫须有的通风口,其实余年只是随口一说,还真让莫清渊在山崖顶找到了,挺小的,不过以他们八九岁的身材,能刚好通过。先是温珉下去探路,噗通的跳了下去,随后回话:“没事,挺浅。”、   然后又让夜猫下去,由温珉在下边接着,几人都轮流下去了,里边竟然点着蜡烛,余年更确定里边有人了,由余年带路,一路往里走,周围都有蜡烛点着。   不时,到底了,最里边是个宽广的山洞,里边除了点燃着的蜡烛,什么都没有,倒是有一个老和尚坐在比较居中的位置闭着眼打坐,听闻余年等人走路所发出琐细的声音,老和尚睁开了双眼,说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佛曰缘自来,诸位施主,为何而来?”   余年回话:“那个大师,粮仓怎么走?我们饿了。”   那老和尚笑了,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余年,突然脸色一变:“这位小施主的来历,不同凡响,贫僧是看不透。”,随后又瞧了瞧夜猫,慈祥的再笑言:“阿弥陀佛,我白龙寺三生有幸,得来上天赐福,善哉善哉。”   这老和尚说话乱七八糟的,完全没一点套路可言,余年一度怀疑这家伙是在里边呆久了而导致心理出了问题。走到老和尚面前,没大没小的摸了摸他的光头问:“大师,你在这里面壁思过么?”   对于余年的不礼貌老和尚显然没有在意,任由余年摸着自己光滑的头顶,微微一笑回答:“贫僧在此闭关顿悟。”   随后余年从老和尚坐着的团蒲下扯出一本奇怪的说,拿起来看了看封面说:“额,那为什么要塞那么多书藏着?这本《草根和尚》似乎不是什么经文呢?”   老和尚尴尬的笑了笑:“贫僧这是带着批判性的目光去看这本书。”   余年翻开几页:“嗯,我也批判批判。”   赶紧把书抢回来对着余年说:“不不不,你还太小,不能批判,不能。好了好了,外边有人来接你们了,你们出去吧。”   这是突然就下了逐客令了,也没自讨没趣,转身就走,反正这里边除了老和尚藏的好几本小黄书也没其它宝贝。四个小屁孩几下出了石门,门外站着一身披宝蓝袈裟却又遍体鳞伤的老和尚,身后还站着十八名持着各种各样武器,青铜肤色的大吴克,想必定是少林十八铜人了。   那老和尚也不用猜了,就是被踩了个半死的方丈法正,听闻后山的阵法被触发,特地带人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四个小屁孩,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妖孽,竟然走过了阵法到了这里,正要说些什么,石门内飘出一道悠长的声音:“法正,不可对四位小施主无理,你等须以上宾姿态侍奉,他们什么时候想走,便让他们走,他们要留到什么时候,便让他们留到什么时候。”   言罢,石门忽然轰隆一声,自动关闭了。把胆最小的夜猫给吓一跳。   方丈对着石门恭敬道:“是,师傅,徒弟定好好侍奉几位小施主。”   之后方丈看了看余年等人,也没说什么,领着他们到了一处客房安置之后便不见了人影。   入夜,月色正浓。   莫清渊睡不着,便走出了客房,在院子里走动,低头一看,地上有一道被拉长的影子,是从房顶的方向扯下来的。回头看房顶,余年正坐在瓦顶上发呆。   打量了一下房顶的高度,莫清渊似乎也爬不上去,她轻功了不怎么好,可以说是根本不会,要知道她还只是个九岁的孩童罢了,不是每个人都和余年一般妖孽的。   往上边轻声叫了句:“哎!那个谁!我也要上去!”   余年向下撇了她一眼,没理她,继续仰头看着残月。莫清渊气鼓鼓的一震脚,跑去找梯子。好一会气喘吁吁的拖来一把长梯搭在屋顶上。   爬了上去坐在余年身边吹着凉风,莫清渊问:“你轻功为什么那么好?”   “……”   “说话啊,怎么又不理我!”   “说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   本来余年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莫清渊还真往余年脸上亲了一口,吓得余年赶紧捂着脸一脸震惊的看着莫清渊:“你这个禽兽!我还是个孩子!”   “别闹,你叫什么名字?”   “单姓余,名年,字庆生。”   “你父母一定是读书人,取得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哪像我爹爹,都是请城里的先生取的名字。”   “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名字我自己取的。”   莫清渊愣了,怎么会呢?看他的样子也挺像个富家公子来着,只是穿着打扮有些像乞丐了,认识他久了就感觉到了他似乎还知识渊博,只不过为人有点不正经罢了,他怎么会没有亲人呢?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了。   莫清渊赶紧道歉:“莫怪,多嘴了…”   余年扭头看了看莫清渊:“SB”   莫清渊一愣:“啥?”   余年又不说话了。   四个小屁孩在这里足足待了三天,刚好待到了白龙寺已经没有了粮食的那一天,走了,莫清渊被留在了这里,虽然她确实很像跟着去,可余年他们走的那天她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嘴里被塞着块破布,一直到傍晚才有和尚发现了她给她松了绑。   且行且说,三人来到了黄河渡口,只要过了黄河,那就是夜朝的国境了,虽然说还是有危险,可最起码追兵会少一些,这些日子要不是靠着余年带路,要么就是会被赏金猎人抓了去,要么就是会被炎国的追兵给追上。   在此等待着渡河船家过来,余年问夜猫:“我问你个事,你在朝中听到被骂奸臣最多的那个人,而且从来没被你父皇责罚过的人有吗?是谁?”   夜猫听完仔细想了想,被骂奸臣,而且父皇从来没责罚过的?是谁呢?有吗?好像没有这个人吧?   余年看夜猫这傻脑袋也是想不出什么来,直接问:“你就说你最讨厌哪个大官吧。”   这么一问夜猫倒是豁然开朗,直接就回答:“我最讨厌就是户部尚书吕方!”   听完夜猫的回答,余年结合着自己所知道的进行了分析,好一会儿才说:“嗯,过了黄河之后我们就去尚书府让他带你进宫。”   夜猫问:“为什么?过了黄河就是我夜朝国境,随便找一个将军护送不就可以了吗?”   余年罕见的给夜猫解释了一下:“你现在已经被立为太子了,怎么还那么天真?如今夜朝什么情势你不知道吗?忠者非忠废忠,奸者非奸败奸。”   也不管夜猫听没听懂,余年走到温珉面前耳语几句,随后以撒尿的理由走开了。   这时,严氏四兄弟从一小道上并排走了过来,见到了温珉夜猫二人,严文走过去吆喝一声:“喂,你们有没有看见三个和你们这般年纪的臭小子?”、   温珉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的右边,严氏四兄弟对视一眼,又并肩走向了温珉的右边,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夜猫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吓出一生冷汗,没想到这四个护卫居然追到了这里来,而且居然没认出自己,是因为自己穿着女装的缘故?   殊不知在昨夜夜猫入睡的时候,余年就早已用偷来的胭脂给夜猫画了个漂亮的装扮,此时的夜猫,比女孩还女孩,完完全全就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就连早上刚起来的温珉也吓一跳,正要问这人是谁来着,要不是余年解释,自己也认不出来,而此时的夜猫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脸上涂了一层厚重的胭脂水粉。   渡江人这会儿也到了,这年头,只要有银两,管你小屁孩还是杀人逃犯,给了银子就会带你过河。有惊无险的过了黄河,这逃亡之路算是告一段落,简短截说的几人就来到了太原的尚书府,吕方的宅子。    第二十六章:大殿之上独不跪   金銮殿上,龙椅之下,立而不跪一人。夜朝皇帝夜景称帝二十余年,帝王心术早已成了自己内心的一部分,他什么人没见过,而如今,居然还真有人敢在自己面前不下跪,还是在这威严的金銮殿上!而那人,却是个八九岁的孩童。   周围伏跪不敢出声的有户部尚书吕方已经沉默不语的温珉,夜景身边站着小太子夜猫,正一脸着急的对殿下那人挤眉弄眼劝他赶紧跪下。   “砰!”   夜景大手猛然一拍坐下的龙椅,在这空荡荡的金銮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龙颜大怒,气氛极其紧张。夜景锁着眉头说了句:“朕再问你一句,为何不跪!”   余年慵懒的抬起头,直视着夜景那高居上位已久不怒自威,一怒便浮尸万里的目光,沉着声,丝毫不惧:“凭什么?”   好一句“凭什么!”,夜景眯着眼,此子不是无知而不跪,弱真是无知,也不可能千里迢迢的从炎国将太子带回,更是看破了当时夜朝混乱,选择了让吕方将太子护送进宫,若不然,那兵变的御林军,恐怕早已将太子给生擒并再次带回炎国吧。   这小子小小年纪,有如此心智,日后定能成大气,可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目中无人。皇威浩荡之下,只有他一人不跪,并且居然还敢直视皇帝问了一句“凭什么。”   夜景不是暴君,可以说算是明君,可造化弄人,战线军心哗然,百姓民不聊生,后宫又逢难起火,惹得太子被人掳走一年之久,更是直接造成了夜朝有亡国之相的征兆。   “朕乃九五至尊,天命之子,你一介草民,不跪于朕,你当跪何人?”,夜景沉下了心,决定试探一番这余年。   余年笑了,直言不讳:“我余年是一介草民,可我余年也没吃你的粮食,受到过你的保护,并且我不属于你夜朝之人,更不是炎国子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乞丐,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受用过你夜朝的任何一样东西。你是九五至尊天命之子,可是关我屁事?我吃你的住你的了吗?”   这个回答确实有些无赖外加钻缝子了,余年不是属于夜朝的人,凭什么要跪呢?夜景以前对于这个问题一般的回答都是拖出去斩了之类的,而如今,他居然陷入了沉思。   对呀,这家伙不归朕管,不跪也有道理。等等,朕可是皇帝,他一介草民不跪朕,事后传出去不就笑掉大牙?拖出去斩了算了?可是他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而且此子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妖孽级人物,朕是明君,并且正值用人之际,这么杀了会不会遗臭万年?   皇帝老了,同时也有了老年痴呆的征兆了,居然为这个问题考虑了半天,到底杀还是不杀?是个问题。   这时候余年又补充了句:“既然自诩天命之子,又为何将中原一分为二?”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老皇帝夜景再次陷入尴尬,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智商下线了,怎么也想不明白,随口回了句:“小屁孩你懂个屁。”   这就有点尴尬了,吕方怎么看这场面都觉得不对劲,今天的陛下到底是怎么了?他记得以前的陛下都是说一不二,抉择果断的啊,可如今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砰!”   夜景又拍椅子了:“来人!拖出去斩了!”   几名大内侍卫第一时间冲了出来,余年冷眼一笑:“闻得夜朝明治,何奈时运不济。可如今依我看,这夜朝,也正是被你这昏君给搞垮的!我辛辛苦苦将你儿子带回来,你不但不谢,居然因为我不跪你,你就要杀我?那么我……”   话没说完,夜猫就把他父皇身边的佩剑拔了下来放在脖子上,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哽咽着声音说:“父皇您要是杀了余年,孩儿也自杀以报余年救命之恩!”   虽然余年想说的是那么他就杀了太子,没想到太子挺配合的,居然搞起了自杀的戏码。愣是把几名大内侍卫吓得不敢动手了。   夜景叹了口气:“除了余年温珉,你们都给朕退下!”、   吕方二丈摸不着头脑和几名大内侍卫退了出去之后,金銮殿上反而变得诡异一般的和睦。   “余年,刚才朕真想杀了你。”   “你敢动手老子就打死你儿子。”、   “…给点面子好不?好歹朕是你长辈,怎么说也比你大好几十岁。”   “狗皇帝。”   “………余年你别逼朕…”   其他人可能是看得云里雾里的,事实上余年早已和这皇帝间过一面,就在一年前太子被掳走不久后,传闻盗圣猴赛雷来访国库,随后被老皇帝给团团包围,抓了起来,一看居然是个孩童。当时的老皇帝暗暗感叹,自己皇宫的警备都该喂狗了。   那时候的余年依旧是倔,怎么说怎么打就是不跪皇帝,他居然跑去跪一小太监也不肯跪夜景,把夜景这好多年的求胜心给激了出来,就这样互相斗了一个多月,余年依旧不跪,可两人却不知不觉成为了忘年之交。   有时候友谊这种东西很奇怪,说翻就翻,说没就没。可开始拥有这些东西,却也是莫名其妙的。都说伴君如伴虎,以这条为准则接近皇帝的都永远只能是君臣关系。不是每一个皇帝都是那么高不可攀,这夜景就是皇帝中的奇葩。   他非常喜欢小孩子,特喜欢找小孩子玩,因为小孩子不懂事,不怕自己。皇帝也是寂寞的,更别说这位年纪五十的老皇帝了,儿子一个接一个的因为宫斗而死,剩下的几个要么是傻,要么是二。还好剩下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夜猫,非常天真可爱,自己喜欢的紧,可却被掳走了。   和在天牢余年相处的日子,老皇帝一半是气,一半是乐。又气又乐的。因为这孩子不怕自己,而且还一副老练的样子,可不把自己逗得乐的,把余年又带回了宫中,想认他对儿子,可余年却叫他做孙子,这让老皇帝有些尴尬了。   关爱空巢老人,人人有责。余年本着调教老年痴呆老皇帝的态度和夜景交了朋友,就差个拜把子酒了。可以说这两货的关系非常的奇葩。   这次余年真的成功把夜猫救了回来,把自己乐的,又玩起了一年前的花样,可余年不吃他这一套,一点都不配合,反而让吕方对夜景落下个这个皇帝脑子有点问题的印象。   回归正题,夜景让温珉站了起来,那一次温珉自然也是在场,只是温珉一向很少说话,几乎没什么存在感,而且相当配合皇帝,让夜景有些不爽,小小年纪的那么乖,长大后有什么用呢?   在这个空旷的金銮殿上,也只有夜猫是最懵逼的一个,他发誓他已经对这个世界麻木了很多次了,而如今自己父皇奇葩的表现更是让夜猫完全的不再相信这个世界的套路,他们的套路,自己还小,不懂。   夜景是很高兴,余年终于回来了,这下子又可以和余年弹玻璃珠玩了,乐呵呵的问余年:“这次你真的带回了太子,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给个王爷当当?”   “准了!”   “算了。”   “嗯?”   “太俗,这样吧,给我来两块令牌,一块是免死金牌,我这人就爱作死,要是那天…对吧?还有一块叫咱就不跪,你看成不?”   夜景点点头,这个要求不过分,准了。   夜猫点点头:“你们谁给我解释解释?”   ————————————————————————————————————————————————   老皇帝的御书房内,这一次只有余年和他自己了,老皇帝坐在太师椅上唉声叹气,而余年则在他批奏御择的桌子上乱涂乱画,时不时的画了老王八,再加上“狗皇帝”三个大字。   “余年,你说朕这夜朝,如今该如何是好?”   夜景找余年来正是问这个问题,其他人他都信不过了,只信这孩子,余年停下了笔,回头鄙夷的看了眼老皇帝:“我相信朝中能人定是不少,你为何偏偏找我这个孩子来问话?夜朝这么大,就没一个可以给你出注意的?”   老皇帝叹了口气:“忠为痴忠,奸不守国,将不系舟。这次朕是想参考下你的想法。”   余年不以为然:“那就先开粮仓,让百姓吃饱,随后派人在炎国到处散布谣言,好了,相信这些朝中已经有人说过了,我困了,走了。”   开粮仓,得民心。散布谣言,动敌军心。这句话,朝中确实有那么一名年轻的将军曾经说过,可老皇帝哪里听得进去,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看着余年远去的身影,夜景再次叹了口浊气:“唉,如果朕不是皇帝,只是个普通的老人,那该多好。”    第二十七章:深更谈话入江湖   再说回如今,深更残月挂空,御书房内,余年将那块令牌掏了出来,顿时惹得寒雨关两人哑口无言,单影早就听闻余年和太上皇关系不一般,没想到太上皇竟然如此恩宠此人。   单影没再说话,这时再说些什么可真就是丢人丢到家去了,但他的心里,却未服气。心道:哼,别以为有皇帝和太上皇在背后站着我单影就不敢动你余年!江湖可不是靠关系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你的目中无人付出代价。   没有人再说话,气氛也有些尴尬了,夜猫润了润嗓子,没有再接方才的话题,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朕为何宣你们进见了吧?那么,这个案子,你们谁接?”   这是个棘手的案子,而且如今出现的血魔,显然和十一年前的血魔有些不像,那时候的血魔只嗜血,而如今,嗜血吞心挖脑髓。一是可能血魔复活了,并且把血魔乾坤功练习到更高的境界。二是可能血魔没有复活,而是出现了另一个血魔。   余年才从外边回来不久,他可不想再出去了,还想好好享受一下日子呢,于是直接甩锅:“这个案子是上报大理寺的,而寒雨关正是大理寺的暗部,这个案子我觉得应该交给寒雨关。”   “余年阁下此言差矣,我寒雨关如今名声狼藉,还需避避风头,这般出去办案,恐怕有诸多不便,依我之见,这个案子还是交给青衣卫。”单影阴阳怪气的接了话茬,说着又起身对余年拱了拱手:“毕竟余年军师足智多谋,想必不日就能将血魔缉拿归案。”   寒雨关的人也不傻,这个案子可不一般,血魔目前实力未知,谁也不想因为接了这个案子而白白损失人手。而余年也不想接手,这个案子太费脑子,自己懒得想,于是二人你推我推的,谁也不愿意接这个案子。   最后夜猫清了清嗓子,示意他们俩安静,随后说:“嗯,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依朕看,你们抽签吧。”   果然是一个科学公正的办法,然后余年就抽中了,只恨自己运气太好,什么都能中。寒雨关的人暗暗窃喜,余年倒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就接吧,刚好能借此机会让陆离出去历练一番。   随着夜猫又说了几句注意事项,这次的集会就到此为止,而余年却被留了下来。   御书房只剩下了余年和夜猫两人,余年昏昏欲睡,有些想走,而夜猫又一副有求于人的样子:“余年,余年?有个忙让你帮忙。”   余年没理他,既然现在没人,那么更不用给面子夜猫了,趴在椅子上装睡。夜猫知道这家伙的德性,无利不起早,不单单要物质上的利益,精神上的利益他也占,无奈现在有求于他,只好依着他的意思说了句:“小余哥。”   “哎~小猫儿找哥哥啥事呢?”余年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睁着个死鱼眼。   见余年终于应声了,夜猫赶紧说出自己的意图:“最近探子回报,兵部尚书京介似乎不满我把他一部分兵权交给方德将军,在背后搞些……”   余年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想杀他直说嘛,唧唧歪歪的。”   “嘿嘿,那小余哥,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办?”   “赐毒酒呗,你可是皇帝啊。”   对于给个回答正是夜猫所为难的,虽然他是皇帝,但也不能说杀就杀,杀人还得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还有证据之类的,可如今京介一事,只有暗部消息,没有证据。而且最让自己为难的是,京介还是大理寺寺卿江昆的人。   要是江昆只单单是寺卿就好办,可这江昆是自己的国舅爷,自己母后他哥哥。这就让夜猫无从下手了。虽然之前余年在皇宫和自己陪读的时候教了自己不少的另类帝王心术,可如今这个局面,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办。   余年也懒得想了,一般情况下他还是会给夜猫想个法子,而如今,他直接回答:“嗯,这样吧,过几天我帮你去杀了,我困了,先闪人了”。   说走就走,走到一般又被保龙一族拦住了,老四拍了拍余年的肩膀客客气气的说:“余大人,出口在这边,您去的方向是长宁公主的闺房…”   余年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身就要走,又被拦住了,老四有些尴尬:“余大人,这边是长乐公主的闺房…”   胡搅蛮缠了一阵,余年才舍得回去,直接爬进了被窝呼呼大睡,一觉就睡到了中午时分。   悠哉悠哉的走到总府,此时青衣卫的驻守人员吃过午饭,正在演武场上三五个聚在一起聊天打屁,正巧陆离也在,招了个人让他把陆离还有乔暮叫来到自己的处事室内。   二人来到了余年的桌前,余年抬头看了眼陆离问:“想亲身体验江湖吗?”   陆离一听这话,心想莫不是余年要带自己出去走动了?自己早就迫不及待了,激动的点点头。余年不用猜都知道他会这样回答,也没接着说,而是直接和乔暮说:“万州地界是谁负责的?”   乔暮思考了一会儿才应声:“是莫子风。”   莫子风?这个家伙如今也当了地方执事?还不错嘛,余年心想着,莫子风这个家伙也是青衣卫的元老了,刚来那会儿年轻气盛好战,脾气还不怎么好,一直到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每天只会擦刀,再也不天天找人打架切磋了,甚至连脏话都不再说过了。   后来考虑到他可能是在京城经历了什么,于是温珉特地把他调到了万州当了青衣卫分部的执事,如今算算年头,也有三四年之久了。   思索了一会之后,余年拿出一分文书交给乔暮:“嗯,你们两个即日出发万州,和莫子风配合调查血魔一案,记住是调查,打架的事先丢给江湖帮派,我们负责收尾就好了,不必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听到这个消息,陆离一半是高兴,因为终于可以走进真正的江湖了,而且一接手就是这么大的案子。另一半是有些纠结,按余年这话来说,他是不跟过来了?一想到这个似乎有些不习惯,问了句:“那你是留在长安了?”   余年乐了,这小子是舍不得自己呢还是习惯了自己在他身边当领头羊呢?大笑:“哟哟哟,你这是不舍得本军师?”   好吧,果然问这个问题很白痴,只会被余年损,没有说话就和乔暮出去准备出发万州所需要的行李了。这次余年可不止派了一个掌旗和一个小青衣,事实上当晚接手这个案子他就先派了一个小队的小黑先出发了。   吩咐完自己必须做的事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吃早餐和午饭,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就起身又往王婆的小店走去。   青衣卫有风呼扯紧,一男一女。自古以来女性的低位一直低微,哪怕是如今的安定年间也是如此,名门女子一般不得随意出门,否则会被视为****或者被人说是不知检点等。女性一向被人以柔弱看待,他们认为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不需要在外边奔波。   女性的低位也一直未能被正视。而在每个朝代,总有那么几个巾帼不须眉的女子让人所敬仰。且不说江湖中有哪几位出色自强的女子,就单说京城青衣卫就有两名。   一名便是青衣卫掌旗乔暮,祖上三代都乃士卒,而到了乔暮这一代却只有乔暮一独女,可她却义不容辞的代替了已战死沙场的父亲披甲上阵,立下了赫赫战功,本能任职小将军一职,后来因为右手负伤不便,就推辞了这个任命,加入了青衣卫。   还有一人便是风呼扯紧中的扯紧沈译,虽说她不是军伍出身,可作为一名猎手,她在京城乃至整个中原的名头都十分之大,以一女子之身七岁便能于老林野狼搏斗,十岁就生擒过盘山猛虎,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青衣卫,更是名声大噪。   沈译有个习惯就是时不时的会出去打个猎,每次都能把随行的马匹满载而归,自己调了些需要的胜利品,其它的总一并送给一些苦难百姓,所以她的名望在京城可算是大善人。   今个牵着马儿回城,将自己的一些猎物分发给围观过来的百姓之后,准备去王婆店里歇息一下,顺便送只麂子给王婆补补。沈译这次捕捉到的这只麂子可真是够大的,足足有五十来斤,心想着足够王婆吃上好些日子了。   将马儿悬在店外,单手就扛起了这麂子往店里走,第一眼就瞧见了店内格外醒目一脸的无赖相的余年正毫无形象的坐在店里扣着脚丫子。让沈译瞬间又一种想扭头回家的想法,看来今天是时运不济啊,出门居然遇到这么个煞星。   余年也瞧见了沈译,大喜,这主可是王婆店里的土豪主顾,救赎她最有钱了,蹭蹭蹭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沈译面前一把就扶住了她,在这个世道这种动作男女授受不亲,会遭人说闲话的,可是谁敢说余年的闲话?   稳重的扶住沈译并且庄重严肃的开口:“二弟!你可算来了!”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向是余年的标志性特点,招呼也打了,礼貌也给足了,下一秒果然还是这样的…   余年转脸就向王婆吼了一句:“王婆!你藏的那两壶百年女儿红是时候该拿出来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咱得和我二弟喝上几口,不吐的你这里像屎一样绝对不回去!”   王婆店里有两壶上好的女儿红谁人不知,谁人不惦记,就属余年最馋,王婆天天看见他就得跟防贼一样,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王婆那死鬼老头的一商人朋友特地从外地带给她的,宝贵得很。   闻言,沈译的脸立刻黑了三分,余光瞥见王婆婆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沈译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取酒来,看来今天刚收获的鹿角迷香就要这么搭进去了,她心想.双手扶额,沈译透过指缝看见余年那一脸欠儿欠儿的表情,在心里默默地将他碎尸万段了一千次。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放下手上的东西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沈译抹了抹嘴角说道“提前声明,我的酒量可不好,估计你得一个人喝了”   少顷,王婆端着那坛宝贝女儿红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沈译他们所坐的漆木桌,.冲着余年没好气地说道:“哝,喝吧”   沈译看了看王婆婆一副死了全家的哭丧脸,出声安慰道:“婆婆,你别难过,我刚打来一副上好的鹿角,还有地上这只麂子,怎么着也值个几百两雪花银,一会儿我给你把鹿角也拿来,权当赔你的酒钱”   王婆先行谢过的点了点头,也没跟沈译客气,如今都把沈译当自家闺孙女了,而沈译也是如此把王婆当了半个奶奶,只能感叹世道不公,竟然让余年这妖孽出生了。    第二十八章:风雨欲起多平静   见那沈译竟然一副认倒霉的样子余年就有些不满,这些个人一个个怎么见了自己跟撞鬼了似的,余年有那么恐怖么?不就是吃个饭吗?余年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的脑子,一般人可猜不透。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如同拉屎偶尔会便秘一般正常,人生在世,难免不拉稀。   “既然你喝不得酒那就不要喝太多,不然我堂堂青衣卫之人是屎是饭分不清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余年好心安慰着沈译,忽然飞来一信鸽,落在了余年的肩膀是,余年扭着头凝视了那鸽子好半响才得出一个结论,做出了不是一个正常人能作出的决定,直接就一把抓着那信鸽向王婆招手:“王婆!加菜!红烧乳鸽。”   沈译可是认得这信鸽的,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青衣卫的信鸽头顶上都染了一缕青色的呆毛,赶忙拦住这个疯子军师:“哎别啊,先看看信纸啊!”   “哦对,信纸吃不了,真是垃圾”余年点点头,把绑在信鸽脚上的信纸拿下来丢给沈译,然后自己跑到王婆的厨房拔鸟毛玩。   沈译拿过信纸摊开一看,脸色有些惊奇,好一会儿才等到余年满身鸟毛的走出来,对着余年说:“这是温珉的信鸽,让你带着几个人去参加明天语嫣楼的宴会,据说是语嫣楼那里出了点事,貌似是三铉二胡出了问题,六大派的人都请来了。”   余年装模作样的捋了捋他根本没有的胡子:“嗯这么说我们青衣卫是最迟接到邀请的?难怪最近街道上那么多江湖人士,这事之前听说了,语嫣楼楼主的三铉二胡似乎出了什么问题,那时候我还以为是流言蜚语,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语嫣楼有一道宝物,名叫三铉二胡,一般的二胡只有两条铉线,而语嫣楼楼主的却是三条,这个二胡类似于六指琴魔的琴,同样的魔音贯耳,杀伤力极大。可早些日子却闻得,这二胡突然就拉不动了,之前还以为是谣言,而如今却成真了。   这语嫣楼楼主邀请江湖各派名士要来一场试胡宴会,据说谁能拉响了,这魔胡就归谁了。其实大家心里也清楚,语嫣楼楼主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来找出问题,谁要是真拉响了,那么必定会被再次抢回去。   沈译轻轻的品了口小酒后道:“我觉得最可笑的就是万州闹血魔,而如今的名门正派却为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宝物千里迢迢的赶来京城。”   精神上的利益有时候总被物质上的需求而排挤,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余年倒是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如无其事拿起桌面上另一坛还没开泥封的女儿红起身,大大咧咧的对沈译说了句:“时间也不早了,今晚我就带你去好了,你回去准备准备,我先走了。”   随后就很自然的走了,可沈译似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看向外边的天色,烈日当空,正值正午时分。看到这里,沈译还是觉得不对劲,此时突然听到一声马蹄响,顿时沈译就炸毛了。   “好你个疯军师!敢偷老娘的马!”   喊了一句之后,几步就冲了出去,可余年已然骑上了沈译的马儿,带着沈译辛苦了一早上捕杀到了珍贵猎物,就这样跑了。只留下沈译一人呆呆的站在门口,哑口无言。   骑着马儿提着美酒回到了家里,打开了一个密道,里面殊不知陈列着数量可怕的陈年美酒,就是有些奇怪的是,还多出一货架的陈醋和辣椒油。   余年一边盘点着自己的收藏,一边暗想,统领那老匹夫也不知道去不去,看来也只能由余年代替他了,很多时候,这种场面,余年是不能代替出面的,原因没有别的,就在于他的性格,一向爱惹事的余年一旦出现在任何宴会上,结局总是非常的混乱,所以温珉一向不敢让他代表青衣卫去。   不过这时候,温珉不知为何不见了人,自然得余年这个军师大人去了。为了准备着激动人心的时刻,吓得余年整整一夜都没睡着,毕竟第一次代表青衣卫出面这种聚会,怪激动的。   激动得余年整夜便秘的蹲在了后院茅厕。   待次日清晨,沈译早早的起来了,想过来和余年商议一下,昨夜得到消息,据说很多大派人士都偷偷的带了武器进京,这一点可能会引起什么麻烦,于是大清早的就草草的洗漱一阵走向了余年的府上,直接飞跃进后院拍打着大厅的门高喊:“余大军师,可否起了?”   之后,在茅厕蹲了一夜的余年才顿时瞳孔一缩,太阳穴蹦起几道青筋,脸色通红却又带着一丝惨白,鼻尖不断的上冒着冷汗,沈译只听闻后院茅厕的方向传来几声“噗通噗通”的声音,随后是一阵琐碎的声音响起。   之后余年才从茅房出来,双眼布满血丝,眼袋下垂发给,脸色有些惨白无力的样子,看起来极其恐怖,也难为他了,毕竟不是谁都能蹲一晚厕所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出来,并且还行动自如,看来他经常这样,难怪对屎那么执着。   “沈译呐,早啊,吃了吗?”   刚从茅厕挠着屁股出来,一见人就问吃了么,沈译来余年院中敲门,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看着眼前表情惊悚并且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余年,沈译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才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心想着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见了这么一个小祖宗!沈译走上前来,面对着余年的一脸无赖相,最终还是忍不住迎面给了他一拳。   “去给我把自己洗干净!”她吼道,随后又气氛的踹开了余年的厅门走了进去,她可不想正视这样恶心的余年。   大清早的天气还算不错,今天的便秘由于沈译意外的拍门,竟然让余年多年的老便秘顺畅无比,本来余年挠着屁股正想感谢一下沈译,没想到呐,没想到,这娘们居然狼心狗肺,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直接就一拳轰了过来。   实打实的就落在了余年的右眼眶上,余年直接就趴地上了,然后就听到了沈译的怒吼…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很好,你已经成功了引起了本总裁的注意。”   余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慢悠悠的爬起来,毫不在意自己的右眼眶已经青的发紫,要不是沈译帮忙余年解决了今天的便秘,就冲沈译今天的一拳,接下来将面临的是余年的疯狂报复,还好沈译无意中帮了余年。   摸索进浴室,仆人也知道余年的习惯,早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就等着余年过来。洗刷完毕之后,余年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袍披着,威风凛凛的走出了大院冲着客厅内与沈译还在闲聊的双儿喊了句:“双儿,准备早点!”   双儿起身点了点头便走向了厨房,而余年则很没形象的坐在自己御用的太师椅上一边丝毫不顾及旁边的沈译一边扣着脚丫子,还腾出了一只手泡茶,熟练至极。   沈译倒是已经习惯了这家伙这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家伙,自己除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余年有时候必须扮演一个温文尔雅的人时见过一次他正经的样子,就压根没见过余年有过正常的时候。   今天没忍住揍了余年一拳,沈译可不是普通的女子,作为青衣卫的扯紧,武功定然了得,方才实打实的给了余年一拳,此时余年的右眼眶已经开始肿得发青,而余年似乎没有在意的样子,反而让沈译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那个…疼吗?”   这时候沈译冷不丁的询问,吓得余年真的是措手不及,就仿佛三五大粗的安磊突然像便秘了几个月一样如同大姑娘家般的扭扭捏捏的样子,真的让余年很不习惯。   而余年的脑回路似乎天生就和屎挂上了不可除去的孽缘一般,什么事情都能第一时间想到屎,沈译的询问自动被他可怕的脑回路翻译成:“请问,便秘疼么?”   “疼!彻底的!撕心裂肺的疼!你不知道呐,人一旦便秘,就会想念自己曾经拉稀拉得一踏糊涂的顺畅模样,怎么你也便秘了,我跟你说呐,天安街那边有个老中医,专治便秘,十分了得!………”   就这样,余年连沈译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从便秘老中医一路扯到了哪里的挖粪坑技术强,就这样瞎扯淡扯等到了双儿把早点端上来,沈译还一脸茫然的一愣一愣的,这军师一打开话匣子是根本停不下来啊。   吃过早点之后,余年才恢复正常一些,沈译这时候才敢问话,就问了六大派带着武器进京的事,对于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棘手,往常一两个人带刀进京的话,青衣卫完全可以直接把他们抓起来,也可选择无视。   而此时可不是一两个,而且各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除了少林和龙虎观的没来,其它大派的几乎都派出了一些个大人物,有的甚至是掌门直接出动,可见他们对语嫣楼那不实际的宝贝是有多么的心动。   余年思索了一会儿,端起一杯热茶往嘴里是直接的灌,喝了几口才道:“这事是有些棘手,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只是为了抢宝物的,而我们也不必因为这等小事和这些大派过不去,当然,一些小派我们是可以得罪的。就是寒雨关那边有些棘手,他们一定会趁机找我们麻烦,这得提防提防。”   这意思余年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青衣卫可以当做没看见,给足面子,但小门派,不好意思,你们没那个资格。唯一棘手的不是这个,而是暗地里捣鬼的寒雨关。    第二十九章:月黑风高笑声狂   夜晚总是来临得异常之快,由于担心今天晚上可能会出些什么事,特地安排了青衣卫的人去让衙役还有城守配合,今夜禁宵,不管发生什么,听到什么动静,谁也不许出来。   青衣卫前往语嫣楼参加宴会只有两人,那就是余年以及沈译,带太多人也没用,光余年一人的名头就足够压全场一头了,毕竟黑阎王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余年一般出行不带什么武器,全身上下无不是暗器。倒是今天他特地把自己的武器带了出来,一把奇特的武器,似剑非剑,似刀非刀,他自称这武器名在唐刀。   挂着唐刀在腰间,右手拿着一把折扇,这折扇来头也不小,暗藏机关,可以随意变换多种形态,又被命名为千机扇。余年就这两把标志性武器,这次倒是第一次全拿出来了,可见他对这次的宴会也是颇为的关注。   和沈译并排的走着,一路上黑灯瞎火的,由于禁宵了也没有人,也怪慎人的,这时候快要走到语嫣楼的时候,一黑衣人从一处阴影窜了出来,单膝跪在余年沈译二人面前:“见过二位大人。”   余年点点头:“小黑啥事?”   沈译对这神秘莫测无处不在的黑衣人也是见怪不怪了,这支暗部一直都是由余年亲自挑选人员进行秘密培训的,只要被挑中了,那么他的一生也就只能以代号自称,没有了名字,甚至没有了身份。   小黑道:“都准备好了。”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它的都没说,这句话,只有余年懂,余年听罢转头往身边的沈译说:“我还有点事,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言罢,余年便与黑衣人一同消失在了这寂静的黑夜之中,惹得沈译是一头雾水。   很快,余年的身影与小黑的身影交错开来,到最后,只剩下了余年一人的身影,以余年的轻功自然是几下子便来目的地,抬头一看,微弱的月光之下依稀可见三个大字“尚书府”   这时大门紧闭,俩仆人歪歪扭扭的靠在门口两边昏昏欲睡,,余年两步到了门前直接一人给了一脚,连同人一起踹开了厚重的木门,那俩仆人不过是一介凡人,没习过武,又怎么能吃得消余年这全力一脚。   随着轰隆一声大门开启,两人的身体也飞了进去扑倒在地上吐了几口鲜血脸色难看至极。   “余大人大驾光临,京某有失远迎,不过,京某似乎未曾得罪过余军师吧?”   刚踏进大院不久,兵部尚书京介便拖着臃肿肥满的身躯泰若安然的走了出来,眼神冷冽的盯着余年朗声斥问。   这余年京介知道,一向不走寻常路,虽然此人说得上是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一个非常极端的疯子,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着什么,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没有人能猜透他。就如同今天一样,他突然来访尚书府。   “我说老京,我和你仆人说我来借个厕所方便,他们俩死活不给我进去,你说呢?”余年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到底不起的人,从怀里掏出千机扇,随意啪吱一声打开,两道暗器从扇中掠出,未等仆人开口解释,便直接见了阎王去了。   “拉屎也用不着杀人吧?”见势不妙的京介一边说话一边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右手,从袖口甩出了一把袖刃,与之对峙。别看这京介身材臃肿,可却也是练武之人,并且,他的背后可是站着寒雨关的。   有着寒雨关的培训,京介不说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以他目前的实力,足以跻身于二流高手的席位。如今余年突然的来访,见了面就出手,京介大概也能猜到些什么了,看来宫里的那位,是忍不住要出手了,还好自己早些日子早就将家人给安置到了别的地方。   而余年直接就破口大骂起来:“你居然不尊重屎!你知不知道拉屎是一种很神圣的行为!人人都拉屎!你也是。你爹也是,你祖宗十八代都拉屎!就连皇上也拉屎!你居然不尊重拉屎!你这是不尊重皇上吗?”   余年的嘴在喋喋不休将京介混扰之时,右手轻轻挥动着千机扇,卡兹一声轻微的响动,折扇末端瞬时激射出数道银针往京介的身躯掠去。   京介知道自己武功不如余年,苦苦抵挡欲要逃离,一边抵挡攻击一边辩解:“余年你不要血口喷人!不要把那么大的罪名强加在我的身上!”   余年一脸的不屑,开口:“我血口喷人!是谁阻挡在下拉屎!你还敢狡辩!你这人果然是意图造反!你阻止拉屎这一行为就是想与天下人为敌!而天下是皇上的!你这是要和皇上为敌?哦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余年手里的千机扇突然变了个奇特的形状,猛然用力一挥,哗啦的一阵白色粉末从千机扇上喷发出来,直接就糊了京介一脸都是。此时余年不紧不慢的收起千机扇快速的拔出了腰间的唐刀,寒光激射。   毫不犹豫猛然挥刀,出乎意料的是只听得一声铿锵有力的格挡之声,溅起了点点火星子。余年抽回刀身,凝神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名男子,居然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了,并且还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自己的攻击。这家伙,不是善茬。   那人穿着却像是个文生公子,看起来确实是斯斯文文的,可他提着长剑眯着眼的眼神,颇为阴冷,都说自古眯眯眼是怪物,这家伙也不例外。见余年收起了他的武器,那人于之对视,淡然开口:“余军师今天的火气,还真是大呢。动不动就要杀人,这不讲道理呢?”   这家伙余年认得,寒雨关有二十四名身手不凡的怪人,这二十四名各个身怀绝技,并且都有自己的特点,以二十四气节作为代号,似乎和自己的小黑是一个性质,同样没有名字。但是他们可比小黑狠多了,小黑主要工作是负责收集情报和反馈情报,而真正拥有战斗力的小黑,少之又少。   这二十四人之中,唯一经常露面的就是清明和谷雨。剩下的,几乎从来不露面。但作为青衣卫的死对头,余年自然都有认真的研究过这二十四人,除非这二十四个家伙面目全非,不然余年铁定认得。   而自己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其中一个,代号立冬。是个持剑的好手。见这家伙到来,余年更是肯定了,寒雨关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部署,想必这京介的家人,是如自己所想的一样被迁移走了暗中保护吧。   余年咧嘴一笑:“哟,这不是立冬么,怎么跑到这儿放屁来了呢?”   “余大人,您想必也知道,这京介是我们寒雨关的人,再怎么不是,也用不着这样刀剑相向吧?”立冬是个性子直白的人,可从不会拐弯抹角的,开口就是开门见山:“我自然也是知道您的意思,早就听闻余年阁下的刀法奇特,今日不妨我们来切磋切磋,如果你输了,人我就带走,如果你赢了,随你处置。如何?”   这家伙,还真是对自己很有自信,以为余年不过一介军师,再怎么厉害,也不如他自幼习武吧。对于这个问题,余年像看智障一样看了立冬一眼:“好啊。小黑!上!”、   从来不会按套路出牌的余年大手一挥招出了潜伏在各个地方的小黑们足足有十来个,虽然一对一小黑是赢不来,可余年真的会一对一?开什么国际章玩笑,都什么年代了,群殴才是王道。   一群如豺狼虎豹般的小黑顿时一拥而上,噼里啪啦的就打了起来,只剩下站在原地京介一时间不知所措的京介。余年随意的走到京介身旁答着他的肩膀像是俩亲密无间的哥们一样的态度说道:“那么老京啊,你想怎么死吧?”   “余年你不讲江湖道义!”   这时候在小黑群中被痛殴的立冬突然传来一句怒吼,余年有些不耐烦的回头喊了句:“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他还能说话?给我掌嘴,往死里打,但是别打死,三分二死就够了。”   说罢再次回头看着京介,京介脸色非常难看,虚汗直流,支支吾吾的说:“我能…不死吗?”   这个回答让余年作出了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一脸敬佩的看着京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居然选择了生不如死这个套餐!我满足你!”   “啊…不要…不要啊…”   看着余年开始一步步的逼近,京介慌了,本以为寒雨关派来二十四气节之一的立冬过来自己就可以安然无恙了,可如今自己还是难逃一死。脚步不断的往后退着,直到无路可走靠在了墙壁之上,余年也随之停住,缓缓的提起唐刀,眼神尽是疯狂:“对不起哈,那位爷说了,你必须死,而且,还是死全家!”   噗嗤…!   圆滚的人头冒着腾腾热气从他的脖子上掉了下来,眼睛依旧瞪得老大,死都没有闭上,余年蹲下于那眼睛对视,疯狂的大笑几声,然后又一脸惆怅的低头看着那头颅:“啊,之前忘了说了,你安置在暗处的家人,我已经派了安磊带人过去了,现在估摸着已经杀得差不多了吧。那么,闭上你的狗眼吧。”   说罢就要伸手去让京介死不瞑目的眼睛给闭上,可刚一闭上又猛然睁了开来,死活不肯闭上眼睛,余年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脸色不改直接将京介的俩眼睛给挖了出来,随意的往旁边一丢。   “嗯,不愿意闭眼那么就挖出来吧,让你永远无法闭眼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黑风高,京介府上只回荡着余年疯狂的笑声,以及立冬的哀嚎。   “把他带回总府地牢,等寒雨关的家伙过来赎人吧。”    第三十章:三铉二胡语嫣楼   语嫣楼,一个奇怪的怡红院,它从不接待嫖客,而里边却全都是嫖客。说是卖艺不卖身,这只是一小部分,语嫣楼的内部成员都是江湖中的好手,可也有一些人,只是一些红尘女子。   今日长安城的语嫣楼停止开业,而里边依旧是人满为患,各路门派的代表人都开了,好几个店小二在门外招呼,时不时的吆喝几句:“无极门庄玉堂大侠到!”之类的话语。   沈译拿着昨天统领托人带来的请帖走向这红尘之地,说实在话她一介女流走进这种地方确实有些尴尬,不过今天可是为了正事,而且今天语嫣楼又不开业,只是一个普通的宴会罢了。   一店小二接过沈译递给他的请帖,四处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大人,就您一位?”   沈译点点头,也不怪小二多嘴,小二自己也是语嫣楼的人,也知道今夜的宴会肯定不一般,这里是青衣卫的主场,而如今青衣卫居然只来了一位,这就有些让人不解了。   见沈译点了头,小二也不好再问下去,往里边吆喝一句:“青衣卫沈译到!”   得了,青衣卫的终于来了,这里可是长安城,各路大派的人都知道这里是青衣卫的主场,如今语嫣楼在这里搞了场宴会,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宴会,这青衣卫自然也是得到场,就是到场的时间晚了些。   里边的人往门口外看,左看右看就发现不对劲,今天青衣卫怎么就开了一个人?这就有些奇怪了,让人忍不住偷偷的讨论起来。   “哟,今个青衣卫只来了一个人?可真够狂的。”   “我看是其他人没到。”   “不过话说,青衣卫来一个人也是可以理解,因为来的只是余年这个黑阎王又或者是温珉这主的话也好解释,可如今却来了沈译这丫头。”   “对啊,要是他们俩其中一个人来倒也不奇怪。”   “算了算了,我们莫要讨论了,这里可是青衣卫的地盘,莫要背后说人闲。”   沈译也没搭理他们,和冲着自己客套的人行个礼,便往角落里坐去。   这沈译在江湖中也是小有名气,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人长得十分的俊美,中性却不失秀气,应该说是英气十足,而如今她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自然让那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有些忍不住想过来勾搭勾搭。   这边就来了一个,他身穿一件苍蓝花素绫夹衫,腰间绑着一根深紫色蛛纹锦带,一头鬓发如云长发,有着一双深沉睿智的俊目,身躯颀长,当真是英姿勃勃品貌非凡。   那么他谁呢?无极门大师兄权文成,这小子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如今才二十出头的他就已经把无极门的无极八卦掌给练得已有小成境界,在江湖中的名声也越来越高,由于人长得也俊,追求于他的人也不少。   但是他都不喜欢,他只喜欢沈译。之前沈译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巧权文成也是一样,都在抓捕一个叫摘星大盗的家伙,那时候是权文成先赶到现场,以他的实力很轻易的就将摘星大盗给制服了,可由于太过自信被摘星大盗突然的反击若不是沈译刚好赶到,恐怕他就死了吧。   在那一刻,他就深深的爱上了沈译,沈译不仅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他梦牵魂绕的女子。这一次来长安。一个也是为了语嫣楼的事情,还有就是为了来看沈译。   如今沈译只身一人出现,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赶忙走过去,温柔一笑对着沈译拱手:“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沈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低着头嗑起了瓜子,压根不想理会这人。权文成有些尴尬,再次问道:“那个…沈姑娘,在下能坐这里吗?”   看着他也有些尴尬,沈译也不想为难他,应了声:“你随意。”   权文成大喜,赶来坐下,看着沈译在安静的磕着瓜子,自己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事,想找着话题问问,见她今天一个人来,于是就以这个话题开口:“那个,沈姑娘今日一人前来这里?”   “额,余年本来也要来,后来有事半路就走开了”沈译随意的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磕着瓜子。   听罢权文成松了一口气“呼…还好他没来。”,这家伙要是来了,那自己坐沈译那么近,铁定会被整。   权文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而语嫣楼这边请的人来的也差不多了,只听得舞台上一老鸨清了清嗓子说了句:“各位,今日请大家前来的原因信上也都说了,我们也不多说废话,人也来得差不多了,那么,请楼主!”   闻得高喊一声“请楼主”之后,舞台上的红垂帘缓缓拉开,现身一抱着三铉二胡的女子,竟然惹得各大派的人纷纷一阵惊奇,因为这女子不是语嫣楼楼主,而是副楼主李宜。方才分明是听说请楼主这三个字,如今为何这副楼主会出现在这里?   李宜抱着二胡,对着台下一众人等欠身道:“各位不必惊奇,我语嫣楼楼主不幸遇难,奴家不才,自任楼主。”   说是不幸,各大门派的人可都是明眼人,这语嫣楼楼主可是大人物,要说被谁杀了江湖上也得有个事,而如今这李宜只说了个不幸遇难,恐怕是有人已经杀了楼主自己上任了吧。   “那么今日有幸请得各位前来,语嫣楼先多谢各位能赏脸,各位也知道,我这儿一直有一奇特的二胡,奴家不才竟然不能将这二胡驾驭。这东西是宝贝,奴家想宝物当配英雄,若是有那位能拉响这二胡,我语嫣楼就将这二胡赠于他。”   台下议论纷纷依旧不能影响李宜的开场白,这话是放出去了,至于台下的主怎么想,这和李宜一点关系也没有。而台下没有一个是傻子,这三铉二胡默然遭了封印,若是有人有幸揭开,想必是第一个死的。   李宜把话放了出去,台下一片寂静,没人傻得想当第一个冤大头的。没人上来,这对于权文成来说,可是个好机会,不仅仅能向沈译彰显自己的勇气,还能在各大门派上赢得些声望,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好是。拿定了注意当时就站起了身来冲着台上高喊一声:“我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向权文成这儿了,无极门的庄玉堂也看向了这里,不时有些担忧,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知进退,亏他还是无极门的大弟子,真是年轻气盛,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李宜暗笑,终于有傻子先开头了,欣然开口:“上来吧。”   而沈译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默默的磕着瓜子没一点反应,她还在想这余年到底什么时候来,现在都开始了,要是等下出什么乱子,自己一个人可控制不住。   权文成看了一眼沈译,轻叹了一口气就往台上走去,从李宜那里接过这三铉二胡,对着众人的面准备要拉动这二胡,台下的人也是紧张不已,只等二胡一响自己就噼里啪啦的甩刀飞暗器上去先干掉。   拿起了弓铉一咬牙就是猛的一拉,只听得一声尴尬的噪音响起,完全不是二胡原有的声音,台下的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不行。权文成也实在是捏了一把汗,要是自己真拉响了,恐怕还会性命不保。   下了台回到沈译这边坐下,见沈译没什么表情,权文成不由的想问了句:“沈姑娘…你这是有心事?在下看你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沈译抬头:“嗯?哦。”   有了权文成的开头,这上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几乎都是一样的尴尬下场,没有一个人能拉得响这二胡,让台下看戏的人都有些麻木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小二的一声清脆的吆喝:“青衣卫余年到!”   话刚落音,场内一片的哗然,不由的把头往外边探去。这黑阎王居然出现了,这青衣卫果然不会只派一个人来,而如今黑阎王来了,那么也就足够了,他的名头,可当真不小。   随后只见这余年满身带血杀气未敛迈着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由于之前还顺手把京介的其它仆人也给杀了,倒是让余年身上沾了不少血,而且刚杀完人,杀气还未收敛,整个人杀气腾腾的就这样登场了,确实把里边的人给镇住了神。   余年一边走一边看向台上,朗声开口:“不知我来拉一把如何?”   见余年问话,李宜起了身,算是当对给青衣卫还有这黑阎王一个面子,欠身道:“余军师大驾光临,语嫣楼真是蓬荜生辉,余军师想试一试当然可以,请!”   抬脚就往上边大气凌然的走了上去,刚一接过那三铉二胡,还还未来得及打量那二胡是何等模样,就果然不出余年所料,在场的目光都变得极其不友善了呢,在宝物面前,管你是什么黑阎王白阎罗,这群家伙,都自诩江湖正派,其实不过是一群市井之徒罢了,都等着余年变成那个冤大头。   恐怕余年一但拉动了二胡解开封印,面临的将是各大派毫不留情的的群攻而上吧?这语嫣楼的人的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余年抱着二胡,仔细的打量着台下的人群,似乎在寻找青衣卫的位置。   不时,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   余年放下了二胡,当众挖了挖鼻屎在众目睽睽之下抹到了二胡上边,之后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说了一句:“诸位,尔等都可认得在下?想必不用在下多说,这二胡,我已经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了!”   说着停顿一番,故作神秘。   “很明显,它坏了。”   说罢猛的拨动了琴弦。   不出意外,毫无反应。    第三十一章:二胡之争火光起   余年的这话一出,纯属废话。台下哄然大笑,这话说的可真是可笑,没有贬义,就是单纯的笑了罢了。这余年果然是余年,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疯癫癫的。   作为语嫣楼的楼主,李宜明显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李宜这位主可不简单,心狠手辣且不说,做事果断抉择,她能在语嫣楼前楼主没有了三铉二胡的支持之下果断的将楼主给杀了,随后自任楼主,撇开一些成见不说,就她这份心智就是能做大事之人。   虽然尴尬,不过也不好发火,毕竟这里是青衣卫的主场,哪怕如今青衣卫只来了两个人,但单单余年一人就足够了。只能是满带歉意作出与台下众人一样的笑脸对余年讨了句:“余军师这番说笑了,那么您既然也拉不响,还是把二胡交给奴家吧,让其他人试试。”   余年也没为难李宜,双手拿着二胡递过,语嫣楼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经历了那么多余年也是懂一些道理的,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狂妄自大,要是换做以前,他一定是直接将二胡丢给李宜。随后看了看台下角落的沈译,对李宜客套了一句便走了下去。   权文成见余年要走过来,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心虚,想走吧,又怕面子落下了,毕竟沈译在这里,怎么说也得装出一股子男子气概吧,一咬牙依旧坐着,背后虚汗直流。   一路是大摇大摆的走着,这里可是青衣卫的主场,余年没必要放低姿态,这些家伙带武器进来余年没说都算给面子了,如果行为举止还得一副文生公子模样,那余年还不如去上吊算了。走到了权文成面前,俯下身子与权文成对视:“哟,这不是无极门的大师兄么。幸会幸会,怎么想勾搭我家小沈译?”   对于余年的问话权文成略有些尴尬,旁边的沈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单纯的白了一眼余年。不过这话一出,倒是让权文成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木纳的应了声:“额…”   随后尴尬的干笑着,余年犹如和权文成非常熟悉一般,顺势就坐在了权文成旁边给坐下来勾着他的脖子一脸的无赖相:“哎哎,想不想要点沈译的信息?比如她喜欢吃什么,爱好啊,胸围啊之类的,一条信息也不贵,一百两。”   也只有脸皮堪比城墙的余年才能当着当事人的面直接说出这种话了,说实在话的权文成真的很想知道这些,钱不是问题,可问题是沈译还在他旁边。   “余军师,你想让你另一只………”   “呜——”   沈译话还未说完,台上的三铉二胡竟然毫无征兆的突然被一人给拉响了,台上瞬间就沸腾起来,而李宜反应更是极快,眼神阴冷,玉手瞬息一挥甩出几道银针往那人手上扎出,吃痛之下那人失手将二胡甩出,李宜轻轻跃起那二胡便稳稳的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而被扎的那人来头也不小,暗影阁四大杀手之一的安代珊,虽然贵为四大杀手之一,不过这女子却是个马虎的家伙,时常打着马虎眼,之前是因为阁主让自己让去试试,于是就上去试着拉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响了,所有人一开始都愣了好几息时间,更别提安代珊自己了。   也只有李宜的反应极其的迅速,抢过二胡之后,她身后红帘之下忽然窜出好几人,都是一介女流,可却都是李宜的心腹,语嫣楼的高层,一众人等护在李宜周围,台下的人也随之反应过来了,一窝蜂的就冲了上来,如今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放在以前也罢,而如今可是语嫣楼的楼主亲自放出话来的,这是抢到手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李宜对着安代珊提醒一句:“莫慌,那只是麻痹银针罢了,只会麻痹你的手半个时辰,没毒。”   要说人群中速度最快的人是谁,自然是暗影阁阁主甘幽,只见她以最快的速度单手持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直接往李宜这里冲了过去。   而李宜身边可是有人护着的,语嫣楼有两大花魁四大花姬各个都是在江湖上排得上号的人物,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甘幽可是一派之主,没点实力可当不上这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头头。   直接就以巧妙的身法绕过了前来拦路的花姬,她可是不会把精力浪费在一个小弟子身上,她的目标是李宜,是她手中的三铉二胡!甘幽的身法是何等的鬼魅,几乎是只能看见一道黑影掠过,随后在李宜的地方轰然发出一声剧烈的碰撞之声,撅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尘土,仿佛惹得整个语嫣楼都在颤抖,护在李宜身边的几人竟然被震退好几步。   尘土散去,台上已然裂开一个偌大的口子,又有无常宫双煞凌空跃起,一黑一白的身影手持寒冰铁锁发出赤耳的声音,两道漆黑的铁锁腾起要往李宜与甘幽这两扭打在一起的身上打去,就在此时一缕浅蓝色的素带骤然腾起将那俩铁锁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丝带为柔,铁锁为刚,以柔克刚!   顺着丝带的尽头看去,语嫣楼的花魁虞裳正吃力的控制着自己的丝带,黑白双煞对视一眼,落在了房梁之上,异口同声的喊道:“哟小姑娘,还有些能耐,不过你真的认为,你能以一敌二?”   话刚落音,无极门副门主庄玉堂的身影悄然转身,瞬息掠起稳稳的落在了黑白双煞的旁边,背负着手而立:“两位,还是莫要欺负一位弱女子的好。”   “庄玉堂!你莫要一副自诩正义的模样!”黑白双煞本为连体,几乎同时开口对着庄玉堂吼了句,随后又看了看下方混乱的人群,那虞裳早已不再跑到哪里去了,怒骂一句:“庄玉堂你坏我无常宫的好事!”。   随后这两人竟然也打了起来,浑然不觉的是,甘幽已然夺过了三铉二胡以鬼魅一般的身影从混乱的人群跻身而出,而李宜不声不响的紧跟其后。唯有语嫣楼的老鸨禹秋英是个聪明的女人,在混乱之中将语嫣楼早就准备好的三铉二胡赝品足足抛出去三个有余,各大派的人都互相扭打在一起,哪里管那么多。   而偌大的语嫣楼,唯一最平静的地方就是沈译三人所坐着的角落,权文成本来是想随师叔庄玉堂杀上去的,可看见沈译并没有动手,自己想在混乱中保护沈译,一时间也没上去。沈译依旧是不慌不忙的磕着瓜子,并说了句:“军师大人,您该出来了。”   躲在桌子底下的余年满不情愿的爬了出来又坐在了一旁,沈译问:“如今这么大场面,如何是好?”   余年微微一笑,单手拎起一椅子猛然往人群中丢去,随后传来一句“混账!谁丢的椅子!”,之后余年再次提起一桌子缓缓的吐出一个字:“砸!”   这余年仿佛疯了一样,疯狂的捡起身边的东西就是往人群中仿佛不要钱一样的丢过去,人群中打斗在一起的也被迫分开来,而余年的轻功何等了得,纵身一跃便跳到了语嫣楼的一房梁之上,刷的一声拨出腰间的唐刀,对着房梁几道挥砍,三根房梁轰隆一声倒塌落在人群之中,惹得一声声痛苦不堪的惨叫。   语嫣楼内,惨叫声,骂娘声,狂笑声,声声不决!当余年仗着自身的轻功到处窜动将这语嫣楼拆得面目全非之时,街道上也有几道身影往语嫣楼的方向赶去,那正是温珉带着手下要往这里赶来。   余年向来就是一个先做后说的人,在他将两根房柱子也给砍断之后,他跳上了最后仅剩的那根房梁之上,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火折子,他开始狂笑着,癫狂的笑声将整个语嫣楼的声音都给覆盖住了,一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抬头看站在房梁上的那个疯子。   火折子啪的一声,燃起一缕火苗,随着余年的笑声摇拽不定,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以最快的速度从窗口外掠进直直的冲向了余年的位置,轰隆一声过后,原本余年的位置站在温珉,而余年整个人都被温珉给踹飞出了语嫣楼的范围。   而原来在余年手中的火折子也失手掉了下去,碰巧就掉到了那台上红帘之上,瞬息开始变成烈火,不知道这红帘到底是何面料,竟然这么快就引燃了大火,旁边的人赶紧拿过身边的水向那越来越大的火势泼去,这一泼更不得了,他们泼的是酒。   最终,火势越来越大几乎席卷了半个语嫣楼,里边的人群也退了出去竟然在外边的街道也打了起来。这甘幽也是精明人,李宜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这样紧紧被她逼着也不是个办法,边跑边想猛然转身,要再次回到语嫣楼这边,她是想再次混进人群之中甩开李宜。   而李宜随着甘幽一回头,微微愣了一下,因为语嫣楼的方向竟然火光四起!心中暗骂一句:不好!哪个混账东西竟然往老娘的楼里放火!随之加快了脚步紧紧的追着甘幽。   再次冲进人群,她分明看见了甘幽将手中的三铉二胡抛进了人群中心,想要去接,可这时一黑一白的俩道身影从人群中飞起直接就摔落在了李宜的位置,还好李宜反应及时没有被砸到。   庄玉堂不紧不慢也落在了李宜面前,先是对着地上的黑白双煞说了句:“哼!悬梁小丑也好在老夫面前放肆!”   本来还想对李宜打个招呼,可刚一扭头,李宜的身影又不见了。    第三十二章:趁夜逃离闹黑店   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青衣卫总府数百名青衣与寒雨关的人同时到达了现场,一青一黑的分别将这语嫣楼给团团包围住,毕竟闹可以闹,但是闹到街道上,那就不可以了,这就有必要出手阻拦了。   这场大火已经席卷了整个语嫣楼,李宜呆呆的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呆了三年的分部,旁边一花姬拖着重伤的身躯走到李宜的身边耳语几句,顿时让李宜双目瞪圆,脸爆青筋,扭头冲着人群吼了句:“余年你给老娘出来!”   余年刚才外边街道爬起来,想要走人的时候,温珉的身影稳稳的拦住了他,余年尴尬的笑了笑:“哟,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去西湖晒晒太阳……”   简短截说这余年就被温珉给揪到了李宜面前,温珉说了,余年所做的一切都与青衣卫无关,一切都是以他个人的立场,和青衣卫没有一点关系。所以这火烧语嫣楼的罪名,余年得一个人扛了。   看着李宜那怒气冲天的脸,余年笑了笑问:“额,那个楼主呀,你看你想怎么处置在下?”   “碎尸万段!”李宜一字一顿的说道。   “唉这样不好吧…不如我们折中一下,我给你重建语嫣楼如何?”   “你赔的起么你!”   “开玩笑!国库我都……呜呜呜……”   余年话没说完温珉赶紧捂住余年着嘴巴,这话可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好!明日我便来拿银子!如果你不在…”李宜冷冷的瞪了余年一眼:“哼,那你好自为之!”   这一夜的闹剧结束了,而最终的结果便是语嫣楼被余年手残一把火给烧了,三铉二胡的下落竟然不知所踪,暗影阁甘幽表示自己往人群随便一抛然后就不知道了,而各大派的人也纷纷表示没有拿到三铉二胡,这就奇了怪了。   不过想想也是,就算是拿了,那也没人会说,除非他脑子有问题。   次日清晨,李宜早早的来到了余年的府邸,开门的是余年的管家阿大,见了李宜不惊不怪的说了句:“里边请。”   随着阿大带路到了客厅坐下来双儿出来了,可未见余年,李宜开口问:“余年呢?”   双儿答:“昨夜老爷刚回来,然后换了套衣服就走了。”、   “砰!”李宜大怒猛然一拍桌子,杀气四起,双儿不紧不慢的递过一锦囊道:“老爷说了,如果今日您来了还拍桌子,就把这个锦囊交给您,可当场打开。”   还有锦囊?疑惑之下李宜接过锦囊打开一看,里边是一小纸条,上边是余年的字迹“银子我有,人情可欠。只看楼主您选什么了。”   意思说的很明白,要银子余年有的是,当然李宜也可以选择让余年欠她一个人情,要知道余年虽说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可一般情况下还是很信守诺言的,所以他要是欠了人情,必然加倍奉还。   李宜看着双儿,想必她身上定是还有锦囊,只得看自己的回答,不假思索道:“我选人情。”   果不其然双儿再次掏出一锦囊,这次是红色的锦囊。接过打开一看“哟,果然选人情,好吧,我记下了,你可以走了。”   看着就感觉好笑,这余年似乎真的知道自己一定会选人情似的,将那纸条撕开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反悔了,我选银子!”   双儿不紧不慢的再次摸出一个锦囊,里边纸条写着“妈的智障,选了人情还反悔,对不起,没有这个选项。”   李宜显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余年似乎一早就料到了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还知道了自己会选什么以及接下来会做什么。越想就越觉得这家伙可真是可怕,不过也罢,既然他知道了自己的选择,那么自己相信,这余年的人情,定然是极大的。   而话又说回来,余年到底去哪里了呢?昨夜连夜赶了几张纸条安排了双儿之后,自己就换上了一身衣物出了城,就连马匹也不带,直接就是以轻功赶路,直奔万州方向。   余年在江湖上最出名的便是他神鬼莫测的脑子以及天下第一的轻功,他要是说自己轻功第二,可真没有人敢说第一。唯一最出色的便是这俩样,所以他以轻功赶路明显比骑马快多了。日夜兼程足足跑了两天一夜之后,终于追上了路途中的乔暮和陆离二人。   刚一到哪里就昏了过去,直直的躺在乔暮陆离面前,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余年醒了,此时的位置是一小树林,乔暮和陆离准备在这里扎营,见余年醒了,过来问情况,余年简单的说了句:“啊,没事,我想你们了,所以特地来看看你们。”   这个理由就连这里最天真的陆离也不信,长安的语嫣楼被青衣卫余年放火烧了这事在江湖中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虽说还没有传到万州地界,但依旧在其它地方都已经有了传闻。这语嫣楼被青衣卫打了响亮的一巴掌,作为现任楼主的李宜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甚至连青衣卫的麻烦都没有找过,这就让人琢磨不透了,让人不禁怀疑这里边定是有一场不可告人的交易。   且说且行,余年也不愿意说自己手残烧了语嫣楼,反正他们之后会知道的,露宿了一夜之后再次赶路,走到了一家客栈,深山老林的一家孤零零的客栈,用屁股想也知道,里边定是有什么猫腻,本来以乔暮警惕的性格是不会进去住的,可余年爱作死,就喜欢这种调子,拉着陆离就往里边走。   里边没多少人,空荡荡的,就一小二和一掌柜的,小二见余年二人进来了,走过去问:“哟,二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余年问了句:“哎哎,这里是黑店吗?”、   真没有余年这么问话的,就算这里真是黑店他们也不会说啊,小二有些尴尬的回答:“这位爷瞧您说的,这不是黑店,是正规店家。”   余年听罢点点头:“哦,不是黑店,那我不住了。”,说着就要往外边走,小二见余年还有陆离这身打扮吧,也像是个富家子弟,定是有钱,赶紧拦住:“两位爷留步,小的能问一句为啥偏得住黑店吗?”   小二拦人了,余年一高兴,又扭头回来了:“唉,身上的银子太多,不住黑店不踏实。”   有些尴尬的小二点点头:“那这位客官…我们是…是黑店。”   “是黑店?”   “对,是黑店。”   “那好,住了,乔暮快进来!”   三个家伙就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乔暮也不问,陆离想问余年不让他说话,只等小二过来:“几位爷吃点什么?”   余年趴在桌子上看着小二:“有什么吃的?”   “包子,青色,猪肉。就这些,没了。”小二答,然后又问:“我们这只有烧酒和黄酒”。   思索了一会儿,余年捋了捋他根本没有的胡子:“嗯,来几盘包子还有猪肉,不要青。再来两壶烧酒。”   小二点头走向柜台往厨房里边吆喝:“包子猪肉再来两壶烧酒嗨嗨的迷勒!”   这话刚说完,乔暮就想拔刀了,余年皮笑肉不笑的拦住了,示意她别动手,自己还想再玩会呢。这小二后边的那句,可是绿林黑话,陆离可能不懂,可乔暮懂,因为余年教过她。那句“嗨嗨的迷勒”意思就是多下点药的意思。   余年冲着店家喊了句:“不够嗨勒,多嗨嗨!”、   这句话说的就不是绿林黑话,纯属余年打岔用的,小二满带歉意的看了眼余年,然后走进了厨房。掌柜的和厨子在里边忙活,小二的问掌柜的:“掌柜的,外边那几位有点邪乎,干不干?”   掌柜的放下菜刀,往帘子撩起一小角瞄了眼:“富家子弟,油水一定很足,干了!多下点药!”   不一会,饭菜都上来了,还有热好了的烧酒,由小二和掌柜的亲自送了上来,陆离和乔暮都没动筷子,就余年拿起俩大碗往里边满上了酒,自己一碗,另一碗递向掌柜的豪爽道:“来掌柜的!您在这深山老林开店也不容易,我们有缘来到这里,这一碗敬您的!不喝不是人哈!”   掌柜的慌了,他哪里敢喝,这里就属那烧酒的药下最多了,其它饭菜上只下了一点点。如今余年竟然递过来那么一大碗,自己也不好不接,接过了也不敢喝,眼皮子一跳一跳的,身后的小二轻声道:“掌柜的不怕,还有点解药。”   听闻小二这么一说,掌柜的放心了,豪爽的和余年干了一杯,余年也是咕噜咕噜的就给吞了下去,还没完直接又满上扫大碗:“掌柜的,小二,这两杯敬你们!来,干了!”   掌柜的以为有解药,也没顾那么多,咕噜咕噜的就干了,可小二慌了,解药只剩下一份了,而且那个富家子弟都喝了两碗了看起来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恐怕等下他还得灌自己。   见小二没喝,余年直接就走过去给小二灌了进去,两个都喝了,余年满意了,拿出一药丸往嘴里塞,之后又很自然的捏住鼻子坐在椅子上淡定的看着他们俩。   “掌柜的我……噗…噗噗…噗”   “……噗噗噗…噗噗…”、   厨子听到动静赶紧出来一看,掌柜的和小二竟然同时捂着肚子老脸憋得通红卷缩在地上不断发出“噗噗噗…”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粪便味。    第三十三章:盘山山賊飞天堡   大理寺寺卿府内,有两人单膝跪地,他们的面前是一年纪约莫四十来岁中年男人,身穿一件青色单罗纱圆领袍,腰间绑着一根石青色虎纹丝带,一头亚麻色的发丝,一双阴郁狠辣的眼,身躯结实。   此人正是当今国舅爷江昆,而他下边跪着的两人,是清明谷雨二人,一男一女的单膝跪在地上。江昆阴险而锐利的眼神扫视在那二人身上,沉声道:“青衣卫已然出发万州,并且昨夜余年连夜也赶了去,你们两个,多去捣乱,能杀掉一两个,那是最好的。”   江昆说的话总是话里有话,清明和谷雨都明白,如果真杀不了一两个青衣卫,他们俩也不必再回来了。应声接令之后缓缓退去,只留下江昆一人独坐在太师椅上。   距离万州地界不远的一羊场小道之上,三人两马缓缓前行,陆离实在是受不了余年这个疯子了,之前和乔暮好好的赶路还算愉快,可余年一来,总能无数次的刷新自己的人生价值观,黑店一事让他足足吐了有半柱香之久。   就在陆离边走边埋怨余年的时候,小道边上的山林传来马蹄声响,隐约间还能听闻兵器细微的碰撞声,不用猜也知道,这深山老林出现这种声音,定是那拦路山贼。还别说,余年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和山賊斗。   可是这一次,那些山贼似乎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后边的小道上也传来了马蹄声并且还有车轮碾路的声音,判断这种声音可以从其它更细致的声音找线索,里边如果饱含了兵器碰撞以及重装踏步发出的“哒哒哒”的声音,那么可以判断为镖局赶路。   要是没有,那大多数就是商队路过。而此时也不用猜了,只要回头一看就看见了后边一大旗子迎风招展,上边纹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同安镖局”。   看来这伙山贼是为了这同安镖局而来,余年示意乔暮他们别动,静观其变。而同安镖局的镖车正好拉到距离余年等人不足一丈的位置停了下来,镖局上上下下约莫有十五人,各个都是雄武的汉子,挂着刀,牵着马车停在路边警惕。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哪怕是他们见到了陌生的余年,因为山贼出没,一开始,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然惊扰了山贼,之后想谈判都难咯。   不失,约莫有三十来人的马队从山林中窜了出来,将镖局和余年等人给团团包围住,随后领头的那家伙,一个大光头,凶神恶煞的脸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直接从额头穿向右眼耳根的地方。瞎了右眼的一山贼头目。   这家伙是这林保山最大的山贼头子赵半夏,由于瞎了一只眼又被叫做赵半瞎,左眼布满着血丝咕噜的转着,似乎是在打量谁是这镖局当家的,瞥见镖车上坐着一人,身材魁梧一身干练的劲装,年纪在三十到四十不等,颇有大将之风。   人有一个特点,你什么气质总是能衬托你是什么样的人,而那人一股子的领袖气质,一看就知道是镖头当家的,赵半瞎虽说瞎了一只眼,可看人还是很准的,勒马扭头来到那人面前朗声道:“盘山龙盘山虎盘山立无主!”   这话得注意了,这可不是一句普通的打油诗,是流传在万州地界的山贼黑话。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这里有虎有龙可没有主人,可实际上的意思只是问镖局的来路,如果同安镖局对不上,那么山贼们就不会给面子了,直接将人杀光。   同安镖局的镖头宋天材行镖足有十几余年,又怎么会对不出来,当即开口:“山有龙山有虎镖行问此主。”   这么一答就给对上了,看来是道上的镖行,紧接着赵半瞎回道:“坐空山无人堵此山开来苦!”   宋天材:“闻山空看山堵还问山几苦?”   赵半瞎:“三百两!”   宋天材:“二百两!”   赵半瞎:“成交!”   宋天材:“谢过!”   给了银子,赵半瞎丢了块青木令牌给宋天材,上边只有一个“赵”字,这块牌的作用就是你在这座山在遇到山贼你可以出示一下,意思是保护费收过了,然后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了。   赵半瞎临走时往余年这里看了眼,又往同安镖局那看了看,似乎是在考虑,他们是不是和镖局一伙的,宋天材也是个有善心之人,当即开口相助:“前边探路怎么样了?”。   余年回话:“嗯,还成,马车能走。”。   听闻对话赵半瞎点了点头便领着山贼们撤了去,待山贼们都撤完之后,余年领着乔暮等人来想宋天材拱手道谢:“在下吴广德,我身后的是我贱内还有小弟。多谢方才出口相助。”   行走江湖哪能没有小号,余年浪迹江湖时从来不用真名,虽说余年的名头在江湖上流传甚是广泛,不过也只介于各大门派之间,虽说这些镖局可能未曾听说过,但为了小心起见余年还是没有报真名。   宋天材作为镖局的当家的自然是不会谎报姓名,因为这在镖行一脉来说是极为不好的行为,豪爽道:“在下同安镖局当家的宋天材,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必多礼。”   余年打量了一下这镖车,随后开口道:“我们正要往万州赶路,不知大哥要护镖到哪里,我这马儿前些天死了去,如若同路,不知可否同行?”   宋天材大笑:“同路同路,小兄弟要是不嫌弃那便同行吧。”   这宋天材也是豪爽之人答应了让余年等人上车,虽说豪爽是挺好的性格,可要是余年等人是心怀鬼胎的话,那可真就是害了宋天材自己了。   一路同行之下,余年和宋天材并坐闲聊,陆离初入江湖对什么都好奇,在旁边也问起了一个总镖头在江湖中的趣事。余年此时还算是非常努力的作出正经的模样,也没有引起什么风波,一路上算得上是欢声笑语,可麻烦总是接二连三的到来。   在路过几道山贼的关卡之后,就要出了这林保山时,又冲出了一伙山贼,约莫有二十来人,宋天材正要习惯性的掏出赵半瞎给的青木令牌时,余年猛然扑倒了宋天材,随后一支利箭便稳稳的落在了宋天材原本的位置。   整个镖行顿时警惕起来,这路山贼不对劲,一般的山贼他虽说劫财,可也有江湖道义,绝对不会先动手的,而这一队竟然一出现就动手,而且还是直接瞄准当家的,看来是有目的性的家伙。   二十来个突然出现的马賊在一击未中之后,立马就拍马前行,镖行的护镖手也不是盖的,提起大刀就往前杀上去,一时间同安镖局就和这来路不明的马賊给厮杀在一起了。   被余年扑倒在地的宋天材本来还不知所措,可刚一站起来就看见那马賊冲了过来,心里明白了,宋天材也是老江湖了,看来这路山贼是冲着镖物来的,来不及谢余年的救命之恩,提刀就要上去。   余年一把抓住宋天材往里拉住,问:“你到底运的是什么镖,你知道对面的是什么人吗?那是飞天堡的马队!”   飞天堡,不属于江湖门派,却是一个世家,势力要比江湖六大派任何一派要强大,就连朝廷也得给他三分面子,这个世家可不得了,不仅有习武之人,他们还经商,为夜朝提供兵器,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大本营在充州地界,可算是一个土皇帝,夜朝的法律,还真管不动他,这林保山就刚好位于充州万州的交界口之上。余年第一眼看见那马队就发现不对劲了,那些马儿各个壮实高大并且脚裸的马掌钉竟然是制式的,一般的山贼可没那个本钱也没那个胆子。   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他们出现的似乎都沉着脸,一眼就能看出了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马队,一般山贼出没脸上总带着疯狂或者凶狠的表情,他们到好,面无表情的直接就出来了,还好余年反应及时将宋天材救了去。   