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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庄》
作者：遥忆昔年 
简介
2008年，华尔街金融才俊郑凡，在金融危机的过程中破产，遭遇谋杀身亡。车祸之后，郑凡带着比别人多出十二年的经验回档1996年，面对上一世种种遗憾，恰逢这自家境况转折点，他下定决心要改变上一世的种种郁闷与悔恨，重新让家族振作，享受不一样的人生。华夏改革开放大潮波澜壮阔，伴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作为有着丰富金融领域知识的郑凡，毅然选择在资本市场发展，从此以后，郑凡开始了走上了资本大鳄的财权之路。

第一章 新生

　　“轰！”
　　喧嚣的声音犹如山洪暴发，众多交易器发出的滴滴声、电话响，再加上人工吵杂的叫价，让华尔街纽约证券交易所中，翻动着无与伦比的气浪。
　　尽管开放式交易所内的空调极为凉爽，可是身穿白衬衫的郑凡，额头还是微微见汗。
　　“拜托！快停下吧，求你不要再跌了！为什么没有买盘，难道全世界的买盘都死绝了吗？”站在郑凡身边的一名六十多岁美国老者，紧盯着大屏幕上的道指分时，双眼通红嘶吼道。
　　然而，老者的祈求和嘶吼，并没有任何作用。
　　在大量卖盘蜂拥而出的打压下，道琼斯工业指数短短三分钟，就从11205点急速下杀到11030点，大屏幕上的分时图，完全就是在跳水一般坠落。
　　偌大的交易所中充满了恐慌气氛，这种快速杀跌的情况，不管是机构投资者还是上市公司，其资产都在大幅的缩水。
　　“郑先生，你快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世纪投资会彻底破产的……”老者一脸绝望，对着身边三十六岁左右的华人男子大声道。
　　“乔治，看来运气最终还是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眼下我们的多头头寸期指合约，在这样暴跌的世道中，根本就没有办法平仓，只怕今天收市之后，世纪投资不止要被强制破产清算，就连我这个做老板的，都要背上沉重的债务！”华人男子微微笑了笑，好像是对一切都看开了的样子。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名英姿蓬发的华人男子，神态中透着坚毅，面貌体态颇为俊朗。
　　郑凡抬头看了一眼交易大屏幕，满盘皆红，几乎所有股票都在跌，次贷危机的阴霾笼罩整个纽约证券交易所，让所有人都心生寒意。
　　交易所中鼎沸的人声，更像是尸横遍野的哀嚎，道指每下跌一个点，都牵动着众多交易员的心脏。
　　大多数人在抢着卖股票，生怕道指会持续大跌，造成今天最低点就是明天最高点的境况！
　　“不可能的，股市都跌了这么久，昨天政府又宣布降低贴现利率，注资700亿美元救市，为什么今天竟然一点起色也没有？”郑凡身边的老者一脸不甘，嘴唇都直打哆嗦。
　　三分钟道指重挫170点，郑凡还真是有些担心乔治那老迈脆弱的心脏，能不能承受这种跳水杀跌所带来的打击。
　　蓬头乱发的郑凡，虽表面上保持着平静，可是心脏却跳到了嗓子眼上，道指每下跌一个点，那种绝望感都在加深，就好像是一个人掉进了无尽深渊，永无翻身之力一般。
　　下午这才刚刚开盘，股指的跌势就这么猛，眼看着就要下破11000点，再加上这时候整个市场中，都在恐慌散播着利空言论，这时的郑凡已经预见到，恐怕到收市这一段漫长难熬的时间中，道指还会接连不断的下挫。
　　“雷曼兄弟申请破产保护了……”
　　不知道是谁突如其来喊了一嗓子，马上就让整个纽约证券交易所炸开了锅。
　　这则消息对于很多交易员来说，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惊骇，次贷危机从2007年初开始显现，到眼下的2008年9月15日，整整已经持续了一年多。
　　在这时长一年多的金融风暴之中，郑凡见过了很多破产清算的银行、投资公司，却没想到，最后他所掌控的世纪投资，竟然和有着150多年历史的雷曼兄弟，一同消亡在了华尔街上。
　　“怪不得今天道指会如此重挫！苦苦坚持了一年多，今天终于算是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了……”看到转眼间，道指从11000点瞬杀至10700点，郑凡笑容微微透着苦涩，扬起了手中的一叠交易单。
　　在交易单飘飘洒洒飞舞的过程中，郑凡已经转身向着交易所大门走去。
　　老乔治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坐在交易所内，神情完全陷入了呆滞，可是离去的郑凡却没有回头。
　　从身家过亿美元，到欠了一屁股债务，这种自天堂跌向地狱的过程，并非一瞬间。
　　在长达一年多的金融风暴席卷中，郑凡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如果不是郑凡有着过人的资本运作才能，早在金融风暴开始之时，只怕世纪投资就会像其它小型投资公司一样，破产清算了。
　　作为一名美籍华人，郑凡从无到有，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在华尔街这处国际金融的神经中枢，刚刚算是闯出了一些名气，却没想到一场次贷危机来袭，将他十多年的拼搏，都化为了泡影。
　　提起美国纽约的华尔街，在国际金融业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华尔街以其魔幻般的威力，对世界经济产生着巨大的影响。
　　它是梦想家的天堂，不知有多少暴发户一夜之间，从这里跨入了金融巨子的宝座。
　　它是企业家的地狱，又不知有多少知名企业家一夜之间，也是从这里破产身亡。
　　作为天堂与地狱的交汇处，华尔街成为了魔鬼与天使的聚集地。
　　强烈的诱惑，磅礴的实力，使华尔街无愧于国际金融业神经中枢的地位，它因此也被誉为美国的象征。
　　出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看到街道上多数人都是匆匆而行，郑凡不由苦笑这些华尔街上的金融精英，恐怕比起自己的状况好不了多少！
　　吵杂的华尔街上，只有街口一名女吉他手所弹唱的乡村歌曲，才隐隐透出一丝清凉。
　　走近卖唱吉他手，郑凡听了一会儿让自己舒心的美国乡村歌曲，这才从裤兜掏出钱包，将其中的两千美元，全部放在了黑人女歌手的吉他箱中。
　　感受到并不算漂亮黑人女歌手惊讶的目光，郑凡爽朗一笑：“这是我听过最为好听的音乐了，你不用有什么负担，哪怕我钱包里的钱不给你，到了明天也不再会属于我！”
　　听到郑凡的解释，黑人女歌手温柔笑了笑，向他欠身致谢，似乎对他的处境有所理解。
　　华尔街乃是金融精英的聚集地，黑人女歌手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眼下次贷金融风暴正凶，在这条街上，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大有人在，郑凡的境况算不得稀奇。
　　曼哈顿最南端的华尔街，与纽约世界艺术表演中心百老汇毗邻，同著名的纽约唐人街也仅一箭之遥。
　　就在郑凡过马路，想要走回唐人街时，一辆法拉利跑车，却急速冲了过来。
　　“嗡……”
　　跑车大马力的引擎轰鸣呼啸，没有一丝刹车的意思，将躲闪不及的郑凡撞了个正着。
　　“嘭！”
　　沉闷的撞击声泛起，郑凡的身形，直接就在跑车的撞击下飞出十多米远。
　　回首倒飞而出的郑凡隐隐感觉，开法拉利跑车的女子，有着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啪！”
　　惨烈的事故让人猝不及防，然而，随着郑凡胸口悬挂的一颗黑色珠子沾血碎裂，珠体上的神秘花纹，却很快开始扩散，渐渐化作密集的精光，将其身体覆盖。
　　从外界看，郑凡的身形，就好似化成了晶莹剔透的碎片，可奇异景象持续的时间却非常短。
　　“妈的，这也太背了吧？为什么倒霉事都让我摊上了！”这是郑凡被车撞上的最后想法。
　　“呜！”
　　郑凡碎裂的一蓬身形碎片，好似携着强有力的吞噬之力，在急速缩小，最终化为一点璀璨光华消失空间之中。
　　若是放在平时，以郑凡的敏锐，未必躲不过跑车的凶猛撞击，可是公司破产的他正赶上精神恍惚，这才被撞了个结实。
　　尽管郑凡被撞得极重，很快就没有了基本生命体征，对外部的感知也陷入了沉寂，可是他却保留了昏昏沉沉的自身意识和思维。
　　“难道这就是挂了的感觉吗？”
　　郑凡感觉自己睡了好久，想醒却醒不过来。
　　“怦！怦！怦！”
　　陡然之间，郑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股无比的刺痛，从其意识中荡漾开来。
　　这种头痛的感觉，几乎让郑凡的精神都要到了崩溃边缘。
　　郑凡想要喊出声，却犹如梦中一般使不上力。
　　对自己身体产生了感知，郑凡非但没有恐惧，意识反而透着心喜，努力熟悉这种对身体的感觉。
　　随着郑凡逐渐控制自己的身体，慢慢睁开双眼，从落地窗外温暖照射进来的阳光，已经映入他的眼中。
　　白纱窗帘被微风吹动，清新的空气弥漫在宽敞房间内，让郑凡清醒了不少。
　　剧烈的头痛逐渐减弱，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房间，郑凡眼中不由透出了一丝迷茫。
　　“滴滴滴滴！”
　　摆放在床头上的电子表发出响声，吸引了郑凡的注意。
　　看到电子表上显示的日期为1996年5月26日，郑凡微微长大了嘴巴：“不会吧！”
　　短暂的愣神过后，郑凡飞快下床照了照墙面上的镜子。
　　镜子中的脸孔，已经与在华尔街纽约证券交易所的自己，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时身穿睡衣的郑凡剑眉星目，额头宽阔，俊挺的鼻子下面，一张嘴唇泛着饱满红色，根本就是二十四岁的青年模样。
　　“这是在明珠市大学快毕业时的样子……”
　　心跳急速加快的郑凡，思绪与回忆都仿佛在急速倒退。
　　眼前的一切对于郑凡来说，可谓是既熟悉又陌生，动荡的心绪，甚至让站在镜子前面的他，久久没有动作。
　　直到重生这个词汇在郑凡脑海中显现，才让一阵急促呼吸过后的他，双眼之中逐渐有了莫名的神采。
　　简洁的房间，并没有现代气息，摆放着单人床与写字台，尽管窗帘被风吹得轻荡，配上白墙却带给人宁静的感觉。
　　“家吗？”
　　良久过后，郑凡喃语的同时，开始缓慢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房间。


第二章 大小姐

　　明珠市浦江区的一座红砖小二楼中，郑凡站在窗前向外观望，神色满是讶异。
　　对于郑凡来说，上一世有着太多的遗憾。
　　眼下郑凡重回1996年，而且还是在国内，反而让他有着些许的不适应。
　　好在安静的房间中没有人打扰，给了郑凡充足平稳心绪的时间。
　　人生虽跌宕起伏，郑凡却没有想到，上天竟给了他一次重新过活的机会。
　　这时郑凡心情就算是百般复杂，也知道自己真的是重生了。
　　毕竟这座红砖小二楼，郑凡实在是太过熟悉，这就是他一小居住长大的家。
　　因为郑凡父母在俄罗斯做生意，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家中还算是富足，用时髦点的话说，夫妻二人称得上是‘倒爷’了。
　　只是好景不长，郑凡记得非常清楚，在他上一世刚刚出国留学没多久，一场偌大的金融海啸席卷俄罗斯，父母因此生意失败，也摧垮了他这个现下所在的家。
　　“算起来距离俄罗斯动乱也没有多久了，还不确定爸妈在不在那边……”起身看了看挂历的郑凡，略微犹豫之后，还是来到了房门前。
　　“咔！”
　　房门被打开，郑凡的身影缓慢出现在二楼过道上。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郑凡左右观察二楼情况的眼神，甚至有些鬼祟，好像是有太多的心事怕被发现一般。
　　好半响，一身短袖棉线睡衣，没看到人的郑凡，才放轻脚步走下楼梯。
　　然而，还没等郑凡松口气，来到客厅的他，就已经发现了沙发上躺着的丰腴女子。
　　“她竟然在家！”
　　郑凡心中一阵发紧，不仅仅是因为在家中发现一个人，双眼中的异样情绪更是一闪即逝。
　　慵懒躺在沙发上的女子，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七八的年纪，容貌靓丽俏美，即便半盖着薄薄的毯子，也难以掩饰凸凹有致的身材，充满了妩媚成熟的风韵。
　　相比此时二十四岁刚刚大学毕业的郑凡，女子也大不了几岁，可她却是郑凡的小姨萧玥，辈分上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嗯……”
　　就在郑凡神色有异之际，躺在沙发上女子，似乎隐约察觉到有人来到了客厅，稍稍翻身，口中发出了诱人的轻吟。
　　薄毯褪下，从郑凡这个角度，甚至能看见白色t恤里那一道肉色风情，以及黑边蕾丝文胸。
　　“小凡，怎么起这么早，不是说这两天要好好歇歇吗？”萧玥呢喃出声，像是没有完全醒来，也不在乎春光乍泄。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呢？”
　　郑凡暗暗腹诽的同时，对于眼前这个不太讲究的小姨，不免有些不适应。
　　“站在那儿干嘛，怎么不说话？家里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既然起来了，就去买点吃的，省得做了。”感受到郑凡的稍许异样，睁开美眸的萧玥噗笑道。
　　对于睁眼就开始使唤人的小姨，郑凡脸上露出苦笑，不由有些无语。
　　因为去俄罗斯做生意的关系，郑凡的父母经常不在家，大学毕业的这段时间里，他倒是同这个名义上的小姨，在家中相处比较多，只是说不清自己是被照顾的对象，还是沦为了被指使的奴隶。
　　“钱在茶几上，有豆浆、油条最好，等到晚上小姨带你出去溜达溜达，再吃顿好的。”看到郑凡不动地方，萧玥双眸中不由露出些许可怜巴巴之色。
　　“小姨，这大中午的，你让我去哪儿买早餐？与其在这儿跟我使用战术，倒不如继续睡，睡着就不饿了，我先去冲个澡。”看到萧玥请求的表情，郑凡不自觉的嘴角上翘调侃道。
　　“郑凡，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不要忘了以前小姨是怎么照顾你的……”对于转身走向浴室的郑凡，萧玥虽气恼从沙发上坐起，说话却没什么底气。
　　“对了，小姨，你在家的穿着，多少也讲究一些，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若总是这样，会给我造成困扰的。”回过头的郑凡，看到萧玥佯怒的表情，稍稍揉了揉鼻子。
　　以往的萧玥，可是从未听到过郑凡说出这番话，虽然很喜欢这个外甥，可是对他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闷骚青年的阶段。
　　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被建议的萧玥，直到郑凡消失，才露出了恼羞成怒的表情，欲追去浴室，转念却觉不妥，只能恨恨跺了跺白皙纤足。
　　一楼客厅之中，萧玥蓬松的卷发和雪白细腻的玉颈纠集在一起，宽大的t恤可见一条纤细的链坠从颈间，一直滑落到深不可测的豪耸之间，让人遐想无限。
　　尤其是萧玥下身的黑色蕾丝内裤，更是与两条白嫩长腿交相辉映，阳光从窗子照射而入，处于两腿结合处的一抹暗影，蕴藏无尽春光。
　　回想起刚刚郑凡所说的话，萧玥向着自己下身看了看，靓丽容颜不免隐隐露出娇羞的粉嫩之色，就连精致如豆蔻般的脚趾，都不自然缩了缩。
　　只可惜进入浴室的郑凡，没能看到这美不胜收的景致，对于萧玥的羞恼也不以为意。
　　脱下一身睡衣的郑凡，复杂的心绪已平复了一些。
　　淋浴喷头之下，郑凡的身材完全显露了出来。
　　身高一米七八的郑凡，双眼透出与24岁年龄不相符的深邃和睿智，他并不是瘦高的类型，猿臂蜂腰，一身肌肉健壮匀称，显得极其健康。
　　任由压力十足的热水淋在身体上，郑凡闭上双眼，慢慢回想、强化着自己的记忆。
　　既然眼下重生了，前世的记忆可都是宝贵的财富，如果忘了什么那可就不好了！
　　记忆的片断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闪过，极为清晰，就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不止如此，那些各个国际大型资本市场历年来的波动，甚至都能够被郑凡精确到天，以及小数点，这种前世脑海中潜在的记忆，此时竟然完全被他开发了出来，就像是一个人的潜力得到了释放。
　　距离97年香港回归，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亚洲金融风暴也随着香港回归的脚步日益临近，重生之后的郑凡，并没有任何的纠结，自然还是选择他所喜欢的资本市场。
　　水雾逐渐模糊了浴室镜子中的影像，前世的种种遗憾，也逐渐浮上郑凡的心头。
　　因为俄罗斯金融危机家境大受打击，郑凡的父母相继过早离世，小姨萧玥错信他人，被抛弃一直都是郁郁寡欢！
　　就连郑凡也单身一人，即便在华尔街有所成就，却一直都没有结婚。
　　上一世郑凡的红颜知己倒是不缺，可却只有一个倩影，在他内心深处一直难以忘却，那就是他大学时的同班同学韩芸。
　　只可惜，过早出国留学，一直暗恋韩芸的郑凡，始终没有鼓足勇气将内心的爱意表达出来。
　　最终韩芸成为了人妇，再见面，郑凡也只能将这份惋惜深深埋藏。
　　浴室的哗哗水声渐停，郑凡前世的记忆，也随着心绪逐渐平静，冲了个澡的他，有着神清气爽的舒畅之感，就好像是干旱沙漠中，找到了清泉的旅人。
　　“郑凡，洗个澡磨蹭什么？快点，我还要洗漱出门呢……”就在浴室之中的郑凡嘴角上翘之际，萧玥在门外传入的催促，却让他的面孔略微抽搐。
　　“不是你睡大觉的时候了吗？催个什么劲儿啊。”慢悠悠擦干身子的郑凡，不满出声道。
　　对于这个名义上，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小姨，即便郑凡重生，也不确定对她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是爱惜、是心疼、是亲情，又或是有着别的什么……
　　郑凡早早就已经了解到，萧玥是被萧老爷子收养，与萧家之人并无半点血缘关系的事，只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个秘密说破。
　　“既然你不去买饭，那我只好出去吃了，别想我带着你。”门外的萧玥示威一般，打断了郑凡的思绪。
　　“咔嚓！”
　　随着浴室的门突然打开，郑凡围着一条白色大浴巾就走了出来，上身匀称的肌肉，甚至还有着没有擦拭的水珠。
　　“又要跟谁出去啊？”
　　透着野性奔放之感的郑凡，对稍受惊吓的萧玥笑问道。
　　“用不着你管。”
　　措手不及的萧玥，似乎不愿向郑凡示弱，傲娇一扭俏脸，就迫不及待错身而入。
　　“小姨，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整天围着你转的小白脸、臭苍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睛擦亮一点吧，被人占了便宜，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浴室门被关上之后，郑凡故意放大声音笑道。
　　“臭小子，我看你是皮子紧了，找不自在是吧？”情况被郑凡戳破的萧玥，拔高音量喊出了声。
　　“似乎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郑凡看了看客厅靠墙的古董架，嘀嘀咕咕倒也没有过于得罪萧大小姐。
　　眼下父母不在，暂代一家之主的萧玥，郑凡还有好多事求到她。
　　“得有经济能力才行啊，小到平时的零用钱，大到往后的计划，都还要靠小姨助我一臂之力！”随手找身运动装换上的郑凡，暗暗感慨道。
　　


第三章 搅局

　　夜晚的复大校区正门口，虽称不上霓虹闪烁，小商小贩却早早在远处支起了摊位，做起了学生的生意，映衬的街市如昼。
　　一小波男男女女大约有十多人，站在校门口偶尔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相比几名男生的笑闹，女生则是显得安静了很多。
　　随着一辆夏利出租车，缓慢行驶到复大校门口停下，一身运动装的郑凡，很快就打开车门从中走出。
　　“是小凡来了……”
　　一小波学生之中，身穿宽松背心，挺着个大肚子的青年，发现郑凡的身影，连忙召唤一声迎了上去。
　　“别小凡小凡的，搞得我跟小弟一样，以后要么叫大凡，要么叫凡子。”被胖子迎面来了个熊抱的郑凡，好像陷入了大肉团之中，不满咧了咧嘴。
　　“往后没有胖爷的整治，你开始牛气了是不是？”胖子脸上满是笑容，肥肉都在颤悠。
　　抱着郑凡蹂躏的胖子，正是他的大学死党郭大宝，体重足有二百六，因为是东北人的关系，性格颇为好爽。
　　“死胖子，一身潮呼呼的，快放手。”
　　郑凡身材虽称得上健美，可是面对郭大宝还是有些罩不住，简洁有力出声道。
　　“好了，胖子，现在就差郝亮没来，不行赶紧联系他一下，这么多人别在学校门口呆着。”一名戴着眼镜的青年，倒是显得颇为理智。
　　“不过就是家里有点钱，天天弄得跟太子爷似的，要找你们就联系，一会儿再不来我可不等了。”松开郑凡的胖子，显然是与眼镜提到的郝亮不对付。
　　眼见郭大宝抬起大脑袋，肥脸满是不屑的模样，缓了口气的郑凡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从兜里取出了一盒皱皱巴巴的大前门。
　　“开始抽烟了？什么时候学的！”
　　不只是接过烟卷的胖子，就连不远处几名班里的女同学，眸子中都略有讶异的目光。
　　“给你就抽得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郑凡稍稍抹搭眼皮，点着烟卷深吸一口，丝毫不介意周围人的注视。
　　感觉到郑凡目光深邃，言行举止与以往有很大不同，胖子稍稍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反倒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嗡！”
　　就在郑凡拿烟给几个会抽烟的男生发圈之际，一辆黑色奔驰车，已经携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向复大校门口驶来。
　　奔驰车开的并不是很快，可是油门却哄的极大，不但引起了小骚乱，更让一些校外的学生，投去了羡慕的神色。
　　“一看就知道郝亮开着个王八壳子来了，不过大奔真是好，听说掉一点漆都得去连海市修，车标里面都是银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郭大宝撇着大嘴，小声对郑凡嘞嘞。
　　对于胖子的说法，郑凡只是仅仅一笑，并没有评论什么。
　　尽管郑凡十分清楚，往后十多年的国内经济发展十分迅猛，可是在现下96年的明珠市，他却不得不承认，开着大奔s320却是非常惹眼，再加上郝亮的家世不凡，在复大绝对称得上骄子一般的人物。
　　在一众人的注视中，黑色大奔停下却没有熄火，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名青年英俊的脸孔。
　　“韩芸，带人上车，我已经在源雅轩定了两桌菜，算是咱们国际金融系三班的散伙饭。”英俊青年坐在车内，对一众人之中的几名女生喊道。
　　对于青年的召唤，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略微踌躇了一番，甚至向一众同学望了望，显然是很在意他人的目光。
　　高挑少女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长的秀发，穿着一件黄色长袖t恤，袖口用黑色丝线绣着几朵小花。
　　硕大的双峰将黄色长袖t恤高高顶了起来，腰部束得很紧，曲线玲珑，配上一条淡蓝色牛仔裤，勾勒出结实高翘的臀部，极具诱惑的身材，简直养眼到了极点。
　　稍有犹豫的高挑少女名为韩芸，不但是郑凡暗恋的对象，更是复大国际金融系的系花，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
　　看着坐在大奔之中，召唤高挑少女的郝亮，郑凡不由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太畅快。
　　“韩芸，你知道源雅轩怎么走吗？一辆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不如让郝亮拉着其她几个女生先走，你带我们去怎么样？”没等打开车门的郝亮再度催促，郑凡已经走到高挑少女近前抢先道。
　　“好……”
　　不知道是不想当着一众同学的面上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韩芸很快就娇羞答应了郑凡的请求。
　　“你不知道源雅轩在哪儿？沿着大路一直走就到了。”郝亮俊白的脸色稍沉，死死盯着跳出来搅了好事的郑凡。
　　大学四年，直到这时，郝亮才开始正视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小子。
　　“之前似乎有些小瞧了他。”
　　发现郑凡一脸浅笑，毫无惧意的目光，威势遭到挑战的郝亮，心中冷哼道。
　　“本来以为撸一顿串子，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郝大班长请客，竟然能吃上正席，你开车先走一步，我们马上就赶过去，等人等的都快饿抽了。”郭大宝肥硕的身形向奔驰车窗靠近，将郝亮的目光堵个正着。
　　“好了，好了，要坐车的赶紧上吧，如果没人坐那我就不客气了。”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眼镜连忙做起了和事佬，招呼几名女生上车，好像是皮条客一样。
　　看着班里的几名女生很快抢入车中，就连郑凡都有种开着大奔把妹容易的感慨。
　　尽管郑凡的父母在俄罗斯做生意，不过也只能算是家中小有富余，同郝亮这种大富大贵的家世根本就没得比。
　　对于郝亮的底细，郑凡可谓非常清楚，其祖父所创建的中申集团，不但是明珠市响当当的大型私有化集团，旗下更是有着中申投资、中申酒店、中申电力、中申地产一众实力公司。
　　即便是华夏改革.开放有了很长一段时日，却也一直是磕磕绊绊，像中申这样的大型综合控股集团，也是颇为的少见。
　　不止如此，郝亮的母家在官场上，更是根深蒂固，致使郝家能够在商场上不断发展，其背后的权力，才是真正让人敬畏的。
　　“小凡，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听说郝亮要进入家里的中申投资，你犯不着得罪他，尤其是在明珠市，同他搞好关系，说不得以后还能谋一个出路。”郭大宝人虽肥，却不是一个无脑之人。
　　“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看不惯他的做派罢了，胖子，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不会是转了性子，要委身依附那个郝嫩嫩吧？”郑凡向着离去的大奔扬了扬头，虽对胖子调侃，却隐隐瞟了一眼略显局促尴尬的韩芸。
　　“就算是郝亮家世再显赫，胖爷也不毛他，等到毕业之后，我就回冰城，家里那边已经帮我在大鹏证券找好了门路。”胖子一脸得意，牛逼哄哄笑语道。
　　听到胖子的说法，郑凡并没有什么意外，不过没有坐车走的其他同学，却或多或少有些小惊异。
　　不只是胖子，对于很多人来说，大学毕业走向社会都是必须要经历的难关，随着毕业日期日益临近，能否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也成为了毕业生愈发迫切的期待。
　　“胖子，没想到你小子捂得还挺严，咱们班平时最吊儿郎当的就是你，现在你能有出路，我们都为你高兴，以后去冰城你得请客。”眼镜青年凑乎过来，真心对胖子笑语。
　　眼镜青年名为沈辉，虽然比较油滑，人却是不错，包括以前沉默寡言的郑凡在内，同谁相处的都很好，表面上是老好人，实为骚男的代表。
　　至少就郑凡而言，对于沈辉这样的人并不反感。
　　不过有韩芸在的情况下，郑凡也顾不上同身边两个不正经的家伙扯皮，有意无意上前带着她并肩而行，就像是一对青涩的小情侣。
　　“郑凡，你今天的话多了不少，与以往有些不太一样，是因为要毕业了的关系吗？”略有不自然的韩芸，轻声对郑凡问道。
　　“只是我平时不善于表现，不太引人注目罢了。”察觉到韩芸的不自然，郑凡打了个哈哈笑道。
　　“听说你家里要给你办出国留学深造，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你可要好好把握。”似乎受到身边男子轻松笑容的影响，韩芸的娇羞感也褪去了一些，透出了娴静的美态。
　　“只是意向而已，咱们国际金融系的人，早早就有很多用人单位在招了，不愁找不着工作，只在于接收的地方是否称心而已，其实我还是想要尽早的自主创业，当老板想必能更自在一点。”郑凡隐隐说出了一些心中的想法。
　　“下海吗？”
　　对于郑凡的说法，韩芸多少有些讶异，可是转念一想他父母在俄罗斯做生意，也就释然了很多。
　　“下海现在并不是很新鲜了，早在开放初期，就有了一大批先富起来的人，我有这个想法，也不过是想赶上九十年代第二次自主创业潮的末班车，其实我知道，今天的同学散伙饭，多是碍于郝亮的面子与关系，但仔细想想，他未必就是前途中唯一的选择。”郑凡笑着凑近韩芸言语道。