以余年的狂妄自大一般都不会去招惹飞天堡的人,而如今这飞天堡的马队竟然来抢这小小的同安镖局的镖,这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宋天材赶紧思索了一会,脸色有些难看的说:“不成啊,我们接镖的时候只接了那一大箱子,也没给我们看是什么。”   不知道运的是什么镖,这可是运镖的大忌,这同安镖局是怎么想的,余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样,赶紧终身跃起,因为陆离这家伙出事了,他等级点是挺高,可实战经验为零,飞天堡的马队全员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这么一对上,哪怕是一对一陆离也得死,更何况现在有两个围着他。   余年飞身掠过猛然一脚踹飞一个,随后瞬息之间拔出唐刀抵在另外一人的脖子上,从怀里摸出自己的身份令牌吼了一句:“都给老子住手!青衣卫办事!”   一听到青衣卫这一名讳,飞天堡虽然狂,可面子还是要给的,先不管你是青衣卫的哪一位人物,停下来就是好事。飞天堡的人住手了,可同安镖局的人也死了一半了。虽然同安镖局的镖师都是练家子,可和武林中人是比不了的,更何况的飞天堡的人。   余年高举的令牌:“飞天堡领头的出来说事!”   可没想到的是,这二十来人的马队,没一人是领队的,相反是从一高耸的树上跳下来一人,年纪与余年相仿,长得确实一副小白脸模样,一袭雪白的长袍披身之下尽显出一股病殃子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就是下一秒似乎他就要嗝屁一样。   可这人,却是这飞天堡马队的领头之人,拖着病恹恹的身躯抬起了他那苍白的面孔:“怎么?你们青衣卫要插手我飞天堡的事?”   这家伙说起话来是温文尔雅不温不火,可不难从他那虚伪的语气中听出他对青衣卫的不屑一顾。   余年笑了,与那小白脸对视:“哟,我们青衣卫还不能插手你们飞天堡?”   病殃子依旧是不温不火:“自报家门吧,在下飞天堡幻海堂堂主司徒空明!”   余年道:“在下青衣卫军师你太爷爷余年是也!”    第三十四章:同安镖局镖中女   当今世上,或许也只有余年敢如此正面与飞天堡的人说这样的话了吧,并且还是当着幻海堂堂主的面上直接这么说,可以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司徒空明冷笑一声:“原来是青衣卫的余疯子,怎么?你这是打算和我开战?”   这时乔暮和陆离也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的站在余年身旁。只要是飞天堡的人都不简单,而且此人还是一堂之主,司徒空明这个人表面上是温文尔雅,可实际上却是个斯文败类伪君子。虽然他不经常出没于江湖,但江湖上可流传着不少这家伙的故事。   余年挑了挑眉:“唉打住,我可不是什么战斗人才,我是靠脑子吃饭的,不打架,就问问你们拦镖,镖里边有什么东西?”   一般余年不会去多管闲事,而如今可不是多管闲事,这只要是和飞天堡有关的,都可以列为大事,如今飞天堡八堂之一的幻海堂竟然都出动了,那么其中牵扯到的事,青衣卫就有资格来管一管了,别的青衣卫或许不行,可如今站在这里的青衣卫,他叫余年。   司徒空明虽说不怕这余年,可也不想与这疯子有过多的纠缠,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说着:“这貌似,和你没关系吧?”   “本来没有”余年大摇大摆的走到司徒空明面前:“可是,要是关于飞天堡的,那么就有关系了。”   咔嚓一声,司徒空明的剑似乎有些松动,余年笑了,看着司徒空明手中已经露出点点锋芒的剑刃,拍了拍他的肩膀:“啧啧,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你看看你,一言不合就犯贱,这样怎么行呢?放松点,我只是一个谋士。”   这时候,余年冲着陆离说了句:“陆离,开镖,检查!”   司徒空明先前一步怒目而视:“你敢!”   余年扭头看了眼司徒空明,然后自己亲自走到了镖车上,大手猛然一拍那镖箱,轰隆一声过后,镖箱破碎木屑四散,凑进脸一看!里边赫然躺着一名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女子,似乎已经昏迷过去了,不过看衣着,想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余疯子你!”   司徒空明恼羞成怒,喊了句之后,剑已然出鞘,几步就来到了余年身前要刺,余年侧身躲过不紧不慢的说了句:“乔暮,给你十息时间准备。”   这司徒空明都亲自上阵了,他的手下怎么能还带着,提起兵器就要杀向余年等人,而接到命令的乔暮异常快速的将背后的包裹取了下来,快速的打开取出了好几节铁管子,以乔暮最快的速度将她的成名武器定军枪。   余年依旧不慌不忙的躲着司徒空明的攻击,仿佛他的攻击就如果玩过家家的孩子般一样,自己甚至都没出手,见乔暮已经组装好了武器,自己纵身跃起稳稳的落在了那群马賊的面前,而乔暮一人一枪便对上了司徒空明,飞天堡的幻海堂主。   本来余年不想和司徒空明交手,哪怕是他开箱见到了一女子,仔细一想,想必定是飞天堡的哪位公子爷要强娶民女,而这位女子应该是有人相助,至于为什么要送往万州,这个余年就不知道了。一般来说这种破事还不值得余年出手,可要怪就怪这司徒空明沉不住气先动了手,既然是飞天堡先动了手,那么自己当然得教训一下他。   安排着乔暮对战司徒空明,乔暮持定军长枪为长兵,而司徒空明则持剑为短兵,这一交锋很明显是乔暮占了先手,长兵的优势在于敌人不方便进身,可一旦近身又是一个极大的破绽,事总有两面性。不过索性乔暮与司徒空明实力对等,毕竟没有点实力怎么可能当上掌旗。   乔暮先手一记长枪破空将那跃起想要追上余年的司徒空明给拦截在半空之中,司徒空明赶忙挥剑甩开了乔暮的长枪,稳稳的落在地上警惕的站着不再进攻,而乔暮可管不了那么多,枪花一抖锋芒再转!再次向着司徒空明袭去。   在说到余年这边,陆离站在余年身旁想要帮忙,余年有条不紊的摸出了自己的千机扇,就在那马賊群距离自己不到一丈远的地方“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猛然向着马賊群一挥扇:“给老子下马!”   无数银针从千机扇中掠出激射向马賊群胯下骏马,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的马儿怪叫一声之后竟然纷纷到底,摔了马賊群个人仰马翻,这时候余年才拔出自己的唐刀,对着陆离说了句:“收割时间到。”、   角落中的宋天材和幸存下来的镖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目前的心里状况了,先是一群实力高强的马賊将自己的人杀了一大半之后,这边跳出一个人说是青衣卫的,那边又出来一人说是飞天堡的,这同安镖局可真是好福气,同一天竟然遇到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的场面。   宋天材还以为那余年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罢了,可如今看着他一边狂笑着一边如同一杀人狂魔一样将那来势汹汹的马賊群一刀一个的给收割着,鲜血染红落在了他那一身漆黑的长袍之上变得有些朦胧的暗红色,配合着他癫狂的笑声,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而在看那乔暮,提着长枪竟然逼得司徒空明不能接近一步,虽然乔暮同样没有伤到司徒空明,可这已经足以证明乔暮的实力还是排得上号的,毕竟她的对手可是飞天堡的司徒空明!飞天堡八大堂主,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   可就在这时,突变骤起,乔暮右手本就有伤,如今对上了司徒空明这样的好手,一下子用力过猛,右手的旧伤突然复发,剧烈的震痛让乔暮的身体都不禁颤抖了一下,虽然乔暮还是咬牙坚持,可一个小小的破绽足以让司徒空明趁虚而入。   几步接近了乔暮的长枪故意用力甩剑击打乔暮的定军枪让乔暮的右手受力,吃痛的乔暮果然如同司徒空明所想的一样提枪都提不稳了,索性单手就抓住了枪柄用力一扯,乔暮惊叫一声定军枪脱手而去?   司徒空明三步作一步走到了乔暮面前提剑就刺,此时马賊这边也死得七七八八了,余年刚一回头就看见了司徒空明一手拿着乔暮的定军枪一手提剑要刺向乔暮的心脏,赶忙甩手一挥从衣袖之中甩出一道小匕首,可终究还是太晚了,那匕首只能让司徒空明的剑偏移一些,还是从乔暮的左侧腰间穿了过去。   “那么,放下剑!别逼我真的杀了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年的身影竟然已经出现在了司徒空明背后,没有一个人看清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怎么到了司徒空明的背后并且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司徒空明的脖子上的。   司徒空明感受到身后余年的杀气以及自己脖子上冰凉的匕首,还是很识趣的放下了长剑,乔暮赶紧急退几步,咬着牙直接把插在自己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眼泪都没留一滴,捂住了伤口坐在地上往伤口处点了几个穴位止血。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犯贱先动手,我也不会将他们都杀了!用点脑子想想好吗?你以为我真的会管你家公子又抢了谁家的姑娘要强婚吗?我们青衣卫例行公事检查,哪怕是你们七曜堂堂主也得给老子卖个面子!司徒空明啊司徒空明,你知道此时此刻我多想杀了你吗?”   余年这样抵着他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这人他想杀,可真不能杀,毕竟他可是飞天堡的一堂主,要是真杀了他,那么在飞天堡堡主面前,可真是解释不清了。   而司徒空明怎么也没法料到,这个余年竟然藏了这么深的实力,之前他用乔暮试探自己,想必也只是为了历练乔暮吧,要是余年想杀他,他早就死了。   余年将匕首放下,松开了对司徒空明的束缚,可眼神依旧阴冷:“你伤了我余年的人,让你这般离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哪只手动的手,那么就留下哪只手!”   “啊!!!”   一声斯底里的惨叫几乎是要传遍整个林保山,司徒空明眼睛瞪得圆滚,左手捂着右边的断肢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自己的右手,随后又怨毒的瞪着余年:“余年!你!你会后悔的!”   余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这只丧家之犬说了句:“你若是三秒后还在我的视线之内!那你绝对先后悔!”   言罢走到了乔暮身边蹲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一瓶少林金疮药递给乔暮,很不满意的对她说了句:“垃圾,拿着。”   司徒空明可不认为余年那杀气腾腾的话是开玩笑的,赶紧捡起地上的断肢也不管那镖车直接就慌忙逃窜。陆离全程就像个打酱油的一样,几乎没出什么力,他认识余年也不算很短,可从来不知道这余年竟然有如此实力,之前的那一瞬间,也就连自己也没看清他是怎么过去的。   在乔暮自己处理着伤口的时候,余年又站了起来,看了看同安镖局的人,又走到镖箱那里低头看着里边的女人,好像这女子是似曾相识,虽说余年的记忆力惊人,可一时间也没想起来,只得往那女子身上不知廉耻的摸索了一阵,突然摸出一块玉佩,小巧精致,上边刻着一小字。   “莫”    第三十五章:儿时恩怨看今朝   “喂,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有个很厉害的世家想抓我去当童养媳。”   “那你怎么不去?”   “谁傻谁去。”   “你傻呀。”   “你才傻!”   …………   “余年,记得回来找我。”   “啥?”   “我说,记得回来,找我!”   “啥?”   “滚!”   “拜拜。”   “啊!别走!”   ……   见到这枚玉佩,余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略为久远的记忆,思绪万千之后,对里边的女子也大概能知道她是谁了,哪怕就算之前余年没见过她也能猜出来,这玉佩的背面还刻着她莫家的族纹,而这女子虽然长大了,女大十八变可也和记忆中的那个妹子稚嫩的脸孔给重合了。   扭头冲着旁边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宋天材说了句:“哎,你这里有没有干粮?要特香的那种。”   听到余年问话宋天材才回过神来又被吓一跳,这家伙之前疯狂的样子可是让宋天材那是刻骨铭心,一个前一秒还是一位文质彬彬的青年,下一秒就成了一疯癫至极的杀人狂魔。不过余年既然问话了,哪怕是吓到了也得老老实实的回话:“哎有的有的。”   随后赶紧站起来匆忙从破烂的镖车上摸出一包由黄油纸包裹急急忙忙的递给余年,这让余年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之前还一副义薄云天豪爽至极的模样,一瞬间就给变了脸,如同一条受到惊吓的土狗一般。   没好气的接过包裹撕开了那黄油纸,从里边拿出两只香气扑鼻的煎饼果子,余年自己闻了闻,感觉还不错,然后就凑到了木箱内那女子的鼻子上晃了晃,果不其然如同余年所料一般,那女子的鼻子竟然动了动。   随后余年又轻轻的撕开那煎饼一小角,香气更加外溢,刚一凑到那女子鼻子上,那女子猛然一睁眼然后开口就要咬余年手上的煎饼,余年岂会让他得逞,直接又收回手顺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那女子嗔怒一句:“给我!”   余年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还吃一口吐一口,另外一只手还摇着另外一只没吃过的煎饼,得意洋洋的。女子怒了挥出了一拳,这女子还是练过武的,突如其来的一拳来势汹汹,没想到被余年直接接过了她的拳头顺手就把她给整个人都揪了下来随后往地下重重一甩!   “噗通”一声就被丧心病狂的余年给甩到了地上,女子吃痛怪叫一声,余年在旁边捂着肚子狂笑:“哈哈哈哈,莫清渊你个傻妞!”   女子听到“莫清渊”三字有些愣住了,这家伙怎么认得自己?貌似自己不认识他啊,捂着给摔的生疼的屁股气鼓鼓的站了起来问:“你谁啊?怎么认识我的?”   余年没有回答她,笑而不语叼着个煎饼就走到乔暮那里蹲下问情况,此时乔暮已经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乔暮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忍着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情况不错,还死不了。   “你怎么又不说话!”   莫清渊习惯性的说了个又,突然愣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说又?脑海深处的记忆似乎开始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孔,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似乎有那么个映像。心想着走过去问问,而且自己突然在这里醒了,看倒在地上血泊之中的尸体,想必是护送自己的镖局已经遭遇了飞天堡的人了吧。   而这边余年询问过乔暮之后,看了看宋天材这边,恐怕这个同安镖局是不保了,不但接了忤逆飞天堡的镖,而且如今还由于余年间接的得罪了飞天堡的人,如果没猜错,同安镖局不出五日定会惨遭灭门。   这一次既然是和飞天堡干上了,而且他们如今要的人余年还认识,索性就把他们全给保了,从怀里摸出一块青铜令,这是青衣卫的传达令,一般只有统领能拥有,而对于余年来说似乎不成问题。   走到了宋天材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如今你们同安镖局已经算是实打实的得罪了飞天堡的人,如果不想被灭门,那么久拿着这个牌子赶到长安去,自会有人保你们一段时间。”   余年说的话依旧是话里有话,说是保你一段时间,可没说会一直保着这同安镖局,至于为什么这么说,等他们到了长安自会得知。宋天材的镖局虽然说是一个小镖局,可也是听说过飞天堡和青衣卫的,如今竟然因为接错镖无意中得罪了飞天堡,还好有青衣卫的人出手,不然恐怕自己一干人等今日要栽在这里了吧。   感激不尽之下宋天材无以为报,只能领着幸存下来的弟兄们对着余年深深的拱手鞠躬以边谢意,在他们看了一眼那祸根之源的莫清渊之后,纷纷叹了口气退去,这或许都是因为自己,犯了镖行大忌,怪不得别人。   余年倒是没有在意他们无礼为报,毕竟自己想要的他们也给不了。处理完这些人之后,余年也没理会莫清渊,让陆离扶着乔暮,自己牵着一匹马,思绪万千的走着。   见余年不理会她,莫清渊气不过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余年的衣角,突然就碰掉了余年的令牌,面对地上这块闪着银光的令牌莫清渊一时好奇之下抢在了余年之前捡了起来,只看见上边龙飞凤舞的刻着“青衣卫”三个大字,紧接着猛的转到背面,上边刻着的“余年”二字让莫清渊突然就愣住了神。   有时候陆离会问余年,什么人是最难对付的,余年说:女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女人的心是最难猜透的,哪怕你认为你猜透了,可实际上,你只看到了表面。虽说莫清渊和余年那时只认识了短短不到七日,可小孩子,总会对一个莫名其妙的承诺铭记于心,就比如十一年前余年答应过莫清渊会回白龙寺找莫清渊一样的这个承诺。   她足足在白龙寺等了三年之久,可余年并没有出现,后来她回去了,她竟然独自一人回家了,回到那个本来就支离破碎的家,而那时候,飞天堡似乎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住了,竟然也没再派人来要抓莫清渊回去当童养媳了,甚至让家族里一度认为飞天堡已经忘了这门事。   后来余年的名头在江湖上越来越大,直到青衣卫成立,余年的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莫清渊老早就听说过了,可再也没有去找过余年,期间,她去了一躺白龙寺,想要了结这个恩怨,可在白龙寺内,她遇到了飞天堡的三少爷袁天宇。   后来就被抓到了充州飞天堡大本营要莫清渊做自己的妻子,那么莫清渊是怎么逃出来的呢?莫清渊在白龙寺三年,和一小和尚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飞天堡当着白龙寺上下的面带走了莫清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而那小和尚就偷偷的跟了出去。   一直到到了充州,小和尚趁着他们熟睡,毕竟他们认为充州就是他们飞天堡的天下,又有谁会敢对他们出手,而他们想不到的事,还真有人敢对他们出手,劫走了莫清渊,可小和尚一个人又护送不了,于是就乔装打扮之后,找到了同安镖局。后来就在这里发生了这么一档子破事。   “余年你给我站住!”终于想起余年是谁的莫清渊一手拿着他的令牌一手猛然再次揪住余年的衣角,三步作两步走到了余年面前拦住了他:“你当初,为什么没来找我!如今却又救了我?”   所以余年说女人是世间最难对付的生物,这都什么理论,简直比余年的狗屁逻辑还要强悍上几分。余年选择沉默的走到乔暮身边轻轻的搂住了乔暮然后温柔的说:“暮木木木木木木啊,还好吧?”   面对余年突如其来的一个搂抱,乔暮有伤在身也不好于余年计较些什么,只好默默配合。可不把莫清渊气的,拔剑就要自刎,余年随手甩出一根银针将她手上的剑打落在地,走到莫清渊年前玩世不恭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亏你还记得我,甚至,还是那么傻,哈哈哈哈!”   且说且行,余年带着乔暮等人很快就来到了万州,目前正在知府的府邸休息。而另一边的充州,司徒空明日夜兼程的赶路,拖着断臂就回到了飞天堡之中,在堡主大厅内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嚎啕大哭着。   “望堡主给在下做主啊!”   堡主袁刚裂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司徒空明的右臂已断,什么人竟然能伤自己一堂之主这么重,而且,他居然敢伤了自己飞天堡的人。沉着脸阴着脸问:“你且慢慢道来。”   得到堡主的同意,司徒空明就直接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说什么青衣卫余年无视飞天堡什么见了自己自报家门就开始动手之类的话。   而袁刚裂又岂是那种任由手下胡言乱语的人呢,听罢顿时大怒:“司徒空明,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老夫可不想因为你歪曲事实而和青衣卫开战,余年是什么人老夫比你更清楚。”   闻得堡主大怒,司徒空明只好一五一十的交代就原因。   “哼,自作聪明,你活该丢了一只手,如果你想报仇,老夫不拦你,你以自己的名义去,莫要牵扯飞天堡!”   堡主话刚落音,旁边的袁天宇就不满了,赶紧问:“爹爹,那我…”   “如果你当真想去那女子,那就自己去从他身边抢去吧!”    第三十六章:夜里无人风徐来   万州龙阳县内,这里是知府所在的地方,由于近期血魔妖怪这等连环杀人案在万州乃至中原都传得沸沸扬扬,各大派武林人士都纷纷赶往这里展开了调查,毕竟这时候,是各路正派捞一波声望的好时机,他们又怎能错过这个机会呢。   虽然城里适应了禁宵,但是附近的村子倒也没有那么强制性,警告是警告过了,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为生活所迫,还是得在夜里走一躺。比如说东村的屠夫张,他就得夜里起床,前些日子西村的吴员外说要杀猪冲霉运,这边屠夫张接了活,明天就得见到宰好了的猪。   所以屠夫张三更天就起来了,估摸着四更天应该能走到西村,然后五更天刚好杀完猪。屠夫张乃单身汉子一枚,平时除了杀猪就是在档口卖点猪肉,做的这是杀生的买卖,心里头硬着呢,自然不怕那些个什么血魔妖怪之类的,在他眼里,嘿,都是虚的,哪来那么多妖怪,真让自己见了也一刀子下去当猪切了。   这半夜走到夜路上往这西村赶,屠夫张就感觉有点凉飕飕的,往腰带上接过个酒葫芦给自己灌了几口,放好酒葫芦抹了把嘴,这豹头环眼往四周摸了一遍,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怪影子,拍拍胸脯继续走着,这边走就边嘀咕着:   “嘿,听说最近夜里专有些小娘们诱惑单身汉,然后吃人心挖脑髓还喝人血,他奶奶要是被咱家遇到,可不先给老子爽爽,都单了这么久了,妖怪老子也要啊。”   这么一嘀咕,出事了。打后边传来一阵凉飕飕的冷风,随后是一个女子的幽怨声:“你可确定要?”   可不把屠夫张吓得,摸出背后的屠刀往后就转,打起灯笼一看,把屠夫张乐得,心道:哟,挺别致的一小娘子,这可真邪乎,说出现就出现,要不爽一把?   这屠夫张说干就干,一脸的坏笑往那女子逼近,灯笼下,那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屠夫张,嘴里说了句:“臭男人,都得死!”   于此同时的夜里,知府府邸,屋顶之上坐着俩人,一男一女的半夜不睡觉往屋顶上喂着初春野蚊。莫清渊算是问清楚了,余年这家伙压根没媳妇,又骗自己,让一次拿如今的皇上夜猫来骗自己,这一次居然威胁自己手下来骗自己,可真够可气的。   瞧着莫清渊气鼓鼓的坐在一边,余年打趣道:“莫清渊,你干脆别叫莫清渊了,这名字不适合你。”   莫清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那叫什么!”   “叫傻白甜呗”余年轻笑了一声:“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有人还记得十一年前之久的承诺的,你说你这不是傻是什么?”   说实在话的,余年也算是活了俩辈子的人了,都说女人心难猜,但确实是没见过莫清渊这种的,这丫头摆明是对自己有意思。可十一年前,余年和莫清渊只是认识了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难道是因为余年自己做的野味给收买了莫清渊的胃以及心?这个哪怕是被誉为神机妙算的余年也想不明白。   而他不知道的却是,他在莫清渊最无助的时候无意中给了莫清渊一份温暖。虽然莫清渊出身于世家,苏州莫家也算名门大家,可以说莫清渊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小姐。可出身名门却不代表能过得快乐,从小被父母逼着学各种大家闺秀的东西,什么都是逼着学,完全没有过自己的私人空间。   为了家族,她还得成为可笑的“礼品”,第一次被送到张家给他们的傻儿子当媳妇,由于莫清渊打断了那小少爷的一条腿,被送了回来。后来又被飞天堡的人看中,索性自己离家出走,紧接着,就遇到了余年一行人。   也许余年永远也不会明白,那时候的短短十天,对于莫清渊来说,也许永远只能是回忆了。丫头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现实与理想,可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那时候。   对于余年的取笑,莫清渊罕见的没有说话,沉默着,抱着双腿,把头埋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突然的就哭了起来,莫清渊一直是个坚强的女孩,哪怕是被掳走,被家人无情的目送着,被信任的人背叛,都没有哭过一次。   如今坐在余年身边,虽然说自己和他已经太过陌生了,可在他身边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似乎只要有他在,什么事都不是事,自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了。想着想着,突然就把憋了二十年的委屈化作泪水哭了出来。   这就把余年吓到了,现在的姑娘怎么一言不合就哭起来了呢?自己也不懂得安慰别人,只能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煎饼递给莫清渊说:“哎怎么哭了呢?别吓我哈,我这人一被吓就想杀人。”   莫清渊一边哭一边接过煎饼,闻了闻,咬了几口之后又哭起来了,嘴里嚼着煎饼含糊不清的说:“我想小光头了…呜呜呜…”   这边余年是紧张不安不知所措,杀人他在行,可安慰人,自己真不懂,或者说是智商太高拉低了情商,情商为负数的余年摸了摸莫清渊的头说:“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剃光头哄你的。”   “噗嗤”一声差点不把莫清渊噎着,解释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光头,是白龙寺那个小光头,他救了我,然后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阿弥陀佛我的上帝,这光头可以的”吓的余年赶紧捋了捋自己根本就没有的胡子:“这小光头对你有意思,嫁了吧,这波不亏。”   莫清渊瞪了余年一眼,也没理他,一边啃着煎饼一边抬头看着天,嘀咕着:“小光头,你要好好的…”   次日,知府林平匆忙走到余年的房间在拍门,一边拍一边叫:“余大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随后轰隆的一声,打里边飞出来一个椅子,差点没砸到林平,紧接着就传来了余年的吼叫:“你妈炸了!”   闹剧结束之后,余年这才悠哉的出现在知府的客厅内,嘴里叼着个馒头,衣服穿得歪歪扭扭的还露着胸膛,一边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边毫无形象的挠着屁股。   里边的人还挺多,不单单是乔暮和陆离等人,竟然还有其它人,看服饰,是各大派的弟子。似乎都在等余年到来,不过看见余年这么个打扮,不由的有些厌恶,但也没说出来。   见了余年进来了,林平赶紧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对余年拱手打招呼,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客套,毕竟这一次的血魔案,如果有这位爷出手,那么一切难题都会迎运而解。虽然这家伙没个正经的,可要说查案办事的,没难得到他的。   其它门派的人也打得好算盘,得知青衣卫的军师也来到了万州知府这里,这一大早就来敲门拜见,准备跟着这位军师背后捡点风头油水之类的。   面对众人的客套余年努力的瞪着松醒的死鱼眼走到林平的太师椅边上问也没问直接就坐了这个主人家的位置,反客为主还不说,这货刚一坐下眼睛一闭,嘴里还叼着个馒头就又睡着了。   这让在场保持着拱手姿势的众人不由的有些尴尬起来了,江湖传闻这位爷性情古怪果然不假,何奈尴尬的互相拱拱手又坐下了,这林平还得另外找椅子坐下。看着又睡着了的余年,屋内众人也不是办法,谁也不敢吵醒他啊,之前林平去拍门可差点被砸死。   也只有本就是青衣卫的乔暮没好气的站了起来,修养了几天脸色略为有些好转,伤势在缓慢恢复但不影响自己。走到余年身前拿出一把匕首,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猛的就捅了下去。   果不其然余年瞬间炸毛一手抓住了乔暮的手,另外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小匕首直接就抵住了乔暮的脖子,眼睛瞪得老大,看见是乔暮之后又收了回去,把嘴里的馒头随便一丢,刚好就丢在了一名女子的头上。   把那女的气的,但这么多人在也不好发火,只好默默的将余年碎尸万段一百次。   见余年终于以这种奇葩的方式醒了过来,林平作为东家也开始说话了,润了润嗓子:“今早接到最新的案子,东村一屠夫在前往西村的小道上遇害,死状和之前的几具尸体一模一样。不知各位有什么看法?”   “这血魔越来越猖狂了!明知道我们各大派已经派了人到这里调查,竟然还敢在这里附近出手,摆明了打我们脸!”   说话的是之前被余年砸中的女子,年纪在三十岁不等,身边站着个小弟子,这女人是无极门的大一长老,名唤呼延倩然,十一年前还是无极门的大师姐,如今早已成为了一长老。每当回想当年讨伐血魔的日子,自己的肚子总是久久不能平静。   其他人纷纷附和几句,说着说着也就是那么几句,话题再次回到了余年身上,问余年怎么看。余年端着一杯茶点点头道:“咦?为什么问我?我不负责这个案子,我是来旅游的,这个案子是青衣卫掌旗的。”   说着把话锋转到了乔暮的身上,这让乔暮苦笑不已,这家伙卖队友比女人变脸还快,都不带考虑的。天真的陆离居然还问了句:“啊?旅游?你不帮忙的?”   这话把余年逗乐了:“啧,天真,这次让乔暮接案子就是为了历练一番你,之前要不是事关飞天堡,我也不会出手。这一次,你们配合万州执事解决吧。”   说着又冲莫清渊喊了句:“傻白甜,走,我们逛街去~”   莫清渊习惯性的应了声,正要跟着起身往外走的余年出去,突然被后边一句:“站住!”,给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是无极门的呼延倩然喊的。    第三十七章:万州诡尸闹剧起   江湖上都说这余年性格乖张可却深谋远虑,如今血魔一案要是有他一起,那么定会简单许多,而如今他本人却告诉各大派说,对不住了各位,今个儿是来旅游的,不办案。这让众人怎么能安心。   就单说这里脾气最急的呼延倩然就第一时间忍不住了,自己自从十一年前那件事之后脾气算是改了很多的了,可如今对着余年是一忍再忍,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够了一句“站住”把余年留住了脚步。   她认为,既然余年有这个能力,那么就应该为大家多做点好事,可这家伙摆明了是能力越大越不负责的类型。   被呼延倩然喊了句站住,余年回头看了眼这个女人,有些不耐烦的问:“阿姨,什么事啊”   对于女人,谈及称呼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特别是某些上了年纪的长老,这么称呼人家为阿姨她可就更不高兴了,冷哼一声:“哼,余年你身为青衣卫军师,如今江湖出了这等大事,而你却如此儿戏,你可听说能力越大,责任便越重?”   “笑话,我青衣卫一向有条不理的分配任务,不是说我余年多大能力就得事事亲力亲为,假如说他日你列假失调惹得你不高兴杀了哪个大人物,随后引发江湖大乱。”余年同样以冷笑回话:“这么说我余年就得为你治治列假失调之事?”   呼延倩然怒目圆睁:“你!”   而余年并没有打算和呼延倩然纠缠,大笑一声便走了去,呼延倩然好歹也是长辈,如今竟然被如此的无理对待,当即拔剑就要怼余年,旁边的人赶紧拦着,纷纷好言相劝。   “消消气,年轻人不懂事。”   “前辈莫气,余年就是这种人。”   “莫吵莫吵,不值得不值得。”   好一会儿安慰呼延倩然才气鼓鼓的重新坐了下来,互相尴尬的对视一眼,又把目光投到了乔暮这里,毕竟这个案子是上报了大理寺,随后由青衣卫接管的,所以这一次也理应是乔暮负责。   对于这种场面乔暮和陆离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余年这种人,一天不作死就浑身难受,几乎天天都在作死,所以不单单是他们,整个青衣卫的人看见都会无动于衷,更别说什么拦架了,和余年打架的,要么是余年一溜烟跑了,要么是对方死了。   乔暮润了润嗓子后开口道:“额,我觉得我们该去案发现场看一看,估计距离龙阳县不远吧,对了知府大人,敢问万州青衣卫执事莫子风可在?”   “莫子风他一大早就去了案发现场”闻得乔暮问话,林平不假思索的说道:“说如果你们找他就直接去案发现场找他即可。”   反正在这里干坐着也查不出什么,一行人拿定了注意就浩浩荡荡的赶往了案发现场。距离龙阳县也不远,也就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位于东村往西村走的一条偏僻小道上,此时这里的人已经很多了,有江湖人士在一旁观望,也有衙役维持现场,更有围观百姓在周围议论。   有些知府开路,自然直接走进了人群中心,此时那具触目惊心的尸体旁边正蹲着一年轻人,清秀冷俊的面孔下一袭普通的青衣服饰着在他身上却有些莫名的出尘之意,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此人正是万州青衣卫执事莫子风,乔暮是认得这人的,虽说他已经有三年没有回过总府了,但好歹之前也一起执行过任务。领着陆离朝蹲在地上观察尸体的莫子风打了声招呼:“莫执事,好久不见,我旁边这位是青衣卫新人陆离,余年一手领进的。”   招呼是打了,可莫子风只是微微扭头看了一眼,点点头也没出声,随后继续研究那具尸体。这就让乔暮有些尴尬了,这家伙之前还是挺好说话的,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得冷冰冰了,就连熟人打招呼也只是轻轻点个头,换做是其他人莫子风根本不会给予理会。   乔暮也没自讨没趣,只得尴尬一笑冲着陆离解释一句:“呵…这家伙就是这样,你不用在意。”   对于这种场面陆离也没放在心上,换做以前或许会有些尴尬,自从认识了余年之后,陆离发现自己的脸皮和心智都有些变厚了。对乔暮善意一笑表示自己并没有在意,随后也开始打量起地上那具尸体来。   这具尸体首先让人最为惊奇的不是它那残忍的死相,而是这周围竟然没有闻到一丝的尸臭味,虽说已经确定了是深更时分,而到如今早已过了好几个时辰,这尸体没有明显的腐烂迹象甚至一丁点的尸臭都没有,只有它身上原有的猪腥味。   其次便是干瘪枯黄已经被吸干了血的尸体上除了心脏上那个偌大的伤口以及皮包骨的头颅顶上似乎是被钝器所破开的脑壳上那四溢着那沾着点点血迹还保持着惨白色的脑髓,竟然没找到其它任何一处伤口了。   随后经过乔暮询问莫子风,莫子风也配合着说出了他的研究结果,虽然话说的极少,可重要的信息已经完全在了字面上,没有一点废话。按照莫子风的研究以及调查,死者为东村的屠夫张,身材理应魁梧,并且据说有两百来斤的体重,可如今看这具尸体,五十斤尸体都不到,这就不像是单单只被吸干了血液那么简单了,身体上原有的水份一丁点都不剩下了。   而且这具尸体哪怕是到现在,早已干枯的瞳孔依旧圆睁着,代表着死者死前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乃至于是被吓得死不瞑目,由于脸上肌肉的水分已经被抽干,衙役们像让他闭目也做不到,只能是任由这具尸体圆睁着他那干枯的瞳孔,实着有些吓人。   虽说陆离在草原也算是一名优秀的部落勇士,徒手杀野狼都没眨过眼皮,可如今面对这么一具死相凄惨的尸体,自己再强大的内心也忍不住有些晕歇,总有一种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恶心感,才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别过头,暗暗的敬佩那莫子风竟然还蹲着近距离的打量那尸体。   许久之后综合了各个案例,莫子风站了起来,开始分析他真正的调查结果:“目前血魔一案共遇害超过五十人,并且每天都在增加,越来越猖狂,而凶手的影子却一点都没有捕捉到,甚至是线索。而死者都均为单身男性,不计年龄,通过这点可以看出作案人是女子,并且不止一个,可能是个组织…”   话没说完,呼延倩然直接就打断了莫子风的分析:“不可能,血魔只有一个,如今你说不止一个,而且均为女子,你可知十一年前那血魔可是一名男子?”   对于呼延倩然这种仗着自己是长辈直接插话打断的人,莫子风半句话也没说,看了一眼乔暮等人,示意他们跟自己来,沉默不语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就走了。这可不把呼延倩然再次气的,现在的这些晚辈,一个比一个没礼貌,今早是那余年,本就是性格乖张之人,呼延倩然忍忍也罢,可如今又出来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气自己。   这事呼延倩然忍不住了,谁拦也没用,瞬身就移位到莫子风面前拦住,眼神颇为愤怒:“你们这些后辈可真是越来越目无长辈了!在查案之前看姑奶奶先教你如何做人!”   说罢就要拔剑与莫子风干架,周围人也不敢拦了,这下子一边是无极门的长老,一边可是青衣卫地方执事。之前余年哪里别人是担心呼延倩然丢了面子给个台阶下,毕竟余年真的不好惹。可如今呼延倩然面对的之前一名普通的青衣卫执事,旁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在一边看戏。   而乔暮和陆离二人以及万州的青衣卫们也没出手甚至开口,在青衣卫有个规矩,自己惹的事,别扯到青衣卫来,自己扛,除非这事,事关青衣卫。这规矩是由于余年经常作死之后温珉特地定下的规矩,后来沿用至今,也就是说,如今这件小事,莫子风得自己解决,毕竟是他冷冰冰的态度惹了人不爽,除非他有生命危险,若不然乔暮等人是不会出手的。   这个奇葩的规矩莫子风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不想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如今这么一个半老徐娘来找茬,自己虽说不经常和女子动手,可这女人的嘴脸莫子风是看都不想看一眼,见呼延倩然拔剑声称要教训自己,莫子风冷笑一声,自己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拔出来,就这么直直的站着。   而对于莫子风以这种状态回应呼延倩然,她更气了,也不管什么他人闲话,先教训教训这小子再说,提剑就上,一招无极断门剑先架了上去,断门有劲无极化柔,这是柔中带刚,一剑劈下去若是莫子风挡不住只怪他学艺不精,呼延倩然也有分寸不会伤及性命。   可莫子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轻轻那么一侧身就躲过了这一记看似慢实际上却是极快的剑招,不是说青衣卫的人都那么厉害。为什么青衣卫的高级职位那么少?入了青衣卫而有职位一称的家伙,在江湖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这莫子风更不简单,他本来可不是只是万州执事,本来在总府之时,他的位置正是如今乔暮的位置,青衣卫掌旗,仅次于军师一职,之后由于性格突然变得奇怪,而且不仅如此判断是非的能力也变差了,那时候的莫子风脾气莫名的暴躁,见人就要打,温珉看不下去只能把他调到了万州当执事。   如今已然沉淀了三年之久,完完全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用余年的话来说莫子风就是拉稀的时候一不小心溅到了自己嘴里,面瘫了。    第三十八章:江湖已老呼延灼   无极门乃江湖第一正派,习的武术乃无极之道,力求以柔克刚,以无止极。讲究的又是修身养性,而这无极门的长老呼延倩然显然就和无极门有些格格不入,无极门之人多为温文尔雅,慢条斯理,唯有这呼延倩然脾气最为暴躁。   这也怪不得呼延倩然,毕竟她买门主呼延灼独女,从小便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活脱脱一个白富美出身。由于自家是名门大派,并且还是江湖第一派,眼光也高了,所以直到三十无岁依旧没有伴侣。大家都知道,老处女脾气容易暴躁,所以一般知事之人都会忍着点让着点。   但莫子风不同,他知事的前提是你莫要惹他,不然他会让你知事。呼延倩然虽说是长老,可也就草包一枚,娇生惯养之下哪里会有什么真本事,多半也只能混个二流高手的名头,也就是能欺负一下像陆离这种涉世未深经验不足的江湖菜鸟。   如今一到了莫子风面子,原形毕露,几招看家的本领使出来没击中莫子风一寸衣角,并且莫子风左脚一直未曾离开原地,只以右脚划圈闪避,甚至连自己的武器都没有碰过,负手而立。   这次呼延倩然的老脸可就丢大了,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CoM 而且莫子风见这人竟然如此草包,也不像于此纠缠,正要拔剑结束这场闹剧,人群不远处的地方走过来一老人,边走边喊了句:“住手!”   也不知道这一句“住手”是喊莫子风住手还是喊呼延倩然住手,但说这两人都住手了,这老人在场之人除了一些老百姓们不认得,混迹江湖的很少有不认得这老头的。这家伙便是无极门门主呼延灼。   当年呼延灼也是从家父手中接过无极门的肩膀,如今一扛就是半辈子,一直没人能替他接过这厚重的肩膀。如今江湖已然变了味道,原本被成为第一正派的无极门又落得个伪君子的名讳。在无极门中,恐怕江湖中人唯一还服气的就是这呼延灼了。   想他呼延灼英明一世,如今却生的这么个女儿,丢尽了自己积攒了大半辈子的老脸不说,还到处因为她那急脾气惹是生非,仗着长辈的名头肆意妄为压人一头。若不是看在呼延老前辈的面子上,这呼延倩然也活不了那么久。   无极门立派百余年,如今一览这无极门上下,女儿不争气,副门主庄玉堂师弟空有一身好武艺,却也是一个利势之人,他坐下弟子也就是如今无极门大师兄权文成心性武功都过得去,就是涉世未深,还不敢给予重任,如今呼延灼只能盼望权文成日后能成材能有资格接过无极门的肩膀了。   呼延老前辈一出场,周围人纷纷让出一条路以表敬意,哪怕是官府之人也得对这位老前辈客客气气的,更莫说其他人了。乔暮见呼延灼慢步走过来,领着陆离给呼延老前辈拱手敬礼并在一旁轻声介绍。   大多数人都是实为敬重这位老前辈的,这老前辈平时也挺和气的,对谁都乐呵呵的。可如今却是沉着脸,迈着重步走到了呼延倩然面前,先是对莫子风深深的道了个歉:“这位小兄弟,老夫教女无方,在此表示抱歉。”   莫子风虽说性情冷冽,可也不是那种孤傲得谁的面子也不给那种,老前辈的面子还是得给的,见老前辈竟然要欠身道歉,赶忙给扶住了:“使不得,老前辈言重了,是小的年轻气盛了。”   到底是谁的错,呼延灼心里有数,自己眼前的青年自己看了只能暗暗叹气,此子若是在我无极门那该多好。唉。深深的叹了口气回头又看了看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儿,心情更是落寞不已,江湖已老啊!   知道以老前辈的心性定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呼延倩然,莫子风也是个会做事的主,赶忙趁着呼延灼没说话之前先分散他注意力,一边客套着一边领着老前辈走,呼延倩然也知道,这家伙是给自己台阶下,要是自己再作怪,那可真是天怒人怨了。   闹剧结束这番领着老前辈回到了龙阳县。   而另一边龙阳县内就颇有些不太平了,由于这血魔一案,江湖中各路人马都往这里来,鱼龙混杂之下让龙阳县这碗海口水都深了些许。很多人都得夹着尾巴行事,毕竟如今的龙阳县说不准路边哪个乞丐就是一绝世高人,说不准哪个行走贩子就是哪个江湖怪杰,这谁都惹不了。   但这个问题对于某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来说都不是事,一路领着莫清渊要去一家叫龙凤客栈的地方,余年来过这里,这里最出名的莫过于龙凤客栈内老板娘亲自调制的秘制酱肘子,如今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不去尝尝。   将身到了龙凤客栈前,进不去,人太多了,什么时候容易人多呢?有热闹看人就多,不是说龙凤客栈有多红火,在红火也不能让整条街道都站满了人,站不下的还往屋顶上爬,对面阁楼上走,树上爬,就为了看一眼热闹。   人太多怎么办?余年拉着莫清渊的手直接就往人群里走,遇到拦路的单手就揪了起来随便往身后一丢,一路丢人就丢进了人群之中,而被丢出去的家伙竟然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位主丢的自己。   挤进了人群之中到了龙凤客栈门口前边,人群围着门口站出了半圈,龙凤客栈的店小二和老板都在门口站着,半圈中间有两人,两人中间一桌子,桌子上就摆着一个酱肘子。   单一眼看去可以看出,这两人是在争这盘酱肘子,老板娘做的酱肘子名震中原,所以供应的数量也有限,如今看起来只剩下了这么一只。两人也是大派之人,一起决斗争个酱肘子也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就是,这两人一个是一秃驴和尚,一个是牛鼻子老道,这么两类人凑到了一块抢一只酱肘子那可就不一般了。而且这两人余年都认得,和尚是苏州大悲寺方丈亲传弟子慧生,道士是龙虎观观主亲传弟子外加亲儿子刘修缘。   这两位主可真是,怎么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虽说慧生他爹不是方丈,可也差不多了,前些日子大悲寺方丈和龙虎观道长一起抢尼姑的事风头未过,如今又出了一码抢酱肘子的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啊。   见了这两人余年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扭头对莫清渊说:“傻白甜,那酱肘子你要吃吗?”   怎么可能不要?莫清渊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差没垂涎三尺了,听得余年问话先是使劲的点头,对于一名吃货来说,有吃的,一定先吃为敬。但是莫清渊同时也是一名理智的吃货,偶尔理智。看着半圈中那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他们…我…不好意思呐…”   余年乐了,拉起莫清渊的手就往里边走,众目睽睽之下往老板娘旁边拿了两把椅子“砰”的就放在了那桌子边,领着莫清渊坐下说了句:“吃。”   一干人等包括当事人刘修缘以及慧生都愣住了,莫清渊也愣住了,那么多人看着,自己脸都红了,更别提吃了,吃货也是有羞耻心的,不是谁都像余年这般脸皮厚的。见莫清渊不敢吃,余年还以为是因为没筷子,又很自然的冲呆若木鸡的老板娘喊了句:“老板娘,来双筷子。”   老板娘木纳的点点头,习惯性的就拿了双筷子递给余年,余年接过又递给莫清渊,莫清渊接过筷子又看了看对脸的刘修缘,刘修缘愣了愣又和慧生对视,慧生怔了下又看着泰若安然的余年。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了好一会之后,刘修缘先反应过来怪叫一句:“妈呀!老大!”   随后是慧生,终于确认这家伙是余年了,直接就躲进了桌子底下然后被余年一脚又踹了出去。   余年站了起来看着这俩二货:“乖乖站好别动,慌什么慌?见到大哥就是这种反应?”   两人赶紧哈腰点头:“嗨…老大好…”、   而人群呢?听得这是黑阎王余年,仔细辨认,黑衣长袍腰间奇异怪刀,行为举止目中无人。除了黑阎王余年别无他人,赶紧都一哄而散,跟受过训练一样,不一会儿整天街道都空荡了许多。   只剩下刘修缘和慧生俩并肩站着对余年哈腰点头的,余年听得这一声老大叫得舒坦,冲着他们俩喊了句:“诺,这位是额傻白?呸…你们叫大小姐就好了。”   慧生闻得此言一愣,木纳的问了句:“老大…您女儿都这么大了?”   余年差点没一脚踹飞这货,都什么跟什么,把莫清渊也逗乐,一个劲的在那傻笑,余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啧,都叫我爹了还傻笑,我这是喜当爹啊,白捡这么大的傻闺女。”   而这一道士一和尚又是怎么和余年认识的呢?当年余年千里救完太子之后,温珉独自一人闯荡江湖,余年则留在了皇宫陪夜猫当起了伴读书童,可一年之后就被夜景逐出皇宫了,这货竟然把宫里大大小小的公主都给忽悠了,一大群公主每天屁颠屁颠的跑到夜景面前吵着要嫁给余年。   后来余年开始了正式混迹江湖的道路,由于温珉不在自己身边,而且这家伙也不好找,天知道这家伙会迷路到什么地方,不过后来听说了,温珉本来要去炎国的,后来迷路走到了西域印度去了,好几年才被人领回来。   而余年身边没小弟就是不爽,在苏州大悲寺歇息的时候遇到了当时还傻乎乎的慧生,先是领着这货偷偷离开是寺门到处兴风作浪。龙虎观的刘修缘也不是个能消停的主,闻得余年的名头越来越大,自己就跑去找余年主动当小弟,后来他后悔了,本来以为跟着余年能吃香的喝辣的,到处逍遥。   可现实是余年吃香的,他们天天喝辣的,辣的都不敢上茅房了,屁股疼。    第三十九章:引蛇出洞引蛇人   说着这莫子风领着老前辈走到了青衣卫所,后边浩浩荡荡的一群江湖人士也跟了过来,不过大多数都被拦在了青衣卫门前,毕竟人多眼杂,商议大事还是人少些为好,而且他们也不敢在青衣卫所边闹事,第一是莫子风的名头在万州是“不好惹”的代名词。二是余年这个代名词为“不要惹”的人如今也身处龙阳县。   如今进的来青衣所内的外人人只有堪堪六人,是老前辈和她女儿以及她女儿随身亲传弟子方志杰,还有便是知府林平和丐帮九袋卢老九。外边的人虽多,可杂,多为些小门派,或是些独行侠客,一些大门派的人还未赶来,毕竟中原之大,门派遍布各地,不是说来就来的。而且先不说什么狗眼看人低,如今连血魔都不知道是谁,天知道血魔会不会安排暗部在那人群之中,所以人越少越好,青衣卫也不在乎会因为这事而得罪谁。   几人入庭随坐,几位青衣赶忙给斟茶倒水。又是莫子风先开口:“卢大哥,你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这边莫子风问的是丐帮的卢老九,丐帮什么不多就人多,一直以来青衣卫和丐帮的合作不在少数,而卢老九又是这丐帮万州分舵的舵主,有他帮忙,很多人都能事半功倍。   闻得莫子风问话卢老九礼貌的放下了自己正在扣脚丫子的手算是比较端正的坐好:“嗯,后边我让弟兄们把死者们更具体的信息挖了一遍,发现受害者不仅仅是单身男子那么简单,他们多为些什么负心汉之类的人,当然也有一些是正常的单身汉。”   看来这已经可以确定为是一起报复社会类型的案子了,几人听罢结合莫子风的分析开始沉思,按照卢老九的说法,那么血魔为女子的概率就更加大了,看来自从十一年前的血魔坠崖身亡之后,又出现了新的血魔,并且更加残暴不仁,这次的血魔不仅嗜血,还吞心挖脑髓,想必是把血魔乾坤功练到了更高的境界,这一案子,恐怕又会有众多江湖中人要在当中遇难了。   沉思了好一会儿之后,莫子风提议:“在下不才,提议引蛇出动。”   如今血魔明知道各大派的人已经纷纷赶往了万州,可依旧猖狂不已,可是一直未曾有活人见过血魔本人的面,而引蛇出洞很明显是一个比较好的办法,毕竟单单靠着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也不知道要查到猴年马月才能查出个底来。   众人对这过提议是全票通过,唯一比较麻烦的事情就是引蛇人的定义了,如今虽说血魔只对普通人下手,未曾对江湖中人出过手,可单单从尸体上便能看出血魔的实力是深不可测,未知总是一件让人恐惧的事情,在场之人没一个傻的,谁也不想当这引蛇人,毕竟风险颇高。实在不行恐怕只能找青衣所外边的江湖人士了,想必他们当中定有些不怕死的家伙。   “引蛇人吧,不能看起来太机灵,得有股傻气,并且江湖气概不能太过显眼”卢老九若无其事的扣着脚丫子自顾的说着:“恐怕,我们当中没有这样的人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先是细细思索了一会儿,随后集体把目光投向了陆离的位置上,陆离当时也在沉思,毕竟第一次踏入江湖,还接手了这么大的案子,虽然明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但还是在认真的思索。如今突然感觉在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陆离愣了一下抬头,一脸的木纳,由于刚才想得太入神也没听清卢老九说的什么。   见陆离木纳的抬头,这下子所有人竟然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嗯,这家伙够傻,可以当引蛇人。乔暮虽然内心很赞同这一点,可是陆离真不能当这引蛇人,先不说他是个江湖菜鸟,空有一身本领可实战经验几乎为零,重要的是出行前不仅是温珉,还有余年也千叮万嘱的让乔暮多看着陆离,自己可不能让陆离往火坑跳,顿时就替陆离拒绝了:“不成,陆离还是个刚踏入江湖的菜鸟,怎么能犯此险事!”   莫子风不解的问:“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我准了!”   莫子风话刚落音,大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随后是余年领着三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环视一眼周围,暗骂一句:嘿你个知府怎么那么喜欢坐老子的太师椅!   见余年开门说完话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林平有些感到慎得慌,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装作四处看风景,余年这才满意的笑了,走到太师椅上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就坐了下来,看着被自己带进来的三人说:“嗯,你们就站着吧。”   刘修缘和慧生倒是无所谓,老大说什么那便是什么,莫清渊倒也无所谓,毕竟现在嘴里手里都抓着吃的,有吃的什么都好说,管他是坐还是站,先吃完再说。   “嗯,引蛇人恐怕只有陆离不够,这样吧,二秃子,你也算一个。”余年品了口一青衣给泡的茶,看了眼慧生说道。   慧生一愣,他知道什么是引蛇人,刚才走进院内的时候就听到里边说了,可是自己可是和尚,一看就不像是百姓了好吧,想要拒绝,可余年知道他想什么,又说了句:“无碍,等下大哥给你弄一假发再打扮打扮,一定比陆离这小子还傻。”   就这么被余年给强制性决定了人员,刘修缘站在慧生旁边一边憋着笑一边作出一副“加油。我看好你”的表情沉重的拍了拍慧生的肩膀。   这事全是基本确定了,剩下的时间就是闲聊时间了,余年的突然到来确实对其他人来说还是很意外的,其中就有呼延灼,他们在讨论的时候,呼延灼一直为曾说话,想看看如今这群年轻人的能耐,他还是很看中莫子风这孩子的,想着在他们没辙的时候再出声提示,而这时就进来了余年。   得了,这位主还真没几个不认得的,呼延灼见余年进来了,更不想说话了,有他的案子,一般不算是什么案子了,只要他肯出手,基本就是十拿九稳了,不过那都是以前,如今的可是血魔案,虽然呼延灼对余年的信心也挺大的,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   余年本来也不想插手,刚到这边就听到他们提起陆离,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历练一下这孩子,既然陆离是被定为引蛇人,而且还加上了自己其中一个小弟,那么这个案子余年多多少少还是会插点手的。   端着杯子走到一直未曾说话的呼延灼旁边就随意的坐了下来,非常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哟,老灼啊,好久不见了啊。”   语意面上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这么对着一个早就年过半百的老头这么说话就十分的不对劲了。呼延灼知道余年的性子,自己年纪大了,当然不会计较这些,而是很配合的微微一笑:“嗯,幸会幸会。”   “唉哪里话吗?对了老哥你女儿嫁出去没?”余年豪爽的大笑一声后又扭头看了看呼延倩然:“哦嘿嘿,看来是没有。咦乖侄女旁边的是你的私生子吗?”   呼延倩然听得是一脸的黑线,自己居然被一小自己十年有余的家伙喊了乖侄女,要不是自己爹在这里,呼延倩然得宰了余年不可,可余年就喜欢这样占别人便宜。呼延倩然也没辙,没好气的回答:“这不关你事。”   “啧,都三十几的老女人了,那么不知检点”   “余年你!”   这会儿又是要干架的节奏,呼延灼轻咳一声示意他们都消停会儿,呼延倩然也不自讨没趣,瞪了余年一眼就走了出去。   入夜,残月挂空,但说陆离和慧生两人兵分俩路,半夜不睡觉在野外到处溜达,而四周又有类似余年这样鬼鬼祟祟的身影跟随,陆离实在有些无语,难道自己真的很傻吗?看起来很容易被骗吗…   一边有些不满的嘀咕着一边独自走在在阴冷的野外,期盼着能早点结束,自己好回去睡觉。   就在陆离低着头一路踢着路边的石子走的时候,自己对面黑灯瞎火的地方突然窜出一人影,陆离也没看路,那人影似乎是在逃难更是慌不择路,砰的一声两人就撞上了,陆离皮糙肉厚只是半退一步脚罢了,而被他撞到那人发出了一声女人音怪叫扑通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吓得陆离提起灯笼往人影一照,我我勒个乖乖的,这女人说出现还真就出现了,大半夜的灯笼之下是一名眼睛泛着泪花一脸憋屈的捂着右脚脚裸的女子,长得十分可人,让人第一时间就认为,哟,血魔出来了呢。   不过可不能凭借这么一点就随便的判断对方是否是血魔,还得等她原形毕露,陆离心里有数,蹲了下来关切的问道:“哎呀姑娘对不起,我这…都没看路…”   那女子鼓着嘴巴瞪了了一眼,没好气的回应:“哼!你看你!把人家的脚裸都啊!!!!”   话没说完,陆离这傻大个注意到了那女子脚裸脱臼了,而女子似乎也在埋怨这时,陆离就略带歉意的看了她一眼一边说:“啊,脱臼没事,我会接。”,然后居然没经过人家同意就直接给人家一姑娘给扭了回去。   那姑娘先是气的,又痛又气,气完还脸红了,怎么说呢,这个世代来说,女子的脚裸是不能随便让男人碰的,除了他的夫君以外,若不然其他人碰到,那女子便是不清白了,得嫁给那碰了自己脚裸的男人。   这一点陆离哪里会知道,刚一把那女子的脚裸接了回去,女子吃痛怪叫一声后似乎有些生气了,吓得陆离又把那脚裸给扭了一下:“抱歉姑娘,是我无理了,看,我把它又弄脱臼了,没事,还原了。”   “啊啊啊啊啊!你个杀千刀的!”    第四十章:秘笈少女拾捌摸   距离陆离有好几丈远的草丛堆内,余年和刘修缘正鬼鬼祟祟的蹲在这里观望着,这边观察陆离的只有余年和刘修缘,另一边则是莫子风和卢老九两人,后面怕可能引不出来,于是又加了一位,让呼延倩然的小弟子也当了引蛇人,由乔暮和呼延老前辈一同观察。   而最过活跃的莫过于余年这边了,其它的基本都是在认真办事,而余年这边和玩似的,这陆离是真天真无邪,可不把余年憋的,一想笑就猛掐大腿,一掐大腿刘修缘眼泪就出来了,因为余年掐的是他的大腿,也不敢出声,只能咬着牙含着泪,毕竟这位是大哥,他开心就好。   话说陆离刚把那姑娘的脚裸接好,然后又手忙脚乱的给重新掰了回去,可不把那女子痛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陆离不知所措,他哪里知道怎么办,看那女子吃痛的样子,弱弱的问了句:“那个…你的脚裸?”   “咔咯”   女子连忙咬着牙给自己的脚裸掰了一把接回去,脸色不改略带尴尬:“啊,脚没事,没事了,我家祖传老中医…”,话是这么说,心里眼泪花花的流,自己容易么,大半夜的跑出去撞到人扭了脚,还同时脱臼了两次修了两次,这下子脚是真的肿了。   “那个姑娘…你没事吧?”   “你看老娘像没事的样子吗?”   “不像…”   “背我回去!”   “啥?我…不认识路…”   “那你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干嘛!”   “拉……拉屎……”   “……”   陆离背起了这姑娘,这姑娘看样子貌似真不像血魔,家住南村,唤名杨怡,家里只有一位年迈的奶奶,说是今个是想进城给奶奶买点补品,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往小道上挖了个巨坑陷阱,自己爬了好半天才起来,天都黑了。   靠着微弱的灯笼观察了一下她身上确实是有满满的泥迹,就是不知道那坑到底有多深,居然能让她爬到了这深更半夜的,让人不禁有些怀疑,到目前为止似乎也没见她有要出手的迹象,陆离一路背着一路警惕。   是到了南村村口一小屋,屋里还亮着灯,并且大门敞开着,门口照着一佝偻着身子的老妪,毕竟这么晚了自己孙女还没回来,这老妪也是怪担心的。   老妪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好使,直到陆离背着杨怡到了距离老妪不到两丈的地方那老妪才发现陆离二人,眯着眼仔细辨认,好一会儿终于确定是自己孙女之后才迈着行动不便的腿脚快步走向陆离这边:“哎哟我的老天爷哟,乖孙女你可算回来了,没出啥事吧?咦,这位是?孙女婿?”   “额不是…”   “奶奶你误会了…”   将杨怡放下了地,陆离在旁边请扶着,杨怡对自己奶奶解释了好一会儿,老妪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愣是把陆离当做了自己孙女刚找的女婿,热情得不得了,惹得陆离一阵脸红的。   经过观察发现其实杨怡脾气还是挺好的,对自己奶奶非常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但和陆离说话就没好气了,让陆离疑惑不以,殊不知杨怡也也想好好的交流,可这陆离就是个愣木头,让人见了就情不自禁的恼火起来,捂着自己生疼的脚裸,对这家伙很是无语。   本来老奶奶还想留陆离在这里过夜来着,陆离可不想,真过夜了那可就真解释不清了,真成这里的孙姑爷了,见着杨怡似乎也没有血魔的特征,陆离客套几句赶紧跑路,不想再待在这里。   出门后不久,余年等人就围了上来,余年一脸的“我懂的”眼神看着陆离打趣道:“哟,乖女婿出来了?怎么样我家闺女你看着还成吧?打算什么时候叫爸爸岳父呢?”   余年就喜欢嘴上占别人便宜,陆离也习惯了,余年这脑洞,只要有一丁点的八卦他能想到天上去,劝他赶紧回去查一查那杨怡的资料,虽然这次是没见动手,可保不准这杨怡会是他人假扮的。   余年点点头:“那我们先过去莫子风那边看看,走吧。”   几人应声就撤。   余年这边是没事,而乔暮那边更是干等了一晚上,不过,莫子风这边的引蛇人就出事了。   莫子风这边的测试地点是北村附近的小树林,慧生披着一头假发穿着朴素的粗麻布衣在小树林晃悠,一女子蹲坐在一树下哭泣,慧生刚走过去想要询问,忽然卷起一阵厉风把自己的灯笼给吹灭的,只看见那女子似乎站了起来,微弱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让她手上细长的指甲反射出点点锋芒。   慧生暗道不好,这定是血魔了,而那灯笼一黑莫子风等人也注意到了,赶紧从后边窜出来想要走到慧生这边护住他,可终究还是太慢了,那疑似血魔的女子已经一手扼住了慧生的脖子,锋利的指甲抵在了他脖子上,慧生相信这指甲能直接将自己脆弱的脖子给直接贯穿甚至撕裂,也不敢动。   见后边窜出两道身影,女子冷笑一声:“哼,果然有人跟随!站住!先报上名来吧!”   “在下青衣卫莫子风。”   “在下丐帮卢老九。”   两人在距离那女子五六米开外的地方站住了脚,分别老老实实的自我介绍了一番,毕竟慧生还在她手上。   “青衣卫和丐帮么?人来了不少嘛!”女子一边扼住慧生的喉咙,一边自顾的说着:“嗯,那么从今晚开始,就准备猎杀你们这群败类吧!首先第一个就是你!”   见着女子要动手,慧生赶紧开口劝阻:“哎哎哎这位施主且慢,你要是杀了贫僧你就离不开这里了,你又是何苦呢?”   女子撇头瞪了他一眼:“你闭嘴!老娘最讨厌和尚了!想活久一点就别废话。”   眼看着这慧生危在旦夕,不过慧生却不怎么慌,既然余年能放心让他当这引蛇人,自然是留了后手,这种被劫持的局面余年自然是想到了也留了法子,除非慧生被当场秒杀,不然只要按照余年说的去做,起码能救回半条命。   临走前余年曾交给慧生一密封的锦囊,让他挂在腰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千万不要手贱打开,若不然后果自负。如今这疑似血魔的女子说变脸就变脸,扬言要先杀了慧生,可却迟迟没有动手,想必是碍于察觉到了自己面前莫子风和卢老九两人给自己无形中施压的压力感。   在女子和莫子风二人对峙的时候,慧生的左手鬼鬼祟祟的摸索到了自己腰间的锦囊轻轻的拉了来开,紧接着,一股浓郁无比混杂着世间少有的极品恶臭味道瞬间就从那锦囊涌了出来,这锦囊买特殊材料制作,只要不手贱打开,一般不会泄漏这种毒气。   “这是什么味道……呕…呕呕……”   这股味道就好比,一罐加强了十倍有余并且还过期了的的瑞典鲱鱼罐头,那味道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小树林,女子距离那味道除了慧生算是最近的一个,刚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是什么味道,然后味道越来越浓,直接就放开了慧生在旁边捂着肚子吐了起来。   而想接机逃走的慧生此时已经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体时不时的抽搐几下,两眼泛白口吐白沫,因为他还顺手把余年给的另一个锦囊也打开了,余年之前说了要是担心自己有生命危险,就一同打开两个。这两个锦囊没窜出的臭气,直接就把慧生给臭得休克了,仅剩半天命。看吧,听余年的话,最少可以保留半天命。   卢老九这边也开始闻到了这味道,本来卢老九作为一乞丐,浑身上下就已经够臭了,可刚一闻到这味,愣了一下,然后很随意的就吐了,都没带客气的。不过对于莫子风来说,这简直比让自己上刀山下火海还难受,自己老脸憋的通红,脸上虚汗直流,他此时非常想吐,胃里的东西甚至已经涌到喉咙,被他用内力强制压制住了。   心里不断的在告诉自己,不能丢人,不能丢人!随后过了约莫八秒中,莫子风的喉咙就犹如一个已经满到不能再满的水坝突然打开了闸门一样,直接狂喷了出来。这下好了,别人是低着头捂着肚子优雅的吐,而莫子风就比较有特色一点,他是面无表情直挺挺的站在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直接开了口狂喷,那场面,犹如黄河之水泛滥,一大不可收拾。   这边卢老九一边吐一边斜着眼看向莫子风,暗暗敬佩,不亏是青衣卫的高手,这吐都吐的那么的放纵不羁,霸气威武。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高手风范,面不改色的如此狂喷,唉,在下甘拜下风呕……   另一边余年等人也差不多赶到了,刚走到小树林就闻到了这股浓郁的臭味,余年心想莫子风那边怕是出事了,按照这种味道级别,看来慧生这二秃子是把两个锦囊都打开了。赶紧捂住鼻子停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小瓷瓶倒出三粒药丸分发给陆离和刘修缘继续狂奔。   几下就到了小树林这里,臭味最为浓郁的地方。此时除了躺在地上似乎已经没了知觉的慧生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狂吐。还好陆离等人吃了余年的药丸暂时封闭住了嗅觉。这边女子本来也想点穴封住自己的嗅觉,可自己吐得一点力气都没了,哪里还有功夫干这些。   见了这边居然还有援军,女子暗道不好,撒腿咬牙使出最后的力气就要跑,余年甩手就丢给陆离一瓷瓶,不用说也知道是让他给莫子风等人“解毒”,而自己两步就到了那女子跟前,要论拼速度的,这中原之大,余年还没找到一个能有他那般轻功水准的。   大手一抓就抓住了那女子的衣角吼了句:“吃我一记龙傲余年天擒拿抓!”   刷刷几声,女子扑通倒地捂住自己周身,而余年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女子身上所有的衣物尴尬的说了句:“额,不好意思,使错招了,方才那是在下的成名绝技,少女拾捌摸。”   余年最先成名的不是他的轻功,而是他那空前绝后的妙手空空,世间少有他偷不到的东西,后来经过他改良之后,研发出了一招名叫:少女拾捌摸,的招数,只要吃了这招,很少有人能反应过来,一般都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身上的所有衣服就被扒了。   如今这女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受害者。    第四十一章:血魔现身城隍庙   余年以一手极为丧心病狂的秘技将那疑似血魔的女子给硬生生的拦了下来,毕竟啊,虽然是大半夜的,可除了疯子傻子,也不会有人会光着身子到处跑的,那女子也是有羞耻心的,虽然这夜色昏暗,而且月光只有少许能照射进来,压根看不清楚,和打了不可描述的马赛克一样。   不过余年也不打算这样作弄人家了,毕竟自己还有正事要办,将衣服丢给了那女子,女子瞪了他一样赶紧裹了起来,也没穿,不是不想穿,是不知道怎么穿,那么多少都看着,裹着就好,裹完衣服顺便还吐了一下,毕竟臭味还未消散,又忍不住了,不过有余之前吐太多,这次只能干吐。   莫子风这边的毒解了暂时没事,就是身子有点虚,不过相比慧生他们算是好的,此时慧生已经完全休克过去了,怎么喊都不醒,只好先给他硬塞一颗安神丸稳住心神气息,回去再慢慢救助。   女子裹好了衣服又想逃,可刚一想动,就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了,余年大笑:“从我余年手上接回来的东西,你竟然还真好用!”   这边刘修缘走了过来,看着这裹着衣服的女子,也是别走一番风味。陪同余年蹲姿到女子身前,余年有话想问,可这女子是倔,心想着这会儿居然碰上了余年这杀神,想必是逃不掉了,一咬牙寻思着也不活了,省得之后还会被严刑拷打,她全身都动弹不得,要怎么自杀呢?只有两种办法,憋气自杀,这种适合陆离这种智商用,而那女子选择了咬舌自尽。   余年又怎么不知道这女子的想法,冷笑一声:“想自杀!哼!”,随手抓过一东西塞在了女子的嘴里,使她无法咬舌自尽,而这会刘修缘哭了,眼泪哗哗的流,不是可怜那女子,而是疼啊,这杀千刀的余年抓的是自己的手往那女子的嘴里塞,那女子咬劲还不是一般人,直接就把刘修缘咬出血来。   这会靠着微弱的月光一看,大事不好,这妞可是血魔,一碰血必然发狂,余年赶紧给那女子点了几下穴位后把刘修缘的手抽出来,这会儿刘修缘已然失血过多昏了过去,余年抓起刘修缘的衣襟就往莫子风这边丢去:“护着点!”   果不其然,这女的吃了人血之后,流失的元气又回来了,几下就挣脱了余年的点穴束缚,甚至还把余年往她衣服上撒的麻药效果给去掉了,这血魔功果然非同寻常。吓得余年赶紧抬脚就往那女子头部猛然一踹。   扑通一声女子应声倒地,飞出好几米远撞到了一棵树上,余年赶紧跟了过来再次往那女子的头部猛踹,踹得她是头破血流之后又撒了些药点了几个穴位,把她抓起来靠在树边上坐着,随后自己又脱了鞋子把自己的袜子塞到了那女子的嘴里。   一切都妥妥当当之后,余年看着自己面前一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女子认真且严肃的开口:“说!你老大是谁!”   女子一愣,这家伙居然知道自己不是真的血魔,不过也是,自己这边这么作案,不单是他,想必其他人也是认为或者以为自己不止一个人了吧。不过他们还真猜对了。   余年看着这女子,还挺倔,居然不回答,啪啪的给了俩耳光子再问:“你说不说!”   女子:“……”   “嘿!还嘴硬是吧!”   这边把刘修缘安置好了之后,卢老九看不下去了,冲着余年喊了句:“大哥,拜托,你把她嘴塞住了她怎么说?”   这么一说余年才想起来,看着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自己也懒得问了,冲着卢老九招了招手:“走,把她先带回青卫所地牢,我亲自看守,其它的明天再说。”   卢老九扛起了那女子,莫子风一边扛着慧生,陆离背起了刘修缘,几人随着余年也回去了。今夜还算有些收获,虽然没抓到血魔,不过倒是抓到了一个余党,以余年的手段,不出半天就能问出个底来,除非她真的不知道,不然就连她小时候尿过几次床余年也能给她问出来。   次日清晨,这边呼延老前辈也回来了,在西北村那边守了一宿也没收获,不过刚一回来就听说余年这边有收获,只是损失了两员二货罢了。   余年亲自在地牢守了一宿,血魔没来救人,看来是还不知道,清晨的时候就出去了。到病房这看看刘修缘他们,刘修缘是醒了,只是失血过多伤了元气有些虚弱罢了,而慧生依旧昏迷不醒,只不过气息稳定了。这下子有些不妙了,过几天大悲寺方丈就要过来了,看慧生这情况,一时半会恐怕是醒不过来了,毕竟是中毒太深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余年一向以这套标准做人,也没往心里细想,反正大悲寺那边也不能那自己怎么样。匆匆洗漱之后,也不想和客厅的人瞎扯,这些汇报工作莫子风自然会做,用不着余年亲力亲为。   领着陆离和莫清渊往街上走,要去吃早点,这边路上碰到了一熟人,旁边牵着马,后边跟着仆,非富即贵。这人是谁呢?莫清渊也认识,见了这家伙之后吓得莫清渊都躲在了余年背后,双手紧张的揪着余年的衣服,手心都吓出一身冷汗。   飞天堡三少爷袁天宇这边也到了龙阳县,身后跟着一老奴,是堡主特地派出来保护这位入世未深的小少爷的,不过不经历磨难怎么能见到绝望,堡主说了,这小子要是没有死和断肢却零件的危险,一般不能出手,得让他知道什么叫痛。   刚进城就撞见了余年等人,还有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娘子,袁天宇这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感情,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的,那就叫爹爹派人抢回来,所以他喜欢莫清渊,叫人要抢。   余年他也认识,前些年余年来过飞天堡拜访,袁天宇记忆犹新。见了算是半个熟人的余年,袁天宇冲着余年一笑拱手和礼:“余大哥,幸会幸会。”   听完袁天宇的客套话,余年沉着脸:“别废话,说吧,准备用多少钱赎回你媳妇?”   这话的意思,在莫清渊耳中是余年准备卖了自己,在陆离耳中他知道,余年要坑人了。而传到袁天宇耳中,他则认为这余年抢怕了自己飞天堡,这边是要送人回来,因为钱对于自己家这富可敌国的资本来说,那都不是事。   “余大哥爽快人,您自己开价吧。”、   “嗯,谢谢,拜拜。”   余年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中,只留下一脸疑惑的袁天宇。他身后的老奴不禁摇摇头好心提醒:“少爷,摸摸您的钱挂子吧,是不是没了?”   这边老奴一提醒,袁天宇赶紧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本来挂钱挂子的位置,果然已经空无一物,又摸了摸衣服里藏的,竟然也没了,回头可怜楚楚的问那老奴:“光叔…您有带银子吗?”   光叔点点头:“老夫从来不带银子。”   且说这余年偷了袁天宇的银两就跑去吃早点,可好巧不巧,这摆早点档口的竟然是昨夜陆离遇见的杨怡,昨夜回到青卫所的时候也查过了,这杨怡确实和血魔没有半点关系,这两人的名字在龙阳县人口登记的本子上都有。   杨怡为本地人,父母外出做生意已有七八年未回来,怕是死在了半道上。自己一人在县里摆了个早点店,靠着自己和孤苦伶仃的奶奶相依为命。   见摊主是杨怡,余年打趣道:“老板娘,我这边可是你家姑爷,能免费吃吗?”   杨怡恶狠狠的瞪了陆离一眼,虽然昨夜只是短短一晚,可这家伙在自己脑海里是怎么也挥之不去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摸了脚裸,两次。虽然真心的痛,可祖上有规矩,但凡被摸了脚裸,那就是不清白,也就是说,这辈子,或许杨怡要么不嫁,要么只能嫁给陆离。   陆离哪里知道这个习俗,自然是一脸的疑惑,而余年知道,莫清渊也知道,他们都没说,笑而不语的。   今个一天除了早上有些小插曲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到了夜里,余年独自一人外出了,因为出了点事,有人点名要来找余年,只告诉了余年一人。余年胆是真肥,他知道是谁的邀请,也没告诉其他人,只身一人就去了,就在城在废弃的城隍庙里。   到了庙里边,没人,余年往地上一坐:“都出来吧,别藏了,就我一个人。”   随后,屋顶上,泥像背后,地下,门外各种地方走出来好几人,都是女子,其中有一人是蒙着面,一身的青色素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余年也猜到了,这女的,想必就是血魔本尊了。   血魔没带废话,开门见山:“放了青儿,并宣布青衣卫退出这案子,我对你青衣卫既往不咎。”   这是摆明了不想招惹青衣卫,是和各大派的私人恩怨。至于血魔和各大派有什么私人恩怨余年不知道,自己只知道当年的血魔是坠崖死了去,这位新血魔,想必是血魔众弟子的其中之一,不过之前的弟子似乎都被妥善安置了,不应该出这么一档子的事来着。   余年不由有些好奇,那血魔的面纱下到底是谁,余年记忆力惊人,只要让他看一眼,他很快就能回想起血魔是当年的那十几位弟子中的谁。   ——————————————————————————————————————————————————   龙阳县内一小巷子里,余年靠坐在一墙上,嘴角沾着些许血迹,地上有很明显的一大滩血迹,余年的脸色是难看至极,月色下抹了一层朦胧的惨白,之前手贱将血魔的面纱取了下来,随后仅仅和血魔对了一掌,自己差点就给血气逆流,硬生生的憋出内伤。   冲着空气喊了句:“小黑?还有人吗?”   一黑衣人应声就出现在了他面前单膝跪地,余年愣了一下:“9527?怎么就你一个?”   9527:“大人,我见其它兄弟被血魔像丢小鸡一样给丢了出去,自己一冲动就跑了。”   余年点点头:“嗯,有前途,和我当年一样,对了,小黑们死了几个?”   9527:“大人,如今就剩在下了。”   余年若有所思:“我去,死了四个,这血魔真够可以的。”    第四十二章:世外高人墓志铭   是夜,又是夜,今夜的夜,很黑,很暗淡。某村口的一小木屋内,没有亮灯,从窗口却可以依稀看见俩道人影,是一男一女,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男人道:“你那边进展如何?”   女子答:“一言难尽,有他在身处护着我下不了手,只是算得上是泛泛之交。”   男人道:“你也算不错了,以他的警觉性你能不被当场抓包就算好的了,不过你明天必须加快进展了,他们已经和血魔接触了。”   女子叹了口气:“我尽力。”   男人道:“任务失败我们都得受罚,你看着办。”   女子道:“嗯,还有一件事。”   男子问:“什么事?”   女子道:“大哥,周围又没人,为啥不点灯?有毛病?”   男子尴尬的咳了一声:“你懂个屁,这叫职业素养。”   次日,日上三竿。青衣卫的人都早早的起来了,唯独不见余年,想着这家伙应该是又睡过头了。如今龙阳县被血魔惹得腥风血雨,人心惶惶的,也只有这家伙能如此安然自若了吧。   大厅内不见余年的身影,虽然说他已经说了不负责血魔的案子,可之前他还是出手了,大家认为他这是刀子嘴豆腐心,听说他已经审问过了那个女子,就想问问他情况如何。可是在场那么多人,愣是没人敢去敲余年的门,青衣卫内部是知道的,谁敲门谁死,其他人也从林平哪里领教过了,都不敢去。   见没人敢去,如果干等着余年自己醒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昨夜乔暮等人已经收到了飞鸽传书,今日中午大悲寺方丈他们还有龙虎观的主要人手就要到了,到时候还得去接个风尘,而且还有两位主在病房躺着,没余年真解释不通,中午要来的两人可都是和呼延老前辈一个辈分的,青衣卫内也只有余年能做主了。   乔暮看了眼在一旁吃着零嘴的莫清渊,问了句:“清渊,要不你去叫醒余年?他似乎对你挺不错的。”   莫清渊嘴里塞着一堆东西含糊不清回答:“唔好呀。”   考虑到莫清渊武功平平,于是又叫上了陆离,加上陆离,莫清渊应该死不了吧…   二人来到了余年的房门前,莫清渊敲门,陆离在一旁警惕,时刻注意会不会有什么东西飞出来。敲了许久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就有些奇怪了,用力一推门,门居然没锁,亏他们之前还敲了那么久。   走到里边一看,床榻上的被褥随意的被塞到了角落,而床上却空无一人。这余年居然不在,是出去了吗?可也没看见他出去啊?陆离心中有些疑惑,领着莫清渊要回去和他们说一声,这边大门口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好奇之下两人就到了大门口这边看,到了哪里一瞧,是一女人和青衣卫守门的护卫在争吵,这女的陆离认识,是杨怡,不过这女人怎么就过来了?是来寻仇的吗?   杨怡也看见陆离,大声喊道:“哎哎哎!陆离!陆离过来!我是杨怡啊!”   两名守门的也看见陆离走过来了,对着陆离和莫清渊行了个礼:“见过陆大人,莫大小姐。”   这边陆离可是天天跟在余年的大人物,虽说职位只是青衣,可其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能跟在余年身边的没一个简单的人物,还有就是莫清渊,现在整个青卫所上下都管她叫大小姐,暗地里还议论纷纷,这莫清渊是和余年有一腿。   撇开题外话,陆离二人应了声,陆离问:“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守门的一人脸色有些难堪,挠着头说:“这女子非要进青卫所,说是要找您。”   青卫所可不是衙门,不是想进就进的,要进入青卫所有两个条件,第一就刷脸,一看就知道大人物,守门的也认识,自然放进来,一个就是有请帖,或许是青衣卫的人带进来。其它老百姓若是想进来,只能是莫怪青衣卫无礼了,青衣卫只对江湖门派负责,不对老百姓负责。   解释了一番,陆离走到杨怡面前问:“额,不知杨姑娘找我何事?”   杨怡一愣,脸色莫名的泛点红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扭捏了半天才开口:“我…我我…我这次来…是让你娶我的!”   看门那两人顿时把脸转了过去,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告诉自己不能笑。而莫清渊直接把嘴里的零嘴给喷了出来,看了看傻愣愣的陆离,又看了看扭扭捏捏的杨怡,捂着嘴就偷笑。   这好半天陆离才回过神来木纳的说了句:“啥?”   这把那杨怡气的,这木头愣了这么半天居然就回这么一句话,气鼓鼓的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你,要,娶,我。”   “凭什么?”   “你…你摸了人家的脚裸!”杨怡脸色越来越红了,毕竟那么多人看着,说着又加了句:“两次呢!人家…嫁不出去了!你得娶我!”   莫清渊不厚道的笑了:“哈哈哈哈…陆离你慢慢想,我回闭”   这边莫清渊刚走,守门的一哥们说:“哎呀我尿急”,另外一个哥们也捂着肚子咬着牙说:“啧啧,我要去刨坑,一起去吧。”   两人各找了个借口跟随着莫清渊的脚步也走了,走了挺远的路才停下来捂着肚子就狂笑。   幸福来得太突然,陆离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哪里知道,这摸了女子的脚裸就得娶了她,完全没反应过来,怔在原地,他的脑袋里一片浆糊。   见陆离许久没没说,杨怡急了:“喂!你说话啊!你不娶我我就去上吊自杀!反正我嫁不出去了!”   “那个,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不行!”   “………”   龙阳县外一小树林,树林边有一面平湖,名为藏龙湖,相传里边是有一老龙因为犯了天条从而被困在里边,因为但凡有落水之人,没一人能幸免于难,介是看见湖面上一阵剧烈的翻滚,随后边是一片飘红染了一大片湖面。还相传曾有人见过那条龙,说是身长数十丈有余,在某一年大雨,湖水往上溢出的时候出现的。   没有多少人敢接近这里,生怕惹了这恶龙,而且每月十五还得往这里投血肉以供恶龙,求它莫要上岸作恶。平时这里是完全没人,而这时候,竟然有一人独坐在湖边上,也不怕惊扰了那恶龙。   而这人身边竟然还有一具巨大的尸体,其形如龙却又像是蜥蜴,长达七八米有余,被硬生生的腰斩成俩断,这东西就是百姓嘴里的恶龙,其实就是民间的猪婆龙,就是鳄鱼。本来没那么大,却被这里的无知百姓活生生的养得这么大一条就。   而那人就在旁边坐着,面无表情,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湖面,表面上是看着湖面,实际上却是在沉思着什么。   这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悠长而又沧桑的声音,似在说话,似在唱大戏:“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时间太凄凉。”   就这么一句话,把那男子愣住了,以这种开场白出现的只有一人。扭头往身后一看,果不其然如同男子所料,一童颜鹤发之人,佝偻着身子背着一块宽大厚重的石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自己,没一步都十分之沉重,可那看着那老头却是一脸的轻松。   那老头背着那石碑自顾的走到男子身边,缓缓将石碑放下,也不说话,擦了擦汗之后就随意的坐了下来,从身后掏出一竹筒,往里边塞了点烟草,不紧不慢的掏出火折子一点,咕噜咕噜的就对着竹筒吸了起来,一阵烟雾缭绕。   男子看了看那石碑,有字,和墓碑差不多,可以说就是墓碑,上边写着一人的墓志铭,低声轻读:“吴人余年,字庆生其号鬼谋。生于平康年初…草!这特么的不是老子的墓志铭吗!”   读着读着余年就忍不住爆粗了,这老头莫名其妙的背个墓碑过来,而且还是自己的墓碑,自己还没死就给人办了墓碑,哪怕是涵养再好的人也会忍不住爆粗,更何况余年这个本来就没有一点涵养的家伙。   那老头听见余年爆粗,停下就吸笑,冲着余年笑了笑:“对呀,就是你的墓志铭。”   这老头余年没见过,可却听过传闻,江湖上有一世外高人,名叫梦凄凉,又有外号墓志铭。一般人见不到,而见到的基本都死了,因为他每次出现都会背着一墓志铭碑,上边就是写着他要见的人的墓志铭,比如他今天要见陆离,那么陆离的墓志铭就会被他背着然后他找到陆离,然后不出几天,他就会如同墓志铭上写的死了,这似乎是诅咒,也似乎是预知,怎么躲,都躲不过。   而此时余年的墓志铭上,只写了到如今的事迹,却未写卒于什么时候,这让余年有些疑惑:“怎么,我这是要死了?”   墓志铭笑了笑:“你会死,但不是现在。”   “这不废话么,谁不会死,那我什么时候会死?”余年白了那老头一眼。   “你所造的杀孽太多,如今天以不容你,本来你就活不过二十,如今你已有二十有一,已经算是逆天而行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收你的命了。”   顿时,余年狂妄大笑:“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杀得了我余年?怎么?老头,是你要收我?”   墓志铭微微一笑:“我从不杀人。”   余年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就为了告诉我我就要死了?而你的墓志铭似乎只写了目前未知我现在的事迹,至于我死的日期,前辈你是忘了写?”   “我是来,讲故事的。”   “讲故事?好呀,我不听言情哦”   “那你且听好。”    第四十三章:人心险恶他说还   入夏的夜使人烦躁不安,燥热的天似乎总能影响人的心情。大坑镇外边有一孤僻的院子,有那么俩老两口,如今已是半夜却未曾歇息,在房内围坐在一圆桌上哀声叹气,久久不能平静。   鲁老三老来得子不知多欢喜,儿子长得白白嫩嫩的煞是可爱,一晃眼便是整整十八年过去了,儿子成婚了,娶了个极其美腻的媳妇。儿媳妇贤惠,老两口打心眼里欢喜,可好景不长,一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自己的儿媳妇竟然被人掳了去,而且掳人的家伙据说是魔头。   报官了,官府草草记录了,可是半年多了也没消息,可不把老两口愁的,他们愁,他们儿子更愁,愁着愁着就愁出了毛病,儿子的脾气日渐古怪,这是喜怒无常,时而对自己敬恭桑梓,仰事俯畜好不孝顺,可又时而是非打即骂的。   老两口也不怪儿子,心里惭愧,如果那天不带儿媳妇出门买东西,或许儿媳妇就不会被掳走了。   这还不算事,就在今日,儿子的行为举止,让老两口是大感震惊。   前些天来了一姑娘,叫纪依云。长得也是十分漂亮,那是品貌端庄,丽质天成。自称是他们儿媳妇的朋友,老两口高兴啊,这都快一年了,终于有儿媳妇的下落消息了,赶紧把这姑娘招了进来。老太婆急匆匆的走去见儿子。   儿子鲁尼来了,一脸的迫切,问那姑娘:“姑娘,我…我媳妇怎么样了?她在哪里?她…她还好吗?”   这话把纪依云问住了,想着该怎么回答,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这让老两口给急得,老婆子赶紧过去轻轻拍背安慰:“哎哟姑娘莫哭,怎么了这是?”   纪依云带着哭腔道“王姐姐她…死了。”   空气顿时变得十分的安静,鲁尼一脸的不可置信,愣在原地,老婆子也停住了拍背的手,嘴巴微微张着,说不出话来,这儿媳妇一年多没消息,而如今带回来一个消息说,她死了。   许久之后,经过纪依云的解释,他们是了解了来龙去脉,原来自己儿媳妇被一魔头掳了去,当了弟子,还被下了蛊毒让其不得逃离,后来为了救纪依云,王迎梦只身挡刀,死了。这边纪依云说着说着就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王姐姐她…也不会…”   听了解释,老婆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在一边安慰,而鲁尼的眼神却显露出一抹阴冷的怨恨,一闪而过又化作了悲痛不以的长啸:“迎梦啊!是鲁尼无能啊!”   后来,老婆子留了纪依云在家里,因为纪依云说她本就是孤儿,后来有人收养,可那魔头已经把自己的养父母都给杀了,如今自己已经无家可归。老两口见这姑娘也可怜,就收了纪依云当干女儿。   本来相安无事这姑娘也懂事,而鲁尼也变了很多,总是沉默寡言不再说话,不过对纪依云还是挺客气的。可是就在今天,鲁尼竟然带回来一包蒙汗药,要求老两口今晚做饭的时候放些进去,把老两口吓的,赶紧问:“你疯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鲁尼恶狠狠的说了句:“哼!那臭女子害死我媳妇,怎么可能让她这样待在家里!”   老婆子问:“你这是要?”   鲁尼阴冷的笑了笑:“我要生米煮成熟饭!”   这话一出鲁老三顿时就给了鲁尼一耳光子,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你个畜生!她如今可是你妹妹!”   “妹妹?呵,你们两个老东西是被迷昏了眼了吗?如果不是她,迎梦会死吗?如果不是你们,迎梦会被掳走吗!”鲁尼捂着自己的脸瞪着自己老爹。   当晚,一家人都吃得格外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吃着吃着,纪依云突然就趴在了桌子上,昏迷不醒。鲁尼大笑,摔了自己手中的碗就走到纪依云身边一把把她抱起来要往房里走,鲁老三拦住:“儿子你!…三思呐!”   “你这老东西闭嘴,吃你的饭去!”鲁尼回身瞪了他爹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就抱着纪依云回了房。   不就之后,纪依云醒了,以她的内功这蒙汗药多半是半个时辰边没了效果。她感到下身传来极其剧烈的阵痛,是猛然惊醒,定眼一看,竟然是那鲁尼骑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顿时是怒火中烧,想要反抗,可自己刚醒来药效还在,自己的身子松软无力。   鲁尼见纪依云醒来,居然没有因此而停止自己的兽行,反而是更加剧烈的扭动其自己的身躯,癫狂的长笑:“贱人!你醒了?哈哈哈哈哈!”   两行清泪是直接从纪依云脸上滑落,自己这是遭了什么孽,上天对自己本来就不公平,如今又遭到如此折磨。纪依云顿时就失声痛哭起来,苦苦哀求:“不要…不要啊…”   相反这鲁尼并没有因为纪依云的求饶而停止,而是直接刮了纪依云俩巴掌,恶狠狠的说道:“贱人!闭嘴!你害死我妻子,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哈哈哈哈哈!”   鲁尼的房内,不断的传出他疯狂的笑声,以及纪依云撕心裂肺哭喊,这传到了隔壁老两口的房间内,让这老两口子该怎么睡得安心,是良心在作祟,是人心在作乱。   老两口只得围坐在这里,哀声叹气。   许久之后,纪依云的惨叫似乎停了下来,紧接着突然传来的是鲁尼的叫声,他高喊着:“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要,对不起,我错了…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这可不把老两口吓的,赶紧起身打开房门往儿子的房里走去,一打开门,直接就把老婆子吓得昏歇过去了,只身下鲁老三呆呆的站在门口,只见那纪依云光着身子把鲁尼按在地上,手里拿着一跳动的心脏往嘴里送去,而鲁尼的胸口那偌大的伤口上不断的涌出着暗红的鲜血。   纪依云回头看了一眼鲁老三,将手中的心脏放下,随后重重的往鲁尼的脸砸了一拳,顿时整个脑袋都炸裂开来,脑浆鲜血四散,满地都是。鲁老三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喉咙似乎是被什么卡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而纪依云缓缓的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神里却又充满着无尽的癫狂,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鲁老三,鲁老三想要逃,可不争气的脚竟然动不了,而纪依云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绝美的脸孔上还有着泪花的痕迹。   次日,大坑镇这边多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凶杀案,一家三口全死了,面目全非,全身上下都有被啃咬过的痕迹,尸体甚至仅有少许的血液,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衙役们调查无果,后来这个案子边草草的了事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你当时在现场?你当时为什么不救她!”余年直接就抓起了墓志铭的衣领怒目圆睁的说着。   墓志铭轻松的脱开了余年的手,拍了拍他身后的墓碑:“我什么都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还有,放下你手中的刀。”   余年怒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便放下了手中的刀,看着这老头还能说些什么,自己只知道,现在自己很想杀人,第一个就想拿这老头开刀。   “当年我确实在现场,是来给独步云送墓碑来的,曾路过那里,你知道,独步云可不简单,所以他的墓碑是玄铁所打造的。”   独步云余年知道,这家伙是十年前江湖上仅有的决定高手,杀人无数天怒人怨,可从未逢敌手,后来居然被一包子给活生生的噎死了。在江湖上这事已经被变成了段子,见人嘲讽的话都成了“你这么厉害,小心被包子噎死。”   “这和独步云有什么关系?”余年努力的平和自己的心情,尽力用平和的语气去问。   “和他没关系,和墓碑有关系。”   “什么关系?”   “当年路过鲁家后院外的时候脚滑了,被玄铁墓碑压了好几天,直到独步云出现才把玄铁墓碑抬起来。”   “…………所以你一直在鲁家后院外被压了好几天?”   “对。”   “我能杀了你吗?”   “现在我还不能死,你也不能死。”   墓志铭确实是高人,实力也深不可测,对于他这个借口,余年也明白,不过是他随便找的理由罢了,毕竟这家伙来头十分之神秘,似乎知晓天下事,也能预知未来,可从未踏入江湖争氛之中,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一个名动天下的江湖高手离去,他似乎就是一个送终的,还理了个鸡窝头,又被人称送终鸡。   “我为什么不能死?”余年拿起了自己的刀,往旁边的鳄鱼砍了一刀,断了一爪子,拿过来往背后挠痒痒。   “你所造的杀孽太多,你得还。而且,纪依云一事,事实上,也是因为你所导致的。世间因果,便是如此。就好比这土龙一般,作恶于此地,后来又由一个更恶的人来收了去。本来你也得死,就死在炎国之手,可你并没有,所以你得还。”   “凭什么?”   “不凭什么,如果你不还,那么你的罪孽,将转由你身边的人去承受,他们将一个个死于非命。”   都说余年最无情,可那是以前,好久之前,余年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后来,温珉出现了,夜猫出现了,刘修缘出现了,陆离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家伙,一个接着一个的跟在了他屁股后边。   他开始有了牵挂,有了归属感,余年是一个心里从来没有过一点安全感的男人,他害怕失去,害怕自己所总有的一切都会失去,朋友,伙伴,以及自己喜爱的人。   余年沉思了许久,放下了刀,放下了鳄鱼爪,站起来端正的往墓志铭行了个晚辈礼:“那么敢问前辈,我该怎么还?”   “你想怎么还,就怎么还。”   “晚辈受教!”   墓志铭喜欢这孩子,聪明。同时也讨厌这孩子,太过随性。这会儿余年的心性是让墓志铭给改了很多,可日后会怎样,连墓志铭也猜不透,起了身,收起了竹筒,再次背起那墓碑,将身要走,余年也没拦他。   刚走两步又回头:“余年,如若你不想害得她不得善终,你还是从今天起,和她断了关系吧。你的罪孽,是天煞孤星。”   唯有余年能听懂墓志铭这句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在言语。    第四十四章:茅坑之神小黑人   看着墓志铭离去的背影,余年感慨万千,朝空气喊了句:“9527,把这尸体扛回去,今晚咱吃龙肉,大补。”   话刚落音,湖边的一小树林的一树上就窜出了一道身影,异常潇洒的从树上飞落,随后脚滑了一下,直接趴在地上了,半响才抬起头,一脸的淤泥,看着面无表情的余年,有些心慌:“老大…我…脚扭了…”   “哦,那今晚吃你好了”余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真不知你是怎么通过考核的。”   9527一脸的苦逼:“老大…是您亲自审核的…”   “……闭嘴。”   龙阳县的街道上,出现了这么一奇观,有一人,衣着华丽光鲜,是身披黑色长袍泛着点点的金纹随风飘起那宽大衣角,手里抓着一腿,黑衣裹布,这腿下边是一人,被他直接拖着走,身穿黑衣大白天的还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神。   被拖着走的黑衣人双手还抓着两东西,是一具动物的尸体,被腰斩成了两断,一手抓了这段,而且这尸体对于龙阳县的老百姓还很眼熟,这不就是那恶龙湖里边的恶龙吗?如今竟然被活生生的腰斩了,而且还斩得十分的整齐,这刀工足以和一些大酒家的厨子相提并论了。   而当头那人,老百姓们也开始略有所闻了,这家伙似乎就是青衣卫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军师余年。但是被他拖着走的黑衣人,就不知道是谁了,可能是哪个毛贼被这位军师爷给抓到了吧。   这9527实在是生无可恋了,自己藏匿于市已有三四年之久,可如今却被自己的老大大白天的拖着走,还是拖在闹事里走,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反正自己蒙着面,可一般没什么,要命的就是自己还抓着两段尸体,自己如今就像那夜晚里最闪最亮的那颗星了吧。   说这余年一路拖着黑衣人就到了青卫所,俩守门的见了可不吓到,这么大的两段尸体,拖得一路都是血迹,而且军师大人手里拖着的黑衣人是哪位?   “把这两尸体拖到厨房去,还有这黑衣人。丢到粪坑去好了。”余年放下了9257的腿,冲着俩守门的说。   这把黑衣人吓得赶紧蹦了起来:“老大。我能爬回去,不用对我这么好!”   余年看了看这小黑,又看了看俩呆若木鸡的守门的,随后说:“行了,把他倒挂在院里那棵树上弹******一百次。”   “老大,如今就剩我一个小黑了,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你信不信我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小黑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走到俩守门那里:“哥们,粪坑怎么走?我去玩会儿屎。”   进了大厅,此时里边似乎在开会,大家都到齐了,还多了几个新的面孔,见了余年来了,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有着目光还不怎么友善。余年都认识,这不是大悲寺和龙虎观的人么,居然这么早就来了,余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冲他们打了个招呼:“各位午好,各位再见。”   大悲寺方丈慧谷和龙虎观道长刘善缘同时怒喝道:“站住!”   这是要余年一个解释,这两人一来到龙阳县就听说自己的心肝宝贝都躺在病床上,最悲剧的莫过于慧谷,自己唯一的那么一个亲传弟子,如今竟然活生生的被臭的不省人事,至今尚未醒来,这一切似乎都出自他们认的干大哥余年手里。   听闻这声怒喝,余年撒腿就跑,只有傻子才站住,自己昨夜没收到信鸽,还以为他们得过几天才到,谁想到他们居然提前到了,自己这边都没想好该找借口怎么应付这俩老东西他们就来了,不跑才怪,这俩老东西是江湖上为数不多的不给余年面子的人,以余年爱作死的性格也没少被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揍。   半响之后,陆离沮丧这脸打青卫所外边回来了,看见在院内的一树下靠着一人,鼻青脸肿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陆离暗想,此人能进入青卫所想必定是大人物,看着打扮,应该是丐帮的。   走过去问:“这位丐帮的兄弟,你看见余年回来了吗?”   那人转过脸来,一脸的扭曲,似乎是被打的,一青一白的,好不变扭,只见他声音有些含糊,似乎是因为嘴巴哪里肿了一大块而这样的:“看见了。”   陆离闻言一喜,有余年在应该知道他的事改怎么处理了,赶紧追问:“在哪?”   “你面前。”   陆离赶紧左顾右盼,也看没见余年的身影啊,莫不是这人在戏耍自己?有些不解:“没看见啊?”   这时候余年怒了:“你二大爷的!”   这声音终于不在含糊了,陆离也认了出来,感情这个被打肿了脸的家伙居然是余年,陆离认识余年那么久除了元宵那天见到他被温珉打,还未见过有其他人敢这样对他不敬,吓自己一跳:“余年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被俩老东西暗算了,你找我什么事?”   这边陆离就和余年边走边解释起来了,把余年乐的,一笑,不小心扯到了肿痛的面部肌肉,随后脸就抽筋得僵住了,保持着这个狂笑的面容眼泪都流出来了,陆离一看这哪里是笑,分明是生无可恋表情哪。   另一边,刘善缘和慧谷二人揍完余年之后大感欣慰,最欣慰的莫过于刘善缘,他从余年身上搜到了一朱果,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只有葫芦谷哪里有,而且葫芦谷那群老孤僻可不会那么乐于奉献给其他人,像这等吃了不仅可以美容养颜,还可以延年益寿的朱果,他们是死也不会白白给别人的。   这朱果不用猜也知道,定是余年从葫芦谷偷来的,可惜只有一个,刘善缘可不想分享给慧谷这个老东西,自己偷偷藏了起来,两人分开之后找了个角落偷偷的吃完了。味道还不错,鲜嫩多汁,就是有点奇怪的味道混进去了,吃完就感觉自己的胃部在翻滚。   刘善缘没吃过朱果,只听说过,而他又是修道之人,对于自己的胃部在剧烈的翻滚,他竟然大喜过望,按照他的理解就是,这朱果见效真快,这么快就开始起作用了,已经从胃部开始提升新陈代谢了,不过没一会儿刘善缘的脸就绿了。   捂着肚子到处乱跑,脸上一半绿一半红的,一半是憋的,一半的痛的。随便找来一人问路,问茅房在哪里?那人指了路,刘善缘就一溜烟的跑了过去,指路人正是在院里闲逛的莫清渊,此时还没看见余年,没人带她出去玩她也不敢出去。   这边突然跑来一老头,还有点眼熟,似乎是中午来的那群人之一,看他老脸青的红的,想必是吃坏了肚子,见他问路之后,莫清渊指了路,随后这家伙谢谢也不说一声就跑了,年纪这么大了跑的还挺快的。   而刘善缘到了茅房之后就是一个箭步冲了进去顺势反锁门口,一脱裤子噼里啪啦的就开始拉了起来,好一会儿脸色才恢复正常,可这肚子,似乎还是那么的痛,正要再拉一会儿的时候,茅坑之下居然悠悠的传来一句话:“大爷…别拉了成不…我受不了了…”   差点不把刘善缘吓得掉进去,稳稳的站住脚,扶住墙往下看,那是汗如雨下,这大白天的莫不是还会有鬼不成?不对,老夫是修道之人,怎么会怕那鬼物。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突然就从茅坑下伸了出来,一把抓着刘善缘脚下的木板,吓得刘善缘蹭愣一声就站了起来,拔出背后的剑指着漆黑无光的茅坑就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给老子出来!”   话刚落音,一黑衣人就从下边爬了上来,浑身沾满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只见他悠悠的抬起头来:“我…我是茅坑之神!”。   跟了余年这么久,什么没羞没臊的事没干过,对于9527来说,别说是蹲粪坑了,哪怕是尸海沼泽他也待过。9527是跟了余年最久的人,足足有三年,而他天资愚笨,丝毫没有存在感,并且由于为人看起来木纳,使得一些新来的小黑都以为他是新人,于是他新了三年,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小黑死去,每次只有他是逃得最快的,他能藏匿到任何地方。   按道理说这是个挺好的属性,就是由于跟了余年太久,思维惯性都朝着余年这边走,所以这边见了刘善缘就开启了余年模式的忽悠。   这一忽悠情急之下的刘善缘还真信了,摸了一把汗问:“敢问上仙为何出现?”   9527哭着说:“你臭到我了!”   “……这,那该如何是好?”   “你把茅坑下的小鬼也激怒了,我压制不住它们,你得下去和他们道歉,不然他们说明日午时定然屎漫龙阳县!”   这9527把余年给他讲的白素贞水漫金山寺在这里运用得活灵活现的,刘善缘一听到这话,可不把他吓的,此时他完全是拉坏了脑子,居然真信了9527的鬼话,和9527对视一眼:“我不入粪坑,谁入粪坑?此事应老夫而起,老夫不能因此害了那龙阳县的无辜百姓!上仙!我去去就来!”   说罢裤子也没提就跳进了粪坑,吓得9527撒腿就跑。据说往后的几天里,刘善缘的脾气大变,见了穿黑色衣服的就打,也不问是谁,所以一向喜欢身披黑色长袍的余年总莫名其妙的遭到一顿毒打,完全是往死里打的节奏,余年压根不知道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四十五章:腥风血雨疯余年   时间一晃而过,一转眼便是五天过去了,而这五天里,龙阳县可真可谓是血雨腥风。首先是飞跃派掌门铁甲丁在繁华的街道上突然血气逆流暴毙身亡,在临死之前竟然还用血写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便是黑虎山庄庄主断山虎的名字。   第二天,断山虎在酒馆内吃着酒肉突然喷了好大一口黑血,两眼一翻白死了去,并且同样是在死前,在桌子下用血写下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此后的好几天,各路江湖人事纷纷暴毙,并且龙阳县的各路小巷子之内都密密麻麻的用血书写着“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血魔饶过谁!”   一直到第四天,这个疑似血魔新的作案手法又变了个花样,那便是飞鸽传血书,接到血书的人会收到一个名字,无非就是一些江湖好汉,可悲催的也有可能在血书上刻着自己知己好友的名字,如果他们不按照血书上说的去杀了那个人,那么死的将会是他。   第五天,龙阳县大乱,各路江湖人事纷纷互相刀刃相见,万州青衣卫全部出动在各个街道维持稳定,防止一些杀红眼的江湖人伤了无辜百姓,青衣卫主张江湖事,江湖了,但凡伤及无辜百姓都是与青衣卫为敌,此时的龙阳县,是人心惶惶,谁也不信任谁了,生怕哪个人就是血魔指点的索命人。   这几天江湖如此反常,而有一个人同样十分之反常,在这五天里,余年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三天,谁敲门都不让进,送饭的也不让进,让他是不吃不喝的在里边呆了三天,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此时江湖大乱,而余年居然又变得那么古怪,这让人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直到第四天,余年才终于从房里出来,披头散发两眼无神,脸色是比天山的雪还要白,嘴唇没有了一点的血色,身体上明显消瘦许多,顶着一个黑眼圈活脱脱像一个瘾君子,手里拿着张宣纸摇摇晃晃的往厨房走去,一吃就是吃了好几个时辰。   众人往余年房里走去一看,好家伙,密密麻麻的贴满了余年的亲笔画,一只老王八,上书题字“温珉老王八”,一开始众人还以为余年居然这么无聊的时候,一张宣纸由于被风吹起,把背面扬了起来,背面也是一副画,是一条手帕,画得非常细致,甚至连针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上边绣着三个清秀的字体“纪依云”。   检查了所有的画,发现背面都是画了一条手帕,只是样子有些不一样,到绣在上边的字是一样的,有些手帕看起来是画的一模一样,可仔细一看,细节上的针线不一样。由此可知余年是到底有多丧心病狂了,整整四天都在研究这手帕。   吃过饭之后,余年脸色有些好转,但脚步依旧是轻飘飘的,毕竟他已经是四天没睡过觉了,不理会众人的问候,直接走到莫清渊面前傻笑道:“嘿嘿嘿,傻白甜,走,我们去买胭脂。”   也不管莫清渊同不同意,直接就拉起了莫清渊的手,这走路得左摇右晃的,陆离看着余年颇有些病态的背影,扭头一脸担忧的看着乔暮问:“他以前这样过?”   卢老九偷偷凑过头问乔暮:“哎哎,余军师是真疯了?”   乔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认识余年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看见余年这样,此时的余年就已经完完全全的一副疯了了样子了,这叫乔暮怎么回答?说他疯了?这不是打击士气么,虽然余年不算是这群外人的主心骨,可也是一个极大的助力,乔暮只能沉声道:“军师所做的一切,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你们,都看着吧。”   街道上,似乎曾经繁华的景象已经逝去,街道上的人群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走着,虽说旁边或者屋顶上都稳稳的站着一个身披青衣的人,可还是怕,怕冲撞了谁就连青衣卫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杀了。   外出买菜的人都小心翼翼的问价,小贩也不敢大声要价,直接报了个最低级别。这些人还是因为被生活所迫,在这么乱的时候还出来贩卖东西,一些可以温饱的人甚至都不敢出门了,还有些人直接是逃离了龙阳县往亲戚家避难去了。   很多店铺都关门歇业了,余年一连走了好几条街道才发现一家胭脂店,抬脚就往里边走,压根没看招牌,如果他看了想必也知道为什么这家店还敢开着,这家店的牌匾上写些“语嫣脂”。   这代表这家店背后是站着语嫣楼的人,语嫣楼乃江湖六大派之一,也只有她们有这个胆量继续开店了。   店内是半老徐娘,唤名顾姬,属于语嫣楼的外勤高层人员,见了余年带着莫清渊进来,也没认出余年来,虽然自己手里头还是有些语嫣楼的资料,可此时的余年就如同一瘾君子一样,不常见的人也是认不出来。   这余年的服饰也是颇为华丽,顾姬默认把他当做了一富家公子,看着他身后的莫清渊,想必又是一公子爷带着人家姑娘来泡妞了吧,看着这余年就一肾虚的模样,心里不屑的笑了笑,真是苦了那姑娘了。   不过顾姬也是有些职业素养的,习惯性的微微一笑,扭动着她的水蛇腰浑然不觉的卖弄起了风骚,走到余年面前欠身道:“哟,这位公子爷,想要点什么呢?”   “把你们店里所有的香囊都拿出来。”余年也没在意这顾姬,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而这时候打门外又进来俩人,一老一少,正是前些日子刚见过面的袁天宇和他身边的老奴。前边袁天宇见了莫清渊进了这店,自然是直接跟了进来,打眼一瞧,发现余年也在,有些不满了,前些日子被这余年耍了一次,自己在飞天堡可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这次他决定找回点面子。   首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余年,莫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店家,把那个香囊也拿过来看看。”   余年听到了袁天宇打的招呼,可没理他,莫清渊也听到了,见余年没说话,自己就躲在余年身旁,不敢出声,她是真怕了那飞天堡,有了心里阴影。   “余年兄,多日不见这…”   “这个味道不怎么样,换一个。”   “余年……”   “这个还行,就是差点什么,再换一个。”   “余年!”   这余年三番两次的无视于自己,袁天宇实在是忍无可忍,自己在飞天堡哪天不是呼来则应,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别人不知道也罢,可这余年又不是第一次认识自己,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说罢刷的一声就把佩剑抽了出来,指着余年怒目而视。   余年顺势揽着旁边莫清渊的腰就回过头看着袁天宇,扬着眉满脸不屑:“怎么?你是想动手?吴光,你的意思呢?”   吴光是那老奴的本名,见余年喊他,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里余年根本没把袁天宇放在眼里,只是冲着他吴光的面子上问一句,若不然以余年的性子,早就出手了。   “三少,堡主说了,您自己惹的事,老奴不方便插手,除非你有生命危险。”吴光看似是对袁天宇在说话,实际上是在回答余年,这事他不插手,余大爷您看着办。   可这袁天宇哪里听得进任何话,他看见余年揽着莫清渊的腰自己就火了,火气冲了脑子,咬着牙吼了句:“余年!你可知道你揽的人是本少爷未婚妻!”   “哟,那你可知道本军师揽的人是我的谁?”余年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袁天宇,随后又瞧了瞧一脸羞红不敢说话的莫清渊,感觉煞是有趣,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这么一个小瘪三,看来儿时心理阴影对她打击挺沉重的,得拉她一把才行。   “是谁!”   “听好咯,这丫头是本军师的妹妹,想当我妹夫,你可问过我这个大舅子?”   “不可能,你们不同姓!”   “难道我前几天刚和我妹妹义结金兰也要告诉你?”   莫清渊不自然的咳了咳:“是结为兄妹…”   余年随意的回了句:“都一样。”   “不一样…”莫清渊幽怨的看着余年,虽说余年这样说自己很高兴,毕竟从来没有人对待自己像家人一样,自己的家里只把自己当做一件商品,别提多心寒了。如今余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自己认作了妹妹,高兴之余,却总感觉内心深处有一丝落寞。   而袁天宇这位小少爷斗嘴自然是斗不过余年的,一咬牙扭头对吴光说:“光叔,揍他!”   吴光拿着一件胭脂粉问顾姬:“额,老板,这个用起来好看么?”   顾姬尴尬的回了句:“还…还行吧,用在您老人家脸上,肯定能让您年轻十岁。”   看见吴光竟然也不理自己,袁天宇气氛的喊了一句,随后举起剑就往余年这边冲,好歹也是飞天堡的少爷,竟然连武功也不会,看这举刀的模样就知道是毫无招式可言,余年眼皮都没抬一下,正要出手,这时候顾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从柜台出来,两指捏住了袁天宇挥砍下来的剑身,毫不畏惧的看着袁天宇道:“几位公子,要打架,还请到外边去打,小店经不起这个折腾。”   “没事,打碎了算我头上!”   余年大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了自己了令牌,白银色的令牌上,余年的名字刻在上边在这里显得是格外的刺眼。作为语嫣楼的人,顾姬又怎么会不认得此令牌,青衣卫军师专属令牌,之前由于余年一副瘾君子模样,而且顾姬只是从画像上见过余年,一时没认出来,这时候见了令牌,可算是认出来了。   放开了袁天宇的剑,对着余年微微欠身:“是小人眼拙了,奴家顾姬见过余军师。”   余年是无所谓,袁天宇可急了,区区一个青衣卫军师竟然值得语嫣楼的外勤管家顾姬行礼,自己不服气,也摸出了自己的金牌,土黄的金牌,自己认为自己的金牌对比上余年的白银令牌那是丝毫不弱。   见过袁天宇的令牌,顾姬虽然不屑,自己朝余年行礼那是楼主吩咐的,语嫣楼上下但凡遇见余年,皆要以上宾之礼对待,虽然不明白一向和青衣卫关系不怎么样的楼主会突然对这位军师那么看中,不过自己还是照做,但这飞天堡的三少爷,可实在是草包一个。    第四十六章:在下余年有何贵干?   飞天堡有三少,大少爷袁立秋乃是飞天堡少主,武功极高甚至有望超越他的父亲,并且心性有枭雄的迹象,抉择果断,心狠手辣,江湖上的人也是很佩服这位年轻的少主的,毕竟在江湖上想要被人敬重,从来不看后台,只看实力。   比如余年,抛开他青衣卫军师一职来说,单说他出身入化的轻功以及妙手空空,世间少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并且他的武功,从来没有人能给断个底,给人的感觉就是遇强则强,遇弱则碾压的感觉。   话又说回来,飞天堡二少袁晓肆,温文尔雅,知书达礼,有着大家风范,并且曾执笔缀写过数本书籍,惹得无数少男少女追捧。而且武功虽说不是顶端,可却也是一流的高手,有些类似于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冷艳袁傲天之类的人物。   而三少爷袁天宇就属于飞天堡最大的草包了,吃喝嫖赌他样样精通,标准的二代侉少,而且武功属于三脚猫,出个门还得带上飞天堡高级护卫,生怕他一个不留神作死被人砍了。而堡主也是属于非常护短,对于这个儿子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待。   不过飞天堡的背景摆在哪里,顾姬纵使不屑也得装模作样的欠身行礼,随后缓缓退去,示意他们俩可以打架了,余年让莫清渊站一边去,自己也好几天没打人了,反正这老头说了,不打死就可以了,那余年可就真不客气了。   趁这小子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大手扬起往袁天宇的头发一揪一扯再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哐啷一声,率先给了袁天宇一记先下手为强。这一招可谓是出手极快,又快又准并且狠辣,把在旁边看戏的顾姬吓了一跳,暗暗感叹。这家伙不亏是青衣卫的军师,出手就是那么的无耻。   明知道对方武功不如自己,却依旧先下手为强,那看似简单的揪头发,其实暗藏玄机,不轻不重的一记揪头膝击其实分明是在教袁天宇这小子如何做人,以撞头为警示,让他顿悟。不亏是青衣卫的军师,打架之余还顺带教人做人,真是值得敬佩了一个家伙。   而袁天宇吃痛,赶紧退后几步,没退几步又被余年掐着脖子抓了回来,使出了一招极其狠辣的招数,名为双龙出海,以右手扼住别人的脖子,在精准的控制左手的食指中指同时插向对手的眼睛。姜,还是余年的辣。   这一下子,袁天宇泪流满面,捂着眼睛嚎啕大哭,怪叫着:“啊啊啊啊啊!好辣!”   顾姬的眼神是何等的锐利,很快就发现了余年的双指尖上的不寻常之处,看那晶莹剔透的水珠,看那五彩缤纷的颜色,想必定是最毒暗器排行榜中排名第三的辣椒油了吧!不亏是军师余年,就连对待这么一个弱不经风的三脚猫也是如此谨慎的对待。   虽然看起来余年这一记只是普通的插眼睛,非常的无耻,可是顾姬看得出来,其实这一招,暗藏玄机!那分明是余年又在教这小子如何做人。一手扼住别人的脖子,这是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再以他那超乎寻常的手法不知道从哪里沾了些辣椒油的手指猛然插入袁天宇的眼睛,力道适中并且不会导致对方致盲。   这很明显就是在说,出门在外见了别人不要说话,用眼睛好好看看,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然,有你哭的。啧啧,顾姬越想越忍不住膜拜余年,江湖传闻他性格怪张,可如今百闻不如一见,对待这么一个袁天宇,竟然还三番两次的暗中教导,袁天宇真是好福气,遇到了余年这么好的一个人。   在顾姬赞叹余年之时,余年已经对袁天宇发起了新一记的攻击,只见他趁着袁天宇看不见,抬起脚来就往袁天宇的裆部猛然一踹,只听得一声犹如蛋碎了的声音,袁天宇“嗷呼”大叫一声,捂着裆部倒在了地上,很显然是痛得昏了过去。   这一击简直就是画龙点睛!把顾姬看得都傻了眼,看似余年这一击是下三滥的踢下体动作,其实是暗藏玄机呐!这分明是余年再一次重重的教袁天宇做人呐!这一脚踢裆部,不正是在告诉袁天宇,出门在外,不要总想着用下体去思考问题,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像这样再一次昏歇过去。啧啧,不亏是青衣卫军师!就连打个架,都暗藏这这么多道理!   “余小兄弟!够了!”   这时候的余年似乎打上瘾了,人家都昏过去了还不放过别人,吴光见这家伙两眼放光把旁边的板凳给提起来,赶紧拦住这家伙,再让他这么打下去,这小少爷非死了去不可。   哗啦——   吴光还真拦不住余年,这一凳子砸下去,直接就把凳子给砸烂了,袁天宇被砸得头破血流,余年这边又想拿起什么东西砸了,那眼睛里就跟吸了毒似的,癫狂不以。吴光赶紧一掌拍了过去要阻止余年,而余年目锋一转,抬掌就迎上了吴光的掌。   两掌对立过后,余年急退三步才稳住脚跟,随后露出一古怪的微笑,而吴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依旧保持着出掌的姿势,许久才开口,老脸憋得通红:“余年你无耻!”   仔细一看,吴光的手掌多了几根银针,余年这家伙出手极快,力求唯快不破。而江湖中现有人能比余年的身手还快的。五十年前火云邪神曾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五十年后,虽有像暗影阁,无常宫这些力求以快为破的功法的,也只有余年,是真正有望成为第二个火云邪神。   而据说,此时的语嫣楼现任楼主李宜,似乎也舍弃了语嫣楼本身的心法武功,独创了唯快不破的武功流派,有要超越余年的迹象。   “你胡说!我明明红唇白齿明摆着呢!”余年张开了口龇牙咧嘴的指了指自己的牙齿:“看,不信你舔舔。”   这时候,外边进来两人,身披青衣腰挂大刀,刚一进来就要吼:“谁在这闹事!”   如今明知道青衣卫在城中戒备,拒绝一切斗殴行为,现在竟然听到语嫣脂店里有打斗的声音,附近的两青卫老张和老李对视一眼,抬脚大步流星的就赶到了门口,刚一踏进门口仰起头吹胡子瞪眼的就大声喊了句,喊完就后悔了。   因为余年在店里边正一脸无赖相的看着自己兄弟俩,老张尴尬的笑了声:“今个儿风,甚是喧嚣呐。”   老李拼名挠着后脑勺:“是…是啊…似乎把什么不好的东西带进城里了,我们去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一点头一咬牙,撒腿就跑,足足跑了好几条街道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居然碰上了这么一位主。   再说回来店里,余年看着一动不动的吴光笑了笑:“没事,那只是麻药之类的,以老前辈的功夫,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自动解开了。”   说完也不理会吴光是作何反应,扭头就往顾姬这里看去,继续挑选起香囊,拿起这个嗅一嗅,又拿起那个闻一闻,依旧没有所收获,旁边莫清渊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懒得问,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许久,余年惊喜的叫了声,拿起一个看起来颇为老旧的香囊说:“就这个!”   顾姬接过来一看,这个香囊是很久之前的款式了,现在基本都没卖出去过了,因为色调太单调,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现在的女子都不怎么喜欢那么单调的东西。见余年想要,也没管他收钱,说了句:“既然余军师喜欢,大可拿去,当做奴家赠予也可以。”   余年一向不会和别人客气,既然人家说了可以送,那么自己就拿吧。拿过放好,又问顾姬:“你这里有会针线的人吗?”   顾姬答道:“有的。”   听罢,余年就冲怀里摸出一张宣纸,放在桌面上平坦铺开,上边是一幅画,画上是一手帕,画得非常细致,而且画里的手帕上边还绣着三个清秀的大字“纪依云”   “这个能丝毫不差的秀给我吗?”余年指着画上的手帕问。   顾姬低头细细观察,这画得确实是很细致,但是这画里的手帕那针线法,现在很少人会,自己还得问问有没有能搞,可余年似乎很急,直接把刀拍在桌子上边:“要是搞不出来就别开店了。”   这话虽然说的像是开玩笑,可顾姬明白,余年这话不是在开玩笑,他似乎挺急的,赶紧应了下来:“可以,给我半个月时间。”   “给你三天时间。”   “不可能…”   “两天半。”   “余军师您这是强人所难了。”   “我后天中午来拿。就这样。”、   说罢回头拉着莫清渊就往店外走去,而此时吴光似乎依旧悄然离去,什么也没说,解了毒就抱起袁天宇回了客栈,因为吴光知道,这余年,不能惹,太无耻了。   路上,莫清渊问:“余年你要那个手帕干什么呢?”   余年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救人”、   听得莫清渊是半知不解的,虎着脑袋在思考,余年见了这模样笑了笑,边走边说:“傻白甜。”   “恩?”   “以后,你便是我余年的亲妹妹,日后谁敢欺负你,你便拿出着令牌,拿着。”   “啊?哦…”   莫清渊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拿着余年的身份令牌,有些不知所措,脚步都满了下来,只听得前边的余年嘀咕了一句什么,自己也没听清,貌似是“有情人终成兄妹呐…”,好像是,又好像不是,这让莫清渊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似乎猜不透自己了,为什么自己又高兴又感觉有点难过呢?   简短截说余年二人就回到了青卫所,刚进门不久,莫子风黑着脸走了过来,拔起刀就往余年冲过去,边边冲边喊:“余年!老子砍死你!”    第四十七章:血书催命青卫所   话说余年和莫清渊刚一回来,就看见莫子风沉着脸扬起刀喊着要砍死余年。这可不得了,莫子风一向以冷静出名,除了三年前的那个莫子风,余年还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莫子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得倒回去说,话说余年刚出门的时候。他房门也没关,反正就是晃晃悠悠的拉着莫清渊就出去了。随后他们也进了余年的房里,发现了余年房子里满屋子的王八画,不过由于每一幅画背后都有一手帕,并且手帕无一例外的绣着“纪依云”的名字。   这就让众人疑惑了,这余年不吃不喝闭关了足足有四天,就为了画这手帕?那手帕上哪位纪依云又是哪位?是余年的老相好又或是和案子有关?余年做事一向是先做了,后边看心情,心情好就解释解释,心情不好就根本懒得说。所以没人能猜得透余年的心思。   而莫子风,在观察这些画的时候,突然在书柜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本书籍,是新的,看起来是刚印刷不久,深蓝色的外皮包裹着,外封什么也没写。翻开第一页,上边龙飞凤舞的写着“莫子风X卢老九”。   看这水墨,还未干,分明就是刚写不久,最多也就是昨夜临时写的。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余年的记事本子里,莫子风心里咯噔就一下,传闻青衣卫军师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莫不是这余年,是知道了些自己的什么事?   怀着忐忑的心情莫子风偷偷的把这本书塞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出了余年的房间,躲开了众人之后,来到自己房里,将门窗都反锁开来,随后走到自己的书桌轻轻的拨动其中一本书,旁边的书柜缓缓移动,露出了一狭隘的门口,里边似乎是通往地下室的地方,一片漆黑。   莫子风点起灯笼往漆黑的门口走了进去,那书柜又缓缓的合上了,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了一样。一路上莫子风无比警惕,暗设多重机关,走入好几个暗道之后,来到了一封闭的小房子,里边没什么东西,就一书柜,一书桌和椅子。   把房子里的灯油点亮,自己再次拿出那书籍,打开第二页,上边似乎是余年的笔名,极其潦草的写着:老司机。这三个字,虽然莫子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这个名词,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想必这余年把自己的资料都给分了级别了吧,这闻所未闻的“老司机”级别,一定,是什么重要的内容。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莫子风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呼吸,缓缓的翻开第三页正文,表情有些疑惑,再翻开第四页,第五页,依旧是很疑惑。随后跳过很多,翻到了十几页左右,莫子风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夜色,无人。卢老九偷偷的潜入就莫子风的房里,往床边轻呼一声:“小莫莫~”,闻声而起的莫子风娇羞的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脸色有些红润:“九爷,你讨厌啦!来那么慢,人家都等不及了。”   卢老九干笑一句,扑通一声就扑上就床,狠狠的压住莫子风,厉笑一声:“嘿嘿嘿,小贱人,看今晚九爷怎么教训你!”,说罢,卢老九便宽衣解带,掏出了自己的蠢蠢欲动,眼神迷离的看着身下娇羞的莫子风,生猛的将莫子风身上的衣物撕开,露出了莫子风的洁白无瑕。   紧接着,两人开始了一场不可描述的交易,只见那黑夜中的两道身影是七上八下,前赴后继。卢老九是横行霸道将身下的莫子风调教得红光满面。   就在此时,莫子风怪叫一声一泻千里,卢老九似乎有些疲惫不堪,莫子风赶紧来了个辗转反侧,将卢老九反压在身下,将自己的短小精悍放入了卢老九的福地洞天,随后怒发冲冠,百发百中,前俯后仰。   卢老九大吃一惊,顿时暗送秋波,你侬我侬,和莫子风一起调兵遣将到天亮………   选自《莫子风X卢老九》第十九页。】   莫子风看了几页,不动声色的把这破书烧了,提起大刀沉着脸走了出去。出门就撞见了刚回来的余年,顿时无名火起,提刀就要砍,吓得余年赶紧使出一招百分百空手接白刃,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合一夹着莫子风的大刀喊道:“好汉饶命!”   虽然余年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按照这种情况还是让莫子风冷静下来再说,毕竟他不会无缘无故向自己挥刀的,赶紧追问道:“小莫莫,怎么了?”   其实余年不说话还好,毕竟那么羞耻的事情莫子风也不会说,难道真要让莫子风对余年说自己看了他写的某种文吗?其实当余年接刀的时候莫子风就冷静下来了,不过余年一句“小莫莫”,再次激起莫子风的三丈怒火,抽出余年手中的刀又要砍。   旁边的莫清渊和闻声而来其他人看的一头雾水的,和莫子风关系比较好的卢老九走到莫子风身旁拍了拍莫子风的肩膀问:“老莫,咋了?”   平时这么一拍莫子风还无所谓,如今看了余年写的东西后,卢老九这么一拍让莫子风恶寒不以,赶紧躲开:“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   卢老九一脸疑惑,今天莫子风这是怎么了:“老莫你?”   “你闭嘴!不要跟我说话!和我保持三米距离!”莫子风一边退后躲避卢老九一边说着。   而这时候,余年总算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自己出门时没关门,那时候他们貌似进了自己房里,这莫子风,一定是看到了自己最新写的同人本,全名叫《傲娇莫子风逆袭霸道攻攻卢老九》,简单点写就是《莫子风x卢老九》。想到这里,余年脸都红了,当然不是害羞,他脸皮堪比城墙,怎么可能会害羞,他这是憋的,想笑又怕再次招惹了莫子风。   这家伙可不会给自己面子,要是真动起手来,也不好停下,对于自己人余年一般还是不会出手打架的。所以自己就忍着笑,看着一脸恶寒的莫子风,又看了看一脸不知所措的卢老九,自己差点不憋出内伤来。   想当年,自己写的第一本同人文就是《夜猫x温珉》,他还记得那天,自己被温珉拿着他的波斯弯刀整整追杀了三天三夜,直到温珉没力气了才放弃,当时,余年也中了好几刀,足足躺了半个月。   闹剧过后,原本形影不离的好搭档卢老九和莫子风,此时已经是单影一只了,莫子风不想看见余年和卢老九,因为一看见卢老九,自己的脑海就会浮现余年那魔性的描写,看见余年同理。   虽然余年并没有描写任何细致的场面,可那几个看似正常的词语,一到了余年的手里,似乎就变了味道,让人看了就会不禁浮想联翩,实在是不忍直视。余年这家伙可真是害人不浅呐,就这样硬生生的“挑拨离间”了一对“好搭档”。   晚上,卢老九提着两壶酒往莫子风房间走,到了门口敲了门,里边传来莫子风的声音:“谁?”   “我,卢老九。”   “滚!”   许久没了声音,卢老九心里更郁闷了,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位兄弟了,房门不开,卢老九打窗户边走,此时的窗户也是关着的,不过可以从窗户上灯火映射下看见坐在书桌边莫子风的影子。   卢老九把一壶酒放在窗台,自己拍开一壶往嘴里灌了几口,又看了看里边的人影:“老莫,我卢老九行得正,走得坦荡,虽然没有什么文化,粗人一个,但是…”   “你闭嘴!”   虽然知道卢老九想说什么,但是听着听着总感觉变味了,这话怎么和求婚的话有点像呢?莫子风赶紧拍了自己一巴掌,余年的书看多了,都把自己给洗脑了。   卢老九最属悲催,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灌好几口,摸了嘴说:“老莫你说吧,老卢我哪里得罪你了,我道歉!”   屋里的莫子风应道:“没你的事,你闭嘴就成。”   “好好好,我闭嘴,那咱们喝酒,你开窗把,边上还有一壶,不喝就不是兄弟了。”   考虑了许久,莫子风真的很纠结,和卢老九合作有三年了,卢老九性格豪爽,是个值得深交的人,可如今却因为余年的一本书。唉。莫子风叹了口气,打开了窗户,伸手往往酒壶那里伸去。   蓦然间,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直直的往那酒壶掠去,哗啦一声,酒壶瞬间破碎,里边的酒炸开流了一地,而那箭矢,稳稳的钉死在窗口。   紧接着,莫子风的身影煞时从窗口跃出,在青卫所,竟然还有人敢飞箭挑衅,真当青衣卫没人?正要和卢老九往箭矢射来的方向追去,这时候余年出来了,大摇大摆一手在胸间挥舞着自己的折扇:“不用去了,人,死了。”   莫子风深知,在青衣卫里边,哪怕是有呼延老前辈这样辈分的人在,可也没一个能和余年匹敌速度的,想必在箭矢出现前余年就已经警觉的追了上去吧。   走进问情况:“怎么回事?”   余年道:“是一普通江湖人士,射完箭就自杀了。我慢了一步。”   虽然余年没有指明,但也能猜到,无缘无故的跑来一个被余年自称普通的江湖人士,那么定是被人指使,只是,被谁指使呢?莫子风正要问问余年的看法,此时余年已经走到了那箭矢旁边。   定眼一看,箭矢的末端又一纸条用红绳系着,打开一看,又丢给了卢老九,莫子风这边凑过来,卢老九缓缓打开。   上边只写了六个字,还是用血写的。   【下一个,卢老九】   很明显,这是血魔的追魂令,前些日子许多江湖人士已经领教过了,但是身处青卫所的人却一个也没有事,而如今,这血书,上边写了卢老九的名字。          第四十八章:血书有诈调离虎   又是夜,又是某个小屋子,这次点了灯火,里边一男一女,看不清面貌。   男人问:“进展如何?”   女子答:“异常成功。”   男子道:“血魔出手了,很快就会和青衣卫发生冲突了。”   女子问:“那我们是不是该趁乱砍死几个?”   男子不温不火的说:“不用,大人传来新命令,你继续潜伏,没有命令不要动手。”   女子点头。   ——————————   之前五天里,血魔对江湖人事正式大开杀戒,而且其手法极其诡异,龙阳县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人发现血魔的踪迹,而被血魔盯上的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血气逆流而死,让人不寒而栗。但是,五天内,虽有各门何派的人相继暴毙身亡,可青卫所的人却没有一个有事。   而如今,卢老九的名字,终于登上了血魔的追魂令之上,这也代表了,血魔要正式和六大派撕破脸皮了。   如今青卫所里边,齐聚大悲寺,龙虎观,丐帮,青衣卫,无极门等五大派的人,各个面容严肃,虽然这次是丐帮的卢老九先上了榜,可五大派此时是联合状态,现在血魔牵动了丐帮这条绳子,其它四派又岂能袖手旁观。   但是此时的会议,却出了点问题,无极门和丐帮主张引蛇出动,卢老九自愿当引蛇人,这次是铁了心想要把血魔引出来。可鉴于刘修缘和慧谷两人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大悲寺和龙虎观则主张防守,不得贸然进攻,毕竟他们没有一个人见过血魔,而且不知道实力,这么做,就算真的血魔出来了,可能也匹敌不了。   就这样,一攻一守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让这联盟出现分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青衣卫这边,现在就看青衣卫怎么看了,如果青衣卫说攻,那么多半就是攻了,如果说守,那么也多半人守。此时青衣卫的一票非常关键,在场的所有青衣卫的人都没有说话。   因为此时余年也在,只要他一天坐在这里,哪怕是像现在这样一边扣着脚丫子一边无视此时严肃的气氛和莫清渊聊天打屁,他也是青衣卫的头头。作为青衣卫掌旗,乔暮自然是不想把这得罪人的一票留给自己投,所以自己也是看着余年,这种得罪人的活,还是交给余年的好。   所有人的看着余年,莫清渊都不敢说话了,此时的气氛是又紧张又尴尬,因为余年浪荡的性子在这里实在是显得格格不入。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余年扭头瞧了一眼周围,猛然一拍大腿,众人惊讶的看着,以为他是想到什么注意了,谁想到他下一秒便说:“嘿!我都五天没看见陆离了!他在哪来着?死了么?”   众人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骂吧?这家伙估计也当耳边风,说吧?这家伙估计依旧当耳边风。看这货现在的情况,似乎是准备当甩手掌柜的,不打算管这事了。于是他们开始把期待的目光投向目前青衣卫有权力代表青衣卫发言的莫子风。   这时候余年突然又插了一句话:“得了各位,也别纠结了,等吧,如果你们傻到要引蛇出洞,那和走鬼门关差不多。”   这话说的,就好像余年早有预料而且胸有成竹似的,之前余年三番两次的申明不插手这个案子,可每一次行动都有这家伙的影子。而且之前还闭关了整整四天,众人可不相信,他满屋子画的手绢和血魔无关,憋了许久的话,由呼延灼给问了出来:   “余小兄弟,我有一言,不知该不该问?”   余年看了一眼呼延灼:“恩,不该问。”   “……呵呵…那个,余小兄弟虽说一直声明不插手血魔的案子,但是却帮了不少大忙,老夫想问的不多,就两个问题,第一,青卫所地牢那疑似血魔的女子到底说了什么,第二,你房里画的手帕是否和血魔有关?”   这两问题,在场的所有人都憋了好久,都想问,可每次都被余年糊弄过去了,那天晚上抓到那女子之后,有人尝试着去问,要么就是被糊弄,要么就是找不到余年。   这下子呼延灼一问出来,大家纷纷附和,余年撇了撇嘴,神秘一笑:“想知道?”   “想!”   “当然。”   “快说快说。”   余年看了看这群人的反应,站了起来:“我说了,你们可别打人?”   事实上,那天晚上审问那女子也没问出什么,余年就只是和那女子对坐,互相干瞪眼瞪了一晚上,想着改天再问问,没想到第二天血魔本尊就找上门来了,得了,这也不用问了,所以说,那天晚上其实什么也没问。   而手帕的事情,余年也有隐瞒,只是说和血魔有关联,但是其它的却只字未提。说罢就走了,说是找陆离去了,至于卢老九的事情,余年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大家也知道,余年似乎有所打算,既然问不出来,那也没办法,谁也撬不开他这嘴啊。后来经过一阵激烈的讨论之后决定还是以守为主,毕竟血魔实力如何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引蛇,万一引出来一条龙,全部都得死。   血魔的追魂令一出,那人最多十二个时辰内必死,此时的卢老九被护在青卫所的地下室,由呼延灼,刘善缘,慧生以及莫子风等人密切关注着,门外又由乔暮领着无极门和丐帮以及一群道士和和尚看守着,真的是连蚊子也飞不进去了。   而此时的余年,急匆匆的走了之后,就开始四处寻找陆离了,之前自己就感觉,那杨怡总有些不对劲,不过由于余年一直在陆离周围,那杨怡似乎也没动静。但是自从遇到墓志铭之后,余年就一心思扑在了血魔身上,足足想了三天三夜才把十一年前的事情丝毫不差的想起来。   虽然余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记性极好,可那毕竟是十一年前的事情,能想起来就已经是非同寻常的逆天了,他在搜寻着一切可以突破纪依云心里那道魔障的突破口,哪里还记得陆离。   这下子才想起来,赶紧跑到之前杨怡那村子,找到了那房子,二话不说就踹开了门,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里边竟然有人,没有如同余年所想的一样,他们居然没有失踪。   此时的陆离正一脸悲催的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一老婆婆,双手握着茶杯眯着眼看着窗外语重心长的说:“小离啊,我家小怡可是好闺女,你得好好的对她…”   “婆婆,你握的是茶杯,而且我在你左边,不是右边。”   陆离好心提醒这位眼神不好的老婆婆,这时候见到余年踹门进来了,顿时喜出望外,救星终于来了,自己都被硬生生的留在这里好几天了,想走吧,却又不好意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余年总算来了。   站起来几步走到余年这里紧紧握着余年的手,欲哭无泪:“余年,救我!”   余年一听这话顿时大吃一惊,以为陆离被绑架了,不过此时陆离身上似乎没什么伤口,但居然莫名其妙被困在这里这么久,是中毒了吗?那边那位眯着眼的老太婆,看她这气质,莫不是江湖上消失已久的毒婆鹤顶红!   这下子让余年警惕起来了,右手缓缓放在自己腰间刀柄上,这时候那老婆婆站了起来,眯着眼摸索过来,走近了余年,余年后退了一步,老婆婆两步就到了他跟前抓住了余年的左手,一脸紧张的问:“小离,怎么了?谁踹门进来了?”   旁边的陆离捂着脸:“婆婆,我在你旁边…”   婆婆闻言又扭头往陆离这边走,成功的躲避开陆离扶住了陆离旁边的柱子:“小离,刚才那人是谁啊?你怎么瘦了?身体怎么跟木头似的?”   好一会儿陆离才给余年解释清楚,同时也给老婆婆解释了一下。原来是余年闭关后不久,杨怡又来了,说婆婆要见陆离,陆离没办法,是被杨怡连拖带拽的拖到了她家。一开始还聊得好好的,后来婆婆要求陆离在这里过夜,陆离当然不肯,可谁想到这婆婆二话不说就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喊什么可怜自己孙女,和唱哭戏一样,简直要了陆离亲命,咬着牙在这里住了一宿之后。第二天,杨怡又说要去走个亲戚,说东坊村的表叔病了,自己得去看看,要走两三天,拜托陆离帮忙照顾婆婆。这下子可好,陆离可算是直接被道德绑架了好几天。   如今四天过去了,杨怡还没回来,陆离就快要被婆婆逼疯了。用余年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婆婆有毒,剧毒!眼睛不好使不说,而且还神出鬼没。经常是陆离忙活了一整天之后躺下睡觉,大半夜的婆婆突然冒出来,抓着陆离的脚以为是手,往陆离裤裆探对着陆离的二弟问:“小离啊,婆婆饿了,想吃夜宵。”   陆离一度怀疑这婆婆有病,后来邻居说了,没事,没病,就是傻了而已,简单来说就是老年痴呆症了而已。   在陆离快要崩溃的时候,余年才出现,要是再晚一天,陆离可真疯了。   这边陆离是安然无恙,可青卫所出事了,原来血魔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卢老九,卢老九只是个幌子,当所有人都去保护卢老九的时候,病床上躺着的刘修缘出事了,他被血魔劫走了,只留下了一血书。   “四月初捌,龙阳山。”   四月初捌也就是后天,没有人知道,这四月初捌,寓意着什么。    第四十九章:悬梁小丑寒雨关   约莫是响午,杨怡提着包袱回来了,看见大门敞开着,就是有些奇怪,总感觉左边的门板似乎斜了,还有个若隐若现的脚印。杨怡顿时有些急了,快步走入门内一看,目瞪口呆。   她看见了自己的婆婆竟然被姿势怪异的绑在大厅的一柱子上,遍体鳞伤不说,嘴巴还被塞了一破布。又看了看旁边桌子上的两人,快步走到婆婆那来给她拿出破布,一边帮婆婆松绑一边怒目对着余年陆离二人怒吼:“你们两个畜生!”   可没想到刚要给婆婆松绑,婆婆就开口了:“乖孙女!不要松绑,你误会他们了!”   杨怡一愣:“怎么回事?”   婆婆慢条斯理的解释起来:“哎呀,是余小兄弟,先是把我暴打一顿,称是给我活血化瘀,然后婆婆发现,婆婆脑袋竟然清醒了,然后他有把婆婆捆绑起来,狂扇婆婆耳光子,说是什么让血气上脑均匀,后来喂我吃了一颗药丸之后,嘿!婆婆眼睛不模糊了,起码能看见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杨怡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余年,以她的脑袋瓜子,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暴打一顿能治老年痴呆这种病,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婆婆是真的清醒了,杨怡看得出来。   正要感谢余年,余年却先起了身,面无表情的对着陆离道:“走吧,回去了。”   “哎?怎么要走?不留下来吃饭?”,被绑在柱子上的婆婆一脸和善的问。余年也没搭理她,揪起陆离肩膀就往外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那么急,陆离被往外边拽着,杨怡上前拦住,似乎有话说,可却没说话。   余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有话快说。”   而杨怡压根没搭理余年,而是对着一脸茫然的陆离红着脸问:“那个…你…你会娶我不?”   “哈?”   陆离又愣了,这是什么神展开?现在的姑娘动不动就要倒贴吗?陆离就不明白了,不就是摸了脚裸吗?有那么重要吗?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都问了好几次了,真心不明白。这时余年给他回答了:“不娶,走了。”   说罢就往外边拖,而杨怡却死死的拦住了,脾气倔得狠,余年此时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扬手一甩,轰隆一声杨怡整个人就如同脱线的风筝一般,被余年一掌给甩到了墙边,重重的撞了上去又摔了下来,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吐了口鲜血。   婆婆骇然,一边匆匆走向杨怡一边看着余年非常不解外加有些恼火的问:“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人了?”   陆离也火了,虽然认识余年也不久了,江湖传闻余年是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之类的,但陆离真没见过他有对无辜百姓出过手,哪怕是一次也没有,而这一次他竟然出手那么重。陆离顿时就甩开了余年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怒目圆睁道:“余年你怎么打人!能解释一下吗?”   “我说,走!回去!”余年此时语气极为冷淡,面无表情之下透着一股浓郁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可陆离本就是木头脑袋,见余年这么不讲道理,瞪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扭头就往杨怡那里走去,抬脚要走,余年又拽住了他:“再说一次,回去!”   陆离重重的甩开了余年的手:“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婆婆怀里抱着杨怡大哭:“这都怎么回事啊!唉啊!”   见陆离死活不肯回去,而且似乎还恼火了,余年干脆就快步走到杨怡身旁,刷一声就拔出了自己的唐刀,拔刀速度极快,几乎没人能看清他拔刀时的动作,似乎是直接就在手上多了把刀似的,余年提着刀指着杨怡冷冷的看着婆婆怀里的杨怡:“别装了,看在陆离完好无损的份上,今天我不想杀你。”   杨怡是稍微的愣了一下,随后咬着牙硬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年你闹够了没有!”   这时候陆离也走了过来,要推开余年,余年反手就给陆离点了穴:“你给我乖乖站好!”   稳住了陆离,又回头对着杨怡道:“真当我看不出来?你的背景设置的确实是天衣无缝,当然,前提是这个世道上没有一招叫易容术的功法外!   之前我没空管你,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太过心急把陆离这傻货软禁,你本来是想下手了对吧?后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原因所以没下手?知道我怎么看出了的吗?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陆离两次掰断你脚裸,最后一次你竟然熟练的快速的给自己接好了,据我所知,除了练武之人,还真没有如此熟练的把自己的脚裸瞬间接回而且还面不改色的,这一点,就是你的破绽之一,本来是想借你之手历练一番这傻货,不过最近事多,把你给忘了。   对了,还有方才,你刚进门的反应就出卖了你自己,我们见的次数不多,而你刚进门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你婆婆,而是我,眼神中迅速闪过一抹惊恐,虽然你掩饰得很好,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吃的。还有就是,受了我这么一击,竟然只是吐了口血,虽然我并没有下死手,但是换做普通女子,你早就已经昏死过去了。这一点,你又暴露了,还有…”   余年似乎还想要继续说下去,杨怡低着头说了句:“够了…我认。”   后边被点了穴的陆离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怡,就连婆婆都惊呆了,这余小兄弟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有道理,为什么自己家孙女又说认了呢?正要问问怎么回事,余年又说了:“那么,你就把你的脸皮撕下来,让你婆婆看看,她的乖孙女长什么样吧。”   “什么?我孙女?等等”听到余年的话婆婆似乎才开窍,低头看着怀里的杨怡:“这到底怎么回事?”   杨怡冲着婆婆苦笑一声,缓缓起身,把手放到了脖子后边,慢慢的撕开了她套在头上的皮囊,露出一张陌生而又美颜绝伦的脸孔,对着地上目瞪口呆的婆婆欠身:“婆婆不好意思,我骗了您这么久,不过不用担心,您孙女没事…”   婆婆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昏了过去,而陆离的世界观也崩塌了。   余年不紧不慢的走近杨怡:“先别管她了,她回光返照也活不了几天了,我让她所有的病积都给压制住了,条件就是她活不了多久了。先说你吧,寒雨关谷雨,你们寒雨关,是几个意思?”   寒雨关谷雨,擅长易容潜伏,可到了余年面前,却如同一带着面具的小丑一般。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可真是很难说,此时已经被识破而且抓了个正着,而且对方还是可以代表青衣卫的人物,也就是说,如果余年要追究,寒雨关这边,可就真是难堪至极了。   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寒雨关和青衣卫背地里明争暗斗,互相杀了对方不知道多少人了,江湖皆知。但这一次,寒雨关是动了余年的人。谷雨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绝美的脸孔渗出了冷汗,自己也没想到居然早就被发现了,之前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居然骗过了这个大名鼎鼎的青衣卫军师,可如今自己在他眼里,如同小丑一般。   “这…军师大人…您误会了,我们寒雨关…不过是想…和这陆离切磋一下…”   谷雨一边后退一边说出了自己蹩脚的理由,由于之前和清明说自己一切进展顺利,清明也没给自己说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这种伤脑筋的活,自己是真心不会,要她杀人还比较快。   “切磋?”余年嗤笑一声,一步一步的逼近谷雨,直到谷雨退到了木墙再也无处可退之时,余年身处右手,用食指勾起了谷雨白嫩的下巴,把脸凑得几乎只剩一指的距离:“那么,我们也来,切磋切磋?”   别人可能不知道,可谷雨绝对知道,这余年外表是一文弱书生,自称军师不会武功,可其实力深不可测,至今无人能试探出他真正实力,而此时虽然被余年凑那么近,可对于女人极强的第六感而言,可以肯定的感觉到,余年口中的“切磋”绝对不是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或多或少是嘲讽于不屑之意。   更何况余年红颜知己可当真不少,谷雨可不认为余年慧看上自己,脸上只是稍微有些尴尬:“军师大人说笑了。”   “哼,贱人就是矫情,本军师还有急事,今个不杀你,但是得有个条件。”   “您说…”   余年指了指后边的陆离:“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得讨个媳妇,我看你们俩挺般配的。”   这说着说着余年还真当真了,谷雨就不信余年不知道自己之前说要陆离娶她只不过是任务所需,而如今余年这是要强行组鸳鸯了,这下子谷雨可就不同意了,任务归任务,任务上陆离要是真娶了谷雨,也只是娶了杨怡的脸皮罢了,如今谷雨是真面目示人,当真嫁了,可就不得后悔了。   谷雨不敢抬头,使劲的低着头:“军师您说笑了。”   余年冷笑一声便放开了谷雨,回头给陆离解穴,随后一边往屋外走一边自言自语:“你大可逃了去,太阳落山之前,我余年见不到你出现在青卫所,那么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就走了,陆离被解了穴,木纳的看了看谷雨,又看了看余年,考虑了一会儿,赶紧追上余年:“哎等等我,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能解释下吗?”   而此时的谷雨,可真就是面如死灰了,这当今世上,似乎还真没有余年抓不到的人,想必哪怕是逃到西域,也会被抓回来吧,如今自己是一筹莫展,余年让自己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青卫所,这分明是给机会自己去找清明求对策,如此自大的家伙,也只有他余年一人了吧。    第五十章:一二三四五六七   余年为何要回去那么急,是因为他又算漏了一件事,其实也不是算漏了,应该说是忘了说或者懒得说。血魔的血书,有问题,这个余年一早就看出来了,之前江湖上的血书都是直接给别人,告诉他下一个死的是你,而你得去杀了某某某,才能不死,而这一次,血魔竟然又换了个风格,很明显有诈。   看是看出来了,可因为那群老家伙太烦人余年也没说,余年越来越感到焦躁不安,也许会因为他的自大可能会导致谁的意外死去,余年虽冷血,但那是对待外人,对待自己人,余年还是比较上心的,只是有时候太过于随性而为罢了。   半个时辰不到,拉着陆离就回到了青卫所,一看所内的场面,熙熙攘攘的,余年就知道遭了,定是出事了。一群人围在大院里你争我吵,吵得面红耳赤的。余年过去一问,才知道,刘修缘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掳走了,而可笑的是,没一个人看见。   所有人几乎都在防守地下室,谁又知道血魔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刘修缘呢?大家发现以后,纷纷推卸责任,谁也不想背这个锅。   作为刘修缘他爹,刘善缘是愁坏了心,自己的宝贝儿子命怎么就那么苦,先是躺在病床起不来,如今又被血魔给盯上去了。还留了个纸条,说后天到龙阳山那里,可这就是问题了,他说了后天,可没说后天什么时候,可以来多少人之类的,只是说了个不算准确的时间和地点。   一群人又在争论了,说是几个人去为好,又有人说把地牢里那血魔弟子给放了去熟人,也有人说即可去搜山找血魔之类的,意见不一呐。   见余年也回来了,本来想问问他怎么看,没想到这小子回来了就问了句什么情况,然后就回房里去了,谁喊也不开门,是铁了心不打算出主意了。   这边也没办法,商议过后,决定是号召龙阳县的全江湖人士,到了那天全都去,反正血魔又没说只能来几个人,人多一点还是安全一点。   而另一边,余年放走了谷雨,谷雨就找到了潜伏在龙阳县的清明,问该如何是好,经过谷雨说明情况,清明大吃一惊:“哎!你居然没死?”   谷雨一愣:“什么?”   清明负手而立,看着谷雨玩味的笑了笑:“前七任谷雨,她们都是因为余年而死的,但凡被识破,没一个能活着回来。而你,之前居然告诉我余年并没有识破你,这让我不得不通知江大人临时改了注意,可现在你又告诉我你被识破了,而且还是活着回来。”   这话说的让谷雨不寒而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我如今该怎么办?”   “啧,这个套路我们还是第一次遇见,你回去余年那里,我们看看他反应好好研究研究。”   ——————————   青卫所,谷雨来了,哭丧着脸,很明显,组织已经有抛弃她的意图了,寒雨关便是如此,能力不足,皆以弃之。能留下来的,只有精锐,不收杂碎。不是说谷雨能力不行,而是她所要执行的任务,关系到余年。   进了青卫所,见了余年,余年坐在太师椅上好不悠哉,哪里像外边的人,一个个哭丧着脸的。见谷雨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余年打趣问:“你找了清明?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谷雨摇头,余年大笑:“因为啊,我发现你和陆离真的挺有夫妻相的。”   谷雨苦笑一声:“军师说笑了,有何吩咐直接说吧。”   余年站了起来,走到了谷雨面前:“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   随后,两天过去了,龙阳山上,人山人海,本来莫清渊也想跟去,被余年拦住了,就她那点三脚猫的武功,去了也不够当炮灰。拉着莫清渊来到了语嫣脂店内,询问手帕的进度。   语嫣脂店还是很给力的,没有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虽然余年的要求很苛刻,但是顾姬还是咬着牙应了下来,手底下的人搞不定,自己顶了上去,硬生生的在两天内把这手帕给秀了出来。   余年接过手帕,仔细端详,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之前的香囊,搞了点味道上去,再仔细一看,自言自语道:“啧,不行呐,还差点年份。”   而此时的龙阳山上,各门各派的人都到齐了,都提着武器在山上四处搜寻走动,要找那血魔的身影。找遍了整座山,血魔没有,倒是在山顶上发现了一巨大的石头,上边用鲜血淋了出了三个大字“刘善缘”。   一看就知道这是血魔的手笔,如今血魔没出现,各大门派的人只好在这里干等着,一直等到了夜幕降临,许多的人开始坚持不住了,想回去了,三五个组起队回头要往龙阳县的客栈去,估摸着是血魔放了鸽子又或者今天人太多没出现,先回去睡一觉吧。   可一回头发现,背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密密麻麻的长满的槐树,槐树上边,挂满了干尸!这群家伙怕,脚步加快,想要走出去,可发现每次都能走回原地,不管怎么走都会走回来,几人受不了这种压抑的心情,赶紧跑回山顶通知大家。   “大事不好了!我们走不出去了!”、   几人一路喊着,喊到了山顶上,各大派的人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几人身上,问怎么回事。那几人正要解释一下,就在这时候,突然从他们背后传来了一句如同幽魂索命一般的声音:“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中了我血魔乾坤阵,还想走出去?”   各大派的人猛然回头,赫然发现那巨石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女子,身穿淡青色素衣,蒙着面不知道是何模样,在巨石周围,同样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十几个年轻女子,看那打扮,想必就是血魔的弟子了吧。   如今血魔终于现了真身,看那身形,竟然还是一名女子,在众人暗暗惊奇并且警戒起来的时候,龙虎观的道长刘善缘按耐不住了自己的急切心情,往前走出了一步,抬头对着巨石上的血魔朗声道:“我儿刘修缘可安好!”   巨石之上的血魔往下看了刘善缘一眼,冷冷道:“刘善缘,好久不见了!”   虽然声音不大不小,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了,并且不难从里边感觉到所蕴藏的杀气。这女子,似乎是认得刘善缘,可刘善缘,似乎对眼前这位血魔不认识啊,以前的血魔似乎是男的吧?难道掉下悬崖之后还能顺带变性服务?   刘善缘是这般想着,远在京城皇宫的皇帝夜猫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   “敢问姑娘,我们何时相识?”   出于礼貌,刘善缘还是问了一句,换来的却是血魔的一声冷哼:“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呐!”,说罢,猛然撕开自己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她那清秀美颜的脸孔,这时候,血魔瞪着刘善缘问:“那么,如今,你还记得我吗?”   这张脸,刘善缘哪里会忘记,十一年来,自己几乎没睡过一场安稳觉,就是因为这张脸的存在,当年误杀一人,从而导致了刘善缘的道境出现崩溃,心里的内疚让他的武功在十一年来再也无法精进一分!   而且,这张脸,竟然完完全全的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似乎十一年了,她一点也没有变,唯一变的是,当年她眼神中所残留的纯真美好,此时已经完全被仇恨的杀孽所掩盖住了,就仿佛,从来没有过一般。   纪依云看得出来,刘善缘没有忘记,和自己一样,没有忘记那件事情,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自己也不会走上这条路,或许,她会被救,可是老天爷似乎总是对她如同后妈养的一样,无时无刻的给着自己折磨。   