第四章 消息

　　源雅轩距离复大并不是太过遥远，郑凡虽然搅了郝亮的好事，却也没有将局子弄散了。
　　一众人步行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离源雅轩还有一段路，就已经看到了门口夜光下泛亮的黑色大奔。
　　一路上，郑凡与韩芸说说笑笑，两人倒是相处的颇为融洽，也羡煞了郭大宝一众饥渴男。
　　“这源雅轩的粤菜不错，既然大家都出来了，就好好吃他一顿，改天我做东，再换换路子。”来到饭店门口，郑凡笑着对众人道。
　　“有人请客我是无所谓，不吃白不吃，不过小凡你可要说话算数。”就在韩芸掩嘴轻笑之际，胖子呼哧带喘上前道。
　　“好在今儿晚上还有点风，要不然我真怕胖子你没等吃，就已经累趴下了。”对于郭大宝吃力的模样，郑凡露出了无良的笑意。
　　“好了，赶紧进去喝点东西解解渴，别都在外面站着。”没有发现郝亮，眼镜男沈辉主动张罗起来，就像是他安排的饭局一样。
　　对于一众人想要交好郝亮的心思，郑凡心中非常清楚，要是没有韩芸和郭大宝，这样的局子他还真是不太愿意来。
　　在眼镜的招呼下，众人刚进饭店，粤菜鲜而不俗的香气，就已经扑面而来，晚上这边吃饭的人不少，几乎快要将楼下的一张张桌子坐满。
　　“没想到挺有特色的。”
　　郑凡一行人径直前往二楼包房，一名衣着朴素的瘦高青年赞叹出声，显然是第一次来。
　　“那是国际金融系的人，听说今晚郝亮在这儿请客，要是咱们法律系也有这样的大户就好了。”胖子横着膀子晃悠，吸引了楼梯口一张桌上的雀斑少女注意。
　　“没什么好羡慕的，这些国际金融系的人，多得是不三不四的家伙，学校里一有什么事，就和他们脱不了关系，少和他们来往。”坐在雀斑少女对面的女子，说话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妈的，哪来的彪妹……”
　　一走一过的胖子，自然听到了女子的话，刚不满小声骂骂咧咧，就被郑凡的眼神制止。
　　“过来吃顿饭，少惹事，她可不是胖子你能得罪起的。”郑凡上楼的同时，拉了一把略有气色的韩芸。
　　“欣然，小声点儿，你说的话让那些人听到了。”
　　眼见郑凡一众人的身影在楼梯消失，雀斑妹才一脸紧张低声提醒道。
　　“那又能怎么样，不管是在校内还是校外，都轮不到这些不正经的家伙横行无忌，就是郝亮也一样。”容貌甚是娇美的少女，言语中透着些许不屑。
　　倒是刚刚郑凡阻止胖子的说法，以及投来的目光，让法律系娇美少女，稍稍露出了奇异的笑意。
　　“我看她是个女的，才不跟她一般见识。”
　　进入二楼的包房，胖子还在拧哒，一副气不顺的样子。
　　“怎么了？”
　　早已坐等的郝亮，虽没有起身，可是却也发现了进入众人的异样。
　　“在下面碰到法律系的方欣然了。”
　　眼镜不但开事儿，认识的人也不少，竟然叫出了娇美少女的名字，更像是在提醒郝亮。
　　对于郝亮坦然而坐，简略询问的高傲，郑凡也只是隐隐一笑，招呼着韩芸坐下，并没有与他挨着。
　　“你们还真是慢，再不来的话，我都要派车接了。”郝亮做出手势简单相让。
　　感受到郝亮投来的深沉目光，郑凡就像是一个听客、看客一样，丝毫不以为意。
　　郝亮吩咐安排的包房很大，古色古香的大圆桌坐了十来人，丝毫不觉得拥挤，十六道菜早早已经上来，多以粤菜为主，喝的是力波啤酒，却并没有准备饮料。
　　“感谢郝大班长安排的这么丰盛，大家请举杯……”
　　待到众人坐好，诸如眼镜男沈辉这样会做人的，就已经开始张罗酒，连番对郝亮表示感谢。
　　“你看我也没有用，让你拉着几个小妹先过来，已经算是给你些安慰了。”察觉到郝亮总是看向自己，郑凡脸上的神色略有玩味，心中暗暗笑道。
　　对于众人感谢郝亮，那些没有营养的话，郑凡全当是没听到，连吃带喝的同时，也会偶尔给身边的韩芸夹夹菜、倒倒茶水。
　　冰糖血燕雪梨盅散发着诱人的香甜之气，郑凡表面上大大咧咧，对于韩芸的照顾，却不显做作，甚至都有些顾不上她的感觉。
　　因为是毕业散伙饭，再加上有郝亮这个大拿在场的关系，一众人说说笑笑尽力捧好，倒也不显得冷场。
　　梅菜扣肉入味，地道的清蒸桂鱼郑凡也很喜欢，因为有女生不胜酒力，众人也没有太过，劝酒不灌酒。
　　大快朵颐的郑凡虽没什么话，对于敬酒却是来者不拒，只要有人往他这边探杯就干。
　　桌上没有要白酒，可是十来人啤酒却没少喝，一顿饭还没吃完，就足足喝了五十多瓶。
　　即便都是一个班的，以往郑凡在学校中却一直沉默寡言，也不经常参加聚会，除了郭大宝、沈辉这样的同寝室友，与桌上的其她人，也算不得太熟。
　　席间郝亮一副主人的派头，频频和郑凡示意干杯，到后来都让外人稍许看出了拼酒的意味。
　　开怀畅饮极为尽兴说不上，郑凡倒是发挥了他的海量，喝得肚子都有些发胀，席间抽空放了两趟水，才略微缓解了一些。
　　包房中两名服务员专门伺候着，多多少少能让人感受到舒适享受，更是赞叹郝亮的威势与排场。
　　同学一起吃着粤菜，喝着清冽的啤酒，渐渐也都放开了很多，谈论起校园，以及明珠市中的逸闻趣事。
　　因为稍稍喝多了的关系，谈笑间，郝亮更是牛逼哄哄，跟个大领导似的，好像是没有他，所有人都玩不转了。
　　“工作的事情就不说了，你们若想来中申集团，一句话就给安排，要去别的地方，能牵线搭桥也尽量会帮。”尽管有些骄傲自大，不过郝亮话说的却挺敞亮。
　　“有郝大班长这话，我们就放心了，往后毕业不管怎么样，倚仗你的时候还多着呢，不只是咱们国际金融系，就是整个复大，郝大班长都是这个……”眼镜男沈辉一手举杯对郝亮敬酒，一手竖起了大拇指。
　　“别郝大班长、郝大班长的叫，人家郝亮可是学生会主席，我提议，咱们大家一起敬郝主席一杯。”一名浓妆艳抹的女生喝得微醺，眼泛春色几乎靠在了郝亮身上。
　　对于众人捧着郝亮，郑凡并没有什么不满，也随大流跟着举杯。
　　即便不谈同学感情，大学散伙饭上拉拉关系，交流一下很是平常，毕竟这也是即将步入社会人际关系的一部分，更何况郝亮的家世能量，也着实是不可多得的优质资源。
　　如果不是郝亮惦记韩芸，郑凡倒也不介意在这样的场合，给郝亮这个皇太子捧捧脚。
　　“郑凡，你毕业有什么去处？”
　　一杯酒下肚，已经喝了不少的郝亮，舌头都不由有些大。
　　“家里也没有太多的能力支持，先看看在这边能不能有发展，不行就和父母去俄罗斯那边做点小生意。”郑凡喝了杯酒，略显谦虚道。
　　对于郑凡的说法，了解他家庭情况的人，并没有太多意外。
　　一直以来，郑凡都是那种大钱没有，小钱却不断的人，家里也算不得大富大贵。
　　“不行以后跟着我混，最近股市不错，我家的中申投资，正在炒作真空电子这只股票，现在才四块来钱，正处于建仓的阶段，等到洗盘完毕，第一目标位要拉到十块，要是有钱的话，可以跟着买点坐车。”郝亮虽然是给大伙儿消息，可看向郑凡的目光，却好像是要赏他口饭吃的感觉。
　　“真空电吗？这可是上交所老八股之一，现在流通盘已经过了一个亿，在沪市的号召力，绝对称得上是龙头，想要炒作它，可是需要极大资金量的。”眼镜男沈辉虽露出惊喜赞叹之色，目光中却隐藏着一丝谨慎。
　　作为复大国际金融系的毕业生，在场众人对于股票市场都不陌生，也相信中申集团有炒作真空电子的能力，可是股市的涨涨跌跌，又有谁能完全确定，更不要说郝亮略显醉意，在酒桌上给的消息。
　　“十块钱只是第一目标位而已，待到进入主升浪阶段，真空电子的终极目标位，应该是三十块钱，中申投资有意将它打造成市场的头羊，到时候你们就瞧好吧。”郝亮对于郑凡蔫巴咚的敬酒，略显得意道。
　　“本来以为让他喝多点，就可以早些完事了，没想到今天的散伙饭，还有这样的收获。”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干了一杯的郑凡，心中不免暗笑。
　　要说将真空电子炒到三十多块，郑凡倒是不信，不过知道中申投资在其中运作，他却上了些心思。
　　郑凡的记忆之中，真空电子这只股票，在96~97年这波大牛市之中，最高也不过十块，而且走势还颇为反复，直到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才有了沪市三驾马车之一的号召力。


第五章 积极

　　静静的夜晚微风吹拂，让郑凡感觉凉爽的同时，也驱散了身上的酒气。
　　街道上的行人已经不多，郑凡与韩芸同路而行，将身上的运动装脱下，温柔披在了她身上。
　　酒席已散，郝亮在众人的恭维中，心理某些方面得到了满足，一众同学也自觉拉近了关系，或多或少达到了目的，可谓是相聚甚欢。
　　不过说起酒风浩荡，郝亮却是远不及一直陪坐，话语不多的郑凡。
　　散伙饭结束的时候，因为喝的比较多，郝亮已然趴在了桌子上，只等旁人伺候着，顾不上郑凡趁虚而入，送韩芸回家的事。
　　“看你今天也喝了不少酒，其实我自己能回学校的。”被郑凡披上衣服的韩芸，略有羞涩轻语道。
　　“状态正好，散伙饭也吃的颇为畅快，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有我这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护送，足以震慑那些对你心怀不轨的宵小之徒。”郑凡取出根烟卷点着，显得颇为不正经。
　　“你是说郝亮吗？”
　　韩芸掩嘴噗笑，说出了让郑凡稍稍一愣的话。
　　“郝亮？算是吧，韩芸你是咱们国际金融系的系花，喜欢你的人恐怕都要从寝室排到校门口，抢手的很呢。”郑凡看向韩芸的目光，有着玩味之色。
　　“以前你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韩芸微微瞪了郑凡一眼，有着娇嗔的意味。
　　“人是会变的，总要适应周围的环境才行，不去争，等着天上掉馅饼，心中最后的那份期待都会落空。”郑凡看了一眼天上的繁星，双眸透出些许感慨之色。
　　察觉到身边男子的神色，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韩芸心中不免产生了讶异与好奇。
　　“今天你已经不止一次和我提起以前了，似乎你还挺关注我的嘛。”就在韩芸隐晦观察郑凡之际，他却突然转头，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调侃道。
　　“谁~~~谁关心你了，只是同学而已，你可不要自作多情……”韩芸受惊一般，从郑凡身边逃开。
　　“就算对我没好感，也用不着这么刻意强调吧，真是让人伤心！”对于韩芸不想示弱的解释，郑凡煞有介事笑语道。
　　“可恶。”
　　被郑凡的目光注视，韩芸稍稍嘟了嘟嘴，似乎气恼他的不正经。
　　“眼看就要毕业了，之前郝亮安排的那一顿，可能真是要成了部分人的散伙饭，希望咱们同学之间，以后不要断了联系才好，你有bb机吗？”眼看就要到复大门口，郑凡正色询问道。
　　停下脚步的韩芸，面对郑凡期待的目光，先是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犹豫。
　　“这是我家里的电话，你若是记不住就算了。”没有背包的韩芸，弯腰找了一小块红砖，在水泥地上写下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果然要到了电话，今天郝亮那个冤大头成全了我，真是谢谢了。”看着韩芸写出的清秀数字，郑凡心中兴奋的同时，还不忘暗攮郝亮一刀。
　　“这是我的bb机号，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偶尔也想起我一下，我很愿意为美女效劳，做护花使者。”牢牢记住韩芸家电话号码的郑凡，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从裤兜中掏出一张小纸条。
　　“怎么说也都是要做大买卖的人了，就当提前准备些名片，只是今天刚好赶上，才给你留一个联系方式。”面对韩芸想要看出什么的注视，郑凡厚着脸皮打哈哈道。
　　接过小纸条，白了郑凡一眼的韩芸，再不理会他，抬脚就向复大正门走去。
　　因为临近毕业的关系，尽管到了半夜，复大校区也不算冷清，这个时候回来的，多是出去聚会刚刚结束之人。
　　同学一起小酌，一边吃，一边聊，举杯换箸之间，或学业、或工作，或家事，总能体会分享到彼此近来的喜怒哀乐。
　　韩芸也喝了几杯，俏脸红扑扑的，微醺之中显得更加娇媚性感，即便回到学校，酒劲儿也没完全缓过来。
　　走在韩芸身边的郑凡，也不介意她的安静，稍稍打了个酒嗝，脸上释放着灿烂的笑意，感觉惬意而畅快。
　　对于郑凡的酒量，即便韩芸没有说，心中却不免惊异，毕竟吃饭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
　　之前眼看着十来个同学，没有一人能与郑凡喝一个旗鼓相当，到最后就连郝亮都有了醉态跟不住，韩芸不免感慨，身边男人在喝酒这方面，确实有些小强悍。
　　韩芸婀娜娉婷的走着，带起一阵香风，不过这股香风闻起来，并不像那些普通香水那般浓郁，反倒是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清甜体香味道。
　　韩芸169公分的身高，加上那完美的s形弧线，使得整个人看下来，都释放出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仔细观察韩芸的容貌，郑凡发现，她的皮肤极白，非常细腻，朱唇不点而赤，眉目十分精致，微醺的粉嫩俏脸上，两枚浅浅的酒窝，当真是让人不自禁，有想和她相依相偎私语谈心的yuwang。
　　对于郑凡来说，韩芸的千娇百媚，并不是想要将她扑倒的诱惑，而是如一池春水，缓缓滋润浸泡着他并不牢固的心神。
　　尤其韩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往郑凡这边瞟啊瞟的，闪烁的眸光，更是让他生出亲近之心。
　　校园内的柏油路上，路灯温和，郑凡虽然也不再多言，可是内心却希望着，能和韩芸多走一会儿。
　　“我到了……”
　　来到女寝楼下的韩芸，即便披着郑凡的运动装，微微起伏的高耸酥胸，却是出卖了她内心中的紧张与局促。
　　“时间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和你漫步而行，可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希望以后能再见。”郑凡赞叹着走到韩芸面前，温柔帮她紧了紧运动装。
　　感受到郑凡的赞美，有着与国人不相符的直接，韩芸踌躇了一番，并没有将运动装褪下。
　　随着郑凡脸上露出浅笑，轻柔将韩芸往女寝门内推了一把，还没等对方完全回过神，他就已经颇为洒脱的转身离去。
　　“耶！”
　　直到韩芸走进女寝大门的人影消失，背对着她远去的郑凡，才紧而有力的攥了攥左拳，口中透出的声音深沉而澎湃。
　　尽管郑凡没有对韩芸直接表白，可是却争取到了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是他！”
　　就在郑凡暗暗得意之际，校园过道一拐弯迎面而来的两名少女，刚好看到了他的糗态。
　　“嘿嘿！还真是巧，两个女生这么晚回来，似乎有些不安全呢。”攥着拳头的郑凡，先是有些尴尬，旋即却干巴巴的笑出了声。
　　“用不着你管。”
　　刚刚还有些讶异的少女，没好气的顶了郑凡一句，似乎有些看不惯他的嘴脸。
　　“在人背后狂攮坏话，实在是太没礼貌了，以后你给我注意一点儿。”对于方欣然的强硬，郑凡很快就变了脸，丝毫没有惯菜的意思。
　　似乎没有想到郑凡会大刺刺的放炮，不只是雀斑少女露出怯懦的神色，就连方欣然都被挤没了音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小妹儿，做人别那么狂，太狂对你没好处，哈哈哈哈……”一走一过，郑凡双手掐腰，脸上满是臭屁得意之色，就差没拍拍方欣然的肩膀。
　　“混账，你以为你是谁……”
　　就在郑凡一转弯儿没了踪影之际，方欣然这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想要追赶，却被同行的雀斑少女拉了一把。
　　“臭婆娘，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鼻孔都要仰到天上去了，不过想要开办公司，还真是少不了她的帮助。”教训了方欣然的郑凡，拐个弯儿就向着校门口溜去，爽朗的神色隐隐透出少许猥琐，似乎生怕被对方追上。
　　“凡子，送韩芸回去了？你不但是见缝插针，而且脸皮也太厚一点了吧？”胖子在校门口离得还远，就对泛贼的郑凡酸酸喊道。
　　“死胖子，嚷嚷个什么劲儿，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我和韩芸可没什么，只是纯洁的同学关系，你就是不考虑我，也得注意点儿人家的名声。”郑凡咧嘴表示不满，却带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之感。
　　“这倒也是，韩芸这朵国际金融系的无主名花，可不是那么好追求的，郑凡你要是想将她拿下，还得好好努力才行。”眼镜男沈辉借着酒劲儿，小声笑着调侃道。
　　“这眼看着就要毕业，你们不积极出击，就不要怪兄弟我先冲上去了，放心，以后要是有姿色好的，一定作为补偿给你们介绍。”郑凡拍着胸口打包票。
　　“信你才怪，你小子虽让人惊讶，不过也总比让郝亮那货得手强。”胖子郭大宝倒是有自知之明。
　　“今天都喝好了吗？改天我再安排一下，把哥几个都叫着。”看着胖子和眼镜都没缓过酒，郑凡大大方方笑道。
　　郑凡张罗酒局，一是想要在毕业前再聚聚，二也是因为要着手开公司，想要找几个开荒人手。
　　不只是国际金融系，复大的毕业生，在国内也算得上是高端人才，如果能找到适合的垦荒牛人选，对于郑凡来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第六章 游说

　　浦江区的红砖小二楼，尽管到了凌晨三点，萧玥的穿着还是一身整齐，坐在灯光通明的客厅内。
　　眼看着茶几上的电话，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萧玥娇颜已然产生了急躁之色。
　　“咔！咔！咔！”
　　随着钥匙开门声响起，萧玥甚至按耐不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上哪儿去了？你妈你爸不在，是不是要反天了……”还没等郑凡完全进入屋内，萧玥的质问，就已经连环炮般脱口而出。
　　“同学聚会，下半夜打车可不太容易！”
　　郑凡慢悠悠换好鞋，摊了摊双手一副无奈的模样。
　　“没少喝是不是？”
　　对于郑凡大大咧咧的模样，萧玥有种威严受到挑战的怒意。
　　“嘿嘿！小姨，说到喝酒，我可是充分继承发扬了你的强项，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让我举起酒杯，一般人是弄不过，这顿大酒喝下来，我那些同学还真是有些伤不起，实在是太嫩了。”郑凡虽一脸得意洋洋，却有几分献媚的味道。
　　“酒量大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要是再这样放纵下去，早晚把自己喝废掉，那我只好将你爸妈找回来了。”对于郑凡的凑近乎，萧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不过是点儿小事，用不着上纲上线吧！这眼看着就要毕业了，今天同学出去聚聚，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搭上线，为日后谋个好出路。”郑凡神色隐藏着鬼祟，看了萧玥一眼。
　　“那你有什么收获吗？既然意识到要毕业了，你也得紧张起来才行。”萧玥将早早准备好的蜂蜜水，递给了郑凡。
　　“别提了，一说就生气，本来好好的一次聚会，我却成了被瞧不起的对象，你当时是没去，以郝亮为首的那些家伙，一个个都狂的不行。”郑凡装成受气包子的模样，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你不是把放在桌子上的钱拿走了吗？”
　　萧玥虽然看似冲动，却也没有仅凭郑凡一面之词，打抱不平的意思。
　　“又不是小孩，关键不是钱的问题，现在毕业拼的是前程，人家一个个不是安排了好工作，就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太子爷，得到了家里的大力支持，估计要不了多久，就给我甩没影了。”郑凡唉声叹气，眼神余光却泛贼，偷偷瞄了瞄客厅里的古董架。
　　“大学毕业找工作，可不都是家里安排的吧，别当我什么都不懂，作为复大国际金融系的毕业生，毕业的时候可是抢手货，尤其是国家大力发展经济的情况下，各个组织部门和公司都会来招人，找个好工作不是困难事。”萧玥略微思量，定睛看着郑凡，似是要揭露他的小心思。
　　“忘了小姨你也是大学毕业，不过那些能选择的工作，实在是挣不了几个钱儿，好男儿就要鹰击四海，在澎湃的yuwang中，追寻那心的方向，我可不想看着人家开大奔，自己回家打车都打不到。”郑凡先是笑了笑，旋即目光越发的深邃。
　　发现郑凡神情的变化，萧玥美眸略有异色，倒没有再挤兑他。
　　客厅灯光明亮，一时之间却安静了很多，相比郑凡少许显露出的深沉，萧玥则是小口喝着蜂蜜，内敛着思量的情绪。
　　“你今天说了这么多，应该是有什么要求吧？”
　　好一会功夫，萧玥才将精致的瓷杯放下，转头向郑凡看去。
　　“早就知道小姨开事儿，既然你问起来，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我想要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可惜差了些启动资金。”郑凡先是露出讨好的笑意，可是说到后来，神色却逐渐严肃，让萧玥感受到些许压力。
　　“以前小凡你可不会有这种想法，更不会说出来，是因为今天同学聚会受到刺激了吗？”萧玥紧紧盯着郑凡，颇为敏感问道。
　　“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以前是因为不需要做出选择，有些事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即便是有想法，也要看家里的情况而定，与面子受挫与否没有太大关系。”郑凡沉稳的笑意，让人看着发毛。
　　“你所说的启动资金，是多少钱？”
　　察觉到郑凡散发的淡淡压迫感，萧玥直言了当问道。
　　“怎么也要一百万左右，否则很难达到运作的效果，若多找几个能干活儿的人，各种费用支出可是很大的。”郑凡狮子大开口般，呵呵笑着。
　　“一百万？你还真敢说，知道你爸妈辛辛苦苦在外面做生意，才能挣多少钱吗？”萧玥似乎被触碰到底线一样，气冲冲对郑凡厉声道。
　　“这两年俄罗斯的情况确实不好，想要挣些钱，无异于做刀口舔血的生意，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我也是不想爸妈那么操劳，才要为家里分担一些的，希望小姨能助我一臂之力。”郑凡略微露出期待之色。
　　“单凭你有想要经营投资公司的冲动，就让我拿出一百万吗？别说我没钱，就是有经济能力，也不会将钱给你。”萧玥毫不犹豫，拒绝了郑凡的要求。
　　“还真是不留情面！从今年初开始，股市交易的情况逐渐转好，相信小姨你也有所耳闻。如此好的行情，可是自93年宏观调控政策开始后难得一遇的，这三年期间，随着经济中泡沫的消除，许多股票已跌到最低的极限。从沪深两市的基本面状况看，今年初沪市a股的平均市盈率为20倍，深市仅有13倍，有很多绩优公司股票的市盈率均为10倍以下，这对于投资者进场，无疑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以及绝佳的机会。”郑凡显然没有放弃的意思，积极做着萧玥的思想工作。
　　“别把我当成无知的家庭妇女，从年初到现在，股市好我自然知道，不过金融市场的涨涨跌跌，可不是那么容易把握，也许这段时间股市良好的表现，反而为下跌埋下了隐患，一百万对于咱们这个家来说，绝对不是一笔小钱，可是放在金融市场，却连个水漂都打不起来，在没有左右市场能力的情况下，你有什么底气能够保证资金的安全？”萧玥虽然喜爱郑凡，可是在关键问题上，却显得毫不客气。
　　“自从93年的经济调控之后，新一轮经济周期已经开始，宏观政策刺激也是利好不断，就在前不久，央行宣布了停办新的保值储蓄业务，以及国务.院批示要稳步发展，适当加快经济建设，如今五月央行的降息，更是导致资金面释放大量的流动性，这会给股市带来本质上的拉动，加上人们对经济的增长也充满了信心，各路资金会陆续涌入股票市场的，上升行情还远远没有结束，看着吧，随着对97香港回归利好的期待，这**牛市会掀起极大的波澜。”郑凡脸上露出浅笑，双眼透出信心十足的光华。
　　“你所说的，也只是理论上的推测，作为国际金融系的毕业生，如果连这点水平都没有，那你这几年就白学了，不过你要清楚，金融市场变幻莫测，大到宏观经济走向，小到资金面的流动，很多因素都会影响行情的变化，可能你还不太了解，前些年有多少人因为介入股市，最后落得个家庭破败的下场，这其中的风险，远比你这个毛头小子想的可怕。”萧玥谨慎沉语道。
　　“小姨，你要知道，投资公司所涉及的业务，远不是单一的股票市场，改革开放之后，早有一大批的人先富了起来，现在下手都已经是晚的了，想要干一番事业，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就像是爸妈在俄罗斯做生意，也得承受巨大的风险，我这么迫切要做些事，目地也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郑凡虽一脸认真，可是却并没有表示出不满。
　　对于小姨萧玥的慎重，郑凡还是能理解的，毕竟这个时候的家庭情况，也算不上大富大贵，一百万这个数目，足以让她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小凡，如果你爸妈在家，绝对不会同意你的想法和要求。”看到郑凡没有过于强求，起身向楼上走去，萧玥深吸一口气道。
　　“正因为小姨思想开放，能够思量权衡利弊，所以我才拜托你，还有一点，那就是小姨最疼我。”在楼梯停下脚步的郑凡，回头对萧玥笑语道。
　　“鬼灵精，我只是暂代姐姐和姐夫管着家，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时候不早了，赶快上楼睡觉。”发现郑凡的余光，有意无意向客厅的古董架瞄，萧玥不由瞪了他一眼。
　　“小姨，好好考虑考虑吧，要干就得趁爸妈没回来，到时候公司有了起色我养你，你也用不着再纠结，找一个什么样的老公了。”郑凡笑着调侃的过程中，身形一跐溜就消失在楼梯之上。
　　“可恶的家伙，实在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举起秀拳作势欲打的萧玥说到后来，娇颜反而露出了笑容。
　　不同于回房睡觉的郑凡，独自坐在一楼客厅中的萧玥，心中格外的不平静，明显是在思索考虑着什么。