那天夜里,杀了鲁家三口之后,发了失心疯的自己将血魔乾坤功倒着练,也许是上天还有些怜悯,自己没有走火入魔,反而以一种诡异的状态练成了,她会永葆青春,可也与痛苦作伴,她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承受永无止境的心痛。   受功法的脉流挤压,纪依云的心脏,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非人的疼痛,她知道,以这种情况,她活不了多久,可她依旧是硬生生的活了过来,整整十一年了,她带出了一大批徒弟,全是被负心的男人所抛弃的糟糠之妻。   她先是在万州对老百姓们出手,引发江湖门派的注意力,随后只为了引出刘善缘,杀了刘善缘,也是纪依云想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什么了,她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刘善缘,自己也不会沦为这种地步!   “无量天尊,贫道已经知道了,贫道愿意用一命换一命,可否让贫道死前看我儿一眼?”   刘善缘知道,这个结注定是很难解开了,如今自己而已在她手上,更别提怎么解了,或许,只有一死了吧。   而作为刘善缘多年的死对头兼职好基友的慧谷和尚就不同意了,这老道要是死了,谁来陪自己调戏那尼姑庵里的老处女,赶紧阻挠:“老道你!不可鲁莽!”   慧谷劝他,同辈的呼延灼也在劝,其它小辈也纷纷劝道,毕竟像刘善缘这一辈值得敬佩的老前辈,真的已经不多了。刘善缘一身坦荡,唯一就是对十一年前那件事心感愧疚,众人的阻挠,刘善缘也是很感动。   可刘善缘老来得子,刘家就那么一个后人了,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救才好,也只有这种办法了,善意的冲着他们笑了笑:“我意已决,这是贫道所犯下的孽,也该贫道来背,莫要为我报仇!”    第五十一章:七六五四三二一      说罢便拔出了跟随了自己一生的奈何剑,此时可真就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了,看着这把老伙计,刘善缘深感大限将至,看着巨石上的血魔。血魔知道他的意思,说了句:“刘善缘,你还算有点良心!来人,把他儿子拉上来!”   命令刚下,刘修缘就被从那一群女子之中拖了出来,身体松松垮垮真不是因为血魔所伤,而是因为他本来就受了伤,等等…貌似也是被血魔损伤的。看见了自己儿子还活着,刘善缘轻轻的摸了把泪,举起长剑吼了句:“无量天尊!”   一抹脖子,一气呵成的自刎而死,一直到死,也没倒下,就那么摇摇欲坠的站着。刘修缘看着自己老爹在自己面前自杀,纵使虚弱,也斯底里的喊着:“爹!不要啊!爹!!啊!”   后边的人赶紧扑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刘善缘,刘善缘最终倒在了慧谷的怀里,慧谷低着头看着已经闭上了眼,一副死而无憾的样子的刘善缘,感叹一句:“哎,你这又是何苦呢。”   “血魔!如今道长已兑现承诺,你该放人了吧!”铁打的汉子卢老九也看不下去,虽然道长是自愿了,但换做谁也看不下去,因为刘善缘老前辈在江湖上可是为数不多的让人发自内心的敬佩的人。   听完卢老九的话,纪依云笑了,是大笑,是长笑:“放人。我有说过要放人吗?你们各大派,要不要那么天真?正当这是在玩过家家的小孩子游戏?我把你们困在这里,当真只是为了看这牛鼻子老道自刎?”   句句透着一股浓烈的嘲讽之意,听得在场所有人那是无比的心寒,这时候,在场脾气最为暴躁的呼延情然终于压抑不住那么多天憋着的怒火,吼了一句:“血魔!你不得好死!”   呼延灼都没反应过来,她就提剑飞跃上去,血魔冷哼一声:“不自量力!”,单手身处,往虚空一抓,顿时犹如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延倩然的喉咙,将她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呼延灼见状赶紧飞身上去救下女儿,啪啪的给女儿点了几个穴位稳住,再看血魔,各大派的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就算血魔不背弃信义,她杀了那么多人,一样是得死,此时他们是不管刘修缘的死活,竟然想直接蜂拥而上。   就在这时候,一声响彻云霄的“住手”传遍了整个山顶,愣是把所有人都拦住了,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去,竟然是余年和莫清渊二人,此时余年这家伙终于是出现了,但似乎也没什么用。   纪依云是有些吃惊,这家伙,居然破了自己的血魔乾坤阵,还真有点本事,冲着余年喊了句:“哼,青衣卫的,又是你!”   见纪依云冲着自己喊话,余年竟然一反常态的挠着后脑勺,那表情似乎是有些害羞,应了句:“是呐,好久不见了,依云姐。”   就是那么一句简简单单的“依云姐”,此时竟然彻底的给纪依云的内心来了一击重击,十一年了,没有人知道自己叫什么,姓什么。而此时,那个家伙,似乎是认得自己,开口便叫依云姐。   余年见纪依云果然如同自己所料,恍惚了神情,边走边拿出怀里的手帕,揉成一团丢向纪依云:“依云姐,你可认得此物!”   本以为那是暗器,殊不知瞥见了上边似乎有字,而且貌似还是自己的名字,身处手来接住,摊开在手一看,这手帕甚是眼熟,看起来有些陈旧,但是依旧散发着纪依云身上特有的那种香囊的味道,而纪依云一时间似乎想不起来这手帕的来源,只记得,这手帕好像是自己的。   这家伙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手帕?他又怎么认识自己的?纪依云的心开始慌乱,出现了十一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动摇,周围的人都在余年的示意下安静了许多,只见余年一步一步的走向巨石边,一边走一边笑如春风:“依云姐,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天山童爷呀。”   天山童爷!当年魔窟洞戏耍血魔的那孩子!纪依云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余年一步步走近的身影,似乎和当年他小时候油滑奸笑的表情给融合到了一起,那个孩子,青衣卫军师竟然是那个孩子!   蓦然间,余年已经出现在了巨石之上,精神恍惚的纪依云竟然没有发现他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只见余年摊开双手,走近纪依云,纪依云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抗拒,一边向后退一边嘴里自言自语:“不…别靠近我,不要…不要碰我!”   看这反应,余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年的阴影,一直到如今也没有消散吧,纪依云的杀气再起,并且越来越重,就连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余年又怎么感觉不到,可他还是如同浑然不觉一般,依旧摊开着手,毫无警戒之意的在走近纪依云。   下一刻,纪依云无路可退,再退就会掉下巨石,而余年,猛然抱住了她,一份迟来的拥抱,一份十一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温暖,纪依云愣住了,她依旧不知所措了。   “不!别碰我!!”   “噗………”   她的手,她的利爪,从余年的胸口穿过,滴答滴答的低落着鲜红的血液,可余年没有放开怀抱,纵使脸色苍白,依旧紧紧的抱着纪依云,在她耳边轻语:“依云姐,别怕,是我。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是我。   十一年了,该放下了,依云姐,对不起,当年是我害了你。依云姐,你一直没变呢,一直都是那么漂亮,可为什么,你眼神里原本存在的善意,为何变得血红?依云姐,别怕,我在呢。”   四周,没一个人发出声音,所有的人包括纪依云的弟子,都在注视着巨石之上这对男女,纪依云表情错愕,许久,杀气消散,换来的是,泪流满面的痛不欲生,紧张的将自己的手从余年的胸口抽出,不断的说着对不起,而余年却一脸无所谓的应着没关系。   给自己点了几个穴位止血,余年回头对着下方各门各派的所有人,脸色苍白却毫无虚弱的气息,沉着声:“各位,血魔交给我青衣卫接手,你们没意见吧?”   意见?怎么可能会没意见,虽然不是很明白之前那一幕是怎么回事,似乎是因为余年将血魔的煞气给压制住了,但是这不代表各大派的人能饶了血魔,她杀了那么多人,在场之人不乏被她杀了兄弟,家人的人。   “当然有!血魔杀了那么多人,理应交给我们各大派处理!”   “没错,你青衣卫所属朝廷,与我们无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青衣卫,恐怕是想包庇这血魔吧!看之前那一幕,你们定是认识!决不能交给你们青衣卫!”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几乎是半数人不同意,而无极门和丐帮他们并没有发表意见,虽然血魔杀了很多人,但是却和自己门派无关,自己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得罪青衣卫的余年,所以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而余年,看在场下众人,嘴角一咧:“看来,你们是不服气青衣卫咯?”   “当然不服!你青衣卫之前就独断独行,如今血魔那么大的案子,你也要独断独行吗?”   “就是,青衣卫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兄弟们!你们服吗?”   “不服!”   果然如同自己所料,不仅是江湖上各大派的不服,而且,还有寒雨关的人在暗中挑衅,不然光以他们的胆子,还真不敢把余年逼到这个份上。   余年往前站了一步,对着下方所有人朗声道:“那么,不服的人,有种的,上来单挑!”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嘘声了,江湖上最不能惹的人之一,余年。他说要单挑,还真没几个人敢应,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真正实力,未知,总会让人恐惧。虽然此时余年胸口被贯穿,可这家伙仿佛铁打的,竟然除了脸色有些难看,看起来似乎一点受伤的表现都没有,让人都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人吗?   要说不怕死的,江湖上的还真不少,可但凡是有门派背景的,没几个不怕死的,他们有需要留念的权力,名望以及女人。没有胜算的战,谁也不会去应,哪怕是什么狗屁兄弟之仇杀父之仇之类的,在如今的江湖对他们而言都没有活着重要。   但总有那么几个跳蚤喜欢跳出来蹦跶,盘虎帮的帮主古驰就第一个站了出来,身材高大,衣服敞开露出了胸膛上代表着男人的茂密胸毛,两手提着俩大锤,来势汹汹的走出人群,吼了一句:“青衣卫的!我盘虎帮的第一个不服!来单挑啊!”   余年看了一眼下方的古驰,又看了看脸色不一的众人:“那么盘虎帮的算一个,还有其他人吗?”   有人愿意做出头鸟,自然不会再有人出现,要出现也得是等他和余年打完之后出现,正好可以借助此机会看看余年的实力,盘虎帮虽然说不算是大帮派,可帮主古驰也算是在江湖上上榜的人物,以力大无穷著称,对上以速度著称的余年,恐怕悬。   问了两次,没人再上来,余年笑了,一挥手一喊话:“那么,青衣卫听令!给老子群殴他!”   一众青衣卫接到命令直接就冲出了人群往古驰冲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了再说,在青衣卫,军令如山,只要下了命令,不管对错,先办了再说,更何况这是余年亲自发布的命令,就连莫子风和乔暮二人也不得悔逆,也跟了上去加入行动。   “余年你不讲江湖道义!”   “卑鄙无耻!让人如何信服!”   场下之人开始沸腾,似乎是想冲上去打群架,而余年稳稳的落在了他们身前,负手而立:“请问各位,我有说过单挑是怎么个单挑法吗?我余年的单挑向来就是你一个人,单挑我们整个青衣卫!不是我针对谁,我是说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    第五十二章:腥风血雨龙阳山   一个江湖人,是可怕的。但一群江湖人,聚在一起,无非是一群乌合之众。余年自加入了青衣卫之后,脾气也内敛了许多,像今天这样的大言不惭,在他的青衣卫职业生涯里,是第一次,而之前有过几次,不得而知。   但这一次,他真的把在场除了六大派的人以外的所有人,都给激怒了。大家都明白,他嘴里没说,可实际上,是铁了心要包庇这血魔了。   至于青衣卫的人,莫子风是无所谓,管他打生或是打死,只要下了命令,自己就出手,哪怕是面对全天下,这,是青衣卫的行事准则,军令如山。而乔暮,作为仅次于余年的人物,此时的她也无法阻止余年这种作死的行为,这场面,乔暮明白,余年是准备要大闹一场了。   而六大派的人,此时的站位十分关键,如果现在青衣卫这边,就代表和其它各大派过不去,如果现在各大派这边,就代表和青衣卫过不去,所以他们选择站中间。   陆离和莫清渊,都是认识余年没多久的人,这种场面,也是第一次见到,对于陆离来说,虽然有不解的疑惑,可却有一种莫名的热血沸腾。而莫清渊,从余年身上感觉到最多的是,陌生。   有一人,身穿黑色劲装,面容平常,没有人知道他是属于何门何派,此时他站了出来,和余年对立:“余年,别以为你仗着背后是青衣卫以及朝廷就能那么猖狂嚣张!”   “猖狂?”余年反问一句向前走了一步:“嚣张?我仗着青衣卫?”   煞时,余年举起了右手,手上抓着两块令牌,一块是银白色的,这是他的身份令牌,而另一块黑金色的则比较少见,甚至一般人根本见不到,这一块,命唤法令,见令如见青衣卫法则。整个青衣卫里边,只有三块,只有三人能拥有。   而此时余年高举着这两块令牌高声喊道:“青衣卫听令!今天,我余年以我各人的身份站在这里,与青衣卫无关,青衣卫一切人等皆不可插手,法令在此!见令如见其法!”   言罢,两块令牌脱手而去,稳稳的落在了青衣卫的队伍边上,惨淡的月色下那两块令牌反射出点点银光在此刻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那么垃圾们,此时青衣卫已经不关我的事,而且你爸爸我还受了伤,有胆的就上来再和我探讨什么叫猖狂嚣张!来啊垃圾们!”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余年为人奸诈油滑,谁知道他有没有打什么鬼主意,一时间各大派的人是安静了许多,都在沉思要不要上去会一会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而这时候,之前说话的男子脸色一沉,脚步一动!   余年早就注意到这个家伙了,如今等的就是他!见他要出手,身形一散,速度极快,在场之人甚至无人能看清,下一秒就看见了余年龇牙咧嘴的一笑单手扼住了那人的脖子,轰隆一声给按下了地面,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坑洞。   “寒雨关的,老子等的就是你!”余年蹲在身子与那男子对视,眼神中是无尽的癫狂,那男子还来不及思考这余年是如何知道自己是寒雨关的人时,下一秒,人头翻滚,鲜血染红了余年的衣裳,洒落在他的面孔,他站了起来,提着唐刀,再次面向各大派的人癫狂的长笑:“哈哈哈哈哈!垃圾们,还有谁?”   这余年,是疯了一般,不断的在挑衅着各大派的底线,佛也有火,他们的火气终于憋到了一定的程度,也不管那里站着的是谁了,这不,在那男子被余年直接杀了之后,又有四人窜出了人群,都带着面具,大家也认得这几位。   从面具即可辨认,江湖四怪,喜怒哀乐!自成名以来,似乎从未摘过面具,其为人亦正亦邪,谁给的钱多就给谁办事。四人都拿着一把巨大的弯刀,将余年团团围住,为首之人喜厉声道:“余年!你莫要太过猖狂!”   而余年一向不喜欢怎么说废话,见被包围,也没管喜说了什么,提着唐刀身形瞬间消散,下一秒,喜人头落地!余年完全是仗着极快的速度将人瞬杀,完全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毕竟此时余年每杀一人,胸口的伤口就剧痛一分,他坚持不了多久。   他所要做的,就是将这群家伙再次震慑住,今夜就让他们明白,他余年不单单是青衣卫的军师,让他们想起来,他是黑阎王!黑阎王的外号,是他未加入青衣卫之前就有了的,只是自从入了青衣卫之后,余年就很少大开杀戒了,很多人,甚至已经淡忘了这个称呼。   喜人头刚一落地,其它三人才反应过来,来不及为喜的死而感到悲伤,三人一同奔向了余年这边,余年收刀猛然回头,对着中间一人直接重重的一脚踹飞出好几米远,他们甚至都没看清余年抬脚的动作,那人就如同脱缰的野马飞了出去,剩下两人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殊不知余年已经收起了刀,而双手正一边揪着一个人的头,时间似乎凝固了一分,那两人最后的一刻只看见了余年对着他们俩癫狂的咧嘴一笑,随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而其它的人看见的却是余年将他们两个人的头颅直接对撞,轰然炸裂开了,脑浆四散,不少直接洒落在了余年的脸上。   这时候,余年回头,那脸孔再也不是以往的吊儿郎当的无赖相,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浑身上下再也压制不住的煞气直接蜂拥而出,黑色的长袍随风而动,在夜色下,如同鬼魅。此刻的他,是黑阎王!   “这……这家伙是人吗!”   “他胸口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   “那…那是黑阎王!”   终于有人记起来了,并且喊出那个名词,沉寂了许久的名词。这时候,余年再次抽出唐刀,一步一步的咧笑着嘴,走近各大派人群这边,他们有的人,不断的退后,甚至有些吓得腿软了,用手爬着向后退。而又一些依旧不怕死的人,他们纷纷提着刀冲了上来,喊着什么“杀了这妖孽!”   这场战斗,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之久,龙阳山顶上,鲜血似乎将大地给染了一片妖异的血红,就连此时的月色,似乎都带着点朦胧的血红,此刻,除了六大派的人,在场几乎只剩下了尸体,其它的,要么是逃了,昏过去了。而更多的,是成为了余年的刀下魂。   各大派到场人数足足有四五百人,逃了一半,而死在余年手里的,足有百余人,看起来这个数字似乎不多,可别忘了,他们都是江湖各大派之人,虽然不是什么一流的高手,但余年顶着重伤硬是将他们给杀怕了。   尸体堆成了一小山坡,余年就在上边,上边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纪依云,此时的余年接近昏迷状态,甚至,已经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乔暮之前试图阻止,差点丢了性命,要不是慧谷大师出手,恐怕就连乔暮都会死在他手上。   之后,纪依云终于出手了,拦住了余年,此刻的她也明白了,余年今夜大开杀戒,不是为了什么,而且为了自己,以自己所造的孽,今夜无论如何各大派乃至六大派的人都不会放过她,而余年,他就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各大派的人,这人,他罩了,不服,上来单挑。   “青衣卫听令!将血魔一干人等,押送京城审问!”   这是余年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就倒在了纪依云的怀里,脸色不是苍白,而且铁青,有一种下一秒便会死掉的感觉。   纪依云任由青衣卫的人给她以及自己的弟子带上了手铐,但自己却要求护在余年身边,此时余年昏迷不醒,以余年的仇家遍地,相信过不了今夜,就会有人找上门来,要将余年彻底杀了,以绝后患。   所以乔暮决定连夜出发赶往京城,还特地拜托了莫子风跟随,龙虎观现任观主刘修缘本来也想帮忙,可父亲刚刚过身,自己也脱不了身,在慧生的劝说下,慧谷老和尚也陪同一起。有着这个阵容,明面上是押送血魔回京审问,实际上,却是护送余年。   第二天余年血洗龙阳山的事情,就从龙阳县为,靠着各路的情报贩子超水平的传递,江湖皆知。要说余年大开杀戒,这不是什么新闻,一般人也许只会注重黑阎王这个名词,而有些人,他很注重的是余年的真正实力。   余年以一己之力,顶着重伤硬是屠杀了江湖各大门派百余人,并且青衣卫表示对此事不负责,因为之前余年就说了,甚至拿出了法令。江湖上的人也不好找青衣卫追究,而余年,就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直接被江湖上的人推上了审判庭。   要说血魔一案事大,可如今看来,余年屠杀龙阳山这个案子,似乎更大。从以前就可以看出,余年为人可真就是亦正亦邪的典范了,有的人说他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也有的人说他行侠仗义,只杀有罪之人。众说纷纭也没个结论,这下子可好了,趁着余年如今血洗了龙阳山一事,大家纷纷把余年推上了审判庭,探讨要不要讨伐这个黑阎王。   因为这件事,已经关系到了江湖的平衡性,再任由余年这样胡作非为,江湖肯定大乱,而飞天堡正好借助这件事,当起了这次审判的发起人,广邀江湖人士来讨论,连同血魔一案一同给判了。    第五十三章:真假余年难莫辨   京城江府深处一密室之内,里边是雕栏玉砌金碧辉煌,而最让人惊奇的是,里边竟有一把盘龙座椅立在这宽广的密室殿之上,而夜朝的大国舅江昆大人,他臃肿的身躯正盘坐其上,其肥满的大腿,还坐着一百媚千娇的年轻女子。   龙椅之下,有一人,背负而立,此人正是寒雨关总教头单影。而江昆的眼色闪过一丝不满,单影虽然是自己手底下最出色的旗子,但是,却对自己好无礼数,寒雨关其他人等在此见了自己,又有谁不纷纷下跪高喊一声“吾皇万岁!”,只有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万州的情况,如何?”   江昆阴冷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密室之内回荡,颇有些厉鬼索命的感觉。单影面无表情,阴阳怪气的说道:“回禀大人,清明来急报,前夜余年似乎为了包庇血魔从而在龙阳山血洗各大派百余人,此时昏迷不醒,正送往回京的路上,并且此时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又有急报,说是飞天堡带头发起了对余年的审判,目前据调查已经有数百人前去飞天堡参加这场审判讨论。”   这余年一向是寒雨关的眼中钉,可这家伙,实在棘手得狠,江昆也曾多次对这家伙动手,可这家伙每次都能巧妙的躲避,最后甚至已经知道了是自己寒雨关下的手,可他依旧没有追究,似乎还乐在其中,实在让人可恨至极。   “清明怎么看?”   江昆没有发表意见,而是问清明怎么看,这代表了一场考验,作为寒雨关的清明,如果没点脑子,江昆向来不手软,这一次正是清明口中所谓的机会,而现在自己就要看看,怎么个机会法。   单影复述:“信上说,目前有两个方法,第一,趁着余年昏迷不醒,在他们回来的途中将其彻底以除后患!不过护送余年的队伍,有大悲寺那个老和尚慧谷,极为难缠,并且其中还有青衣卫万州执事莫子风以及掌旗乔暮。最可怕的还属于实力未知的血魔再也其中,在龙阳山那晚,表明了余年和血魔关系不一般。此为下策,风险极高,成功几率五五开。   第二便是去飞天堡推助波澜,集江湖各派之手,一起灭了余年,但几率更小,据调查,余年每次重伤,恢复极快,等到那时候,恐怕他已经醒来了,醒着的余年,哪怕是重伤,也是极难对付的,成功几率有六成。”   江昆听罢,沉思了一会儿,慢条斯理道:“嗯,那老和尚确实难缠,而且血魔这人,也是极为棘手,而且实力未知。不过青衣卫掌旗乔暮,我记得她有旧伤,还算是好对付的。”   “大人,清明说了,如果您选择第一个办法,那么他有办法引来那老和尚,他亲传弟子慧生在赶往大悲寺的路上,只要大人一声令下,保管在监视慧生的人能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而血魔和乔暮,以他分析,在寒雨关,霜降以及惊蛰足已拦住,就是莫子风这里,出现了问题。”   莫子风?江昆对此人也是略有所闻,这家伙,似乎是青衣卫的元老之一了吧,不过要在清明嘴里算棘手的人物,这莫子风似乎还算不算吧?疑惑之下问道:“莫子风?他有何问题?”   “回禀大人,在清明调查莫子风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莫子风的身世,似乎都是伪造的,甚至他的名字,似乎都是假的,在清明的调查下,似乎被什么人极力的为莫子风抹消了他的身世,不过清明还是凭借着蛛丝马迹,查出了些有趣的东西。   当年,绝命门一夜之间被一刀魔屠门轰动江湖,而这个莫子风,经过清明的调查,他极大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刀魔空惩!如今隐姓埋名改名为了莫子风。”   当年的绝命门,可不下于现在六大派之一的暗影阁,也是以杀手组织,以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为宗旨。可当年一夜之间,竟然被一人一刀给屠了满门!当时绝命门只留下了一道血字“空惩忆空城,空忆人”,之后,江湖上便多了一位刀魔空惩。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屠杀绝命门,只从他灭了绝命门之后,同样以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为宗旨的暗影阁便横空出世,其名气在成功刺杀江湖顶级高手今正恩之后迅速提升,一举成为了江湖六大派之一。   由此可见那刀魔的实力,到底是有多高,就连见惯了大世面的江昆,也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将身下的女子狠狠的揉捏一番减缓压力,随后道:“如果此人是当年的刀魔,那就不是棘手的问题了。清明最后的意见是什么?”   “他的意见是两个办法一同实行,一方派人去飞天堡推助波澜,一边派人去伏击余年。”   “很好,不过这次,单影,恐怕你也得出手,只要能杀了余年,我的计划,就能顺利的展开了。”   单影明白江昆的意思,他这是让自己也出手拖住那可能是刀魔的莫子风,不过以他的实力,真要拼命,恐怕是同归于尽,单影可不想真的为这肥猪送了命,不过也不好拒绝,心里思索万千,而表面依旧面无表情点头接令。   “对了,谷雨呢?”   “失踪了。”   “嗯,也罢,下一任谷雨我已经有了人选,到时候你来我这里拿人。”   “是。”   “那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这单影,虽说不怎么给自己面子,但终究是自己身边的一条狗,给了骨头,他还是得乖乖的摇尾巴!   单影退下之后,密室之内便不断的回响的一年轻女子的哀嚎以及惨叫。   ——   幽州一官道之上,两边是高耸的断崖,这里是最好的伏击地点,而青衣卫押送血魔,也必将从这里经过,根据清明给的情报,余年也身在其中,并没有选择兵分两路,成败在此一举,寒雨关这次可算是下足了本钱,足足出动了有五位气节使,寒雨关二十四气节最强的两位,霜降,惊蛰。以及立秋,立春这两位双子高手。甚至还包括总教头单影,甚至还有夏至这个特殊的人才。   夏至武力不高,可侦查能力,以及眼力是二十四气节最出色的,他的轻功,只有单影能与之匹敌,带上这家伙,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夏至扑在足有数十丈高的断崖一边的草丛堆上观察着下方的官道,以这个高度,以轻功落下虽说不成问题,但是观察下方就有些问题了有也只有夏至能办到了。其他人站在他身后不远,闭目养神,准备好了接下来的大战。   不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响,想必是青衣卫的马车队来了,不久之后,夏至如实禀报:“下方青卫十五人,那老和尚不在,牢车三架,关押九人,马车一架,里边似乎有人,莫子风骑着白马在左,乔暮骑黑马在右,前方带头有两人,一男一女,等等………!!!”   本来在低声汇报的夏至突然惊了一下,引起了单影的注意力,轻声问:“怎么回事?”   夏至一脸惊恐万状的回头,似乎是见了鬼一般,支支吾吾的说:“余……余年!”   “什么?”   不单单是单影,就连其他人也睁开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夏至,单影沉声问:“说清楚!”   “下边…下边带头的人…是余年!”夏至是回头再看了一眼确认之后才给出的答复。   惊蛰和余年交过手,甚至他的恐怖之处,站了出来反问:“不可能!他不是重伤昏迷吗?”   他的声音有些大了,让单影有些不满,瞪了他一眼,惊蛰自知,低头不语。   沉思了一会,单影道:“再看一次,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夏至懂唇语,这也是带这个没什么武力值的人来的原因。闻言,夏至点头摸了把汗,再次看向下方,眯眼低头轻声翻译下方的人在交谈的话。   女子:“你怎么骗过他们的?”   余年:“哈,那是幻像,以血魔的功力,在血魔乾坤阵的维持下,还是可以迷惑他们的,再加上本军师精湛的演技,小事一桩。”   女子:“好厉害,不过这次押送血魔,恐怕会有人来刺杀所谓昏迷的你。”   余年:“老子就站这里,看看谁敢来!”   这支车队本来就不简单,如今加上余年,还真没人敢来,听闻夏至的翻译,就连单影都有些动摇了,虽然这次出动的人手可以算是寒雨关的豪华阵容,可前提是没有余年的情况下,如今这个余年竟然是毫无损伤,就那么活生生的在那里,哪里有重伤昏迷的说法,分明是生龙活虎!   “情况有变,暂且回去找清明问个明白!”   单影不想冒这个险,没有余年的情况下此战就已经是凶多吉少,而如今这余年竟然没昏迷,如果自己带人贸然下去袭击,恐怕就是自寻死路了!说罢,几人有序撤离。   就在他们刚离开不久,下方管道上那位所谓的余年,顿时就泄了气,之前还威风八面的样子一瞬间就变得一副肾虚了的模样,一边抹汗一边嘀咕着:“他娘的终于走了,吓死我了,那几道气息要是下来,我小命恐怕不保!”   这时乔暮走了过来:“他们走了?”   “余年”点头。   “嗯,你再装会儿,我怕他们又折回来。”   “余年”汗颜,顿时叫苦连天:“掌旗大人您饶了小的吧,军师大人的气质哪里有那么好装。”   乔暮嗤笑一声:“我看你方才装得挺有模有样的嘛。”   那“余年”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声:“能不像么,不像我早就死了。”    第五十四章:料事锦囊指明路   时间回到三天前,在幽州交界口处的一个小客栈,青衣卫一行人正在收拾包袱准备动身继续赶路。然而这时候,一直随行的慧谷大师满脸忧愁的走了过来,来到了这只队伍的领头人乔暮身前,有些抱歉:“乔暮姑娘,恐怕贫僧不能陪同你们到京城了。”   乔暮一愣,将手里的马料放下,一边轻抚自己的马儿一边关切的问道:“大师,怎么了?”   “一言难尽”慧谷摇了摇头,将怀里一封信纸拿出来:“你看看吧,唉。”   接过信纸摊开一看,上边写着“如果不想慧生就此圆寂,那就乖乖的远离青衣卫的队伍。我们见到自然会保你徒儿平安。”,上边还有一个血手印,其他人看不出来,而慧谷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慧生的手印,并且陪同信件一起送来的,还有慧生的随身念珠。   见了此信,乔暮也明白了,怕是有心人是准备对青衣卫出手了,余年未入青衣卫之前就已经树敌无数,入了青衣卫之后虽说有些收敛,可依旧在不断的树敌。此刻余年重伤昏迷,对他们来说,那是天大的好机会,又怎么能按耐得住呢。   “抱歉了大师,是我们青衣卫牵连到您了…”   乔暮对着慧谷深深的行了个欠礼,很是抱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慧谷闻言摆摆手,示意无碍,只是眼神有些暗淡,叹了口浊气:“那么就此别过了。贫僧先行告退。”   “且慢!”   将身要走,忽然有人出声拦住了慧谷的脚步,慧谷脚步一滞,疑惑的回头,乔暮也是愣了下,这声音不是熟人,到底是谁呢?也一同回头。   只见一道黑影从客栈的房顶上窜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乔暮慧谷二人身上,单膝跪地状,这时候乔暮才看清他的模样,一袭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严肃认真的眼睛,看这黑色劲装打扮的人,想必除了余年手下直属的小黑,也别无他人了。   果不其然,那人落地而跪,沉声道:“见过掌旗大人,慧谷大师。在下青衣卫小黑,编号九五二七。有事禀报。”   九五二七这个名头乔暮也是略有所闻,虽然不怎么露面,但是据说他是在小黑界存活最久的人,曾多次被余年调侃为蟑螂小强命。也算是青衣卫的元老级别人物了。   乔暮点点头:“先起来再说。”   “军师昏迷前曾交给我两个锦囊,说如果慧谷大师要走,就拿出此锦囊一个交给掌旗大人您。一个交给慧谷大师。”   九五二七言罢起身掏出两个精巧的红色锦囊,乔暮一眼就能辨认出来,这是余年惯用的锦囊。一个递给了乔暮,一个递给了慧谷,乔暮接过锦囊打开,从里边拿出一小纸条,打开一看,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九五二七道:“纸条上说:九五二七,你可准备好了?”   只写了这句话,让乔暮也是云里雾里的有些不解,而九五二七一听,顿时挺直了腰板:“报告掌旗,属下已准备完毕。”   说完他竟然就扯下了自己蒙面的头罩,露出了一张让乔暮以及慧谷都目瞪口呆的脸,而这时走进来准备要问乔暮什么时候出发的莫子风也愣在了门口,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那张脸,竟然和余年的脸一模一样,只是眼神里没有余年那无时无刻都带着的自信以及不屑一顾的眼神,九五二七的眼神更多的是认真严肃。   “这……余年?”   乔暮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虽然她知道余年现在估计在马车上躺着,可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和余年一模一样的人,就让她顿时乱了思路,忍不住就问了句。   “不是,属下是九五二七,这是军师大人的安排,我带上他托人制作的人皮面具易容成他的模样陪同你们随行。”   经过九五二七的解释乔暮这才明白,余年恐怕是早就已经算好了这一切,竟然还能算到他们会对慧谷大师的弟子出手,余年一向有料事如神之说,但总被他的奇怪行为给覆盖住,一般人很难看出这家伙做事是那般的稳如泰山。辛亏自己是属于青衣卫的,不然要是和余年做对,想想都觉得恐怖。   而慧谷手里的锦囊打开之后,慧谷松了口气,上边说他的弟子余年早就派人盯住了,而且慧生身上也有余年的锦囊,不会出什么岔子,不过慧谷还是得远离青衣卫,这才能让余年将计就计。   有了余年的锦囊,乔暮一行人也安心了许多,而且也相信,既然余年能算到这一步,那么定能算到自己可以安然回京,除非他又作死。问了九五二七看看余年还有没有留其它锦囊,九五二七只表示无可奉告。   而于此同时的暗影阁其中一个窝点,暗影阁本就是杀手组织,其窝点无数,就连余年也无法算定它真正的窝点到底在哪里。而这个窝点当中,有一极其俊美之人,一身的书生儒袍打扮,可惜身高不足一米六五,此人正是暗影阁阁主甘幽。   这甘幽有一个特点,虽为女身,却极为喜欢女扮男装,又有传闻她有同性之好,百合之美。是真是假却不得而知。甘幽的身材极其矮小稚嫩,拥有者如同孩儿般的皮肤,一般人第一眼或多或少会以为她是个十七八的孩童,换句话来说就如同天山童姥一般的体质。   虽说不知道她和天山童姥是否有什么关系,但是此时的她脸色带着一丝温怒,看着下方伏跪在地颤抖不以的左护法司徒登风,甘幽那是一肚子怒火。   这个左护法明知道自己三番五次的说过但凡是关于余年的任务决不能接,自己留着这个余年还有些用处,可今日竟然闻得右护法通报,左护法私自接了个天级任务。在暗影阁,一切任务归分为天,玄,地,黄这四个等级,但凡有天级任务皆要经过护法同意。   听说司空接了个天级任务时甘幽还有些疑惑,至今能有天级悬赏的除了六大派的那几个老家伙,还有一些世外高人,也没人能配的上天级。并且天级任务事关重大,一不小心可能还会得罪谁,以现在暗影阁的基础,还容不得暗影阁无法无天的接任务。   细细询问之后才知道,左护法竟然接了余年的任务,说是余年重伤,是天大的好机会,居然还派出了暗影阁七罪中的贪婪以及暴怒!经过调查才发现,这个左护法名义上是接了天级任务,事实上却是要为自己的弟弟司徒空明报仇。   暗影阁一向禁止公报私仇,而如今这左护法不但悔逆自己的话,并且还犯了公报私仇的死罪。甘幽此时的杀气已起,若不是暗影阁正值用人之际,杀了这左护法也没人有资格顶上来,这让甘幽不由的有些为难。   “我念你对我暗影阁也算是有所贡献,如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司徒登风,你自去炼崖山令罪!若有再犯,你自己心里明白。”   冷冷的一句话就那么甩了出去,整个大殿内无不充斥着甘幽那滔天的杀气,司徒登风心里也明白甘幽这次为什么不杀自己,赶紧领命谢罪,心里想想炼崖山的无穷炼狱,心里顿时有些心寒,不过比起死,这已经算是最大的赦免了,要怪就怪自己太过贪心以及护短,收了弟弟的银两以及女人,一时迷昏了脑子。   司徒登风走后,甘幽那身装扮忽然就变了个模样,披头散发之下,本来杀气滔天的脸孔竟然瞬间变得平静如水,这时的甘幽,竟然脸上隐约间有着些孩童般的红润,如同花季少女般的气息毫无征兆的就出现在了这个空荡荡的大殿之内。   只见她一嘟嘴一跺脚,狠狠的瞪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哼!那司徒登风真是讨厌!坏了人家的好事,如今又要人家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啊啊啊啊!好烦呐!讨厌讨厌讨厌!!”   要是司徒登风和其它暗影阁的人见了甘幽这幅模样,可能会把下巴都惊得脱落下来吧。   ——————   “不可能!当时余年血洗龙阳山之时,我也在场,亲眼看见他先是被血魔贯穿胸口,后来杀得失心疯了一般昏了过去,如今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出现!”、   随着清明的一声反驳,寒雨关其他人又陷入了沉思,难道是夏至看错了眼?这应该不可能,夏至的眼力可是在寒雨关公认的第一,如今又怎么可能会看错,而且余年一事,事关重大,谅夏至也不敢打马虎眼。   寒雨关众人坐在一家小客栈之内,此时整间客栈,只有寒雨关的人,因为这客栈也是他们内部开的暗部,用于消息的传递,此时被单影征用为会议室。   “我想到了一点。”这时候清明忽然站了起来,茅塞顿开般的激动:“那个余年,定是假的。”   夏至有些不认同,他是和余年打过交道的人,而且寒雨关也让自己深入研究过余年的一切习性,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人,起身反驳:“不可能啊,那时候我看见的余年,无论是相貌,气质,都和余年一模一样。”   “夏至,坐下,等清明说完。”单影有些恼怒这夏至没大没小的模样,扯着他阴阳怪气的嗓子说道。   单影一向说一不二,夏至也是非常恐惧这位总教头,心知自己错了,赶紧低头维诺坐好。   “如果我没猜错,那余年,绝对是假的,其中谷雨的失踪就极为不正常,但凡到了余年手里,还真没有活着回来过的谷雨,不出个一两天就会传来她死亡的消息,可如今暗部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失踪了。   那么肯定是谷雨帮助了余年那边的人易容成余年的样子。如果说那人的气质都和余年相差无几,那么被易容那人,除了无时无刻都潜伏在余年身边的小黑,也绝无其他人。”   听罢,惊蛰若有所思的问:“嗯,那么我们需要马上追回去?”   清明摆摆手:“不用,余年能料到我们会对他出手,而且居然还料到了我们会在哪里伏击,此时恐怕早已换了路线或者行头,那么一大群人要换装,除了装成镖行和商队,恐怕也变不出什么花样了,现在,有两个法子。   第一,迅速去拦截即将过往的商队以及镖行。第二,追回去。我们需要兵分两路。”   单影摇摇头:“人手不够。”   这次寒雨关出动的几乎全是二十四气节的人物,并没有带其他人来,要分两路兵马,那肯定不够。   “没事,我们有人相助,司徒兄,出来吧。”    第五十五章:乔装响马路遇賊   清明一声“司空兄”,进来的却是五个人,有一黑一白,有一胖一瘦,领头之人还是个独臂大侠。这几位人物,单影都认得,而且见到他们,不由的有些意外,这几位爷,可很难请得动,看来这位司空兄还真是大手笔。   那一黑一白,在场的都熟悉,无常宫的黑白双煞,每次出现都形影不离的两人,其身手了得,出手极其毒辣,也是做着些杀人的买卖,但想要请动他们,可得花不少的价钱以及人情债。   最贵的莫过于那一胖一瘦,要说买凶杀人哪家强,江湖有言暗影阁。暗影阁七罪几乎是除了护法最强的七位杀手了,单单一位你想要请来,哪怕你是万州首富也好,也得赔个倾家荡产,还不一定能请得动。如今这司徒空明愣是请来了两位,大名鼎鼎的贪婪以及暴怒。   几位进来朝着众人拱手,寒雨关的人也站了起来客套,单影虽说对他们来是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大反应,既然人家是来帮忙的,那么面子还是给点,面无表情的拱手回个礼,就没了后话。他是寒雨关领头,他不说话,别人也不好说话,场面不由的有些细微的尴尬起来。   这里清明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只好提着圆场,走到司徒空明他们身边介绍:“这几位大家也认识了,飞天堡的司徒兄,无常宫的黑白双煞,以及暗影阁的暴怒和贪婪两位,这次多亏了司徒兄大力相助,请来了这么几位高手。”   轮番客套之后,气氛回暖,也开始直接切入正题,按照清明的说法,余年那边很有可能会改变路线甚至装扮,而且很有可能会打小道上边走,不再走官道,所以需要拦截的路线就多了起来,不过多亏了司徒空明,不仅带来了这四位高手,还带来了自己幻海堂的人,有这些人,大概足够了。   他们这次首先是要确定余年的行踪,探子回报他们的踪迹已经不在官道上了,但不排除他们会重新出现,这次清明深知,自己对的不是余年,而是昏迷了的余年,他要是醒着,恐怕自己一点胜算都没有。如今他昏迷前竟然就已经布下了那么多后路,要是醒着那还了得。   而另一边,就在寒雨关的人刚撤走不久,负责扮演余年的九五二七就走到了莫清渊的身前问:“军师还有一个锦囊在你这里对吧?”   莫清渊点头,当时余年说过,这个锦囊不用她打开,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问自己要,如今还真被余年猜到了,不禁对余年有些畏惧了,一边想着些什么一边掏出锦囊递给九五二七。   九五二七打开一看,对乔暮说道:“军师让我们乔装打扮成响马,打小道过幽州。”   “这恐怕有些难办,我们这里女子可不少,很容易被看穿。”乔暮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谷雨,出来吧。”   这时候九五二七朝青衣卫的青衣队伍喊了句,走出一比较清秀的男子,却扯着女人的嗓音:“我觉得你可以叫我本名米夏。”   这个嗓音出来后,米夏把自己的脸给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略带红润绝美的脸孔,这可不把和米夏随行了有些时日的青衣汉子们吓一大跳,感情这一路随行的年轻小哥居然是个女子?   就连乔暮等人也是错愕不以,这人竟然一直潜伏在青衣卫,而自己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看来青衣卫的防范意识,有待提高了。   经过米夏给青衣卫等人现场快速的乔装打扮,还好余年那时候早有准备,在马车之中正好有一些响马賊的衣物,唯一有些难处理的就是血魔的弟子们,既然要扮作响马賊,那么他们干脆就直接将血魔的弟子们掳在马上,佯装出一副强抢民女的模样,毕竟血魔的弟子也自愿被押送京城,这点他们还是会配合的。   若是有官兵见到,出去青卫牌即可,若是遇到其他人,大了扬长而去。现在的江湖,那种行侠仗义的存在早已被贪婪以及欲望所消磨殆尽,也只有一些初入江湖热血过头的小青年才会学书上那所谓的路见不平了。   一队响马,由被化妆得凶神恶煞的乔暮带头,哒哒马蹄声响,在小道之间飞速穿梭,只留下身后卷起的阵阵尘土以及残枝落叶。   不时,在一岔口边上,忽然出现了一伙拦路賊,人数不多,就连十个也不到,可领头那两人,却让乔暮不得不紧紧的勒住马匹,下令身后的队伍停止前进。   领头那两人,一胖一瘦,乔暮认得,暗影阁的贪婪以及暴怒,见到他们两个,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件事竟然连暗影阁也插手了,大不妙啊。   不过此时他们的身份是响马,既然是响马,就得按照响马的规矩来,看他们那边的眼神,似乎也没认出自己这队是青衣卫,顿时压出嘶哑的声音道:“地头儿的绺子,河里游的是鱼,下钩子别打网。(几位兄弟,咱几个只是路过,不知道为何要拦我们的去路?)”   先甩出一句春点,试试水,如果他们接了,代表他们认不出自己等人,当自己这边是路过的,如果是直接动手,那么乔暮无话可说,只能按耐住要将马匹上的定军枪取出来的冲动。   而贪婪和暴怒两人显然也没认出他们,估摸在这里等路过的镖局,没想到来了一队响马賊,对于响马賊,以贪婪和暴怒两人的个性,基本是懒得理会,可如今拦路的真正原因,却是为了响马賊马匹上掳着的那娇滴滴的小娘子。   贪婪虽不及色.欲,但依旧喜欢小美人,这次机会难得,一次遇到那么多个如此姿色的姑娘,哪能放过,听到对方打了春点,想必还是道上的,是道上的就好办了,他们懂规矩,贪婪润了润嗓子:“这几碗水兄弟们干了,但总得留个碗不是?(过去可以,但得留下几个姑娘)”   原来这两人打的是这注意,乔暮可不会把血魔的弟子交给他们,别说自己不答应,坐在马车内的血魔本人肯定也不会答应,只能回话:“这海口碗大着,卖了得问掌柜的。(这几个姑娘我们做不了主,得问问当家的。)”   这话回的让贪婪有些不满,这几个马賊怎么那么不懂规矩,要不是有暗影阁条例,道上的不可轻易出手,自己哪里还要费那么多功夫,直接杀了全抢了得了,不耐烦的说道:“麻利的顺溜去。(那赶紧去问!)”   如今面对的是暗影阁的七罪其二,乔暮可没把握把他们都杀了且不留活口,而且要是动静太多,谁知道周边还有没有其它伏兵,如今也只好借助纪依云的力量的,有她出手,虽不说能直接杀了他们俩以及他们身后的杂碎,但震慑一番还是做得到的。   顿时下马往马车那里走,掀开马车上的布帘往里边轻声几句,随后退下。登时,马车内刷的窜出了一道身形,以乔暮的眼力竟然只能看见一道浅青色的残影,呼啸着厉风往贪婪宽大油腻的身躯掠去。   作为七罪之下,反应能力贪婪还是有的,可依旧是躲不开,因为来不及了,瞳孔一缩猛然架起手上的寒铁大刀。   “铮——”   下一刻,贪婪的身影顿时向后急退数步由于,暴怒见贪婪受袭,想要出手,突然被贪婪喝住:“五弟且慢!”   这暴怒排行老五,闻得贪婪唤他,愣了一下也没动手。贪婪嘴角渗出一丝血液,眼神变幻不定的看着自己寒铁钢刀上凹进去的几个印子,有几个甚至已经穿了去,要知道自己的寒铁钢刀可是用百炼寒铁打造,夸张点说是无坚不摧,而如今竟然多了个爪印子。   由此可见血魔那爪子的厉害之处,余年的外袍乃天蚕丝编制而成,里边还有一件金丝软甲,在毫无防备之下依旧被血魔贯穿胸口,一对比,高下立判。   血魔就那么普通一击,贪婪便知道了这队响马定然不一般,当家的居然是一女子,而且武功竟然在自己之上,贪婪见过那么多响马賊,可未曾见过如此厉害的马賊,这队响马,不对头。   “大水冲了龙王庙,灶君下得了炉烧(这边抱歉,咱们有眼不识泰山,给您赔不是。)”   贪婪给血魔赔了句不是,此时贪婪已经怀疑这队响马了,要真是余年的队伍,那么自己两个人肯定干不过,虽说拿钱办事,可也不想有钱赚没命花,现在先退一步好通知人手。   纪依云面无表情,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显然贪婪没有在意纪依云的狂妄自大,虽说自己是七罪之一,可也不是那种四肢发达的傻子,朝着纪依云欠身拱手,招呼人马:“撤!”   这边是撤走了,青衣卫这边知道,血魔这次出手没把贪婪一击必杀,也没往下杀去,自己这边暴露的可能性很大,乔暮有些头大,赶紧指挥队伍继续快马加鞭。   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贪婪并没有撤离,只是派了个人叫寒雨关的人来,自己领着暴怒一路留下记号暗中跟随,马虽快,可短时间内,也抵不过这些武林高手的轻功,寒雨关的人要赶到,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毕竟距离不远,而且青衣卫也跑不快。    第五十六章:长枪而立大刀起   毫无悬念的,青衣卫所办成的响马賊很快就被一群黑衣人所包围住了,而那群黑衣人正是寒雨关的人以及黑白双煞,这里边只有六人,但就单单这六个人,就已经把青衣卫这足足有二十来人的队伍给硬生生的拦截了下来,就凭着他们六人身上所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而他们也知道,这群黑衣人绝不会是余年手下的小黑暗部,因为小黑每次出现在青衣卫当中,脚裸的位置肯定会有一缕青丝缠绕。   之所以黑衣蒙面,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而且黑白双煞所属的无常宫也不想直接和青衣卫闹翻,这次刺杀余年,或多或少是为了钱以及江湖大势,只要余年一倒,青衣卫虽有温珉,但是没有余年的策划,青衣卫很容易便是名副其实,而没了青衣卫的管制,江湖大乱是迟早的事。   虽说现在看不出来,没了青衣卫的江湖是怎样的,可谁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青衣卫暗中维护,纷扰天下肯定是必然的事情。   而那六名黑衣人分别就站在小道的六个方向,团团包围住青衣卫,两方僵持在这里,而不时,真正“主角”出来了,司徒空明带着自己的人和暴怒与贪婪出现在了青衣卫马队的后方,司徒空明倒是没有蒙面,他光明正大的出现了,他所在的飞天堡可不怕得罪青衣卫。   “青衣卫的各位,别装了,交出余年,你们大可离去。”   青衣卫众人也心知,自己等人恐怕已经被识破了,而余年千算万算,恐怕也没料到暗影阁会和无常宫也出手了,所有人都抹去了脸上所化的装,露出原本的面貌,乔暮看着九五二七,愣了一下,这货是自己亲眼看着他抹去了自己的扮装,还撕下了易容的脸皮,可露出的脸却依旧和余年有八成相似。   让人不禁猜想,这家伙该不会是余年的弟弟吧,九五二七见乔暮转脸过来,以为是问对策,自己摆摆手:“军师大人可没留下对这种情况的锦囊,打吧。”   众人下马,乔暮领着众人与司徒空明对峙,而这场战斗,显然是无法避免的,但是此时领头的是乔暮,她的军人本性是服从命令,她的任务是带着余年以及押送血魔回去,能避免的战斗会尽量的去避免,如果换做莫子风带队,恐怕是早就先发制人了。   青衣卫有着非常严厉苛刻的等级制度,官大一级压死人,除了余年貌似不受这个规矩的束缚,其他人都被限制在其中,不管你能力多出色,依旧被这个制度所压制住。   站在司徒空明身边的贪婪舔了舔嘴唇,对着司徒空明说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司徒兄,对面领头那小娘们,我要了。”   司徒空明知道这家伙的本性,冷笑一声:“动手!”   一声令下,贪婪再也忍不住,率先出手,提着大刀兴冲冲的摇拽着自己臃肿的身躯大步流星的往乔暮走去,其他人也一同发起了进攻。   这贪婪虽然身材肥胖,可速度却一点也不含糊,几步就来到了乔暮身前停住,因为此时莫子风站在了他的身前,手里的剑已经缓缓的出了鞘,贪婪不想和这家伙对上,而且也用不着自己和他对,不时,两名蒙着脸的黑衣人就来到了贪婪的身前,正是寒雨关的惊蛰以及霜降。   寒雨关对莫子风异常重视,如果不是考虑到有血魔的存在,可能就连单影都会亲自出手。   战场很快被分割开来,惊蛰与霜降对上了莫子风,乔暮被贪婪所拖住,作为青衣卫算是最高的战力已经没了,而那些血魔的弟子也被放了下来,与其他人对峙。唯有单影,只身站在青衣卫的马车前,看着马车那随风摇拽的帘布,一动不动,他深知,血魔定是在其中。   贪婪本就是个色,中恶鬼,特别喜欢乔暮这种英气逼人的类型,站在乔暮身前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乔暮把她身后的定军枪取下来,也没动手,就是用炙热的目光不断的打量着乔暮全身上下,许久才说了句:“妙啊!小娘子,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乔暮恶寒的瞪了贪婪一眼,没有理会此人那恶心的目光,取下定军枪,长枪一丈,以几根特制的钢管组合而成,又有余年调侃,这不就是洪熙官那把夺命锁喉枪的翻版吗?洪熙官的枪可长可短、能分能合,可拆成两根短枪(棍),枪头可以拆卸,还可以当飞镖用;可变形成九节鞭、三节棍,能自动转动,并且削铁如泥,尤其是到了洪熙官手里,简直如蛟龙出海,变幻莫测。而乔暮的枪据余年研究,竟然和洪熙官的枪不相上下。   只见乔暮双手持枪,足踏分定,腕力一抖,那枪樱便飞舞如炬。枪樱墨色如炭,此时舞风而动如一团黑火。黑火雄烈,转瞬即至,亮银如梭的枪尖就隐在火中,由一个化做十二个,又由十二个化做十八个,十八樱枪如灵蛇盘绕,直接朝着贪婪就袭来,也不多废话。   枪头翻转着枪花直夺贪婪门面,刺向眉心!长枪,乃百兵之賊也,最可怕的就是那枪花,如今乔暮这般年轻就可以直接翻出十八个枪花,枪花一抖让人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进攻过来的。而贪婪历经生死之战无数,又岂会将一个小小女子放在眼里?他拧眉冷笑,挥刀便磕,其力势大,定要斩断了长枪的七寸!   练刀者讲究的是势,俗话说三年练刀,十年练剑,一辈子练枪。练刀容易成,因为他讲究的是一种势,剑走灵巧力道上却远远不如刀,而刀走横,实用性却比剑大得许多,刀是杀人的刀,没有太多花哨的招式,有的只是最基本的八字决扫、   劈,拨,削、掠、奈、斩,突,这几种的组合。   可刀虽说凶猛,但杀气太重,容易暴露进攻的方向,不像枪那般灵活,说枪的百兵之賊也不是道理,因为枪招,招招都虚实并用,最可怕的就是那枪花,哪怕是经验再老道的人也无法分辨枪的正真进攻方向。   而贪婪虽说有心力压乔暮的招数,打算以碾压的态度压住乔暮的灵势,却不料那银枪的眉心一刺,竟是乔暮的虚招,此时贪婪的刀势以起,招式用老,乔暮明眸一闪,便转腕抽枪横扫。   刀峰凭空挥了个空,贪婪心中暗念不好,竟小瞧了这个小娘子了,纵身回跃,却只在这一转念间,枪缨已直扑面门,虽然堪堪躲过枪尖,眼角却被枪缨抽到,登时间火辣生疼。这乔暮也没有用什么招数,方才那一击不过是最基本的六枪决之一的拨,只不过在长枪的变化无常再加上贪婪的轻心才让贪婪吃了一招。   此时乔暮更近一步,紧追不舍,旋身递过枪攥,以枪做棍,再袭贪婪的盖顶!贪婪无暇顾疼,矮身后翻,虽然又抢过一招,但已被乔暮逼得狼狈至极。这让乔暮直接就占了上风,甚至都还未使出什么招式。   乔暮抢得先机,战意正高,再翻了一个枪花,倒转枪头,扎向贪婪的足下,此时右手腕力突然变软,不曾想旧时隐疾正在这生死关头再次发作,害得乔暮险些把持不住银枪,心中泛起悲苦。   而贪婪已连吃两亏,此时矮着身形,努力的打起精神,见到乔暮追击之势突然骤减,心有疑惑,本应趁机挥刀反局,却心中一凛,不敢再小瞧这个小娘子,怕她再起虚势,便只再跃后一步,再待伺机。   刚一退后,敏锐的目光便注意到了乔暮脸皮上扯过的一丝皱眉,以及她右手的稍微颤抖,心头一喜,想必这小娘子右手是有旧疾,方才那两招是用力过猛,抽动了旧伤了,顿时打起了精神抬刀就起。   贪婪按虎刀势接刀在右手,即成此刀势。随后急促进步,听变埋头、入洞二势,挥刀有腰下,乔暮咬牙抖枪,枪身接过刀锋泛起数道火花,枪身顺着刀锋上滑,猛然向着贪婪的肩膀重重的压了一枪。   啪的一声贪婪便被乔暮以枪当棍甩了一棒子在肩膀上,被甩得火辣辣的生疼,可贪婪等的就是这个,咬牙收同,刀手甩出卡住了乔暮的银枪,登时用左手握住了枪身,猛然一抽,险些要将乔暮拉了近身。   使枪着最怕被近身,一般情况下短兵压根无法与长兵近身,而贪婪就欲要趁着乔暮持枪无力,要直接把乔暮拉过来,而乔暮却突然借力翻起身形,翻旋身子顺着枪身重重的踢了一脚贪婪的太阳穴。   贪婪吃痛赶忙放下了银枪要退身隐顿,可乔暮依旧紧追不舍,落地接起银枪猛然旋身甩抽,愣是把贪婪打得七荤八素的扑在了地上,正要给这死胖子扎一记脑门,下一秒右手传来剧烈的撕痛,手里的银枪一震要甩落在地,赶忙咬牙用左手借助,脸带青筋极其难受。   而贪婪冷笑一声持刀翻身跃起,从半空中双手持刀劈砍,乔暮牙齿嗑得生疼,猛然举起枪身当做挡箭牌,轰然一声两兵相接,吃痛的乔暮煞时就被贪婪浑厚的力道压制,单膝跪地定住,而这,却也正是乔暮最后的计划,只见她使出右手最后的力气猛然扭动枪身,顿时脱落了一节枪管,枪管抵住刀锋顺势滑落。   而乔暮的另一只手所持枪锋,扬起一翻转猛然挥击贪婪的头部,贪婪怪叫一声脱身倒地,乔暮乘机翻身而起,拿着枪锋往贪婪的头部重重一扎。   噗嗤一声,入骨三分。   贪婪彻底死透了之后,乔暮方才捂着右手站起来,此时虚汗早已浸湿了后背,看着倒在地上的贪婪,心有余悸,若不然贪婪一开始大意,并且把自己的兵器当成了普通的长枪,自己恐怕早就因为旧伤发作而死了吧。   这可恶的旧伤可真是害人不浅,此时乔暮的战斗力已经不堪重负,心想着再来一个的话自己可能就吃不消了,说曹操曹操到,本来暴怒正在戏耍着陆离,余光瞥见自己三哥竟然倒在了血泊之中,惨叫一声踹开陆离,扬起刀锋就要往乔暮这边走去。   而乔暮暗叫不妙,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出门前试图余年曾交给自己一个锦囊,说到了生死关头可以打开,赶紧从怀里拿出来,打开一看。脸色一黑,咬牙切齿。   上边写着:“哈哈哈哈哈,我也没辙。”    第五十七章:实力盾牌余年盾   眼看着暴怒的身形就要来到乔暮这边,只见他忽然一顿,停住了脚步,随后下一秒,鲜血四溅,人头落地。紧接着走出一黑衣人,头上绑了条青带,表明了他是青衣卫的身份,看那无神的双眼,乔暮认出来了,那是九五二七。   这家伙一开打就跑了,跑得比谁都快,负责追击的是寒雨关的立秋,此时他安然无恙的回来,甚至还换了套衣服,想必那秋分是命不久矣了。九五二七见了乔暮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了句:“军师大人不是说过,能偷袭点穴解决的,尽量偷袭点穴,何必要打架呢?”   乔暮苦笑一声:“我发现你倒是越来越像余年了。”   就在此时,轰隆一声巨响,使得整个现场都安静了下来,打那边一看,青衣卫的马车竟然不知道被什么怪力给硬生生的击碎了,席卷起一阵巨大的尘土。尘土散去,有两道人影,一男一女,地上还有一道在不断的翻滚着,眼尖的九五二七怪叫一声:“我滴妈呀!军师!”   余年被他们藏在马车上,由血魔护送,可如今马车溃散,余年竟然从里边滚了出来,而且身体异常僵硬,血魔说了,这是中了自己的血毒,自己也没办法解,只能靠他自己,事实上在血洗龙阳山的时候,余年压根没受什么伤,只不过碍于血毒的侵袭,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   连滚带爬的跑到余年的身体边要护住,此时正与莫子风纠缠在一起的惊蛰与霜降也注意到了,就连黑白双煞与司徒空明都把注意力投向到余年这里来了,他们到这里正是为了杀了这家伙,如今有机会,哪能放过。   惊蛰与霜降对上莫子风,而莫子风却用剑不用刀,依旧把这两个家伙给拖住了,可见其实力超然,而他们无法分身,黑白双煞二人可就有空了,他们对的不过是青衣卫的青衣以及血魔的弟子,以他们俩的功力,虽说不能直接将他们所有人强杀,可脱出身来还是可以了。   只见他们俩纵身跃起要往余年这边飞去,乔暮凌空飞起,舞动着银枪愣是在半空中把他们俩截了下来,虽说乔暮再犯旧伤,可拖住他们一时半会的还是能办到的。黑白双煞被拦,司徒空明单手持剑要上,这时候陆离拖着弯刀也跑了出来。   虽说陆离战斗经验不足,可其实力却不容小视,在和暴怒交手的时候,虽然硬是吃了几招,可正是因为暴怒的戏谑,也让陆离飞速成长,如果说司徒空明的右手还在,陆离兴趣半点胜算也没有,可如今司徒空明左手持剑,很明显是外行的左手剑法,不说打赢,拖住定能办到。   此时战场上能抽出身来的也就只有寒雨关的立春了,这立春也是賊精,一开始就选了战斗力最低的莫清渊,莫清渊虽然出身学武世家,可其实力依旧不能与寒雨关的立春比,要不是血魔一弟子的帮助,恐怕莫清渊此时已经命丧黄泉了吧。   而此时立春也懒得理会莫清渊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娇身一闪便来到了九五二七这里,挥剑便削砍而下,九五二七可不是什么战斗人才,从余年那里虽说也学了些武学,可他的天赋似乎只继承了余年的逃跑技术和轻功,以及余年那不按套路出牌的套路。   登时就举起了余年挡剑,余年的身子僵硬而笔直,其身上所穿的外袍在立春的剑下毫无损伤,立春一愣,这家伙居然拿他们要保护的人挡刀,别说是立春目瞪口呆了,其他人更是大跌眼镜。   而九五二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提起了余年摆出了一副盾牌的模样,九五二七也是练过,要单手举起一个成年人的重量也不是很吃力的事。   九五二七一手举着余年一手那剑:“来啊!”   这种作死精神和余年有得一拼,不亏是跟了余年最久的人,深得余年的精神意志,立春再次进攻,而九五二七也挡得有模有样的,甚至还把余年当做了武器,猛然揪住余年的腰带一甩,余年僵硬的脚就重重的踹了立春一脸。   而在霜降的努力之下,惊蛰从莫子风这边脱身,快速向九五二七掠去,吓得九五二七直接就把余年丢了出去:“掌旗大人!接住!”   乔暮苦笑旋身持枪甩开黑白双煞,顺势飞起接住余年,而此时黑白双煞的铁锁竟然已经接上了一把半圆的圆刀,两人发来,冰冷的铁锁在圆刀的领动下向着乔暮掠去,情急之下乔暮猛然举起余年来挡。   “………还…还挺好用的…”   此时惊蛰也转向乔暮这边来,九五二七赶紧喊:“快快快!丢到我这边来!”   就这样,余年如同个球一样,被丢来丢去,最后落到了陆离的手上时,已经累计了好多个人追来了,本来想丢给九五二七的时候,余年的身体在半空中突然被一道黑影接借住了。   九五二七捂脸:“遭了,完脱了…”   紧接着,那人稳稳的落在了一棵朽木之上,居高临下。这娇小的身躯,这不怒自威的气质,没人不认得她,她正是暗影阁阁主甘幽。   本来潜伏已久的甘幽不打算出现的,那时候贪婪和暴怒都死了自己也没出去,而现在看见余年被当球一样丢来丢去。可不把她老血的气吐了,这群青衣卫的人都和余年一样是脑子有病吗?实在看不下去就现身了。   而战斗,也落下了帷幕,因为暗影阁的头来了,局势大改,司徒空明知道,这次自己让暗影阁接的活,是私活,而这暗影阁阁主绝不会站自己这边,寒雨关的人见司徒空明等人停了手,也退了下来,暗暗观察。   只有单影和纪依云,依旧在对峙,其他人打了那么久,而这两个家伙,只对了一掌,随后就再也没出过手,两人就在那站着一动不动的对峙,其他人也不敢过去,高手过招,一招可见高低。   “你们不用猜了,今个我站青衣卫这边。如果想从我手上抢这余年,你们有胆子的,就试试。”   甘幽的话刚落音,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衣人顿时从这山间小道蜂拥而出,将所有人的团团的包围住了,不用想也知道,这全都是暗影阁的人。   司徒空明冷冷的瞪了甘幽一眼:“撤!”   “慢着!”   司徒空明要走,却被甘幽厉声拦下,司徒空明回头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司徒空明,你怂恿你哥哥犯了我暗影阁的条例,按照我暗影阁的规矩,你得和我走一趟。”甘幽面无表情的说道。   司徒空明低沉着声:“我若是不呢?”   甘幽笑了,许久之后冷冷的看了这司徒空明一眼:“那就,死在这里。”   “你敢!”   司徒空明暴喝一声,其他人纷纷亮出兵器,可依旧没什么用,余年之前不杀他,是考虑到青衣卫和飞天堡的关系不宜闹翻,而暗影阁,可不会在意这个,更何况,此时暗影阁阁主就在这里,又有什么不敢的,甘幽暗道:有什么不敢的?哼,老娘跳起来就把你膝盖踢爆!   虽然司徒空明被他的残余手下团团护住,可甘幽却直接无视了这群杂碎,一手带着余年,一手持匕首,身形几变,几乎是瞬息便来到了司徒空明的身后,本来想在他耳朵恐吓一句,可发生了一件极其尴尬的事情。   甘幽发现,自己太矮了,踮着脚也够不到司徒空明的耳朵,恼怒之下匕首一划,银光一闪。司徒空明竟然直接被一把小小的匕首给腰斩了。   随后甘幽气鼓鼓的拖着余年一步一杀人走出了包围圈,目测是在纠结自己因为太矮而够不到司徒空明耳朵的事情。走着走着突然回头:“喂,你们还不快滚?”   暗影阁的杀人默默的让出一条道路,其它人顿时争先逃窜,只有寒雨关的人没有动,因为单影没发号施令,他们哪怕是多想走,也不敢走。   “很好…撤!”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单影竟然毫无征兆的从嘴角渗出了一丝血液,咬着牙瞪着眼挤出了一句话,领着寒雨关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单影刚走,纪依云居然也一副撑不住的样子,双腿一软坐了下来,其它人不明所以的走过去扶起纪依云。   其他人还没那个境界自然是看不出来,在场那么多人,也只有甘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表面上,纪依云和单影只对了一掌,可就是那一掌,就决定了胜负,两人站在那里时一动不动,别人看不出来,可甘幽却清楚的看见了他们俩的内功外溢。   这两人,拼的是内功,而不是外家功法,如果问他们俩谁赢了,甘幽也是看不出来,说单影赢了,可单影却已经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只不过被他自己强行压制住了,所以便硬生生被自己逼出了内伤。   说纪依云赢了,可她的内力极其混乱,其内力在自己体内暴虐,脸色难看至极。   甘幽拖着余年丢给乔暮,走到纪依云这边,也不管纪依云答不答应,直接给她点了几道穴,随后拿出一粒丹药:“吃了这个有助回复,吃不吃就是你的事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甘幽想直接塞进纪依云嘴里的,就是太矮了够不到,然后才这么说的。   莫子风看着甘幽,若有所思,未曾说话,乔暮将余年交给陆离和九五二七,自己捂着右手走到甘幽面前矮身道谢:“在下乔暮替青衣卫谢过了。”   甘幽摆摆手:“无碍,若不是暴怒和贪婪这两个家伙接了私活,我也不会出现,这次是我暗影阁的过错。如今他们死了,也死有余辜。”    第五十八章:阎王争眼江湖乱   “哟,你醒了?”   京城军师府邸内,甘幽见床榻上的余年睁开了双眼,拿起一枚黑棋朝着余年淡然道。   余年茫然的看了一眼甘幽,然后缓缓掀开自己的被子打里边打量,似乎还不够,又伸了个手不知道往里边掏什么,许久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是失望的样子看着甘幽。   甘幽脸色有些不悦,手上的黑棋已然成为了粉末,她哪里不知道余年那眼神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顿时怒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唉…”   余年没有回答甘幽,又掀起了被子往里边打量,继续叹气,紧接着甘幽身前的桌子轰然炸开,上边的棋子噼里啪啦的四散开来:“余年!”   “哎哎哎!檀木桌,你赔!加上我特制的棋子,你赔哈,一共一万零一两黄金,给你打个折扣,收你一万两。”   “你闹够了没!刚醒来就要闹腾是吧?”   甘幽的语气变得有些冷冽了,显然是很恼火余年了,而余年,默默的低头掀起被子一角:“唉……”   终于,忍无可忍的甘幽对着床榻上的余年走过去就是飞身一踹,可余年又怎么会中计,顿时顺势揽住甘幽的小短腿顺势一拉拖到了怀里,低头看着甘幽那孩童般的脸邪魅一笑:“啧啧,好好的小萝莉装什么正太,来,把头发放下。”   甘幽知道他想干嘛,赶紧捂头,可要论速度,又有谁能比得过余年,待甘幽捂头之时,她的头发早已散开,披头散发的样子加上她脸上气鼓鼓的表情,让余年恶趣味萌生,然后下一刻。   ——   叶无双拖着扫把要把院子里的落叶扫扫,刚走到院子,发现余年的房门似乎挂着个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余年,只见他半身被卡在一边的门板内,如同一条死尸一样的挂在,听到脚步声的余年抬起头来,鼻青脸肿的看着叶无双支支吾吾道:“嗨…双儿……好久…不见呢…”   紧接着门板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余年的身子瞬间被抽回房内,只留下双儿一脸茫然的拿着扫把站在门外边,看着门板上腰身大小的破洞许久才反应过来,余年醒了。   被拉回房的余年总算是安分了许多,这家伙一天不作死貌似就会浑身难受,不打一顿不行。此时甘幽已经再次将头发扎了起来扮作男装,气鼓鼓的坐在仅剩的一把没被砸烂的椅子上,瞪着地上席地而坐的余年,示意他老实点。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都这个气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胡闹,你知不知道血魔的案子已经被寒雨关接手了,你昏迷的时候温珉也不知道在哪里,青衣卫上下每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现在你辛辛苦苦的救出来的依云姐可就又没了。   虽然现在是关在天牢,可你也进不去了,里边的人手全被换成了寒雨关的的人,就连蚊子也飞不进去。而且,飞天堡那边已经准备讨伐你这个黑阎王了,你倒是悠哉啊。”   听完甘幽的嘀嘀咕咕,余年倒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是大笑一声:“早有预料。”   这家伙纯属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甘幽气急了说:“早有预料?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能活着坐在这里说这句话。”   余年等的就是甘幽这句话,现在她可算说出来了,自己也懒得问,让她自己说出来才更好,扬起了嘴角一笑:“嘿,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什么要救我?”   “要你管!”   “你喜欢我?”   “白日做梦把你!”   甘幽也知道,余年这是在装疯卖傻,她就不信余年会不知道,她是想找余年合作,以甘幽自己一人的实力,如果想达到她想要的目标,不知道猴年马月,如果有余年出手相助,她的计划将能加快。而余年却一直在推迟,也没表明帮不帮,就是这样压着,搞得暗影阁和青衣卫的关系极其的暧昧。   “砰——!”   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大门,又被一脚踹开了,打门外进来的是莫清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了进来,看见余年直接就一把扑了上去,还好余年眼疾手快单手拎起甘幽往莫清渊怀里丟,随后闪到一边默默的看着莫清渊这个疯婆子抱着甘幽哭喊:“啊啊啊啊…余年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哎?小弟弟你谁?”   甘幽冷冷的瞪了一眼莫清渊,随后又用杀人的目光看向余年,余年表现得略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道:“额那个…老妹啊,我说你近视就早点戴眼镜啊,怎么连我儿子都认不出来了?”   当莫清渊还在纠结什么是眼镜,什么是近视,谁又是余年的儿子的时候,甘幽已经挣脱了她的怀抱,并且一脚把余年踢飞了出去,稳稳的扑在了大院外边乔暮的脚边。   余年像没事一样站起来拍拍土,爽朗的扬起他那鼻青脸肿的脸和乔暮打了个招呼:“哟,老乔好久不见,你的胸肌依旧那么波涛汹涌呐!”   顿时乔暮的脸就黑了三分,之前听到余年醒了的喜悦全无,余年打完招呼嘀咕着要去王婆的店里吃点东西,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背影,哪里像刚刚重伤初愈的样子,明明就是躺尸了好几天然后睡醒的感觉。   “喂,等下…”   余年闻声,扣着鼻孔瞪着死鱼眼回头看着乔暮:“啥事?”   乔暮本来是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的,可一看见余年这副无赖相气就不打一处来,瞪着眼:“以后…以后别哪样冒险了!你这次险些丢了…哎哎哎怎么走了!可恶!”   话没说完就发现,余年迈着流星步早就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了,就如同被关了好几天的野马脱缰似的,不到处乱闯一下他就不舒服。乔暮不禁恼火的一跺脚:“九五二七!出来!”、   与话同起,九五二七便从角落闪了出来,单膝跪在乔暮面前:“见过掌旗大人”   乔暮指着余年的方向有些无奈的说道:“去看着余年,他肯定又要去王婆店里蹭酒喝,他刚重伤初愈,不能喝太多。我还有事,先走了。”   九五二七点点头,再次消失在军师府当中。   余年抬脚便来到了王婆店里,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其它客人见了,纷纷习惯性的逃窜,就跟训练过的一样,很快店里就只剩下了余年自己。   王婆回头拿着铲子指着余年:“今个怎么来那么早?听说你受伤了,好点了没?”   余年拍了拍胸口处:“早好了!就是不知道谁给我换的衣服,嘿嘿嘿…对了,来两罐女儿红!”   “不成,你伤刚好,喝什么酒?”王婆有些不愿意。   而余年下一秒就开始砸店,王婆白了他一眼:“又来这套?好吧好吧,就两罐。”   不久,王婆端来了一些小吃和两罐女儿红,余年大大咧咧的脱了鞋子把脚放在桌子上使劲的扣,扣了好久竟然给他扣出了好大一坨黑色的淤泥,余年左顾右盼,没人,掀开一罐女儿红的贴纸把那东西丢了进去搅混,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之后招了招手:“九五二七,把温珉叫来喝酒,他在老地方闭关呢,要是不出来就让他等着明天江湖最新头条吧。”   房顶上传来一声“领命”之后便没了生息,约莫是半柱香的功夫,温珉拖着波斯弯刀杀气腾腾的就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余年对面话也不说,就那么瞪着余年。   余年满脸堆笑,给温珉满了一碗酒递过:“来来来,别生气,喝酒喝酒。”   随后自己又打开了另一罐女儿红给自己满了一碗,接起碗举向温珉,温珉本来好好的在闭关,这家伙居然又发现了自己隐的闭关地点,让小黑威胁自己来到了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余年给他满的酒猛的碰了下余年的碗咕噜咕噜的就干了。   看见温珉喝完了,余年也干了一碗,又给温珉带了一碗,这次温珉没接就,而是气呼呼的说:“快说,找我什么事!”   “哎,想你了嘛。”余年拿起温珉的碗递给温珉:“来,兄弟我刚刚大难不死,不醉不归。”   温珉接过酒碗又干了一碗:“大难不死?我看你是又作死!小黑都和我说了,你居然为了一个血魔血洗龙阳山,现在飞天堡的人已经开始准备讨伐你了,黑阎王,余大爷。”   “你懂个屁,喝酒喝酒”   余年一边给温珉倒酒,一边和温珉说着血魔的事情以及自己遇到了世外高人墓志铭的事,没想到温珉听完之后差点不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余年啊余年,没想到你还会信命?杀孽太多得还?你还是不是余年了?”   “啧,怎么说话的?”余年顿时就不爽了,猛的拍了下桌子:“我要是不是余年,怎么会往你酒里放脚丫泥呢?真是的…”   “噗………余年老子杀了你!”   温珉顿时就提起弯刀往余年砍去,余年轻身跃起躲避,紧接着桌子登时就被温珉一刀劈成了两瓣,酒水四散。余年不慌不忙的走到王婆那里指着温珉:“看看看!青衣卫统领就是这样的人已经欺负空巢老人,当众砸店吃霸王餐,你记得报官,本军师给你审一审这个恶徒。”   王婆也没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虽然温珉也没来几次这店里,但温珉是什么人王婆心里清楚,余年是什么东西王婆更清楚,当做没发生一样又给温珉开了一桌,反正这东西砸了随后就有人过来赔钱,王婆也不在意,都习惯了。   两人再次坐下,温珉一手抱着刀,一手拿着一罐新的女儿红瞪着余年:“少在哪里疯癫,说吧,你想怎样?”   “哎呀哎呀,哪来那么大火气,这寒雨关摆明了不给我们青衣卫的面子,那么那血魔我是保定了。”   “怎么保?”   “爱怎么保怎么保。”    第五十九章:天牢炼狱醒酒人   长安的天牢位于大理寺监狱对面,大理寺的监狱是关押着重刑犯的监狱,而天牢,则是天子亲自下令关押的。本来由寒雨关接手,后来莫名其妙的到了青衣卫的手里,青衣卫军师余年接手天牢后曾一度整顿,将天牢本压抑昏暗的地方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地下寝室,干净而又整洁。   然而现在,却因为寒雨关的再次接手,在短短几天内,天牢,又回复了以往那个仿佛是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墙外明媚,牢里腐霉。时不时的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地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而这个现象,只在短短不到四五天的时间。   顺着昏暗的灯火一路向下直到到底,还有下一层,那层只有一间牢房,说是牢房,倒不如说是炼狱场,摇拽不定的灯火时不时的映射出墙壁上挂着着的一条条还冒着尸油的人皮,再过去一些,是数具已然没了皮囊的尸体,已经完全死透了,看那身形,依稀可以辨认,那是女子的尸体,肯定不高于三十岁。   而在这天牢地室的最里边正中央的地方,赫然竖立着两根巨大的铁桩,铁桩两边顶端各链接着一口粗大的铁锁,还有一道碗口粗的铁板横穿在两竖铁桩顶端的位置。而这铁桩的中间,挂着一人,是女人,披头散发的低着头,隐约间似乎还有些呼吸,两肩的琵琶骨被上方铁管的倒勾稳稳的勾住,触目惊心的伤口却已经停止了流血,不时有几道细小的白色影子在伤口处蠕动。   定眼一看原来是伤口腐肉出滋生的蛀虫,正在伤口处吃着腐肉。在看四肢,双掌被死死的定在铁柱两边撑开,其又有两口腕口粗的铁锁接着铁环穿进了胳膊绑住。其腿脚掌被钉死在地上的铁板,双腿依旧有铁锁捆绑。其身上还有大大小小触目惊心的伤口,其中最多的表示烧掌伤以及鞭伤,处处露骨烧皮,简直惨不忍睹。   而在地牢门口处有一张桌子,边上坐着三人,个个光着膀子凶神恶煞的,其模样几乎都一个印字刻出来的,个个人高马大,国脸竖眉的。这三位可不得了,既属于大理寺御用牢手,又是寒雨关的四大金刚。   因为这三人其实有四胞胎,有四位,分别是风调雨顺,老大是礼狂风,老二叫礼调元,老三是礼暴雨,老四是礼成顺。而如今血魔一案,寒雨关便交给了他们四兄弟负责看守,并且负责所谓的“审讯。”   其实“审讯”一词根本不成立,因为青衣卫将血魔押送回来之后就已经当场画押认了死罪,而到了大理寺接手,偏偏就说这血魔没有认罪,得重审,而血魔纪依云也没反抗,异常的配合,让大理寺纠结不以,随后又以各种罪名,将血魔的武功废掉,锁住了琵琶骨。   一直到现在,仍在日夜折磨,而纪依云却吱声不出,默默的忍受着一切,就连铁血心肠的四大金刚都不想再动手了,直接就罢手不干,坐在桌子边上等着问斩时刻,如果有寒雨关高层来视察,也就装模作样的打几下,真心下不了手了。   “哒哒哒…”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礼狂风一听,是老三礼暴雨的脚步,这家伙总算回来了,撒泡尿居然撒了半个时辰,正要好好的臭骂他一顿,却见礼暴雨一手提着好几壶烧酒,一手挂着几个油纸包,这边香味都溢出来了,是烧鸡烤鸭!   礼成顺抬了抬鼻子:“啧!三哥这是?”   其它人也投来异样的目光,今个怎么加餐了?又是烧酒又是烧鸡烤鸭的,晚点时间早过了啊,难不成还有夜宵?却见老三赶紧把东西往身后遮,一脸的警惕:“哎哎哎!都别动手先,先说好了,上头说了,只能喝三分醉,肉管饱,到酒只有这点,我负责拿东西来的,所以我得先占一壶!”   礼调元是个急性子,瞪了老三一眼:“婆婆妈妈的,快端上。这点破酒不说三分醉,有两分算好了,才那么几壶,塞牙都不够!”   老三把酒和菜色摆好,自己顿时抢了一壶最好的老窖罗汉醉抱在怀里,左顾右盼,生怕自己兄弟们会抢了似的,惹得老大狂风笑骂:“好你个老三,自己拿了最好的老窖醉罗汉也不分点?”   礼调元赶紧附和:“对对对,三弟,不是二哥说你,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上次那壶百年坛你说哥有没有分你?”   “三哥,我这…嘴馋得紧,你是知道我的。”礼成顺也不甘寂寞,谁也不想让老三独吞最好的酒。   “那……就一碗哈!其它的都是我的。”   礼暴雨扭扭捏捏的把酒递出,看着他们不要命的倒在自己的碗里猛倒,自己心都滴血咯,那么好的酒,这群畜生,都不知道掂量点。   “哎哎,留点给我!”   “啧老三你婆妈了哈!闭嘴!”   几人一边喝一边聊,礼暴雨嘴里塞着个鸡腿,含糊不清的说:“啧,那边的女人也是够硬郎的。”   狂风揽起一壶酒直接就灌,咕噜咕噜几口就喝了半壶,重重的放下之后擦了擦嘴:“可不是么,唉,不过说回来我们寒雨关这次可算是在青衣卫面前搬回一局了。也能扬眉吐气一会了!”   “那是,要不是我们新来的清…”礼成顺本来想接话,刚一说就被老大捂住了醉:“嘘!这是机密,都说了不能私下讨论!”   老三不以为然的给狂风满了一杯递过:“大哥这话说的对是对,可如今这里只有我们兄弟四人,说他个天荒地老也没人知道,何必为难老四的大嘴巴呢,喝酒。”   狂风笑着拍了拍礼成顺的嘴巴接过酒碗一口干了:“得了,就知道你这大嘴巴一天不说点就难受,嘀咕吧,别太大声被上边看门的听到。”   “嘿嘿嘿,还是三哥懂我,其实我也是听处暑那家伙说的,以前那任清明在万州办事不利,貌似死了,现在来了位不得了的人物,据说不仅是江大人对他礼让三分,就连单影那家伙都得客客气气的对他。”礼成顺哈了口气,接过一只鸭掌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着。   礼调元听完大笑,调侃道:“你又是道听途说了吧,后面那段说对了,前面没说对,上一任清明似乎被留了下来,只是没了踪迹。貌似是这一任的清明要他有用。”   老三听罢又给几位满起了酒:“喝酒喝酒!”   “他娘的老三你又拿我的酒来倒!用你自己的!”   “老二你才发现吗?我都喝了三碗了,哈哈哈哈,老二你个木头!”   “三哥威武,再来一碗!”   酒过三巡,这几个家伙居然一个接着一个趴了,就论他们的酒量,再来一大水缸子也没问题,而如今却只喝了那么几壶就醉趴了,只有老三依旧清醒,他拍了拍老大的头:“喂喂,老大,老大?”   没反应,又试了试其它人,依旧没反应,醉得跟死猪一样。这时候,老三突然占了起来,啪啪的给那三人点了几个穴位,随后催发内功将体内的酒水从手指出逼出,往旁边的臭水缸里就激射而出,好一会儿才排完。   随后回身冷冷的看了一眼桌上东倒西歪的那三兄弟,快步走向纪依云所在的地方,礼暴雨就呆呆的站在纪依云面前,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轻轻的唤醒了纪依云,生怕惊了她,发出的声音和之前粗狂的声音竟然截然不同。   只听闻他轻声叫唤:“依云姐…依云姐?”   半响,纪依云闻得有人唤她,似乎还是很熟悉的声音,抬起了她那面无血色的俏脸,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疑惑的发出一声几乎比蚊子声还要小上几分的声音开口:“余年?”   礼暴雨点点头:“依云姐…我…我来晚了,这次,来……来救你出去…”   纪依云惨笑一声,虚弱的看了眼右边墙上挂着的人皮以及尸体淡然道:“不用了…这是…这是我的罪孽。”   “不是的…这是我所该背负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样。”   “余年,我想通了。”   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愣是让拥有百万个理由的余年哑舍了,想通了…想通了。   “可是依云姐…”   “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余年眼神略为有些湿润,面对纪依云的问话,余年茫然了许久:“我只是,不想欠别人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拿走我的东西,你的罪孽,属于我。”   纪依云笑了,名满天下的青衣卫军师余年,到了自己面前,却如同孩童般的幼稚不堪,她不知道怎么说余年了,低着头,轻声说了句:“谢谢,谢谢你的那份温暖,我心领了。”   这句话,很明显的话里有话,余年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眼神无比的坚决,一字一顿的看着纪依云的眼睛说道:“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言罢,回身,又变回了之前那四大金刚老三的气场,走到门口桌边给那三醉汉解穴,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迷香,这是之前酒里醉毒的解药,他打算叫醒这几位,继续混在天牢,等待纪依云问斩那天。   因为,只有让纪依云“死了”,才能真正的救她。    第六十章:人外有人,山外山。   长安菜市场午门台上,那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有老百姓也有江湖人士,由于人数太多,朝廷甚至调动了一队御林军配合衙役以及官兵维护现场,因为今日,便是斩首臭名昭著的血魔的日子。   老百姓没见过血魔,听闻谣言说什么三头六臂,神乎其神的,爱看热闹一向是中原人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习惯,而至于那些江湖人士的到来,他们也是来看热闹,不过不是看血魔被斩首,而是看青衣卫是否能保下这个血魔。   当日余年血洗龙阳山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而如今,距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青衣卫依旧是迟迟没有动手。很多人都在搜寻着青衣卫的身形以及余年,可今天的青衣卫,似乎集体消失了一般,连个人影也未曾见到,这让众人倍感兴奋,越是平静,越有好戏看。   而他们不知道的却是,余年就在人群当中,位于距离午门台不远的酒店阁楼上,乔装打扮成了一贵公子模样,在阳台上观察着午门的情况。不时身后出现了一女子,余年淡然回身:“老沈,都准备好了?”   来人正是青衣卫风呼扯紧之一的沈译,由于知道这里人多眼杂,也没行下属之礼,直接汇报:“四大金刚已经被暗部全部调换,血魔的替身也从地穴弄了进来,现在的血魔应该已经被护送到了郊外的庄园。”   “眼下我们得演好这一出大戏,你去监督暗部的家伙,虽然他们装的是挺像,可容易得意,你去看着点。”   余年虽然早已安排妥当,每一环自己都亲自实验,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演练好几十遍,可依旧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所以特地让沈译再去监督一下,莫要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   沈译走后不久,余年便坐在阳台边上干等着,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便到来了,只闻得午门台上的司仪官高喊一声:“午时已到,押送犯人血魔纪依云!”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铁锁拖地的声音响起,纪依云被从司仪官背后的屋子里压了出来,脚步阑珊一瘸一拐的,由四大金刚负责押送,而且还负责行刑。虽然距离有些远,可余年依旧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个血魔替身,为何被缝上了嘴?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自己没下令让缝着嘴啊。   很快,“血魔”被压到了午门台中央跪下,这次的负责人竟然是国舅爷江昆,只见他不怒自威的坐在矮凳之上,油腻的肥手抓起桌子上的响木重重一拍:“纪依云,你涉嫌杀人无数,案子多达百余起,你的同党由于拘捕已经全部处理了,如今你可认罪?”   那“血魔”似乎有些挣扎,眼神满是惊恐万状,想说话,可嘴巴被缝上了,想摇头,顿时被一大手抓住了后脑勺逼着她使劲点头。   “很好,念你自动认罪,态度良好,本来要受分尸之刑的,本官特地大发慈悲,赐你断头之死!刽子手,压上断头台!”   仿佛一切都是预订好了一般,也不管那替身作何反应,江昆依旧面无表情,如同念着苍白无力的对白一般。那刽子手是四大金刚的老大,礼狂风,其它兄弟三人合力将替身揪上了断头台,顺势锁住。而礼狂风则抬起了旁边给刽子手准备的一壶送行酒,往嘴里灌了一口漱口,猛然喷在自己的刑刀上,之后回身看江昆,等待他发号施令。   “啧,暗部这群家伙装得倒是有模有样的。”   不远处的余年虽然觉得那血魔替身有些怪异,可一时间也没看出什么来,见自己暗部的人学刽子手倒是学的挺像的,顿时有些欣喜,这个自己貌似没认真教过他们,只是草草的说了几句,没想到他们的领悟能力那么强。   “时辰已到!”   “斩!”   司仪官话刚落音,江昆几乎在同时丟出斩杀令,礼狂风点点头,走到替身边,高举大刀,而不远处的余年此时顿时明白了什么,因为那替身居然看向了自己的方向,眼神中是极度的恐惧以及带着一种救助的感觉,似乎,在看着自己。   替身的人选余年是亲自挑选的,她都是自己不惧生死了的,给了她安家费,她也同意自愿当替身。可如今这个替身的眼神,貌似,很是熟悉。   可时间却不会因为余年的思考而停止,等他回过神来,那替身已然人头落地,断了头的脖子正不断的涌出鲜红的血液,那冒着热气的头颅在血泊中滚动,最终眼神再次和余年的眼神重合,这一刻,余年慌了。   当他抬头看向刽子手礼狂风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余年的脚步登时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礼狂风那家伙,在看着自己这边,冲着自己在笑,他在笑?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余年自言自语的说了句,顿时往阳台下跳了下来,也不管踩到了谁,拼了命的往城门口跑,他要去郊外的庄园,他要确认最后一件事,否则今天看见的,自己所猜测的都不成立,由于走得太急,居然撞到了一个乞丐。   那乞丐足足被他撞开三米多远,余年也没理会,不要命似的往前冲,路上行人纷纷让路。   就在余年离开后不久,他本来所在的阳台上,又出现了两人,一个黑衣蒙面,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衣裳褴褛,脏兮兮的颇有些像个乞丐。他嘴里叼着一个柠檬,看着余年拼命奔跑的方向,咬下了一口柠檬皮往嘴里嚼,一边嚼一边嘀咕着:“小鱼儿~要上钩了~嗯啊,今天的柠檬皮,真他娘的难吃。”   不到半刻钟余年边来到了郊外的庄园,抬脚踹门就进,进了门便斯底里的喊着:“沈译!沈译!依云姐!小黑!有人吗!都给老子出来!”   没人回应了,回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庄园内他那呼喊形成的回声。   进了大厅,他没有再喊了,他终于见到一个人了,那是纪依云,半靠在太师椅上,一身白色素衣,却因为不断渗出的血液变得有些猩红。她似乎昏迷过去了,余年想要走过去看看,再问问这庄园空无一人是怎么回事。   可刚进门不久就只是愣了那么半秒中,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变得僵硬麻木起来,想要说话喉咙似乎又被什么给堵住了,他就这样保持着发呆的表情愣愣的站着,动弹不得。   而太师椅上的纪依云却睁开了双眼,虽然余年不能说话,可依旧看的见,易容术可以模仿很多地方,可唯一不能模仿的是眼神,余年一眼就认出来那纪依云,根本不是纪依云!   “哟,军师大人,您醒了?”纪依云抬着美眸缓缓的站了起来:“啧啧,看您这眼神,是发现我是假的了?不亏是青衣卫的军师,就是厉害得紧呢~”   那女人的语气不难听出对余年浓烈的嘲讽之意,余年不屑的瞪着她,她倒是不慌不忙的扭动着婀娜的身姿颇为像个风月女子般的走步,轻佻的走到余年面前,缓缓勾起余年僵硬的下巴:“哎呀哎呀,奴家还是第一次和军师大人交手呢,好兴奋,好激动呢。军师大人,你觉得呢?”   余年没有回答她,是因为自己压根说不出话来。   “哦嚯嚯嚯”女人捂嘴轻笑:“奴家忘了,军师大人现在说不出话来呢,您也是厉害,居然能让那位大人用五行毒来对付你,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军师大人不就是最喜欢用毒偷袭的吗?”   “还记得午时前那半个时辰吗?奴家就在您身边啦~”   这女人做作的语气不断在余年周围回响着,也让余年猛然想起,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略有些吃惊的看着那女人。   女人一笑:“没错~奴家当时就是你口中的沈译,怎么样?奴家装得像不像?哦嚯嚯嚯,奴家临走时还给你撒了点金毒散呢,还记得你撞到的那个乞丐吗?他身上有土毒散,你踹开大院的门就中了木毒散,进了这大厅,四散的火毒散能瞬间侵袭你,让你即可麻痹,快猜猜最后的水毒散在哪里~”   金木水火土,好大的手笔,这个五行毒余年也是略有所闻,这五种毒都为无色无味,要组合在一起才能生效,单放一个没有任何用处。   而余年虽然身体不能动,话也不能说,可眼睛还是可以动的,作出一副“你到底想干嘛”的眼神看着那女人。那女人也直勾勾的看着余年,情不自禁的把小手指放在嘴里咬着:“嗯,你是想问奴家想干嘛?”   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女人顿时兴高采烈的说道:“对了!那位大人说过,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所以你有什么想问的快用你那会说话的大眼睛告诉我。”   余年眼神示意“我会你妈哔!”   “哦哦!你想问沈译呐,她和纪依云的替身调换了哟,就是话太多,奴家把她的嘴缝上了呢,现在大概已经断头而死了吧,你看见了没?哎呀,你怎么能用杀人的目光看奴家呢,吓坏奴家了,你坏人!”   沈译…沈译死了?余年脑子里一片混乱,眼神都变得有些空洞,努力的回想自己的计划,也没发现哪里出了岔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还害死了沈译?   那女人见余年呆住了,凑到了余年的脸上鼻子碰了碰鼻子,调皮无比,嘻嘻一笑退后道:“哈哈哈!想不明白吧!你求奴家,奴家就告诉你哟!还有还有,你的依云姐姐也死翘翘了哟!”   这话一出,余年便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依云姐?这个称呼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在地牢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不可能啊,自己将天牢的部署,巡查时间,人物性格,分析得一丝不漏,怎么可能会出岔子。如果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定是出了内奸!   而温珉也是参与这次天牢潜入的,只不过他没有进去,而是在外围警惕潜伏,但是要说内奸是温珉,杀了余年也不相信。   “咦你好聪明哦,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了么?猜到是内奸啦?哎呀说漏嘴了!”那女人像个疯婆子似的,自言自语的话唠不能停,说漏嘴还装模作样的轻轻的打了几下自己的小嘴巴。   看了看天色,那女子似乎有些不满,嘀咕道:“哎呀,时间到了…可恶,好不容易和自己崇拜的人交手呢!”,随后又看了看余年,一脸不舍的:“那个军师大人,奴家不能陪你了,现在要把最后的水毒散给你下了。”   言罢,猛然扑到了余年怀里,往余年的嘴唇亲了一下,然后嘻嘻的笑了一声退开。   水毒散,居然藏在了她的嘴里,五行齐聚,毒性瞬间激发,哪怕余年再做坚强,也是无用功,怎么努力也抵不住眼帘的沉重,不时,眼前一黑,便没了知感。   在失去知觉前,余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那女子的自言自语。   “遭了!忘了告诉他奴家叫什么了,啊啊啊啊,先别昏,奴家叫苏乔乔,如果要报仇记得找奴家哦,奴家在……………”    第一章:梧桐客栈的怪人   隆冬,万里飘雪,惨白的鹅毛大雪不仅给这座城市铺上了一层冰冷的被子,还给这里人们的内心盖上了一层厚重的积雪,盼望着朝阳却又渴望独享阳光。   梧桐客栈前的梧桐树被厚重的积雪压得抬不起头来,时不时的摔落几坨厚重的积雪溅得一地都是,惹得路过的人不禁咒骂几句。   安磊和陆离佝着身子哈着寒气一边搓手一边进了这梧桐客栈,打门口靠进厨房的位子坐了下来,这地离厨房进,暖和。安磊将腰间的大刀丢在冰冷的桌子上,喊了句:“小二的!先来壶烧酒暖暖身子!他娘的这鬼天气,冷得真是要人命!呼…”   小二应声去打酒,陆离搓了把手哈了口热气,虽说陆离是草原人,可今年的隆冬却格外的冷,就连陆离这体魄也受不了了,哆嗦了下身子道:“可不是么,这鬼天气,现在青衣卫居然还举办武林大会,能发挥出全部实力么!”   “啧,自从半年前余年当选武林盟主,江湖几乎都由着他性子来了,不过也是,自从这家伙“诚恳”的向各大派道歉之后,一副成为了受万人敬仰的人物,倒有些大侠风范。”   小二很快便打了酒来,安磊赶紧接过拍开泥封往桌上的大碗倒了满满两碗,也不和陆离客气,自己就先干了一碗暖着身子,喝完后一边倒酒一边说着。   不过对于安磊的话陆离无法苟同,接过酒灌了几口,擦了擦嘴道:“磊哥,这话我不怎么认同,你是不怎么在余年身边,我感觉余年变了,变得好奇怪。”   “怎么奇怪?”安磊招呼小二过来,要了几道小吃,外加几壶酒,随后又回头看着陆离问:“咋奇怪了?”   “唉,一言难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把,总觉得自从血魔案子结束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时而莫名其妙的暴躁,时而又温文尔雅,脾气让人越来越猜不透了。”   安磊给陆离满了一碗酒,递给他:“也许,是在为沈译的死自责吧。”   “也许吧,但自从他当上了武林盟主之后,真的变了,变得虚伪了,以前那个疯疯癫癫真性情的余年,似乎已经死了,现在他居然告诉我,寒雨关准备和青衣卫合并!唉。”   酒,是个好东西,太多太多的话只有在喝酒的时候能说出来,陆离从小便在草原长大,一直向往着江湖,而余年把他拉进了江湖,现在,余年似乎放手了,让陆离深陷泥潭,这个江湖,好假。   两人正要感叹一句人心莫测的时候,厨房内突然传出一女子发出的一声刺耳的尖叫,掌柜的闻声进去了,随后里边就传来了激烈的骂街声,全程都是那女声在骂,其他人哪里敢出声。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往厨房走去,拉开布帘一看,一女人正和掌柜的骂街,掌柜的旁边还有一人,衣着是小二的粗布麻衣,这人身形瘦弱,穿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而且披头散发,最值得关注的是,这家伙居然满头灰白的头发,其身形也不像老头,和成年男子差不多,可他却满头灰白的头发,披头散发低着头的把脸给遮住了。   这灰白的头发还结着些琐细的冰渣,看来他近段时间洗过头,那么冷的天居然还洗头,而且洗得也不怎么赶紧,不然也不会用灰白来形容了,随处可见洗不干净的黑色斑点,可能是泥巴或者死去的虱子之类的。   这人站姿有点问题,右腿似乎瘸了,完全在靠左腿支撑,安磊作为习武之人自然能看出这一点,一般江湖中人看人只看三点,第一是脸,是否是熟脸,第二是手,一看手便知道你常用的武器,最后是腿,看站姿或者走步就能看出这人下盘是否稳重。   而这个家伙右腿虽然瘸了,可左腿挺立的劲道却颇有些习武之人的味道,引起了安磊的注意力,虽然安磊外表是三五大粗的汉子,可心底细腻得紧,抬眼看了看他的手,有些惊奇,这家伙低着头,看不清脸,把双手放在前边,右手轻捏着左手的拇指。   一般情况下这很正常,可唯一不正常的是他的双手,姿势奇异,似乎双手的关节处都断过,随后又扭回来,只不过扭得有些偏差,使得他双手看起来很奇怪,而且那手掌很特别,犹如一脱烂泥,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一样,看起来扁扁的,而且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掌背一直连进了衣袖。   按道理说他这手掌算是废了,可他依旧能使用,而且捏拇指还捏得很熟练,没有生硬的感觉,这就让人疑惑了,这手像是废了,可在动作上却依旧行云流水般,很是违和的感觉。看来这家伙有些不简单,虽说身上没有一丝内力的迹象,可却有些一股浑然天成的老江湖的气息。   “我说老梁,你还真是什么人都敢招呐,方才我看见这东西在洗碗,我的老天啊!你看看他那模样!看看那手!还有那脏兮兮的头发,你居然让他洗碗!你让我还怎么吃食?啊?”   这女人依旧在喋喋不休的,似乎一直在在针对着那奇怪的男人,而掌柜的只能低头附和,顾客是大爷,她说啥就是啥咯,可安磊是知道的,掌柜的是专门给江湖人开的客栈,不收平民百姓,只招待江湖人士,他就不信那女人不知道,这摆明了是要找麻烦。   安磊有些看不下去,往前并了一步:“够了哈,哪来那么多唧唧歪歪的问题呢?”   见安磊粗声插话,那女的当时就怒了,自己骂街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敢插话?转来对着安磊就撕了一吼子:“你谁啊你?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别人说话别插嘴吗?真是没教养,得了,看你这德性也知道了,三五大粗的十个有九个缺根筋!”   安磊忍着怒气:“在下青衣卫风呼。”   陆离也插了句:“在下青衣卫扯紧。”   “哟,原来是二位爷呢,这小女子狗眼不识泰山,二位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子吧…”   女人的脸比翻书还快,一听是青衣卫的人,而且还是风呼扯紧两位爷,顿时就泄了火,这年头要说谁最不能惹,除了寒雨关那就是青衣卫。如今青衣卫的军师还当上武林盟主,风头正紧着呢,哪怕是现如今六大派见了青衣卫的人也得客客气气的,更何况这两位还是青衣卫里的风呼扯紧。   “哼,你要占便宜还是换家店吧!”安磊白了这女人一眼:“真不知道这店里是干什么的?敲诈还敲到了梧桐客栈?知道外边的梧桐树曾经挂过多少像你这样的人吗?知道?那还不快赔礼道歉然后麻利的抬起你那骚气的脚步给我圆润的滚出去?”   待那女人道歉退出去之后,陆离不禁嗤笑一声:“磊哥,真看不出来你这嘴皮子那么溜。”   “哪里哪里。”安磊嘴上客气,可满脸的得意洋洋,这套话他可是学了好久的滚如今终于用上了,别提多得意了。   掌柜的老梁叹了口气,对着身边那奇怪的男人说了句:“庆生呐,你就别洗碗了,让人看见也不好,你去那边帮忙添柴火吧。”   那人也没说话,点了点头,一瘸一拐的往灶炉那边走去,就连路过安磊和陆离两人的时候也没看他们一眼。而他从安磊身边路过的时候,可不把安磊轻吓了一下子,这家伙的脸,居然貌似焦糊色,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一样,坑坑洼洼的,已经结巴长出了新的嫩肉了,但看起来却显得更吓人了。   这种脸安磊见过,在寒雨关见过,寒雨关有一个酷刑,用一烧得红得发紫的铁皮面具,猛的往犯人脸上贴去,待铁皮面具冷却,会按照需求执行,有的是一辈子都得带着那个面具,有的是待冷却之后再猛的扯下来,留下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脸。   而这家伙,很明显就是受过这种酷刑的家伙,而且走路时双手摆动的姿势很不协调,看来就连琵琶骨也被锁过,而这种犯人,在寒雨关属于生不如死的那种,不但被锁琵琶骨废其武功,毁其脸,甚至手脚都要被打断,随后就放了,十个有九个会选择自杀。   这家伙,颇有故事啊,居然是寒雨关的重刑犯,而且还苟活到了现在,看伤疤可以得知,大概是一年多的伤口了。   出于好奇,安磊问了下掌柜的:“老梁,那怪人什么来头?看来路,可是从寒雨关的修罗场出来的。”   老梁看了眼那怪人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人最近才流浪到吴城的,那会儿,外边下了场好大的雪,下了整整一晚上,白天我带人出门铲雪时发现这家伙的,这人蹲坐客栈外边的梧桐树下,积雪完全把他覆盖住,小二往那边铲雪时候发现的,当时他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外裤,整个身体都被冻僵了,青的得发紫。   刚拉出来那会儿还以为他死了,可不一会儿功夫这家伙居然睁眼了,我赶紧把他带到店里暖和,然后给了他弄了点热汤热菜,问他来处,他说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叫庆生,而且他不愿意接受施舍,说我救了他,还给了他吃的,自己得报答我,于是想在店里帮忙。   唉,做小二吧,腿脚那样了,说会写字,我拿了笔墨给他,可他居然连笔都握不住,看他也可怜,就让他在厨房帮忙洗碗做些简单的杂活了。”   这掌柜的也是善心人,安磊和陆离听罢叹了口气,这家伙从骨骼上看起来是年纪轻轻的,就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寒雨关的重刑犯了,而且自己也没听说一年前寒雨关有什么年轻的重刑犯啊。也罢也罢,只道世间百变吧。   三人边聊边走,便出了厨房。厨房里,那怪人坐在木墩上,双手一拿起重物手指就抓不稳,有些颤抖的样子,但依旧有条不紊的往炉口放着柴火。看着火炉里那熊熊烈火,滚烫的红炭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刺进了那怪人深邃的瞳孔里,久久不能平息。   火炉里的明火冒着滚烫的热气,扑在怪人那坑坑洼洼的脸上,显得有些火辣辣的,让那怪人不禁迷起了眼,有些不悦。   他似乎,又回想起那段往事了。    第二章:佛也有火杀气腾   “啪滋…”   微弱的灯火下方那巨大的火盆内,猩红的炭火所覆盖下的铁掌烧被烤得啪滋作响,高温下的热浪将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暴躁不安,时而滚烫的热浪随着墙缝内挤进来的微风吹得四散奔逃,直直的扑在一人的脸上。   他双手被吊起钉在了两边的铁柱之上,肩膀上的琵琶骨被两根锋利的倒勾贯穿,支撑着他身体所有的重量。数道腕口粗的铁锁链接着两边的铁柱在他周身缠绕锁死。披头散发的低着头,脸上滴答滴答的低落着止不住的鲜血,在地上依旧汇集成了满满的一滩血水。   衣裳褴褛下隐约可见触目惊心的鞭痕以及铁掌烧所烫得发糊的烂肉,隐约间竟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肉香味,在这个昏暗的牢房,实在显得有些恶心。   “一声不吭的吃了寒雨关八大酷刑,余年啊余年,你还真是条汉子。”   说话的是站在那两根铁柱旁的一男子,金发碧眼的证明这家伙不是中原人,可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而其身材高挑却略显瘦弱,纤细的手里拿着一个被啃了一般外皮的柠檬,看着被挂在铁柱上的余年,忍不住赞许。   余年抬起了他那狰狞的面孔,龇牙一笑。   “啧,还能笑出来啊。佩服,佩服。老七,出来吧。”   话刚落音,从楼道口走出一黑衣人,慢步走到那金发怪人的身边,余年的眼神微微错愕了一下。那金发怪人顿时朝着身边的黑衣人一笑:“别蒙面了,你老大认出你来了。”   黑衣人点点头,扯下头套,露出了一张和余年有些八分相似的脸,不用猜也知道,长得和余年八分像的,出了九五二七,别无他人。余年惨惨一笑:“呵,九五二七居然会是你…”   九五二七显得有些得意洋洋,右手捂着胸口,学着洋人的样子向余年彬彬有礼的矮身鞠了个躬:“能听到军师大人的夸奖,在下荣幸至极,不过在下更愿意听到军师称呼在下的本名,久伍。”   久伍,好一个久伍!余年回想当初刚把他选进暗部的时候,他不过是一小农民,天天过着砍柴拉车的日子,由于长得酷似余年,让余年打起了小算盘,这家伙那么像自己,带回去好好调教说不定能当一张王牌用。   可这家伙虽然长得像自己,但资质领悟能力一点都不行,余年甚至一咬牙,把自己独步天下的武功交给了他,余年的功法内外兼修,外在于速度取胜,而内却靠浑厚霸道的经气脉络压制。可这家伙,只学会了余年最擅长的轻功,也就是逃跑的技术,几乎都能赶得上余年,而内修却一直惨不忍睹。   可如今呐,那王牌还真成为了王牌,成为了敌人用来对付自己的王牌。余年看人一向不会看走眼,可这一次,他看错了,也许是因为久伍长得太像自己,让自己看走了眼。还记得当初的久伍,虽说看着是傻里傻气,可眼神里却总透着一股机灵劲,余年就喜欢这样的家伙。   而此时,余年从他眼神里那机灵劲中,看出了一样他以往总会忽视的东西,那就是贪婪以及怨念。余年的暗部是余年自己特别成立的,外边看着暗部的人风光无限,可谁又知道,死亡率最高的也是这个暗部。   没有身份,没有低位,没有任何东西,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必须潜伏在黑暗只中,暗部的信条只有一个,那便是“完成任务。”,完成任务之后,他们能得到什么呢?没有,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能得到利益的,只有暗部的家人,加入了暗部,就代表了和恶魔签订了一张卖身契约,受益人写着你家人的名字。余年不会强迫别人,他只要他看中的,而且还自愿的。表现好的,十年内可退役,考察期一年。也就是看看你会不会泄漏暗部的秘密。   所有人,都是经过余年千挑万选,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组成了一支仅有七十五人的队伍,并且分散在中原各地,各怀余年所亲自教导的技能,有的学会了伪装和演戏,所以他们便成了考察手;有的武资天赋异禀,所以他们便成了小黑;更有的,怀着其它绝技,比如轻功,易容,制毒等等。   唯一最特殊的就是终日潜伏在余年身边的小黑,他们是余年所最信任的,每次只有五个,余年每执行一次任务几乎都得死一两个,而三年来,这五个人的小黑的名额换了一次又一次,只有一个人的名字从来没换过,那就是久伍。   可以说,久伍是余年最喜爱和看重的手下,甚至还把他当暗部领头人来训练,可久伍的存在感真的很低,而且除了逃跑技能满级之外,几乎毫无优点,一度让进入暗部的新人也认为他是新人,让老人们总感觉这家伙失踪了。   每次汇报任务都是:“报告军师,任务完成,出动五人,死去两人,失踪一人。”,这时候久伍就会弱弱的探出头来:“我一直在呢。”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久伍跟了余年三年,余年无所不教,这样久伍的思维也受余年影响,思考问题的方式几乎和余年一模一样的态度,只不过余年更为果断,而他比较优柔寡断。   此时余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狗血剧情的小说余年看得不少,当这些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余年突然发现,槽点太多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比较好了。只能习惯性的说了句:“久伍?我哔——你妈哔——的!”   而久伍不亏是最了解余年的人,听闻余年骂人便知道,这家伙还没有真正动怒。三年来因为余年的关系久伍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最不能理解的便是余年,按照他自己的感觉,他发现余年很难真的动怒。   认识余年三年了,几乎没见过他真正动怒过哪怕一次,小怒的话有过几次,比如那次司徒空明伤了乔暮那次。余年真的怒了的话,他就不会骂人,不会说话,只会一个劲的笑,癫笑,跟疯了一样。   久伍和那柠檬怪人使了个眼色,那怪人一脸的无所谓,于是久伍便开口说:“军师大人,不妨告诉您,以后您所有的一切,都将由我代替,包括你身边的女人。”   余年听别人说话一般从来不会全部听完,他善于抓住关键点,比如久伍的这句话,他只注意到了两个词语,一个是“代替”,还有一个是“女人”。   很显然,他叛变的原因已经有了两大原因,第一个余年是一直知道的,但从来没点破过,那就是久伍的怨念,余年知道,他时常在偷偷的抱怨,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像余年,而余年拥有着一切,权力,他可呼风唤雨;名声,虽然臭名昭著,可无人不谈之色变;财富,他能直接调动国库的钱财;女人,他身边的红颜知己不计其数,大多数都是公主以及江湖各大派的大小姐们;实力,他拥有着足已碾压一切的力量。   而久伍,却什么也没有,论武功,他只能算得上是三流打手。同一张相差无几的脸,凭什么自己就得拜服在他的脚下,成为他最忠心的走狗?他嫉妒心越来越强,直到化作怨念。忽然有一天,久伍开了窍,他似乎知道了余年一直在关注着自己,于是开始懂得隐藏这些东西,隐藏自己所有的一切。   “久伍啊久伍,我还真看不出来,原来你也是个色,中恶鬼呐!”余年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阴沉。   “军师不亏是军师。”久伍此时已经浑然不惧余年,和余年对视着,学着余年的样子咧嘴一笑:“没错,我喜欢你身边的女人,我喜欢你身边的所有女人!嚯哈哈哈哈哈!过了今晚,你所有的一切,都将属于我!”   而余年,终于沉默了,迷一样的沉默,就连他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变得压抑起来。而这个现象,久伍看见之后反而笑得更加猖狂了:“怎么?军师大人,您终于怒了吗?你这是要一怒为红颜吗?哈哈哈!不怕告诉你!过了今晚老子就拿双儿第一个开刀!情窦初开,我看她对你很有意思,到时候我装成你的模样,她一定会叫得爽翻天的!哈哈哈哈!”   余年抬起了头,冰冷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久伍,面无表情。杀气,煞气,在四周迅速聚集。据说杀人到一定程度,只要一释放自身累计已久的杀气和煞气,哪怕是困笼恶狗,山中豺狼见了也不敢吱声,无不夹紧尾巴缩着身。要是杀气再庞大着,能使人出现眩晕,恐惧,腿软的各种不良的反应。   而余年这一次,竟然第一次将自身所有的煞气释放出来,这一世的,包括,上一世的煞气,全都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了。灯火摇拽不定,此时,没有风,却格外的阴冷,狭小的空间,似乎闻得千万鬼魅低语,打余年身上出来,在久伍二人周围缠绕。   那柠檬怪人手中的柠檬骤然落地,自己不禁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些难看,甚至还出了些虚汗,可此时的内心却是无比的激动,他见过太多人了,中原的,西域的,可从未见过有像余年这般的,他这杀气,足已活生生把一平常人吓死,这家伙,曾经到底杀过多少人才能汇聚那么强的杀气。   而久伍,直接就跪了,单手艰难的撑着地,咬着牙,憋足了最后一丝力气猛然站了起来,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余年,习惯性的学着余年的样子咧嘴咬牙一笑:“我承认,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强的人,可那又怎样?如今你任督二脉已经被柠檬大人打断打散,如今你又被锁着琵琶骨,你实力通天又如何?能杀得………啊…啊…不…不要……”   说着说着,久伍的脚步忽然情不自禁的往余年这边走去,因为他看余年的眼睛太久了,他忘了,余年甚至还会催眠,若不是柠檬拦得快,久伍恐怕就会这样被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余年给弄死。   “我戳瞎他!”   “不可,我留着他还有用。”   这让久伍显得很尴尬,一度想弄瞎余年,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不再敢和余年对视了。见柠檬怪人不同意,久伍有些不满,正要开口,却被柠檬老怪大手堵住了嘴:“好了,你可以闭嘴了,接下来,好好看着就可以了。”   说罢,他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柠檬,咬了一口嫩皮往嘴里嚼,边嚼边走向余年,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免疫了余年的杀气。    第三章:取代一切   “不得不说,我依旧很佩服你,不过。”柠檬怪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余年的面前,猛的将手上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柠檬硬生生的塞入了余年的嘴里,随后大笑:“嚯呵呵呵,不过,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逞强的笑。”   打了个手势,久伍会意的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面具随手丢到了身后的火炉之上。   “我不会杀你,我会留着你,我相信,以你的性格,一定不会傻到去自杀的。”   柠檬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掏出了一个柠檬,看着自己面前那个还不知死活的余年,竟然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塞的柠檬,一边吃口水一边滴答的流着,好一会儿才吞下去后说:“他娘的,柠檬皮真难吃。”   当即气得柠檬怪人把手上的柠檬给捏爆了,汁水四射,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竟然敢当着自己面侮辱自己的信仰。本来还想和这家伙再说点什么,不过算了,以这家伙的态度,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好…很好。”柠檬怪人扯着生硬的笑脸更近了一步余年,将手抬起:“你那神乎其技的妙手空空,我先替你收下了。”   说话间,柠檬怪人伸出了右手在余年的手手掌背之上轻轻一点,紧接着“嘎嘣”一声清脆的骨骼爆响,余年的右手掌瞬间像没了支架支撑的帐篷见眼便憋了下去。   这一声包含着无比剧痛的响声透过神经线传到了余年的知感之上,让余年猛然一震,脸上渗出几滴虚汗,包括嘴角缓缓溢出的血丝。但由始至终,余年都未曾发出哪怕一声的惨叫。   柠檬怪人轻笑一声,又在余年的右手手肘,肩膀快速的点了两下。紧接着又是两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余年的整条右手都软塌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手掌心被钉死在铁柱之上,恐怕早已软塌塌的掉下来了吧。   不过柠檬怪人显然没有罢休,在看见余年惨叫之前,他不会就此罢休,此时的余年,面爆虚汗,青筋不断的暴起,这说明,一点剧痛,他还是能忍的,只是不明白,单凭这种爆骨剧痛就可以让他昏歇过去,可他却毫不犹豫的咬舌提神,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不过也罢,他要是昏过去柠檬怪人也会把他弄醒。紧接着怪人又在余年的左手点了几下。完了之后对着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余年道:“我知道你的功法诡异,回复能力极强,可如今,你的骨骼已经被我打散,纵使你有反骨之力,恢复出来的,不过是一双已经完全废掉的双手。”   随后又看了看余年的双腿,自己蹲了下去直勾勾的盯着:“虽然我已经把你的武功废掉,但却怎么也没办法把你丹田海深处那最后一丝内力逼出来,不过以你的功法奇特之处,那最后的内力,应该是链接你那独步天下的轻功的吧?”   提到这点,余年依旧是面无表情,可内心却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这家伙居然看透了自己的武学?这个金发碧眼的碧…池到底是何人。   “有意思,轻功有着单独支撑轻功的内力,其它的,恐怕也一样吧?但是我把你双腿废掉,你又能如何?”   说罢,抬起手轻轻的放在了余年的右腿膝盖上,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双腿残疾了你怎么走路呢?那就右腿好了。”   也不知这怪人是何等的功法,只见他在余年的右腿关节处,脚掌处迅速的点了几下,几声爆骨的声音响起,又废了一条腿。但他依旧没有善罢甘休,把手放在了余年左腿:“虽然这腿要给你留着,不过,连同内力的命脉,我给你断了吧。”   这时久伍走了过来,伏蹲在柠檬怪人的身边对着他耳语几句,那怪人点点头,站起来时顺势一抹余年的左腿,一声细微的“啪滋”声响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断了。   两人站了起来,柠檬怪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紫檀木硬度非凡,能雕刻得如此精致这也说明了其匠工的手法凌厉,在这个时代,用紫檀木棒打死人者,按铁棒打死人定罪。意思就是说紫檀木硬,用它打死人,跟用铁棒打死人一样,是故意杀人,情节恶略,可见其硬度。   用这么贵重的东西装着的东西,那么里边的东西,定然比这紫檀木盒还要贵重,只见柠檬怪人轻轻的将那木盒打开,里边一条肥硕的金黄蛊虫在蠕动着,余年见后顿时瞳孔一缩,这家伙居然有黄金蛊王!他到底想干什么?想控制自己?   那怪人撇眼看了一眼余年的反应,不动声色的把那木盒放在余年的耳边,随后另一只手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笛子,在余年的面前晃了晃:“你可认得这东西?传闻青衣卫军师以智谋名扬天下,想必如果放你出去,靠着你那可怕的头脑也一定能否极泰来的吧?不过,等我把这脑蛊植入你的脑子,只要你的大脑进行高密度的思考,它便会疯狂的蠕动,等于封了你那可怕的脑子,这下子,看你如何给我惊喜。”   笛声响,蛊虫动,那蛊虫闻着笛声,一溜烟的便从盒子里窜了出来,往余年的耳朵噗嗤一声钻了进去。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柠檬怪人满意的笑了,闭上了眼,轻轻的吹着那黑笛,闻着余年所发出似乎是发自灵魂般的惨叫,他非常的享受这种声音,论他而言,这种惨叫简直如同天籁之音一般,特别是余年所发出来的惨叫,让他身心愉悦。   余年昏死过去了,口吐白沫,面爆青筋,这让柠檬怪人有些不悦,怎么能在那么美妙的时刻昏过去呢?放好了笛子抬手在余年的眉间轻轻一点,余年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随后那怪人单手扼住了余年的嘴巴,硬生生的将他倔强的嘴撑开,拿出了一小瓷瓶,手指轻轻拨开封面,将他睇到余年的鼻子:“既然久伍要代替你的一切,那么你的声音,也不该存在,不过放心,这瓶美妙的东西只会烧掉你的喉咙,让你的声音沙哑至极,不会让你说不出话来的呢。”   刺鼻的味道不断的侵袭着余年的嗅觉,让他隐约有些作呕的感觉,柠檬又怎不会料到,直接封住了他的穴位,看他怎么呕出来,随后将那瓷瓶轻轻的放在余年的嘴里,慢慢的倒了下去,仿佛在享受着这美妙绝伦的瞬间。   瓷瓶内不断的涌出的黑色液体往余年的喉咙涌去,此时余年的喉咙就犹如声吞了一大口炙热的熔岩一般,黑色的液体不断的侵袭着余年的喉咙,可余年的穴位却被死死的封住,让他动弹不得,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前一脸享受的柠檬。   终于,小小的一瓶东西,全部流下了余年的肚子里,柠檬怪人看着余年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忍不住长笑几声:“啊,多么美妙的眼神?是不可置信还是难以忍受呢?余年,你这眼神,我给满分呢。”   扬了扬手,久伍见过走到那火炉边,把上边被烧得瞳孔的铁面具用钳子夹了起来,而柠檬怪人见后却摇了摇头,直接走到久伍身边伸手拿过了那铁面具,铁面具那足已将生肉烫熟的温度在那怪人的手里似乎一点威力也无法展现。   那怪人拿着那铁面具,冲着余年一笑:“那么最后一步,就是让你的脸永远的消失,让你最忠实的手下所代替。”   “滋…滋滋………”   ——————   王婆那孤零零的小店里来了一人,此时已经是晚点时间,一般人会选择在家里吃,很少人会到外边去吃。而这时候,乔暮只身一人来到了王婆店里。   “哟,乔暮姑娘,怎么这个点来呢?”王婆见后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乔暮幽怨的笑了笑:“青衣卫不开饭,只好来这里吃咯。老规矩吧。”   王婆闻言笑骂:“怎么,余年那臭小子又挪用公款让你们没饭吃了?真是个混账东西。”   乔暮摆摆手,一脸的无可奈何:“不知道,他都一下午不见人影了,早晨那会儿让我们在青卫总府待着,他不回来就不许出去,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也不见人,大家都饿得慌了,我只好让他们散了去,先填饱肚子在说了。”   其实乔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知道余年今天一定会出手去救纪依云,可如今那边传来消息说纪依云已经被斩首,可依旧不见余年。莫不是那被斩首的不是纪依云,而是被余年挪去了什么地方。   而且此时青卫府一个小黑也没有,似乎全被余年调走了,想找个小黑问问也没看见人。这件事只有余年和小黑知道,自己却没有得到余年的命令,怕是余年怕自己这些三五大粗的人会坏了他的事吧。   很快,王婆也将东西端了上来,坐在乔暮对面,乔暮也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通干脆懒的想,拿起筷子问王婆要不要一起吃,王婆笑着摆摆手:“不用,对了,沈译之前让我帮她缝了一双鞋子,说今天来拿,现在也没看见人。”   “她出任务了,那给我吧,我帮你带回去。”乔暮想了想,沈译貌似也被掉了出去,这时候也没回来,只能这样回答。   王婆走到柜台将那鞋子拿出来,一对挺精致的布鞋,淡蓝色,挺好看的,就是看起来有点像男人的鞋子,不过乔暮想了想,以沈译的性格,恐怕也穿不惯女人花哨的鞋子吧。   将鞋子放好,王婆叹了口气:“哎呀,你说沈译这姑娘家的,整天就知道出任务,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找个婆家。”   乔暮边吃边说:“沈译是好姑娘,一般人配不上她。”   “那也是,但总不能这么拖着。”王婆若有所思。   “哎哟王婆,感情的事不能急,要不等沈译回来和她对对,给个媒什么的?”   “哈哈哈哈,也好。”   ——————   密室内,柠檬已经将套在余年脸上的铁面具撕了下来,此时余年的脸已经面目全非,在铁面具的烫烤下,整个脸就仿佛被放进油锅里炸过一样,惨不忍睹。可余年的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久伍二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眼神,没有杀气,没有怨念,似乎只是直勾勾的看着。   久伍走到柠檬怪人身边指了指余年:“大人,你看他那眼神,像不像一条丧家之犬?”   柠檬怪人咬了一口手里的柠檬皮:“我觉得,更像一个没了獠牙的野狗。”   久伍闻言大笑:“哈哈哈哈哈!妙啊!”    第四章:老老实实的一条狗   在那天晚上,这个江湖的余年,似乎永远的消失了,那个曾经臭名昭著的余年,再也没出现过,而焕然一新的,是一个喜欢一身白袍的儒雅之士,他,也叫做余年。   他向各大派赔礼道歉,他暗中除掉所有反对的声音,在柠檬老怪的帮助下,绞杀余年的行动被莫名的抹除掉,后来江湖上又传出了飞天堡与青衣卫联手的事。并且,据说余年要将自己认的妹妹莫清渊许配给袁天宇,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不了了知了。   不过飞天堡却没有对余年的毁约而感到恼怒,相反却大力相助于青衣卫,在半年前由飞天堡主持的武林大会让余年一举成为了武林盟主,号令天下江湖人士,此时的江湖,变得有模有样的,一种全新的秩序在悄然成型。   江湖恩怨不在止步于刀剑,相反他们会选择上报武林盟,由武林盟决定对错,错的人,将被武林盟处决。目前加入武林盟的不仅仅有六大派和其它各门派,甚至就连寒雨关也加入了。   不过唯一一个硬骨头,葫芦谷却是没有加入过,这一年来,葫芦谷仿佛消声匿迹了一般,不再踏入江湖纷扰,有人上门求药也从未开过他们尘封已久的大门。   那天晚上,暗影阁阁主甘幽从长安撤去,来到了附近最近的窝点,这个窝点,是暗影阁最重要的窝点之一,它距离长安,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而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是暗影阁的窝点。   那是一家客栈,一家普通到让人来一次就能忘记的客栈,它坐落于官道边上,又有些类似驿站一般,它有着官府的驿站授权,而这已经有个近百年历史的客栈,却从未扩建过。一栋三层大小的客栈,陈旧而又平淡无奇。   就连一些暗影阁的人,也不知道,原来这地方也是暗影阁的其中一处窝点。   甘幽回到了这里,从厨房打开了一处暗道,几经反转,进了一空旷的密室,这里边因为有着夜明珠的照射,显得十分明亮,四周的修饰多为简朴,中间有一团蒲,上边有一女子正在闭目打坐,其身型和甘幽竟然相差无几。   那人没有睁开眼便感知到了来人,熟悉的脚步声让她脸上透过一丝笑意,清脆的开口:“回来了?可否成功?”   甘幽有些气恼的坐在了那女子的身边,挑起那女子的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有些恼怒的说着:“那死木头依旧装疯卖傻,现在的话,他可能已经倒台了。”   那女子温和一笑:“哦?倒台?何人有这般能耐能把独魔主的弟子弄倒台?”   “长安城,出现了狮魔的弟子。”甘幽把头埋在了那女子的腿上,惬意的休息着。   女子睁开了她的明眸温柔的抚摸着甘幽的小脑袋:“哦?狮魔的弟子也出现了,那么如果找他合作,说不定能比找余年合作要来得更快一些?”   甘幽接过女子的一根小手指放在嘴里调皮的轻咬一口:“欣落,你又不是不认识狮魔,他的弟子恐怕也和他一个德性,余年虽然外表疯疯癫癫的,可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但是狮王,毫无原则,没有比疯子更贴切他的形容词了,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说不定还会反咬我们一口。”   “如今的六魔主,恐怕也只有我们俩还苟活着吧?狮王那老东西肯把他的弟子放出来,恐怕已经命不久矣。”   甘幽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扬起脸道:“鬼王似乎还被封印在黑水谭吧?”   听到鬼王一词,欣落脸色骤然巨变:“莫要提及他的名讳,晦气。”   甘幽吐了吐舌头:“好吧。”   ————————   火炉里的火在跳动,余年的脸有些不悦,因为脑子里的那条蛊虫又开始了蠕动。咬着牙喃喃自语道:“切,连回忆一下都不允许了吗?”   往火炉递进一柴火,低头看着自己扭曲的手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自己如今成了这个鬼样子,隐于市中,虽然他知道青衣卫的人定有人能看出了,如今的那位所谓的“余年”不对劲,可那又如何?   现在青衣卫已经完全被他所掌控,而且一年多了,哪里有青衣卫的地方余年就会走到哪里,至今没有听到任何有关温珉的消息,当然余年不奢求被救,他现在这幅鬼样子,已经再也无法习武了,就算久伍被指认出来那又如何?他如今只希望温珉没事就好,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到他。   如今的余年,虽然曾经想过要报仇,可每当他的脑子运转,那黄金蛊虫从来不会给他任何机会。随后他也想过自杀,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余年不怕死,只是,死得好不值,好不甘心。   就这样,成了一位流浪的乞丐,苟活于市。   就在陆离和安磊离开后不久,这梧桐客栈的大门又被一脚踹了开来,如今外边大雪纷飞,这么一踹门,惹得无数白雪涌进,不一会儿就在门口铺了一层白。   里边的人可就不乐意了,蹭蹭蹭的站起来好几个人,都提着刀往门外看去。   “他娘的谁啊!”   “谁踹的门!出来!”   “这大冬天的哪个龟孙踹的门!”   掌柜的也从柜台里出来了,一脸茫然,今天的事怎么那么多,又来一个砸场子的?往门外望去,进来一人,是白衣胜雪,风度翩翩,点点白雪点缀在他那雪白无痕的白衣显得别有一番风味,可这人却待着一个银白色的面具,让人看不清脸。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一彪型大汉,大冬天的却光着膀子,浑然不惧这寒冬之冷,手里提着两口巨锤,脸上也挂着一个黑色的面具,那面具狰狞无比,如同地府煞鬼一般。面具下目露凶光的眼神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啧,还带着面具!”   “哟哟哟,这是几个意思呢?不好真面目示人?”   “哪里来的小娃娃,快快报上名来!”   “死娘娘腔,出个门还带护卫。”   那白衣人往西周环绕了一圈,没有理会里边的叫唤,淡然开口:“砸。”   话刚落音,他身后的大汉向前并了一步,举起手里的两大锤子吼了一句,猛然砸了一锤子在地板上,瞬间将这木地板砸出了一硕大的坑洞,紧接着抬手又往旁边的桌子砸。掌柜的叫苦连天:“哎哟我的老天爷,这是遭什么罪了!这位公子有话好说啊。”   白衣人抬眼看了四周一眼,方才叫唤得十分使劲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纷纷打开窗户逃了出去,比谁都快,恐怕是见那大汉巨大的怪力之后不敢再造次吧。里边的人逃了一大半,还有几人却正义感爆棚,举起刀剑要往那大汉冲去。   “杀了他们。”白衣人不温不火的说了句,又走到了掌柜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跪下。”   掌柜的听闻一愣,他老梁平时也没得罪谁啊,这人摆明了是来寻仇的,可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位主,愣了一下:“啥?”   白衣人闻声,身形一变,掌柜的瞬间跪了下来,俩膝盖直接镶进了地板里边,掌柜的心里苦,可不敢说,因为此时那边几个正义感爆棚的家伙真的爆了,被那大汉几锤子砸下去血肉模糊的爆开了,那残渣碎肉在他这冰冷的小店里冒出腾腾热气。   厨房里边的人闻声也跑了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而迎接他们的是那大汉的一锤子,几人直接再次打回了厨房镶在了厨房的墙壁之上。   这时候,余年也从里边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那大汉见了,也没动手,而是收起了锤子往白衣人身边站着,低头不语。   白衣人见了余年之后,沉声道:“过来,跪下。”   余年白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下一秒自己还真给跪了,被那白衣人直接按在了地上,整个头被砸进了地板又被扯了出来,余年脸上带着血,直勾勾的看着那白衣人。   白衣人蹲了下来,看着余年,缓缓将面具拿下,露出了久伍的脸,说是久伍的脸,不如说是余年以前的脸,此时久伍的脸已经完全和余年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差别。   而余年也知道是这个家伙,但却一脸淡然,面无表情。这让久伍很不悦:“我说过,你只要乖乖的当一条流浪狗我绝不会为难你。你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乞丐的模样?”   说话间扬起手将余年摔了出去,走过去又将余年的衣服撕得稀巴烂,随后向那大汉招了招手,大汉会意走了出去,好一会儿抱着一吞乌漆麻黑的泥土回来,久伍接过黑土往余年脸上抹,一边抹一边笑:“看看,这样才是乞丐模样嘛!哈哈哈哈哈!你这孩子怎么那么让我不省心呢?”   余年没有反抗,面无表情的任由久伍羞辱,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根本没法反抗,不就脑子里就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无法忍受。而久伍见了余年的反应,一巴掌就把余年抽飞了,余年的身形像拖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砸落在一椅子上。   “到如今还敢想法子对付我?”   久伍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久伍知道,余年一这个表情就是他在想什么东西,让脑子里的脑蛊发作了。而这家伙除了再想对付自己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没在理会余年,走到掌柜的面前蹲下,指着自己的脸问:“认得我不?”   掌柜的不停的点头:“认得认得,盟主大人。”   紧接着久伍大手扬起抓着掌柜的头发猛的就按了下去,镶在了地板上之后走站了起来,抬起脚一脚把掌柜的脑袋踩爆:“认得?嚯哈哈哈,认得你还敢收留他!他娘的!阿大!烧了这破客栈!”   这大汉也不是别人,正是余年之前的管家阿大,此时在久伍的精心教导下,已是一杀人机器。   大火在这万里飘雪的城市燃起,余年跪在着客栈外边,抬头看着已经被烧了半边的客栈,面无表情,眼里透过的是茫然。   久伍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这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呢?我说过了,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当一条狗,我就不会去为难你,你好死不死的偏偏总想找个家?如今这掌柜的也和那老和尚一样,都是被你害死的!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久伍就带着阿大扬长而去,周围围观的人一哄而散,因为阿大是见一个砸一个,谁敢接近呢?没人相当出头鸟。   看着这大火,余年惨惨一笑,自嘲道:“又是大火,真是无趣。”    第五章:善与恶   “他之前不是乞丐出身吗?就让他这半辈子永远当乞丐好了。”   “我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哈哈哈哈哈哈!!”   睡梦中的余年猛然从床榻上惊醒,满身的虚汗,背后已经完全湿透,空洞的眼神呆呆的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喃喃自语:“这…是梦吗?”   抬起手低头一看,依旧是那双扭曲的手,不过手上为何有包扎过的痕迹?就在余年疑惑不以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轻呼:“施主,你醒了?”   这一声问候把余年吓出一个激灵,什么人能不动声色的走到自己身边而自己却没发现?不过一回想,不禁苦笑一声,自己的身体和脑子,似乎还停留在以前独步天下的时候,此时的自己,早已是一个废人,哪怕是有点武功的都能轻易近身余年。   可无奈啊,为何自己的潜意识还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呢?   扭头寻声看去,是一老和尚,看这穿着打扮,大概是方丈吧,两条灰白的眉毛都掉在下巴显得有些滑稽,不过他却慈祥的笑着,很自然的笑着,让余年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大师…我…咳咳…呃…咳……!”   正要习惯性的说话,可扯出来的嗓子却沙哑无比,每说一个字都深深的撕扯着余年那早已经遍体鳞伤的喉咙,不时的咳出了几滴暗黑色的血液,腥臭而又刺鼻,这可能是之前太过频繁说话而导致昏迷之后伤口也加深了吧。   老和尚见后赶紧给余年点了几道穴位,也不管余年咳出来的黑血有多脏,挽起了袖子轻轻的给余年的嘴巴擦洗,随后看了一眼余年的脸,深深的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你这伤势足已要你好几条命,可你依旧活了下来,造化弄人。施主莫要说话,当心伤了元气。”   方丈知道,自己面前的余年很不简单,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过去,能受这么重的伤而不死,要么是大凶大恶之徒,否则也不会有人这般虐待,要么就是仇家绞杀报复,而且对方有意将这位施主毁容,废其任督二脉,断其胫骨,可谓是要赶尽杀绝。   这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余年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那老和尚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手持念珠点禅,言语道:“施主,你就在这里好生修养,不管施主来自何方,背景如何,我佛门之大也定为你敞开大门,阿弥陀佛。”   说完,老和尚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余年知道老和尚的意思,这和尚,是在可怜自己,觉得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如果自己的仇家再追过来,那么他一定会全力保住自己。   可余年却没有感到一丝喜悦,仰头望着那昏暗的天花,自嘲一笑,心道:想不到如今我余年,也有沦落到被人怜悯保护的时候,真是可悲,可悲得像一条狗,一条落魄的丧家之犬?呵,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呐,苍天饶过谁。   一连就修养了好几天,余年才知道,原来这里便是当年的黄河渡口白龙寺,而那老和尚正是当年的方丈法正,不过如今恐怕谁也无法认出自己了吧。   厢房之内,老和尚坐在余年的床边为余年把脉,脸色有些沉重:“你明明已经经脉寸断,关节爆骨,却依旧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这让贫僧不知如何下手。”   看着余年扭曲的手掌,法正有想矫正的想法,可一探脉却发现,这手掌的小关节出都爆骨而断,可不知是什么东西依旧连接着让这位施主的手不怎么受影响,法正也是活了大半辈子了,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而余年却扯着沙哑的声音问:“为什么要救我?”   老和尚一笑:“救人需要理由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余年苦笑:“不需要吗?如果你救的是罪大恶极之人呢?”   老和尚道:“既然施主说的还是人,那么便还可救,世上本没罪大恶极之人,不过是世道所逼,只要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余年笑了:“如果恶人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那么对那些历经重重磨难才成佛的好人岂不是很不公平?”   老和尚合掌而言:“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世人皆知行善是修,却无人得知行恶也是修。所谓大道三千,条条可证混元。所谓圣人不识善恶,只知因果。善是修,恶也是修,行恶杀生接近生死,无数次得到恶果,而悟透因果报应,虽罪恶于身却也可因此而证悟因果。而后因悟而生慧,因慧而识果。故放下屠刀,知至恶之厌而得至善,于至善而成佛。”   余年闻言哑舍。   此后的平静的生活让余年似乎恢复了些自信,他不断的在白龙寺游走,询问当年后山山洞里那位闭关和尚的踪迹,对方回应他,那位元老已圆寂。让余年感慨不以,待了些时日,让余年萌生出出家当和尚的想法,可一场无情的大火,彻底吞噬了心中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   久伍显然不会让余年过上如此平静的生活,在余年的踪迹失踪五天之后,久伍所统领的青衣卫暗部再次寻找到了余年,随后过了不久,久伍亲自带人来到了白龙寺,二话不说就是放火烧寺。   方丈也出来了,十八铜人加上白龙寺的长老们也都出来了,久伍只待了十余人,可他们只负责烧,而当余年亲眼看见久伍爆发出强大的实力,几乎是瞬间就把法正的头颅取下来那一刻,他才想明白,这久伍到底是隐忍了多长的时间。   大火烧红了大半边天,余年被压在寺庙门前,被强迫看着那无情的火势,被迫看着寺内堆积如山的尸体,久伍长啸,揪起余年的头发让他和自己对视,余年只看见了一张极其狰狞的面孔。   “你真当以为,我只会轻功只会逃跑?哈哈哈哈!余年啊余年,你心机也不小,你那独步天下的武功如果不是柠檬大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只传了外半部给我,而内功心法却一直藏着掖着,不过也罢,如今我习得柠檬大人的心法,也不需要你那狗屁功法了!”   这一刻的久伍,陌生至极,余年很难相信,也很难想象,这久伍的隐忍程度,他的资质真的一般,余年一直不相信久伍能成功习得自己的功法,可久伍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激怒了余年的好胜心,让余年把看家的本领拿了出来,而久伍的资质对余年的功法却极为契合。   当时的久伍就知道,如果自己表现出进步飞快的现象的话,余年不一定会教下去,所以他在装,他在忍,忍得最后,就连自己也忘了,原来他还有这么一身本领,如果不是柠檬老怪的点化,恐怕他还在沉寂在自己的谎言之中。   不久之后,久伍走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你不想再看见像这老和尚一样的下场,你就乖乖的当一条流浪狗。我久伍绝不会为难你,哈哈哈哈哈!”   大火如同一头洪荒猛兽,不断腾起的黑烟仿佛是在宣告这这里生人勿近,时而噼里啪啦的炸响参杂着滚滚热浪袭到余年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生疼,不远处传来一声长叹,随后,便是一声略为熟悉的声音,悠长而又凄凉。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间太凄凉。”   果不其然,一位驮着墓碑的老者出现了,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余年身边,缓缓将背后的石碑放下,余年没有回头,而且惨惨一笑:“您这是给我送墓碑来了?”   墓志铭往地下席地而坐:“不不不,这墓碑,属于法正。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   “我连拥有墓碑的资格都没了?”余年反问。   墓志铭抬手往余年眉心一点:“你身上的所有杀气,煞气,如今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你的一切,都被他所替代,所以本属于你的墓碑,你的罪孽,现在已经被他所继承。”   余年也没问为什么墓志铭能知道那么多,而是问:“是因为我没救下纪依云?”   “你救了,也没救。因为你的自大,害死了纪依云,同样害死了更多的人,他们即将承受的罪孽,也便到了你身上,你如今的这幅模样,不是他给你的,而是纪依云本该承受的。同样,也是你应该承受的。”   “你是神仙吗?”余年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童颜鹤发的老者,其实他一直有疑问,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从未出手过一次,来历也极其不明,谁也没能彻底调查过他,他的种种行为,都让人无比的费解。   墓志铭抬眼看了一眼余年:“神仙?若世间真当有,也不会是我,我,不过也是一个罪人,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赎罪罢了,又何来神仙之说?”   “赎罪吗?”余年若有所思的回头看着身前的大火,他也迷茫了,这世间有人都在犯罪,也有人在不断的赎罪,那么自己的定义到底是什么,而自己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什么?这人的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苟活?   墓志铭没有打算停留,而是缓缓的放好墓碑,立在寺门前,走前给余年留了一句话:“你之前舍去自己的救赎机会,让给了别人,她们俩的命运,也会因此受到改变,你的前途如今已经回到了你手上。”   墓志铭说的话,同样的云里雾里的,让人不知所云,余年也不去想,因为现在自己的脑子,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了,再研磨墓志铭的这句话,恐怕自己也吃不消了。   呆呆的看着那场大火,直到官府来到,直到大火散去,直到这白龙寺化作灰烬,余年才从跪着的姿势站了起来,他原本迷茫不以的眼神,变作了空洞,修长的黑发也一夜白了头,是顿悟,还是迷茫,没人知道。    第六章:永宁小镇   人生如幻,如戏,如梦。余年跪在那客栈的大火前恍惚若世,回想以前,似乎这一生的开始,也是从一个小小的乞丐做起,一个老乞丐拉着一个小乞丐,多少年后,那个小乞丐成为了万人敬仰的存在,又是多少年后,他还是一位乞丐。   这一切,都如同一场梦一般,如今这又一场的大火在告诉自己,梦该醒了。余年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人群,没有人会去拦他,因为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一个乞丐。   余年的一生就仿佛是一个乞丐,做了一场无比美妙的梦,梦中他拥有了一切,梦醒后,他还是拥有一切,不过,却并不是梦里所拥有的罢了。   吴城外的天青山便是下一届的武林大会举办点,而余年来吴城也只不过是为了打探些关于青衣卫的消息,不过此时,恐怕也没用了,也不需要去打探了,无论余年做什么,也再也无法力挽狂澜,他如今就真的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乞丐罢了。   他离开了吴城,来到了永宁镇,这个地方他加上这一次,来过三次,第一次是很小的时候,第二次是八九岁的时候。如果要说余年的出生处,也只有这里了吧,虽说并不是在这里长大的。   余年回到了那破庙,那被他一把火烧了的破庙。   而在吴城的青卫府里,有一人也到了,她牵着一匹俊俏的黑马落在了青卫府的门前,由于这里的青卫府是这一届的武林大会举办方地点,也因此修建得富丽堂皇,堪比宫殿般的装修,这种规格的装修若是皇帝见了,恐怕按照夜朝律例也当斩之,可久伍依旧装了,而皇帝却未曾发表任何意见,哪怕是文武百官也没有有过一句不满的声音。   进了青卫府大门,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喊她一句副统领,可她却一脸的不悦,也从来没接受过这个称呼,她知道,青衣卫是有副统领的,只不过去了西域,至极已有四年未归,她是青衣卫的元老,可那位副统领比她更老。   偌大的大厅里只有两个人,一位身穿白衣温文尔雅的坐着,细细的品着茶,一位身材魁梧双手轮着俩大锤子,站在白衣人身后低头不语。她进来后,一声也不出,看了看四周也只有他们两个,想要出去。   白衣人开口了:“暮儿,你来啦,快坐。”   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水,非常绅士的走到了乔暮身边,要拉她的手。乔暮很自然的避过了,直径走到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让久伍尴尬的保持着拉手的姿势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许久,久伍怂了怂肩膀,给乔暮泡了杯茶水,双手递给乔暮,尽显风度,而乔暮看都没看他一眼,摆手冷言:“不必了,属下不渴,军师有事直说。”   久伍将茶杯轻轻放下,顺势走到乔暮身后:“怎么说话的迷,暮儿,如今你已是副统领,在我面前又怎么能自称属下呢?”   “够了!麻烦军师直呼属下名字,莫要叫些莫须有的。”这激起了乔暮的温怒。   顿时轰然一声,乔暮身旁的桌子一下子就被久伍给掀翻了,单手扼住了乔暮的脖子使她与自己对视,面目狰狞的说着:“如今都一年了!你还没忘了那个废物?我有那一点比不过他?论武功,我比他当年差多少?论势力,我比他差多少?论名声,他当年臭名远扬,如今是我!让他的名声变好!他哪里比得上我?”   乔暮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掰开了他的手怒道:“久伍,我和你没话好说。”   久伍甩手,一脸的无所谓:“好好好,你不喜欢喝茶,那肚子饿么?阿大,准备写吃食。”   “不可理喻!”   没有理会这个疯子,乔暮扭头就走,久伍知道她会回来,毕竟,军人,就该服从命令。   乔暮走后,久伍坐在太师椅上,如今的他坐拥一切,可唯一有一样他还没得到,那就是余年的女人,他本想用自己的实力得到乔暮,可人家自从认出自己不是余年之后,根本没鸟自己。   久伍感觉很奇怪,自己明明可以很轻易的得到乔暮,可自己却没有,而是一直想打动乔暮的心,他想方设法,可换来的只是乔暮越来越冰冷的心。就连遇见柠檬的时候,他也会说不理解久伍这种情况。   久伍只能对此解释,这或许,是一种情怀。但却没人想为他的情怀买单,这让他暴躁不以。   招了招手,一个黑衣蒙面的人登时就从窗户外窜了出来,单膝跪在了久伍的身前。   久伍沉声道:“怎么样了?”   黑衣人答道:“我们已经暗中除掉了天虎帮,飞豹岛,空蝉楼,龙凤道等门派内反对您的人,但是六大派无极门的副门主庄玉堂我们无法动手…”   话刚落音,久伍一脚就踹到了那黑衣人的脸上,那黑衣人直接就倒头飞了出去,撞到了对面的椅子上,久伍走了过去一把按住了黑衣人的头:“用点脑子想一想好不好?打不过不会拉拢吗?庄玉堂重利益,要金子我给他金子,要女人我给他女人,要权力我给他武林副盟主,懂了吗?一群吃干饭的家伙!滚!”   久伍甩开了黑衣人的头,黑衣人缩着身子战战兢兢的爬了出去,屋内久伍那阴冷的双眸默默的注视着那黑衣人离去的背影,恶狠狠的说了句:“哼,废物!”   ————   最近永宁镇来了位奇怪的人物,看穿着打扮和乞丐一样,但是整体来说,穿得还算整洁,虽说衣服是破破烂烂的,但却能让人没有看见普通乞丐的那种厌恶感。这人每天都一瘸一拐的走到西街路口哪里摆摊,大冬天的披头散发的,头上总有些琐细的冰渣。   这人卖的东西还挺稀奇的,应该是说在大冬天的挺稀奇的,他卖鱼,今年的冬天,河里的冰层足足有半个成年人膝盖那么厚,而是冷得要命,没人回去捕鱼,所以整个永宁镇,只有他这一家有鱼卖。   并且这人老实人,卖的鱼和夏天一个价位,都是五个铜板,实惠,很多人也不看他穿得破破烂烂,就看这人实在,都帮衬着买而且大冬天的来条鱼弄点鱼汤也是不错的,就是这人卖的鱼,有点少,每次就那么十几条,有时候只有不到十条,很多人都买不到。   一些人就动了歪注意,从那摆摊的瘸子花五个铜板买一条鱼,再甩手十倍价格甩给需要的人,简直暴利。有好心人提醒那瘸子,瘸子表示不在意,他们开心就好。   其实这些人还算好的,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出于同等低位,却总看不起自己身边的人,甚至嫉妒别人比自己过得好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他们也认为这是不公平的,凭什么同样是乞丐,这家伙就能不乞讨也能自己生活?   有么三个家伙就是这样的人,这三位主也是乞丐,但这样的乞丐总有那么一个特点,就是不属于丐帮的,丐帮不收他们,他们就得饿肚子,加入丐帮的人虽然不说天天能吃饱,但最起码的是每天起码有一餐吃,而且不会受其它乞丐欺负。   这一天差不多傍晚的时候,余年收拾好了摊位,一瘸一拐的要回到自己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的破庙,虽然说没有之前那么“豪华”,但最起码的是有个顶棚,四周架起了遮风挡雨的木墙,算不上温暖,时不时还会被暴雪吹得摇摇欲坠,但是起码有个窝了,虽然类似狗窝一样。   打西街转出去镇口,路过一巷子,突然被一怪力揪住了背后的衣领子,猛的就把自己拽了进去,几下就拖进了巷口。扭头抬眼一看,是一个身材魁梧而且异常壮硕的乞丐,呆呆傻傻的脸还挂着一条鼻涕。   这年头,乞丐居然也有长那么壮硕的,余年也是涨见识了,不过一看他这模样,很明显就是属于智障儿童,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种,估计智商不足一米五吧。   那壮乞丐将余年放下,冲着余年傻傻一笑叫了声:“狗嗨。”   余年一脸黑线,这货还会骂人了…   他话刚落音,从他背后钻出来两人,也是乞丐模样,冒着刺鼻的酸臭味站了出来,一个是满身的油腻,一身的黑泥,那破烂的宽大粗布衣已经分不出原来的眼色,一嘴的龅牙。   另外一个还说好点,满脸的褶皱显示着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的证明他是这三傻叉的智障担当,凑近余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烂黄牙,还冒着恶心至极的口臭:“死瘸子,你知不知道西街口是我们三的地盘?”   那壮乞丐点点头叫了句:“狗嗨!”   龅牙回头瞪了他一眼:“李狗嗨,不是说你,你闭嘴。”   李狗嗨点点头憨厚一笑:“狗嗨。”   感情这货只会说“狗嗨”这两个字,这名字也是很犀利呐。余年木纳的看了一眼自己对脸的老黄牙,抬起手将自己披头散发下的脸露出来,这可不把老黄牙吓一大跳,吓得他蹭愣一声就往后坐去,盯着余年恐怖的脸叫了句:“我滴个亲娘!,这脸是被狗啃了么?”   狗嗨点点头:“狗嗨!”   龅牙和老黄牙同时回头:“狗嗨你闭嘴!没说你!”   这时候余年说话了,发出嘶哑的声音,有些低沉:“各位我不想惹事,如若是得罪了各位,改明我换个地方。”、   这话说的,老黄牙可就不同意了,他们这次摆明了是来打劫的,你说换地方就换地方,那么他们哥三儿怎么捞油水?世面也见过一些,艰难的接受了余年那副尊荣,润了润嗓子,搓了把手道:“那可不成,你在西街口待了也有几天了,我们得收着租金。”   余年也看出来了,这几个家伙是想在自己身上收些保护费,这对于余年来说,也不算什么,想交些铜币出去,免得惹事生非,不过转头一想,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紧接着脑袋剧痛了一下,余年一咬牙嗑了下牙,脸色有些难看的开口:“几位兄弟,我也看出来,这样吧,我每天把我所得的分一半给你们,当做保护费,你们也理所当然的给我提供保护,不让我受到其它的家伙骚扰。”   老黄牙眼睛咕噜一转,这这死瘸子还真懂事啊,不错不错,正要开口答应,李狗嗨憨厚的挠了挠头,点头道:“狗嗨!”   “狗嗨你闭嘴!”    第七章:开张不利   这三人也算是和余年达成了协议,毕竟头一次打劫遇见这么好说话的,三个家伙也高兴,互相认识了一下,问余年怎么称呼,余年低头想了想,许久才说道:“叫我余瘸子吧。”   “叫着变扭,叫你瘸子好了。”老黄牙摇摇头说着,然后有指着旁边的龅牙:“呐这位是苏十三,叫他龅牙苏就好,旁边那个傻大个叫李狗嗨,我呢,姓黄,叫我老黄就好。”   互相了解一番,余年对这几人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李狗嗨是个弃婴,被老黄带大的,脑子有些问题,至今只会说自己的名字,而且饭量极大,也难为了老黄这一乞丐了,自己瘦柴如骨,反倒养出那么一个傻大个来。   不过这也同时说明这老黄也不算坏,起码有点良心,就是为人有些古怪,据说他也进过丐帮,后来管不住自己嘴和手,顺了帮会里的物资,被驱逐了,不过貌似是因为狗嗨老喊饿,自己只好偷帮会里的东西给典当好让狗嗨吃饱。   老黄也是苦命人,本来出身大户人家,天有不测风云,家里破产了,老爹疯了跳进粪坑淹死了,老娘见老爹没了,也上吊随了去,家里的家丁跑得跑散得散,只剩下一个老管家,和老黄一起到处流浪,在老黄十岁那年刚好闹饥荒,老管家饿得,在观音庙里吃白泥,活活撑死。   后来老黄自己一个人流浪,捡了狗嗨,结识了龅牙苏,在永宁镇扎了根。龅牙苏打小就是乞丐,偷鸡摸狗的事样样都干,就是因为胆小,要是胆肥点,杀人…放火他都可能会干。   余年分了些铜板给他们,然后就回去了。   到了那破庙的残骸处,大雪将那破庙给完全覆盖住了,旁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下搭着一三角小窝,看起来也只能挤一人进去,简陋得狠。这便是余年的新家。   往里边钻去,拖出一个有些破烂的小网子和一小鱼杆,打紫竹林那边的河流走去,此时的河流早就被厚重的冰层所覆盖。余年一瘸一拐的拖着工具到了河边。   小心翼翼的走在冰层上,不是怕冰破掉,那冰够厚,就是一巨熊拍一巴掌也不烂,主要是滑得狠,余年行动不便只能小心掉。   几乎要到河流对岸,那里有着着干枯的植被遮盖,还有点点青色,这里毕竟适合捕鱼,到了这里冰层上已经有了两个洞口,洞口上边都有一木桩子,相差也不远。这两个洞足足花了余年一整天才破开的,而且用的是牙齿含锤敲。   这得庆幸余年的嘴没有被废掉,超强的咬合力加上脖子的辅助,他的每一击下去都不亚于成年男子的全力一锤子。毕竟余年之前也是江湖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功是被废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年能利用一切自己能利用的东西。   一个洞用来撒网,第二天早上来收保准有鱼,第二个洞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余年就坐在对岸钓鱼,用的是腥臭的红虫,冬季的鱼儿容易饿,很容易就能钓上来了,就是余年双手没什么力气,只能抱着竹杆子再用嘴咬住,有鱼的时候就扯上来。第二天收网时也几乎是用嘴的。   约莫快要天黑的适合,余年就钓上了三条之多,巴掌宽,两指长。抱着鱼一瘸一拐的回去了,将一条埋在小屋的雪堆里,自己吃不了那么多。   然后再在小屋对出的小棚子架起火势,这里的炭火一直就没灭过,好几天都滚着红,冬天打起过来很麻烦,余年也不想让它灭,准备了充足的燃柴。   冬天的柴火还算容易找,因为大多数树木都枯萎了,用牙齿咬住随口一扯就扯下来了,就是得小心上边压着的雪,这个就有点麻烦,要是被盖住就不好出去了。   余年的体质不怎么怕冷,那么是这么冷的天他也不会哆嗦,就是感觉有点寒意罢了。   架起个破锅子直接捞起几把散雪往锅里放去化水煮汤,余年的厨艺一向极好,虽然身体有些不便,但却不会影响他的厨艺,一锅热腾腾冒着香味的鱼汤,然后又烤了条香鱼,闻起来味道是不错,就是有点腻。   余年都吃了好几天鱼了,本来打算今天买点其它干货煮点,没想到就遇到了他们三个傻货。不过现在余年的心态异常的淡然,也无所谓了,有得吃算不错了,余年也没在意,当是赎罪吧。   说起赎罪也是讽刺,余年本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而如今却信命,信了那赎罪的套路,只叹世事无常罢了。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余年就去收鱼了,由于行动不便,普通人需要一刻钟左右的事情,他花了整整一个时辰。待他艰难的抱着鱼盆一瘸一拐的到了西街口时候,天已经亮了,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西街口的对面的包子铺已经开张了,旁边的客栈也打来了门,路边卖菜的小贩正有条不理的整理着自己新鲜的蔬菜,余年打西街口自己的摊位一看,有三个人正缩着身子傻傻的站在那里等着余年。   不就是昨天遇到的那三乞丐吗?看着狗嗨那条细长的鼻涕都已经结出了冰渣,身材瘦弱的老黄牙更是冷得直哆嗦,牙齿一直在打架。余年走过去放下盆子问:“怎么那么早?”   李狗嗨傻傻的应了句:“狗嗨!”   老黄牙哆嗦着身子蹲了下来,抬头看着余年哆哆嗦嗦的说:“嗨!我们是讲…哈啾!…信用的…说…说好保护你…你的…就一定会做到的…呼呼…从今天开始,天天…哈啾!在这帮忙看场子…”   余年苦笑一声,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蹲下递给老黄牙:“没吃早点吧?去买些包子吧。”   老黄愣了一下,也不客气,接过铜板站了起来,感激的看了眼余年,领着自己身后的二傻货就往包子店跑去,吓得包子店老板还以为这三乞丐要造反了,没想到老黄一巴掌拍出了几个铜板:“来…来…来……来哈啾!”。   一把鼻涕就喷到了包子店老板刚打开的一笼包子,包子店老板看了看老黄,老黄腼腆的羞着脸低头一笑。老板也对着老黄甜甜的一笑:“承惠十五文钱,收你五文,还欠十文,需要打折吗?”   一笼包子十五个,一文钱一个,而老黄的鼻涕几乎喷了一大半,这笼包子也要不得了。老黄只能害羞的点点头:“嗯呢。”   老板扭头往里边扬了扬手:“阿福,给我打断他们三腿的!”   这边身材魁梧程度要和狗嗨相差无几的阿福提着扁担棍杀气腾腾的就走了出来,狗嗨感觉事情不对劲,习惯性的护在了老黄身前喊了句:“狗嗨!”   这时候余年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摸出自己仅剩的三文钱再带着两条鱼过来了,一脸歉意的看着老板低头哈腰道:“那个老板对不起,他们是我朋友,我这里只有三文钱,加上这两条鱼,可以抵一下吗?”   