第七章 得手

　　上午的阳光明媚，郑凡早早已经起床出门慢跑运动了一番，顺道买好了豆浆、油条。
　　回到家中看到萧玥已经起来，美艳的容颜略有疲色，郑凡不由露出歉意的灿笑，将东西安排到餐桌上，等着她洗漱吃饭。
　　“今天这么勤快去买早餐，都让人有些不适应了。”让郑凡干等了半个小时的萧玥，这才从卫生间中缓缓走出。
　　“昨晚碍了小姨你休息，我今天特意去买早餐补偿一下。”看到萧玥穿戴整齐，郑凡不免暗笑之前给她的建议。
　　“我看可不只是补偿这么简单，你那点儿小心思，还是少在我面前装蒜。”萧玥在饭桌前坐下，夹起油条咬了一小口。
　　对于萧玥散发出的慵懒美态，郑凡露出傻笑，倒没有多说什么。
　　“等你复大毕业，你爸妈打算安排你出国留学，这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萧玥有意无意对郑凡问道。
　　“这么大的人还去留学，傻死了，混到了大学文凭，基本也就差不多了。”郑凡撇了撇嘴道。
　　“不出去走走，又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你小子要清楚，家里能支持出国留学继续深造，可是很多大学生想都不敢想的。”对于郑凡的吊儿郎当，萧玥似乎有些不满。
　　“外面的世界确实色彩缤纷，可上学深造不是唯一的出路，用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凭自己的能力走出去，但却不是现在。”郑凡感慨一笑，隐隐透着郑重之色。
　　“凭自己的能力吗？你还真敢说，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你不再需要创业资金了？”萧玥露出浅笑问道。
　　“不用创业资金倒也可以，不过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想要白手起家却有些麻烦！”郑凡脸上虽露出尴尬之色，却没有丝毫的气馁。
　　“说得这么可怜，估计我要是不支持，你这个臭小子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就是到处朝人借钱，偷家里的小金库，也不是不可能。”萧玥瞥了郑凡一眼，调侃中夹杂着些许担心。
　　“将我想成是什么人了，即便没有钱，我也不会去偷鸡摸狗，这不是和你商量吗？如果让小姨这么为难的话，那就算了吧，全当我没说过。”郑凡故作不满道。
　　“你爸妈之前往俄罗斯那面卖牛肉罐头，倒是回来了一笔钱，不过这笔钱可是用来周转的资金，银行死期那么高的利息，都没有去存。”萧玥有些忧虑，不自觉看了看客厅的古董架。
　　“在俄罗斯做小买卖，也没什么发展，真正的大鳄，都将目光瞄上了那边的国有资产，这才是一块大肥肉，若是没有力争上游的决心，还是让爸妈趁早回来的好。”郑凡说出了让萧玥讶异的话。
　　这时的萧玥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眼下靠近华夏的偌大红色帝国，早已经开始显露出了日暮穷途之势，距离‘经济崩溃’不远了。
　　不过在郑凡的眼中，红色帝国的日落西山，却不是仅限于一个国际事件，这其中的实质政治、经济利益，很快就会逐步显现。
　　可能这时没有人会相信，待到红色帝国经济崩溃之时，只要布局经营得当，就算是左右克里姆林宫、国防部、远东军区、以及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权柄高官，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相比这等庞大的政治投资机会，眼下处在华夏国内的机遇，就有些不够看了，只可惜这时的郑凡，还没有足够的本钱，能够借俄罗斯金融危机，捞取到核心利益。
　　“即便是有着父母在俄罗斯做生意的便利优势，现如今再想要布局，也有些晚了，还有仅仅一年的时间，亚洲金融风暴就会逐渐的发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郑凡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思量着以后的出路。
　　就像是萧玥所说，外面的世界确实精彩，郑凡对于国外的文化也不排斥。
　　相对于国内的开放程度而言，想要投身于资本市场，有一番作为，还是国外的环境比较适合郑凡一些，这一点他也非常清楚。
　　商业资本的发展离不开政治，可是待到商业资本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却可以左右政治，这是郑凡深信不疑的，可在国内却很难做到。
　　也只有在那些西方国家，商业资本才能凌驾于政治之上。
　　诸如西方国家的政治选举，也会千方百计拉拢庞大的选举资金支持，不经营政治，却投资于政治，这就是郑凡真正的野心。
　　“在想什么呢？”
　　看到郑凡心不在焉，惊异过后的萧玥，犹豫着询问道。
　　“一直到大学毕业，还这么的平凡，我在想以后发了财，要活出一世精彩才好。”郑凡像是在说笑，可是目光却闪烁出莫名的光华。
　　“才刚刚要步入社会，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不管是干工作还是创业，都要兢兢业业脚踏实地才行，否则注定一事无成。”萧玥神色严肃，对郑凡教育道。
　　“知道了。”
　　郑凡拉长了音过后，开始闷头向食物发起进攻。
　　“不想要说服我了吗？你放弃的还挺快！”萧玥略显玩味，观察着郑凡的神色与举动。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相信小姨应该有自身的判断，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在这里磨，今天这一上午，已经损失在你身上了。”郑凡边吃边叹了口气，无奈呜噜着。
　　“像你这样好高骛远的家伙，我必须得看着才行，下午不要到处跑，等我把钱取出来，带着你去注册公司。”萧玥似是好不容易做出了决定，没好气恨恨看了郑凡一眼。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我就知道小姨你最疼我，放心，等我以后情况稍稍转好，一定让你环游世界。”郑凡充分发挥了变脸大王的潜质，麻溜从椅子上起身，来到萧玥身后给她按摩香肩。
　　“恶心死了，嘴里的食物别喷我身上。”
　　萧玥嘴上不满，不过对于郑凡的献媚，还是颇为的受用。
　　“小姨，你只要把保险箱的密码告诉我，让我把钱取出来，筹办公司的事我自己就能搞定。”郑凡嘿嘿笑着，似乎不想让萧玥参与太多。
　　“反正我们那个小博物馆也不太忙，闲着也是闲着，刚好盯着你，要不然拿出去一百万，只怕连根毛都剩不回来，怎么想这次都要被你给害死，到时候你爸妈回来，不只是你，就连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萧玥稍稍扭肩，有着不愿慷慨赴死的意味。
　　“不过就是一百万，用不着等爸妈回来，我挣了钱就能把窟窿堵上，你就瞧好吧。”郑凡趁热打铁，没等萧玥改变主意，就已经跑到古董架旁边开始推。
　　“嘎！嘎！嘎！嘎！”
　　随着郑凡逐渐发力，古董架下方隐藏的滑道，已经透出密集的脆响。
　　“你在干什么，是不是我不答应就要抢？轻点儿，别把它弄坏了……”对于郑凡的生蛮，萧玥连忙出声阻止。
　　“咱家藏钱的地方，我一早就知道了，手上有分寸，出力的事情怎么能让小姨来做，我很愿意效劳。”郑凡一边推着古董架，一边不正经笑语道。
　　如果这时客厅中有外人就能发现，在古董架滑移之后，四方形的入墙保险柜已然显露而出。
　　眼看着郑凡的迫不及待，萧玥终于坐不住，起身快步走到保险柜前将他挤开，一手捂着转锁左拧右拧，好像是怕被他发现密码。
　　“呜！”
　　直到萧玥握住把手下压，打开保险柜门，一叠叠整齐摆放的现金，已经映入了郑凡的视线之中。
　　“小姨，我第一次发现，咱家还是挺富裕的，这年头百万富翁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儿，不过在家里存放这么多现金的人家，却当真是不多！”郑凡吧嗒吧嗒嘴，渍渍赞叹道。
　　“不要乱拧转锁，更不要乱动东西，等我去拿个袋子把钱装起来。”萧玥有着警告的意味，看向见钱眼开郑凡的目光，就像是在盯着个贼。
　　“看来小姨还是个行动派！”
　　对于萧玥匆匆回屋，郑凡不由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能够让萧玥抠出钱来，对于郑凡来说，自然是件好事，虽说没有这笔钱，也不能阻止他发展的念头，可是这笔启动资金，却能让他省下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钱虽然是拿出来了，不过刚刚她的话，好像是有要掺一腿的意思，这倒让人有些为难了。”短暂的兴奋过后，郑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少许苦笑。
　　在郑凡看来，资本运作本来就要隐秘的进行，再加上他的一些秘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尤其是郑凡想闷声发大财的猥琐性格，更不想将一些事情暴露出来。
　　“就你一个还没出校门的毛头小子，能干成什么事，这次我之所以支持你，是觉得你说得有几分道理，也不想你错过机会，以后来埋怨我。”萧玥很快就拿了旅行袋返回往地上一扔，示意郑凡装钱。
　　“小姨，其实我也觉得像你这样的美女，在博物馆一直干，实在是太屈才了，管钱更加的适合你。”郑凡将一叠叠百元大钞取出，疯狂往旅行袋中塞的同时，还不忘奉承一下萧玥。
　　这时光顾着装钱的郑凡不知道，萧玥讶异看着他，甚至不免有种面对抢劫犯之感。


第八章 变道

　　位于浦江大道的申银大厦9楼，一下电梯就能看到宽敞整洁的环境。
　　午后开盘交割器的哒哒响声，显得格外清脆。
　　“不是说要开办公司吗，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
　　从电梯中走出的萧玥，紧紧盯着背旅行包的郑凡，美颜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小姨，想开办投资公司，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100万以上的注册资本，只是最基本的，还要有五名以上取得证券、期货投资咨询从业资格的专职人员，固定的业务场所，与业务相适应的通讯信息传递设施就不用说了，从申报到证监会审批，颁发业务许可证更不知要多久，这些都得慢慢来。”对于萧玥的质问，郑凡面露浅笑，振振有词道。
　　“那我说找人帮忙，你还不干？”
　　感受到广阔股票大厅空调的些许凉意，萧玥深吸口气道。
　　“就你那挂名男友吗？别说我没瞧得起他，就是他有这能力，我还信不过呢。”郑凡抹搭着眼皮，丝毫没有掩饰内心的不屑。
　　“你这刚毕业的小子，还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狂了？我找人也是帮忙，害怕人家把你的钱抢跑了不成。”萧玥虽有些挂不住面子，可更是讶异郑凡的说法。
　　“看看我五大三粗的彪悍体形，有人敢嘲弄吗？我倒不是狂，只不过想让你好好考虑，追在你后面的小白脸，值不值得信赖罢，小姨你可别被人骗了，到时候还帮着数钱。”郑凡开始还有些不正经，可是说到后来却渐渐认真起来。
　　“你还没说，带我来这儿要干什么？”
　　萧玥似乎不太愿意被郑凡说教，板着俏脸严肃问道。
　　“马上开办公司，还是有些难度的，相比之下，在证券公司弄个户头就容易多了，把钱存上立刻就能运作，一百万都能进大户室了。”郑凡嘿嘿笑着，丝毫没有临时变卦，给萧玥造成负担的觉悟。
　　眼看着郑凡死死抓着装满钱的旅行包，萧玥不由咽了口香津，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这个臭小子根本就不是要开公司，真正的目地是把钱搞到手。”对于郑凡没有丝毫退缩之意，萧玥直到这时，才意识到他的真正心思。
　　“听说一些证券公司，挪用客户保证金的事情非常频繁，把一百万存到这儿我不放心，咱们现在就得回去。”萧玥一扭脸，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小姨，大下午的，来都来了，难道要把钱再背回去吗？就先存上看看我的表现怎么样，给我点儿时间，如果实在不行，你再阻拦也不迟，即便是赔了，也不会一下子都赔没。”郑凡不由萧玥反驳，就已经搀上了她的藕臂，柔和将她往柜台那边拉。
　　“可恶，心思败露就来硬的是不是？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萧玥略微挣扎，显得很不情愿。
　　“人这么多，小姨你可别做丢人的事，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来吧，这申银证券怎么说也是大证券公司，即便也有挪用客户保证金的情况，也不至于连一百万都堵不上。”郑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很快就带萧玥来到了业务柜台前。
　　对于萧玥担心客户保证金的事情，郑凡虽明白，却是不以为意，这种事情在制度不健全的金融市场很常见，尤其是证券公司有自营盘的情况下，客户资金多被当做是正常的周转，这也是行业之中心照不宣的秘密。
　　直到往后三方存管的配套措施出现，才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证券公司客户资金的安全。
　　“美女，帮我开沪、深交易所的股票账户，保证金都在这里，最好能给我找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大户室，有杂志看、能供着小咖啡就更完美了。”郑凡将旅行包往柜台上一甩，泛出了轻微的轰隆声，当真是有够惊人。
　　不只是柜台内的女业务员，对于郑凡的举动和说法，就是被他强搂着的萧玥，俏脸都不由略微抽搐。
　　惊讶过后的女业务员，接过郑凡递上的身份证，不由跟旁边的女同事说了几句，让其过来帮忙。
　　眼下股票行情还行，在明珠市中，往证券公司存入100万的大户绝不在少数，女业务员也并非是没见过世面，可是像郑凡这么不正经的家伙，却颇为的少见。
　　“先生，你说的那些，只有在我们16层的特户区才有，不过那得是资金量在1000万往上的。”女业务员边给郑凡办股票账户，一边笑着回应道。
　　“听说申银的特户区，不只是铺地毯，还有高档的真皮大沙发，专人伺候端茶倒水，等我以后发达了，也让小姨你享受一下，想想看，站在申银大厦16层的优雅环境中，透过落地窗俯视一方繁华市区，是什么样的感觉。”郑凡填写开户申请，还不忘对愤恼的萧玥笑道。
　　“不被你害死就烧高香了，你可给我记住，只能挣不能赔，要不到时候我可抱着你跳楼。”碍于有外人在，萧玥小声靠近郑凡耳边恨语，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虽然想让小姨你抱着，可也用不着那么悲观，多想想以后我的钱途蒸蒸日上吧，到时候我娶你可好。”呲牙咧嘴的郑凡，挑逗一般说出了让萧玥面色一红的话。
　　“混账小子，越说越不正经，看我回家怎么修理你……”在女业务员抬头诧异的注视中，萧玥杵了郑凡一下之后，连忙离开了柜台前。
　　“呵呵！开个玩笑，用不着当真，今天钱存上之后，在这儿可以手写买入委托单吧？”郑凡看到萧玥离去，眼中先是露出少许贼色，旋即对女业务员笑问道。
　　“可以倒可以，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充分了解股票市场的风险，再进行投资……”没等女业务员将话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吗？如果是真正的投资人，也不会出现在这交易大厅中，对了，我还需要购买你们证券公司的用户交易线路，以及股票交易软件，这样没时间来股市的情况下，在家交易也能方便一些。”郑凡看向股票价格红红绿绿翻动的大屏幕，尽管注意力颇为集中，还是说出了让女业务员奇异的话。
　　“用户交易线路和软件可不便宜，都是按年费收取的，而且还要配备电脑，对于客户来说是不小的成本，如果不方便来交易所，电话委托也是很好的选择。”女交易员对郑凡提醒道。
　　“能一下子存这些币子，你看我像差钱的人吗？瞧你的样子是刚毕业不久，有没有兴趣跟我干，待遇肯定比申银要好，发展潜力也是大大滴。”郑凡转头瞄了一眼大旅行包，乐呵呵对女业务员示意，却遭到了对方一个白眼。
　　女业务员的个子并不算太出挑，一米六五左右，但外貌却娇媚可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配上白衬衫，深蓝色职业套装，更显少女青春明艳。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女业务员的肌肤细腻温润，黑色长发用发圈简单一束，俏丽的鸭蛋脸上，一双忽闪忽亮的眼睛顾盼生波，很是吸引人。
　　在96年的时候，能够进入证券公司工作，不论是工资还是待遇，也算得上是小白领，即便是有学历，家里若没有些门路也是不行。
　　对于女业务员从大旅行袋中，取出一打打百元大钞清点，郑凡倒是没有太在意，不过他想要找些能干活的帮手，却也不是完全在开玩笑。
　　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像眼前的证券公司少女，不论是在资本市场的业务能力，还是相貌年纪，对于想要开创事业的郑凡，都是一个上佳的跑腿人选。
　　“一百万资金，在寻常人家来说，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可是想要在股市之中追求巨大的短期利益，还是颇为困难的，尤其是在t+1交易制度的限制下，交易频率更是会受到压缩。”没有一门心思放在女业务员身上的郑凡，看了一会儿交易大屏幕，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开了深市股票账户之后，也可以买那边的股票了。”收取郑凡九十多块开户费的女业务员，对着深市交易大屏幕示意。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一连串手续办完，接过股票交易卡的郑凡，并没有在柜台填写委托单，对女业务员咧嘴一笑，就将空了的旅行包带走。
　　“办完了？”
　　一直在远处盯着郑凡的萧玥，这时怎么也笑不出来。
　　“一百万现金还挺沉的，现在空了当真是轻松不少。”郑凡将空旅行袋递给萧玥，找了台自主交割机开始划股票资金卡。
　　“哒！”
　　脆耳的划卡声响起，随着郑凡输入密码，他的客户名和可用金额，很快就显示在电脑之中。
　　尽管心情复杂，萧玥还是不忘凑近，确认一下资金额度。
　　“小姨，你就放心吧，最晚三个月，我一定会将这笔钱还上。”郑凡双手扶在交割机的两侧，向着交易大厅远处的滚动大屏幕遥望。


第九章 介入

　　下午的股票交易大厅略显冷清，一些散户甚至玩起了扑克。
　　不过即便是人不多，一台台提供技术分析软件的电脑，还是被一些看似专业的人霸占着。
　　“三个月还上钱，你哪来的把握……”
　　对于交割机前淡定的郑凡，萧玥欲言又止问道。
　　开户存上了钱，自知上了贼船的萧玥，也明白适可而止，不想过于影响郑凡的心态。
　　“今天839的走势似乎不错，咱们就出击这只股票吧。”郑凡从烟盒拍出一根烟点着，大刺刺也不在乎是不是公共场所。
　　“839？”
　　对于郑凡当着自己的面抽烟，也没有个顾忌，萧玥不由蹙了蹙秀眉。
　　“对，600839川长虹。”
　　郑凡抽着烟，任由交割机到时自动跳转，话语却颇为简洁。
　　“这只股票我倒是知道，不过它行不行啊？”
　　萧玥显然是对股票市场不太了解，有些不确定的担心。
　　交易大屏幕翻转速度颇快，红红绿绿的一只只股票，根本就让萧玥找不到川长虹这只股票的报价，在什么地方。
　　“如果稍微有点生活经验，就能够意识到，这两年的国内制造，正是以川长虹这种家电业崛起为代表，国内家庭对于家电的渴求，更是会形成巨大的消费潜力，现在839这只股票，也不过13元，8倍左右的市盈率，还是便宜了一些。”郑凡笑语对萧玥解释的同时，已经再度刷响了交易卡。
　　听到郑凡的说法，萧玥的疑虑虽消散了一些，可是美眸中的神色，还是有着不确定。
　　“小姨，你感觉这股票交易大厅的空调怎么样？比起前几年，现在就连着证券公司都鸟枪换炮了，墙外一个个空调开始挂出来，有能力的家庭，电视也是越换越大，咱们国人的消费，有一种比拼的习惯，大电视不仅是消费必须品，还象征着地位与生活档次，所以，它的需求具有必然性，随着国人消费能力的提高，内需市场就足够川长虹疯狂的了，而且往后的几年时间，家电行业逐步替代进口，并开始大量出口是趋势。”郑凡在交割机上一边敲出股票代码，一边对萧玥淡语道。
　　“总之你要谨慎一些，这笔钱一定要保证安全性，毕竟家里再拿不出这么大的资金支持你。”看着郑凡进行川长虹的买入委托，萧玥谨慎提醒道。
　　“嘿嘿！现在证券交易所布置的电脑，委托交易还真是方便。”郑凡将抽剩下的烟屁撇在一边，已然将开始在13元的价位，对川长虹逐步买入。
　　“你准备买多少股？”
　　发现郑凡并不是一次性挂出太多买入委托，萧玥既好奇又不确定。
　　“没看到在13元附近的最大买入额，提示是76000股吗？当然要全部买入，重仓掏一把大的。”郑凡头也不抬的回应，让萧玥暗惊。
　　“如果全仓买入股价下跌，可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萧玥还没待将担心的话语说完，就被郑凡一连串密集的操作打断。
　　“要想富走险路，资本市场就是风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如果没有超乎常人的胆量，也挣不到超越市场平均收益的利润。”郑凡买入川长虹的单子，都是2000股3000股的碎单，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将股价从13元，逐渐推升到13.05。
　　营业部所悬挂的两个电视中，很快就出现了一连串川长虹的买入成交显示。
　　“这边似乎有大户，正在集中买入川长虹这只股票！”远处一名刚刚步入交易大厅的短发女子，发现电视中的川长虹集中委托，略有讶异言语道。
　　“为什么不一起买？”
　　眼见着郑凡的碎单买入操作，萧玥显得有些不解。
　　“关键是一个价位上，暂时没有那么多卖盘，不过到底是市值颇大的股票，一百万资金进去，也只是推高了五个价位，就后继无力了。”郑凡进行操作的同时，显得有些小兴奋，似乎是找回了久违的资本运作激情，即便资金有些不济。
　　只是这时郑凡不知道，他买入川长虹的一百万资金，却在不经意间，引起了这只股票运作主力资金的变化。
　　同在明珠市，却远处皇甫区的君安证券营业部，17层自营中心布置了不少电脑，一些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操盘手敲打着键盘，呈现出颇为忙碌的景象。
　　自营中心内，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圆茶桌前，发现不远处电视墙中的川长虹买入委托，双眼中露出些许异样的光华。
　　“停……”
　　随着圆茶桌前的中年人沉喝出声，忙碌的自营中心很快就恢复了安静，一些工作人员手头上的事情，几乎在第一时间停止。
　　“王总，怎么了？”
　　对于略有发福的中年人喊话，一名靠近他的眼镜青年，小心翼翼问道。
　　“没发现川长虹的密集买入委托吗？”
　　肚子略大的中年人，略有深沉思索之色。
　　“不过就是六七万股……”
　　面对大肚中年人的目光，眼镜青年略有迟疑，似乎不太确定上司的情绪。
　　“王总，川长虹这一波清洗浮筹的情况，还是比较好的，盘面的抛压降低了，是不是要拉上去？”没待眼镜青年再说话，一名头发烫着大波浪的女子，就已经抢先询问出声。
　　“川长虹从7元下方起涨，经过第一阶段拉升建仓，最高打到了14块多，一亿五千万的流通盘，目前我们才掌控了五千万，也就是30%多一点，建仓尚不充分，现在拉上去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眼镜男不甘人后，对于大波浪长发女子的观点，提出了反对意见。
　　“李峰，从第一阶段的拉升来看，吃货川长虹的主力，并不是我们一家，调研这家上市公司的其它机构，也绝对不会忽略其高成长性，在这个市场中，我们是在与人斗，除了那些处于劣势的散户，不要忘了还有很多专业人士和机构，我不觉得百分之33%的仓位过低，相对我们给川长虹评定的50元往上目标价，后面的获利空间依旧极为丰厚，而且随着对这只股票的积极拉升，相信短时间之中，在相对低位的持仓量，还能上一个台阶。”大波浪长发女子，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更有当仁不让的意味。
　　“好了，就按照徐琪的思路来，下午就将川长虹的股价打起来，不过拉升不要太猛，保持上涨百分之三四左右收盘就好，刚好可以试探一下市场和这只股票的状态。”大肚中年人稍稍抬手，阻止了想要继续说话的眼镜青年。
　　“川长虹现价13.04元，一万股13.07拉抬，午后第一步先过13.10开盘价，让它上13.20元。”大波浪长发女子，葱指流水一般敲打电脑键盘，下单的同时，更是领头对自营部的其他工作人员，下达着操盘指令。
　　“川长虹13.09跟进五千股，开盘价上方发现有卖盘陆续涌出，是否继续向上？”一名年轻少女很快跟上，报盘的同时，征询着领头人的意见。
　　“扫货，将13.10元开盘价附近的三十万股卖单拿下，推它上13.15元。”徐琪显得颇为果断，甚至没有去看大肚中年人。
　　“上证指数640点，现在开始拐头向下，有回调的征兆，股价也是初现压力。”大肚中年人看了徐琪一眼笑语道。
　　“将川长虹盘中显出的卖盘吃下，不用管指数的变化，将其股价拉到13.20元附近再压盘。”徐琪对于大肚中年人的说法，丝毫不为所动。
　　偌大自营部的电脑键盘挂单声，在一段时间中稍微密集了一些，随着大资金对于川长虹的股价推动，不出三分钟其股价就已经从13元上附近进行震荡。
　　“效果还不错，跟风盘渐少，股价上涨之后，卖盘倒是涌出了一些，现在已经下午2点，距离收盘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还要再往上拉升吗？”大肚中年人在自营部键盘声降下之后，才对徐琪笑问道。
　　“今天的上证指数疲软，在川长虹进行试探性启动的过程中，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我觉得是非常好的初步拉抬机会，临近收盘还有一个小时，运作时间还足够，王总，我心思着让川长虹的股价见13.50元。”徐琪虽信心十足，却还是征询了老大的意见。
　　“徐琪，你还真是够激进的，想让股价一去不回头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未来一段时间的运作，可要有够忙碌了！”大肚中年人似乎早就有了想法和决断，脸上满是笑容感叹道。
　　“要对川长虹拉第二波了吗？也不知道是不是主升浪，目标价位是多少钱……”自营部之中的工作人员，有些人已经明白了大肚中年人的意思，在心中暗暗兴奋了起来。
　　不同于君安自营部下午对川长虹的试探性拉升，浦江大道申银大厦9楼的交易大厅中，依旧是颇为的冷清，而郑凡则是通过交割机，早早将76000股川长虹，揽入了自己的户头中。
　　“嘿嘿！没想到买完就开始涨，实在是太幸运了，我这100万资金，可是起了大作用的，将这只股票推高了五个价位。”看到电子大屏幕上的川长虹股价，到了13.20元附近震荡，郑凡一脸牛逼哄哄笑语道。


第十章 胸有成竹

　　交割机前，萧玥看到郑凡的得意洋洋之色，不由给了他一个白眼。
　　“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一点，你的成本在13.02元左右，不要忘了手续费，现在账户中的持仓，不过是微利状态，而且似乎前两个月中，川长虹这只股票也没少涨，亏你还敢买。”郑凡买入股票之后就涨了，萧玥自然是高兴，不过还是怕他被蝇头小利冲昏头脑，板着俏脸泼冷水。
　　“不出意外的话，这只股票到收盘之前还要涨，虽然下午这段时间的主力运作迹象，不是过于明显，可是主动性买盘却多了起来，股价拉到13.20附近也稳定住了，经过短暂的整理之后，应该还会发力上攻。”郑凡不正经的笑语，显得没有太大说服力。
　　“如果真能涨，你可要懂得见好就收，在股市中太过贪婪，反而会错失机会。”萧玥慎重对郑凡提醒道。
　　“要是见到点小利就跑了，怎么能还上一百万，这只股票得握翻番才行，到了那个时候再考虑卖也不迟。”郑凡神色从容，似乎是早有了算计。
　　“握翻番，你还真敢说，那得什么时候……”萧玥还没待将话说完，就已经发现了电子交易大屏幕上的川长虹股价变化。
　　“13.25元了！”
　　对于没有停留太久的股票价格，萧玥连忙对郑凡提醒道。
　　“这种上市公司成长性爆发的股票，用不着对短期波动过于在意，相比后面的大幅拉升，现在盘中的涨幅，根本就是小儿科，用不了太长时间，小姨就放心等着数钱吧。”郑凡对于股价的波动，不以为意道。
　　“这电子交易大屏幕的翻篇，实在是太慢了一些，想要等到下次报价有些急人……”萧玥对股票市场虽不是全然了解，可是在看到川长虹股价异动之后，也本能的感觉到要发生什么。
　　“慢有慢的好处，也免去了时时交易的嘈杂影响，如果小姨想要一直看到这只股票的报价，我带你去那边。”郑凡虽露出玩味的笑意，却隐隐内敛着胸有成竹的淡然。
　　发现郑凡努嘴，看向交易大厅一排用作技术分析的电脑，萧玥不由微蹙秀眉。
　　“证券交易所就是这样，习惯就好了。”
　　感觉到萧玥不太适应交易所的环境，郑凡伸手拉了她一把，很是自然带着她向技术分析电脑走去。
　　相比委托交割机，专供散户技术分析的电脑，安置的比较高，要站着操作才能够到键盘，可是人却不少，不说将一排电脑霸占的水泄不通，也是颇为拥挤。
　　为了能够舒服一些，少数人还用两个小马凳高高叠坐，比起站着要好一些，一副相对专业老鸟的样子。
　　“看一只股票。”
　　将萧玥拉到一台技术分析电脑前的郑凡，对着霸占电脑的瘦黑中年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毫不客气将手伸上键盘，打出839的股票代码。
　　“这只股票走的不错，你有吗？”
　　对于郑凡侵入地盘，黑瘦中年人斜了他一眼，露出了些许不易察觉的不屑。
　　“有那么几百股。”
　　看到萧玥用秀手轻遮鼻翼，向后微微退开一些，似乎对黑瘦中年人的烟味不适，郑凡倒是一副臭味相投的模样。
　　“这么一会儿，就13.35元了吗？”
　　尽管萧玥后退，可是目光却紧盯着电脑上川长虹的即时报价。
　　“开始上劲儿了，买盘凶猛了不少。”
　　眼见川长虹的分时交易图上，做出了小幅拉升的态势，郑凡故作兴奋色，好似包含着一丝冷笑。
　　“五十万！”
　　坐在马凳上的黑瘦中年人，也因为郑凡的关系，多少发现了川长虹盘中的异样，惊讶附和了一嘴。
　　“轰！”
　　继川长虹13.35元出现的五十万股主动性买盘，第二笔上五位数的百万大单扶摇直上，直让股价冲上13.40元，似乎彻底点燃了盘中激情。
　　强横的买盘如大浪扑礁，扫荡着839盘中的浮筹，突如其来的主力运作，带给人别样的冲击。
　　“老夏，839这只股票起来了，搞不好又要板！”稍远隔着一台电脑的疙瘩男，适时对黑瘦中年人提醒道。
　　对于川长虹盘中运作引起的注意，郑凡只是露出了浓浓的笑容，并没有多说什么。
　　“要涨停吗？”
　　倒是萧玥对疙瘩男的说法上了心思，语气有着欢快之意向郑凡问道。
　　“今天盘中的试探性拉升，浮筹清理的差不多了，还不至于这么快，有歇歇脚的必要，就算是看涨停板，也是过两天的事，下午能收到十三块五都不错。”眼看着卖出委托几乎消失，再向上就是一马平川，郑凡却露出保守之意，出乎了附近之人的意料。
　　郑凡说完话之后，川长虹的盘中脉冲式上涨，并没有马上就结束，反而从13.40元，一点点向13.50元逼近。
　　“这只股票主力凶悍的狠，往往一涨起来就奔着板去，估计还要上。”对于川长虹踊跃的委托买盘，黑瘦中年人虽有着不同的看法，可却并没有行动。
　　郑凡笑了笑，并没有给予明确的回应，有着丰富资本市场运作经验的他，非常清楚，多数人即便是看到一些机会，却常常被心理因素左右，不敢为之行动，也就是嘴上的理论而已。
　　即便川长虹的涨势被一众技术分析之人看到，也没有谁会去追，从某种角度也体现出操作的犹豫不决。
　　眼看着川长虹的股价快要过13.50元，盘中被动性的大笔买入委托，就好像是一瞬间消失不见，上涨的股价如置于虚阁，下方连个支撑都难以挺出，股价分时走势出现明显掉头，迟疑的黑瘦中年人，脸上不由露出了复杂之色。
　　“呼！”
　　一笔三十万股的卖单突然挂出，死死压上13.50元等待成交，好似是难以翻越的大山，带给人沉重的心理压力。
　　“走了，今天也就这样了，临近收盘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表现。”郑凡对于川长虹股价的掉头向下，没什么意外，也没有过于理会的意思。
　　“不能跌下来吧？”
　　对于股价被动性委托买单的消失，萧玥显得有些担心。
　　“应该不能有太大的回档，好一点会收到这个价位上，差也不会下去太多。”面对川长虹盘面的变化，郑凡更加倾向拉高盘整，可毕竟不是他亲自运作，也不好过于确定。
　　“你没让证券公司，给安排个大户室吗？”
　　萧玥向着交易大厅同层的大户室看去，似乎觉得里面的环境要好很多。
　　“也不过就是人手一台电脑，坐着比较舒服一些，能多认识一些有钱人，没什么太大意思，况且川长虹这只股票，也没有那么多操作的必要，紧盯着主力运作，挣的钱却不多，还不够浪费心力的呢。”郑凡的说法，让萧玥颇为讶异。
　　“多认识一些有钱人？不够浪费心力……这小子都在想什么？”直到这时，萧玥才隐隐意识到身边的郑凡，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不善于表达的青年。
　　“总之一定得保证资金的安全性，你要学会见好就收才行。”跟着郑凡走向电梯前室的萧玥，回过神来提醒道。
　　“知道了，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么能磨叽，现在时间还早，小姨你先回家，我去一趟学校，看看能不能笼络一些开荒牛，合计一下创立投资公司的事。”郑凡露出的调侃之色，多少掩盖了一些他的野心。
　　“到底还是要成立投资公司吗？”
　　对于下午没收市就离开，以及郑凡的跳跃性思维，萧玥显得有些跟不上。
　　“指着炒股票挣钱，都得把裤衩带累断了，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影响力，也上不了大台面，而且国内资本市场相对封闭，诸多限制很难有大跨步的发展，现在所做的，只因为积累本金相对容易而已。”坐电梯下楼出了大厦，面对午后的阳光，郑凡稍稍舒展双臂，带给人放松之感。
　　“晚上早点儿回来。”
　　萧玥略微犹豫，还是从包里取出了三张老人头大钞。
　　“咱们炒股票的事，就是挣钱了，也不要对别人说，免得被惦记上，弄出什么麻烦来。”郑凡将萧玥拥入怀中紧了紧，也不知道是因为感激，还是别的什么。
　　“什么时候学的如此猥琐，一天到晚你心里都在想什么？”对于郑凡的柔力拥抱，萧玥不太适应，用秀拳在他后背锤了锤。
　　“谢了小姨，以后等我发达了，一定会报答你，还你一倍……”郑凡快速将三百块拿下揣兜，却被萧玥在腰上拧了一把。
　　“臭小子，就还六百吗？”
　　看到郑凡跑路，萧玥不由跺了跺纤足，虽有种肉包子打狗的小气愤，可是俏脸却露出了些许娇笑。
　　“在散户堆里挣点儿小钱，还真是没什么意思，只有庄家之间的冲撞对撼与博弈，才能让人感觉热血沸腾，不过就凭我一个人撑着初期的发展，似乎有些困难，还得找几个小力巴才行。”郑凡心中暗笑思量，想到法律系方欣然的同时，在道上大大咧咧挥手截了个出租车。
　　厚脸皮的郑凡，此时丝毫没有认识到，之前在复大校园中，将法律系方欣然得罪的事，心里反而有些小躁动，想要主动上去对大美女贴呼一番。
　　


第十一章 较量

　　复大校园体育馆外，郑凡带着一名雀斑少女来到大门口的台阶下，颇有些嬉皮笑脸的味道。
　　“这都快到晚饭的点了，你确定方欣然在这儿吗？”面对雀斑少女的警惕和不情愿，郑凡看了看体育馆的大门，笑着确认道。
　　“欣然自小学习跆拳道，现在都已经是黑带选手了，你昨天才得罪她，又急着找她干什么？”雀斑少女隐晦瞥了郑凡一眼，表达着对他的不满。
　　“不过是一个跟班小妹，还挺牛逼的，弄得好像是自己很行似的。”对于雀斑少女的态度，郑凡不由在心里阴阳怪气笑语。
　　“我这不是得罪了方大小姐，特意给她赔礼道歉来了吗，冤家宜解不宜结，总不能因为几句话，就让关系不错的同学，变成阶级敌人吧。”不同于心中的暗暗腹诽，郑凡表面上故作诚恳。
　　“欣然应该就在里面，希望你道歉是真诚的。”对于郑凡没什么说服力的话语，雀斑少女一扭脸，也没有跟他过多交集的意思。
　　“让你带我过来，真是太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郑凡取出根烟卷点着，笑着走上台阶，却并没有进入体育馆的意思。
　　“之前倒是没觉得这个家伙如此可恶……”雀斑少女对于郑凡毫无诚意的敷衍道谢，显得很是不相信，转身就欲往远处走去，暗下决心以后不再搭理他。
　　“以前倒是听说过，这方大小姐会跆拳道，却没想到还挺狠的，以后和她相处倒是得注意点，别一不小心被这黑带选手给弄了。”郑凡在体育馆门口边上找了处干净的石台坐下，笑着小声嘟囔，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王彦，干什么去？”
　　还没待雀斑少女走远，一声呼唤已经从体育馆的大门内传出，只见方欣然一身运动装，背着大挎包很快就从中走了出来。
　　“嘿嘿！”
　　郑凡坐在大门外角落的石阶上，眼看着雀斑少女回头而返，不由干巴巴笑出了声。
　　“欣然，是这个家伙死缠烂打让我带他过来的，说是要给你赔礼道歉……”小跑到方欣然身边的雀斑少女，小声耳语还不忘将对郑凡不好的看法道出。
　　“昨晚那么猖狂，今天竟然还敢来。”
　　发现郑凡的方欣然玩味冷笑，隐隐让他感觉些许寒意。
　　“你又不是洪水猛兽，都是同学没必要因为点儿小误会搞得那么僵，其实我今天过来找你，一则是向你道歉，二来也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创业的事儿。”郑凡皮笑肉不笑说到后来，尽量想表达些高大尚的态度。
　　“想要道歉就跟我来吧。”
　　方欣然笑容渐浓，对着体育馆内示意道。
　　“这体育馆里面似乎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要不咱们俩找个地儿喝喝咖啡，先让雀斑小妹回去……”郑凡口没遮拦，不仅让方欣然露出反感之色，更是遭到了雀斑少女的瞪视。
　　“王彦，你先回去，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就在雀斑少女面对郑凡的过河拆桥，按耐不住之际，方欣然用微不可查的轻声对其安抚道。
　　“混蛋家伙，以后别指望我会帮你，等着瞧吧。”雀斑少女略微犹豫，下台阶时还有些气不过，攥着小拳头举起示威。
　　“不过就是个小跟班，一巴掌就扇没了影儿，要不是有你家小主，都懒得理会你。”郑凡的嘟囔，虽没让离去的雀斑少女听清，可是站在近处的方欣然，娇颜却不免泛沉。
　　“有本事就进来。”
　　方欣然返回体育馆大门内，似乎没有了离开的意思。
　　“我找你真是有事要谈……”
　　对于头也不回的方欣然，郑凡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的同时，急着强调道。
　　“跟你这种家伙没什么好谈的，有本事打赢了我再说。”方欣然快步走向跆拳道场的过程中，几乎咬牙切齿恨语道。
　　“你一个跆拳道黑带选手，跟我较劲儿有意思吗？我看你应该尝试参加奥运会，况且我也不愿意打女人……”还没等郑凡嘀咕着将话说完，就被方欣然回头眸子中泛动的厉芒打断。
　　来到跆拳道场，方欣然径直去换衣间，很快就换好了跆拳道服，怒气冲冲走了出来，单是看向郑凡的眼神，都像是要将他生撕了一般。
　　“不过是开些玩笑，方大小姐用不着这么杀气腾腾的吧？”尽管面对方欣然凌厉的压迫感，肌肉健壮的郑凡倒也不胆怯。
　　“废话少说，把鞋脱了上来。”
　　方欣然对于不正经的郑凡娇叱，拉开一双秀拳，已然摆出了准备格斗的姿态。
　　“这个彪妹看起来战斗力超高的样子，若正面较量，我还真未必是对手，挨上两下倒不要紧，如果被教训了，那可是丢人丢大了。”对于方欣然的叫阵，郑凡的笑容略显勉强，心中快速盘算着对策。
　　“哈……”
　　眼见着郑凡目光闪烁，隐隐露出谨小慎微之色，方欣然脆喝一声，根本就不给他脱逃的机会，大步助跑就向场边的他奔行而去。
　　“砰！”
　　面对方欣然的旋身劲踢，郑凡刚有所反应抬臂抵挡，沉闷的响声就伴随对方的脚力，施加在他的身形上。
　　“噔！噔！噔！”
　　即便勉强挡住了方欣然势大力沉的劲踢，可是郑凡脚下却在地板上连续后退三步，为了稳住身形不倒，一双旅游鞋甚至在地面摩擦起了吱响声。
　　一脚将郑凡轰退之后，方欣然倒没有乘胜追击，一双凌厉的美眸，反而隐约露出了诧异之色。
　　“刚才那一脚，应该将咱们之间的过节抹平了吧？我找你真的是希望好好谈谈。”卸去方欣然势大力沉旋身一踢腿劲的郑凡，不易察觉的深呼吸言语。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不过可别指望我会放过你这个不正经的家伙。”方欣然冷笑之际，带给人一种跃跃欲试之感。
　　“看你是个女人让着你，你可别得寸进尺，我也是练过的，要是动真格的怕伤了你。”郑凡一脸自大拧腰活动筋骨，话语却没什么说服力。
　　“练过吗？这样最好，我还以为你一个大男人胆怯了呢，这身形不会是外强中干吧？”对于郑凡煞有介事的威胁，方欣然不由娇笑出声。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要成立一家投资公司，让你这个法律系的高材生给我帮把手……”郑凡收起不正经的嘴脸，想趁机道明来意，却被方欣然抬手打断。
　　“打赢了我再说。”
　　方欣然没有给郑凡机会的意思，对于他的说法，更是表露出些许不屑。
　　“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粗鲁了，叫你彪妹一点儿都没错，对付你这样的女汉子，就得以暴制暴才行，希望你做好被我收拾的心理准备了。”郑凡放出狠话，抱拳掰得骨骼啪啪作响，双眼的神色却有些飘忽。
　　“别在那儿装样子，有种就上来，如果你想要抽冷子逃跑的话，那我可就真瞧不起你了。”暗道郑凡眼神猥琐的方欣然，很快就冷笑说出了他心中的小算盘。
　　“那就没办法了，随你怎么说，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什么时候你能学的温柔点，咱们在谈吧……”郑凡撇了撇嘴，用余光瞄了一眼跆拳道场关闭的大门，拔腿就要往那边跑。
　　“呼！”
　　还没待郑凡接近大门，方欣然竟然奔踏一步后发先至，伸手抓上了他的运动装，大力撕扯就要将其背抓在地。
　　“嗤！”
　　不只是郑凡运动装的拉锁，在其打定主意逃跑的挣脱力下，就连衣服都发出**一般的撕裂声。
　　“砰！”
　　眼见着郑凡犹如一头受惊的蛮牛，挣命往前跑，连衣服撕裂都不管不顾，抓背之力被其挣脱，方欣然抬脚对他后腰就是一记扁踹。
　　“轰！”
　　衣服被撕下的郑凡，发力脱逃本就失去了重心，再加上挨了一脚，迎面重重摔在了地板上，泛起了沉闷的响声。
　　“妈的，臭**，你来真的是不是？”
　　就在方欣然抓着郑凡破碎的衣服一愣之际，郑凡倒地捂住侧脸的**，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对你这样的无耻之徒，本就不需要客气，起来，别在地上装死，不给你点儿颜色，你是不会恢复人形的。”暗感下手重了的方欣然，听到对方的辱骂，很快就收起了内疚之心，蹙眉脆喝道。
　　“没想到碰到了这样的事，疼死我了……”
　　郑凡缓慢爬起身形，一手捂着侧脸痛哼，眼神和声音却低沉了下来，带给人不正经的感觉也逐渐散去。
　　“看起来之前，他似乎并不是很认真。”
　　发现郑凡扭动脖颈的过程中，眼神愈发的深邃，方欣然已然隐隐感觉到莫名的危险。
　　“别以为是你伤了我，若不是我撞在地上，你那点儿力气，几乎都不能动摇我分毫，因为先天身体素质的关系，女人真的不适合搏击，在这个领域中，只有强大勇猛的男人，才能成为压倒性的存在。”郑凡蹲下身形脱去运动鞋，脸上的笑容生猛而玩味。


第十二章 进击

　　跆拳道场之中，郑凡和方欣然站在护垫之上，彼此保持着敌意对峙。
　　到了晚饭时间，因为大门紧闭的关系，静静的跆拳道场，并没有外人来打扰。
　　郑凡已经将运动鞋脱下，紧身t恤流露出一身健壮匀称的肌肉，一米七八的身高似乎蕴藏着超出大学生等级的力量感。
　　面对郑凡深邃双眼透出的挑衅，方欣然并没有马上发起进攻，内心也谨慎了很多。
　　此时的方欣然不得不承认，不是瘦高类型的郑凡，猿臂蜂腰身材极好，尤其是随着他的注意力逐渐集中，危险的气息好似在其体内澎湃而生。
　　“就算她是跆拳道黑带，格斗技巧远胜过我，但毕竟是个女人，以我的力量，完全能够将其压倒。”郑凡暗暗在心中，估算着彼此的战力。
　　此前郑凡之所以放出挑衅狂言，倒不是没有任何底气。
　　通过刚刚方欣然的进攻接触，郑凡已然感觉到，她的力量并不能造成强烈杀伤，体魄与自己也不是一个等级的。
　　“你这个女汉子不是挺狠的吗？放马过来啊。”察觉到方欣然的呼吸愈发平静，郑凡没有了等待下去的意思，对其勾了勾手。
　　“找不自在。”
　　调整好自身状态的方欣然，纤足在地面上一蹬，劲力内敛柔身而上，侧踢猝不及防发动，直奔郑凡的左肋。
　　“砰！”
　　即便郑凡有意识防范，可是对方起脚太过突然，肋部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呲！呲！”
　　遭到攻击的郑凡稳住身形，左右双拳向方欣然面部连挥，虽将她逼退晃身，可是拳力却没有打到实处。
　　“这个贼女人还挺灵活的……”
　　感觉到在搏斗技术上与对方有差距，郑凡脚下不由跳了两下，努力做出威胁对方姿态的同时，颇有些蝴蝶步的迷惑意味。
　　这时的郑凡不知道，他的连击拳虽没有击中方欣然，可是锐利拳锋划过她的娇颜，却产生了些许让其森然的刺痛感。
　　“嘿嘿！一点儿都不疼，看我怎么捏死你。”面对方欣然的后退冷然注视，郑凡呲牙咧嘴言语，露出了寻常时候少有的狠戾之色。
　　察觉到郑凡戾气反弹，方欣然蹙眉的同时，再度向其快速突袭。
　　“只要能让我打到一下，就能将她重创放倒。”面对方欣然的冲击，郑凡摒弃肋部的疼痛，冷然抽脚向她扫去。
　　“呼……嘭！”
　　只见郑凡抽脚还在半空，劲风声没待停下，方欣然就已经压低娇躯，旋身一记扫堂腿将他支撑脚荡起。
　　“嘶！”
　　眼看着郑凡倒地，就在方欣然想要顺势锁臂，将其擒住的一瞬间，刚刚与他接触的纤足，却出现了痛感。
　　“该死的臭娘们。”
　　对于方欣然得手之后快速退开，再次摔倒在地的郑凡，不禁产生了有劲儿没处使的恼火之意，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
　　只是此时憋气的郑凡，并没有看到方欣然跳开时不易察觉的痛意。
　　“这个家伙的身体也太结实了吧，就好像踢到了一块石头上！看他的样子，似乎之前的攻击，也没有对其造成太大的影响。”站定的方欣然右脚五根白皙玉趾，稍稍抓地蜷起，做出进攻姿态的同时，企图缓解脚踝的疼痛。
　　作为有着跆拳道黑带等级的方欣然，就是叠在一起的木板，都可以轻易的踢碎，寻常时候很少会出现伤痛，可是在与郑凡的几次交击过后，其右脚的痛楚，大有愈发剧烈之势。
　　“呼！”
　　盯视方欣然的郑凡，已不在隐藏深沉的呼吸，双眼的目光，也透露出明显的野性锐利之意。
　　“哈！”
　　就当郑凡目光逐渐落在方欣然右脚之际，她已大喝一声再度迫近。
　　“嗵！”
　　在方欣然正拳对胸部的打击下，郑凡并没有动，只是用双眼死死盯着对方的动作。
　　“看得非常清楚，速度都变慢了。”
　　直到郑凡胸部被拳力压迫，呼吸一窒之时，才在后退一步的过程中骤然抬手，抓上了她来不及收势的秀拳。
　　“缠上了……”
　　郑凡心中一喜，却不料刚要下手给方欣然点颜色瞧瞧，却被她侧身反擒住臂膀。
　　“砰！”
　　郑凡被擒的臂膀发力，试图扭转局势，遭到方欣然脚下的巧劲儿绊倒在地。
　　忍耐臂膀火辣之感的郑凡，顺势翻滚一挣，使得方欣然脱手，躲过了她一记重踏。
　　“想要和我斗，你还早得很呢。”
　　短时间之中没能将郑凡彻底拿下，方欣然也渐渐打出了火气，看向滚身而起的他，露出了不屑之色。
　　“不过是刚热热身，你觉得赢了吗？跆拳道固然注重技巧、很漂亮，可主要还是以腿法为主，实战性也要差了不少，格斗精髓在于以最短的时间，最有效的方式击溃对方，虽然我的技巧差了一些，但接下来你就会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差距，几乎就是遥不可及的。”郑凡笑语之间，虽体现出强大的自信，脑海中却在回想起刚刚观察方欣然攻击格外清晰的画面。
　　“刚刚与其说她的动作、速度放慢了，倒不如说我在感受到压力的过程中，注意力分外集中，感官得到了增强，如果还能出现这样的状况，或许可以借助这一点击败她，虽然跟个女人斗，赢了也算不得光彩，可是都到了这个份上，我绝对不能输。”郑凡嘴上虽没说，紧握的双拳却是青筋暴起，开始蓄积一身力量。
　　“呜！”
　　就在跆拳道场的大门被打开之际，方欣然已经急速向着郑凡袭近。
　　面对方欣然扑面而来的压力，郑凡显得极为从容平稳，其双脚自然站立前后分开，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脚尖斜向前方，双脚的间距略宽于肩，肌肉放松的同时，着力点落在前脚掌上，后腿膝关节微曲，脚跟不着地。
　　尽管郑凡没有发起进攻，可是这种沉稳的站姿，却有着一种攻势勃发之感，让方欣然的冲势、步调无形一滞。
　　“这个家伙不同了……”
　　方欣然这时已经顾不上去而复返的雀斑少女，看向郑凡的目光，好似如临大敌。
　　“啪！啪！啪！”
　　随着方欣然提膝、转胯、单脚支撑跳起，在半空中向着郑凡进行连踢，即使不放心返回的少女王彦，都不由对于她的姿态，有着赞叹的美感。
　　然而，面对方欣然的旋身连踢，郑凡沉稳曲臂格挡，深邃的双眼甚至眨都没眨一下。
　　“好坚强的防御！”
　　三连踢下来，感觉像是冲击在坚韧不拔壮汉上的方欣然，察觉到郑凡的格挡防守姿态，也仅仅是小幅度摇晃、振动一番，对其袭身的踢劲也随之消弱。
　　“嘿嘿！你的腿劲儿或许对别人来说势大力沉，可却根本撼动不了我，如果你再没有手段的话，那可就轮到我了。”面对方欣然流露出的骇然，郑凡却有着兴奋之情，对她眨巴眨巴眼。
　　“果然看得很清楚，注意力格外集中的情况下，感官有了明显的增强，她的动作也因此好似放慢了一般。”郑凡暗喜的原因，并不是化解了方欣然的攻势，而是在与她格斗的过程中，对自身感知有了惊喜的发现。
　　按照常理而言，感知得到明显增强的情况，在寻常人身上是不会发生的，可是因为重生的关系，郑凡隐约意识到，此刻的他已经隐隐发生了，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变化。
　　“开始着急害怕了吗？”
　　明白不是探索感官增强好时机的郑凡，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方欣然一对波涛汹涌的酥胸上。
　　“可恶……”
　　对于郑凡不同于之前的压迫，方欣然后退的过程中，不免感觉无从下手。
　　“这就已经不行了，好戏可才刚开始。”
　　郑凡双脚发力，脚尖拖地跳跃，极为灵活的利用跳步向方欣然欺近。
　　看着郑凡移动的步伐举重若轻、不断变幻，方欣然双眸的目光，不由变得越来越凝重。
　　“轰！”
　　随着郑凡借助灵活的步伐，骤然下潜身形突进，幅度隐秘的上勾拳，已然如怒龙般在方欣然身前喷涌而起。
　　即便方欣然一双秀手下压，抵挡郑凡令人发毛的流畅冲势，可是在他奔放的拳力中，娇躯还是压制不住被击飞而出。
　　“欣然……”
　　眼见郑凡一招得手，在方欣然倒飞落地之后，大步对她进行追击，打开跆拳道场大门的雀斑少女，不由惊呼出声。
　　“早就说过，你和我在力量上的差距，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郑凡两步接近立足未稳的方欣然，扭腰翻身一脚，就向她的玉颈下压劈落。
　　“嘭！”
　　方欣然紧咬贝齿，勉强抬起酸疼的双臂交叉抵挡，奈何郑凡翻身脚力太过沉重，即便双臂没被崩开，可是立足不稳的双膝却支撑不住，重重被压跪在地。
　　“郑凡……”
　　跪在郑凡面前的方欣然，心中不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屈辱，顶着对方脚力下劈的压力，嘶吼着挺身前冲。
　　“呼！”
　　怒气攻心的方欣然，只觉得被逼退的郑凡身形一闪，她身前的跆拳道服就遭到一双大手抓紧，身形也被一股大力抓摔，在半空中划飞而出。