老板见了是余年,脸色缓和了些,扬手拦住了身后的阿福,一边点头接过余年的东西一边好言相劝:“既然是你朋友,这事就算了,大清早的认倒霉了,不过也劝你,不要什么猪朋狗友的交,你也是老实人莫要被歹人骗了。”   说着将笼子里的包子打包给余年,还细心的分成了两份,一份满是口水鼻涕,一份没有。而老黄听到这句话心里就咯噔一下,这话什么意思呢?张嘴就要骂,余年随手拿起了个包子就塞进了他的嘴。   接过包子回身一看,完了,鱼盆不见了。这地的小偷可猖狂得紧,都盯着余年好几天了,趁着没人看,其他人也没注意,一下子就直接把整盆鱼给端了去。   这可不把老黄气的直跺脚,直接一口吞了嘴里的包子以示解恨,然后又一个喷嚏全喷了出来:“娘希匹!我们第一天上岗就出事!狗嗨,老苏,追!”   狗嗨和老苏点点头正要去追,余年叹了口气拦住了:“算了算了,随它去,身在之物,别因为那小时惹了什么事。”   狗嗨和老苏停住了脚,看了看余年,又一脸茫然的看着老黄。老黄低头看了一眼余年不怎么协调的站姿又看了看他比较怪异的双手,一咬牙:“不成!得去追回来!不能让你白请我们。”   抬脚要走,包子店老板说话了:“哎哎哎,等一下。”   三人回头,老板摆摆手:“不是叫你们三儿,那个…那个瘸子,过来。”   余年疑惑的走过去,老板叹了口气摸出十文钱:“呐,两条鱼,十文钱,收好咯。刚才也没留意那小偷,你腿脚不利索就别去了,好歹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余年婉拒,这钱他不能收。老板瞪了他一眼:“倔什么呢,收着!”   “不是…那个包子…”余年不想要。   老板冲着老黄他们看了一眼:“得了,当我老刘请他们吃,钱你收着,别倔,明早这个点还给我来两条,我内人有了身子骨,炖点汤。”   余年也不矫情,接过钱谢道:“那个,就当订金…明早给你送过来。”   “得得得,随你吧。”老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怎么那么倔呢,装作不想理他,往外边吆喝:“卖包子咯,热腾腾的包子!刚出炉的包子咯!”   放好钱回头一看,那三傻货正蹲在地上没心没肺的啃包子,见余年走过来,狗嗨高兴的站了起来,拿起地上另一包没鼻涕的包子递给余年,傻傻一笑:“狗嗨!”   余年苦笑,接过包子拿出一个往嘴里塞,里边还有三个,余年又塞进了狗嗨怀里说:“拿着,我吃一个就够了。”   狗嗨可不会客气,别人给就吃,接过欢脱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傻傻的眯着眼看着余年支支吾吾的说着:“狗嗨!狗嗨!”    第八章:惬意的生活   末了,四人蹲在街头晒太阳,一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久违的太阳也终于重见天日。这四个家伙直接就靠墙懒洋洋的躺着,别提多惬意了,虽然还是很冷冽,可起码有了一丝的温暖,直射人心。   老黄嘴里叼着根杂草,扭头看旁边的余年,他依旧是披头散发,不怎么能看清脸,看着他这年纪也不算大,怎么就一头灰白发呢,而且还弄得一身残疾,脸也被毁了容。   作为乞丐,老黄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这瘸子的伤势绝对是人为的,虽然明知道问别人这种事会挺尴尬的,可老黄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张嘴就来:“哎瘸子,你这头发怎么那么白?”   余年眯着眼仰头,透过发丝看着天:“啊,因为天下雪了。”   牛头不搭马嘴,老黄知道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又转脸问:“哎瘸子,你以前是干哪行的?”   “撒雪~”余年有些慵懒的答了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嗯,还有破冰。”   这听得老黄一头雾水的:“什么撒雪破冰的,说人话,别学哪些狗皮人脸的书生犊子。”   老黄这话形容的,把余年乐的:“啊…就是杀人啊。”   杀人?这余瘸子之前是杀手吗?老黄打量了一下余年,看着不像啊,挺温和的一个人,而且心肠也好,居然不在意自己这些臭气熏天的乞丐,老黄行走了那么多年江湖,也没遇见过几个像余年这样的人。自顾嘀咕着:“不像啊…”   余年笑而不语。   打街头来了位****小美人,一脸的胭脂水粉,走步轻佻妩媚,龅牙苏见了眼睛都瞪直了,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调戏一番。口哨一响,那女子注意到了这四乞丐,美目一皱,身后站出四个大汉。   老黄蹭愣一声站起来拉起余年就跑,狗嗨更是直接扛起龅牙苏跟上,那四个大汉就追,余年腿脚不利索,跑得也不快,狗嗨见了又放下龅牙苏跑上前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拎起余年直接往肩上抗,撒腿就跑,别提多熟练了。   那四个大汉足足追了三条街才放弃。几人窜进一小巷子里气喘吁吁的,喘完气老黄就指着龅牙苏骂:“你个臭小子,不知道瘸子也在吗?今天还玩这出?要不是狗嗨,瘸子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   龅牙苏一脸惭愧的看着余年:“那个啥…不好意思,忍不住…”   余年揉了揉胸口,狗嗨那一扛的,可不把自己颠出个好歹,再来几条街余年就得扑,气跟不上来,脸色有些难看的摆摆手:“没…没事…咳…你们开心就好…”   过了几天,太阳照常升起,月亮照常落下,三个乞丐天天在西街口守着余年,一个个的直瞪着眼,似乎看谁都像小偷,围在余年身旁守候着,余年也一脸无语,不过也罢,这样挺好的。   有一天卖完了鱼,余年就问老黄:“你们,想当一辈子的乞丐吗?”   老黄一边扣着脚丫烂皮一边问:“啥?啥意思?”   “你们也有手有脚,其实只要努力一把,还是可以出人头地的。”余年也跟着扣起了脚丫子,四个乞丐就坐在西街口,并排坐着,都扣着脚丫子,还在聊人生理想。   “嗨!出人头地,没人看得起咱”老黄闻了闻自己的手,又递给龅牙苏闻了闻,摆摆手:“我们之前也整过一些买卖,压根没人来,后来还是当乞丐悠哉。”   余年拍了拍手上的污垢,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低着头,认真的看着他们三:“我看得起你们,跟我一起捕鱼吧,我自己一个人抗不了那么多,不然还能趁着冬季多捞一点。”   其实老黄三人也没听后面那句,就认认真真的听了余年的第一句话,一字不漏的塞在就脑子里,刻在了骨子上,余年狰狞的脸上那双眼睛在述说着真诚,老黄记住了这个眼神,那是尊重。   唯有李狗嗨傻愣愣的用刚扣了脚丫子的手挠了挠头,傻傻的笑着说:“狗嗨!”   老黄站了起来笑骂:“得了,狗嗨就狗嗨吧,瘸子带路,咱三今个起,跟你干了!”   狗嗨见老黄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摸了摸肚子笑着说:“嘿嘿嘿,狗嗨狗嗨!”   认识这仨也有几天了,余年基本能知道狗嗨想表达什么,他意思是他饿了,想吃东西。余年看了眼地下坐着正一脸享受的扣着脚丫子的龅牙苏说:“老苏起来吧,走,上我那去。我还留了两条鱼。”   一听有吃的龅牙苏比谁都快,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一脸的激动:“有吃的?”   “嗯…”   到了破庙那里,老黄一脸疑惑的看着那被冰雪覆盖的破庙问:“哎那破庙不是早被烧了了吗?怎么你住那?”   余年指了指对面不远的歪脖子树:“不是,我家在那边。”   抬眼一望,一个半人高点的三角屋,前边还有个小棚子,还冒着细细的青烟,貌似是燃着炭。看着那貌似积雪覆盖的三角屋,老黄摇摇头:“这屋一看就觉得冷,还不如我们那破瓦房呢。”   “没事,不碍事,图个清静。”余年领着他们到了那边,几个对着雪地坐下,又窜了起来,随后余年抱出了点干草让他们垫屁股,这才坐下。   雪地里翻出了两条已经开了肚子的鱼,硬棒棒的,也没管,直接架起破锅子撒点雪就往里放,一边添着柴火一边聊着闲。   一锅两条鱼,狗嗨一人吞了一条,余年三人分了一条外加一碗汤水。喝得身体也暖和了,余年从自己的三角屋拖出一比之前还要大上许多的网子,余年早有让他们帮忙的打算,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但东西却早就托人准备好了。   这网子可是花了大本钱,心疼了余年好几天,以后吃饭就靠这样玩了。又拖出了木桩,大木锤子,让狗嗨拎着,往紫竹林的河道走去。   也不远,半刻钟不到就到了,那里余年已经选好了几个地方,给老黄他们发工具,开始破冰。有着他们三的帮忙,特别是狗嗨,一干活特来劲,一锤子下去就得乐呵呵的喊句“狗嗨”,别提多高兴了,头一次这么玩,有几次还险些滑倒,惹得其它三人一个劲的笑,然后脚一滑,三人倒了,狗嗨见好玩也跟着倒,一边倒一边打滚乐呵呵的叫着“狗嗨。”   防着爱斯基摩人的方法,打了几个洞,定了几个桩,下网挂好,花了好几个时辰才搞定。几人躺在河岸边的枯草堆休息,只等着明天来收网。   老黄也是头一次干这事,可不把他累的,不过转头一想余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是这样,而且他腿脚和手脚都不怎么利索,那么他岂不是更辛苦?想到这点老黄感觉有些惭愧了,但却不后悔认识余年。   扭头不经意间看见余年在皱眉,似乎在头疼,而且认识他那么久,似乎天天都看见他头疼的样子,忍不住问:“哎瘸子,你头怎么了?感觉你天天疼得慌啊?要不等明天收获了去看看大夫?”   狗嗨和龅牙苏也注意到了,扭头看着余年,余年坐了起来摆摆手:“没事,老毛病,走去我们钓鱼玩,我教你们。”   龅牙苏突然窜起来,一脸奸笑:“钓鱼,嘿嘿嘿这个我会!”   老黄白了他一眼:“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出来丢人?”   两人似乎还杠了起来吧各自去准备鱼杆,余年这也带了些丝和钩子,给了他们。两人就开始了比赛。   半响,看着余年身边约莫有三四条鱼在跳动,而他们俩一条也没吊上来,不由的有些尴尬了。   欢乐了一下午了天色渐晚,不知道是老天爷眷顾还是什么,今天简直是大丰收,光余年就钓了五六条,而老黄钓了两条,龅牙苏钓了一条,狗嗨砸了三个洞,徒手捞了三条。   今夜这四人围在余年的小棚子来了顿全鱼宴,中午的时候因为太饿也没吃出啥味,今个高兴细细品尝才发现原来余年的厨艺那么好,简直好吃到要上天了,就属狗嗨吃得最欢,一条分俩口往嘴里剁,也不怕骨头。   吃着正高兴,老黄突然一个喷嚏打出去,全场的气氛瞬间化作零度,比外边的雪地还冷上几分,出了狗嗨毫不在意的啃着,龅牙苏和余年都一脸哑舍的看着老黄。   老黄羞涩的低下了头。   吃饱喝足的是狗嗨,余年和老苏也只是吃了个半饱就没胃口了,不是嫌弃,而是老黄这喷嚏打的,不是口水,而是好几条细长而又晶莹剔透的鼻涕,耷拉的挂在鱼身上边,任谁看了也没胃口,哪怕是乞丐,也吃不下这么重口味的东西。   这三个傻货也没回去,就挤在了余年的三角小窝,本来是一人刚好,两人略挤的小窝子,硬生生的塞了四个人,而且某个人的体型还可以当两个,老黄算半个吧,可也硬是把这三角窝给撑大了许多,余年就盼着别塌下来就好,挤点也无所谓,就怕没了顶。   四人挤得翻不了身,除了狗嗨睡得倍香,还打着响天的鼻鼾声,余年三人全含着泪顶着熊猫眼,老黄不时的打个喷嚏,时不时会有几滴晶莹剔透的东西落下来。   余年含着泪花问:“哥,你想学武么…强身壮体不坑人。”   说到练武龅牙苏也来了兴趣,他打小就向往江湖纷扰,看着平日里那些大侠,各个是英气逼人,动不动的甩轻功,别提多帅气了。赶紧问:“瘸子你学过武?”   余年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学了点皮毛吧…”   “你会轻功吗?”   “腿瘸不会…”   “你会点穴手吗?”   “手残点不了…”   “那你会什么?”   “广场舞…”   “这是什么武功?没听过,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明早教你们…现在麻烦帮我把狗嗨鼻子捏住,我受不了那么大的鼻鼾…”    第九章:三个臭皮匠      经过了久伍的前车之鉴,可谓是吃一垫长一智,虽然说余年要教他们武功,可也不会教什么绝学,只是教一些防身术罢了,毕竟他们的年纪已经过了最好的学武年龄,就算余年有心去教,他们也学不会。   余年虽说不会教自己的绝学,可江湖上一些普通的,适合普通人的功法他还是收集过一些的。比如狗嗨就适合练双斧和狮吼功,配上铁布衫应该不错,但是和狗嗨交流实在是很尴尬,他只会说狗嗨,而且智商和儿童一般,能学会百分之一算不错的了。   而龅牙苏的话,他这人胆小但是却贼性露骨,让他学武功,恐怕只会唯恐天下不乱,估摸着教他些防身术就好了,比如现代的女子防身术挺适合他的。   要说余年比较乐意教的还是老黄,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是吊儿郎当的,可也透着股稳重,世面也比较广,就是有些老了,他说他都已是而立之年了,三十多的人了,早就错过了最好的时候,而且身体虚得很,一步一走虚,简直瘦柴如骨呐,还是让他先锻炼下身体吧。   咬牙想了一夜,脑子里的蛊虫不断的在肆虐,不过相比之前,余年感觉还是可以忍受得住。如果说余年在不断的开阔自己承受脑蛊的肆虐的话,一步步加强自己的忍受能力,那无意是在自掘坟墓。   随着脑中的伤势累计, 八 零 电 子 书 t x t 8 0 。CoM 余年迟早有一天是死在自己手上。他心里当然也明白,但如今的他是靠着脑子吃饭的,他只想过个安稳日子,现在久伍在忙着武林大会的事,居然也没排除暗部跟踪自己,这让自己不禁庆幸,趁着这段平静的日子,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如果能有机会这样苟度余生的话,余年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像小说里那些主角强势逆袭回归的道路,当余年正的经历过之后,他才发现,这一切,似乎,都是梦罢了。   与其活在白日梦当中,不如实实在在的拖着自己这幅残废的身子好好的在这永宁镇扎根,只希望这永宁镇,是真的永宁吧。   一大早,余年起来了,压根没睡,这么冷的天愣是出了一身的虚汗,不是挤的,是忍着脑袋的剧痛所憋出来的。   见余年起来,旁边的老黄和龅牙苏也顶着个熊猫眼起来了,他们俩也没睡,睡不着,闭着眼咪了一会儿,倒是狗嗨还依旧睡得跟死猪一样。   把狗嗨叫醒之后,天也还不怎么亮,点起几个火把往紫竹林去收鱼。   到了那里废了好大劲把网拉出来,好家伙,看着架势足有近五十多条,大鱼小鱼都有,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对于余年这群乞丐来说,绝对是暴利了,这意味着他们乞丐人生的第一桶金就此开始。   挑去小的草草的做了顿早点,趁着天色朦胧,由狗嗨背着鱼框往永宁镇西街集市走去,到了那边天刚好微微亮,这里的人也开始出来准备新的一天所要忙碌的事情。   依旧是在西街口那里,将鱼框子放下,看着周围人还不怎么多,老黄凑近余年轻声问:“瘸子,这次这么多鱼还卖五文钱?不涨一下吃亏啊。”   余年摇摇头:“不可,我们卖的不是鱼,是诚。”   老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开始叫卖,余年低下头往框子艰难的抓出四条巴掌出的鱼,放在附带的一小盆子上,和老黄知会一声,便抱着小盆往对街的包子店走去。   那包子店也是刚开张,正在搬吃饭的家伙出门口去,老刘见了是余年,自己让阿福先搬着,扯过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往店在走去和余年打招呼:“哟,今个早了。”   余年一瘸一拐的走到老刘身前递过盆子憨笑:“哎,那个,这有四条鱼,多的两条当…”   话没说完,老刘接过了盆子摸出了二十个铜板,串成了一吊的,直接放余年怀里:“嗯好,我收下了。”   “刘大哥这…”   余年赶紧摸出怀里的铜币想要还给老刘,老刘鄙夷的看了眼余年:“你看你,都叫我老刘大哥了,还这么客气?别倔啊。”   知道老刘是热心肠,只是性子直,用余年的话来说就是直男癌晚期患者,没好意思再和老刘倔,再倔就矫情了,只能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刘谢道:“那小弟就谢过了…”   老刘笑着点了点头,要把盆子端回去,回身走几步又回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了句:“啧,你这都叫我刘大哥了,我这大哥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来着…”   “哎…叫我臭鱼就好,嗯,臭鱼。”余年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老刘听到大笑,故意往盆子闻了下,开玩笑的说:“还真别说,真是臭鱼,你这条臭鱼就卖臭鱼,哈哈哈哈,我先端回去,你忙吧,你那边聚集了挺多人了,你那几个朋友可能会忙不过来。”   余年点点头将铜币放好,扭头一看,自己的摊位还真聚集了不少人,自己都挤不进去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勉强挤进来,看见老黄和龅牙苏忙得热火朝天的,旁边的狗嗨跟个吉祥物似的,见人就傻笑着说“狗嗨”。   到了摊位帮忙,几人也没说话,就一直忙,约莫一个时辰,五十来条鱼全买完了,足足挣了两百多文钱。把这四人高兴坏了,同时也累坏了,并排坐在街口那躺着,虽然累,可心里舒坦。   老黄当了那么久乞丐,也活了有三十来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挣钱,真真正正的挣到了钱。高兴之余也有感慨世事无常,没想到他一介乞丐,也可以有出人头地的希望。   休息了好一会儿,结伴回去,尝到了甜头的龅牙苏此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到了那三角屋就想把网子拖出来,要去下网。昨天还唉声叹气埋怨不休的他今天最为主动。   余年拦下了,说这个时间点下网也没啥效果,趁着还没到中午,决定先锻炼锻炼他们。几人到了紫竹林那里,余年拿着条细竹在他们身前一边说话一边来回走动。   “既然你们准备好了要学武,那么就得对得起你们的热情和誓言,你们当中所有人都过了最佳的习武年龄,也别期望能飞天遁地什么的,但是学些强身健体,自卫反击的杂学,还是可以的。你们三个各个资质不同,我不会全教一样的,我会因材施教。那么,你们准备好了吗?”   老黄抬头看天:“哦~”、   龅牙苏一脸的期待:“嗯嗯!”   只有狗嗨一直傻傻的笑着,听到余年问话回了句:“狗嗨!”   余年捂脸,这群家伙…真能学出个蛋子来?   第一部余年教的是同样的,叫下盘功夫,要想走得稳,学得好,基础最重要,比如那些大侠什么盖世武功,剑法无双,也是脱离不开基础,剑法无双多变也不过是灵活的组合剑字决罢了。   而余年习武的时候首先也是从下盘练起,这不是说余年学的是轻功就从下盘练起,很多武学也是从这里练起的。尽管你拳法至上也好,刀剑乱舞也罢,要是下盘不稳,人家一个扫堂腿就可以轻松的送你一个狗吃屎。   所以这三个傻货在学马步,扎马步是练习下盘的基本功,可这几个家伙扎的马步,实在让余年看不下去。   “狗嗨你别老傻笑,严肃点!”   “狗嗨!”   “老黄你这是扎马步还是拉屎呢?屁股抬高点,挺胸!抬头,撅屁股!”   “还有你,老苏!把屁股后边的棍给我丢了!”   这群家伙还是有待磨练,才扎了一刻钟不到,老黄直接就坐地下了,老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样,余年也可以理解,但龅牙苏老偷奸耍滑的,怎么也不肯吃苦,让余年很是无语,倒是狗嗨,现在还扎着标准的马步,让余年稍微有些欣慰。   可没一会儿狗嗨肚子就叫了,这家伙又特么的饿了,一饿就耍泼闹浑的,还往地上打滚…   看看天色,早得很,咬牙把带来的干粮让狗嗨吃点,老黄和龅牙苏见了顿时精神百倍,立马站了起来一幅狗见了屎的模样,一脸的期待。余年白了他们一眼:“你们没,这是狗嗨的奖励,你看看你们,扎的什么鬼马步,和小妞蹲厕差不多,没点阳刚之气,还是不是男人了?这才是开始都坚持不下去了?”   “累啊…”   “腿麻,火辣辣的…”   “…………休息半柱香,我给你们掐着点。”   休息时间过后,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余年的话刺激到了,一脸的严肃,扎起马步来也有模有样的,就差在脸上再写几个“努力”,“奋斗”什么的了。不过为了证明他们是男人,确实让余年见识到了。   可是直到响午,终于可以回去吃饭的时候,这二位爷是走不动了,像坨烂泥一样趴在雪地里,怎么扯也不起来,只好让狗嗨把他们拖回去。   不过这两个家伙也挺厉害的,吃完午饭就生龙活虎的了,让余年感动不以,这两个家伙,貌似有希望啊?含着感动的泪花说道:“既然你们那么有精神,那就再扎一个时辰马步好了。”   正在惬意的扣着自己的烂脚丫子的老黄听到余年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巨变,抱着自己的小腿就哭喊起来:“艾玛我的腿啊,没知觉了。”   龅牙苏也是有样学样,跟着抱着小腿喊着:“我滴个亲娘哟,我闪到腰咯!”   要不是余年腿瘸,当真一脚踹飞他们俩,指着龅牙苏怒道:“老苏你有样学样就算了,你特么闪到腰抱老子腿干嘛?还有腰子长腿上吗?”    第十章:背影   平淡的日子总能让人忘记伤痛,余年这四个白手起家的乞丐最近在永宁镇也算是小有名气了,目前已经有三家客栈要和余年他们合作了,生意越做越大,难免会遭人嫉妒。   老黄他们三个也从永宁镇的破房子搬到了紫竹林那边,本来是想劝余年去他们那里的,但是余年说现在鱼业越做越大,没人看着网的话容易被偷,考虑到余年只身一人,他们三也搬了过来,在余年的教导下建起了几个简陋的三角屋。   他们纷纷表示要单独给狗嗨建一个,毕竟和他一个屋子里,难免会有一个失眠的。   今个三乞丐在紫竹林学着武学基础,余年上镇上买些午饭要准备的食材,回去的时候就出事了,在路过一小巷的时候,背后的领子突然被怪力猛然一扯,搞得余年怀里的食材都掉了一地,几下就被拖进了巷子里。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余年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七八个乞丐,有些郁闷。这几个家伙也是永宁镇的常驻乞丐,各个凶神恶煞的,今个难得见余年自己一个人,终于忍不住要下手了。   之前其实也想对余年动手的,可忌讳于狗嗨和老黄,狗嗨和老黄在永宁镇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因为这两人打起架来根本不要命,也有些忌讳,这次总算得着机会了。   为首的是一独眼,左眼有一道处女惊心的刀疤,一直拉到鼻子那里。这家伙在永宁镇也是有些名气的,余年也听说过,叫独眼狗,据说还成立了个小帮派,叫独眼龙,但是他本人在外边是被人叫成独眼狗的。   独眼狗向前一步,蹲了下来用他那脏兮兮的手扼住了余年的脖子,恶狠狠道:“死瘸子,最近蛮嘚瑟的嘛?你个臭乞丐还学人卖鱼?问过老子了么?”   余年有些艰难的回答:“…不好意思…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独眼狗放下了余年,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下,然后猛然回身一脚踹到了余年的肚子上,余年整个人普通破抹布一样被踹到了墙角,随后那群乞丐哄然大笑。   独眼狗嚣张至极的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又踹了余年一脚,还吐了口唾沫:“我呸!合作,你个死瘸子也配?”   正要再来一脚,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扭头一看,是西街口老友客栈的女儿顾雯雯,手里拿着条破木棍,怒瞪着独眼狗这群家伙。独眼狗当然也认识,永宁镇也不大,更何况顾雯雯还是老友客栈的女儿,也算是大家闺秀,长得也挺俊美,独眼狗没少意淫。   独眼狗回身,瞪了了眼顾雯雯:“这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老子不打女人!”   不是不打,事实上是打不过,顾雯雯家客栈的厨师以前是学武的,顾雯雯也和他练过,因为顾雯雯长得还可以,自己出门的时候没少被调戏,其中就有独眼狗,在独眼狗被顾雯雯揍了一顿之后就再也不敢了。   顾雯雯可不买独眼狗的账,抡起棍子往前站了一步,独眼狗的手下就集体往后退了一步。顾雯雯面无表情道:“我说,放了他!”   独眼狗拉开自己身前的一乞丐,一脸的不悦:“嘿我说你还拽了是吧?你真当你一个人能打我们八个?他你什么人啊?”   话刚落音独眼狗只感觉头顶呼啸过一阵厉风,随后脑袋传来一阵剧痛,眼皮一沉,昏死过去。   余年见着顾雯雯抡起这木棍气势如虹,跟耍大刀似的三五下就把这七八个乞丐一个不剩的撂倒了,估摸着她是学刀的,这力道还算不错,不过劲力不足,这女孩子家家的,还是练剑比较适合。   那几个乞丐被揍了一顿,拖着自己昏过去的老大赶紧跑,顾雯雯看着他们落跑的身影,冷哼一声丢掉木棍,走到余年身前蹲下,正要询问余年有没有事,突然看见余年披头散发下的脸,给吓一跳,吓得都坐到了地上,脸色惊恐。   余年赶紧用头发遮住脸,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顾雯雯自知失礼,赶紧道歉:“啊不不不,是我失礼了,不好意思…那个,你没事吧?”   余年干笑一声艰难的站起来:“没事没事,我…先走了…谢谢你。”   看着余年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要走,顾雯雯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拦住问:“那个啥……要不我带你去看大夫?”   余年摆摆手:“不用,谢了,心领。”   “好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我怕他们还会回来。”顾雯雯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然而余年却不怎么喜欢被别人同情,但出于礼貌还是婉拒了顾雯雯的好意,自己一个人就回去了。   只留下顾雯雯自己一个人,呆呆的看着余年的背影,恍惚若世,这个背影,似乎自己曾见过一次,以前在扬州的时候,这个背影似乎出现过一次在她的脑海里,那时候的这个背影,是高大而又威武的,而现在,似乎满是落寞。   似乎想确认一下,在余年就要离开这巷子的时候,喊了句:“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叫…余生…”   说完,余年就走了。   顾雯雯自顾的想着,余生?名字似乎挺文艺的,但怎么沦为了一介乞丐呢?总觉得这家伙似乎在哪里见过,因为那个背影实在是太印象深刻了,还记得当时随父亲在扬州走亲戚,自己孤身一人跑了出去玩。   毕竟扬州城繁华无比,谁不想去见见世面,随后就出事了,被扬州的一贵公子给拦住调戏了起来,当时顾雯雯还没开始习武,什么也不会,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一人,直接一脚就踹飞了那贵公子,当时衙役们也是在的,只是碍于那贵公子的身份不敢去帮顾雯雯,可那个家伙就这样突然出现,一脚踹飞了那贵公子好几米远。   随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着,没有一个人敢拦他,甚至当时的衙役们直接就吓得跑开了。后来顾雯雯才直到,他踹飞的那人是扬州府的少爷,而踹人的家伙是青衣卫的军师余年。   不过一对比,余年,余生…这两个似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据顾雯雯所知此时的余年似乎正在吴城举办武林大会,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但是那个印象深刻的背影…又该怎么去解释。   待余年回去之后,老黄过去接余年,走近一看,余年身上似乎有擦伤,而且手里的食材也有些灰尘,心想是不是余年自己一个人外出出事了,赶紧问:“瘸子你这是怎么了?遇到哪位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兄弟?”   余年摆摆手,干笑一句:“腿脚不利索,摔了个狗吃屎,没事,来把食材拿着,老子累得慌。”   听余年解释后老黄才放心下来,接过食材往三脚屋走去,准备今天的午饭。吃过之后打算去紫竹林那边练功,顺便看看今早下的网子。   因为今早余年发现冰层下的鱼群异常活跃,收了一波之后又特地下了一网子,按现在的时间来看,收一波应该不成问题。   到了那边一看,气得老黄直骂娘,那网,居然被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是老黄他们回到三角屋的时候吧,因为之前老黄他们一直在紫竹林那边练功,紫竹林就在河边不远,所以排除了那段时间。   这可把老黄气得上窜下跳的,嚷嚷着要去找凶手,余年赶紧安慰道:“没事没事,再去搞一个网就好了。”   老黄正要说些什么,狗嗨突然碰了下老黄的肩膀,指着某个地方叫着:“狗嗨。”   顺着狗嗨指的方向一看,那边来了一大群人,再近点发现,足足有二十来个人,为首的家伙老黄认识,永宁镇的老荣头痞子刘,就是小偷头子。   不过这痞子刘一直都是干着偷鸡摸狗,而且还开了家赌场的,一般不会和自己这群乞丐一般见识的,今个怎么就看起来来势汹汹了。   只见那痞子刘领着这二十几人没几步就到了老黄这四人身前,老黄赶紧堆笑献媚:“哟这不是刘爷么,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   痞子刘看都没看老黄一眼,一巴掌把挡在自己面前的老黄甩到一边去,气得狗嗨要上前打,老黄赶紧站起来拦下狗嗨,要是狗嗨真打了,今个在永宁镇也别想混了。   这痞子刘是直接就到了余年的面前,问了句:“你就是西街口卖鱼的那死瘸子?”   余年点点头,痞子刘打量了一下余年,扬了扬手,他的手下把独眼狗一手下给带了出来,扭头问那手下:“独眼狗就是被这家伙打伤的?”   那手下支支吾吾的点点头,痞子刘当即就一脚踹到了那人的肚子上:“他奶奶的!”   随后又回头看了眼余年,知道也不是他揍的独眼狗,就他这身板,被揍还差不多,紧接着又问:“这里就是你经常捕鱼的地方?”   余年点头回应。这边痞子刘又看了看河边的冰层:“那好,以后这地方归我了,你滚吧。”   余年不想惹事,本来点头要走,痞子刘突然又喊了他一句,余年疑惑的回头,只见痞子刘一幅命令的口吻说道:“我不是很喜欢乞丐卖鱼,以后不许出现在永宁镇卖鱼。”   “刘爷,您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   这边痞子刘话刚说完,老黄又堆笑过来了。   痞子刘回头看了老黄一眼,把腰间的砍刀拔了出来挂在了老黄的脖子上:“过了吗?”   “没过…没过…刘爷您小心点,刀不长眼…”这吓得老黄赶紧顺着痞子刘的话,一脸抱歉祈求痞子刘把刀放下。   痞子刘鄙夷的看了老黄一眼,把刀收起来冷冷的吐了一个字:“滚”   四个乞丐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第十一章:懦弱于疯子   路上,余年看着老黄似乎是一脸的不甘心,停下了脚步问:“你不甘心?”   老黄等人也停住了脚,老黄一脸惆怅:“唉算了,不甘心又怎样,他不仅是永宁镇最大的势力之一,而且和黄凤寨当家的拜过把子,我们只是一介乞丐,拿什么跟别人斗?”   “你有刀么?”余年伸出手:“问你一句话,你想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五秒的真男人?”   老黄木纳的拿出一把小刀递给余年,疑惑的问:“你…想干嘛?”   余年接过刀把它放进左手袖口,转身就往回走,头也不回的。老黄赶紧几步上前怒喝:“你疯了!”   而余年转过脸,露出了他那狰狞的面孔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笑容,龇牙咧嘴一笑:“没错,我是疯了,我只想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可总有人不识好歹,就连乞丐也欺负到老子头上,如今,挡我者,死!”   言罢,余年继续往回走着,看着余年一瘸一拐的背影,老黄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招呼狗嗨他们跟上。   没多久又回到了紫竹林,痞子刘的手下在忙活着撒网,似乎是想整顿这里,而痞子刘就在紫竹林下休息,余年一瘸一拐的,拿出了另一把刀抓在右手,抓的不是很稳,走着颤抖。   痞子刘见了,他的手下也见了,要冲上去揍余年,不过却被痞子刘拦下了,痞子刘站了起来,看着余年冷笑道:“怎么?死瘸子,你这架势是要杀老子?”   余年憨厚的一笑,拿着刀一步一步的走向痞子刘,还非常有礼貌的回了句:“是的刘爷,如果不介意,我能一刀宰了你吗?”   痞子刘大笑,其身边的手下,河边忙活的其他人也把注意力转到了余年这边,哄然大笑,纷纷嘲讽着这死瘸子。   “我滴个亲娘,老张我没听错吧?这死瘸子说要宰了刘爷!”   “笑死老子了,老子跟了刘爷那么多年,头一次看见有人敢这样和刘爷说话。”   “我看这小子八成是疯了,要不我上去撂倒他?”   “不不不,你没看见刘爷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吗?看吧。”   痞子刘扬了扬手,示意手下们都安静些,抬眼细细打量余年,小有兴趣看着余年,许久作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摊开:“好吧,你来啊,来往胸口刺。”   看着痞子刘就这样摊开了手,一幅认了的样子,余年点点头,要走过去,后边跟过来的老黄赶紧喊道:“瘸子!回来!你疯了!”   痞子刘看见老黄等人,似乎是坏了自己的心情,有些不悦,指了指老黄那边,身后的手下会意,几个大汉走了过去几下把老黄这三人给按住,示意他们闭嘴。   老黄怕狗嗨惹事,只能不断安抚狗嗨,又眼睁睁的看着余年一步一步的走向痞子刘,不忍再看,闭眼底下了头叹气:“唉…疯了疯了…都疯了…”   这边余年已经走到了痞子刘面前,所有人看着余年高高的把持刀的右手举起,挥手就往痞子刘的胸口扎下去,就在刀锋要接近痞子刘的胸口时,痞子刘忽然冷笑一声,抬手就把余年的右手抓住了:“哼,正当我傻到会………额?你…!”   谁也没料到,余年有第二把刀,从左手袖口缓缓冒出,猛然一刀就扎在了痞子刘的肚子上,痞子刘一脸的不可置信,吃痛之下抬脚就踹,余年整个人如同脱线的风筝一般被踹飞出去,痞子刘身后的手下也反应过来了,都慌了,他们跟了痞子刘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痞子刘被扎,回过神来一窝蜂的冲到了痞子刘身边询问。   痞子刘大怒,甩开了身边的手下,斯底里的怒吼着:“****奶奶,还愣在这干嘛?给老子打死他!往死里打!”   这下子痞子刘的手下都冲了上去,河边的,按住老黄等人的,二十几个人也没拿武器,知道这是个死瘸子,用拳头和脚揍是最爽的,嚷嚷着“打死他!”,“死瘸子胆小挺肥的!”   噼里啪啦的往余年身上一顿踹打,余年捂着头眯着眼,努力的从人缝中看着痞子刘,痞子刘在人群在捂着肚子,看了看自己流血不止的肚子,一咬牙,捂着肚子就走了上来,两步到了人群,单手拉开前边的人吼道:“他奶奶的闪开!让老子来!”   众人为痞子刘让开一条道,而余年咧嘴一笑,等的就是你,果然不出余年所料以痞子刘的心性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亲自上来。   只见痞子刘刚挤进人群,余年健实的左腿猛然一蹬地,自己受力顿时扑到了痞子刘的脚下,双手死死的抱住了痞子刘的右小腿,怕抱不住,直接用牙咬住了痞子刘的小腿肉。   痛得痞子刘直哇哇叫,抬起左腿就往余年的脑袋重重的踹,一边踹一边大喊着:“啊啊啊啊!他奶奶的!给老子把他拉开!”   一群人围着余年拖起双腿拉着手就扯,这边在扯,痞子刘这边在踹,可余年的咬合力惊人,哪怕余年已经头破血流了依旧不肯松口。   这边的老黄终于按耐不住了,脑中不断回响余年之前说的那句话“你是想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五秒的真男人!”,潜藏在老黄内心最深处的东西,那叫尊严以及情谊!   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吼了句:“狗嗨!我们上!打死这群龟孙!”   老黄率先冲上前去,狗嗨嚷嚷着也跟了上来,原地内只留下最为胆小的龅牙苏,他还在犹豫不决,他似乎是在害怕,可当一个人害怕到极点,那就会转为愤怒,龅牙苏的双眼莫名的充血,这次他也拼了,算是赌上男人的尊严。   龅牙苏逃了一辈子,而如今,他第一次学会反抗。   就在这时痞子刘怪叫一声,原来是余年已经被扯了下来,但是却咬掉了痞子刘小腿上的一块肉,而被扯开的余年依旧不肯放弃,左腿一蹬一甩,甩开了身后的人,直直扑在了痞子刘腿上,痞子刘受力摔倒。   而余年像条吃人的巨蟒一般死死的缠在了痞子刘的腿上,一点一点的努力的往腰上爬,紧接着将地上的一把小刀捡起来,噗嗤一声插进了痞子刘的命根子。   痞子刘吃痛,但却再也叫不出来了,人的痛楚可以分为十二级的话,那么痞子刘所承受的痛足有十二级,这种痛楚可以直接让他痛晕过去。   见痞子刘晕了过去之后,余年缓缓抬起头来,本来就狰狞无比的脸上加上头部被踹得出血流到了脸上就显得更为恐怖了,只见余年咧嘴一笑,那沾着鲜血肉丝的牙齿显得是那么的阴深恐怖。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而且自己老大晕过去了,这群家伙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而老黄等人也愣住了,不知所措,余年此时的样子已经是完全的疯掉了。   但余年心里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以一敌多的情况下,除非你有实力碾压全部,碾压所有人,不然你要么逃,要么就是只追着一个人打,而旁边的人也会随之感到害怕,这种方法是屡试不爽。   而且跟着痞子刘的手下可不像黄风寨那群不要命的土匪,他们都大多是为了利益,而痞子刘能给他们的,不过是能让他们在同等人面前扯高气扬罢了,又或者是痞子刘吃剩下的汤会偶尔分他们一些。   他们永远也不会替痞子刘卖命,人总是怕死的动物,没有人不怕死,而说自己不怕死的,不过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罢了。   余年显然不打算这样放过痞子刘,这样还远远不能震慑住他们,只能震慑一时,起眼便见余年又将那插在痞子刘命根子的小刀拔了出来,慢慢的爬上了痞子刘的胸膛,没有人再喊阻止他。   当他们看见余年一边露出那癫狂的笑容一边用他那小刀一点一点的割下痞子刘的头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抱着头似乎是要炸了一般,惊恐的喊着:“怪…怪物!!”,一边喊一边往别处逃开。   有了一个人的带动,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当余年拿着痞子刘血淋淋的头猛的又啃了一口的时候,痞子刘那些曾自诩上刀山下火海的手下一个都不见了,纷纷喊着“怪物”,“鬼啊!”之类的词语逃了开来。   只剩下老黄三人完全呆傻的在余年的身前站着,喉咙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待痞子刘的手下终于逃光了之后,余年才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将痞子刘的头颅丢来,瘫软的倒在痞子刘那无头尸旁边,本是洁白无暇的雪地,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血红,似火,又或是愤怒的猩红。   “带…带我回去…”   说完了这句,余年就昏了过去,终是他恢复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大,可如今的这副废躯依旧不能坚持多久,如果痞子刘的那群手下没有被自己疯狂的表现所吓到,也许余年就已经这样悲壮的结束了自己的这一生。   这件事过了一天之后,整个永宁镇都人心惶惶的,不为别的,永宁镇之所以安定,更多的原因是有痞子刘的存在,因为痞子刘和黄风寨当家的是拜把子,所以黄风寨的人也不会来永宁镇作恶。   这里只是一个小镇,一个似乎与世隔绝的小镇,这里的衙役害怕这山贼强盗,他们试图去城里找帮手,可倒头来发现,黄风寨的势力,遍布整个永宁镇周边,哪怕是最近的业城,或者说业城的最上级吴城,都有些黄风寨的身形。   黄风寨就如同黑白无常的名字深深的刻在永宁镇老百姓的心里,刻着,压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永宁镇的所有人,似乎都感觉到了这个压抑的气氛,野狗不再乱窜,婴儿不再哭泣,就连野猫也不再踏入永宁镇。   这里,似乎要有一场暴风雨,一场染了血色暴风雨。   而事因便是,西街口卖鱼的瘸子,把痞子刘的头给割了下来。    第十二章:被掐灭的火焰   在永宁镇外约莫有二十里路远的官道之上,这个地方很少有人出没,大多数人宁可走小道也不会走这里的官道,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里是黄风寨的地盘,而黄风寨就在官道边上的黄风山上,没有人会傻到从这里经过的。   然而如今官道上却出现了两道人影,都骑着白色的骏马,这马匹极其壮硕,可以看得出骑马的主人是个大户人家。而骑在马上的两人,却是两个女子。   领头那位,身材矮小,模样如同孩童一般,怎么看都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娃。然而这女子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她不是别人,这么明显的特征,只要是混迹江湖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并且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句:“甘阁主。”   暗影阁的阁主甘幽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以她的实力抬抬手指便能灭了整个黄风寨,而她身后的女子就有些奇怪了。甘幽出门一般习惯独行,几乎从不带人手,而如今却带了一位。   年纪看起来以是碧玉年华的样子,大概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闪着马绳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孔,似乎有些压抑,或许是在想些什么。   这时打路边来了位樵夫,背着半人高的干柴,其模样平凡到丟人堆里也不会有人注意。而这樵夫却往着甘幽的马边走过,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和马身擦肩而过之后,甘幽的巧手上边多了个精细的锦囊。   那樵夫也不是别人,正是暗影阁的刺客之一,真正的刺客就要长得平凡无奇,哪怕路过别人也不会被发觉,能完美掩饰自己身上的杀气,这才是合格的刺客。   甘幽往锦囊里拿出一张小纸条,粗略看了一眼,回头叫了句:“双儿。”   双儿回过神来,抬起头木纳的看着甘幽点头:“师傅?”   “暗影阁的人给我来简讯了,余年似乎就在附近的永宁镇,而且还惹了件挺大的事,他貌似是把黄风寨四当家的头给割了下来,也是挺厉害的,顶着这么一具残废的身子。”甘幽一边说一边回头打量着双儿。   果然一提到余年这丫头就特别来劲,学武功的时候还没见她这起劲,不过想想余年如今沦为这般模样,甘幽也不禁叹了口气,继续道:“当年余年来找我,让我帮忙救两个人,用了两枚葫芦谷的信币让我获得了两颗续命丹,他让我救两个人,而我只答应救一个,因为那时候我挺需要余年的东西的,如果他能再有一枚,也许我会救两个。唉,当时也是难为他了,如今,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双儿也知道,当年甘幽把自己带走的时候也说过,甘幽让余年在自己和莫清渊这两个选一个,而余年选了自己。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什么,那时的双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如同城墙般挺立的男人,也会有倒台的一天。而当甘幽告诉自己,如果余年选的是莫清渊,甘幽也会只会带走自己,因为甘幽来军师府的时候就观察过,只有自己适合甘幽的功法,而莫清渊不适合。   “当年他沦为那个样子,虽然我也想过帮他一把,可有心无力,而他还把自己治疗他那副身体的机会让给了你们,自己却甘愿堕落,说起来也是惭愧。双儿啊,此时黄风寨大概是要准备出动了,你上去收拾一下吧,我等你一刻钟。”   听到师傅这么说了,双儿也没多想,起身运起内力脚步轻轻在马背上一掂,往这黄风山上的山寨就飞跃而去。   而此时的黄风寨,气氛严峻,山寨上两百多个绿林强盗们都聚集在山寨的大门口内不远的演武场上,都一排排的站着,如同军队出征前的那场景一般。   演武场边上有个高台,上边站着三个身材极其魁梧的大汉,这三位便是黄风寨三个当家的。中间那位便是黄风寨大当家的宋和安,双鬓已染了些雪白,面容已经开始出现老年皱,这是要年过半百的迹象,一张严肃的国字脸极其不符合他这个山贼头子的形象。   宋和安旁边一位身材比自己要瘦弱些,但依旧魁梧,晃着膀子腰间挎着刀,这是黄风寨二当家的卢志。卢志付在宋和安耳边道:“当家的,业城那边的县令已经搞定了,只要不涉及到杀害官差和一些员外,他们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和安闻言点了点头,自己如今是铁了心要屠了那永宁镇,不然难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只要官差们懂事不插手,自己不会去理会,但若是敢插手,杀了也无妨,反正业城那群老家伙只要给足了银两,什么都好说。   一切准备就绪,宋和安润了润嗓子,往前站了一步,朗声道:“弟兄们,两天前,你们四当家的刘二八被残忍的谋杀,相比你们已经知道了,我能了解你们报仇心切的冲动,但是我还是压了足足两天!   知道为什么吗?”   台下两百多人异口同声的喊着:“不知道!”   “因为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才是最可怕的!弟兄们,今天,我们将血洗永宁镇,今天特别批准你们,想杀的,就给老子狠狠的杀,剩一口气老子拿你试问!想抢的,就一个不漏,少一个老子找你算账!想烧的,就烧得干干净净!有一个没燃着咯,那老子就烧了你们!”说着,宋和安脸色一转:“对了,见了官差那群小崽子,如果他们不插手,就别理会,如果他们敢插手,给老子撕了他们!最后就是,见了那死瘸子,我要活的,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宋和安很满意自己这群手下,这群都是自己的精锐,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贪生怕死宋和安还不屑去收,如今为了给老四报仇,宋和安是要将所有精锐出动,让他们明白,在这里,谁说了算,得罪了黄风寨,是怎样的后果!   “那么,出发!”   “慢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发”和“慢着”同时传达了出去,一时间让台下的两百多人不知道该是去还是不去的好,仰头看向台上,所有人都傻了眼,他们威武不屈的大当家的,居然被一女子用剑抵着脖子。   宋和安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什么大风大浪自己没见过,脸色不该,但也没有反抗,多年的直觉告诉自己,自己身后这个带着女人香的刺客,绝对不容小视。   “敢问阁下,这是什么意思?”宋和安也不回头,他旁边的两位兄弟也没动,毕竟自己老大被劫持着,万一有个好歹,那事情就不好说了。   双儿右手持剑抵着宋和安的脖子,冷冷道:“你们准备要杀的那个人,你们惹不起。”   听着双儿的声音毫无感情,可却不难听出话语间透着的杀气,只要宋和安敢说一个“不”字,他必死无疑。也是老江湖的宋和安也嗅到了杀气的味道,但却一点也不慌,不慌不忙的调侃着:“我可没说,要杀他。不知阁下是哪个势力的?我黄风寨一向对外交好,不知可否把剑放下,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哪个势力你不配知道。”说着双儿的剑更贴近了宋和安的脖子,几乎要陷进去的感觉,紧接着异常认真的问:“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你想活还是想死?”   旁边的老二看不下去了,把右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阴冷的打量着双儿的上下:“你这女娃娃,倒是好大的口气!”   老二这话刚说完,双儿便从嘴里吐出一银针,连看都没看清楚边扎在了老二的眉心,银针入骨三分,老二登时就倒地不起,脸色缓缓发青。   “这,没你说话的份!”   见老二突然被撂倒,宋和安就急了,想要反抗,换来的却是人头落地,他的头颅是直接和旁边老三的头颅同时落地的,可见双儿的剑倒地是有多快。   “唉,果然和绿林强盗没什么好说的,还想劝他们来着…”   而台下的人见自己三位当家居然仅仅在一瞬间就被放到了,在看见宋和安的头颅滚落高台的时候,人群登时就炸开了锅,这群家伙可不像痞子刘的手下,宋和安的手下都是不要命的。   明知道双儿很不简单,却像发了疯一样的往台上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一刻钟之后,双儿又回到了官道上,甘幽头也没回,但却有些不悦,从言语中便可听出:“对付那么几个普通山贼居然还沾了血?这一年白学了?”   双儿自然不想当白学家,因为白学家一般都会被打死,但师傅训话又不能顶撞,只要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解释:“师傅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们居然有两百多人,有几个也练过一些…挺废时间的…”   “唉算了,毕竟不能心急,你如今已经有我三层功力,也算是江湖佼佼者了,才一年而已,这进步师傅还是看在眼里的。”甘幽本来不打算收徒弟的,可双儿的体质和自己的差不多,而且似乎比自己的资质还要好,当年自己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达到双儿的水平,在当时就已经后逆天了,而双儿,只花了一年,在这门功课上,双儿简直就是妖孽。   不过话说回来,甘幽虽然让双儿屠了黄风寨,但也同时在考验双儿,问道:“留了活口没?”、   双儿点点头:“留了三个,应该可以加速扩散。”、   这双儿还算是比较机灵,甘幽都没提醒她要留活口,她自己就挺懂事的留了。   “既然解决了,那就继续赶路吧,等我们到了吴城,武林大会大概就开始了吧。”   甘幽这次出来可不是为了卖久伍这个武林盟主的面子,对甘幽来说,久伍还不配给她提鞋,这次主要是想历练一下自己这个大弟子。   拉起缰绳要走,却没听到双儿的反应,回头一看,双儿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抓住缰绳,似乎在纠结什么。   甘幽笑了笑:“傻徒弟,想说什么就说吧。”、   双儿抬起头:“师傅…我…我想…”   “好吧。我们就在永宁镇休息半天吧。”   双儿话都没说完,甘幽就已经知道她要顺什么了,这傻丫头无非是想见见余年,就她那小心思,甘幽用自己不足一米五的身高就能想到。    第十三章:帅醒   “你看看他那眼神,像不像一条丧家之犬?”   “我倒觉得像一条没了獠牙的野狗。”   “妙啊!哈哈哈哈哈!”   突然被噩梦惊醒的余年从床榻上猛然坐起,脑袋昏昏沉沉的,努力的撑着沉重而又虚弱的眼帘打量着四周,这貌似是一个客房,周围的陈设都极其简单,一张床榻,一个原木桌以及四个凳子,距离门口不远的是一个小架子,上边有可木盆,这种陈设是标准的客房陈设。   而且自己的衣服也被换了,而又是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   正当他疑惑之际,客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是一女子,这人余年认得,貌似是老友客栈那位顾雯雯,难道这里是老友客栈?   顾雯雯开门进来,看见余年正一脸迷茫的坐在床上,欣喜的走过去询问:“呀,你醒了?”   “你救了我?我昏迷了多久?”余年脑子还有些迷糊,当时昏过去可不是因为被打昏过去的,余年承受痛楚的能力早已超出一般人,在寒雨关对他用刑的时候就能看出。   余年真正昏过去的原因是因为痞子刘当时踹他的头导致脑中的蛊虫肆虐,这种剧痛恐怕世界上没人能承受得起,就犹如直击灵魂般的那种感觉。   “两天,那个…当时担心你被伏击,就偷偷的跟了上来,同时也好奇你住的地方。”顾雯雯似乎有些尴尬,低着头:“没想到…就发生了那件事…然后我就把你带回了客栈…”   对于顾雯雯救了自己余年心表感激,可同样的,这也会让自己更内疚,自己当时也知道,只要痞子刘一死,黄风寨的人绝不会放过自己,包括一切和自己有关联的人,本来打算杀了痞子刘之后就逃的,可谁料到脑蛊肆虐。   “我感谢你救了我,可你也同时害了你自己,包括这家客栈。如果不出我所料,黄风寨的人,肯定会找上门来。”   余年不由的为顾雯雯担忧,他害的人已经够多了,如今又是因为自己。顾雯雯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她这样救自己,她的父亲难道会想不到黄风寨的人会来?而如今自己却安然的在这里待了两天,不得不说让余年感到有些意外。   这个顾雯雯当然也是知道的,她解释道:“这个我也知道,这两天镇上的人都叫唤着要把你交出来献给黄风寨,要不是我师傅和狗嗨把他们吓住…”   “好消息!好消息!”   话没说完,客房的门又被两个鲁莽的家伙撞开了,是老黄和龅牙苏,他们俩面带喜色一边叫唤着一边冲了进来,看见余年醒了就更高兴了。   瞧见余年醒过来,老黄几步来到了余年跟前给他来了个熊抱:“疯子你终于醒了!他奶奶的还以为你会撑不过来!”   余年被老黄抱得难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你再不松开老子真的就撑不过来了…”   自知尴尬的老黄赶紧松开余年,坐在床边道:“嗨!本来我以为我们死定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刚才得到消息说,黄风寨被灭了!被一个人屠了整个山寨!我滴个亲娘!一个人呐!”   一个人?余年揉了揉脑袋,据自己调查,黄风寨人口足有三百多人,其中有两百多都是亡命之徒,除非是混迹江湖的人,而且还必须是一等一的高手,否则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但是黄风寨虽然为恶一方,却从未得罪过什么大门派,除了六大派有这等手笔,还会有谁?   但黄风寨被灭绝对是一件好事,可这对余年来说不算好事,黄风寨和业城,吴城都有勾结,突然被灭,一定会传到吴城,这么大一件事,恐怕会引起青衣卫的注意。   撇开这些不说,顾雯雯知道余年身子虚着,特地给余年弄了些补食。吃过之后,余年说要见掌柜的,因为他得知道,掌柜的为什么会收留自己。   躺在床榻上冥思,脑中的蛊虫缓缓的肆虐,把余年疼出一身的虚汗。这时候掌柜的顾安分进来了,中年模样男人,身材不算魁梧,可以说有点瘦弱,脸上竟然没有作为商人的奸诈,而是一脸的忠厚。   众人知道余年有话要和掌柜的说,也纷纷退了出去。   其他人都出去之后,余年开门见山的问:“为何要救我?”   “恩公…你这个样子,可能别人认不出你来,可我认得出呐!”   没想到掌柜的会说这句话,直接就叫“恩公”,余年再仔细端详他的脸,也没想起有过什么印象,虽然说余年记忆力惊人,可如今脑蛊在呢,再怎么厉害也是无济于事了。   掌柜的见余年疑惑,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小玉佩,碎了一小块,残缺的,但却极为精致。余年认得这玩样,这东西自己之前一直带在身上,大概是不知道谁给自己换衣服的时候给拿出来的吧。带着这残破的玉佩也是因为自己功法的原因,这块温玉能缓和一定的煞气。   本来是通体翠绿的,被余年带久之后就莫名的染了些血红,而这东西,貌似以前是别人送给自己的,至于是什么时候他就想不起来了,是不能想,再细想脑蛊就不同意了。   “恩公不记得了?四年前在扬州城的时候,我带着女儿走亲戚,殊不知却被亲戚迫害,身无分文的逃出,将自己家传的玉佩要典当好筹备盘缠回去东山再起。   可那店家拿了我的玉佩硬要说是一破玉佩,只值一两银子,当时把我气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拼了命的抢回来,在抢的时候您出现了。   虽然对您当时血溅典当行的场景依旧深怀恐惧,但您却收下我的玉佩,并且给了我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银两。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您伸出的援……”   本来掌柜的解释得好好的,余年突然就毫无征兆的吐了一口老血,扶着床边捂着肚子,掌柜的赶紧扶住余年问:“恩公您这是?”   “没…没事…只是觉得剧情太狗血,我憋出内伤了…”   “什么?”   “额…没事…”   经过掌柜的提了这么一茬余年也算是想起来了,起码不用硬生生的去想,因为画面自动的就出现在了余年的脑海。   当年余年在扬州出任务,是路过那典当行,刚好瞧见里边有争斗,余年最喜欢的就是看热闹了,走进去一看,原来他们在争论一块玉佩。   凭借着自己超乎寻常的速度,余年将那玉佩轻易到手打量,他发现这块玉佩竟然是温玉,余年所修炼的武功,容易凝聚煞气,煞气一旦达到自己所无法承受的时候,余年便会很容易走火入魔。   而世间却有很多神奇的东西,就比如那温玉,普通人佩戴可助其美容养颜,还能延年益寿。温玉会吸收人体的一些杂质,佩戴温玉的人总能感到一种莫名的舒服,类似于清凉得恰到好处的感觉。   而这温玉同样能吸收煞气,可谓是无价之宝,再杀了好几个人之后才问出来这玉佩的主人是谁的,经过询问知道,这家伙也算是倒霉了,那时候军师大人心情正好,赏了他足足一百两的黄金,反正是典当行的钱,给着不心痛。   不过这掌柜的居然能仅靠着这破玉佩认出自己,也是厉害。   其实一开始掌柜的也不是很肯定余年就是当年青衣卫的军师,毕竟最近整个江湖都在传余年在吴城举办着武林大会呢。而这家伙是个瘸子乞丐又怎么可能是大名鼎鼎的青衣卫军师呢。   让掌柜的认出余年来是因为余年的笑,在睡梦中,余年突然癫狂一笑,那场景和掌柜的当年在典当行看见余年杀人时笑得是一模一样,除了脸被毁了有些恐怖之外,掌柜的这辈子对余年的那个笑容是刻骨铭心,简直就是心里阴影,所以掌柜的认为他一定就是余年。   都说江湖乱,看见余年如今这般模样,掌柜的也是深有体会,如今出现了两个余年,按掌柜的推算,这真余年恐怕是被陷害了才会落得如此田地。   这和他家的厨子也是差不多,他家的厨子同样是混迹江湖的人,可到头来却一无所有,满身的暗疾,最后也沦为了一流浪汉。   偶然的日子识得,发现他居然会厨艺,掌柜的是老实人,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女儿是同情心泛滥成灾的人,而作为父亲的自己,又怎么好意思输给女儿。   收留了那厨子,如今又收留了余年。   交谈了许久,余年说要下去走走,如今黄风寨被灭的事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永宁镇,自己这样出去也不会被镇上的人怎么说了。   唯一有些担忧的就是青衣卫那边,已经差不多有两个星期了,青衣卫的暗部没有出动一个监视余年。时不时的听到江湖大派中谁谁又死了的消息也让余年有了个初步的断定,久伍的人不是不来,恐怕是忙得来不了吧。   久伍一手构建的新江湖风气,成立的武林盟,看起来是前途一片光明,可谁都知道,其实背地里是暗流涌动,敢于反对久伍的人,恐怕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吧。   也不知道这是谁的注意,不管是久伍还是那个柠檬老怪,能摆出这般手笔,甚至让飞天堡也为之驱使的,这手段,已经不是一般的狠辣了。   虽然说余年曾经也想过,可碍于会涉及到青衣卫,自己也不好那样猖狂,可久伍却不在意,表面上,青衣卫的名声,乃至那所谓的军师名声是被人满口称赞。   可背地里,青衣卫的名声恐怕已经臭得如同当年的寒雨关一般了吧。   昏迷了两天,走步都有些虚了,身后的顾安分还一脸担忧的想扶着。余年摆摆手,走下了二楼。   此时客栈人也算挺多的了,大多数人都在讨论着黄风寨被灭的事情。见了余年下来,倒也没怎么注意,自顾说着自己的,虽然说黄风寨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而被灭的,但是这里的百姓可不知道是谁。   有人想到是他,可很快就被排除了,如果他真有这能耐,也不会沦落这样的地步。   余年本想着要出去走走,突然被人喊了一句:“那边那个瘸子小二,过来,点茶。”   掌柜的正要帮余年解释他不是小二,余年回头见了喊话那人,对着掌柜的摆摆手,自己就走向了角落的那一桌,那桌有两位客人,两女的,一大一小。    第十三章:二选一   长安城外一官道,有一家百年老客栈叫同仁客栈,立于官道之上,天子脚下,理应生意红火,但这里却人丁凋零,偌大的客栈,只有两个伙计,一个掌柜的,外加个经常旷工的厨子。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官道,早已废弃了许久,因为同仁客栈这条路,据说不太平,不过更大的原因还是朝廷为了加宽官道,而这条旧官道崎岖不平,不易开扩,财大气粗的朝廷干脆就废弃了这条道路,另外找了一条更为平坦的官道。   平时除了一些熟络的镖局会特地经过这里,尝尝掌柜的这个代理厨子的手艺,聊聊闲话,谈谈这百年老店的沧桑。基本就不会有什么人来,山野蚊子倒是挺多的。   这不,富贵这小子又在练习他的无影擒拿手了,见他双手飞舞,毫无章法的朝着空气一阵乱抓。登时,屏住呼吸,手掌合拳,面容严肃的盯着自己的拳头,缓缓张开。   只见得右手掌上有三只被握成渣的蚊子,左手掌缝夹着一个,还没死,手掌一开就嗡嗡的飞走了,气得富贵直跺脚。   旁边的来福一脸的得意,撑开自己的右手掌,赫然是七八只蚊子在他手掌躺着尸,再张开左手掌,可不把富贵吓一跳,定眼一看足足有二十来只以上!   来福鄙夷的看了一眼富贵:“诺,数数,一共二十九个,你的是三个,所以你欠我二十六文钱!”   这时候眼尖的富贵发现他的左手袖口又掉下来一只,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抬脚到了来福跟前一把抓住来福的左手:“哦嚯!你耍赖皮!老梁!快出来!来福耍赖了!”   掌柜的从前台把头探出来,半秃的脑袋极为显眼,眯着眼往来福那边看去,会意一笑:“来福,你这次可是被抓了个现行了!今晚的晚饭就由你准备了!”   来福急了,赶紧说:“不是的,老梁我右手抓的八只是刚抓的,只有左手的是准备好的了。”   “哎哎!愿赌服输,我们可是事先说好了的,你出老千,不罚你把明早的也准备好就算好的了。”富贵显得有些得意洋洋,看着来福这一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就感觉心里倍爽。   老梁笑了笑:“来福你就认了吧,谁让你耍小聪明的。”   说罢又把头埋在了柜台,数着好几年前的陈年旧账。就在此时,打门口边进来了一人,是披头散发遍体鳞伤,身上的衣服早已被他触目惊心的伤口染了一片红,却见他一瘸一拐的进了这店,声音低沉而又沙哑的开口:“我…我找甘幽…”   这边来福正气着呢,哪有时间管这家伙,这家伙看样子是着了道了,自己可不想惹事,想哄他出去,正要走过去,那人又开口了:“影于市,暗于日,苍天有眼不识光!”   这话一出,客栈的气氛顿时凝固起来,就连在柜台埋头数数的老梁也抬起了头,面容不再是老而朽的样子,而是异常的严肃认真,看着那人沉声问:“敢问阁下从哪里来?”   那人说的那句话,是暗影阁高层接头的时候才会说的,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这种口令,而老梁在同仁客栈潜伏数十载,可以说算是暗影阁的老管家了,暗影阁的高层他没有一个不认识的,而如今这么一号人物,自己真不认得。   “我…我找甘幽!”   那人再一次的声明了自己的来意,他似乎很急,气都有些喘不过来的样子,不过看他身上所受的伤,居然还能行走说话,可见不是一般人物。   但要见暗影阁阁主,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么一句暗号就答应,老梁正要开口拒绝,这时候,甘幽从厨房走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条巴掌大的烧鱼,一脸幸福的蹦跶着出来,活脱脱一花季少女模样。   蹦着蹦着一不留神撞到了桌角,惊得她嘴里的鱼掉了下来,甘幽低头看着地上的烧鱼,眼眶开始红润,这是要哭的节奏,来福这边见了赶紧飞奔过去哈腰:“阁主莫慌,我这就去再烤一条!”   甘幽红着眼抬起头,气鼓鼓的一跺脚:“我不!”   来福尴尬的挠挠头:“那…两条?”   一听到两条甘幽顿时眉开眼笑的,把她乐坏了,使劲的点头,点着点着又看见地下的烧鱼,又沉默了,嘀咕着:“如果这条鱼没掉人家就有三条鱼了…三条…三…呜呜呜…”   来福赶紧弯腰低头一把将地上那烧鱼捡起来往窗口一丢:“停停停!!我这就去烤三条给您,别哭别哭…”   “嗯嗯!”   甘幽这边的画风和门口那怪人这边明显不同,只见那怪人呆呆的站在门口,披头散发之下那狰狞恐怖的脸竟然是一脸的茫然,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被震惊得石化了的模样。   这时候甘幽才注意到门口的人,扭头一看,老脸瞬间就窜红了。   ————   同仁客栈店内靠在一角落的位子,甘幽坐如针扎般不安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余年,虽然早有预料余年会被狮王的弟子下手,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余年居然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不但武功全废,脸居然也被毁了,看他那姿势怪异的双手恐怕是连手筋也被挑断了,不得不说,狮王的弟子果然够狠的。   但这不是甘幽最意外的,让甘幽最意外的就是自己居然被外人看见自己在家撒娇的样子。自己真的很像杀人灭口抛尸荒野。   “咳咳…那个…找本…本阁主有什么事!”甘幽还是有些尴尬,说话都一顿一顿的。   这边余年也算是回过神来了,虽然第一次看见甘幽这副模样实在是把他雷得外焦里嫩的,但余年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状态。认真的看着甘幽:“我想让你帮我救两个人。”   甘幽点点头:“嗯嗯,不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余年知道甘幽不可能白白帮自己,虽然自己身上的东西全被搜刮了出去,但是自己还藏了俩样东西,一开口一吐舌,往桌上吐出两枚青铜古币。   虽然看着有点恶心,但是甘幽登时就坐不住了,这家伙居然有葫芦谷的信币!而且还是两枚!自己走遍了大江南北,烧杀抢掠也找不到一枚,而他居然一次性拿出了两枚,这让甘幽心动得就像看见了整整一车的烤鱼一般的诱惑。   “这两枚信币,足够你换两颗续命丹了,不知道这个够不够让你救两个人?”   这两枚信币确实让甘幽很是心动,不过她更为好奇的是,为什么他有这两枚信币不去葫芦谷求救,好治好他这副废躯,反而来到这里。   甘幽努力的平缓自己内心的激动,作出一副很随意的模样:“哦?你居然有两枚信币,既然你有两枚信币为何不去找葫芦谷帮你恢复,反而到这里来找我?”   余年低着头苦笑:“葫芦谷纵使能将我任督二脉修复,可我却永远也不可能再达到以前的境界了。此时的我已经废了,而且时间也不够,我需要你的帮助。”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青衣卫军师会找我来求助”甘幽这语气很奇怪,不知是嘲笑还是同情。散漫的拿出一块香帕将桌上的信币拿起慢慢的擦着,一边擦一边说:“你就不怕我拿了信币就马上杀了你?你自己说你已经是一废人了。”   “如果你要杀我,你早就在我拿出信币的时候就动手了,虽然我已然是一废人,但我相信你不会。”余年神情自若,稳如泰山般的回答。   而甘幽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余年的背后,一把精致的小匕首正轻轻的划着余年的脖子:“哦?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不会杀你?”   余年看着自己面前早已没有了甘幽的位子说道:“因为你的信仰。”   话刚落音,甘幽又出现在了之前的位子上,默默的擦着信币,许久之后才开口:“两枚信币,我只救一个人。”   “为什么?”   “凭什么?”   余年哑口无言,换做以前的自己或许有谈判的资本,可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废人。   “说吧,救谁?”   只能救一个,这个问题,再次难住了自己,余年想救的是莫清渊和夜无双,本来也考虑到乔暮,但乔暮好歹是青衣卫掌旗,久伍碍于身份掩饰,不会轻易对她出手,如今最危险的莫过于夜无双和莫清渊。   但如今自己只能从这两个之中选出一个,这个问题,直接就炸裂了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痛不欲生。   “看来,你还中了脑蛊。”   甘幽看着余年这副模样,也猜出了一个大概,默默的看着余年,脑蛊这种东西,别说自己,就连葫芦谷也未必有把握能再取出脑蛊的同时不伤害到其脑子。   时间对于余年来说,在这种痛楚之下,仿佛是经历了整整一万年之久,又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许多年前,自己单手抱着一丫头,面对着蜂拥而至的刺客,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   又仿佛是,那女孩的父亲刚被一刺客手刃,头颅翻滚在地,那女孩刚醒来看见自己提着刀的模样。   她不会哭,甚至到最后,连笑也忘记了。   不知过了多久,余年才缓缓吐出三个字:“夜无双。”   甘幽等得也不算太久,听闻余年的回答,满意的点点头,对于救夜无双,自己还是很感兴趣的,之前到余年家的时候自己就曾观察过她,夜无双的体质,和自己的功法,完美的匹配,甚至有可能,她的体质要超越自己。   本从不想收徒的她,再看见夜无双之后,第一次萌生这个想法,只是没有想到,机会,来得那么突然。    第十四章:希望的火苗   对于甘幽会出现在这里,余年确实很意外,更意外的是,她会把双儿也带来了。一瘸一拐的走到她们的位子坐下,而双儿的表情却是让人费解的冷淡。   而此时老黄他们是在这里当着临时的伙计,忙碌之际看见余年居然能和夜无双这等美女同桌,不过那女子身边的孩子,是余年的女儿么?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老黄特地拎了壶热茶过去,给三人都满上,又退了出去。   不知道是出于自卑还是什么,余年总喜欢把他恐怖狰狞的脸遮挡在他那披头散发之下。虽然双儿表情冷漠,但内心却早已经被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当时甘幽把自己带走之后也曾告诉过自己。   说余年倒台了,废了。也曾描述过余年当时的样貌,可当自己真的亲眼看见余年这副鬼样子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在夜无双的心里,余年是她的杀父仇人,可同样的余年也救了自己,自己不可能不清楚,要救自己这个罪人余孽他到底花了多大的代价,顶着多少流言蜚语的轰击。   余年伸出了他那姿势古怪的手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黄风寨的人,是你杀的?”   这句话很明显是对甘幽说的,甘幽也没动桌上的茶水,她似乎不怎么喜欢的样子,对于余年的问话她不禁轻笑一声:“不不不,我可不会因为这些人弄脏了自己的手。”   甘幽的信条便是,绝不会对不会武功的人出手,绝不会对手无寸铁的人出手,当然,如果他们心怀不轨,甘幽同样不会手软。   很显然,甘幽没动手那么就是双儿出的手,让余年颇为意外的事,才短短一年的时间,双儿竟然就成长到这般地步,不过这也让余年不由的有些担忧。   双儿目前所能如此强大,恐怕那功法的后遗症也一定不小。余年自己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练的一身的本领,而双儿不到一年就快要达到自己当年那个境界了。   “那么,找我什么事?”   说实在话,甘幽自己是不怎么想来这里的,就算路过也绝不会在此停留,如果不是双儿要来,自己也不会陪同。抬眼看了眼双儿,而双儿却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站了起来:“没事,师傅,走吧。”   “哦?好吧好吧。”   说罢这两人竟然就真的走了,头也不回一下,让人费解。而余年也没什么表示,没有挽留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喝着茶水,一言不发。   老黄和龅牙苏坐了过来,老黄看着莫名些落寞的余年忍不住问:“哎哎,那两位…是你妻子和女儿?”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一出当即让余年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如果甘幽听到被人误认为自己是余年的女儿不知是何等反应。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后说道:“不是……不过狗嗨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啊……他…他病了,现在…在休息。”、   “对对对…”   一提到狗嗨,老黄二人有些支支吾吾,事实上那时候没了保护余年不被交出去,在店门口和别人发生了冲突,狗嗨被打伤了,现在还躺在床上。为了不让余年担心也不敢告诉他。   毕竟那天余年仿佛发了疯一样,要是被余年知道狗嗨被人打伤,指不定会又作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而余年心里也明白,他不是傻子,不过也罢了,如今又有什么好说的,这一切不都是因为自己而起的么。   永宁镇外,双儿和甘幽骑着马继续往吴城赶去,路上甘幽问双儿:“双儿呀,你不是很想见到余年吗?怎么突然就走了?”   双儿一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低着头,在师傅面前也不好隐瞒,干脆说道:“我…我看不下去了…师傅…余年他…他还会好起来吗?”   甘幽噗嗤一笑,不过很快就又安静下来了,如今余年这副鬼样子,能撑到现在已经算奇迹了,好起来?世事难料谁又知道呢。   “啊…谁知道呢。”   甘幽等人走后,永宁镇便真的似乎成为了一个永宁镇,由于黄风寨的覆灭,镇长大人走马升官,这里也换了新的镇长。新镇长新气象,听说是余年为永宁镇除了痞子刘这一大祸害,还特地为余年摆了酒席庆祝。   永宁镇没了痞子刘,也没了黄风寨的压力,使得老黄等人竟然一举成为永宁镇最大的帮派,老黄这个帮派还取了个有有意思的帮派,叫老友帮。   你有困难我帮忙,就是老友帮的宗旨,简直是画风诡异到极点,这就比如你大早上的看见一群像黑帮分子突然冲向一个老太太,你以为他要打劫,结果他一大群人扶着老奶奶过了马路,还友好的维持了交通秩序。   而青衣卫所举办的武林大会也如火如荼般的举行了起来,简直忙得不可开交,一连十几天下来了,也没看见青衣卫派出暗部去盯余年,似乎余年已经被遗忘在了这个小小的永宁镇。   而余年的渔业也开始了正式发展,有了老友帮的帮助,承包了一个鱼场,开始了养殖户的道路,而余年也一举成为了老友鱼场的大股东。   因为余年厨艺好,所有又和老友客栈合作了,有鱼是专门送到老友客栈,由余年亲自下厨,口碑极好。   如果老天不再愚弄自己,余年愿意永远的留在永宁镇,每天去看看渔场,在老友客栈教几个小厨子,日子过得快哉。可心里的那块骨头,也越来越大,他现在每天都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他还是学会了害怕,他害怕久伍有一天会突然的出现,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毁灭掉,将自己从新捡起的希望狠狠的踩在脚下。   可时间就这么悄然过去,二月初春已经悄然来临,武林大会也早就结束了,青衣卫从吴城撤走了,六大派也重新选举出来,久伍依旧是盟主,成为了武林盟的六大常委,六大派变成了由青衣卫,暗影阁,无常宫,无极门,少林寺,龙虎观组成。   在久伍的暗中调和下,苏州大悲寺正式纳入了少林,语嫣楼的活跃似乎也少了些,因为现在传闻青衣卫军师足不出户便知百事,很多人都想抱青衣卫这条大腿,青卫所的人也越来越多,什么三流九教的人似乎都进去了。   而青衣卫的气象,也越来越差,老青卫们经常被新加入的青卫组成的小帮派所打压,怨声四起,情势也开始不乐观起来。   最值得一提的便是久伍似乎已经淡忘了余年这个人,居然再也没有派人去找过余年。   二月初的一天,天气微凉,一辆马车从永宁镇腾驰而过,在西街口转弯的时候,突然从马车上甩出来了一麻袋,而那马车似乎很赶时间,居然没发现。   这边余年正打老友客栈出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看见那麻袋甩了出去,边朝麻袋的方向走去,定眼一看,那麻袋里边竟然是一人型,看着这形状,大概是一孩子吧。   这恐怕是拐卖人口的马车,不过看那马车已经扬长而去,很快就出了镇口,余年也懒的去管。   蹲了下来打开麻袋,一小女孩的头露了出来,约么才七八岁,有些脸色发青而且有些肌瘦,不过皮肤却很是崭白,大概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被拐了吧。   此时这女孩还昏迷着,路边也很多人看见了,纷纷指指点点,大家也认得余年,余年一个人抱不动这孩子,便找来了个人帮忙抱进了老友客栈。   柜台前老顾看见余年领着一群人进来了,还有人抱着一姑娘,站了起来问:“怎么回事?”   余年过来解释:“刚才一马车经过,甩出一麻袋,里边就这孩子,估计被拐的。”   “那赶紧报官,先送客房休息下,等下请大夫看一下。”   老顾也是热心肠的人,将孩子送到了客房,让顾雯雯照看一下,请了大夫又叫来了镇上的官差。   很快衙门的捕头宋大年带着人就过来了,随着老顾上了楼,客房内有余年和顾雯雯,床边有一大夫正给其把脉。   宋大年往远处打量了一下床榻上的孩子道:“哟,长得挺白嫩的,估计是大户人家的娃。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   顾雯雯摆摆手:“没,她身上的衣服貌似也不是自己的,不怎么合身的,身上没有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那得等她醒了问问才行。”   大夫把完脉,写了个药方递给顾安分:“这孩子营养不良,还犯了风寒,吃点药再补补就好了。”   谢过了大夫,一群人也撤了出去,先等这孩子醒来才行,一群人窝在房里也不是个事,还影响病人。   由顾雯雯在照看着,其他人下楼点了这东西喝着茶,估摸着是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顾雯雯打楼上下来说那孩子醒了,就是情况不容可观。   听顾雯雯说,这孩子似乎还失忆了,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跟着上去,那孩子在床边靠坐着,眼神木纳呆泄,似乎在想着什么,看见顾雯雯带人进来了,眼神才恢复着情感,柔柔弱弱的朝顾雯雯有气无力的喊了句:“姐姐你来啦…”   宋大年往前,询问了好一会,有些郁闷,这孩子失忆了,问不出什么卵来,这案子还是先立着,看老顾家也挺心善,就先由这里养着这孩子,自己带人回去立个了个案。    第十六章:退位让贤   初春回暖,大地复苏,冰雪开始了融化,永宁小镇不再是冷冰冰的模样,紫竹林那边建起了个小私塾,里边只有一个老师,但是学生却超过二十多人,而且几乎全是乞丐。   余年让人竖起了一块厚重的木板,用木炭代替了粉笔,给这群乞丐当了老师。   指着黑板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声音不大不小的说:“这几个字还记得吧?昨天刚教的。”   “知道知道!!”   一声稚嫩而又带着轻微的奶气的声音首先回应了余年,这小家伙是永宁镇的最新成员,也是余年认的干女儿。一个月过去了,她的家人似乎从来没找过她,久而久之,便在永宁镇扎了根。   镇上的人都很喜欢这小丫头,但却不知道她叫什么,于是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最终决定叫做好运,希望这好运小丫头能给永宁镇带来永久的好运。   余年同样很喜欢这孩子,学习能力很强,见又是这孩子先回答,温和一笑的指了指身后的木板:“好,那好运给大家读一次。”   小好运乖巧的站了起来,娇小的体型在这群三五大粗的乞丐当中显得是格外的显眼,本来镇上的人是让好运去镇上的私塾去读书的,可这孩子非要窜到这里来,也拿她没办法。   “温…温…温岷老王八!”   小好运显然不太记得“岷”这个字词,犹豫了好一会才读出来,不过也是很不错的了。   余年点点头道:“很好,坐下吧,来,所有人跟我读一次。温珉老王八!”   众人异口同声道:“温珉老王八!”   老黄看得出来,余年很喜欢教书的工作,老黄在旁边站着,因为旁边不远处是老友帮的新渔场,自己偶尔会来看看余年教书,不过更多的是来看自己的小侄女好运。   因为虽然余年教书不错,而且自己也是认识一两个字的,看得出余年之前肯定是个秀才,不过他教的东西,似乎有些奇怪,十多天下来,要么就是类似“温珉老王八,陆离****…”之类的句子,就是教他们学画王八…   不得不说余年脑子确实有点问题。   不过下午余年依旧会教自己等人习武,虽然老黄他们领悟力不怎么样,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在进步。   日子似乎总能那么平静而又安详,而与此同时的长安城,却发生了一件足已震惊天下的大事。   此时正是天子的早朝时间,而国舅爷江昆却缺席了,也未曾禀报小皇帝夜猫,不过看在国舅的份上,夜猫也没计较,可正当他在和文武百官商量着彭州水灾的时候,国舅爷来了。   金銮殿很大,足已容纳上百官员竖排而立,可国舅爷进来的时候,夜猫分明是听见了什么吵杂的声音,似乎还有些杀喊声,不过随着江昆臃肿的身躯一步一步的往金銮殿走进很快就随之结束了。   江昆身上似乎带着点点血迹,夜猫正要询问,江昆却率先举着象牙令高声喊道:“臣,有事禀报!”   这话一出,金銮殿文武百官有些人的脸色一顿,脸色各异,有的紧绷着脸,紧张得一言不发;有的却面露喜色,看起来很是激动;还有的是有些悲愤,却又不敢说话,欲言又止。   