第十三章 住院

　　跆拳道场的半空中，方欣然被背摔而出的娇躯，划出优美的抛物线，带给人一种时空都在此时停摆之感。
　　仰面看着上方高高天棚的方欣然，此时头脑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轰！”
　　直到方欣然身形重重落在地上，她都没有想到会败在郑凡之手。
　　“欣然……”
　　看到方欣然小幅度在跆拳道垫子上弹起的身躯，雀斑少女王彦才回过神来，快步从门口处向场中跑去。
　　“呼！”
　　收起背肩摔姿势，意识到没收住手的郑凡，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差点摔背过气的方欣然看去。
　　“欣然，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雀斑少女王彦急的语调都变了，却不敢轻易触碰方欣然的身躯。
　　对于看到方欣然被摔出经过的王彦来说，这一下不可谓不重。
　　尤其是面对一双美眸神色木然，没有任何回应的方欣然，王彦更是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
　　“彪妹，你还活着吗？”
　　郑凡也适时来到仰躺的方欣然身前，表现出尴尬的关心之情。
　　“郑凡……”
　　缓过一口气的方欣然，目光略动，看到郑凡的嘴脸之后，才咬牙切齿出声。
　　“有跆拳道垫子，这点儿程度的冲击，应该还不会将你怎么样，既然是搏斗，总要分出输赢，一时发力过猛下手重了点儿，希望你别怪我才好。”郑凡一脸讪讪，嘿嘿笑语道。
　　“亏你下得去手，走开点，要是欣然有什么事，你别指望能得好……”王彦看不惯郑凡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做派，愤怒着猛然推了他一把。
　　“我也很疼的好不好，就连衣服都被撕坏了。”郑凡故作呲牙咧嘴之色，走到一边穿上了运动鞋，还不忘捡起破损的运动服抖了抖。
　　在郑凡的注视中，好一会儿方欣然才吃力坐起身形，泛红强忍泪水的双眸，看向他的目光，好像是恨毒了他。
　　“看你这个样子，正事今天也没法谈了，以后毕了业有机会再说吧。”面对方欣然恨恨的目光，郑凡将破损的运动服搭在肩头，似乎有趁机开溜的意思。
　　“打完人就想走吗？得上医院才行，你要是走了我马上告到学校……”雀斑少女情急之下，几乎是吼着言语道。
　　“这怎么能是打人呢，只是切磋……切磋而已，况且以她的身体素质，这点碰撞也不至于能将她怎么样。”郑凡摊了摊手咧嘴一笑，不但没有负责的意思，也丝毫不在乎雀斑少女的威胁。
　　“可恶的混蛋，你给我等着，早晚我要你好看。”死死盯着郑凡的方欣然，眼见他大摇大摆出了跆拳道场，不由愤怒嘶喊出声。
　　“以后若是觉得自己又行了，我也不介意你找回场子，不过你实在是太嫩了，就算再练，也不可能会是我的对手。”郑凡在跆拳道场的门外探出头，一脸得意洋洋说完话，都没给方欣然反驳的机会，就彻底溜了出去。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对于郑凡在门外没了影儿，起身的方欣然狠狠敲打着垫子，被羞辱的情绪激动却无处发泄。
　　体育馆之外，郑凡点着根烟深吸一口，稍稍扭腰活动一番身形。
　　“这个彪女已经不在女汉子的行列了，根本就是纯爷们嘛，若不是感知出乎预料的得到增强，凭我自身格斗实力的这点儿底子，还真是拿不下她。”胸口和肋部疼痛的过程中，郑凡不免咧了咧嘴。
　　对于感知在注意力集中的情况下得到增强，郑凡直到此时也不确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状态的发生。
　　“经过今天的事，想要找方欣然当帮手是难了，好在一百万的运作资金已经到位，三条腿的蛤蟆不容易见，两条腿的人遍地走，她不行还可以换别人。”等待之中，郑凡逐渐收起了不正经的嘴脸，整个人带给人一种深沉之感。
　　在郑凡看来，弄清楚自身感官的情况，并不是眼下最迫切之事，快速积累资本才是当务之急。
　　“一个人再能打，也难敌得过手枪，以后这种打斗的事情，还是交给手下来才好，不过要到哪儿去找称心的保镖呢？”郑凡双眼微眯喃语，陷入了思索之中。
　　一根烟抽完又过了好一会儿，雀斑少女王彦才扶着换好衣服的方欣然走出体育馆。
　　因为王彦身材娇小的关系，搀扶着方欣然显得颇为吃力。
　　“你怎么还没走？”
　　方欣然看到郑凡上前，显得颇为的讶异。
　　“我还真是怕你出事，心思着带你去医院看看，刚刚没掌握好分寸出手太重了，对不起啊……”郑凡尴尬一笑，从王彦手中接过跛着右脚的方欣然，流露出真诚的歉意。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欣然略微挣扎，对于郑凡之前的羞辱，显然还在记恨着。
　　“那不是争强斗狠嘛，将你一个女人击败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你的脚似乎受伤了。”郑凡将方欣然扶到石阶前坐下，查看着她肿了一圈的右脚踝。
　　“用不着你管。”
　　方欣然想要推开郑凡，可是稍稍一使劲儿，俏脸就不免露出了痛意。
　　郑凡蹲下身形，摸了摸方欣然的右脚踝，确认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重新将纱布缠了缠，显得很是细心。
　　“都这个样子了，还逞什么能啊，踢我的时候倒是挺欢实。”郑凡嘴上虽在嘀咕，不过脸上却没有了可恶的笑意，强行将方欣然背上身。
　　“你在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叫你放我下来听到没有……”被郑凡强行背起的方欣然，挣扎着脆喝出声。
　　“老实点儿，带你去医院看看，要不然非得严重了不可。”郑凡大步下台阶的同时，腾出一只手向方欣然的翘臀上拍了一把。
　　“嘶！”
　　恼羞气急的方欣然，对着郑凡的虎颈稍显犹豫，不过却没有妥协的意思，转向他的肩头就咬了一口，使其倒吸一口寒气。
　　“你这个小蹄子还真是狠，再不松口肉就被咬掉了。”尽管被方欣然咬到的肉极痛，可郑凡还是面容抽搐傻笑道。
　　“欣然，出血了……”
　　雀斑少女王彦看着郑凡白色t恤肩头渗出的血迹，略显不知所措，对紧咬不放的方欣然提醒道。
　　不知是淡淡的血腥气，还是郑凡忍耐力的关系，贝齿紧咬一会儿的方欣然，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这才在他右肩头松口，狠狠瞪了他一眼。
　　“出气了？你受了伤，我也被你揍得很惨，再加上又挨了一口狠的，咱们就当是扯平了好不好？”郑凡咧嘴同背上的方欣然商量道。
　　“被揍得很惨？你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挨上几下根本就是不疼不痒的。”看着郑凡肩头t恤渗出的鲜血，方欣然一扭脸，忍不住露出了些许解恨的笑容。
　　“忍耐力比常人略强罢了，况且今天咱们俩较量，我也只是侥幸胜了一招半式，以后要是再切磋，我保证不还手。”郑凡露出苦逼嘴脸，似乎是亏大了。
　　“瞧不起我吗？”
　　对于郑凡的示弱，方欣然反而有些恼火。
　　“那倒不是，其实你已经很强了，但我对搏斗不太感兴趣，有时间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岂不更好，你一个法律系的高材生，也不是特种兵，还是别学那么粗鲁的好。”郑凡大大咧咧笑道。
　　“特种兵……”
　　方欣然似乎被触动，眸子之中隐晦露出憧憬之色。
　　“像这样的大小姐，当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稍稍察觉到背上少女心思的郑凡，不由暗暗感叹道。
　　在校园一些学生的异样注视中，快步出了复大的郑凡，很快就示意王彦截了一辆出租车，将方欣然安顿在车上，就近直奔长海医院。
　　“你们带钱了吗？我身上就三百块，要是全身检查再加上处置费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够。”陪方欣然坐在出租车后座的郑凡，一路快到了医院，才一脸灿灿尴尬问道。
　　“打伤了人，三百块就敢带着看病？”面对厚脸皮的郑凡，方欣然多少露出了鄙夷之色。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情况！再说了，我一个穷学生，能有三百块傍身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行你自己先垫上，算我借的，以后再还你这总行了吧？”郑凡挤出笑容，同方欣然套着近乎。
　　“信你这种人才怪，别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车到了长海医院门诊外，方欣然稍作犹豫还是走了下来。
　　“现在你也算是个病号，正需要用人照顾的时候，放心吧，我一定会积极表现将功赎罪的。”郑凡凑着近乎，一副欠债肉偿的嘴脸。
　　“既然你要负责，就给我办住院去吧。”
　　对于郑凡的献媚，方欣然美眸一转，带给人精灵之感。
　　“看你似乎没什么大事，在门诊检查检查应该就可以了，用不着搞到住院这么严重吧？”郑凡哭丧着脸，难以应对方欣然的要求。
　　“你将我一个女生打成这样，难道不觉得愧疚吗？万一哪里有伤耽误了的话……”还没等方欣然将话说完，郑凡就一脸无奈没了反驳的意思。


第十四章 无赖

　　临近五月末的明珠市，清晨阳光也出来的提前了一些，早上不到六点半，郑凡已经跑步晨练回家，顺道买好了刚出锅的热腾腾大包子。
　　“今天去证券交易所吗？”
　　郑凡刚进家门，萧玥都已经洗漱完在等着了。
　　“小姨，这两天你起床似乎早了不少，转性了？”
　　郑凡看到萧玥穿戴整齐，一双美眸中隐隐有着期待，不由笑着调侃道。
　　“拿走了家里的一百万，我一定要看着你。”
　　萧玥虽瞥了郑凡一眼，可笑脸明艳，似乎心情挺不错。
　　“刚买的股票不用总盯着，像你这样可是会很累的，今天我就不去股市了，还有别的事。”郑凡大大咧咧，不是很在意笑道。
　　“一百万扔在股市不看紧了？”
　　萧玥对于郑凡的心大，产生了些许警惕的情绪。
　　“小姨你当一百万是大钱儿，但是放在偌大的资本市场，连个浪花都打不起来，短期的操作性也差了很多，与其浪费精力盯着，倒不如做个中长线预期收益比较稳妥。”郑凡一边吃早餐，一边嘟嘟囔囔道。
　　“这两天你都是三更半夜回来，是不是太放纵了？”萧玥同郑凡一起吃早餐，吐气如兰道。
　　“你以为我想回来那么晚啊，昨天练习跆拳道，将一个女同学的腿弄伤住院了，这不是没办法吗？”郑凡露出衰相，显得颇为无奈。
　　“给人弄伤了，还住了院？”
　　萧玥美颜很快出现了担心之色，紧紧盯着郑凡，似乎让他给出一个解释。
　　“没什么大事，就是脚踝肿了一些，住院只是做些检查，暂时观察一下，都已经做了处置，估计用不了几天也就好了。”郑凡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道。
　　“你没有说谎吧？将人弄伤了一定又是你的不对，真是不让人省心……”萧玥疾言厉色，大有要好好批斗郑凡一番的意思。
　　“对了，小姨，你还得给我来点儿资金支持，昨天帮我那女同学办住院，三百块用完了，虽然是小伤，但怎么说我也有一丁点儿责任！”郑凡无奈叹了口气，流露出飞来横祸的意思。
　　“你这个混蛋，将人弄伤了竟然没有一点悔过之意，今天要是不好好管教你，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大事来。”萧玥恼火着起身，就要抓郑凡的耳朵，却不料被他敏锐的躲了开来。
　　“真是个意外，小姨你先息怒，我保证能解决好。”围着餐桌躲避的郑凡，双眼透着贼色，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给我站住……”
　　没有抓到郑凡的萧玥，显得更加恼火，声调都尖锐了不少。
　　“这一大早的，还能不能好了？小姨你这样也无助于解决问题，如果精力太旺盛，倒不如去股市帮我盯着股票。”郑凡伸手抓了个包子，有着萧玥再逼迫就跑路的心思。
　　“住院要多少钱？”
　　难以抓到郑凡的萧玥，压下扔东西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恨声问道。
　　“估计再有个一千块，怎么也够了，真没什么事，小姨你对我有点儿信心好不好？”郑凡一脸尴尬，观察着萧玥的神色。
　　“可恶啊！人家住哪个医院了，我得去看看，你的所作所为，让人难以信得过。”对于鸡贼的郑凡，萧玥当真是没什么好办法。
　　“长海医院住院处，骨科504病房，你一定要去的话，咱俩也别一起，免得尴尬。”在萧玥的盯视中，郑凡嘿嘿言语道。
　　“真伤得不重？”
　　看到郑凡没有马上跑，萧玥稍稍放松了一些，也多少明白他的意图。
　　“就是脚踝肿了，贴点膏药都能好，小姨你也知道，女孩子难免娇气一些，屁事都没有，我这不是点儿背吗？让人赖了个正着。”郑凡撇了撇嘴，说到后来很是不满。
　　“你最好别再给我惹事，要不然我可要打电话，将你爸妈找回来了。”发现郑凡不像是怕事谎称的模样，萧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这才去拿钱。
　　“小姨，说起来川长虹的股价，昨天收盘怎么样？”郑凡轻舒一口气转移话题，暗暗感叹方欣然会找麻烦。
　　“还算不错，我看电视了，股价收盘在13.36元，你的成本在13.02左右，抛去佣金和印花税，能有些盈利。”萧玥找出一千块钱，不情愿的扔在了饭桌上。
　　“涨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小姨你若闲得慌，我倒是不介意你去股市看看，不过最好是自己去，也别告诉任何人我有川长虹的股票。”郑凡献媚一笑，心思着能帮萧玥找个营生，将她支开也不错。
　　注视着郑凡轻手轻脚拿钱离开，萧玥腹诽其猥琐的同时，也不免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希望能再涨点才好，这一百万可是不容有失。”直到郑凡离开家门，萧玥才轻声喃语道。
　　此时的萧玥，并不相信郑凡所说，川长虹能有多大的涨幅，不过买完之后涨了一些，还算是比较理想，总比股价下跌强。
　　“如果不能经济独立，这日子过得还真是不太顺畅。”出了门的郑凡很快就上了出租车，摸着兜里的一千块钱感慨道。
　　不同于萧玥对股票的关注，郑凡则是坐车直奔长海医院，赶去看望受伤住院的方欣然。
　　一大早的医院之中，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因为天气不错的关系，很多病房都敞开了窗户，通透着自然风。
　　郑凡拎着买好的粥和烧鸡腿，来到骨科504病房外，向着里面偷瞄了一眼，发现只有雀斑少女王彦在陪护，才露出笑意推门往里走。
　　“咚！”
　　因为病房门发卡的关系，郑凡推门的响声颇大，第一时间就被病床上的方欣然、王彦两女发现。
　　“方大小姐，是不是饿了？一大早车不好坐，来晚了一些。”郑凡将粥放在床头柜上，咧着大嘴笑语道。
　　“你怎么来了？”
　　不只是方欣然，就连坐在床前的王彦，似乎都没想到郑凡一大早就冒了出来。
　　“方大小姐受伤，我虽然责任不大，不过怎么着也得过来探望探望，看看伤员的情况吧。”郑凡嬉皮笑脸，显得极为不正经。
　　“今天有钱了？交了住院费就赶紧走，省得在这儿惹人讨厌。”躺在病床上的方欣然忍不住扭脸看向郑凡，气不过愤愤出声。
　　“你看，我的情况也不乐观，你住院还都是自费，负担太重了，差不多就回学校养着吧。”郑凡凑到病床前，无视雀斑少女将其挤到一边，对方欣然陪笑道。
　　“知道厉害早干什么去了？像你这样可恶的家伙，就应该得到点儿教训才行。”方欣然紧了紧被子，恨声扭身，似乎对郑凡很不待见。
　　“可不是嘛，现在真是不得了，动手就是钱，后悔已是来不及了，方大小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吧，我这不是也为你考虑，医院的环境毕竟不赶家里，况且成天在这儿泡蘑菇，不也是耽误事儿吗？”郑凡玩味笑语，没有一点儿悔过的意思。
　　“泡蘑菇？”
　　方欣然听出对方不正经的挤兑和调侃，忍耐不住寒语道。
　　“你这就是小伤，没什么事，折腾我两趟也就行了，怎么的，还想讹人是不是？”郑凡拍了拍方欣然所盖的白色被子，凑着近乎笑语。
　　“就讹你，要是不好，我就一直住下去……”方欣然按耐不住，转身面对却是郑凡近在咫尺的贱笑，恨不得给他两撇子。
　　“嘿嘿！那就没办法了，反正大爷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儿，就当在医院和美女开个房了，话说这里的女医生和女护士，有几个长得还不错。”郑凡话还没说完，就闪离了病床，让方欣然一把挥了个空。
　　“臭不要脸的，你给我滚出去，有多远死多远。”方欣然骤然坐起身形就要下地，俏脸却露出了痛楚之色。
　　“我才不走呢，不只是你那张病床，就连陪护床和这个小单间，都是我付的钱，以后也不用她陪护了，为了对你负责，我怎么也得伺候伺候你。”郑凡大大刺刺躺在另一边的病床上，向拦着方欣然的雀斑小妹瞥了一眼，一副同大小姐卯上了的模样。
　　“别理会这无赖，他存心气你呢。”
　　拦着方欣然怕她刺激到伤势的王彦，小声对其安抚道。
　　本来昨天郑凡背着方欣然住院，还让她的印象有所改观，却没想到今天是这样一个情况。
　　“郑凡，此时我前所未有的确定，我非常讨厌你……”没待方欣然愤然将话说完，门外就已经呼呼啦啦进来几名医生和护士查房。
　　小单间病房不算太宽敞，进来几个人就更显拥挤，加上方欣然怒容满面，很容易让人感觉到气氛的异样。
　　“同学，这一大早的就来了，不去上课行吗？”站在人后的一名小护士，忍不住笑意对郑凡询问出声，显然是知道一些方欣然住院的原因。
　　“没事，就等着毕业典礼，发毕业证了，我还心思着给肩膀上点儿药呢，昨天被小狗给咬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这要是肩膀落下个牙印子，以后可就不好弄了。”郑凡的说法，让一边的方欣然娇颜抽搐，暗恨昨天没将他的肉撕下来。


第十五章 缓和

　　微风带动着蓝色窗帘轻轻晃动，丁香花的香气从窗外涌入，让人有着沁人心脾之感。
　　安静的病房之中，查房的医生、护士早已离去，不只是方欣然的脚踝换好了药，就连郑凡肩头被咬破的牙印，也让人擦了些碘酒，顺便得到了照顾。
　　“要不要吃点？人家雀斑小妹也有自己的事，不能总照顾着你，正好我也在这儿养养伤，咱们讲和好不好？”郑凡打开装着烧鸡腿的塑料袋，躺在病床上看向另一边的方欣然。
　　穿着蓝白条相间病号服的方欣然，背对着郑凡，明显是对他不待见，也没有理会他的搭话。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同病相怜，又何必彼此过不去呢。”郑凡啃着烧鸡腿，很快就使得小单间病房肉香弥漫，破坏了气氛。
　　对于郑凡的存在，方欣然虽极为不适应，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生着闷气对其不以理会。
　　“我可是很有诚意道歉伺候你的，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不把握，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你住院也无非就是想折腾折腾我，若是明天我不来，看你怎么办。”郑凡兴致颇高笑语道。
　　“你这个贱人是不是没事可干，专门跑到这里成心气我？”方欣然翻身坐起，语气透着暴躁之意。
　　“最近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能有机会同你这个美女相处，倒也挺不错的。”郑凡的笑语奉承，并不像是假话。
　　在雀斑少女王彦临走之前，倒是趁着郑凡出去上药的功夫，提醒过方欣然，他来探望是不怀好意，没准有目地的想借机接近她。
　　作为复大法律系出了名的系花，方欣然从不怀疑自己的吸引力，再加上家世的关系，自然是追求者众多。
　　此前方欣然也猜测过郑凡不怀好意，可是话从他口中这么冒出来，却总有些不是味儿的感觉。
　　“就拎了点儿粥过来，也算是送饭，鸡腿倒是没少买，是给你自己吃的吧？吃死你……”对于饶有兴致啃着鸡腿的郑凡，方欣然表达着不满。
　　“病人还是吃的清淡点比较好，话说你穿着病号服，比之前顺眼了不少，今儿天气不错，等会我到护士站借个轮椅，推着你出去走走怎么样？在医院约约会，倒是别有一番情趣。”郑凡含糊不清说到后来，露出一脸意淫之色。
　　“弄的满屋都是臭味，别在这儿招人烦。”方欣然看不惯郑凡的做派，恶狠狠鄙视道。
　　“昨天我好像是洗脚了，没什么味啊。”
　　郑凡闻了闻早早脱去鞋袜的脚，配上一手拿着鸡腿的形象，让方欣然倍感不舒服。
　　似乎是不愿对郑凡示弱，方欣然耐着立刻出去病房的冲动，竟然起身将他买来的白粥，放在饭缸子中一点点吃了起来。
　　“早就说了，别跟自己过不去，嗯，白粥和鸡腿是绝配，吃啥补啥嘛！你要是腿脚方便了，我带你去搓一顿大餐。”郑凡用油腻的手，从塑料袋中抓出一个大鸡腿，给方欣然递了过去。
　　接过烧鸡腿的方欣然，恨不得将其甩在郑凡的脸上。
　　不过一想到病床上，刚换好不久的白床单，以及病房中被郑凡弄出的鸡腿味，方欣然不由恨恨着小口从鸡腿上撕下一小块肉，赌气一般吃了起来。
　　小单间病房并不算宽敞，两张病床各自靠墙，中间隔着两个床头柜，也仅仅一步之遥，可是方欣然和郑凡却井水不犯河水般，各自吃着东西。
　　连续吃了两个鸡腿的郑凡，当先擦了擦手，也没有收拾的意思，一头就倒在了床上盖被子补觉。
　　方欣然甚至在想，郑凡这窝囊的做派，是不是故意在这儿给她添堵的。
　　“该死的，去把垃圾倒了。”
　　看着郑凡来气，方欣然也不再保持沉默，决心好好使唤他。
　　“我来来回回的容易吗？昨天回家都后半夜了，也没睡个好觉，这刚歇一会儿，还得被你指使。”郑凡起身抱怨，却还是收拾了一番，拎着垃圾出了门。
　　“你家离着很远吗？记得昨天你走的时候，也不是很晚。”等到郑凡回来，方欣然略微犹豫问道。
　　“在浦江区那边，不算太远，昨天临回家的时候，撸了点儿串子，又喝了两瓶啤酒。”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为之一窒，好似憋到了一般。
　　“把我打了，还要庆祝一下吗？”
　　好一会儿过后，方欣然才怒语出声。
　　“那倒也不是，人活着的时候，有时间和精力就得及时享乐，等到没了这个条件，想也做不成了，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没钱没势的，也就能撸撸串子喝点小酒，弄个饭饱罢了，整别的也没那个实力。”郑凡大大咧咧，笑着给出了解释。
　　“之前你不是说想创业，让我帮把手吗？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家庭条件太差。”方欣然想起昨天郑凡在跆拳道场时透出的深邃眼神，总觉得同他的玩世不恭、不正经形象，有着格格不入之感。
　　“看到美女一时头脑发热而已，细想想，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我可请不起，之前我想成立个投资公司，希望你这个法律系的高材生，帮我到各地跑跑收购原始股的事，不过现在放弃了。”郑凡的思维跳跃，带方欣然一种随心所欲，不按常理出牌的感觉。
　　“股票一级市场的股份公司那么多，没有不想在二级市场挂牌的，可最后能够成功上市的企业，却是寥寥无几，称其挣过独木桥也不为过，这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方欣然略有讶异之后，淡淡对郑凡提醒了一句。
　　“这年头干什么没风险？我放弃收购原始股的念头，并不是因为其中的不确定性，而是回报周期太长，占用资金过大的关系，大多数上市公司的股份构成，被划分为流通股、法人股和职工股，你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即便是公司在二级市场挂牌上市，法人股想要做到全流通，也是遥遥无期，很难产生暴力的资本增值，至于职工股上市，也是要等待年限，有的时间长，有的时间短，回报周期多是要在公司上市的一年之后。”郑凡摇了摇头，一副放弃的意思。
　　“就怕你没有那个眼光，以你的信息渠道，想要在众多股份有限公司中，准确判定哪家公司能上市，根本是不可能的，否则就算是等待也值得，这其中的暴利，几乎没什么能与之相比。”方欣然瞥了一眼郑凡道。
　　“也许吧，我可不是有耐心的人，所以还是明智一些主动放弃的好。”郑凡取出根烟卷点着，就在病房抽了起来。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要抽烟就出去，整得一屋子味儿。”受不了郑凡所作所为的方欣然，扇呼着秀手不满道。
　　“你脚坏了又不是肺子有病，抽根烟熏不死你。话说你能不能走两步？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成天呆在病房中，别没病闷出病来。”郑凡不以为意道。
　　“昨天才刚伤了，今天就能走吗？我看你是变着法的想让我出院，还不快去借轮椅。”方欣然狠狠瞪了郑凡一眼。
　　郑凡只是笑了笑出门，也不介意方欣然的使唤。
　　“这个闲人……”
　　即便指使动郑凡，方欣然还是忍不住恨恨言语，一副难以消气的模样。
　　“咚隆隆！”
　　在方欣然的等待中，足足过了十多分钟，郑凡才将一辆破轮椅推进了病房。
　　“怎么这么慢？”
　　被郑凡扶坐在轮椅上的方欣然，摆出了大小姐的态度。
　　“你以为是你家的呢，这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弄来的，别不知足了，你在这儿赖着不走，我不得补些住院费吗？要不然还不被人撵出去。”郑凡细心帮方欣然披上运动服，在她腿上盖好了毯子。
　　“要是有诚意的话，一早过来就应该交钱，拖到现在才交，根本就是想让我出院。”方欣然对于郑凡的近身服侍，不自然撇嘴道。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今天早上跟小姨要，还遭到了好一顿训斥，哪像你这样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推着方欣然出了病房的郑凡，将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摩托罗拉8200c手机上。
　　“你甘愿在这儿陪护，不会是想要打什么坏主意吧？”方欣然敏锐察觉到了郑凡目光注视所在，紧了紧一双秀手握着的手机。
　　“你那破手机在国内虽算得上是个稀罕货，价钱也不菲，却不放在我的眼里，若你心思着我要打手机的主意，实在是太瞧不起我了。”郑凡一脸玩味笑道。
　　“我可没这么说。”
　　似乎方欣然也察觉到这么想郑凡不太对，嘟嘟着嘴不承认。
　　“对我来说，你这个美女还是挺有吸引力的，若能将你侩到手，到时候什么都是我的，也包括这个手机。”郑凡玩世不恭的不正经话语，让方欣然张了张嘴，好像是吃了几个臭鸡蛋一样。
　　“话说你住院，不给家里打个电话真的可以吗？”推着方欣然走出住院处大门的郑凡，深呼吸一番花土的清香。
　　“用不着你管，要是让我家人知道你把我打伤，有的你好看。”方欣然故作威胁道。


第十六章 急切

　　窗帘被拉上的房间沉静异常，中午郑凡躺在自家的单人床上呼吸急促，闭合的眼皮甚至能够发现眼珠在下方转动。
　　尽管郑凡脑门已经见汗，可是陷入睡梦之中却难以苏醒。
　　“轰！”
　　从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单飞扬，到出车祸的一幕一幕，在郑凡的梦中清晰浮现。
　　“嘀嘀嘀！嘀嘀嘀！”
　　传呼机的声音，在床头柜上响起，打破了房间中的沉静。
　　“呼……”
　　因为传呼机的影响，躺在床上的郑凡骤然坐起身形，大口呼吸着空气，就好似窒息了很久。
　　直到呼机的滴滴声消失，面色潮红的郑凡，才逐渐清醒，从噩梦中回过神，用手拂了把自己的一头短发。
　　“嘘！”
　　看到湿润的汗珠在手掌上流淌，郑凡宽阔结实的胸膛不断起伏，略有庆幸的轻声舒了一口气。
　　“小凡，大中午在屋里干什么呢？买了股票这么多天，也没看你怎么去股市，川长虹又涨了……”萧玥的不满声音，虽传进了屋中，可是却隐藏着丝丝喜悦之意。
　　“睡个午觉都不消停，这可真是夺命连环呼啊！”
　　郑凡嘟嘟囔囔起身，也不知道指的是传呼机响，还是萧玥的召唤。
　　看了一眼被汗水溻透的枕巾、床单，郑凡也没有收拾的意思，换上简单的运动装，拿起传呼机就出了门。
　　“臭小子，又要上哪去？今天你不许溜。”早早等在门外的萧玥，将开门而出的郑凡堵了个正着，抓着他的衣服就不放手。
　　“小姨，你这么抓着我，整得好像我欠你八万账似的，追命啊？”没能摆脱的郑凡，哭丧着脸道。
　　“八万账才多少？你小子可是欠了我一百万，再加上这一阵子大手大脚的花销，自己给我算算清楚。”萧玥拎着郑凡后脖领，就往楼下走。
　　“没想到你这么会精打细算，给我花点钱心疼了？还有，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小凡小凡的叫，要么叫我大凡，要么叫我名字。”郑凡不满的抗议，直接被萧玥无视。
　　“川长虹都已经涨到24元了，亏你还有心思在家眯着，跟我去股市。”到了一楼客厅，萧玥也不停留，急切之意溢于言表。
　　“不过才涨了几天，小姨你慌个什么劲儿啊，这早就在预料之中，之前我不就说，一个月之内将一百万还你吗？”郑凡稍稍一挣，将萧玥娇躯带得一滞，一点儿也没有跟随她的意思。
　　“涨几天？知道你的成本是多钱吗？算算挣了多少钱，再装稳也不迟。”萧玥看着郑凡不着急不着慌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成本是多钱根本就不用我算，你天天紧盯关注着，比谁都清楚。”郑凡打开冰箱倒了杯早沏好的蜂蜜，大口大口喝着。
　　“你的川长虹成本是13.15元，现在的股价是24，相当于一股挣了10.85元，按照买入的76000股算，总盈利达到了八十二万四千多，这还不卖吗？”萧玥迫不及待提醒道。
　　“啊……”
　　喝了一杯蜂蜜的郑凡，低沉着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意。
　　“跟你说话没听到吗？郑凡，今天可才是6月12号，你是5月27号买入的股票，这短短17天，川长虹的股价就快翻番了，如果按照交易日算的话，更是只有13天，这样难道你还不知足吗？”萧玥看着不温不火的郑凡就着急。
　　“小姨，你太紧张了，记得买入川长虹这只股票之前，我就同你分析过这家公司，虽然时间比较短，可是经过这些天的走势观察，完全印证了我当初买入的理由，且没有产生太大的变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卖呢？”郑凡叹了口气，安抚示意萧玥坐在沙发上。
　　“就算是不卖，你也得经常去股市盯着啊，小姨并不是要算计你那些钱，只是不想你当局者迷，错失了一次大好的机会，没有经历社会艰辛的你，怎么能知道账户上多出的八十多万意味着什么，这可是好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财富，你切莫误以为来的太容易，只是将其当成不断变化的数字！”萧玥语重心长提醒着郑凡。
　　“我知道小姨是为了我好，这些天你总去股市，多少也了解一些川长虹这只股票的情况吧？”郑凡点着根烟，衣服里面的汗还没干。
　　“我当然知道，沪市‘长虹’，深市‘发展’，这两只股票是两市人气的领头羊，可是你要知道，现在是世道好，一旦转势，领涨随时也能变成领跌的。”萧玥不无担心道。
　　“小姨，你还是没有说到问题的关键，我虽然不去股市，但并没有因此懈怠，川长虹之所以能够成为领头羊，是有着深层次原因的，川长虹这家上市公司，从1991年到1995年度，每年都保持了近50%的利润增长，到了今年，川长虹连年高速增长终于得到了投资者的认可和响应，继而形成了整个股市的业绩浪炒作，这种绩优股已然成为国内股市的宠儿，记住，在这种大牛市中，什么时候买入川长虹都是对的，而每一次卖出川长虹都是在错过机会。”郑凡深吸一口气，眼神深邃透露着强大的自信，整个人也深沉了很多，带给人一种非同寻常的阅历和经历，甚至让萧玥有着一刹那愣神。
　　“你说的也太肯定了吧？”
　　好一会儿功夫，萧玥才回过神来。
　　“至少短时间中，川长虹不会倒，虽然川长虹和深发展都是龙头股，带动着沪深股市上行，可是就现下的上市公司质地来说，川长虹要比深发展更强，小姨你不看报纸和新闻，自然对一些影响股价走势的消息缺乏敏感性，但这种微观敏感性是可以慢慢锻炼培养的。”郑凡抽了一口烟，对茶几上的一大叠报纸示意道。
　　“我缺乏敏感性？你知不知道现在国内彩电市场的竞争有多激烈，4月1日政府就已经宣布了彩电进口关税从35.9%降至23%，就在这个月的6号，康佳彩电的全部产品也开始了大幅降价，现在这是在打价格战，再加上进口彩电的冲击，且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萧玥的说法，让郑凡暗暗刮目相看。
　　“小姨，你虽然说到了一些点子上，可还不是很全面，你知不知道，今年彩电市场的价格战是谁先发起的？其实早在宣布下调彩电进口关税之前，长虹就已经在3月末掀起了一波价格战，现在的竞争，只是各大厂商被动拖入混战的连锁反应。在我看来，彩电市场风起云涌掀起的降价风潮，并不是什么坏事。”郑凡略有深意笑语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彩电市场这样竞争激烈的时期，难道对川长虹还有什么好处不成？”萧玥显得很是不解。
　　“当然，现在是国内彩电价格战的最重要时期，从市场经营的角度分析，产品降价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是竞争性降价，主要是为了扩大自身产品的市场占有率，二是常规性降价，将原有过时过剩的老产品清仓销售，纵观长虹今年初的降价举措，既有扩大市场份额的意图，也有清仓甩卖的效果。”郑凡说的颇为肯定，让萧玥略微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姨，其实川长虹的库存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到了每个月建仓库都来不及堆放的地步，此番打响规模空前的价格战，不但让其占据了主动，更是导致了整个行业的重新洗牌，使其销售额跃居到行业第一的位置，即便抛去过去的成绩不提，现在的川长虹，也是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经此一战，至少在往后的一到两年之中，川长虹的业绩，都能保持高爆发增长，股票走势也多会一浪高过一浪，根本就无需担心。”郑凡难得给了萧玥一颗定心丸。
　　“臭小子，你知道的这么多，怎么不早说？”萧玥有些恨恼郑凡的遮遮掩掩。
　　“反正也没有打算，持有川长虹这只股票太长时间，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懒得浪费嘴皮子，等到卖出机会成熟，我会将一百万还回来的，估计就在这个月之内，不过也别那么老土了，你看谁家放那么多现金，现在银行转账和支票不但方便，也安全了很多，还是在银行开个户头比较好，什么时候真的用钱，再取出来也不迟。”郑凡靠在沙发上，隐隐流露出些许乏意。
　　“你将川长虹说的那么好，这个月真会卖吗？在你估计，它会涨到多少钱？”萧玥对于郑凡提出将钱存到银行，倒没有什么异议，她更关心股票的情况。
　　“川长虹的飙升，让国内投资者也形成了投资价值的基础，随着对这种观念的认同，投资价值挖掘、发现、重估，会渐渐成为新风尚，这会对牛市的纵深行情，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川长虹作为价值投资理念的领头羊，也在证券市场中确立了自己的地位，保守估计，在这一两年之中，即便在股票分红、扩股、除权的情况下，60元大关也是可以期待的。”郑凡的说法，当真是让萧玥一惊。


第十七章 纰漏

　　客厅之中淡淡的烟草香气缭绕，对于郑凡手上夹着烟卷，萧玥早已经见怪不怪，完全将他归结为屡教不改，没皮没脸的惯犯行列。
　　“郑凡，你的意思是川长虹股价，这个月之内就可以到60元吗？”萧玥看着郑凡之前扔在茶几上的软中华，心思却在股票上。
　　“哪有那么容易，川长虹的股价走势，现下正处于主力建仓洗盘之后的主升浪阶段，节节拉升的凌厉状态固然迅猛，但却也不会一直这么涨上去，跨年牛市的脚步还长着呢，川长虹想要到60元，还得靠行情的深入发掘，再起波澜才行。”郑凡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为什么还要卖？若川长虹的股价真能到60元，就相当于在现今账户资产的基础上再翻一番多，知道这是多大的利润吗？”萧玥还是有些不解道。
　　“利润来的太慢了，而且操作性也太差，相比坐庄的主力机构资金，根本体现不出什么优势！不过话说小姨之前还心急火燎的，现在心态怎么又有了变化？”郑凡双眼透出思量之色，说到后来却有着调侃之意。
　　“这不是听了你的解释，增加了一些信心吗？既然你想卖掉股票，我也乐得省心，能不能说说你的目标位是多少钱？”萧玥心中虽有犹豫，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95年度报告的时候，川长虹就已经推出了10送6的送股方案，直到前些日子股东大会才拍板审议通过，股权登记日是7月2号，除权除息日是3号，如果可以再等等的话，除权之前的几个交易日中，或许会出现一定的抢权行情炒作，到时候就是最佳的短线卖点。”郑凡拿起茶几上的烟起身，似乎有出门的意思。
　　“这件事我倒知道，但我想要确认的是，川长虹这只股票，不卖会不会有什么风险？利润如果真可以期待，你若将还回来的钱存银行，倒不如剩下股票在里面扔着。”萧玥倒是颇会算计。
　　“要不说女人善变，小姨，你真是越来越贪了，不过提议倒是还行，就照你说的办吧，但是只留一百万市值的股票，挣的钱我要都提出来另作它用。”郑凡笑着调侃一句就要出门。
　　“现在抽烟都软中华了吗？记得前些日子你还大前门的，你这个臭小子真是花我的钱不心疼，挣了也不说孝敬孝敬我。”萧玥狠狠瞪了郑凡一眼。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放心吧，用不着小姨提醒，我也不能忘了你，你可是我最爱的人，到时候你就瞧好吧。”郑凡回头挤了挤眼睛，没待萧玥再说什么，就已经开溜。
　　“就嘴上的功夫。”
　　眼见郑凡跑出门外，萧玥娇嗔啐了一口，俏脸上明艳的笑容，却显得心情很是不错。
　　“嘀嘀嘀！嘀嘀嘀！”
　　出了家门还没走远，郑凡的数字bb机就又响了起来。
　　“这破玩意儿光响也不能通话，实在是让人心烦。”郑凡从腰上将传呼解下一顿暴按，查看着是谁在呼他。
　　自从方欣然住院之后，郑凡只伺候了两天，就撂挑子不再去了，刚开始不完活的时候还好，方欣然也没有什么音儿，可是过了两天还没看到他影儿之后，却差点没把他的传呼机打爆了。
　　老猪腰子极正的郑凡，对于方欣然这个在医院赖着的大小姐，索性来了个不回，如果不是看在这bb机还有点儿作用，郑凡早就将其扔了。
　　“似乎是学校那边的电话号。”
　　发现从中午到现在，bb机响起的两个号都是一样的，郑凡稍稍犹豫，才向街上烟摊走去。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郑凡发现，但凡是方欣然的夺命连环呼，打的都是手机号，这样的大小姐也不太可能去电话亭。
　　“打个电话。”
　　来到烟摊的郑凡，掏出一块钱塞进小窗口，直接就拿起售货口外的电话，拨打了bb机上显示的电话号。
　　“喂，是不是凡子？我郭大宝！”
　　没等郑凡先说话，电话那头就响起了郭大宝的急切声音。
　　“你连着呼我干什么啊？”
　　郑凡嘴上虽不满言语，却是露出了笑意。
　　“之前你不是让我关注着方欣然的动静吗？这回可不得了，她不只是找来班级，更堵到了寝室门口，声称你打了她，还有住院证明呢，你要是再不回来，怕事情非要闹大了不可，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别出了什么纰漏。”电话那边的郭大宝很是担心，有着对方欣然的惧意。
　　“妈的，都已经出院了，还不算完吗？我真是怕了她！你在学校先稳着，我这就回去。”郑凡捂了捂额头，脸上露出些许颓败之色。
　　挂上电话的郑凡思量一番，对烟摊中的老板示意，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小姨啊，最近毕业的事情比较多，在学校住寝就不回来了，你用不着担心。”听到萧玥那头接起电话，郑凡自顾自的快语将话说完，就把电话放了下去。
　　“自从买了川长虹之后，都半个月了，这还没混上辆车，来来回回的真是不方便。”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的郑凡，没有截到出租，不由有些不耐烦，向着一辆黄色小面的招手。
　　“话说方欣然还真是不能得罪太深，那个大小姐的家世非同小可，说不得我还要有求于她呢。”告诉面的师傅去复大之后，郑凡不由在心中暗想道。
　　这倒不是郑凡要占方欣然什么便宜，不过若是能让她出点儿力，倒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一路到复大，路上的车不算太多，也谈不上堵，颇为的顺畅。
　　郑凡大手大脚付了钱，看到时间还早，甚至叼着烟卷在学校里闲逛了一会儿。
　　像郑凡这样的大四学生，早已经到了毕业实习阶段，现在就是在等着领证了，也没有人会多管什么。
　　不知不觉之间，郑凡竟然无意识的溜达到了女寝楼下。
　　“看来就算强赖着，寝室也是占不了多长时间了！”一想到大学生活就要结束，郑凡不免有些感慨。
　　来到女寝楼下，郑凡也不知是因为韩芸，还是方欣然的关系。
　　自从重生之后，郑凡除了提前吃的一顿散伙饭，并没有太好的机会同韩芸接触，倒是阴差阳错，与法律系之花方欣然，成了见面互掐的冤家。
　　“也不知道韩芸最近怎么样，难得回学校一趟，找她约个会什么的也不错……”郑凡略微思量，脸上不由露出了意淫的笑容。
　　想着美事儿的郑凡，直接就向国际金融系女寝宿舍的门洞口走入，找到了宿管阿姨的收发室。
　　“铛！铛！铛！”
　　在一楼收发室敲了两下门的郑凡，大刺刺推门进入其中。
　　“导员在啊，我想上去找一下韩芸，能不能行个方便？”没看到宿管阿姨的郑凡，倒碰着了嘴巴像鲶鱼的女导员。
　　“有什么事就在外面等，如果个个男生都跑来女寝找人，那岂不是乱了套。”鲶鱼嘴女导员板着脸，很是不好说话，心情似乎也不太美丽。
　　“嘿嘿！这不是有急事吗？”
　　郑凡一脸堆笑毫无不满之色，磨磨蹭蹭也没出去的意思。
　　“不行，出去。”
　　鲶鱼嘴女导员一副不容商量嘴脸，让郑凡碰了个钉子。
　　“导员，今天心情不太顺？火气这么大可是要伤身的。”郑凡嬉皮笑脸向女导员调侃了一句，不得已出了门。
　　“人长得不怎么样，还挺能装逼的。”
　　走到收发室的窗口故意一晃，还没待窗户里面的鲶鱼嘴女导员回过神来，郑凡撒腿折回楼道，打开没上锁的铁门就往上跑。
　　“站住……”
　　待到女导员意识到郑凡的举动撵出来，楼梯上早已经没了他的影子。
　　“韩芸……”
　　一步跨上三四个台阶的郑凡，冲到三楼很快就敲响了韩芸寝室的房门。
　　“吱嘎！”
　　随着寝室的门打开，穿戴整齐稍稍化了些妆的韩芸，已然呈现在郑凡的眼前。
　　“你怎么来了？”
　　对于郑凡找来寝室，韩芸有些意外，略显不自然惊讶着问道。
　　“我心思这不是快毕业了嘛，想买点毕业小礼物，找你去体育用品商店逛逛。”郑凡的笑语没有丝毫拘谨。
　　“今天恐怕不行，我要在中申投资实习，下午得去见见那里的主管，改天咱们再约好不好？”韩芸俏脸透出歉意之色柔声道。
　　“决定去中申投资了吗？”
　　听到韩芸的说法，郑凡心下暗暗失望，他清楚中申投资是郝家的产业。
　　“先在那边实习一段时间，我也想积累一些工作经验。”韩芸到没意识到郑凡情绪变化，说的还算保守。
　　“其实我也想要成立一家投资公司的，希望你能来帮我。”郑凡并没有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当着韩芸的面尽量争取，反倒让她产生了为难。
　　“不让你进，你竟然敢强跑上来……”
　　没等韩芸再出声，远处楼梯口就传来了鲶鱼女教员的气愤喝斥。
　　“呵呵！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再考虑考虑，我到楼下去等你。”郑凡死猪不怕开水烫，对收拾好要出门的韩芸淡笑着示意。


第十八章 交往

　　“不是说了有急事吗？”
　　金融系女寝三楼过道上，得到了韩芸点头回应的郑凡，将恼火之意发泄在了鲶鱼嘴女导师身上。
　　推了一把郑凡的女导师，看到他的声音颇大，也没有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给我小心点，以后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可就不客气了。”看着郑凡走出女寝的鲶鱼女导师，丝毫没给他好脸子。
　　“现在也没见你客气到哪里去。”
　　郑凡在女寝外点着根烟，神色泛狠看了一眼女导师。
　　“像这样的小混混，在学校也嘚瑟不了多长时间了。”鲶鱼女导师对郑凡的做派暗暗反感，也不愿同此等学生有什么冲突。
　　“不知道胖子是干什么吃的，让他注意着点儿韩芸，就连毕业实习的事都不知道。”看着鲶鱼女导师走回女寝，被驱赶到楼外远处的郑凡，不由对胖子郭大宝的能力有所不满。
　　就在郑凡等得有些烦心之际，却发现了通往女寝楼水泥小路上，出现的两个人。
　　“郝亮。”
　　对于路上出现的两个人，郑凡并不陌生，一个是郝亮，而与其一起的，则是冤家方欣然。
　　如果不是郑凡情绪不佳，恐怕都会对郝亮和方欣然二人，产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感慨。
　　“郑凡，你怎么在这儿？最近听到了一些你的传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郝亮脸上透着伪善的笑容，离得老远就展现出风度，同郑凡先说话。
　　尤其是方欣然在郝亮身边，他看到郑凡之后，更是隐隐有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快毕业了，我心思着买点儿小礼物，请班里的韩芸帮忙看看。”此番面对郝亮，郑凡也没有示弱的意思。
　　不过郑凡倒是没有提起，欲经营投资公司，想找韩芸帮手截胡的事情，一则他投资公司的事还没着落，二则他也不想让郝亮过于产生危机意识，反而推动对方同韩芸关系的进展。
　　“郑凡，你想要约韩芸怕是不能如愿了，正好我们有事要出去。”郝亮略显玩味，盯着郑凡笑道。
　　“你们不会天天有事吧？今天不行我可以改天。”对于郝亮隐晦宣示主权，郑凡露出邪笑给出了回应。
　　距离郝亮不太远的方欣然虽没说话，但脸色却不太好，显然是因为郑凡的关系。
　　就在郝亮双眼微眯，同郑凡之间的气氛有些异样之际，韩芸已经从女寝宿舍楼走了出来。
　　“韩芸，时间不早了，别让公司的主管久等，咱们得抓紧时间走了。”郝亮当先上前，大大方方对韩芸提醒道。
　　“嗯。”
　　韩芸认可了郝亮的说法，跟着他离开的时候，不自然看了郑凡一眼。
　　“今天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对于方欣然，郝亮也不忘表现出绅士风度，临走之时歉意打了个招呼。
　　带搭不惜里点了下头的方欣然，很快就将目光瞥在了郑凡身上。
　　从韩芸下楼同郝亮离去，郑凡自始至终都没说什么，神色也很是平静。
　　“就你这样不正经的家伙，也想学人家泡妞？”眼见郑凡叼着烟卷，双手插兜的形象，方欣然忍不住奚落了他一嘴。
　　“怎么说也是大学生，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什么叫泡妞啊。”直到韩芸走后，受到方欣然的挑衅，郑凡压抑的情绪才有所反弹。
　　“郝亮要才华有才华，要家世有家世，你怎么比？做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方欣然一扭脸，话语中有着不屑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告诉你，就算我是个屌丝，也不一定会输给郝亮那个皇太子，有道是什么都不可怕，臭无赖他最可怕，只要我死缠烂打，还是很有机会的。”郑凡一脸贱笑，走到方欣然旁边，将手臂搭在其肩头，狠狠勒了勒她的玉颈。
　　“可恶，放手，你给我死远点，听到没有……”受到压迫的方欣然美颜泛红，挣扎之际给了郑凡腹部一记肘击。
　　“一个女的，总是动手动脚，还真是粗鲁！”
　　吃痛的郑凡放开方欣然，与其拉开一段距离，咧着大嘴调侃道。
　　“该死的家伙，像你这样无所事事的臭流氓，那韩芸能看上才怪。”方欣然几乎是恨恨着喊出了声。
　　“丑男自有美女爱，破锅也有破锅盖，用不着你多管闲事。”郑凡抹搭着眼皮，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嘴硬模样。
　　“这些天你去哪儿了？别告诉我，将我打伤了不负责任，天天跑来这里犯贱吃瘪。”方欣然的猛话，当真让郑凡有些噎到了。
　　“我只是今天才来一趟让你撞上了，看你似乎也没什么事，需要我负什么责？况且咱们也不是很熟……”说到后来，郑凡眼神透着猥琐，似乎想要脚底抹油。
　　“混账，将我打住院还敢说这样的话，我要是告诉家里和学校，你还能有心思在这儿厮混？”方欣然要不是顾忌引起了其她女声的注意，恨不得立刻就上去给郑凡两下子。
　　“事情都已经过去，别总小心眼挂在嘴上了，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郑凡一脸笑意凑着近乎。
　　“我住院，你装相才装了两天，就不见了影儿，别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要想这件事算了，你得让我解气才行。”方欣然狠狠剜了郑凡一眼。
　　“这还不好办，大不了我豁出去，也让你狂殴一顿，这总行了吧？”郑凡大大咧咧再度搂上方欣然的香肩，一副好哥们的样子。
　　“把你的脏手拿开，就算是你想让本小姐打，我还嫌你皮糙肉厚打着疼呢。”方欣然没好气看着郑凡搂在肩头的大手，俏脸露出嫌弃之色。
　　“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无非就是想让我献殷勤，当是小弟一样使唤，好好折腾一番是不是？”郑凡讪讪着将手拿开，旋即油滑笑语道。
　　“算你聪明，我是看在住院你服侍还不错的份上，才给你一个赎罪机会的，你最好有点儿自知之明。”方欣然神色不太自然，刻意强调道。
　　“知道了……看样子你这个大小姐也是闲得慌，咱们两个闲人正好凑合凑合，一起去吃饭怎么样，晚上这顿我请。”郑凡拉长了音，腰上却被方欣然狠劲儿掐了一把。
　　“兜里有钱吗？”
　　方欣然审视一番郑凡简便的穿着，娇笑着问道。
　　“小姐，我虽不是西装革履，手拿电话出门开大奔，但饭还是能吃上的。就算你前些日子住院，让我的‘军用’资金遭到重创，不过咱就是大方，说走就走。”郑凡整了整运动服，脸上满是不正经之色。
　　“既然你盛意拳拳请客，今晚就让你好好表现一下，不过地方得我挑……”没待方欣然眸子泛出精灵之色将话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不行，，非得把我卖了不可。”郑凡完全就是不容商量，转身就走。
　　“可恶，就这样也敢说大方。”
　　方欣然看到郑凡头也不回，心中虽不甘，却还是跟了上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搞对象是不是？”
　　还没等方欣然追上，郑凡就对不远处的一名女生狠声言语，当真是将对方吓了一跳。
　　“你瞎说什么呢？谁和你搞对象了……”
　　脚下一个踉跄的方欣然，向着进出寝室楼的女生看了看，连忙紧张拉着郑凡走。
　　“女生就是好信儿，也难怪，长得太帅总会引起些关注，对此我自己有时都会很困扰！”郑凡的嘿嘿笑语，让娇羞的方欣然，都不免感觉面容抽搐。
　　“你还是算了吧，要不是之前踩到狗屎，大学四年都没注意到。就你这种平凡长相，放在人堆里根本挑不出来。”看了看郑凡的短发，以及不算帅气的脸，方欣然忍不住笑语的同时，倒是发现他的五官颇为匀称，眉宇间隐隐透着坚毅之感。
　　“等会儿咱们吃火锅怎么样？顺便小酌一番，正好有点事儿要和你商量。”下午的阳光照在郑凡脸上，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明朗了不少。
　　“喝酒倒是行，不过火锅有些腥膻。”
　　方欣然似乎酒量不错，却不太愿意吃火锅。
　　“就这么定了，热乎乎的吃着才过瘾。”
　　郑凡直接无视了方欣然的想法，将之前没约到韩芸的失望之情也抛到了脑后。
　　“你想要找我商量什么事，不会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吧？”方欣然不满郑凡的霸道，心中更是有着警惕。
　　“之前我只是听说你家里挺有实力，却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我这不是要弄个投资公司吗？但筹建和审批太麻烦，浪费心力不说，拖的时间也比较长，我心思着你能不能通过关系，能帮我收购一家底子不错的投资公司。”说到后来，郑凡笑容露出了少许期待。
　　“这等请求亏你好意思开口，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还真会顺杆爬，脸皮也够厚的，之前你不说跟我不是很熟吗？”方欣然翻了个白眼，没有立刻给郑凡答复。
　　“你若是没有那个实力就算了，我收购公司又不是不花钱。”郑凡撇了撇嘴，明显是故意激方欣然。