而这一切,夜猫都看在眼里,因为今天的风向似乎不怎么对劲,隐约间,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但说无妨!”   沉思了许久,夜猫才缓缓开口,道龙椅之上的他,已经有些不安了,甚至已经触动了龙椅上的机关唤来了保龙一族,余年曾说过江昆怀有异心,但自己却一直不信。   而且近段日子,余年似乎和寒雨关走得很近,寒雨关和青衣卫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这让夜猫很是欣慰,可自己多次照见余年都被各种理由拒绝了,加上今天这一出,让夜猫,开始有些慌了。   得到许可,江昆站直了身子,阴郁的眼神扫了下身旁丞相吕方的脸,随后转头朝夜猫高声道:“寒雨关来报,如今天下灾情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而朝廷却不作为,导致已有不少的叛军降生,不过都被青衣卫和寒雨关压了下去。   但臣认为这只能缓和一时,如今百姓的矛头已然指向了陛下,众矢之丘,民生所背,臣对夜朝的前程感到无比的惶恐不安!”   这段话很显然就是在胡说八道了,如今天下太平,不过是彭州发水灾,温州闹饥荒,其它地方也没有别的事,而青衣卫又刚举办武林大会不久,哪有时间去管什么不虚有的叛军。   不过此时夜猫已感知到身后的保龙一族似乎已经来到,心也稳了一些,看着下方的江昆,不由的感到有些厌恶,他那段话分明是说自己不作为,毫无办事能力,当着文武百官面就这样当中指责自己,恐怕是另有企图。   “那国舅的意思是?”   有保龙一族作为底气支撑,夜猫也不惧江昆会耍什么花样,干脆顺着江昆的意思问下去。   “臣等认为,为了保全陛下,理应诏书天下,退位让贤,能者居之!”   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凉气,金卷殿的气氛随着江昆这句话,直接降到了零点,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着江昆大逆不道,文武百官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夜猫笑了,好一个民生所背,退位让贤!看着龙椅之下表情变幻不定的文武百官,自己总算是明白了,什么莫须有的民生所背?分明是百官齐变,要逼自己退位!   “那么,能者居之,这能者又是何人?”   没有百官想象中的龙颜大怒,江昆这一句换来的却是夜猫异常温和的回应,夜猫倒要看看,这江昆能装到什么时候才和自己真正撕破脸皮。   “老臣认为,臣定当能带领夜朝走向繁荣。”   江昆的脸皮真当比长安城的城墙还要厚,不过夜猫却不急着怒,而是反问文武百官:“那么众爱卿认为呢?”   这时候,让夜猫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最信任的丞相吕方居然第一个站了出来:“臣也认为江大人当属能者。”   有着吕方这棵苍天大树的带领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官员纷纷走了出来表示支持江昆,还有些没站出来的,是在颤抖,是在不知所措,但却一声不响的,不敢说话。   “哈哈哈哈!江大人?为何要叫江大人呢?不如直接喊他个一声吾皇万岁如何?”   夜猫笑得有些凄惨,但江昆却丝毫不给面子的接了句:“臣也这么认为!”   “砰——!”   夜猫一巴掌直接重重的拍在了他那龙椅之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文武百官登时便安静了下来。   但夜猫却没有选择龙颜大怒,破口大骂之类的,刚才那一下只不过是气到了极点而忍不住,这时候,夜猫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金銮殿外边看去,沉声道:“江昆啊江昆,你还带了多少人?让他们都进来吧,御林军又有多少人死于你寒雨关的刀口下?都进来吧,外边,风大。”   十二个保龙一族纷纷从夜猫身后的屏风窜了出来,将夜猫牢牢的保护着,各个面无表情,只等夜猫下令,他们不介意在金銮殿开一场杀戒。   而江昆却装作一脸的糊涂:“不知陛下召出保龙一族是何意?”   “何意?哼,江昆你………”   话刚说一半,夜猫的脖子,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由自己旁边的侍女拿着,只见那侍女缓缓的撕开了自己的脸皮,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孔,抵着夜猫的脖子兴奋的说道:“快猜猜奴家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   保龙一族顿时慌了,要去救夜猫,可下一刻,自己却被自己的兄弟抵住了脖子,保龙一族十二个人,竟然有八个叛变了!   十二个人,只有老四,老大,老七,老八四人没有叛变,而却被自己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兄弟抵着脖子,心里不知是何等滋味。   这时候,单影一身浴血,领着寒雨关二十四气节缓缓走了进来,站在江昆身后故意大声禀报:“报!御林军共一千七十意人叛变要嗜杀陛下,寒雨关已为处理!”   江昆作出一副怀疑的样子道:“哎哟,御林军是陛下最信任的人,怎么可能会叛变陛下呢?你是不人杀错了?”   只见单影领着寒雨关众人登时单膝跪地:“陛下,臣等说的是叛变您!”   “哈哈哈哈哈哈!免礼平身!”   夜朝安定年间三月五日,当今圣上诏书通告天下退位让贤。   夜朝安定年间三月十五日,新任皇帝江昆登基,国号为寒。   ————   永宁镇,老友客栈内,余年正打厨房出来,突然听闻前边几桌在讨论皇帝,心生疑惑,走过去听。   “哎哎,听说了没?长安那位下了诏书要退位让贤。”   “早听说了,县里都贴着通告了,就是这里还没通告。”   “那新陛下是谁啊?你知道不?”   “小道消息都传遍了,国舅爷江昆,文武百官一同推举。”   “那位爷呐?不过想想也是,之前那位年纪爷恁小了,怎么可能管理得好。”   听到这里,余年顿时就愣住了,虽然早有预料,但却没想到江昆动手那么快,文武百官推举?恐怕是以江昆一人之力凉整个朝廷给压住了吧。   以前夜猫一直都却靠着青衣卫来暗中观察文武百官的动态,如今久伍接手了青衣卫,夜猫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有保龙一族在,夜猫…应该不会出事吧。    第十七章:两碗面   长安王婆小店,天下局势尽变,王婆小店照开。乔暮一人来到这里,显得有些落寞,往店内角落坐下,王婆往乔暮叫了句:“哎呀乔姑娘你又来了?吃点什么?”   “随意吧…”   乔暮其实也不饿,只是想来这里散散心罢了,如今夜猫被逼得退位,朝廷局势大变,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丞相吕方居然也会投靠江昆。   “哎呀,最近余年那小子都好久没来这里了,是不是嫌老太婆这里的东西不好吃了啊。”   这时候,王婆又在叨念余年了,像王婆这种小店,哪怕是做得再好吃,一般的达官贵人也不会来吃的,嫌着脏乱破小,在这里一坐就感觉有失身份。   也只有余年在的时候会经常来这里,一般有身份的,几乎从不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王婆的叨念,乔暮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解释了句:“没…他…他只是忙去了…很快…很快就会回来了。”   是对王婆的解释,也是对自己的安慰,其实自己心里一直明白,余年,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但自己知道,他绝对没有死,这也是自己还一直待在青衣卫的原因。   她想等余年回来,她还想看见余年的一脸无赖相,把长安城闹的鸡犬不宁的然后自己再满腹牢骚的帮她收拾残局。她想看见余年像往常一样出现在这里,点一份清汤碎面和份超辣的酸辣面,然而他只吃清汤碎面。   “王婆!一份清汤碎面一份超辣酸辣面。”   想着想着,从店外突然传来一声有些熟悉的喊声,乔暮顿时喜出望外,可出现的却是一服饰华丽,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走路都歪歪扭扭的贵公子。   以前的他在乔暮眼里是丞相之子吕不败,现在的他,是乔暮眼里陌生的贵公子。   吕不败这人,余年曾说起过,表面上,他只是个废物少爷,可真要认真起来,堪可大用,但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作为丞相之子的他就已经够显眼了。   君臣有道,其子降罪。他们和皇帝是臣与君,不像余年,余年可以胡闹,但他们不可以,丞相的儿子更不可以。   如今吕不败的突然来访,点了一份余年最常点的东西,乔暮知道,他有话要说,只不过长安城遍布青衣卫的走狗,有些话,不能明着说。   王婆给吕不败端上了他点的那两份放下之后,吕不败漫不经心道:“我点了两份,其实我只喜欢吃这辣的这份,太清淡,吃不来。”   这话说的王婆有些莫名其妙的,这性子怎么跟余年一样,吕不败不经常来这里,王婆也不怎么认识,见他衣着华丽,也不敢和其搭话。   而吕不败这句话传到乔暮耳中,意思就变了。乔暮听着出,那是是一种无奈,吕不败是说,其实有两条路给自己选,是退是进,退者清,进者荆棘满途。就如同这两碗汤面一样。   “王婆的酸辣汤面,可不是一般的辣,平常人,吃不来。”   乔暮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和吕不败搭话。吕不败往嘴里灌了口酒道:“配上这陈年美酒,这面就显得清淡了。”   说着说着,吕不败提起筷子往面里鼓捣了一会,挑出了几枚小辣子:“这辣子在汤中,也不知道是作何作用,是加些麻辣,还是显出辣味十足。”   朝野之上,总有几枚辣子,他们是必须存在,但同样的,也可以不存在,但是少了这辣子,这碗酸辣汤面,似乎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而乔暮没有再说话,她知道,也许丞相一家,是被逼无奈,又或许,是另有打算。如今各为其主,谁又能说这辣子的作用是有还是不该有呢?   吕不败没有吃这面,他只是鼓捣了一会儿,喝了几口酒,留下了几两碎银子,走了。   吕不败前脚刚走,又有两位进来了,是熟人,万州执事莫子风领着莫清渊进来了,看见乔暮直接就往乔暮那边走过去坐下,点了几份吃食。   看见莫清渊,乔暮也满怀感慨,她是最无辜的人,她不应该存在于这泥沼之中。乔暮是最先看出久伍不对劲的人,后来就更确定了久伍不是余年。   当年见久伍要对莫清渊动手,自己就偷偷的将莫清渊送到了万州,由莫子风帮忙照看,莫子风倒也无所谓的同意了。只是久伍可不会就此罢休。   最后,自己和久伍立了个誓约,才保住了莫清渊。自己也不知道,为了这么一个姑娘,真的值得么。乔暮无数次的问自己,值得么?   没当这时候,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个落寞的背影,他一瘸一拐的走着。   ——   “你个死瘸子想干嘛?滚出去,别弄脏了这地!”   语嫣楼外的两看门的正对着一瘸乞丐拳打脚踢的将他退出去,不一会儿那乞丐又站了起来说道:“请让我进去,我要见李宜!”   看门的怒道:“滚滚滚!我们楼主大人是你个死瘸子想见就见的吗?”   那乞丐知道,李宜一定在,也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同样知晓自己在门口处被为难,语嫣楼的消息可不是一般的灵同通。   进不去,那乞丐只好在边上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三铉!三铉!”   “铮——呼——”   突然一声二胡响从二楼响起,不大不小,却能让那乞丐听闻,乞丐闻得此声,不禁怔住了神,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李宜没有出面,为什么没有让自己进去。   原来,她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她所想要的东西,已经另有其人给她了。这一声二胡响,只是在提醒自己,这里,不需要他。   那乞丐走了,来到了王婆这里,当时乔暮也在,同样是坐在角落里独自一人吃着,那乞丐一身臭哄哄的进来了,还好这时候是傍晚,除了乔暮店里也没其他人。   王婆一开始以为是流浪的乞丐,想给些吃食让他出去,可那乞丐就坐在乔暮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扯着沙哑的嗓音说:“王婆,来一份清汤碎面,一份超辣酸辣面。”   这话一说,王婆和乔暮同时愣了一下,因为这种点法除了余年,没有别人会这么点的,而且超辣酸辣面是为余年特地加的,这只有老主顾才知道有这么一道面。   但是这乞丐的打扮,也不像是长安城的常驻乞丐,而且长安的乞丐也不多,就住在王婆隔壁的破房群落,王婆基本都认得,这个乞丐貌似是新来的。   可是一个新来的乞丐却认得王婆,直接叫出了名字,还叫出了余年的招牌点菜法。乔暮不禁有些疑惑,这时候的余年应该是在青卫府,难道余年这家伙又在玩角色扮演?   挑眉看了一眼那乞丐的容貌,披头散发之下露出的是一张极为恐怖的脸,就连经常在生死间游走的乔暮都不禁被这副尊荣吓一大跳。   余年的角色扮演可从不会扮演这种模样的,而且他的腿,是真的瘸了,乔暮作为习武之人很容易就能看出装的还是真的,哪怕装得再像,也不可能像这乞丐一样,那腿分明就是被打断了胫骨,而且双手姿势怪异,所以可以排除是余年。   看在他点的是余年的招牌小吃,王婆也没墨迹,给他就这么端上了两份,而这时候,那乞丐轻轻的推开了那超辣酸辣面,慢慢的吃着那份清汤碎面。   吃得很慢是因为他的手不怎么听使唤,似乎拿筷子都拿不太稳,颤颤抖抖的吃得慢极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他站了起来,回身就走,也没给钱,乔暮当即就想拦下他,却听得他说了句:“老乔…麻烦你…帮我照顾好清渊,拜托了。”   说完,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门口,直到消失不见。而乔暮却傻愣愣的站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感觉这乞丐很奇怪,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突然想起了什么,登时留下几两碎银子就追了出去,可那乞丐居然不见人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一瘸一拐的也走不快,怎么就消失了呢?   直到后来乔暮才知道,那乞丐真的是余年,而自己所熟知的余年,早已被一个名为久伍的家伙所代替。   ——   “乔暮姐!乔暮姐?”   在莫清渊的呼唤下,乔暮终于回过身来了,木纳的点点头问:“啊?怎么了?”   “没事…如今夜猫也下台了…不知…”   莫清渊可谓是百无禁忌,居然就这么要说一些讨论不得的话,还好莫子风及时塞了个包子在她嘴里道:“吃,别说话。”   相对于莫清渊,此时的莫子风乔暮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他帮助自己收留了莫清渊,可同样的,久伍所下达所有的不人道命令,他都丝毫不差的躯执行了。   什么最脏的活,似乎都由莫子风一人接了手,他在外人眼里早已变成了久伍的杀人机器,可现实中,他却又丝毫不给久伍面子,他只接任务,半句话也不会多。   倒是和自己等老熟人在一起坐着的时候,会多一些话,乔暮也曾告诉过莫子风久伍不是余年,但莫子风却没有一点表示,但是莫清渊知道久伍不是余年的时候,简直如同一只疯了的小猫一样,吵着要报仇。   不过在被莫子风面无表情的揍了一顿之后,就安分了很多。莫子风收留莫清渊,他说这是欠余年一个人情,其它的,从未透露。    第十八章:煞气重燃   永宁镇一向安宁,很少有外人来到这里,不过今天貌似来了位大人物,据说是吴城太守的儿子宗申,听说是在吴城犯了点事,被家里骂了,心情不很爽的出来散散心。   来到了永宁镇,吓得镇长赶紧用最高逼格的接待方式,又是开宴会又是请戏班子的,热闹非凡,可人家可是大公子,这些穷乡僻壤的戏班子宗申还看不上眼。   百般无聊之下领着一名护卫和镇上的师爷就往镇里边闲逛。   而这时候的老黄又正好带着自己的小侄女好运在街上逛着,好运生性活泼,一蹦一跳的也不看路,刚好就撞上了宗申,而老黄也是认得宗申的,这些天都传遍的整个永宁镇了,谁人不识得这位少爷。   吓得老黄赶紧把好运拉过来道歉:“对不起哈大少爷,我家好运还小不懂事…好运快给大少爷道歉。”   好运似乎也吓到了,第一次看见老黄这般表情,带着哭腔道歉:“对…对不起…好运知道错了…大少爷不要怪罪好运…”   不过相对的宗申却显得眼前一亮,他之所以被家里骂了原因是他有一个特殊的癖好,由于是家丑不可外扬,很少人知道,那就是幼女癖。   极其喜欢幼女的他在吴城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后来就来到了永宁镇散心,没想到遇到了好运。   好运自从被收养之后,也没有了消瘦的脸孔,反而恢复成以往的婴儿肥,加上她天生的洁白肤色,简直就是一位小天使模样,这让宗申怎能把持得住,瞬间就蠢蠢欲动了。   扭头问旁边的师爷:“那小妞什么来头?”   师爷赶紧回答:“这是老友渔场余瘸子的干女儿好运,挺机灵懂事的,还望大少爷不要怪罪于好运。”   “我怎么会怪罪呢。喜欢还来不及呢。”宗申露出淫…笑,朝着好运说道:“小妹妹,叔叔带你去看金鱼好不啊!!!!”   话没说话,好运居然挣脱了老黄,直接气鼓鼓的往宗申的裆部狠狠的踹了一脚,然后又退到了老黄这里嘟着嘴说:“爹爹说了,要是有怪蜀黍要带好运去看金鱼就狠狠的踢他裆部!好运很听话的!”   “文成!给老子把这小妞抓来!”   宗申捂着裆部斯底里的吼了句,身后的文成当即站了出来,可他这一站,老友帮的人也站了出来,形形色色的,有乞丐有老荣,还有些年轻力壮的汉子,都属于老友帮的人。   “要抓大小姐,问过我们老友帮没有!”   见这宗申明显不怀好意,居然想对好运下手,老黄也不管他是什么太守儿子,要是敢动手,先揍了再说,大不了逃了去,谁怕谁!   但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宗申的护卫竟然是江湖中人,只见他祭出了自己的佩剑,老友帮几人见他拔剑,登时就拎着板凳木棍狼牙棒之类的武器冲了上去。   来势汹汹,下一秒便被水淹没,不知所措。那文成竟然一瞬间就解决了四名年轻力壮的汉子,见他们倒在血泊之中,老黄等人顿时就慌了手脚,他们哪里和江湖中人交过手。   不过好在老友帮的人忠心耿耿,一人喊道:“快带着好运逃!我们拖住他!”   老黄也不管了,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抱着好运就要逃,可他哪里逃得过文成,只见文成轻身跃起便脱离了老友帮的包围,几下就来到了老黄面前旋身一脚将老黄踢飞到一边。   随后不紧不慢的走到好运身边一把就抱了起来,持剑抵在好运的脖子上:“乖乖的让路,我不像伤了你们,更不像伤了这丫头。”   老友帮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漠然让出一条道路,见着文成大摇大摆的走到宗申身边将好运递给宗申,而宗申单手就抱住了好运,一只手在好运身上游走不定,不时发出嘿嘿嘿的怪笑。   “放!开!她!”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瘸子,朝着宗申吼了句。   宗申压根没理他,直接抱着好运往回走,并对文成说了句:“杀了吧。”   文成点点头,持剑往余年走去,走到距离余年约莫三米左右的时候,文成突然就停住了脚步,仿佛被定住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余年。   而此时的余年,双眼再次布满血丝,在体内沉寂已久的煞气由于好运被夺走竟然再次被激发出来,磅礴的煞气从余年体内溢出,不分敌我的扰乱着所有人的心神。   一队征战沙场的士兵集体散发煞气能直接将一名普通老百姓直接震晕过去,而余年的煞气齐集了两世为人的杀气,最终凝聚为煞气,上一次全部激发的时候能使得柠檬老怪这等绝世高手退后一步,能使久伍直接跪地。   而这一次虽然没那么强,可在这滔天煞气之下,那脑子里的蛊虫肆虐了一会儿竟然直接昏歇过去,而余年身边的人也纷纷到底不起,他面前的文成更是直接被定住身形,嘴里不断渗出鲜血。   这时候宗申才回过头来,看着余年周身到底不起的人群还以为是文成杀的,但是文成的姿势却极为诡异,一动不动的。这时候,一双摄魂的眼从文成的身体旁边露出,登时就将宗申给吓住了。   只见余年一瘸一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放!开!她!”   “鬼…鬼啊!”   吓得宗申直接就坐了下来,怀里的好运也脱落下来,而好运也被余年的煞气所震慑到,也昏了过去,这把余年急得赶紧收回煞气,加快脚步往好运这边走去,艰难的抱起了好运。   没有了煞气的维持,文成终于能动了,首先就大吐了一口黑血,捂着胸回头往余年单膝跪地:“晚辈见过前辈,多有得罪,还望不要怪罪!”   原来文成是把余年当做了隐于世俗的高人,赶紧给人道歉,换来的却是余年冷冰冰的一个字。   “滚!”   余年不是不想杀他们,而是实在杀不了,这副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这么重的负荷,如果再激发一次,恐怕自身难保,不过值得高兴的是,那脑蛊似乎昏了过去,这也许是将脑蛊去除的一个办法。   不过脑蛊纵使能死在余年的脑中,可尸体一日留在脑中就危险一日,这也不是个办法。只能说是下策。   而文成见余年没有杀自己等人,赶紧谢过,紧张的绕过余年拉起坐在地上都被吓尿了的宗申就跑。   余年艰难的将好运抱回了客栈,请了大夫,大夫仔细的把了个脉后说道:“啧,怎么中了这么严重的煞寒,得好好修养啊。”   好运身子骨还小的很,如果不是余年及时停止,好运恐怕就活不过今晚了。吓得余年赶紧求大夫:“大夫你一定要治好好运…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   对于漂泊了一年多,受尽人间冷暖的余年来说,好运是他目前唯一的牵挂了,或许更多的是包含自己的希望吧。   “哎哎哎,没事没事,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别让她着凉了就好。”   “好好好,一定一定,大夫您开药方吧,我这就去准备。”   给开了处方,大夫前脚刚走,狗嗨领着龅牙苏和老黄等人就来了,龅牙苏刚进来就吼:“谁特娘的欺负我家好运?”   刚说完就被老黄呼了一巴掌:“安静!没看见好运在休息吗?”   余年回头见着了老黄等人,看见老黄满头挂彩的赶紧问:“老黄你没事吧?”   老黄摸了摸脑袋说:“没事没事,皮外伤,不过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昏了过去,然后宗申那个王八蛋就不见了,吓得我以为好运被拐走了,原来是你救了回去,对了,刚才是谁出手了,居然把宗申那小王八蛋的手下打回去了!我要拜他为师!”   余年苦笑道:“一世外高人,救完人就走了。”   “可惜了,听说他一出现所有人都昏死过去,你看见他的脸没?”老黄似乎有些不甘心,难得遇到一次世外高人,居然就这么走了。   余年厚颜无耻的点点头:“看见了,是一年轻的少侠,很帅。”   “啊!年轻有为啊!老子年轻的时候还在到处勾搭少妇呢。”老黄感慨一声,随后又问:“对了…这次惹了太守府,我们…要不要逃?”   “不用,他们不傻。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很快就会再回来,但不是要对付我们,而且以上宾之礼对待。”   “为什么?”   “你猜。”   余年的话让老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余年貌似不想解释,一大群人窝在这里对好运也不好,谈了一会儿就出去了,留下余年在这里照看。   当所有人都出去之后,余年抬起了自己的双手,仔细打量,因为,他刚才居然抱起了好运,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抱起那么重的东西。   活动了几下手掌和手臂,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双手有着明显的恢复迹象,虽然恢复的也不多,但足已让余年握紧拳头,拿得稳笔了。这煞气充体,竟然有帮助自己的恢复,不过同样的,副作用也不少。   头晕炫目由于脑蛊的打磨大可无视,但此时自己明白,自己也受了内伤,这副身体,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庞大的煞气,此时自己也是煞寒伤体,恐怕好运的药,要弄两份了。   入夜,余年靠在好运床边,坐在地上,看着床边就睡着了,而好运突然就醒了,是惊醒,因为煞寒入体,容易做恶梦,此时的余年异常敏感,哪怕是细微的响声也能惊醒余年,更何况好运居然那么大动静。   见好运惊醒,赶紧安抚好运:“不怕不怕,爹爹在呢。”   好运转脸看向余年那恐怖至极的脸,也不怕,都习惯了,带着些哭腔说道:“好运知错了…好运不该撞那个怪叔叔。”   余年温柔的请抚着好运的头道:“好运没错,是那怪叔叔的错,乖,不哭。”   “爹爹…”   “嗯?”   “今天的爹爹,好可怕…”   “……”    第十九章:丑八怪   吴城太守宗泽也是个有手段的人,起初也是在那永宁镇当着镇长,后来靠着各种搭桥牵线,一步步的登上了吴城太守这个位子,前些日子青衣卫还在这里举办了武林大会,可谓是极为让宗泽沾光。   可半边脸沾着荣光是风光无限,可谁没有个短处,宗泽虽然是风光无限好,可那只是半张脸,另外一张可让他儿子给他不断的抹黑,一层贴着一层。   如今宗泽都七十好几了,是在五十岁那年,三姨太才给自己生了个宝贝儿子,老来得子甚是疼爱,每每回想自己出差三年回来就多了一个一岁大的宝贝儿子就感觉倍高兴,就是这孩子不怎么随他,但是长得有点像自己的弟弟宗伟。   不过也罢,都是一家人的血脉,长得像弟弟也没什么,就是这孩子太过顽劣,还有个极其不好的恋幼癖,这可让宗泽操碎了心,还有不到一年自己就要退休了,可不想因为自己儿子犯了什么傻事。   前几天刚训过这小子一顿,把这小子气得离家出走,不过有客卿文成跟着,也没什么,可没几天,这小子居然回来了。那次他离家出走不是长则一个月,短则半个月,如今才几天居然就回来了。   这小子回来就哭得语无伦次的,宗泽年纪大了愣是没听明白这小子在说些什么,好在文成解释之后才了解,了解之后登时就慌了,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文成说这小子居然惹了隐世高人,而且貌似还是很不得了的人物!宗泽能坐上这个位置,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有江湖人士的帮助,而且能得到文成这等强大的客卿保护自己,也是因为这些,所以江湖的凶险自己又怎么不知道。   如今自己这个不争气惹的家伙还不是一般人,一般的江湖隐士是早已厌倦江湖的老前辈。可自己儿子惹的貌似还是一位大魔头,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煞气充体外溢,但单凭那老前辈一招为出,仅仅凭借他那磅礴的煞气就震得自己的客卿文成深受内伤来看,定是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绝顶高手。   “唉呀!我滴个老天爷呐,我遭了哪门子孽了!这让我如何是好啊!”宗泽老太守靠在太师椅上哀声叹气,未果,微微起声,问文成:“文成,你还知道些什么,快快道来,这好让我们想些法子!”   文成拱手道:“老太爷,您也知道我曾是无极门长老,后因偷看无极阁内的东西被驱逐,当时我正好看到了这么一条惊人的信息!”   “什么信息?”老太守两眼发光。   “这信息记载的竟然是五十年前江湖曾缺失掉的一段历史,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且个个谈之色变,老太守我文成见你待我不薄,我只能告诉你,还望你要守口如瓶!”   老太守肃然,认真的点点头,并把里边所有闲杂人等都清了出去,随后示意文成说。   文成走到老太爷身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才开始附耳轻声道:“当年那份记载极为稀少,只记录了片面之词,但却句句与那老前辈吻合!”   “但说无妨!”   “五十年前曾有一大魔头,手持一把惊煞剑,以滔天煞气,杀人无数,像无极门这般大的门派他一人一剑便能屠杀殆尽,江湖上无人能敌,不过后来却悄然匿迹了。但可以确定,世间有如此磅礴的煞气,也只有那位老前辈了!”   “嘶——!”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但足已让老太守深吸一口凉气,如此恐怖的人,现在居然隐于距离自己吴城不怎么远的永宁镇!而且自己儿子还惹了这位前辈!   “那我们该如何时候呐!”老太守急的都快哭出来了,他可不想在自己将要退休前被灭了满门。   文成好言安慰道:“莫慌莫慌,当时的情况那位前辈貌似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孙女才一时间显露功法,而且当日他也没有杀任何人,看得出来他是对杀戮已经淡忘了,我们只要去好好赔礼道歉,应该不会有事。”   由于余年奇特的外形,并且满头灰白头发,竟然被认作了五十年前那位大魔头,这让太守府上下都忙活起来,想着该怎么道歉才好,太声张又怕那位老前辈不悦,太简陋也不好意思,一时间竟然拿捏不定注意。   正当他们烦恼之时,寒雨关来了位大人物,二十四气节的惊蛰竟然突然造访这里,这让所有人都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活,全力接待这位大人物。   听闻这位爷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路过这里见见老朋友文成,不过惊蛰一踏进这太守府就感觉不对劲,虽然所有人都在欢庆自己来到,可总有种压抑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惊蛰在客厅喝茶的时候不经意间问起文成:“文成兄,多日不见,不知为何如此愁眉苦脸的?”   文成重重的叹了口气:“唉,小少爷不懂事,竟然在永宁镇惹了位隐士高人,如今我们都不知道如何道歉才为妥当。”   隐士高人?这可不常见,一下子就激起了惊蛰的注意,追问道:“哦?隐士高人?敢问是哪位老前辈?”   文成也不敢告诉他太多,但也不好意思不说,只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当时小少爷是冲撞了那位老前辈的孙女,随后那前辈顿时发狂,竟然煞气充体外溢,直接将我震出了内伤呐!”   “嘶——!还是位魔头呐!这可不得了!”就连惊蛰听到都不禁吸了口凉气,暗暗佩服文成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唉,可不是吗…还好那位前辈没有要了我们的命。”文成又叹了口浊气,摇摇头:“如今呐,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更为妥当。”   煞气充体外溢?江湖上还有这等人物?这让惊蛰有些愣住了,据自己认得的隐退老前辈当中,貌似没几个能达到这等地步的,不过倒是有条流浪的野狗有这般能耐,想到这里惊蛰试探性的问了句:“那位前辈是不是满头灰白发?披头散发的?”   “对!”   “披头散发之下的脸极为恐怖?”   “也对!怎么你?”   “而且是个瘸子?”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有意思,有意思。”   文成不由的有些疑惑,这惊蛰是怎么了,问:“惊蛰兄,你这是?”   惊蛰站了起来大笑:“哎,我还当是何等的大事,这位“老前辈”我识得,你不用管这事了,我过几天就去好好的拜访这位,老,前,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文成感觉惊蛰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不过既然人家肯帮忙,这事也算是阿弥陀佛了,且不提惊蛰要怎么去和那位老前辈说,文成倒是对惊蛰居然认识这么一号人物而感到惊奇,忍不住问:“不知惊蛰兄,是怎么和那位前辈认识的。”   对于文成的问话,惊蛰是笑而不语,让文成百思不得姐,暗暗敬佩这惊蛰,居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也罢。   而在永宁镇,余年可不知道自己被误认为是老前辈,而且更不知道自己又被寒雨关的家伙给盯上了,此时的他正在老友客栈帮厨呢,自从经过一次煞气充体之后,自己居然还能握紧锅铲了,这让自己有些心痒痒的,忍不住就炒了几道菜,让人赞不绝口。   炒了几道之后双手也有些疲惫,便出了厨房往客栈外边一空着的桌子坐下喝杯茶休息,好运经过几天的修养暂时算缓过来了,不过余年认为好运不该躺在床上养病,她还多出去走走蹦蹦,也不怕在冲撞什么人了,那家伙估计是一次都怕了。   “爹爹!爹爹!”   这不,好运又一蹦一跳的跑了回来,满头是汗的好不活泼,出了虚汗才会好起来,余年看着这丫头蹦进店内直接就扑到了自己怀里不禁有些欣慰。   余年柔和的摸了摸好运的头,又给她擦了把汗尽量的让自己沙哑的声线柔和起来问:“好运今天黄伯伯带你去哪里玩了?”   “爹爹,爹爹!”   “嗯?”   “你会唱乐赋么?”   “唱歌呀?会啊,怎么了?”   “嘻嘻,黄伯伯今天带我去青楼玩了,哪里的姐姐唱得可好听了!”   周围人听到好运这么一说顿时哄然大笑。   “……”   这话一出却让余年的双眼瞬间充满了杀气,冷冷的扭头往门口看向某个正打算趁机逃离的家伙吼了句:“老黄!”   老黄尴尬的转过身来挠着后脑勺一脸的抱歉:“哎疯子你别误会,是那些姑娘喜欢好运,硬拉着进去,我总得帮着看着点好运吧…”   “有你带着好运进青楼看着点的吗?”余年冷冷的说道。、   好运见余年似乎是生气了,想为老黄解释:“爹爹…不是那样的,那些姐姐人很好的,又给好运唱乐赋,又给好运吃好吃的糕点呢…爹爹不喜欢她们吗?”   看着好运可怜楚楚的说着,让余年顿时就气消了,摸了摸她的额头说:“爹爹不讨厌她们,但是青楼是个不好的地方,那些姐姐也是被逼无奈进去的,你可不要进哪里去,如果想和那些姐姐玩,也可以约她们出来,但是不要去青楼。”   虽然余年自己以前就经常进出这些场所,也深知里边的规矩,但凡是叫青楼的,也算是高档的某院,里边的姑娘多为国色天香,但却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可以说青楼也算是一个消遣的好地方。   平日没事进去和那些姑娘谈谈心,大家也不会动手动脚的,但是那是只有繁华都市才有的青楼,而这个穷乡僻壤的青楼虽然是叫青楼,还不如叫怡红院来得实在,正经八百的是风月场所,所以余年拒绝让好运进入,如果换做是语嫣楼,也许余年不会介意好运进去。   “嗯…好运知错了。”   “好孩子…”   “那爹爹给我唱个曲好不好?”   要是换做以前,余年绝对乐意为之,毕竟上一世自己可是KTV麦王,可如今嗓子都被毁了,还能唱些什么?唱汪峰的?恐怕只会吓坏好运。   不过说到吓坏…余年突然想起了唱什么好,顿时微笑道:“好啊。”   听闻余年要唱一段曲,周围人都不禁安静了下来,因为在这个时代,会唱个曲的都是很厉害的,除了戏班子那些唱戏的,也只有青楼的女子唱的曲最为动人,而其他人很少有会唱曲的。   大家也知道这余瘸子来历不简单,说不定他还真会,听一下也无妨。   见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余年润了润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嗓子柔和起来,经过煞气充体的洗礼,自己的嗓子也不算很沙哑了,只要刻意的去压住,还是能发出比较柔和的声音的。   “如果世界漆黑,其实我很美…   在爱情里面进退,最多被消费   ……   丑八怪~能否别把灯打开   我要的爱~出没在漆黑一片的舞台   丑八怪~在这暧昧的时代   我的存在,像意外…   ……   用力踩,那不堪一击的洁白   丑八怪~这是我们的时代   我不存在,才意外”   一首薛之谦的丑八怪,是带给余年自己,唱完之后,所有都不为震住了,这种类型的歌赋,他们敢打包票,他们这辈子是第一次听到,听得有些人不禁都流下了眼泪,独自在角落跟这哼“丑八怪~”   而好运的双眼也有些湿润,对着余年说道:“爹爹…”   “嗯?”   “爹爹不是丑八怪…不是…”   “嗯,爹爹不是…”    第二十章:跪下   一曲肝肠断,唱得人心醉,在这个时代,乐曲多为曲,赋,要唱出来那种几乎很少见闻,而好运在青楼听得青楼女子说的唱,也不过是赋而已,唱和赋相差甚远。   本以为余年也会赋一曲来听听,没想到竟然是直接唱出来的,现代歌曲在这个时代唱了出来形成了巨大的文化冲击,哪怕你唱一首两只老虎也能一唱成名。   而正当客栈里的人都在细细品味这首奇妙的现代歌曲的时候,老友客栈忽然走进了一位不速之客,或许对于余年来说是不速之客,但是对于客栈里的人来说,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久伍依旧是一身白衣不染,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这一次,他没有带面具,露出哪张本属于余年的俊俏面孔,腰间也没有配刀,但是拿着余年那把千机扇在拍打着手掌,语气温和的冲着余年说:“妙啊,妙!唱得好!”   而余年是十分的警惕,稳稳的抱着一脸疑惑的好运,周围的人也不敢出声,余年的名头可是传遍了整个中原的,有人说他三头六臂杀人无数,人送外号黑阎王。   可如今却一袭白衣风度翩翩,让人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在老友客栈,也就只有掌柜的顾安分知道,真正的余年其实是那位瘸子,顾安分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自己的女儿。   因为他知道,能关系到余年这等大人物的,一定是不可描述的大事件,要是从他嘴里漏了风声,恐怕会引来恐怖的灾祸。   “怎么?见着老朋友,就是这等态度?”   久伍慢步走到余年身旁的椅子坐下,如浴春风一样的温和的说着,实在听不出任何恼怒之意。   而久伍的这句话可让周围的人震惊了,那个渔场的瘸子居然是余年的老朋友!回想当初黄风寨一事不禁感到背后一阵嗖凉。   “好运,去渔场找狗嗨叔叔玩去”余年低声对好运说道,然后抬头对久伍堆笑:“啊…余军师到访,瘸子我不胜荣幸,多有失礼。”   好运听闻余年的话,本想要离去找狗嗨,可刚想走,久伍就伸出手想要抚摸好运的小脑袋,惊得余年一把抓住了久伍的手,而久伍并没有气恼,因为余年的手根本没有多大力气,自己任由余年抓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好运的脑袋:“你家闺女,挺可爱的嘛,是叫好运吧?”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好运的名字的,好运这孩子看着这个久伍也挺温文尔雅的,但是自己爹爹的态度却一直不对劲,有些木纳的点点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候,顾雯雯突然从柜台走了出来,走到久伍身边,满脸羞红的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那个…您…您是青衣卫军师大人吗?”   久伍轻撇了一眼余年,轻轻的挣脱了余年的手,回头温和的冲着顾雯雯抬头一笑:“是的,这位姑娘…我们认识?”   听到久伍居然和他说话了,而且还是那么温柔,顾雯雯的脸便更红了,一时使劲的摇头,又忽然使劲的点头,还一边说着:“啊不不不…其实…是…我们…那时候…啊……扬州…”   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这六好比一位脑残粉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样,那种激动劲已经是无法总言语来表达的了。如果说这个时代也有追星的话,那么中原最有名的偶像莫过于青衣卫的余年歌温珉了。   两者列为是年轻有为,不过温珉不怎么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可以说余年是在这个时代的青年男女中最大的偶像,在有权有势有实力的风头遮盖下,一切余年的种种不好都将被掩盖。   就好比江南四大才子般,无论到哪里,只要确认身份,绝对是众星捧月般被对待。   “这位可爱的姑娘,我和这位老朋友还有点闲话要聊聊,可否稍等一下,等我们聊完,我们再聊如何?”   这一次久伍可谓是装尽了卖相,之前那一次不是面露凶相,而这次他貌似还想把这个伪君子一装到底了,站了起来对着顾雯雯说了句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余年。   顾雯雯满脸羞红,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只会木纳的点点头,余年知道这一次久伍来肯定是有什么话说,不然绝不会那样虚伪。   “好运你去找狗嗨叔叔吧,我去和这位叔叔聊会。”   好运点点头,显得有些担忧,孩子的天性直觉一般很灵,她似乎总觉得这个久伍不对劲,但久伍的演技可是余年一手教出来的,哪那么容易被看破。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聊聊吧?”   久伍做了个请的姿势,余年很配合的站了起来,现在的他没有拒绝的权力。出门前久伍还回头冲着客栈里的人说了句:“各位,今天的酒水账我买单,大家随意。”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久伍随着余年走出老友客栈,随后不久客栈就如同爆炸了一般热闹。   所有人都激动得大吼大叫,还有的甚至跪倒了地上仰天长啸:“啊!老母亲,我见到了青衣卫的军师了!”   “三生有幸!三生有幸,我今天要杀鸡拜神庆祝!”   “想不到那瘸子来历居然那么厉害,居然认识余军师!”   这时候旁边一位青年突然问了句:“唉?你们不奇怪吗?瘸子认识余大人,可为什么还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其他人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来,摆摆手:“嗨!大人物的世界我们哪懂?来喝酒喝酒!今个高兴!”   这里边,唯有顾安分,是最不合群的一位,所有人都是面带荣光狂喜,只有他是满脸忧愁,是一种叫有心无力的疲惫。   永宁镇最安静的地方,莫过于紫竹林了,虽然旁边建立了一个新渔场,可紫竹林很大,深处的地方很少有人在,而余年就把久伍领到了这里。   “说吧,你想怎么样?”   余年问话了,他也不知道久伍想怎么样,不过自己该庆幸的是他没有在老友客栈动手,但心里却一直悬着,不敢掉以轻心。   对于余年的问话,久伍却没有理会,而是一脸享受的看着紫竹林周围的风景,感叹上一句:“这地方,可真是个好地方,余年啊,你挺会享受的嘛?”   这句话似乎让余年想到了什么,顿时警惕了起来,而久伍看见余年这模样,不屑的笑了笑:“别担心,我要对这座镇,早就动手了,何必要装一副虚伪的模样见你迷?”   一阵轻风拂过,落叶点点,久伍伸出身接过了一小片竹叶,看着余年说道:“我可以让你永远在这里安稳的过你的小日子,并保证以后不会干扰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虽然久伍的话余年是半个标点符号也不会信,可这种时候,余年宁可选择相信。   “很简单,我要你永远在这里生活,并发誓永不踏出永宁镇。”   “就这么简单?”余年有些不信。   “对,就是那么简单,能做到吗?”   “能…”   久伍看余年的眼神,似乎是一脸的不信,轻笑一声:“你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骗你这么个死瘸子,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听话。”   虽然不知道久伍的这个条件意义何在,但是余年别无选择,如果这是真的,余年也愿意永远不踏出永宁镇,毕竟这种生活,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久伍突然说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看得出来,你似乎很珍惜这里的一切,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你,你是条汉子,但是我想问问你,不知道,你这条汉子,能不能为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向我下跪?”   下跪?跪这个字对于余年来说,并不陌生,自己也不知道有过多少次被久伍逼着跪下了。但这一次,这久伍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同,如果自己不跪,自己在永宁镇所熟悉的人,恐怕…   见余年在思考,久伍解释道:“你放心,我不会逼你,我要的是你自愿下跪,就算你不跪,我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话刚落音,余年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低头不语。   他知道,久伍说的这话,恐怕另有意思,就算是真的,自己也必须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是为了自己现在重新捡起的希望,那么自己愿意下跪。   余年跪下了,久伍笑了,双眼充满狂热,因为那个曾经多么不可一世的家伙,在今天,也会自动下跪!很多人都说余年无情无义,在久伍跟着余年的时候甚至也会这么觉得。   那时候久伍也曾一直认为余年是什么都不会在乎,哪怕是任何东西。可如今,他似乎开始有了牵挂,他曾经的高傲与尊严,似乎也已经被消磨殆尽了,没有了这些东西的余年,对于久伍来说,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起来吧,既然你跪了,那么我也会说话算话。”   说罢,久伍便走了,再也没来过这里,就仿佛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紫竹林,只剩下了余年,独自跪在这里,任风吹,任风乱。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黄出现在了他身前,老黄是好运叫来的,好运总觉得自己爹爹会出什么事,特地让老黄跟着去看看,而久伍也是知道老黄在背后跟踪,不过他没有说,也没有在意。   而余年,也同样感知老黄的存在,虽然没了之前那般可怕的知感,但老黄的跟踪技术实在太差。   老黄看着地上跪着的余年,声音有些沉重的开口:“起来吧,他走了。”   余年没起来,而是说:“我想再跪会。”   “为什么?”   “为了我自己…”   虽然老黄一直不知道余年背后的故事,但是自从自己认识余年那么久,一向觉得他是个疯子,是一个绝不会向别人低头的人,或许说是绝不会向别人妥协不平等的条约更为合适,但这一次,他向别人下跪了。   他看见余年的一跪,如同千斤巨石般沉重。    第二十一章:那个人   没过多久,久伍回到了长安城,军师府中的他,第一次显得有些紧张不安,因为他又叫来了乔暮,久伍似乎在筹备着什么,面带喜色却又带着矛盾至极的紧张。   许久,乔暮进来了,也没敲门也没下人上报,就犹如走进自己家一样随意。见乔暮一脸不悦的进来,久伍也没在意,而是赶紧招呼乔暮坐下。   不过乔暮并没有理会他,面对久伍的热情只是冷冷的回道:“有什么事?说吧,总府那边我还有事处理。”   乔暮显然不想在这里停留片刻,不过久伍对于乔暮这种态度很显然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自顾拿出一份老黄历翻给乔暮看,并高兴的说道:“暮儿你看,还有两个月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到时候我们…”   话没说完,乔暮冷冷的回了句:“既然你知道是两个月后,就不要烦我,也不要叫我暮儿。那时候的事那时候再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总府了。”   言罢也不作停留,转身就要走,一点面子也不给久伍,这让久伍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快步追上一把拉住了乔暮的手。   回应他的是乔暮剧烈的反抗,啪的一声就挣脱了久伍的手,并扭头冰冷的看了一眼久伍语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不要碰我!”   久伍缩回手一脸无奈的摆摆手,这时乔暮又要走,久伍赶紧说道:“等等!我还有事要说!”   乔暮没理他,直径走出大厅。   “关于余年的。”   这时候,乔暮突然顿住了脚步,不过却没回头,只是静静的站着。   “暮…乔暮…”本来想习惯性称呼乔暮为“暮儿”的久伍突然收住了口,改口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没忘了他,而且一直相信他还活着,今天我肯定的告诉你,是!他还活着”   乔暮身子微微一颤,但却没太多反应,继续这般站着。   “我知道,我久伍也许不是什么好人,我谋害恩人,罪大恶极,是人渣,我认。但是,难道人渣就不可以爱别人吗?人渣就不配拥有别人的爱吗?”   “你配吗?”   这时候乔暮终于回了他一句,不过却也没回头,只是有些不屑的回应。   “为什么不配?为什么?就因为我谋害恩人?当今世上,讲的不是道义侠义,是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没有野心没有手段的人不配站在顶点,余年,是!他很厉害!   我也曾崇拜过他,但是我有野心,他被谋害,要怪的,也只能怪他自己不适应这个时代!他那一套已经过时了,他若是真的强大,也不会被我踩在脚下,这个时代是用拳头说话的!”   久伍越说越显得激动,而乔暮越听越觉得可笑,微微扭头冷冷一笑道:“你这是在为自己洗白么?不觉得很可笑吗?”   “可笑?可笑吗?我不觉得有哪里可笑,我也不是为自己洗白,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够了!如果你只是说这些可笑的话,那我不奉陪!”   乔暮可不想在这里听他胡言乱语,她一秒也不想待在这里,这里无论是哪里,都充斥着让人恶心的感觉。   “行行行!我不说这个,我说余年可以了吧?”久伍无奈的怂怂肩:“我可以告诉你他没死,也可以告诉你他在哪里,并且还可以让你去找他,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你可以去找他,并且可以劝说他回来,如果他真的回来,我可以当着六大派,武林盟所有人的面承认我曾经所犯过的罪行,并且把一切归还于他,任凭他处置!”   久伍说的是挺慷慨激昂的,但乔暮却扭头过来一脸的不可信:“呵?那你的条件呢?站住,别过来!”   本来久伍还想走近一点乔暮,可乔暮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只能停在原地,一脸真诚的说道:“乔暮,我久伍这辈子只对一个人动过真情,那就是你,我承认我很好,色,我承认我曾经想得到余年身边的所有女人。   可当我真正接触到你之后我才发现,世间一切女子不过是过眼浮云,但我也明白,你恨我,甚至会恨我一辈子。”   “你还不配让我恨。”   对于乔暮的打断久伍没有在意,之前稍微尴尬的停顿了一会儿便继续说着:“我知道,就算我可以得到你的人,但永远得不到你的心,只要余年一天活在你心里,我就永远也不可能。   所以我决定放手,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可以尽你所能把余年唤回来,如果他回来,我无话可说,如果一个月期限到了,他也没回来,那么,我们就如期举行婚礼。我是个小人,我能做的不多,能唯一给你让你喜欢的只有这个。”   久伍的话似乎很真诚,眼中还泛着泪花,可在乔暮看来,他那是在演,乔暮知道,余年的演技就属久伍继承得最好,甚至还瞒过了余年。   “你的演技不错。”   丢下这么一句话,乔暮走了,只留下久伍自己在大厅门口呆呆的站着,在她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忽然又听闻久伍喊了句:“话我都说了,愿不愿意相信,这完全看你自己。”   ————   久伍在和余年谈话之后就匆匆走了,而永宁镇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偶尔还会有人忽然谈起青衣卫的军师来过,但很快又会被其它的话题所掩盖,这极其不起眼的一件事,似乎只能在祥和的永宁镇停留片刻。   这里的人们已久是各自生活的,西街口的张大妈没有因为久伍的来到而多收几个铜板,包子店的老板也没有因为久伍多卖出去几个包子,就连老友客栈的顾雯雯也没有因为久伍而茶饭不思,大家都和往常一样。   就连余年本人,也是如此,他每天告诉自己,他还活着,他过得很好,久伍不会再来。每一天都这样重复的告诉自己,哪怕不是真的,余年也愿意这样骗自己,直到永远。   小好运自从久伍一事之后,那小脑袋似乎猜到了自己的爹爹有什么难言之隐,开始学会了懂事,不再胡闹,但乖巧中却又不是灵气,每天来回从私塾,渔场,客栈跑来跑去的。镇上的人也越来越接受小好运以及余年,似乎和一家人一样的融洽。   但偶尔,小好运也会撒娇,自从余年的双手能抱起好运之后,小好运也天天往余年怀里窜要求抱着。今天紫竹林那边的渔场终于有了第一次的收获,高兴之余决定放假一天。   对于余年来说是机会难得的休息天,对于好运来说是百年一遇的撒娇日,一大早脸都没洗就吵醒了余年嚷嚷着要去镇上的集市逛。   余年没办法只好从了这个小祖宗,草草的吃过早点就被好运迫不及待的拉了出去,到了集市好运就犹如一只开辟了新大陆的小猫咪一样,那个又瞅瞅,这个又摸摸,旁边的又跑过去点一点,周围的指着叫唤几句,好不活泼。   虽然这个集市老黄他们早就不知道带好运逛过多少次了,但是由余年陪同出去的却是第一次,让好运激动得不得了,还叫唤着要记下这个日子,不过照余年看来,她那脑袋瓜子明早就能忘了。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跑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累了,又回到慢步跟在后边的余年身边要抱抱,余年弯下腰轻轻的抹去好运额头的汗水之后才将她抱起来。   有些艰难和吃力,不过却不碍事,好运开心就好。作出一脸轻松的样子问好运:“好运还要去哪里玩呢?”   被抱在怀里的好运摇摇头,似乎有些困意了,奶声奶气的说:“好运哪里也不去,好运就要在这里让爹爹抱着。”   “那爹爹一直站在这里抱着好运,其他人会觉得我们是傻子的。”余年憋笑道。   “那…那那好运要吃冰糖葫芦!爹爹,前面左拐直走有冰糖葫芦卖。”   余年边走边笑骂:“这路都比爹爹都熟了?黄伯伯他们没少被你敲诈吧?”   好运调皮的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回应,一路欢声笑语来到卖冰糖葫芦的张老头那里,余年抱着好运,好运冲着张老头笑了笑:“张爷爷,好运要冰糖葫芦。”   张老头慈祥的笑着,拿起了一比较大的冰糖葫芦递给好运,好运接过说了句“谢谢”之后又冲着余年说:“爹爹,一文钱。爹爹?”   此时的余年,似乎已经愣住了,好运顺着余年的目光看去,正前方不远处的人群呆呆的站着一风尘仆仆的女子,打着披风手里拿着想黄皮纸,上边似乎是个人像,那女子也是呆呆的看着余年,双目对视,许久未说话。   好运一边含着冰糖葫芦一边看着那女子,又看了看余年,许久才说了句:“爹爹,那个姐姐是谁?”   余年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慌忙摸出个铜板递给张大爷然后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后边就喊,似乎还是带着哽咽声喊的。   “余年!”   但这一喊并没有让余年的脚步停留,反而让余年走得更快了些,一瘸一拐的抱着好运,好运一脸的茫然:“爹爹,那个姐姐是在喊你吗?”   余年边走边说:“不是,爹爹不叫余年,爹爹叫余生,余生。”   可一个瘸子,又怎么可能走得过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乔暮拿着久伍给的画像,顺着地址日夜兼程的来到这里,这一天她已经不知道在梦中惊醒过多少次了。   可当她再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似乎早已物似人非,纵使余年一头灰白发遮脸,可就算余年化成灰乔暮都认得他,几步就闪身到了余年面前截住,眼神红润:“余年?”   余年轻轻的弯腰放下好运,对着乔暮和善一笑,声音沙哑的回道:“姑娘,你认错……”   话没说完,乔暮突然就上前一步“啪——”的一声重重的刮了余年一耳光,然后再一把抱住了余年哭了起来:“余年,我恨你!”   这把好运吓得连冰糖葫芦都吓掉了,呆呆的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余年和乔暮,心想着,那个姐姐为什么要打爹爹?打了之后为什么又抱住了?抱住了为什么又要说“恨”?唉呀…女人真难懂。   一年了,余年消失了已经整整一年了,自从王婆小店一别之后。   而如今,乔暮再次见到了余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情,她曾经隐瞒的那么深,可如今却直接的抱住了余年,她怕了,她怕余年会再次消失,就如同…那个人一样,永远的消失。    第二十二章:一言不合回忆杀   夜朝平康二一年,夜朝与炎国交战不断,战火纷飞,两国境内几乎没有一出安详之地,百姓民不聊生。但在长安将军府处的后院,却上演着一段在这战火纷飞的时代难得的祥和。   年仅六岁的乔暮就已经早早的开始了习武,陪同她一起的还有夜朝统帅秋文滨之子秋言宸一起。不过此时的秋言宸和乔暮相比却差得远了。   秋文滨被夜朝人奉为常胜将军,又有军神的称号流传市井,可生得一独子却是体弱多病,可不让秋文滨操碎了心。从小便让秋言宸习武,可练刀吧,太重提不起来。练剑把,没挥记下就软了。练兵法,看几眼书就能睡过去。   在某一日带其子往异性兄弟乔俊贤将军家探访,后院一见其侄女方才五六岁便可将乔家枪练得有模有样的,而且秋言宸见了之后表示很感兴趣,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跟着学了。   两位夜朝大将军在旁边欣慰的笑了,对视一眼,似乎都想到了什么,两位争相让对方先开口,最后讴不过一口同声道:“不如我两家亲上家亲如何?”   就这样,六岁的乔暮就和年仅五岁的秋言宸定了门幼亲,只待成年之际。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战火依旧,而这两个小屁孩却依旧在这个偏僻的将军府日复一日的练习着兵法。   乔暮擦了把汗,稚嫩的脸上满是汗水,眉毛稍俏显得有些不悦,她此时正看着大院边梧桐树下偷懒的秋言宸,自己倒是认认真真的练习了一个多时辰,而这家伙却只在有人路过的时候会提起兵器装模作样。   实在看不下去的乔暮气鼓鼓的走到秋言宸面前一副老大姐的模样骂道:“喂!秋小弟弟!你到底练不练了?不练我就去告诉秋伯伯!”   秋言宸抬起了头,见着乔暮气鼓鼓的样子赶紧起来:“哎哎哎别啊,难得父亲不在,我这才偷懒一天。”   “是这个月的第一天吧?还有!叫我姐姐,我比你大!哼,不管你了,今日爹爹说明早秋伯伯就会回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乔暮毫不给面子的揭穿了秋言宸,这家伙天天变着法子偷懒,要不是自己帮忙守着秘密,早就被他爹丈大了。   “嘿嘿嘿,乔姐,咱下午请你去吃杂碎面怎么样?帮帮忙别告诉我爹,他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虽然秋言宸在武功上不如乔暮,可却是完全的智商压制,由于自己本身出身的原因让自己能比同龄人更为成熟一些,并且还小有心机,知道乔暮喜欢到长安街口王婶的店里吃碎面,但他父亲却从来不让她外出。   所以每次都是秋言宸偷偷的带着乔暮乔装打扮出去,所以秋言宸总能抓住乔暮这个弱点。   乔暮一听果然心动了,自己似乎已经好几天没偷跑出去过了,想想都觉得嘴馋,但为了面子还是装模作样的说了句:“下…下不为例。”   “哎~乔姐!”   这句“下不为例”秋言宸都不知道听了几百遍了,乔暮也不知道换换。   到了下午,两人又偷偷的跑了出去,几个顺摸遛拐就到了王婶的小店,这时候人罕见的少,可街道上但人却是人来人往,比以往还要热闹,这让秋言宸有些疑惑,大摇大摆的走进店里喊了句:“王婶,今天什么日子啊?”   闻着脚步声王婶就知道是秋言宸这小王八蛋来了,扭头一看,乔暮小姑娘也来了,冲着秋言宸应了句:“今个是元宵啊,我也正准备收档回去给儿子准备今晚的晚饭来着,你不知道啊?成天就知道瞎逛!”   随后又对乔暮笑道:“哎呀乔小姑娘,今天不知道你也出来,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过今个还剩一碗碎面了,是给秋言宸那小王八蛋留的,就让给你了。”   “我不!我也要!”秋言宸一跺脚就耍泼。   乔暮用似乎要杀人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让秋言宸不禁默默的缩起了脖子,一脸受样。   王婶一边憋着笑一边帮乔暮搞最后一碗碎面,两人也往店里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起来,反正坐哪都没人。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碎面就端了上来放在乔暮面前,乔暮两眼放光,也不管什么大家闺秀,动起筷子就要往嘴里送面,然后刚吃到嘴里因为太烫,但又不好意思吐出来,愣是把脸憋得通红。   “乔小姑娘,慢点吃,烫。”王婶好心安慰道。、   而坐在对面的秋言宸由于没得吃,就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乔暮又瞪了他一眼才安静下来。   “哎,乔暮~”   “嗯?”   “分我点嘛?”   “不给。”   “那分我一口。”   “就不,谁让你刚才笑我。”   “好啦好啦,对不起,乔姐我错了,分我一口行吧?”   “噗嗤,好吧。”   吃过碎面,乔暮也心满意足了,跟着秋言宸打将军府后院的狗洞钻了进去,一般都是秋言宸先钻进去探探路,可他刚把头伸进去,然后猛的就缩了回去,一脸惊恐,看得乔暮是百思不得其解。   紧接着一直大手从狗洞伸出来一把将秋言宸拽了进去,乔暮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围墙另一边响起秋言宸的惨叫:“啊!爹你轻点!我可就你那么一个儿子!打死了不赔。”   “小王八蛋还敢顶嘴?”   “爹我错了,但您能别为了骂我把自己也骂了吗?啊别别别打脸!啊啊啊啊!”   ————   客厅上,乔暮和秋言宸都跪在了秋文滨和乔俊贤,乔暮是一脸的紧张都快要哭出来了,因为此时自己爹爹正和秋伯伯讨论这件事到底是谁错的。   但是乔俊贤看着秋言宸鼻青脸肿衣装不整显然是已经被揍过一顿了的,而且下手还不轻,然后乔俊贤就于心不忍,决定将矛头转向乔暮,但是秋文滨就不同意了,他认为一切都是自己这小王八蛋儿子的错,然后两人就争了起来。   “不不不,我觉得是我家涟儿的错。”   “嗨,分明是我家小王八蛋的错。”   “不,是我家的错!”   “不,是我家的错!”   就连秋言宸都看不下去了,吼了句:“够了,一人做事一人当,都别吵了,这锅是我的。”   两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乔暮本想投来感激的目光,可下一秒秋言宸就说道:“乔暮那傻妞哪有这本事偷跑,就她那傻脑袋和她爹一个样…”   乔俊贤点点头:“嗯,我觉得这锅是你儿子的。”   秋文滨附议,乔暮表示支持。   在痛扁了一顿秋言宸之后,秋文滨的妻子和乔俊贤的妻子也回来了,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准备筹备今晚的元宵宴,中原有个奇怪的规定,到了元宵这天,不管你是有多大的仇,也得放下刀剑过完今天,虽然没有字面上的规定,但是身为中原人却极为遵守这个规定,两国也停战了一天。   到了晚上,作为“罪人”的秋言宸被排挤到一边,秋文滨发话了,要是抄不完孙子兵法就别想吃饭了,气得秋言宸直接跑开了,周围人也没理他,都习惯了。   只有乔暮注意到了,趁着众人在欢声笑语没注意自己的时候,偷偷的拿了几个馒头跑到后院找秋言宸。   刚到后院就发现了秋言宸,这时的他背对着乔暮蹲在那梧桐树下,似乎在抽泣,身子一颤一颤的。   乔暮有些于心不忍,走过去正要开口安慰,秋言宸突然回过头来,满面油光:“谁?”   撇眼一看,靠着后院的灯笼微弱的光线乔暮也能分辨出,秋言宸这家伙居然抱着一个猪蹄子在偷偷的啃着,目测是从厨房偷来的,乔暮白了他一眼,果然这家伙关心不得?   不过包子也拿过来了,还是给他吧,将包子拿出来:“诺,偷偷拿给你的。”   秋言宸摇摇头,从裤裆里掏出一个酱肘子:“不用,我有别的,你要不要?”   乔暮一脸黑线:“你从哪里拿出来的?”   吃过晚饭,两人靠在梧桐树下聊着天,院外开始吵闹,似乎准备放孔明灯了,激动得乔暮立马就站了起来:“哎,秋言宸,我们去放孔明灯吧?”   “不去不去,我才不要见到那个老家伙。”秋言宸很显然还在生自己父亲的气,乔暮想了想,一溜烟的就跑出了后院,可很快就回来了,抱着两个孔明灯一蹦一跳回来了。   “秋言宸,我们一起放孔明灯吧。”   数百孔明灯在长安城徐徐升起,为这繁星点点的夜空添增了不少生气,似乎将由于长期战争导致的压抑气氛也驱赶了不少。   秋言宸看着旁边的乔暮正仰头闭眼许愿,好一会儿才结束,秋言宸问:“你许的什么愿?”   “不告诉你,告诉别人了就不灵了。”乔暮美滋滋的笑着。   秋言宸一向具有死皮赖脸的精神,锲而不舍的再问:“告诉我嘛,等下我也把我的告诉你。”   其实乔暮也很好奇,这个平日放荡不羁的家伙到底会许什么愿呢,不过想起自己的愿望忽然有些脸红:“不…不要。”   “哎,害羞什么,说嘛。”秋言宸一眼就看出了乔暮是害羞了,不过也有想告诉自己的意愿,趁机说道:“说嘛说嘛,你就不好奇我的愿望吗?”   “那…那你不许告诉别人。”   “好好好。”   “我的愿望是,有一天我心目中的白马将军能骑着高大威猛的白色骏马,身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的迎娶我。”说着乔暮都有些脸红了:“好啦,到你了。”   秋言宸突然仰天大喊:“我的愿望是成为乔暮心中的白袍将军!然后骑着白马娶她!哈哈哈哈哈哈!”   “秋言宸你不要脸!”乔暮恼羞成怒。   “什么不要脸,你本来就是我媳妇,哈哈哈哈!”   “哼,谁要嫁给你这个病殃子!”   “不是病殃子,是白袍将军!”   “不要脸!”   夜朝平康二三年,一代军神秋文滨遭人暗算,战死沙场,同年,其年仅十岁的儿子秋言宸混入了乔家军的对于披甲入伍。    第二十三章:矛盾   两人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紧紧相拥,不理会世俗的目光,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一般。知道好运一脸茫然的拉扯了几下乔暮的衣角:“姐姐,姐姐你是谁呀?”   这时候乔暮才真正注意起小好运,虽然之前就看见了,可终于见到余年太激动了也没留意,这时候尴尬的松开了余年,余年也挺尴尬的在一旁装作四处看风景。   两个人也不说话,就那么尴尬的站着,中间是好运,好运抬头看了看余年,又看了看乔暮,一气一跺脚:“爹爹!她到底是谁啊!是来抢爹爹的吗!”   “噗嗤…”   这好运把乔暮逗笑了,余年润了润嗓子:“额,好运啊…她…她是乔…”   “叫我涟儿姐就可以了”乔暮弯下腰抱起小好运,对着余年问:“这可爱的小丫头是叫好运吧?”   也听久伍说过,余年还收养了一挺可爱的女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余年点点头,然后又不说话了,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袋里一团浆糊,还隐约作痛,蛊虫又开始不安分了。   “不请我去你家坐坐?”乔暮主动开口。   余年现在的家是在紫竹林渔场那边,是老黄招呼着工人们用竹子修建的小竹屋,即使夏天来了也不会有很多蚊子,而且还很清凉,不过到了冬天目测就不怎么样了。   没多久就到了那边,由于竹屋离渔场很近,老友帮的人都看见了余年带了一非常漂亮的姑娘回来,中原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爱热闹爱八卦,不管过几千年都不会变的性子。   一时间议论纷纷,今个看场的是老黄和狗嗨,听闻伙计们议论,老黄心里直痒痒,早就觉得余年来历神秘,前些日子是一小姑娘和一小丫头在客栈会面,今天居然又带了一妞,还直接带回了家里。   忍不住就和狗嗨前去假装借口水喝,走进小院,乔暮和余年正坐在院里的小凉亭,好运在旁边撑着腮帮子左看看右看看,第一次看见自己爹爹这样沉默尴尬,显得很是好奇。   老黄带着狗嗨进来,正要开口,狗嗨傻傻的冲着余年一笑:“狗嗨!”   乔暮微微皱眉:“你…现在是叫狗嗨?”   余年拼命摇头:“不不不,他只会说狗嗨…在和我们打招呼呢。”   说着站了起来给乔暮介绍:“这是李狗嗨,叫他狗嗨就好,旁边这位是黄…黄…什么来着?…咳咳,叫他老黄就好。”   虽然很不满余年这家伙又忘了自己的名字,但是看在美女的面前就不找他算账,老黄努力的作出一副潇洒不羁的样子,沉声道:“在下黄……,叫我老黄就好。”   “黄什么?”   显然所有人都没听清,老黄再次润了润嗓子:“额,在下黄……”   好名字!想不到老黄虽然是一介乞丐,居然还有如此文艺清新的名字,余年感动得一塌糊涂,他娘的认识这家伙这么久了终于知道他叫什么了。   “那么余年,你不介绍介绍这位美丽动人的小姐么?”   老黄今天说话的态度就犹如磕了药一样,尽显绅士风度,让余年很不习惯,本来余年想介绍介绍,可却不知道怎么介绍,说她是青衣卫掌旗?不过乔暮却自己介绍了起来。   乔暮也是老江湖了,站了起来相当的豪爽:“在下乔涟儿,叫我老乔就好!我呢是这余…余布拉布拉的那个什么,好朋友!嗯!”   余年一脸感动的转过脸看着乔暮,心道:你终于承认你是老乔了!带把的哥们!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尴尬癌入侵了乔暮的脑子,乔暮显得非常男人,说话都异常的豪爽,愣是把一秒前还潇洒不羁的老黄吓成一条缩着尾巴的狗,灰溜溜的走了。   一边走一边暗骂:“他娘的就知道余疯子认识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好好的一姑娘说话非那么霸气…”   老黄和狗嗨他们走了之后,气氛也缓和了一些,乔暮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尽量搭话:“呵呵,那个啥…你的朋友,都挺有趣的。”   有趣你妹啊!都被你吓跑了好吗?我的大姑娘你能矜持点吗?余年欲哭无泪都快要抓狂了。   此后,乔暮似乎就打算赖在这里了,反正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每天就是陪着好运到处瞎转悠,对于要把余年劝回来的事只字不提。   看上去乔暮是挺快活的,可余年却越来越尴尬了,每天活在尴尬的汪洋之中,出去买个菜,那些大妈就问:“哎余生啊,你那俊媳妇怎么没出来买菜?”   在渔场监督,时不时有几个人跑过来问:“老大,大嫂她不来看看你?”   似乎所有人都把乔暮当做了余年的媳妇,可余年不想那样,这很难说得明白,若是问余年喜不喜欢乔暮,答案是肯定的,长得漂亮的余年都喜欢。   但是前提是得有那个资本,以前的余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武功盖世。但现在呢?他不过是一小瘸子,而且什么都没有了,他拿什么去配如今已经是青衣卫副统领的乔暮?   这个问题介于男人的尊严和世界观上,让余年苦不堪言,乔暮来了,他很开心,同样的也很难过,毕竟让她看见自己如今的样子,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乔暮虽然一脸的无所谓,但是余年却受不了,或许以前他是一个脸皮厚的人,可如今他忍受不了,换做别人或许自己还能淡然,可对方却是乔暮。   于是余年决定找乔暮谈谈,就在一月黑风高的晚上,好运刚睡去不久,余年轻声润润嗓子:“乔暮…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说罢就走出了屋里来到了院外的凉亭,很快乔暮也出来了,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问:“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问我?”   “对,问你。”   “为什么问我?”   “为什么不问你?”   “为什么非要问我?”   “够了别绕圈子了!”虽然感觉乔暮似乎很不想提起她来这里的原因,但是余年还是坚决要问:“你来这里,也有好几天了,你来看我我很高兴,同时也谢谢你。但是,你有什么目的,还是说出来吧,是久伍让你来的?”   “你是不信任我?”乔暮语气变冷,因为余年的这句话有些伤人了。   “并不,只是想说,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出来吧。”   “没有。”乔暮捋了捋刘海,显得有些落寞:“是不是我的出现,捣乱了你平静的生活?”   看似乔暮这几天是在瞎逛,实际上作为一名青卫,最重要的不是实力,而是收集信息的能力,短短几天,她就收集了所有于余年有关的事情。   通过这些事情的窜连自己发现,或许余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在外漂泊了一年多,在这里扎了根也算挺不错的。而且自己也知道久伍曾经找过余年。   正因为如此乔暮才绝口不提劝说的事,因为自己知道,久伍只有十分把握的时候才会做,他不像余年那样一直在赌,以前的余年就像个赌徒,而久伍就像个犹豫不定的闲家。   唯一不明白的是以余年的智力,其实要扳回局面或许不是困难的是,只是看他想不想而已,不过在听镇上的人说余年似乎经常头疼的事情之后,自己终于醒悟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想,江湖上关于脑蛊的事乔暮也曾听说过,以余年的性子不可能不报仇,可他却没有,活得像条狗,唯一的解释就是中了脑蛊。   天下奇毒,毒不过脑蛊。脑蛊几乎无解,但也不是没办法,只要下蛊人将其召回即可,而且也只有这个办法。不过这还得看是什么蛊,余年的脑蛊属于黄金蛊王,一旦入蛊,生死不由人。   也就是说,余年的蛊,几乎无解。   乔暮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久伍这是下好了套给自己钻,她不再提起任何关于青衣卫的事,每天就是陪着好运玩,但却不怎么接近余年。   女人的心理是很矛盾的,明明很想,却总抗拒,对自己的脑子说不。乔暮只想多陪余年几天,而却又想方设法的避开余年的视线。   而余年又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比谁都清楚,那天当乔暮紧紧的抱着自己的那一刻,自己就明白,有一个女孩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自己。   可如今的自己却不配。   到了这个时候,余年唯一想到的是逃避。   “不不不…你误会了。”   “那就这样吧,我困了。”   乔暮回去了,话也没说几句,余年自己坐在院外,沉思了许久,他决定了一件事,他决定要伤一个女孩的心,因为不配,所以不爱。   这种矛盾的心理使得余年不顾脑蛊的压迫,想出了一个办法,虽然很恶劣,但是绝对实用,他要让乔暮离开,永远的离开这个小镇,并且绝对不会回来。   这样,余年才会心安理得,他不想看见乔暮这个样子,也不想让乔暮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总之,在种种无法说清楚的矛盾之下,第一天一早他就出门了。   首先他来到了老友客栈,找到了顾雯雯,她是这次计划的重要人物,只要她答应配合,那么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但是顾雯雯听说了余年的计划之后,果断了拒绝了,她说:“不行,这样乔姑娘会很伤心的,镇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你,你真的要这样气走她?”   “对,这样对她好,对我也好。”   “为什么?”   “因为我不配!你不会懂的,如果你不帮忙就算了,我再去想想办法。”   “不是的…我…好吧,我配合你。”    第二十四章:烟花易冷   今天一大早乔暮就起来了,因为好运正在她床上蹦跶呢,脆竹做的的床被好运一蹦一跳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一边蹦跶还一边叫唤着:“乔,姐,姐,起,床,啦,拉,啦!”   无奈的乔暮只能从熟睡中起来,这好运一旦熟了之后就特别的粘人,而且很调皮,看见乔暮起来得很慢就“啪”的一声扑到了乔暮怀里往乔暮的肚皮用头使劲的蹭,乔暮一边笑一边一只手扶着好运坐了起来:“好啦好啦,别闹,姐姐先洗脸。”   这才让好运停歇一会儿,吃过早饭好运直接拉着乔暮往屋外跑,大声嚷嚷着:“姐姐姐姐!今天去后山玩,轮到你当坏人了,我要当大将军!”   乔暮一边弯着身子任由好运拉着一边宠溺的说着:“好好好,好运大将军。”   两人出门后不久,余年也出现在了门口,独自靠在门前看着乔暮离去的身影,甚是落寞。   到了中午的时候,好运已经又来到了集市,嘴里叼着根冰糖葫芦大摇大摆的走着,身后乔暮不紧不慢的跟着,一旦有人不小心要碰撞到好运她都会运起内力轻轻弹开,所以好运一路也通畅无阻的走着。   打街口遇到开苏十三,苏十三露着龅牙边走边笑:“呀,小好运和乔姑娘呀,可找到你们了。”   说着走到了好运面前抱起了她,亲昵的蹭了蹭好运的小鼻子:“今天又去哪里浪啦?”   好运咧嘴一笑,提起手里的冰糖葫芦往龅牙苏的嘴里捅:“我们在后山玩,遇到了几个坏叔叔,乔姐姐好厉害的,一拳打飞了好几个。”   龅牙苏瞬间汗颜,乔暮的厉害之处他也见过,前些天渔场大丰收,整整一大框鱼,四五个汉子抬得满脸通红,乔暮正好路过,这群汉子还想在人家姑娘面前表现下男子气概。   没想到乔暮二话不说就走到了他们跟前,单手拎起了那框鱼往肩膀一放,轻轻松松的搬上了马车,几个大汉目瞪口呆。   “对了乔姑娘,余生让你回去一趟,说是有惊喜给你,你今天生日吧?他好像准备了礼物,我带好运也去买点。”   想了想龅牙苏突然说了句,乔暮一愣,她也才想起来,今天貌似是自己生日,自己都忘了,见龅牙苏要去买礼物,赶紧拦下:“哎哎哎不用不用,破费。”   “那哪能,不破费。”转脸对好运说:“好运,乔姐姐今天生日,你要不要给她买礼物?”   “好运要买礼物!要买礼物给姐姐!耶耶耶!”   “那好运要买什么礼物呢?”   “布拉布拉!不告诉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走开了,乔暮摆摆手,往家里走去。   满怀好心情往家里走,想着余年会买什么礼物呢?还记得他在青衣卫的时候,那年给自己过生日,这家伙居然带了足足十几个青楼姑娘,说要给自己说说媒,当时把乔暮气得七窍生烟。   到了院里,正要走进屋里,似乎是听到里边有人说话,而且还是有些奇怪的话,虽然偷听不怎么好,可乔暮还是习惯性的犯了职业病,蹑手蹑脚的往窗口靠去。   里边有两个人的声音,乔暮都熟,一个是余年的,一个是老友客栈那姑娘的,对好运很好,所以也记得。   “余生,你是不是喜欢乔暮?”   “不不不,哪里喜欢,我喜欢的是你。”   “那你还让她住你家里?”   “别生气嘛,她这是暂住,而且大家都是朋友…”   等等?顾雯雯和余年有一腿?乔暮纳闷了,啥时候的事?怎么回事?这剧本不对啊?也没听说他们什么时候搞上的啊?难道隐藏得很深?   “谁跟她朋友!抢了好运还不够,现在还天天缠着你!我不管,你必须赶她走!”   “这哪好开口。”   “你不开口我帮你!”   “哎雯雯别!雯雯!”   顾雯雯似乎生气了,往门口气腾腾的走了出来,刚好看见旁边扑在窗口下偷听的乔暮,余年也一瘸一拐的追了出来,也看见了乔暮,气氛变得很微妙。   似乎谁也不想开口说话,乔暮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嗨,今天的风儿,真是喧嚣呐。”   “你什么都听到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   “这样也好,迟早坦白,乔姑娘,我和余生早已私定终身,还希望你好自为之!”   “哦”乔暮语气开始变冷,但还是努力的保持微笑,站了起来拍拍土:“那个什么…我还有点事,先…先走了。”   说着就往院外走,余年开口留步:“且慢,涟儿…我…”   乔暮顿住了脚步,回头甜甜一笑:“没事,我出去走走。”   然后扭头就走,越走越快,余年分明是看见了她扭头的那一刻眼角洒落的泪光,可还是咬牙忍住,抬脚欲追,顾雯雯很大声的喊道:“余生你给我回来!今天有我没她!你看着办!”   余年停住了脚步,乔暮走得更快了,期间还稍微的回了一下头。   一直到很久,顾雯雯才松了口气:“余生,这样做…太…那个了。”   余年仰头一笑:“没事,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到了傍晚,就连好运都回来了,而乔暮却没有回来,好运开始哭闹,余年和顾雯雯使劲的哄使劲的骗才缓住,夜色渐浓,好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嘴里还时不时的喊着“乔姐姐”。其他人也散去了,只剩下余年一个人。   看着好运入睡后,自己独自一人走到了院外,架起了梯子,有些艰难的爬上了屋顶,他很喜欢在半夜跑上屋顶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总是如此。   今晚的夜空很美,月亮却残缺不全,就如同余年的腿一样。靠在屋顶长叹一口气:“出来吧,都躲一天了。”   说完寂静了许久,周围只有夜鸣声响,不时,黑暗中响起一阵琐细的声音,一道人影从小竹屋边上的紫竹林跃起,稳稳的落在余年身旁站着,微风轻拂,衣角被扶起几个小波浪。   乔暮问:“你知道我没走。”   “你不也发现了我在骗你。”   “可我知道你想让我走。”   “对啊。”   “……”   乔暮坐了下来,陪着余年看着星空,好久都没说话。   “我今晚就走。”   这时候乔暮突然说了一句,似乎是想通了什么。   “我以为你会再待一天。”   “不了,时间不多了。”   说这句的时候,乔暮的拳头,莫名的握紧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想回忆的事情。   