第十九章 要紧事

　　“你最好别对我用激将法。”
　　复大校园之外，方欣然看了看停着等客的出租车，这才对郑凡散去了些许不待见之意。
　　“嘿嘿！既然你这么不上道，那就谈谈好处，估计像你这样的大小姐，给你点小恩小惠也看不上眼，马上就要毕业了，不如我帮你安排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怎么样？费用我全出，要是能找到满意的投资公司，就是让我全程伺候伴游也行啊。”笑道后来，郑凡挤了挤眼，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
　　“安排一次毕业旅行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凡的说法新奇，方欣然美眸一亮，还真有些动了心思。
　　“毛里求斯怎么样？印度洋上的明珠，想想那深邃的海洋，美丽的珊瑚礁，灿烂的阳光，绵延的沙滩，茂密的原始森林，正在等待着你去探索，完全就是梦幻中的伊甸园！在洁白的沙滩上，置身于蘑菇状草顶凉棚下的躺椅上，可以感受到阳光触摸着你的肌肤，享受绿洲里的安详，如果穿上轻装的潜水设备，就可以对海底进行探索，五颜六色的鱼儿不停在身边掠过，色彩斑斓的珊瑚不时摇曳，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美啊……”郑凡双手张开轻轻挥动，煞有介事对方欣然诱惑着。
　　“凡子，你干什么呢，忘吃药了吗？”
　　就在郑凡努力煽动情绪之际，不和谐的粗声却从不远处传来，让娇笑的方欣然大有忍不住之感。
　　“可恶，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都被你这个胖子破坏了，闪一边去，没看到这有要紧事吗？”丢了面子的郑凡，对于走过来的郭大宝，露出了恼羞成怒的恨色。
　　“哈哈！你这在大马道边上手舞足蹈的，就是要紧的正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办事办得这么投入的。”胖子放声大笑，明显就是来捣乱的。
　　“以你的境界，永远都不会懂，有点眼力价，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郑凡威胁看着胖子，小声嘟嘟道。
　　“回来也不打个招呼，还是不是兄弟了？亏我之前还帮你顶雷。”郭大宝一边埋怨，一边还偷偷看了看方欣然。
　　方欣然只是捂嘴娇笑，从她轻颤的香肩就能看得出，憋笑忍得很辛苦。
　　“这个肥子一定是故意的。”
　　对于郭大宝出现搅局，郑凡不免暗暗愤恼。
　　“看你们从学校出来，这是要干什么去？”
　　经过之前方欣然找郑凡的事，胖子也算是同她认识了。
　　“吃饭。”
　　郑凡低沉的话语，明显透着不耐烦。
　　“算上我一个怎么样？说起来凡子你有一段时间没请客了。”一听吃饭，郭大宝顿时来了精神，当真是想要跟着蹭一顿儿。
　　看着胖子和郑凡这一对‘活宝’的交流，方欣然只是掩嘴而笑，也没有说什么。
　　“今天不太方便，改天再请，放心，我说到做到，忘不了你小子。”眼看着胖子不离开，郑凡无奈之下只好恼火许诺。
　　“改天可不行，得有个准信儿，再过一段时间毕业，我就要回冰城了。”胖子一脸受了伤的表情。
　　“就因为和饭太较劲，你才胖成这样的，明天，明天总行了吧？”郑凡瞪了胖子一眼，示意他识相点。
　　“那可就说好了，对了，凡子，刚刚我心思买些吃的没带钱，回寝去取也怪远的，你看看……”说到后来，胖子竟然无耻的搓了搓肥手。
　　“趁火打劫是不是？算我怕了你，二十块够不够？”郑凡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避讳着方欣然的视线翻兜，希望赶紧把胖子赶走。
　　“你们去吃大餐，才给我二十块，打发要饭的呢，什么东西都买不了，我这个食量怎么也得一百块。”胖子肥脸满是凛然之色，狮子大开口道。
　　“就五十块，爱要不要，你若是再多说一句话，我保证你连一分都拿不到。”郑凡小气从兜里抽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一脸的肉痛之色。
　　“五十也行啊，谢了……”
　　恶搞了郑凡一把的胖子，倒也知道见好就收，不过说到后来却捂上了嘴，显然是记着不让他多说话的警告。
　　“行了，回去别瞎咧咧，要不然明天的饭就泡汤了。”
　　对于胖子用肥手捂住大嘴的搞怪模样，被坑了五十块的郑凡，反而露出了笑容。
　　“够意思，之前呼你不只是为了美女的事，这不马上要毕业了吗？学校要组织一个联欢晚会，咱们寝室被压下了一个节目，关键是兄弟们也没有一技之长，所以找你商量一下，希望你能顶一顶。”胖子竖起大拇指，刚给了郑凡一个赞，转脸就开始找事儿。
　　“妈的，这是不是叫做交友不慎？”
　　看到胖子拿着五十块，心满意足的小跑离开，郑凡不免有些抓狂的冲动。
　　“你更不是好东西。”
　　方欣然对郑凡打发走了胖子，并没有任何不满，心情反而很是不错。
　　“脚怎么样，已经不要紧了吗？”
　　郑凡看了看方欣然的右脚踝，低声关心着问道。
　　“算是好了。”
　　方欣然注意着郑凡的神色，似乎担心说错话着了他的道。
　　“要是脚无碍的话，咱们不妨走走，我知道距离学校不太远的地方，有家老火锅不错，手切肉特别有味儿。”郑凡对视方欣然莹润的美眸，并没有带她坐车的意思。
　　“反正天气不错，走走也好。”
　　夕阳西下，方欣然竟然笑着在马路旁边蹦跳了一下，娇躯优美一转的轨迹，看得郑凡为之一呆。
　　“还不走，想什么呢？”
　　发现郑凡呆在原地，方欣然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举动过于欢快，神色娇羞啐了他一口。
　　“我在想，你这样还比较像个女人！”
　　郑凡注视穿着白色碎花上衣、背带裙、黑色形体裤，以及一双黑色小皮鞋的方欣然，故作傻气赞叹道。
　　“闭上你的嘴，别影响了本小姐的好心情。”
　　不想同郑凡生气的方欣然，果断对他警告道。
　　“好，好，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郑凡抽出根烟卷点着，软中华烟盒自然也引起了方欣然的注视。
　　“你这又要收购投资公司，又要请我旅游的，还敢说家里情况不好？”方欣然略有深意笑道。
　　“嗯！嗯！”
　　郑凡闭嘴拉长了音，努力摇着头。
　　“能不能好好说话？要是再这样，以后没人陪你出来。”方欣然拉扯了郑凡一把，似乎怪他没个正经。
　　“这还讲不讲道理了，我说话你嫌烦，不说话你又不满，到底想让人怎么样嘛！”郑凡淡淡一笑，同方欣然显得很是和谐。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方欣然娇嗔着瞥了郑凡一眼，没有了一点儿生气的意味。
　　“我父母在俄罗斯那边做点儿小生意，家里算不上有大钱，吃喝倒也不愁，这些天你没看到我，是因为我抓住机会，在股市中大赚了一笔，收购投资公司和请你旅游，都是我自己的钱，这你可以完全放心。”郑凡凑近方欣然，神秘兮兮言语道。
　　“信你才怪，想要在股市抓住机会，可是需要本钱的，就算你能赚点儿小钱，当收购投资公司的资金是一星半点儿呢？”在方欣然的印象中，郑凡完全成了耍嘴皮子的人。
　　“我是满嘴跑火车的那种人吗？实在是太小看我了！一百万之内，只要底子干净的投资公司，你就给我找吧，不过也要真的有价值不吃亏才行。”郑凡一脸大气，却没什么说服力。
　　“你倒不如说想占便宜。”
　　方欣然一直都有种看不懂郑凡之感，不知道他的放荡不羁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性情。
　　“我自然不愿做赔本的买卖，这眼看着就要毕业了，你若是有能力帮这个忙，可要抓点儿紧。”郑凡望向远方车水马龙的景象，并没有过多透露的意思。
　　“看情况吧，我可没说答应你，也严重怀疑你的实力。”方欣然微微一笑，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承诺。
　　“虽然比不了你这个悠闲的大小姐，不过你对我也有点儿信心好不好，钱的事情你真不用担心，为了毕业旅行，你也得多多上心帮忙。”郑凡嘚嘚瑟瑟笑语，显得颇为放松。
　　“我悠闲？”
　　方欣然笑了笑，带给郑凡小看她的感觉。
　　“若不是闲的，又怎么会同我这种人混在一起，你看看那些有危机意识的毕业生，哪个不是忙忙碌碌的。”郑凡脸上虽流露着淡笑，心里却想起了去中申投资实习的韩芸。
　　“每年在大学生毕业的这个当口，军校都会进行招兵工作，我已经决定去当兵了。”方欣然的说法，并没有让郑凡讶异。
　　“我倒不是说部队不好，但那里的纪律性太强，少了些自由度，也不是实现人生理想的唯一途径，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郑凡看了看娇躯高挑健美的方欣然，摇了摇头略有感叹。
　　“像你这样的混子，顾好自己得了，别到时候给你找到质地好的投资公司，你拿不出钱来，还有，不要忘了承诺的毕业旅游。”方欣然情绪有所波动，似乎并不像刚刚她所说的下定决心。
　　“只要能拿钱办的事，都不是大事，心事重重可是会传染的，活在当下还是轻松自在一些比较舒服。”郑凡笑容明朗，整个人都散发出澎湃的朝气。


第二十章 猜测

　　相距复大隔了五条街的一家老火锅店，虽是独门独院，挂着两个红灯笼，可却并颇为僻静不显眼。
　　火锅店的一间小包房内，郑凡同方欣然相对而坐，传统的炭火铜锅不断泛起肉香，师傅手切羊肉的手艺很好，羊肉切得薄而透明，涮出来更是香嫩可口，配上地道的火锅蘸酱，以及几道清爽的小菜，郑凡吃的是大汗淋漓。
　　桌上点了一个玉泉方瓶已经见底，算不得什么高档酒，但性价比还是可以的。
　　不同于方欣然喝得急，娇颜泛着微醺的美态，郑凡一杯酒尚未喝完，却是大快朵颐，东西吃了不少。
　　“平时张罗的挺欢，怎么不喝？”
　　方欣然稍稍举杯示意，将杯中酒饮尽，泛红的容颜稍稍露出玩味美态。
　　“就你一个，有些喝不起来，适当弄点儿，整得身上热乎就行了，关键是怕你喝醉麻烦。”郑凡对方欣然笑了笑，美色当前却心不在焉。
　　酒桌上的郑凡和方欣然各怀心事，只是他流露的并不甚明显。
　　“别在那儿吹牛了，我酒量很好，自己喝一瓶没什么问题。”方欣然美眸盈润，似乎想探询郑凡的心思。
　　“酒量好和‘海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又不是逢年过节、喜事，你一个女孩家平时还是少喝一点儿比较稳妥。”郑凡取出烟卷点着，淡淡提醒了方欣然一嘴。
　　一想到韩芸和郝亮离去，再加上此刻同方欣然一起吃饭，郑凡就不由暗暗感慨命运的车轮。
　　“郑凡，你是不是对那个韩芸有意思？追人都追到女寝门口了，真够丢份儿的。”方欣然嘟嘴来了一句，让郑凡倍感突然，大有被呛到之感。
　　“还行吧，毕竟她是我们国际金融系花。”
　　郑凡轻咳一声尴尬言语，虽说是敷衍，却下意识觉得，提起的‘还行’，只怕自己都不太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说起来就算是上一世，郑凡也同韩芸没有过多的交集，只是凭借一股执着，打听打听她的一些消息。
　　“本小姐还是系花呢，我劝你这个癞蛤蟆，别总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看那韩芸就同你不是一路人。”方欣然瞥了郑凡一眼，流露出鄙视之感。
　　“有好感也不算幻想，我又不是要怎么样，没事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就挺好的。”郑凡扬了扬眉，对方欣然露出了不正经的挑逗之色。
　　方欣然发现脸皮厚的郑凡，有意无意将目光瞄向她的酥胸，不由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说起来富人家的大小姐，营养真是好，晚上你要是不回学校的话，咱们可以找一个地方深入探讨一下。”看着方欣然不甘示弱挺了挺腰身，郑凡忍不住啧啧赞叹她的身材。
　　“可恶！”
　　对于郑凡恬不知耻的窥伺骚扰，方欣然甚至有种没穿衣衫，被他看了个精光的感觉。
　　“时间也不早了，赶紧把剩下的吃了，咱们好走。”发现方欣然有了羞恼的神情，郑凡识相转移目标，对桌上的涮品再度发起进攻。
　　“别想打我的主意。”
　　方欣然语气坚决，握了握秀拳以作威胁。
　　“心思什么呢，我是说送你回学校。”
　　郑凡一边吃着火锅，一边抬了抬眼皮，一副强忍笑意的死表情。
　　“无耻的家伙……”
　　涨红了脸的方欣然，大有无处发泄之感，肯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郑凡掐死。
　　面对方欣然恨恨的眼神，郑凡也不再造次，只是面露浅笑吃着火锅，心情似乎有所好转。
　　热气腾腾的火锅桌上，郑凡虽不说话，但看他吃得认真，大汗淋漓的模样，方欣然的情绪也逐渐缓和下来，开始思量着他拜托收购投资公司的事。
　　从认识郑凡开始，方欣然总有些看不透他的感觉，也不知不觉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好奇。
　　一顿饭下来，直到桌上的东西吃得差不多，郑凡才露出满足的笑意，起身出去结账。
　　“看你也喝了不少，走回去行不行啊？”
　　郑凡站在小院中，对有着微醺美态的方欣然关心道。
　　“不行也没车，你背我啊？”
　　方欣然白了郑凡一眼，反而观察着他的反应。
　　“出去就热闹了。”
　　郑凡注视穿着白色碎花上衣、背带裙、黑色形体裤，以及一双黑色小皮鞋的方欣然，虽有着欣赏之色，却并没有趁机往上凑的意思。
　　方欣然硕大的双峰，将白色碎花上衣高高顶了起来，因为黑色背带裙的关系，腰部束得很紧，更显曲线曼妙、傲人，形体裤勾勒出结实高翘的臀部，极具诱惑的身材，简直养眼到了极点。
　　天色不算太晚，郑凡与方欣然并肩而行，虽没有了过多的言语，彼此却很是和谐，心绪反而却暗藏些许悸动。
　　不知不觉之间，进了学校大门的方欣然，甚至有种这么快就回来的感慨。
　　“你要收购投资公司的事情，我会帮你留意上心的。”要回到女寝楼的时候，方欣然才给了相送的郑凡一句话。
　　其实在此之前，方欣然就已经决定帮郑凡打听打听，此刻再提起，更多是对这个谜一样男人的试探。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郑凡只是笑了笑，完全没有担心的意思。
　　直到方欣然进了女寝楼，郑凡这才抬头，向韩芸所在寝室的窗户看去。
　　发现韩芸寝室的灯亮着，郑凡并没有时间还尚早的喜色，反而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方欣然和韩芸虽同住女寝楼，可并不是一个系的，所在的楼栋口也不同，如果不是在路上碰到，交集的机会不多。
　　“嘀嘀嘀！嘀嘀嘀！”
　　因为从学校到家并不近的关系，就在郑凡打算回男寝之际，腰间的传呼机却响了起来。
　　“这就等不及了吗？”
　　郑凡看着传呼机上显示的家里座机号码，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暗叹自己这个小姨看的紧。
　　慢慢悠悠出得复大校门的郑凡，这才在传呼机再度响起之际，在校外找到了一个公共电话亭。
　　“喂，郑凡吗？”
　　拨通家里的电话，还没等郑凡先说话，话筒里就已经响起了萧玥略有焦急的声音。
　　“小姨，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尽管心中腹诽萧玥的连环呼，可郑凡还是听出了她语气的些许不同寻常。
　　“博物馆好像是遭了贼，今晚我得过去清点物品，你要是没往家走就不用回来了，在学校寝室住就行，自己注意点儿安全。”萧玥的说法，让郑凡露出了错愕之色。
　　家中那边的萧玥似乎挺急，还没等郑凡回应，就已经撂下了电话。
　　“该死的破传呼机！”
　　本来就打算在学校住下的郑凡，以为萧玥要催他回家，被遛到了校外打电话，免不了埋怨通讯工具不给力。
　　“看来有必要弄一部手机了。”
　　低头看了看腰上bb机的郑凡，感叹着嘀咕了一声，却没有往学校里走。
　　“藏辉堂，知道怎么去吗？”
　　在校门口上了出租车的郑凡，不放心对司机师傅确认道。
　　“浦江区宝霞胡同的那个小博物馆吧？”
　　出租司机开车就走，对于认路还算有信心。
　　听到司机知道地方，郑凡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与之多聊的意思。
　　萧玥同样毕业于复大，算得上郑凡的学姐，不过却是历史系，从事历史与考古的专业研究，目前就职于一家名为藏辉堂的私人博物馆。
　　以往郑凡对萧玥从事的行业并不感兴趣，在他看来，历史与考古的专业研究对于外行人虽冷僻，可是混迹在行内，却要与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其中的利益纠葛、龙蛇混杂程度，反而远超其它行业的想象。
　　直到郑凡经历了那场车祸，并隐约感觉到自己所戴珠子的神奇，才有了现下想去藏辉堂看看的想法。
　　“那颗小姨送我的珠子，或许同我遭祸与重生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过自打我醒来彻底恢复意识，就没有再看到珠子了！”郑凡努力回忆着开车撞他之人，右手下意识向着胸口摸了摸。
　　因为前一世的那场车祸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郑凡虽对肇事凶手有着淡淡的熟悉之感，却不能确定开车之人是谁。
　　郑凡还记得，前一世的时候，就在近一段时间，小姨萧玥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一颗花纹古朴的黑色珠子，将其交给了他，只是在遭遇车祸之前，他一直将之当成精巧饰品戴在脖颈上。
　　“难不成此次博物馆遭小偷，同上一世小姨拿回来那颗神秘珠子有关联吗？”此番在电话中听到萧玥的说法，郑凡为什么会产生一系列的猜测，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晚上车行颇为顺畅，坐在后座上的郑凡，心情却是五味陈杂，对于一些事的猜测就犹如雾里看花，难以抓住关键的所在。
　　“乘客，到了，进去一直走就能看见藏辉堂。”
　　不出四十分钟，出租司机就已经将车，开到了浦江区的宝霞胡同口。
　　被司机打断复杂思绪的郑凡，这才正了正神，付过钱之后下了车。


第二十一章 藏辉堂

　　夜晚星光暗淡，月色很朦胧，下了车走入宝霞胡同的郑凡，感受到一丝冷意，稍稍紧了紧运动衫。
　　尽管藏辉堂所在的宝霞胡同，与郑凡家都在浦江区，可上一世的他，也仅仅来过一次萧玥工作的所在。
　　胡同中没有灯光，夜晚显得格外的深邃，即便郑凡胆子大，还是产生了些许阴冷发毛之感。
　　“这种鬼地方，换做一般女生晚上都不敢来，亏得小姨还能在这儿上班！”郑凡点着根烟快要抽尽之时，才来到了胡同的尽头，看到了一座大宅院。
　　借着昏暗的月色，发现宅院的两扇铜钉大门紧闭，门口有着一位看似打更的老头坐在椅子上，郑凡并没有上前，而是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小兄弟，来藏辉堂有什么事吗？”
　　发现郑凡的到来，坐在宅院门前身穿朴素夹克衫的老者，警惕对郑凡询问道。
　　“萧玥在这里上班吧？”
　　面对老头的询问，郑凡简略证明了身份。
　　“找萧玥保管员？”
　　老者虽对郑凡的来意不解，倒也不再怀疑他的目地。
　　“这地方到了晚上就这么黑吗？大爷，你能不能带我进去见她？”郑凡观察着没什么灯光的大宅院，对打更老头要求道。
　　“以往晚上不这样，今天……停电了。”
　　老者从椅子上起身，含糊不清回应之后，从外面推开了两扇没有上锁的铜钉大门。
　　“呜！”
　　厚重的铜钉大门，在夜晚中打开的声音虽慎人，可迈开步子跟着老者往里走的郑凡，却没有丝毫怯意惧色。
　　进入宅院的郑凡，也没有对老者过多询问，很快就来到了东面一间亮着些许油灯光亮的房屋外。
　　“萧玥保管员，有人找你。”
　　打更老者没有敲房屋的木门，而是在外面喊了一嗓子。
　　“吱嘎！”
　　屋门很快被打开，从内走出的萧玥看到郑凡，娇颜不由露出了惊讶之色。
　　“大晚上的，你怎么跑来了？”
　　对于郑凡噙着笑意不说话，萧玥忍不住询问道。
　　“就是因为晚，所以我才不放心过来看看，这地方遭了贼又黑咕隆咚的，等你什么时候完事儿了，咱俩好一起回去。”郑凡看着打更老头离去，才不正经笑语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遭人恨的，把电给整没了，你来了也好，免得我惦记。”萧玥招呼郑凡进屋，语气隐隐透出了放松之意。
　　“自己害怕还拿我说事儿，就你们这破博物馆，估计也没什么值得偷的。”郑凡撇了撇嘴，在屋门口看着被撬坏的门锁。
　　“博物馆又不是以盈利为目地的机构，像藏辉堂这样的私人博物馆，能做到此般程度已经不错了。”进了屋的萧玥，白了郑凡一眼道。
　　“不是说遭贼了吗，抓到没有？”
　　在郑凡看来，藏辉堂虽不像一些国有博物馆那般光亮，却别有一番古意。
　　“只是门锁被弄坏了，屋里不知道被洒了什么酸性物质，可没抓到人，我也是刚来不久。”萧玥蹙了蹙秀眉，向屋内的一处角落示意。
　　进屋闻到一股异样臭味的郑凡，走近有着一滩腐蚀痕迹的角落观察，越发感觉气味刺鼻。
　　屋内角落的酸臭异味，就好像是尸体腐烂所产生，就连大理石地面都有着被灼烧掉了一层。
　　“好霸道的腐蚀性，估计浓硫酸都赶不！这儿被清理了吗？看不出有什么残存液体。”仔细观察一滩被灼烧理石地面之后，郑凡淡淡言语道。
　　“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就这样了……”
　　萧玥摇了摇头，显然不太确定博物馆遭贼的情况。
　　“东西少了吗？”
　　郑凡离开异味刺鼻的角落，目光深邃扫过一个个展柜中的各类史书、残本。
　　“正清点着呢，藏辉堂共有三个展厅，东屋这边应该没少什么东西，至于其它地方就不确定了。”萧玥虽给了郑凡回应，却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关心。
　　“东西没少就好，时候也不早了，赶紧清点完，没事好回家睡觉。”发现萧玥的注视，郑凡故意将手捂在嘴上打哈欠，露出一副懒散的模样。
　　“我只负责东屋，很快就能完事了。”
　　萧玥美眸闪过一抹异色，似乎隐藏着心事，看到郑凡出屋也没有阻止，毕竟里面的气味不太好。
　　“虽不知道这藏辉堂有没有好东西，可就那么一个打更的老头看着，连个保安都不见影，不招贼才奇怪！”出了屋的郑凡，尽管没有察觉到萧玥的异色，却感觉到藏辉堂出事，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
　　坐在院内小石桌前的郑凡，并没有趁机乱走，若有所思等待着清点物品的萧玥。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恢复供电了！”
　　同萧玥所在的东屋一样，看到西、北两间屋子也是闪着油灯的光华，郑凡倒是有些好奇，贼人把什么地方弄坏，导致了宝霞胡同一片区域的供电瘫痪。
　　“屋里酸臭酸臭的，怎么还关着门。”
　　发现萧玥不知什么时候将东屋房门带上，郑凡刚从石鼓墩上起身，却听到大宅院外传来的匆忙脚步声。
　　“轰！”
　　宅院两扇大门被人猛然推开，只见十来个人鱼贯而入，明显有着焦急担心之色。
　　“你是谁？”
　　一名脸上有着擦伤的女子，看到在院中站着的郑凡，不免厉声质问道。
　　“萧玥是我小姨，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我过来接她。”感受到一众人明显的敌意，郑凡连忙后退一步，尽量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
　　在郑凡看来，一行进入藏辉堂之人，应该是风尘仆仆赶路而回，就连面容和衣装都没来得及整理，甚至能够发现众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伤。
　　众人为首的一名汉子，个头虽不高，身材却颇为粗壮，即便郑凡离得较远，都能感受到对方一身彪悍凶猛的气息扑面而来。
　　相比藏辉堂打更的老头儿，眼下这一众人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
　　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只是东屋的萧玥，就连在西屋和北屋清点物品的两名女子，都打开门走了出来。
　　“你们看到陈教授了吗？”
　　为首的汉子对萧玥询问，声音低沉浑厚。
　　“我也是刚回来不久，事情还是在吴伯那里听说的。”萧玥摇了摇头，向打更老头看了一眼。
　　“陈教授明明说你们今晚回来，在馆里等着的，可是人却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博物馆出了事害怕，还是对为首汉子心存惧意，打更老头儿身子颤抖着不确定道。
　　“陈敏，你赶紧回陈教授家看看，顺便去派出所了解一下情况。”为首的汉子，对脸上有着擦伤的女子安排道。
　　眼看叫陈敏的女子离去，为首的汉子大步进入东屋，萧玥示意郑凡在外面等待，随后才跟着众人进入。
　　“看来以前倒是对这藏辉堂疏忽了，这群回来的人不简单，尤其是为首的汉子更危险。”察觉到粗壮汉子流露出的杀气，郑凡双眼微眯，暗叹绝非常人能拥有。
　　不同于藏辉堂急匆匆赶回的一众人，郑凡就好像一个旁观者，平静观察着大宅院中的情况。
　　如果说在郑凡来藏辉堂之前，萧玥有着防备关上东屋门，忍受着里面刺鼻的气味还说得过去。
　　但是在郑凡从东屋出来之后，萧玥却又把屋门带上，不由引起了他的一些猜疑。
　　“希望能够平安渡过才好，可别闹出什么事端来！”在院子中等待的郑凡，对萧玥的举动，以及其工作的地方有些忧心。
　　在郑凡的记忆中，上一世也就是在他出国留学前后，萧玥也不在藏辉堂干了，这间私人博物馆随之倒闭，不过具体倒闭的原因他却不清楚。
　　直到这时，郑凡才隐隐意识到，他这个名义上的小姨，似乎不同于以往的认知。
　　好一会儿过后，众人才从东屋中走了出来，相继去西屋和北屋查看。
　　郑凡并没有刻意去听众人的谈话，但却能够明显发现众人沉重的神色。
　　待到回藏辉堂的一众人，将整个大宅院查看一边，萧玥这才同为首的汉子打招呼，将核对物品的单子交给了他，带着郑凡提前离开博物馆。
　　“那伙人是干什么的？”
　　出了宝霞胡同，没有马上打到车的情况下，郑凡同萧玥在路边上慢慢走着，好奇着询问道。
　　月光下的萧玥，也穿了一件运动装，娇美的容颜丝毫看不出是郑凡的小姨，即便说成姐姐都有些勉强。
　　“藏辉堂虽然不大，却有野外考古调查队，不过因为风餐露宿异常辛苦的关系，整支野外考古队就陈敏一名女的，她是陈教授的侄女。”萧玥有些心不在焉。
　　“这么说那个叫陈敏的女人，算得上是陈教授的亲信喽？”郑凡呵呵一笑，回想起了之前质问他的女子。
　　对于萧玥所说野外考古队的事，郑凡虽有些惊讶，却也意识到，考古与盗古实难界定区分，这个行业本就处于灰色地带上。
　　“如果陈教授没事还好，倘若出了什么意外，藏辉堂以后的情况就不好说了，能不能维持下去都不一定。”萧玥有着担心的情绪，言语道。