又是突然的安静,余年在白天会很多话,可到了晚上,特别是在屋顶的时候,他总会莫名的安静。   “余年,临走前,能为我再唱一首歌吗?”   “哪首?”   余年也不推迟,以前余年总喜欢飙歌,有时候好听,有时候辣耳朵,但青衣卫的人都很喜欢他唱,可越喜欢他偏偏就不唱,有时候又会突然飙歌,一唱一整夜。   “上次青卫总府晚宴你唱的那首…好像是叫《烟花易冷》吧,我很喜欢。”   “好…”   想到好运在睡觉,余年酝酿了一下尽量的小声唱了起来。   “繁华声遁入空门   折煞了世人   ………   痛直奔一盏残灯   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   那史册温柔不肯   下笔都太狠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当余年落下尾音的时候,乔暮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这首歌所唱的故事,每一次听,乔暮都忍不住流泪,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一生中不曾流泪几次,可每一次痛哭,都败给这首歌曲。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首歌曲所唱的故事,正是她所经历过的痛。   “余年,你知道吗?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他那么像!为什么要那么像!”   乔暮开始哭喊,声音有些斯底里了,看起来非常的激动,屋里的好运翻了个身,还好没被惊醒。   “是秋言宸?”   余年知道乔暮说的是谁,认识乔暮之前,其实余年最先认识秋言宸,那是在军中,余年饿得都要****了,听说附近有军营,就跑去偷吃,正好遇见秋言宸也在偷吃,两人的性格非常合得来,一言不合就交了个朋友。   不过当时余年正急着去找温珉,因为他又迷路了,据打听他似乎走出了中原,往着阿三的国度去了,也佩服这个路痴,这都能走歪。   匆匆一别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中原传遍他白袍小霸王的盛名,可朝野之上却视他如叛军败将,丢失了最重要的平昌关,罪大恶极。   “那时候,我曾许过一个幼稚的愿望,我说我要嫁给一个白袍将军,他对我说,他会成为白袍将军的,等他成了将军,就娶我。   后来他父亲遭遇不测,他就偷偷的上了战场,那一年他才十岁。之后乔家军的一位白袍小将异常的活跃,我父亲注意到了,把他抓了个正着。   那一年,他十三。   之后我也去参军了,也遇到了他,他变得不像以前那样柔弱,病恹子的名号也变成了小霸王。   十五岁那年,他成了夜朝最年轻的小将军,他对我说,等打完战就娶我。   可朝野人心叵测,由于他风头太紧,被朝野暗中使坏,镇守平昌关的时候,援军迟迟未到。   一直到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可炎国还有三万多兵马,而且还有增援在赶来。他让我回去,说等他回来就娶我。   我不愿意,他就和我打了一场,小时候他一直打不过我,那时候,他第一次打赢了我。我的右臂其实不是在战场上受的伤,是和他交手的时候被打伤的。   他铁了心要我走,所以下手很重。   在父亲的劝说下,我带着二十人从后门撤回去找援军。   到了最近的虎行关,援军一直在,可却迟迟不发兵,我和将士们气得大闹了一场,然后被关进了牢里。   在牢里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消息,平昌关城破了,全员战死。   可在朝野之上的报告却是秋言宸叛变,我也成了逃兵,从虎行关的牢房,转到了长安的天牢。   当时我对夜朝是无比的失望,想过去死,可却不甘心,我想要报仇,可却出不去。   一直到有一个叫余年的疯子,他提着屠刀杀进了天牢,把我们这些“逃兵”都放了出来,并且每人都分了武器,然后问我们要不要报仇。   当时所有人都很激动,跟着他一路杀了出去,他居然带着我们冲进可皇宫,御林军居然没一个敢拦的,给我们让出了一条路。   我们直接就杀到了金銮殿,文武百官都在,将士们却只注意某几个人,就是他们使的坏,余年对我们说。他拖住皇帝,让我们随意的杀。   然后他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玻璃球和皇帝斗智斗勇的玩了起来。   我们杀完了那几个罪魁祸首之后,都没再杀下去了,我们脑袋很清醒,知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最新成立的青衣卫的军师,在他的帮助下,秋言宸和我父亲被平了冤,追封了侯位。可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完了。   仇,也报了。那么我也该随他而去了。   那天晚上,我喝了毒酒,可第二天也却醒来了,而且鼻青脸肿的。   之后才知道,余年又救了我,想让我加入青衣卫,我考虑了很久,就答应了他,因为那时候我突然发现,他身上有着秋言宸的影子。”   乔暮就这样一直说着,余年也不插话,就这样安静的听着,知道很久,乔暮停顿了一下,泛着泪花的眼神看着余年:“可惜,现在余年也死了。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那个叫余年的,因为他和秋言宸太像了,一个很疯,打起战来不要命。一个癫狂至极,杀起人来神鬼退避。   可如今,他也死了,离我而去了,也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吧。   那个叫余年的疯子,你还在吗?   我是乔暮,我好想你。”    第二十五章:黑水崖      月惜惜,夜凄凄,微风拂过,泪滴飘落。虫鸣荡过,呼声飘过。   今夜不算宁静,可气氛却犹如寒冬之际,对于余年来说,世界上最无奈的事那就是哑口无言了,他的一身中最出色的一个特点就是铁齿铜牙,三寸不烂之舌,可如今,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皆有弱点,没有一个人是无懈可击的,对于余年来说,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他最害怕的那就是女孩子的哭,特别是他所眷恋之人。   一到了这种时候,终是心里有千言万语,涌上喉间的那一刻也是嘎然截止。   风停了,泪花止住。   乔暮缓缓站了起来,背对着余年,她的背影没有了柔弱,残月拉长了影子,那是抉择。   “我…该走了。”   她的手里,捏着一个锦囊,她拿了很久,手心都已经抓出了汗,终于到了临走的时刻,余年如同她所想的一样,没有开口,没有挽留。   如今的余年,也许这里,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乔暮不喜欢强人所难,所以由此至终,从未提起那件事。   等她回去的时候,也许红妆素裹的她会选择珠沉玉碎,她曾经所眷恋的余年,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影子,一切都以烟消云散,也许,在婚礼的那天晚上死去,才是最好的归宿。   “啪哒——”   手里的锦囊脱手,那人也随风飞起,那被拉长的影子随之而去,越来越淡,直到消失在了紫竹林之中。   虫鸣吱吱呀呀,余年的影子开始晃动,他俯下了身子,捡起了那锦囊,略为湿润的手感还散发着一股属于乔暮的淡淡清香,这也许是,她所留下的最后的味道。   锦囊打开,纸条一张,那楷书数字下笔落哀伤,冰冷的刻画着那短短的几个字。   【庆生余年厌余年,   长叹余年,   悲咽余年。   起眼见他起高楼,   起眼见他宴宾客,   起眼见他楼塌了。】   忽闻一阵轻风,轻轻的卷起了余年手中的纸条,慌忙去抓,风儿更大,几下跃动,纸条随风而去。   次日一大早,清晨的朝阳还未开始照射入紫竹林的那个僻静的小屋,好运便已经从床上惊醒,嘴里喊了句:“乔姐姐?”,四顾张望,没有乔姐姐,只有自己爹爹正蹲坐在她床边正温和的冲着她笑。   “乔姐姐回来了吗?”   余年回答她而是举起了握拳的右手伸到好运面前:“好运猜猜这是什么?”   “我不猜!”好运有些赌气了,嘟着嘴气鼓鼓的:“我要乔姐姐!”   “看,这是乔姐姐给你的。”   余年的手掌撑开,里边是一颗小种子,饱满圆润,是颗好种子,好运疑惑的拿起了那种子问:“这是什么呀?”   “这个呀,是乔姐姐给你的,她有事先走了,她说要是好运乖,就把这种子种下,只要它开花那天,乔姐姐就会回来了。”   “那爹爹,这是什么种子呀?”   “昙花。”   烟花易冷,昙花一现,人事易分,所寄托的,是虚无缥缈的想念。   好运并不知道昙花是什么,她只知道,只要自己乖乖的,好好照看这种子,等它发芽长得壮壮实实的,那时候开花了,乔姐姐就会回来了。   她和余年就在院里种下了这颗小种子,期待着,等待着。   余年心情有些沉重,他不想影响好运,所以特地拜托了老黄来招呼好运,而自己,就去了老友客栈。   一年多了,余年很少碰酒,以前的余年,很喜欢酒这种东西,总能给自己带来刺激感,可之后,每当喝上一口,总会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这一次,余年没有控制自己,在老友客栈的角落独自坐下,一人独饮。末了三分醉意,顾雯雯坐在了他旁边夺过了余年手下的酒往嘴里咕噜咕噜痛饮一口后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余年稍稍弯腰又拽上了一壶酒,灌了几口接了句:“虱子多了不痒。”   “狗屁不通!”   不过余年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愁,还能好好说话,这让顾雯雯也消了一分担忧。   给他加了几份小菜,生怕他喝多了,让小二别给他拿酒了,自己就坐在旁边陪着,时不时的问几句。   “舍不得了?”   “花落流水,恰是酒水。”   余年有时候的话,总是莫名其妙,答非所问,可说的意思,却总隐藏于其中。   一连好几天,余年都赖在了老友客栈,堕落于陈酒之中,醉隐于虚假当中。   一直到这一天,余年像往常一样不声不响的来到这里往角落坐下,有些摇摇晃晃的,看起来他来之前也喝了点,坐在角落,什么也不干,就趴在桌子上。   周围几个外地人在聊着闲天,看打扮,是江湖中人,不过也只是一些三流货色,但是他们谈论的内容,却让一连糜烂了好几天的余年打起了精神。   “听说青衣卫军师准备举行婚礼了?”   “你才听说?嗨!江湖上都传疯了,一个月后,军师的将迎娶青衣卫副统领乔大人。广发喜帖呢,我们枯龙派也获得了一个名额呢!”   “啧,李兄好是福气。”   “福气屁,我又去不了,掌门的去了,不然我怎么会在这种破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余公子和乔姑娘确实很登对,郎才女貌啊。”   这两人说话聊天,也忌讳于以前的规矩,不敢直呼余年的名字,因为在他们来看,余年的名字就如同阎王爷一样,谁喊谁倒霉。   李四和张三聊得正高兴呢,突然窜出来一个死瘸子,面目狰狞的扑了过来,揪着李四的衣领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张三见李四受难,提刀震慑,周围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了这里,李四满脸虚汗,被余年所散发出一部分的煞气所震慑,有气无力的朝张三摆摆手,示意他别冲动。   然后又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余年:“前辈…您能收回您的煞气吗?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余年松开了手,往两人中间挤坐,顾雯雯本来在柜台想过来的,不过看起来事情莫名其妙的好了。   “把你们关于余年和乔暮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听得余年的声音沙哑而又有些怒意,可不把这两人吓得,语无伦次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原来,一个月后,久伍将在长安城大开婚宴,广邀群雄,而且最劲爆的消息是,当今圣上江昆也会出席,据民间谣言,由于余年是孤儿,所以拜堂的时候,准备跪拜皇帝。   而他要迎娶乔暮的事,江湖中也略有所闻,不过没想到居然会是真的,余年这等浪荡子弟竟然也会老老实实的娶媳妇,这让各大派的人都暗自吃惊。   “砰——!”   忽然一声巨响,余年所在的桌子突然就炸裂开来,惹得店里的人四散而逃,李四和张三也趁乱跑了出去,店里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小二和柜台里呆呆的看着余年哑口无言的顾雯雯。   而余年就独自坐在那长椅之上,低着头,许久猛的吐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客栈了,而是镇上王大夫那里,周围很多人都围着,顾雯雯父女,老黄等人带着好运,包子店的老板,以及老友帮的诸位。   见余年终于睁开了眼,好运哗啦一声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往余年怀里窜,王大夫还想阻止一下,余年是受了内伤,可不能这样蛮撞,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余年居然坐了起来抱住了好运。   按道理说他不应该能起来的啊,有些疑惑的走进余年让他伸出个手,一探脉搏,稳定了。   本来还想检查一会,这可是医学的一大突破,可余年却不想,他下了床,虽然脸色还是有些惨白,但不妨碍他抱起好运往外走。   ——   乔暮的离去,众人也知道一些,被蒙在鼓里的,或许只有好运,或许说,余年也宁愿自己被蒙在鼓里,多么希望,那是一场梦,睡醒了,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   “余生…余生?醒醒!”   余年抬起了惺忪的眼皮,看见了顾雯雯的脸,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又是在老友客栈,自从那次受了内伤,余年来这里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而好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却选择了沉默,一个孩子尚以如此,更别说其他人了。   “嗯?”   带着三分睡意七分醉意的余年许久才迷迷糊糊的吐出一个字来。   “我爹让我到吴城采些货物,你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去吴城?余年的脑子开始缓慢的清醒,一开始本来打算拒绝,可脑中突然传来了那么一句“我要你永远在这里生活,并发誓永不踏出永宁镇!”   余年自嘲一笑,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去,咱去!”   “那你先去洗个澡,我师傅给你准备了姜汤,先醒醒酒。”   一番准备,坐上了马车,随着马蹄声响,二人离开了永宁镇,也就不到半天功夫,就到了吴城,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余年一直沉默着,顾雯雯倒是很忙,忙着采购各种东西,末了回去,已是傍晚。   出了吴城往永宁镇的方向一直走,随着暮阳一直走。   “吁——!”   马车突然停下了,余年转脸看着顾雯雯,顾雯雯也看了看余年,站了起来下了马车,朝马车上的余年说:“余生你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黑水崖,这里是吴城外一个可怕的悬崖,无数人曾失足落下,没有一人能活着回来,崖下有黑水谭,黑水无响也无物,潭中无一活物,但据说谭底潜伏着一头可怕的水兽。   两人坐在黑水崖边上,他们也没多靠近崖边,只是在边缘退进去一点坐着。顾雯雯指着前方不远的崖下:“当年我母亲,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余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   “当年我父亲生意失利,母亲天天和父亲吵架,到了后来,一个母亲的老相好来了,和父亲是多年的死对头。   他想带走我母亲,我父亲当然不同意。   当年,他们正是在这里发生争吵,父亲一失手,把那人推了下去,母亲直接就扑下去抓着那相好,紧跟着,父亲也抓住了母亲的手。   一个人,抓着两个人的重量,就在这里吊着,当时我已经被吓傻了。   隐约间,只听到母亲说,不曾后悔嫁你,但也不后悔爱过他。   紧接着,父亲哭了,因为母亲和那个人都掉了下去。”   说罢,她站了起来,一脸的忧郁,余年缓缓跟着起来:“你想表达什么?”   顾雯雯自嘲一笑:“如果当年不是母亲先放手,其实父亲可以把她拉上来的。”   “余生,回去吧。”   正要问回去哪里,顾雯雯脚突然一滑,摔了一跤,把余年吓到了,还好没掉下去,可正当顾雯雯由着余年扶起来的时候,脚下崖边石突然碎裂一脚,顾雯雯的脚直接就踩了空,登时滑了下去。   余年赶紧抓住,可余年的力气不大,却又被顾雯雯拉下了崖,眼看着就要下坠,顾雯雯一手抓住了崖边上所生长的野草,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余年。   两人就这样挂着,顾雯雯哭喊道:“余生,挺住!我们能上去。”   余年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而自己也越来越没力气,看着顾雯雯吃力的样子,以及她所抓的位置,他知道,只要自己放手,顾雯雯还是可以获救的。   人生都这样了,也许死在这里,也不错呢。   “不…不不不…余生不要!!”   呵,终于撑不住了吗?余年莫名的笑了,是苦笑,是欣慰一笑,又或许是不甘心的笑。但一切已经没用了,那本就是残疾的手掌缓缓的脱落顾雯雯的手,犹如嗡然而断铉一样。   身体在下坠,可又是什么在不甘心呢?   终究,余年还是选择了逃避,用死亡去逃避。   这个结果,才是顾雯雯所想看见的,余年落下不久,顾雯雯哭喊了一会儿嘎然截止,随后轻身一跃,稳稳的落到了崖上。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几名黑衣人,单膝跪地低着头。   顾雯雯巧手一起,往脖颈间摸索一阵,随后,缓缓的将她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绝美的面孔,还略带幽怨,嘟着小嘴气鼓鼓的说:“可算把他弄下去了,差点奴家就编不下去了,清明那家伙真讨厌,非要奴家装出是意外的样子,害得奴家差点露馅!”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苏乔乔抱怨了几句,挑起秀眉看了看那几个黑衣人:“嗯,任务完成,先把那姑娘放了吧,记得让她忘了昨天被绑架的事哟。”   几名黑衣人同时领命:“诺!”   “好啦好啦,我们回去准备看好戏吧,但愿清明没出错,不然没戏看奴家可无聊了。”    第一章:坦白   一个女子一生之中有三天是最辛福最美丽的,一天是她十六岁的成年礼,一天是她出嫁的那天,一天是她诞下后代的那一天。   如果当天出了什么事,那么这一天则会成为她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一个月的时间悄然离去,今天的长安城,比一年之中最热闹的元宵佳节还要热闹几分,熙熙攘攘的人群衣着各异但绝非平民百姓,他们可都是受邀参加青衣卫军师余年的婚宴的大人物。   有的身后带着一群仆人,手里抱着各种的礼物;有的干脆弄了一马车,上边的贺礼都快塞不下去了;当然也有的两手空空神情自若;比较不要脸的就是礼物没带,还拖家带口的来打算蹭吃蹭喝。   当然这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敢这么做,其中就少不了丐帮的帮主万飞尘,这家伙足足有八个老婆,二十多个儿子,全都给带来了,还有他十几个亲家母,七八十个表哥表姐之类的远房亲戚,反正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他都给喊来了。   做人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只有他万飞尘一个了。丐帮的实力,可以说足已匹敌武林盟六大常委任何一个,但是他却不是六大常委,只是在武林盟挂个名,平日开会从来不到场。   上一次第二届武林大会,丐帮也来了,万飞尘自己带着足足大半个丐帮的成员,将会场围了个水泄不通,本以为他是来参加比赛的,可没想到他说:“咳咳,小的们没见过世面,所以我特地带他们来围观,围观哈,不参加你们的活动,你们随意。”   丐帮的一半人是什么概念?足足有好几百万的乞丐堵在会场,到能进入会场的却只有十个名额,万飞尘当时当然不同意,老子带了那么多小弟来看热闹,你特么只给十个名额我?这让我怎么和弟兄们交代?   找到久伍来理论,久伍也头疼啊,打吧,不是打不过,可能和万飞尘打个平手吧,但是绝对打不死这家伙,在江湖中有三个以逃跑能力极致著称的人物,排名第一的是余年,第二的就是这位万帮主,第三的是天下第一剑客刀无眼。   作为丐帮第四十代帮主,万飞尘底子足,交谈过后,会场本来只能容纳四五万人,被丐帮硬生生的独占一万多人的名额,外边还有几百万的乞丐围着等候。   那场面只能说是一个字,臭!语无伦次的臭。   比赛进度接近一半的时候,崆峒派对无极门,崆峒派也是一大派,实力不容小视,当时崆峒派掌门达成贵亲自出手对战庄玉堂,打得难分难解,最后只差一点,败给庄玉堂。   正要退场,万飞尘抡起打狗棒就喊:“小的们!给老子抡死达成贵这孙子!”   场内一万多丐帮弟子蜂拥而上,会场外边的人也围了进来,当天崆峒派被丐帮灭门。打完就跑,别提多爽快了。   后来经过调查,原来是崆峒派掌门勾引了万飞尘的十八姨太太,然后………   后来从来就没人敢惹过丐帮,因为他们有仇必报的性子,谁都怕。   今天是青衣卫军师的大日子,丐帮还算给面子,只带了一万多人来,当时不算被排挤在城外的一大群乞丐。   万飞尘自己一个人拖家带口的就带了近百人,加上一些长老级别的人物,浩浩荡荡的上千人来了,久伍算是怕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了,特地把全长安城的客栈都包了,让他丐帮吃个够,只求别闹事。   帮主很开心,勉为其难的带了五十多人进了军师府,军师府很大,本就是由长安以前最大的客栈改建的,足足有四五层,这一层用来接待,二层是正场,三层四层是宴会场。   五十多人进了军师府,没几个敢过来客套的,又或者说不想过来,因为他们明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还穿得破破烂烂的,很明显的不给青衣卫面子,特别是这位帮主,特地还穿了自己最烂的衣服,烂就烂吧,他还穿得很整齐,一副上流社会人士的样子,扯高气扬的。   五十多人特地被放在了一个角落,万飞尘自己进了大厅,这时候在大厅里的,都是大人物,没一个是可以小看的,因为久伍有话说。   六大派的人都来了,客宾该献礼的也献了,只等时辰一到新郎去接人,乔暮父母双亡,父亲死后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最后也随着去了,后半生的乔暮都是在青卫总府长大的,所以也决定从军师府到总府去接新娘子。   久伍坐在大厅的主位,外边还熙熙攘攘的,而里边却极为安静,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什么时候该说话还是懂的。   润了润嗓子的久伍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万帮主,还请不要在这里扣脚丫子…注意下形象。”   万飞尘抬起头憨笑一声,将抠脚丫的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嗯嗯,余小兄弟你继续。”   “我余年感谢各位捧场,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有很多话,憋在心里一直想说,今天各位都到齐了,我……”   久伍话没说完,万飞尘突然就很没礼貌的插了个嘴:“哎对啊!那么多大人物都来了,你们青衣卫统领怎么没到场?温珉那家伙呢?还想和他痛饮一宿呢。”   问到温珉,所有人都不由有些好奇,毕竟都快一年半了,作为青衣卫统领的温珉,至今没出现过,平日还说可以是有事,或者闭关修炼,但今天可是军师的大喜日子。   江湖上谁不知道余年和温珉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今天余年成婚,却没有温珉。   久伍也有些尴尬,但还是解释了一番:“统领大人目前正在闭关,本来答应出来的,可是前天告诉我,他似乎悟了,大家也知道,我们习武之人,最莫不可求的便是一个悟字。所以就没出来。”   各大派的头头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少林的方丈左司小声的对万飞尘说了句:“万帮主,等下还是莫要插话的好,我们…”   “哎你这秃驴怎么那么没礼貌,没看见余兄弟正准备说话吗?插什么嘴呢?”   不要脸的万飞尘直接恶人先告状,气得左司满脸通红,险些恼羞成怒,在众人的劝说下总算安静了下来。   “今日呢,其实我想对大家说个事。”久伍站了起来,显得很严肃:“其实,我并不是余年,我是余年的弟子久伍。”   众人顿时惊呼一声,有的是疑惑,有的是震惊,还有的若有所思。   “其实上次血魔一案,军师大人重伤不治已经去世了,而作为他的亲传弟子,被托付以继承他的遗志振兴中原武林。”   久伍作出悲伤的表情,往脖子后边扯开易容的脸皮,露出来的却是一张和余年极为相似的脸孔,带了一年半余年的人皮面具,如今久伍的脸,不用戴也无法分辨真假了。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万飞尘来了句:“我滴个亲娘,余年的儿子居然这么大了?乖侄子过来叔叔好好看看。”   万飞尘很喜欢占别人便宜,久伍却对万飞尘拱了手:“万帮主你误会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当年我正是因为长得有师傅八成像才被收为徒弟的,可惜师傅英年早逝…唉…”   “我怎么没听余年说过他有个徒弟?”   万飞尘扣着脚丫子自顾的说了句,其他人的不由的思考起来。   “这很正常,只要大家想想我师傅的为人就知道了。”   久伍的这句解释可谓是无懈可击,余年的性子从来就没人能猜得头,暗中的牌子数不胜数,有个徒弟也很正常。   不过对于久伍不是余年的这件事,确实震惊了不少人,但也有人暗暗自喜,余年在他们的心里口风可不算很好,还是在这一年半里被久伍的所作所为有所改观罢了。   但同时也对余年表示惋惜,毕竟那么一个绝顶之人就毫无征兆的死去了那么久,连葬礼都没人知道。   作为比较看好余年的无极门掌门呼延灼站了起来一脸的遗憾:“余小兄弟英年早逝,我表示惋惜,还望今日过后能告知其墓地,我等去探望探望。”   呼延灼站了起来,其它也有几个起来表示也想去看看。   “吉时已到,新郎就位!”   本想说些什么,外边司仪却喊了起来,吉时已到,可不能耽搁,久伍赶紧说道:“多谢各位前辈对师傅的抬爱,我也知道今天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不好,但每每想到如今我成婚而师傅不在就不由痛心疾首,唉。不说了,我去准备了。”   众人起身表示惋惜,久伍也出去了,里边就热闹起来了,久伍装了余年这么久,挑在今天撕开脸皮也是有原因的。第一是因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了,青衣卫的声望在各大派也变得好了起来,久伍也将余年的恶名散了不少。   同样是两位天才,人们更愿意接受性格比较好的一位,而不是被称为黑阎王的余年。   所以说对于久伍的澄清,他们也能接受,也能想得通,一对比这一年半久伍的所作所为,很显然比余年好得多,而且为人也大气,唯一的一点可能就是对余年的惋惜罢了。   外边鞭炮声响,新郎也骑上了白马,往着青卫总府走去,里边的人还在谈论余年和久伍的事,而万飞尘却悄然退了出去,回到了属于丐帮的位子坐好。   旁边一九袋探头过来问:“老大,怎么样了?”   万飞尘抬起一坛酒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口:“那家伙果然不是余年,而且他居然承认了。”   “承认了?”   “这?”   “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好奇起来了,丐帮的高层其实都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万飞尘本就是和青衣卫交好的,但是这一年来却处处针对青衣卫,从武林大会不给面子就可以看出。   万飞尘不傻,就算他久伍装得再怎么像,可也没有余年那骨子里的癫,青衣卫和丐帮交好多年,万飞尘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可这个局是柠檬老怪所布下的,尽管万飞尘暗中彻查,但却一点线索也拿不到。   反而引起了柠檬老怪的注意,所以特地让久伍今天向大家坦白,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有利于久伍,他的坦白很容易能让别人接受,要怪就只能怪以前的余年恶名太广了,所以久伍的坦白没有被排斥,相反的却是被接受了。   这也正是万飞尘恼火的原因,如今不管说什么,恐怕久伍都有反击的话语了,而且别人也不会去信了,除非余年亲自站在这里,不然就真的是死无对证了。    第二章:我是娇妹   长安城本来就一片喜庆之意,随着新郎的出行更加热闹起来,一路红毯铺过,鞭炮声响,热闹非凡,可谓是处处喜庆,但却又一处地方显得格外不合群。   那就是青卫总府的新娘房里边,里边只有两个人,一位是今天的女主角乔暮,一个是负责打扮新娘子的莫清渊。莫清渊外乔暮身后帮整理这她头上的凤冠。   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脸上也因为刚进行了开脸礼,加上恰到好处的点点胭脂修饰显得极为动人。   今日的她没了以往的巾帼之气,浑身上下无不是动人心魄的女人味,但低头不语的她显得极为落寞,面前的铜镜映射的是她那忧伤的眼眸,双唇紧闭的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姐…外边鞭炮声响了…”   随着莫清渊轻声的提醒,乔暮莫名的颤抖了一下,抿着唇站了起来,对着莫清渊点点头。莫清渊看了一眼乔暮落寞的眼神,不禁叹了口气,默默的为她披上了红头盖,鲜红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   随着莫清渊牵着乔暮的小手出了门,外边敲锣打鼓震天响,花轿抵达青卫总府前,大门紧闭,这叫拦门。久伍在外叩门,催请新娘上轿。   这时,便要有一番礼节性的对答,女家院内必有人隔门要“红包儿”。拦门到了一定的时间,男方才能进门。   不过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客套了一番这也结束了,至于送礼什么的都是分发给了总府里边的青卫,由着莫清渊领着乔暮上了花轿,启程放炮仗,一条大路之通军师府,通畅无阻。   到了军师府门前,抬过火盆子去煞气,一路抬进大厅门前,等待吉时。   而又有人往轿子旁边撒些豆子谷类之类的东西,说是避三煞,一切都按着规矩来,下轿吉时已到,此时久伍先向轿门作三个揖,随后由伴娘莫清渊搀扶着乔暮下轿。   一路红毯铺进大厅,大厅正坐主位上,赫然坐着当今圣上江昆,余年同是无父无母,索性拜其当今圣上。   而此时大家也知道,久伍不是余年,而且余年的亲传弟子,按照习俗其实这是不妥的,毕竟说媒的说的是余年和乔暮。   但是以目前久伍的身份,这个直接被其无视,领着新娘子进了大厅,里边外边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   两人站在皇上面前,司仪看了看时辰,朗声道:“时辰已到,新郎新娘准备行跪拜之礼。”   “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转身向着门口的天地,缓缓跪拜,但乔暮总是慢了一拍,让久伍不由的有些尴尬。   “二拜高堂。”   由于双方都没有高堂,所以如今拜的是皇帝,也算是一份荣誉,二人跪拜,江昆笑得合不拢嘴。   “夫妻对拜!”   终于要到了最后的夫妻对拜了,两人对立而站,殊不知红头盖下的乔暮早已两行泪目,奇迹终究没有出现,余年也没有如同她梦里所想突然喊住她的名字。   “轰隆——!”   就在久伍正准备对着乔暮缓缓对拜的时候,头部突然受力,直接就被按了下去,那怪力竟然将他的头直接塞进了地板之内,发出一声剧烈的炸响,溅起一阵尘土。   周围人一阵惊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乔暮也是愣了一下,此时她被红头盖遮住视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拉开头盖,但这时候久伍突然从地下把头拔出来。   头破血流的他双眼怒目圆睁,环视四周用那几乎要冒出火焰的语气说了句:“谁!”   这时候,周围人的目光集体注视到了江昆这里,或者说,是江昆头上坐着的一个怪人,说是怪人,是因为他穿着一身猩红的紧身衣,还有些黑色修饰。   头上也带着一个红色头罩让人看不清面孔,眼睛的位置犹如一双熊猫眼一样,那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身后挂着两把双刀,其中一把已经把了出来,正被他用脚夹着挂在江昆的脖子上。   要知道,他可是坐在皇帝的头上,而且还拿到威胁皇帝,单凭这一点已经是死罪。久伍扭过头来,眼神冷冽,居然还真有人敢在他的婚礼捣乱。   此时他正挟持这皇帝,而且之前竟然在自己毫无察觉之下对自己的头部那一按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实力不容小视,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在场高手众多,但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又是什么时候坐在皇帝头上的。   “敢问阁下是何人?”   久伍尽量的用平和的语气问那怪人,那怪人的语调很奇怪,像是伪声,扯了句:“哎呀~人家是娇妹啦~”   可他紧身衣裆部处莫名其妙的凸起可证明他绝对是男的,倒是江昆,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种时候还能稳如泰山,一脸的淡定。   “娇妹?我可不认识什么娇妹。”   说着,久伍悄然运气,想要杀他个措手不及,但也不知道是那怪人注意到了还是偶然,只见他突然滑下了江昆的头部,往江昆大腿坐着,单手握着另一把短刀抵着江昆的脖子:“哎哎哎,有话好说别过来。”   “别过来!听到没有!我说,别过来!啊啊啊啊!求求你,别过来!”   众人有些无语,久伍根本没有再动过半步,可那怪人却一直斯底里的在喊,一边喊另一只手还拿起脚上的另一边短刀指着前边的空气不断的喊,似乎还是带着哭腔喊的,像是疯了一样。   忽然,那怪人猛然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怪叫可一声后似乎是受到可什么惊吓,整个人带着江昆把椅子都退开了好几步,几乎都要靠着墙了才停下来。   当时大厅里的人还以为外边集体看去,什么也没有啊,当他们再次回头的时候…   “哇!光头~”   只见那怪人坐在江昆的脖子上,双手举着刀乐呵呵的说了句,此时的江昆,竟然已经被剃了一个光头,江昆是谁,当今圣上,现在居然被剃了个光头,这简直就是在挑衅皇族的威严。   “你到底是谁!”   再也忍不住的久伍爆发出了体内的磅礴之气,而乔暮也拉下了红头盖看着那怪人,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小朋友们,还记得我是谁吗?对对对,我是娇妹~你看这个小吴克,全身上下都穿着我们蓝猫品牌的衣服…”   那怪人开始说着奇怪的话,江昆此时的脸早就被气得通红,面爆青筋咬着牙:“你可知道,我是……”   “啪——!”   话没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直接带走江昆的三颗牙齿,那怪人丝毫不给面子:“老子让你说话了吗?你怎么那么多话?你是话唠吗?哎哟,话唠是吧?居然敢在我面前话唠?知道你爸爸这是谁吗?”   这家伙一边说一边啪啪啪的扇着当今圣上的耳光,如果要问旁边的人是什么心情,只能说是爽翻了,居然能看见有人这样扇皇帝的耳光,看着都觉得爽。   但久伍却坐不住了,身形一动,抬掌向那怪人打去,那怪人速度极快,竟然在闪开的同时还抓住了久伍的手以太极之势以柔化刚将久伍的手移到了江昆的裆部…   紧接着,一声蛋碎了但声音响起后,是江昆那响彻云霄的哭喊声。   而那怪人就站在了乔暮旁边,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小本子,手里抓着一毛笔在上边说边写:“嗯,夜朝皇帝被人碎蛋蛋,黑历史,黑历史,记下记下。”   面对这怪人的这种风格,乔暮顿时就哭了出来,那怪人,绝对是余年!不说别的,就看他在本子上写的字,只有他才能写得那么丑,而且不会有人写完字还画个王八作为收尾的。   而久伍也隐隐约约的觉得那怪人是余年,虽然打碎了江昆的蛋蛋他感到很抱歉,但是现在容不得他去考虑,运起全身的内力往余年掌击而去。   这一击却被余年轻轻的抬起左手握住,将他定格住,然后右手拿笔往久伍脸上快速的写了几个字“我是肉,便,器”   久伍恼羞成怒,另一只手呼啸着烈风抬起,可余年一向不按套路出牌,怎么可能会让他得逞,只见他抓住久伍的那只手猛然一拖一拽,旋身一脚踢到半空之中,以极快的速度跃起,按住久伍的头…   “轰隆——!”   “砰!——砰!”   再次被塞入地板的久伍正要爬起来,可被实力虐压的他直接又被一脚塞了进入,每当他要出来换来的是余年无情的碾压,一脚接着一脚,知道大厅的坑洞越来越深,久伍终于一动不动的没了声息。   但余年知道他绝对没死,只是在装死,然后想乘机逃跑,余年要的就是让他逃,毕竟柠檬老怪还没出现,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那么就得让他去找了。   装作不理会,走到快要晕歇过去了的江昆面前:“啧啧,陛下,不知道您此时此刻想说些什么?能告诉在场的观众,蛋蛋被砸爆是什么感觉吗?咦?你裤裆好红,是不是来大姨夫了?要不要绷带?来涂点陈年老醋吧?天牢特产,味道极好?不然来点辣椒油怎么样?清热解毒…”   江昆:“………”   “余年…”   乔暮两步作一步走,跑到了余年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了余年的背部,满带激动的泪水哽咽着说:“我…我就知道你会回……”   “噢噢噢噢噢噢噢~菇凉你的胸顶到了我~好刺激啊,不过你还是吓到我了,赔钱!”   在这种大团圆的时刻,余年一脸羞红的荡叫了起来,气氛忽然变得微妙的尴尬起来,周围人不禁咳嗽了下嗓子,自顾找了个借口出去,现在大概能猜到,这家伙绝对是余年了。   虽然对于余年的强势出场感到非常的意外,但是此时此刻…还是出去谈吧,现在…   “啊啊啊啊啊!谋杀亲夫啦!救命啊!老乔你够了!有种别打脸!啊!你敢踢我命根子!信不信我把你抱起来操…啊……哭…啊!……你……”   刚出去不久,里边就传来了属于余年的特有惨叫声,而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形也从里边快速的逃了出来,朝着寒雨关的方向亡命奔波。    第三章:互相伤害啊!   久伍一路亡命奔逃直奔寒雨关所在,他已经确认了余年确实回归了,而且无人能敌,这一切似乎都不可思议,余年明明已经被废了武功,可如今却为何还能回归?   而且之前于他对掌,自己的内力竟然有被吞噬的迹象,这到底是什么功法,这一切也许柠檬老怪会知道,但是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到了寒雨关大院,直奔寒雨关所修建的地下室,刚进去就感觉不对劲了,这地下室似乎被改建过,以前是一条比较宽敞的大道直通内室,可如今这里竟然多了个如同竞技场的地室。   整个构建如同地下竞技场一半,程圆形,四方分别有八道小门,虽然久伍不怎么来这里,但是自己一个月前是来过的,而才短短一个月,寒雨关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了那么庞大的工程。   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瞒着自己!   久伍站在竞技场中心,他不知道该往哪个门口,他开始慌了,斯底里的吼道:“柠檬老怪!出来!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   “哎呀哎呀,不要那么大声乱喊嘛,你看看,多没素质呢?”   柠檬老怪竟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久伍的身后,环绕着他的耳朵低语着,久伍扭头怒目:“这到底怎么回事?余年回归了?”   “嗯?你怎么那么狼狈呢?啧啧,你看看,都流血了呢。”   柠檬老怪伸出手,那是一只枯瘦漆黑干瘪的手,只剩下表面漆黑的皮肤包裹着骨头,就如同一只鬼手一样,轻轻的抚摸着久伍面目狰狞的脸庞。   登时,久伍的双眼变得血红,紧接着柠檬老怪将手放到了久伍的头颅上,久伍的身体开始变得扭曲起来,而柠檬老怪的手却越来越有肉感,似乎是在膨胀。   “啊啊啊啊!不!不!柠檬老怪!你…你!”   有那么一瞬间,久伍清醒了过来,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正被吸取,他想要反抗,可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动弹不得,似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柠檬老怪所设的一个局。   “是不是很疑惑?嚯呵呵呵,久伍啊久伍,我让你尝尽天下荣华富贵,如今,也该好好的报答我一下了吧?”   柠檬老怪一边按着久伍的头,一边眯着眼把脸靠近久伍的耳朵低语。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嚯呵呵呵!作为一个完美的容器,这就是你的宿命!”   “容器?宿命?不不…不!我……啊——!”   另外一边,余年遍体鳞伤的从坑洞中爬了出来,乔暮在一旁站着气鼓鼓的瞪着余年,余年这时却没有理会乔暮,而是走到了江昆这里,仔细打量了一下。   这个江昆,似乎有些古怪,他竟然没昏死过去?等等…他…   江昆臃肿的身躯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周身的关节不断发出激烈的爆棚的声音,姿势诡异的江昆双眼变得血红起来,不断的发出渗人的低呼,像是要发狂的野兽。   余年赶紧退后拉开乔暮,乔暮眼睛瞪得老大:“那…那是什么东西?”   “嘿嘿,替身活死人”余年用手推开乔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推的地方是乔暮胸前的某两小山丘。   乔暮正要发怒,这登徒子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余年下一秒就只剩下了残影,紧接着定格住的是余年一脚直接贯穿了江昆的心脏,江昆的身体随着心脏破裂迅速干瘪起来,变作一具干尸。   “嘿嘿嘿,我刚才那一脚帅不帅?”   “帅…你个大头鬼。”   “哎哎哎,别走,帮我一下,刚才太用力,卡…卡住了,来,借个力…”   这个神经病居然一脚连同那干尸的身躯以及他背后的椅子牢牢的卡在墙上了,费了好大功夫把余年拉出来之后,只见他抓起了一块破木棍,缠上了几块破布,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   “你要干什么?”   “FFFF团万岁!烧烧烧!”   也不管乔暮怎么说,余年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烧起了自己家,也不管二三楼上边有没有人,一把大火直接以那具干尸的尸油作为燃料熊熊燃烧起来。   放完火之后,余年突然就定格住了,面罩下看不清面容,可却能听到他说了一句:“嘿嘿嘿…柠檬老怪!抓到你了!”   “余年你…”乔暮还想问一下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会突然回归,为什么那江昆会变成干尸,可余年却没有给机会他问,直接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这里。   而大火也开始蔓延,楼上的人开始慌忙撤离,纷纷暗骂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在军师府捣乱,还他娘的放火,还好里边的人都是江湖中人,也没人受伤,众人都撤出了军师府,各大派的人聚集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乔暮的身上。   异口同声:“什么情况?”   乔暮怒道:“我也想知道!”   这时候万飞尘站了出来,看着寒雨关的方向:“恐怕这一切,只有余年本人能解释得清楚,我们去看看。”   ——   和久伍交手的时候余年特地留下了一点内力在久伍体内,现在柠檬老怪果然如同自己所料对久伍也出手了,顺着感应飞快的来到了寒雨关,顺瓜摸藤的进入了地下室。   刚进入这个巨大的地下竞技场余年就撤住了脚步,看着四周点点头:“哟,大手笔啊,死门八卦乾坤阵!这是要玩斗法吗?拜托,这可是武侠世界啊,这些反派动不动就拿活死人八卦阵出来吓人,可不好。”   “轰隆隆——!”   原型八卦阵点中间,突然凹进入一个圆坑,紧接着又缓缓升了起来,上边趴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枚小萝莉,小萝莉旁边插着一块牌子,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这是陷阱,不要过来!”   余年站在入口处看着远方,那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萝莉确认让他镇住了心神,恍惚了一下:“好…好运?”   他确认没有料到,好运居然在这里,现在谜团越来越深了,这一切恐怕只有柠檬老怪最清楚,从余年被迫害到现在,恐怕都是一个局。   而如今想要找到柠檬老怪,只有闯过这死门八卦了吧,但余年的运气一向不怎么样,八道门只有一道是生门,不管怎么走,余年都相信依靠自己的属性绝对是能完美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不过…   余年看了看中间那牌子,心道:嘿嘿,陷阱吗?想骗我,没门!既然那里有机关,那么一定有通往入口的通道,不然好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哪里!嘿嘿嘿!   箭在弦上,抬脚就上,两步就到了好运这里,抓起那牌子翻到背面,果然如同余年所料,自己中计了!   “你中计了!”   八道小门包括入口的门轰然被封锁起来,八道小门下不断的涌出鲜红的血液,在这地板古怪的纹路上快速的汇集在余年所在的圆盘圈中,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余年死死的封锁在那狭隘的圆盘之上。   余年捂着胸口单膝跪地,痛苦的说道:“呵…可恶!这套路居然那么深!”   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关注过脚边的好运,因为自己抓起那牌子的那一刻起,那所谓的好运已经开始异变,和江昆一样,都是替身活死人。   而这时候,正主终于出来了…   圆盘四周徐徐升起六道巨大的圆柱,每道圆柱上边都站着一个人,而且,都是余年所熟知的人物。   柠檬老怪,无常宫的黑白无常,甚至就连暗影阁的甘幽也赫然在其中,让余年最没有料到的是,莫子风竟然也在上边,而且看起来状态不怎么样,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中了邪。   除了他们五个,还有语嫣楼的李宜单手提着三铉二胡微风凛凛的站着。   “哎呀哎呀,余年你果然来了,不知道浴火重生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呢?”   柠檬老怪不知道是不是被单影传染了,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实在欠揍。   甘幽盘坐在其中,拖着腮帮子一脸的无语:“呵,这么简单的伎俩居然还真上钩了,余年我又高估你了,真是失望了。”   余年也不在演戏,站了起来环视一周:“啧啧,五魔主其聚一堂,不过,不是有六魔主吗?你们居然拿我那么可爱的肉,便,器莫子风来替代,臭不要脸。”   “看来西门鬼已经告诉你了,那么生死决你必然自己学会了。大家都赶时间,那么开始吧。”   随着柠檬老怪一声令下,六人其其坐下,六道圆柱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汇聚在余年所在的圆盘之上,形成了一个半圆的半透明屏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余年仰天坏笑,甘幽白了他一眼,慵懒的问了句:“你笑什么?不甘心么?谁让你那么蠢…这么简单的陷阱都中计。”   “不是,我是在笑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看不起你而已。”   余年被困在这里一开始他是拒绝的,毕竟自己刚刚强势回归下一秒就被套路了,这显得很不科学,那么按照剧本这时候自己就该发挥一下自己的嘴炮攻击,毕竟上一世看了那么多小说,这很明显是要自己启动主角光环,散发一股浓郁的王八之气来让这些反派臣服自己。   那么就得选一个人,柠檬老怪作为这场游戏的策划人显然不会上当,而无常宫的黑白无常这两个老怪物作为股东和自己也不是很熟,很显然不会给自己面子,语嫣楼的李宜一副性冷淡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不爽,莫子风这货很显然已经被控制住了,那么只有和自己最熟的甘幽可以下手了。   “哦?看不起我?拜托,人各有志,要怪只能怪你拥有着生死决,相信西门鬼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过对于你那么快就上钩,我先鄙视你一顿。”   “不不不,我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空长着一副小萝莉当身躯,竟然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处女,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登时甘幽就怒了,她确实有六七十岁了,但由于功法的原因,只要武功不散,她就可以长春不老,但这也不是自己所想的,不过余年说的这个老处女确实激怒了自己。   “余年你…”   “你你你你是老处女~哈哈哈哈!不服下来单挑三百回合!看我哔——!哔——哔——!哈哈哈哈!”   柠檬老怪无奈的摇摇头:“师叔,莫于他见怪。他这是想激怒你。”   “我知道,可我好想揍他!”甘幽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老处女!来啊!互相伤害啊!”   这时候,余年突然来了个爆衣大法,将自己的衣服快速撕烂,裸着身子像疯了一样。   甘幽:“………”   众人:“………”    第四章:黑水谭西门鬼   一个月前,黑水谭底一片安宁祥和,可这黑水谭底,却有着一位不得了的人物。这黑水谭构建极其独特,是内有乾坤,在潭底深处有一洞口,从里边进去浮上来,是一山洞。   而余年就在这洞口上边的山洞再次从噩梦中睁开双眼,猛然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浑身湿透,这意味着他刚掉下去不久,并且没死。   打量四周,略微漆黑,不过却有一小洞口,拳头粗,直通悬崖发出微亮的光线,但这却不是唯一的光线来源,另外自己面前有一大口锅,上边破了几个口,下边也破了几个,不过却被用黑泥糊住了。   小火正从锅底燃起,在大锅后边有一精…瘦的老头,披头散发的和余年有得一拼,不过他却是一头乌漆麻黑的头发,大多都是淤泥。全身上下无不是寒冰铁锁,两口颇为巨大的铁锁直接穿过他的琵琶骨,连通着山洞内壁,仿佛这铁锁和这山洞浑然天成一般。   老头叫余年醒了,嘿嘿怪笑一声,因为声音有些沙哑沧桑,显得像孤魂野鬼****一般:“哟,醒了?过来过来,帮我添些柴火。”   老头向余年招手,每一晃动他的手都激起他手上的铁锁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余年一脸茫然,显然是黑水谭的水喝多了,脑子也进水了,竟然木纳的走过去帮忙添柴火。   可这柴火,却是湿的,但是丟进去,那火光不是余年所熟知的橘红色,而是诡异的蓝紫色火焰,这让余年顿时清醒过来:“妈呀,异火?我穿越斗X大陆了?”   “哟,能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老头打趣道,余年心想,这老头古怪啊,很像小说里跳崖后遇到的绝世高手,然后按照以往的套路,他应该会传授自己武功,然后自己强势回归,巅峰天下?   “那个,前辈,是您救了我?”   余年显得很虚心,毕竟第一次看见这等前辈,还是虚心点好,不过,似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啊?救你?哈哈哈,对对对,我救的你,那个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做什么的?可有家室?外边现在是什么朝代?六大派又是谁来当家?你……”   这老头很显然是太久没见过人,一时间话唠了起来,一口气一连串的就问了起来,而余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叫余年,今年二十一,做…唉不提也罢,无父无母,现在是夜朝平康五年,六大派目前是……”   说着说着,余年突然一拍脑袋瓜子,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现在他的脑袋,思路怎么那么清晰了?而且似乎也感觉不到有脑蛊的存在,难道?   这时不由的把目光放在了这老头身上,老头会意一笑:“发现了?”   龇牙咧嘴露出满口的大黑牙,哈着恶臭无比的口气朝着余年,余年什么味没闻过,直接无视了这味,而是盯着他牙缝里某些金黄色的点缀,目瞪口呆。   “那…那…东西您怎么弄出来的?”   “嗨!别提了,太小,塞牙。”老头用舌头挑了挑牙缝,一脸的不悦。   我貌似没问你这个吧…余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现在脑子解脱了,可却被困在了这里,自己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老头不简单,很不简单。   “哟,水开了,来来来,你上去,上去。”   不时,大锅里的黑水咕噜咕噜的滚了起来,老头起身催余年上去,余年疑惑的问:“为啥?”   “上去泡汤啊,你可是主菜,不上去先入下味,我怎么吃得下口?”   老头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说道,余年算是明白了,像自己这种具有主角光环的人怎么可能会屈服于这种食人大魔头,于是乎义气凌然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高喊:“好汉饶命呐!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奶奶,下有三岁半的闺女,家里七十多口人等着小的去养活呢,而且小的身上的肉是臭的,不好吃,你看这身满是淤泥的衣服,您能吃得下口吗?   就算您不拘小节吃了小的,小的也于心不忍呐,像您那么高大威猛的前辈要是因为吃了不干净我导致吃坏肚子,这让我九泉之下怎能安息呐!”   “嗯,有道理”老头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那你脱下衣服上去。”   余年用无比可怜楚楚的眼神看着那老头,换来的却是那老头快速的两巴掌,看不见手掌,只能听闻锁链呼呼声以及脸颊火辣辣的。   “麻利点,老子都他娘三个月没开荤了。”、   这老头显然智商达到正常人水平,根本没有理会余年的花言巧语,余年捂着脸夹,含情脉脉的缓缓脱下他那身破烂,慢慢吞吞的想要爬上那口锅,可因为腿瘸,上不去。   “啧,还是个死瘸子?真麻烦。”老头嘀咕了一句往余年走过来,单手抓起余年左腿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要往锅里放,突然就停顿住了,目光迷离的盯着余年的向日葵…   余年感觉到臀部被人窥视,菊花一紧,妈呀,这老头该不会是有那种癖好?难道我余年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里?不,我要宁死不屈,咬舌自尽。   想着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住舌头…   “啧,你屁股后边的图案谁给你纹的?”   那老头盯着余年左边臀的一古怪的令牌状纹身问余年。   余年满嘴是血的回过头,支支吾吾道:“那…那…是嘶……是我师傅…趁我…嘶……不注意…嘶啊…时纹的。擦…不掉。”   “你师傅?”老头抬眼打量了一眼余年,单手把余年的手揪过来一探,丟开又拉过另一只手一探,扯过来往眉心一点,让老头脸色有些凝重,喃喃自语:“阴煞之体?”   将余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探了一编之后,才将余年放下。   自己盘坐在余年面前严肃的问:“你师傅,是不是一断了左臂的人?而且脾气极其不稳定,时好时坏,像个疯子,还指不定哪天会在街上裸…奔?”   余年如同机器人一样快速的点头:“您…怎么知道的?”   老头叹了口气:“因为我是他师兄…唉。”   仔细打量老头这模样,在和记忆中那疯乞丐对比,余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很像。敢问师…师伯如何称呼?”   “老夫便是恶名远扬的西门鬼!”老头很引以为傲的自我介绍,余年认真的点点头:“哦,没听说过…”   “什么?老夫的名头你没听说过?”   这把西门鬼激动的一把拉起余年的衣领子问,自己当年叱咤江湖,不知道多少人谈之色变,而如今这小辈居然告诉自己未曾听说过,转头一想,反问:“你师傅没告诉你?”   “没,我连我师傅叫什么都不知道…”余年摇摇头,这是实话,被他养了七年,却是不知道那老乞丐叫什么,反正自己一直称呼他为老不死的。   “那你可知道你屁股后边的图案双什么意思?”   “不知道…”   “你可知道魔教?”   “有这个教吗?什么时候的事?”   这话气得西门鬼直咬牙:“那你告诉我,现在江湖谁是老大?”   “嗯…应该是武林盟吧,或者说是青衣卫。”余年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   而西门鬼却听得一脸茫然的:“青衣卫是什么狗屁门派?老夫从未听说过!”   “那你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三……三十年?好像是,嗯…不记得了,大概有三十年吧。”   西门鬼很努力的在回想,余年知道他没骗自己,但自己很好奇,三十多年来,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师傅什么都没和你说过?”   就在余年在想西门鬼存活之迷时,西门鬼突然问话了,余年随意的点点头,继续想着,但接下来西门鬼却更大声的喊了句:“你可知道,你现在是魔教教主的候选人?”   这把余年吓得差点吐屎,还魔教教主,我还张无忌呢,都什么年代了…等等…   “师…师伯…您说的是真的?”   西门鬼沉重的点点头,长叹一口气:“看来当年六派已经将魔教的历史全部封锁住了,呵,虚伪的家伙。”   “师伯…”余年小心翼翼的问,因为西门鬼似乎有些不悦了句但自己还是很想问魔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就连自己都没听说过?   “要按现在的时间算的话,大概是五十年前吧,当时魔教鼎盛一时,其教主修炼睥睨天下的绝世神功生死决,未曾有过敌手,而其坐下不仅有两大护法,并且有六位唯我独尊的魔主。   你师傅孤独行和我就是其中之一,可惜啊可惜,魔教生死决乃邪功,传说修炼到第九层便可逆转生死,起死回生,使人还阳。但是就连教主他本人这等绝世天才也未曾修炼到第九层。   后来收了两个徒弟,就是我和你师傅,我和你师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我看见他就来气,就没试过和睦过。于是教主就将生死决硬生生拆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更名为《阴煞长春功》由你师傅独孤行继承,一套是《离火枯木决》由我继承。这也是为什么你的受伤之后总能恢复得极快的原因了。   但是,这两套功法毕竟是由邪功分裂出来的,你师傅的长春功则需要阴煞之气加以辅助,当杀气累计到一定程度便可凝聚煞气,而杀气又是要靠杀人而凝聚,所以你师傅一生所杀的人,足已填满数座城池。   这煞气炼体的最大害处那便是很容易走火入魔,而我的离火枯木决则需要血气滋润,同样是以杀人为修长,同样容易走火入魔,然后我和你师傅干了一架,你师傅赢了,然后失踪了。   后来,教主突然陨落,而凶手,却是他自己,生死决将他杀了,又或者说他自己把自己杀了,但是教主死后,生死决却一直下落不明,野心勃勃的六魔主之一的狮王便想登顶王座。   我他娘的当然不服,就在吴城的梧桐山跟他怼了三天三夜终于怼死了他,然后我就想回去,可却遇到两个不要脸的臭和尚,居然敢暗算老子,将我困在这里足足三十多年,而且一直想得到我的枯木决。不过这几年他们却没来过了。”   “那两和尚,叫什么?”   “一个是以前的少林方丈,叫圆寂,还有一个是他师弟叫慧空。”   “我凑?!!!”    第五章:我练功发自真心   不得不说,听到西门鬼的述说就连余年也被震惊到了,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为极少数,其中就有慧空和圆寂,不过圆寂已经圆寂十几年了,但是突然听到别人说,哎哎哎,那两老和尚是坏人,伪君子。而且消息十分可信的样子,这能不吃惊么。   见余年动容,西门鬼带着异样的目光看向余年:“嗯?”   “圆寂的话,已经死了十多年了,慧空还活着,不过这两人无论生死,目前在江湖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了。”   咔咔咔——   铁锁剧烈震动,西门鬼表示着强烈的不满:“德高望重?我西门鬼虽说一生杀人无数,可行事光明磊落,那两个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乎,背地里的勾搭不知道做过多少事了!”   见西门鬼是气得面爆青筋,余年赶紧好言相劝:“好啦好啦师伯,我们不谈他们,说说六魔主吧,我现在还不知道其它四位是谁。”   “嗯哼…”西门鬼勉强咽下这口怨气:“六魔主,除了我和你师傅,那就是狮王烈河山,幽冥野鬼甘幽,痴笑情天凌欣洛,以及毒尊燕飞…”   “甘幽?甘幽和师伯一个时代的?”这一连串名字余年只注意到了甘幽这个名字,没想到她居然也是六魔主,但是以她的体格和长相…真的是五十年前的人?   听到余年问起甘幽西门鬼就乐呵呵的笑了:“你说的是幺妹?那丫头还活着呢?唉,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说着说着就沧桑起来了…而余年却是一脸像是被强迫吞了好大一脱硬翔一样的表情:“……没…没想到甘幽…居然是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不不不,准确的说也不算是,她是天山童姥丁秋萍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修炼的功法都是一脉相承的,只要武功不散,便可青春不老,就算散功了,也不会老得很快,也和平常人一样,但那功法,却是要祭献活人的。”   “额…所以说甘幽是吃人大魔头了?”   “我也是啊,把腿伸过来我啃几口。”   聊着聊着,西门鬼突然站了起来了,仰头看着漆黑的洞壁,又看了看余年,很严肃的说道:“你想不想出去?”   “不想。”余年摇摇头,自己如今已经一无所有,武功被废,身份被取代,就连自己唯一一次动心的女孩也失去了,自己回去,有什么用。自嘲一笑:“回去干嘛?在这里挺好的…”   西门鬼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又怎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打量了余年周身:“你是在意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任督二脉被毁,丹田支离破碎,就连琵琶骨也被挑断,还在愈合当中,是不是很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师伯你有办法?”   来了来了,余年表面上是一副忧伤郁闷的样子,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套路了这货这么久,没想到他主动开口了,这莫非就是小说传统套路,山洞传功?   然后自己带着他的遗志强势回归,迎娶小公主,出任武林盟主,走上人生巅峰?想想都觉得挺美的。   “我可以帮你重塑肉身,或者用浴火重生比喻,更为妥当。”   虽然西门鬼说话很正经,可余年听到浴火…就不禁稍微的想歪一下,夹腚屏息:“师伯请讲!”   “这得看你能不能忍受得住重塑肉身的代价。”西门鬼有些怀疑余年这身子骨能否挺得住。   但是余年一听这“代价”二字,登时就吹胡子瞪眼了,不就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楚吗?想当年自己被寒雨关惨不忍睹虐待,愣是没喊出一个字来,自己就不信,那痛楚能让自己哭爹喊娘不成?   顿时就立了个弗拉格:“嗨师伯,您尽管来,我要是喊出一个字掉一滴眼泪,我就是龟孙子,这余年也不叫余年,叫余娘好了。”   虽然还是很怀疑这家伙,但是看这家伙信誓旦旦的样子,而且自己真的迫切想出去,看看那个江湖,看看那个早已满目苍夷的江湖如今的模样。   “你的任督二脉被废丹田被毁却是没错,但是长春功的特别之处就是专攻内力,腿部有腿部的,手上又手上的,而汇聚在这里边的节点,形成的其实就是生死决的雏形脉络。   看得出来孤独行没白教你,长春功你已经完全的融入了体内,那么,加上我的枯木决,融合在一起,便是天下无敌的生死决!”   西门鬼这话说得慷慨激昂,让余年不禁激动起来:“师伯,枯木决得学多久?”   西门鬼笑而不语,缓缓伸出一根手指,余年琢磨了一会:“一个月?”   西门鬼摇摇头。   “一年?”   西门鬼继续摇头。   “那是多久?我猜不到。”   这时候西门鬼缓缓说道:“二十年!”   听到这句话余年的脑袋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的感觉,二十年就二十年吧,可你特么故作神秘伸一根手指是几个意思?神他妈二十年!   “不过,你是阴煞之体,异常符合生死决的修炼,所以…”   说到这里西门鬼再次故作神秘,本来不想鸟他,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只好配合他作出一副激动的样子问:“所以什么?”   “所以你只要花十年就可以练成了。”   “练成生死决?”   “不,是枯木决,融合在一起至少需要五年,所以一共需要十五年,这是最少的。”   十五年什么概念?等余年出关,恐怕乔暮儿子都有媳妇了,这可不行,余年时间紧迫,哪能拖个十五年再出来,自己又不是杨过,苦苦哀求西门鬼:“师伯,还有别的更快的办法吗?我赶时间。”   “赶着投胎呢?”   “救人。”   “救谁?”   “我未来正宫太太。”   西门鬼仔细思索了一会:“办法,也不是没有,一个月内,我不仅可以让你浴火重生,还能让你拥有生死决七到八层的功力。”   余年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这…”西门鬼有些为难。   “师伯,我练功发自真心!”   此时西门鬼正陷入重重心理矛盾之中,一方面自己很想出去,但用那个办法恐怕会害死余年,另一方面是让余年留下慢慢学,可自己也等不及了。   半响过后,西门鬼润了润嗓子,似乎下定了决心:“办法还是有的,只要将我的功力全部传给你,再帮你强行融合你体内的长春功,这样就可以强行凑出生死决,让你浴火重生,拥有着傲视天地群雄的力量。”   说的是很霸气威武,可余年知道,天上没有白白掉下来的免费午餐,有的只是乱拉粑粑的死鸟们。   “那么,有何代价?”   “代价就是,你有一半的机率会死掉。”   也就是五五开?余年自己都沦落这个样子了都没死,余年当然不怕这一死,这只代表着自己有希望!   “另一半是成功?”   “不,另一半是你可能会疯掉,然后同时成功。因为在生死决融合的时候,你会临界于死亡和活着的边缘,你生前所有的记忆将以走马灯的形式蜂拥而至,将你的脑子硬生生的塞爆,那么你还愿意吗?”   说疯掉,其实余年也不会在意,毕竟自己压根就没正常过,但是说生前的记忆…这就有点悬了,余年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如今要是来这么一下,两世为人的记忆全堆积到一块,说不定自己真会疯了。   “我愿意,来吧!”   但是,没有付出,又怎能有收获,余年这一次选择的是进,这一年来,自己一直以退为进,实在窝囊,人生难得可以体验一次死亡的感觉,又何乐而不为。   西门鬼欣慰的笑了笑,活动了几下身子惹得周身的铁锁发出咔咔声响,不一会儿,准备完毕,西门鬼捏住了拳头:“记住,等下永远不要睡过去,不然你就真的死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啊!!”   话刚说完,西门鬼旋身一脚就把他踹飞到洞壁之上,如同一坨烂泥一样的黏在山壁上,这还没完,西门鬼二话不说的走就过来,往着余年全身上下除了头部的地方,都来了一边粉碎性的打击。   而在承受了这么一系列非人对待的余年竟然还活着,嘴里不断漏出一口接着一口的黑血,还断断续续的说:“这…他…娘的…是!要…要命啊还是救…救人…爸!妈!救我!”   见着余年包含泪水的哭爹喊娘起来,西门鬼欣慰的点了点头,不亏是阴煞之体,第一轮的准备果然没死。   这下子,余年就真的如同一坨长了牙齿的烂泥一样了,这坨烂泥是有志气的烂泥,因为他扶上了墙,这种精神实在是可歌可泣值得人们发自内心的去膜拜。   既然要重建,那么就得把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推翻,这就是第一步所要做的,虽然余年此时如同被糊在墙上的烂泥一样,但西门鬼却感应得到,他体内的长春功正在自我运行将其缓慢的修复。   大手扬起按在余年晃晃悠悠的脑袋上,一股来自西门鬼单身七八十年的内力顺着西门鬼的麒麟右手,由着余年的天窗穴蜂拥而至,迅速入侵余年的身体。   而这股内力碰到余年本身的内力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虽然长春功的内力比较薄弱,可余年是阴煞之体,体内磅礴的阴煞只气和内力融合在一起,与西门鬼的内力打得难分难解。   而西门鬼当然不是要让这两股内力打架,而是要让它们融合到一起,但是说真要融合,不花上十多年,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保持两股内力互相作用互相平衡的话,一个月的时间足已。   事实上也花不了一个月的时间,两人就这样维持这还姿势,不吃不喝的足足一个星期过去了,而余年体内的脉络早已千穿白孔了,但是就在这一瞬间!   两股内力终于再次被引到余年的丹田,恍惚将有融合的迹象,可实际上依旧在你追我敢,刹时间!余年只感觉脑袋像是被蒙头来了一棍,但只恍惚了一会后,余年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一般。   随着他体内丹田处的两股内力化作一八卦乾坤的太极图模样后,也预示着生死决的融合成功了一半,之后最关键的,得看余年是否能挺过他一生中所有的记忆突然发起的猛攻了。    第六章:出关   两世为人的记忆如同泛滥的长江黄河,一发不可收拾,恍惚间,余年似乎感觉自己再次回到了现代,那个比这里还要纷扰的世界。   他似乎看见了某个年轻的母亲将一个才刚刚呱呱坠地的婴儿丢进了垃圾桶;他似乎又看见了一个流浪汉在翻找垃圾桶的时候捡到了那个婴儿。   一路走马观花,婴儿成了少年,那流浪汉也化作了一抹灰土,流浪于高楼大夏所铸建的黑暗森林里边,成了一个终日靠偷鸡摸狗为生的老荣。   混迹于荣家人的队伍,总少不了勾心斗角,被栽赃陷害的少年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之路,最终遇到了一位自称杀手的大叔迫使他走上了一条永远无法回头的道路。   转眼间,少年以成俊秀的青年,他游走在各大上流社会的场合,前一秒如浴春风般和善的笑着,下一秒便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半生坎坷最终终于受不了那所谓的压力,那个青年崩溃了,他终于彻底的疯了,以至于引来了某二院的车队,将他永远的关押在了一个精神病院里边,终日自言自语。   再次恍惚之下,他似乎已经度过了一生,可当他再次化作婴儿的时候,世界清明了…   几经要进入昏歇的状态,可心底里那某个不甘心的声音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一旦自己的眼皮沉下去,那么自己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当脑袋炸裂的痛楚到了一定程度,它就变成了麻木,神经细胞开始接受这个感觉,不在抗拒,就好像洪水泛滥,你不能去阻挡,你所需要做的,那是接受,以及疏通…   随着洪流的冲洗,原本那非人般的痛楚,逐渐变成一股暖流,那暖流从丹田出散开迅速充斥着全身,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沐浴在沙滩上的朝阳,一股海风轻拂而过,那种舒适的感觉让人昏昏欲睡。   与痛楚做斗争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的时间,仿佛是两世之间,又仿佛,才过去一秒。不管是一秒又或许是一个世纪,在这股暖流的作用下,余年的眼皮,终于沉了下去。   而在西门鬼的眼里所看到的却是墙上的那坨“烂泥”摔落到了地上,紧接着那松散的骨骼烂肉开始膨胀脱落,最明显的莫过于他那一头灰白的头发转眼间就所剩无几,留下的只是一个光滑无痕的大光头。   是如同毒蛇蜕皮,金蝉脱壳一般,余年周身一会散发出惊人的热量,一会又换做刺骨寒冰般的冷冽,不时的发出几声闷沉的爆裂声。   最终过去了整整三天,余年已经面目全非,没有人能看清楚他,哪怕是西门鬼,因为他此时已经被一脱由自身脱口了皮肤细胞所构成的蛹茧所包裹住。   不时发出几声细微的响动,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天,在日月交替的那一刻,那山洞角落的蛹茧轰然炸裂开来,巨大的能量直接惹得这狭隘的山洞地动山摇,碎石不断的被震落,整个山洞似乎有着随时都会塌陷的危险。   不过好在摇晃了一会儿之后,随着余年的一声呐喊:“我胡汉三又他娘的回来了!”   山洞再次归为宁静,死一般的寂静,由于之前的震动,这里唯一的光源都被堵住,余年只能看到自己面前不远处,一对幽怨的眼神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许久,那边传来一声沧桑疲惫的声音:“你醒了?”   “我醒了!我只感觉我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老子要打十个!”   余年显得非常激动,但激动的不止他,还有西门鬼…   “打打打打你大爷!还不他娘的把老子挖出来!丫蹦个茧都地动山摇,愣是把老子埋了半身!”   一脸尴尬的跑过去将西门鬼拉出来,余年也注意到了一件事,此时西门鬼似乎,很虚弱,毫无内力的迹象,甚至是枯竭。   “你也注意到了吧?我现在是内力全无了。”   余年点点头,捡过几根木头,快速摩擦之下,一会儿就升起了一堆火来。   “你现在已经拥有了大概七层的生死决功力,我帮了你,你同样得回报我,之前没说,是怕你死了,说了也白说,不过如今你成功了,那我就说了。”西门鬼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了,不像刚遇到那般生龙活虎的。   “师伯之恩,没齿难忘!师伯,你是想出去对吧?”   余年还是能猜出一点的,西门鬼无非就是想逃离这个鬼地方。   “对。”   “那简单,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言罢往西门鬼身上的锁链摸索,一路到了连接锁链的山壁,这锁链,能断不?心想着,抬起掌运起浑厚的内力夹着手刀重重的劈了下去,毫无作用,只是惊起了一阵刺耳的声响。   又看了看那山壁,靠着西门鬼那边微弱的火光照射下,依稀能分辨出这里的山壁似乎与旁边的不同,正要试一下,西门鬼那边传来了一句话:“不用试了,没用,我早就试过了。”   余年回头,有些不解:“这东西,到底是谁打造的?”   “不知道。”西门鬼指了指余年旁边的一堆松散的骨头:“不过我知道的是,这里曾经是用来关押火云邪神的。”   听到这个名字,余年有些会意了,原来是那个大魔头,也难怪无坚不摧,不过这要怎么救他出去?   “这铁锁乃天外玄铁打造,无坚不摧。不过,世上应该有一把武器能斩断,而那把武器,只有你能用。”   没等余年问,西门鬼就自己说了起来,这把余年乐的,送了自己一身绝世神功,还附带送武器,真是一位好NPC呐,顺着他的意思问:“什么武器?”   西门鬼沉思了一会:“那把东西,现在应该被封印在无极门的剑冢池下。”   一听余年心里就有了个思路,无极门的剑冢池?里边确实有很多神兵利器,但是能断其玄铁的,恐怕只有无极门的镇派之宝无极剑了吧。   想罢问道:“是无极门的无极宝剑?”   “什么无极宝剑?是你师傅的惊煞剑!那把惊煞剑几乎跟了你师傅一辈子,所沾染上的煞气,恐怕当今世上难有能与之匹敌的。就是因为煞气太重,就连我去拿,恐怕不出三日就会被煞气侵蚀而走火入魔。   虽然你师傅是我师弟,但我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鬼才,自创独步天下的轻功不说,但说他以煞养剑,最终养出了一把罪恶滔天的惊煞剑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我很多。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将其剑封印在了无极门的剑冢池下,从此再也没有碰过那把剑。   你是阴煞之体,加上你有你师傅的传承,只是用几下,大概没什么问题。”   惊煞剑?这剑余年似乎听说过片面之词,但是却不多,似乎被什么人可以抹除掉任何有关联的消息了。不过虽然西门鬼说的很好,可是无极门剑冢所镇守的人,那是无极门的守池人,其武功不知道比呼延灼要高出多少个头来。   自己要是怼上,恐怕难分难解。   “无极门的守池人,可不好对付。”   “确实不好,我也见不到能打得过他,不过以你现在的功力,可以五五开,只要你在十五那天去,机率就大大提升。月中十五,乃当月煞气最中的一天,当夜晚来临,就是你的天下。”   余年若有所思:“恩,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就不怕我出去后就不回来救你吗?你就那么信得过我?”   听到这里西门鬼忍不住大笑,好久才强迫自己停下来:“你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现在的功力,不属于你,一个月后如果我没有收回我那一部分,你就会爆体而亡,也是因为你是阴煞之体的原因,不然,一个星期你都撑不过,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可以移动的火药桶罢了。”   果然,余年就知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感情这外挂使用期限只有一个月,还他娘的不能续费,真是日了麻花腾了!   “好吧好吧,我估摸着昏迷了也挺溜了,我还有点急事,得先走了,一个月后见~”   说着余年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就走了,虽然外挂只有一个月,但是总想浪一波,毕竟都压抑了一年了,这感觉就像嘿嘿嘿嘿嘿——略。   正想跳进那山洞内的水面游出去,西门鬼又拦住了他。   “慢着,急什么,还有话要说呢。”   “什么话?”   “如今虽然你的生死决只是临时的,但是却已经有了生死决的气息,当你离开黑水谭,那么曾经的六魔主们,肯定能感应到,我不知道现在六魔还有多少个活着。   可我会告诉你,当年魔教覆灭,就是因为六魔为了生死决而反目成仇。所以,你得提防他们。   除了六魔,还有两个你更要提防,虽然过了那么多年,只要你报上你师傅孤独行的名字,六魔们多多少少也会给你点面子,但是有两个,绝对不会。   那就是当年魔教的左右护法黑白无常二人,他们两个可不好对付,擅长墨子机关要术,最毒的莫过于他们两个的独门功法,制造替身活死人傀儡!   这是他们最可怕的一点,一旦被他们俩盯上,你的身边,可能就遍布活死人傀儡了,他们与常人相差无几,只有受到致命的打击才会显出原型来。   而且,他们两个所修炼的心魔功,可将人催眠,甚至激发其内心的心魔,所以千万不要和他们两个对视。”   西门鬼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余年听是听得七七八八,也知道他在说什么,可问题是,他压根不知道魔教的左右护法黑白无常是谁啊!   等等,黑白无常?无常宫!无常宫的那两位宫主!没想到啊没想到,又是一条劲爆消息,无常宫的宫主居然是当年魔教左右护法,而暗影阁的阁主是六魔之一的甘幽,那么其他人呢?   再次回想六魔的名单,突然想起一个名字,燕飞?燕非?这两个名字,略微相似,但是其身份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燕飞是魔教六魔之一,但燕非的话,却是悬壶济世的葫芦谷副谷主,并且其兄长也就是谷主燕青云能作证。那么他们两个,是否有关联吗?这个问题让余年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于是乎,带着无数个八卦的怨念,以及西门鬼的叮嘱,余年终于从黑水谭底窜了出来,首先第一件事就是猛的吸几口新鲜空气!   “我去你大爷的!谁他娘的往黑水谭丟的死猪!操!” 【更多精彩好书尽在八零电子书 http://www.txt80.com】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