第二十二章 怀疑

　　清晨，灿灿的阳光射穿过树叶间缝隙，洒入郑凡家小二楼的客厅中。
　　早早起来的郑凡，已经拿起报纸在餐桌前看了起来，好似打发着饭前的空闲。
　　距离藏辉堂出事已过了半个月，萧玥看似失去了工作，不过倒也没摊上什么麻烦，这倒是让郑凡暗松一口气。
　　“郑凡，毕业答辩一过，就差领毕业证了，校园回忆可是很宝贵的……”萧玥系着围裙，将热好的牛奶端上餐桌。
　　“这时候学校乱哄哄一片，谁有闲心搭理我？上了四年的学，好不容易有机会歇歇，更得珍惜才对。”面对萧玥的提醒，郑凡翘着二郎腿往椅子上一靠，脸上露出放荡不羁的笑意。
　　“那你也不能成天在家混着啊！”
　　萧玥语气虽有不满，脸上却是露出了甜笑，对于郑凡的懒散也是见怪不怪。
　　“如果不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适合的人手，你以为我愿意当保镖啊，有道是干啥吃啥，可小姨在博物馆上班没得到什么好处不说，反而惹人担心！”郑凡故作无奈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报纸。
　　“藏辉堂招贼，同我又没有关系……”
　　隐隐听出郑凡话里有话，萧玥心中当真是有些惊讶。
　　“像小姨这样的，如果说偷偷拿点东西我信，却还不至于联络外贼，我是怕藏辉堂出事，有人没达到目的殃及你。”郑凡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含糊不清道。
　　“我偷东西……你把小姨我当什么人了？”
　　萧玥美眸隐藏着慌张之色，说话没什么底气，似乎被郑凡突如其来的说法弄得难以招架。
　　“如果心理素质够强，有点小癖好不丢人，完全可以看做生活的调剂放松。”郑凡埋头吃饭，看都没看萧玥的神色变化。
　　“这个臭小子！”
　　萧玥完全没有想到，郑凡是这般心明眼亮，事情过去半个月都没怎么提起，竟然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些天依然没有陈教授的下落吗？”
　　郑凡狼吞虎咽般吃完早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藏辉堂不开了，我一个失去工作的人没闲心管这事。”萧玥板着俏脸，似乎不愿多提此事。
　　“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郑凡好似安慰萧玥，嘴角却噙着笑意，目光紧盯她不放。
　　“应该是没找到，都过去了这么多天，估计是凶多吉少了。”萧玥无奈叹了口气。
　　“希望那个陈教授能永远闭嘴，将他知道的事烂在肚子里，人死了才能一了百了，否则说不定哪下子就会凭空生出事端。”从饭桌前起身的郑凡，站在窗前点着根烟。
　　“一天到晚你都在心思什么？”
　　感受到郑凡背影的深沉，萧玥下意识咽了咽口中的香津。
　　“我只是对你说的陈教授有些好奇罢了，还有考古队为首的那名汉子。”郑凡缓缓抹搭着眼皮，脸上虽有笑容，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郑凡依稀记得，在上一世时，萧玥不经意提起过，陈教授是一个鬼神论者，只是那时的他，并没有将之当回事。
　　“砰！砰！砰！”
　　稍显沉重的敲门声响起，让萧玥暗暗有种解脱之感。
　　不知道为什么，萧玥偶尔面对郑凡的时候，觉得他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
　　“先问问是谁，别急着开。”
　　就在萧玥去开门的时候，郑凡很快转身对她提醒了一句。
　　“谁呀？”
　　走到门前的萧玥娇躯一滞，这才略显仓促问道。
　　“萧姨，我郭大宝，来找凡子有点事儿，他在不在家？”门外传来胖子的粗声，也没有淡定多少。
　　“呜！”
　　听到是郭大宝，萧玥很快露出了笑容将门打开。
　　“小凡在家，刚吃完饭，这么早过来，要不要吃一点？”萧玥显然是对郭大宝颇为熟悉，不过转眼看到胖子身后的倩影，却不免有些讶异。
　　“要是有剩的，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么早过来，我还真没吃早饭。”胖子搓了搓手，厚着脸皮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非得一大早找到家里？”
　　就在胖子身后的方欣然也跟了进来，向萧玥问好之后，郑凡翻了个白眼，略有不满道。
　　“学校你不去，呼你也不怎么回，我这不是没办法，只好找来了！”胖子颠了颠大脑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于胖子好似被胁迫的模样，郑凡完全是看人下菜碟儿，笑着将方欣然往客厅里让。
　　“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看到胖子向餐桌那边凑乎，郑凡也没有理会，反而对方欣然殷勤问道。
　　“我还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将那事儿忘了呢。”有萧玥在，方欣然也不好意思发威，轻声恨语瞪了郑凡一眼。
　　“你们在家慢慢聊，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虽然有些讶异方欣然的娇美，萧玥却好似非常识相的顺手解下围裙，穿鞋往外走。
　　眼看着胖子和方欣然起身相送，郑凡却是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让萧玥自己出门。
　　“怎么，不欢迎我们来？”
　　萧玥出门之后，方欣然盯着手夹烟卷的郑凡笑问道。
　　“那倒不是，胖子姑且不提，方大小姐可是贵客。”郑凡走到饭厅，无视了向餐桌上食物发起进攻的胖子，从煮好的咖啡壶中倒了两杯咖啡。
　　“够小资的啊，房子也不错，挺宽敞的。”
　　接过郑凡递来的咖啡，方欣然露出甜笑调侃道。
　　“幸好现在是九十年代了，要不然这话从你这个官家大小姐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惴惴不安，怕被打倒了！”郑凡喝着咖啡笑语。
　　“人家郑凡的父母在俄罗斯做生意，早前我来他家，萧姨就爱喝这一口。”胖子大口喝着牛奶，肥脸上露出舒畅的表情，还不忘帮好友吹嘘一下。
　　“最近怎么不见你去学校了？”
　　对于胖子郭大宝的插嘴，方欣然露出少许不满之色。
　　“家里有点事儿。”
　　放着萧玥一个人出去，郑凡暗叹不巧没盯住，心中有些担心。
　　“之前你拜托我的事，已经联系好了，随时都可以去看。”当着胖子的面，方欣然没有明说帮的什么忙。
　　“那就趁着今天，正好我也想出去。”
　　郑凡露出贼色，似是没有打什么好主意。
　　“凡子，你不会是重色轻友，又想把我丢下吧？”吃得正香的胖子，此时也听出不对劲儿，将香肠停在嘴边露出了幽怨的表情。
　　“饭也蹭上了，吃饱赶紧识相消失，我再支援你一盒烟。”郑凡无奈将兜中的软中华掏出。
　　“当我好打发是不是？”
　　胖子肥脸虽故作愤慨却不手软，很快将烟拿下。
　　“马上就要取毕业证了，学校里的消息帮我盯着点。”郑凡不再理会胖子，走到客厅拿上了大旅行包。
　　“提起毕业，上次不是和你说学校要组织一个联欢晚会吗？就在明天晚上校内大礼堂，咱们寝室帮你报了一个节目。”胖子一脸坏笑，颇有些嫌事儿不大的意思。
　　“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郑凡先是露出恼火之色，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让人看不出丝毫怯意。
　　“关键是兄弟们没有一技之长，我记得凡子你口琴吹得不错，上去随便应付应付就行，不行来段的士高。”说到后来，胖子自己都忍不住露出了损笑。
　　“口琴……你见过大学毕业联欢会有一个人吹那个的吗？”对于胖子的说法，郑凡不免抓狂。
　　“其实吹口琴倒不能说是档次低，若是放在小学联欢会，应该会非常受欢迎！”方欣然一脸认真，不过话锋一转很快就娇笑出声。
　　“懒得跟你们多说，反正我也没答应，赶紧走，我要锁门了。”郑凡提着旅行包往外走，完全就是在撵人。
　　“郝亮似乎也报了一个节目，好像是和寝室的其他人合唱真心英雄，你要是退缩丢了份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方欣然来到门口穿鞋之际，轻声对郑凡笑道。
　　“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自然是多才多艺。”郑凡翻了个白眼，恨恼方欣然会挑事。
　　“我看你家有钢琴，会弹吗？”
　　方欣然看了看客厅中摆放的海兹曼立式钢琴，好奇对郑凡探询道。
　　“别看他家有钢琴，弹的却是贼难听，我听过都有些受不！”还没等郑凡回应，胖子就已经赶到了门口。
　　“也难怪，钢琴要是没有一段时间的苦练，是弹不好的。”发现郑凡的哭笑不得之色，方欣然帮他辩解了一句。
　　“我只是低调而已，会弹也不顶饭吃。”
　　在方欣然和胖子都出来之后，郑凡关上家门细心反锁。
　　“上车，先把我送回去。”
　　胖子小跑到路上，当先打开一辆黑色皇冠的副驾驶车门，将肥硕的身形挤了进去。
　　“看来今天是托大小姐的福了，竟然有专车坐。”
　　郑凡向着方欣然笑了笑，似乎很确定轿车是她带来的。
　　“出去办事儿，有车能方便不少，司机小黄是个明白人，从不多说话，用不着太拘谨。”方欣然在阳光下蹦跳一笑，心情显得很不错。
　　“先把胖子送回去吧。”
　　郑凡只是笑了笑，就向黑色轿车走去。
　　“你拿着个大旅行包做什么？”
　　即便知道不太可能，方欣然依然惦记着，郑凡跟她说的去旅行之事。
　　“总之不是你想得那样。”
　　郑凡略有玩味，似乎看出了方欣然的小心思。


第二十三章 提钱

　　六月末的天气，早已没了冷意，郑凡坐在车中摇下窗子，感受着舒爽的微风。
　　“郭大宝还真是胖，他在车上的时候，把车给压偏坠了，看着都吓人！”前脚刚将胖子送回学校，方欣然在车上就忍不住对郑凡笑道。
　　“帮我联系的事儿怎么样？不是说有信儿了吗？”郑凡看着方欣然的俏脸，目光中隐隐露出期待之色。
　　“你不会忘了之前的承诺，打算过河拆桥吧？”方欣然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而是恨恨看了一眼郑凡的大旅行包。
　　“当然不会，不过也得看你给我帮的忙值不值当。”郑凡讪讪一笑，大有想讨价还价的意思。
　　“现在就可以去，在长行区，之前我已经看过了，环境还不错。”方欣然笑着试探道。
　　听到方欣然所说的地点，郑凡双眼微眯，通过车内后视镜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司机小黄观察。
　　“怎么，地点不满意？”
　　方欣然与郑凡一同坐在后座上，几乎是紧挨着。
　　“你要知道，投资公司需要客户资源，在我看来，相比长行区，浦江新区明显是更好，这边才是未来明珠市的金融公司聚集地。”郑凡将话说开来。
　　其实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是特别在意客户资源，在他的计划中，投资公司主要是以自营盘为主。
　　“长行区的位置也不错，距离机场和港口都比较近，没客户可以通过关系找，最主要是那家投资公司的价钱比较合适，前期运作没什么负担。”方欣然稍稍犹豫，并没有顺着郑凡的思路。
　　“需要多少？”
　　郑凡神色一动，意识到方欣然如此坚持必定有理由。
　　“这个数。”
　　方欣然开心着竖起了三根葱指。
　　“三百万？”
　　郑凡眨巴眨巴眼睛，说出的数倒没有夸张成分。
　　“如果要三百万，你还用得着我？”
　　方欣然看着郑凡，犹如打量土包子，似乎是为自己搭上了一笔好生意而自豪。
　　“三十万吗？方大小姐，我要找的是投资公司，你可别给我弄出一个投资管理公司出来。”郑凡略有惊讶过后，神色却郑重了很多。
　　“怪不得你一口叫出三百万，看来你还挺懂行情的，不过我也没有开玩笑，是一家三十万的投资公司。”方欣然没有了小看郑凡的意思，似乎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多。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便是够便宜，估计也是够皮包吧？”方欣然说的数虽有些出乎郑凡意料，但他也没有太过兴奋的意思。
　　尽管之前郑凡拜托方欣然帮忙，没有要求的太清楚，但他却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据郑凡所知，眼下要在明珠市注册一家投资有限公司，注册资本金至少也要五百万，过些年这个价还会更高，足足要一千万才能起步。
　　不同于一般的公司，投资有限公司是拥有银监会颁发金融业务经营许可证的投资融资机构，具有对项目投资、融资的权利。
　　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一般是咨询管理性质的，这种公司自己不直接进行投资活动，更没有权利融资，仅是为项目投资提供咨询，对项目投资进行管理咨询服务。
　　可以说两者的叫法差不多，实际资质和业务却是天差地别，寻常的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注册资本金只要达到五十万，现下就可以在明珠市做。
　　“如果是真材实料，你也做不起，即便你有准备，恐怕也拿不出太多钱。”方欣然并没有否认，郑凡所说有够皮包的意思。
　　“大小姐，看你挺有信心的样子，今天咱们就过去看看，不过在此之前，得赶在上午去一趟浦江大道的申银大厦，三十万也不是一笔小数，怎么也得张罗张罗。”郑凡难得露出了些期待之色。
　　“小黄。”
　　方欣然只是对年轻司机知会了一声，对方就已经会意点头。
　　黑色轿车很快就从复大附近，向着浦江大道平稳行驶，让郑凡少许有些羡慕。
　　“要是能天天有车坐就好了！”
　　郑凡看着方欣然的一身粉色洋装连衣裙，吧嗒吧嗒嘴小声感慨道。
　　“做梦去吧，到了浦江大道，你就能找到钱了？”方欣然瞥了郑凡一眼，提醒他不要盯着不该看的地方。
　　“问题不大，之前已经打好招呼，估计下午就能拿到钱，虽然比不了你，但既然拜托你办事，这点儿实力我还是有的。”郑凡将目光从方欣然挺拔饱满的胸部收回，尴尬笑了一声。
　　“之前给你打传呼怎么总不回？我还以为你出尔反尔了呢。”方欣然看着身边男人腰上的数字bb机，稍有不满道。
　　“你当找公用电话那么方便呢？这破传呼机早就应该淘汰了，今天我说什么也得弄个能说话的。”郑凡一脸奔放的笑意。
　　“要知道，现在一部手机可不便宜。”
　　方欣然略微犹豫，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对郑凡提醒道。
　　“都是要当老板的人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儿，你用的是8200c吧？等下午顺道陪我逛逛，我也整一个和你一样的。”郑凡大刺刺笑语。
　　就在郑凡和方欣然犹如小两口说话之际，开车的司机小黄，心中却是暗暗惊诧。
　　方欣然的大小姐脾气，司机小黄还是知晓一些的，以往可没看到谁能和她相处的这般融洽。
　　一路上郑凡与方欣然说说笑笑，不到上午十点，车就已经到了浦江大道的申银大厦楼下。
　　“是要去申银证券吗？”
　　下了车的方欣然，并没有让司机小黄跟着，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大厦上挂着的申银证券牌匾。
　　尽管之前郑凡提起过在股市中挣了些钱，不过方欣然却并没有太当真。
　　此时看着郑凡拿着个大旅行包，方欣然已然意识到，这个大包极有可能是用来取钱的。
　　“你最好先联系一下投资公司的负责人，让他等一等，下午咱们先逛逛街买些东西，估计到长行区那边得晚点儿，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吧？”郑凡带方欣然乘电梯上楼的同时，看着她探询道。
　　“等会儿我就打电话。”
　　方欣然并没有露出为难之色。
　　“嗡！”
　　在申银大厦九楼刚下了电梯，方欣然就已经感受到了股市的火爆氛围。
　　尽管交易大厅占了大厦的整个一层，可还是显得人满为患，吵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加上交割器的滴滴响声，不由让方欣然稍稍愣神。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郑凡拉着方欣然向柜台走去，暗叹随着大牛市行情的启动，股市当真是人气澎湃。
　　“股市倒不是第一次来，只不过以前都是去大户室，很少到散户大厅，这里的人怎么如此多？”因为环境嘈杂的关系，方欣然的音量也提高了一些。
　　“现在行情正好，赚钱机会难得，到哪个证券公司的散户大厅都一样。”郑凡似乎很喜欢人气爆棚的场面，咧着大嘴笑语。
　　“若是股市好转，你却把钱提出去，不会错过机会吗？要知道，办公司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时半会儿很难产生超额收益。”方欣然不确定提醒道。
　　“我这点儿钱，即便股市再涨也很难掀起什么浪花，不过有了投资公司作为支撑就不同了，眼下国内的投资渠道虽不多，但是以我现阶段的资金量而言，还是有比股市更好的去处。”郑凡淡淡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不确定郑凡情况的方欣然，难掩好奇之意，紧紧跟着他来到柜台。
　　“嗨~~~美女，还记不记得我？”
　　郑凡当先同柜台中的一名女业务员打招呼，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又是你？”
　　看到郑凡过来，女业务员显然也是认出了他。
　　说起来，郑凡已经不是第二次同女业务员打交道。
　　在藏辉堂出事之后的这段时间，郑凡因为不愿去学校的关系，没事就被萧玥拽来股市，当然，这名娇媚可人的女业务员，也没少受到他骚扰。
　　“之前不是和你预约要取钱吗？都这么熟了，今天就帮我办了怎么样？”郑凡大大咧咧笑道。
　　“没看到忙着吗？想要办业务就在后面排队。”女业务员虽对郑凡露出不待见的神色，不过因为股市火爆的关系，柜台的业务当真是有够忙。
　　发现女业务员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身深蓝色职业套装，配上白衬衫，姿容青春明艳，方欣然不由狠狠瞪了郑凡一眼。
　　“我还心思着填写交割单卖股票呢，看来是不能再等了。”吃了瘪的郑凡，一脸悻悻让开了柜台嘟囔着。
　　“看人长得漂亮就迈不动步了？”
　　跟着郑凡的方欣然，恨不得使劲儿在他脸上掐一把。
　　“这么养眼的美女，在证券公司当柜台业务员，当真是有些可惜，如果能将她挖到我的公司就好了！”郑凡煞有介事摇了摇头。
　　“可恶啊，收购投资公司的事情还没完全定下来，亏你好意思在这儿说大话，真是不知道你这个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对于郑凡的做派，方欣然颇有忍耐不住之感。


第二十四章 接手

　　“嘀！”
　　嘈杂的散户大厅中，随着郑凡在交割机上刷卡输入密码，76000股的川长虹，很快就被方欣然看在眼中。
　　“这么大的股票市值！”
　　方欣然很难想象，此刻混迹在人堆中的郑凡，会有如此的资本。
　　“尽管还不太多，却也能干些事儿了。”
　　郑凡抹搭着眼皮，并没有太多兴奋之色，看向上证指数和川长虹股价的眼神，更多则是谨慎。
　　“现在川长虹的股价是28元，若将账户这些股票都卖了的话，至少能套现两百一十万，这么大一笔钱你还不满足吗？”眼见川长虹股价涨幅超过3%，而且还在继续向上变动，方欣然不免有所保留。
　　“当你是自己人，才带着你过来，跟外人可别说。”郑凡调侃淡笑，已然开始利用交割器，开始分批挂出川长虹的卖单。
　　“你拿这个大旅行包，是要将钱全提出来吗？我帮你找的投资公司，三十万就能拿下来。”方欣然有些摸不透身边男人的心思。
　　“这些钱可不都是我的，得剩下一百万市值的股票给我小姨，之前已经答应过她了。”郑凡算是简单交了个底。
　　“轰！”
　　眼看着川长虹的大买盘集中出现，向上拉抬股价，已经将郑凡挂在28.10的一万股卖出委托吞噬，方欣然张了张嘴，却没有将意见说出来。
　　“川长虹又涨了，深市的发展银行也开始跟着拉升……”
　　“这完全就是逼空的节奏，再不追就来不及了，看来今天沪深股市还要暴力收红……”
　　不同于郑凡稳定分批卖出川长虹的股票，整个散户交易大厅却在盘面的变化中，开始骚动了起来。
　　挂在股票大厅中的两市股票报价大屏幕，很快就变得通红一片，几乎看不到多少下跌的个股。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市场多头氛围浓厚，相信大家的收入应该不错。”郑凡点着根烟卷，吧嗒一口笑语道。
　　相比川长虹盘中井喷般的大买单，郑凡分批卖出的40000股，几乎就是螳臂当车，很难阻止股价继续向上。
　　“可以去柜台排队了，正常应该是交易之后第二天才能提现的，不过我已经提前打了招呼。”趁着川长虹股价拉升，快速卖出大半仓位的郑凡，心情格外的不错。
　　发现郑凡股票账户还剩下36000股的方欣然，虽有些在意川长虹的股价不断上攻，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个家伙买入川长虹的成本，只有13块，现在28元卖出，挣了一番还要多，而且持仓时间应该不长，炒股票挣钱也太容易了吧！”在郑凡排队填单子的过程中，方欣然不免暗自惊讶。
　　“以你这样的条件，天天在这柜台忙乎，真是可惜了！”好一会儿功夫，直到女业务员联系主管，将一百一十二万现金装好，郑凡才摇了摇头故作叹息道。
　　“下边有工商银行，我建议你还是抓紧时间将钱存入银行。”虽然不待见郑凡，俏丽女业务员还是提醒了他一嘴。
　　“走了。”
　　也不给方欣然说话的机会，郑凡提着旅行包就向电梯前室行去。
　　蹙了蹙秀眉的方欣然，此时已经不再怀疑郑凡的资金实力，可却不明白他为什么收购投资公司。
　　到了申银大厦楼下，郑凡第一时间就将八十万现金存入银行，显然是有着充分的准备。
　　“比预想中的要快不少。”
　　跟着郑凡的方欣然，忍不住言语道。
　　“啊！”
　　走在商业街上的郑凡，舒爽抻了抻懒腰，少了八十万现金的旅行包，显然是轻松了很多。
　　不同于女人逛街，没过半盏茶的时间，郑凡很有针对性的买了一套西装、皮鞋，顺便还弄了部手机，也没有问方欣然的意见，完全就是鸟枪换炮。
　　看着郑凡一身黑色西装，里面搭的是简单白色翻领衬衫，窄版黑色丝绸领带，方欣然只感觉对方似是换了一个人。
　　“中午就不吃饭了，办正事要紧。”
　　走到车边上的郑凡，扣上衬衫的水钻袖口，正了正胸口上闪亮的胸针，气质清隽高雅，翩然风逸。
　　“就算是不换衣服，收购投资公司的事也不会有问题。”同郑凡上车的方欣然，不自觉有些羞涩。
　　“希望如此。”
　　郑凡嘴角灿烂的微笑，带着一点小小的痞气。
　　在方欣然的示意下，司机小黄很快开车，向着在长行区行驶。
　　“那家天虹投资公司，起初注册资金在500万以上，三层小楼还带一辆车，拥有股票、期货投资代理商资质，因为刚过了年审的关系，银监会颁发的金融业务经营许可证也没问题，具有对项目投资、融资的权利，当然，这种资质都是一年一审核的，到了明年就不好说了。”看到郑凡闭目养神，方欣然谨慎介绍起天虹投资的情况。
　　“若是底子够干净，那自然是非常好，即便是在长行区，我也忍了。”郑凡似乎很是满意。
　　“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员工。”
　　对于郑凡眼睛都不睁的做派，方欣然略有恼火。
　　“放心，我一定报答你，不会忘了之前的承诺。”郑凡睁开眼皮，看向方欣然的目光，隐藏着思量之色。
　　“你最好不要想投机倒把的事。”
　　摸不清郑凡心思的方欣然，难免有着警惕的情绪。
　　“相信你帮着找投资公司也不容易，反正快要离校了，不如我请你过来公司帮忙，即便我有融资的想法，那也是以后考虑的。”郑凡说到后来，果然道出了方欣然的担心。
　　方欣然虽意动，但更多的则是犹豫，并没有马上答应郑凡的邀请，使得车内很快陷入了安静。
　　轿车平稳行驶了一个时辰，才到了方欣然所说的天虹投资公司楼下。
　　“就是这里吗？”
　　下车看到临近道边上的独立小楼，郑凡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情绪。
　　“这辆桑塔纳就是带的车，小黄已经看过了，车比较新，车况也挺好。”方欣然跟着下车，对小楼门前的黑色轿车示意道。
　　“房子应该租的，这么皮包的公司，要是没有点儿物件支着，就不值三十万了。”郑凡当先向走入天虹投资的小门。
　　不同于门市房，天虹投资虽占据着独立小楼，一楼却没有大门，进入小门之后有着很长的走廊过道，里面是一间间办公室。
　　一名五十多岁身穿棕色西装，体态略有发福的中年人，似乎早早就已经在等待，一见方欣然进来，就已经快步上前。
　　“这地方似乎憋屈了一点，没有大门和明厅，办公室没几间，面积也不太大！”在走廊一走一过，闻到厕所刺鼻气味的郑凡，毫不顾忌笑语道。
　　“还没来得及清扫，二楼和三楼的情况能好一点儿。”棕色西装中年人略有尴尬道。
　　“这位是天虹投资的老板马忠伟……”
　　方欣然还没等介绍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我所关心的是，天虹投资是否还保有着股票和期货交易的接入线路，有没有隐性的负债。”郑凡目光深邃，注视着中年人。
　　“股票和期货的交易线路丝毫没有问题，随时都可以进行交易，负债也没有，之所以要三十万的收购价，是因为公司的东西不打算搬了，一次性兑给你。”棕色西装中年人郑重解释道。
　　“房子的租约还有6个月才到期，具体情况之前我已经了解过了。”方欣然对郑凡点头示意。
　　“得尽快签订转让协议，到工商局办理法定代表人变更手续，这样我也可以尽快投入资金运作，办公和住宿环境也得收拾收拾，家里那边距离长行区有点远，来来回回的不方便，弄干净了我也能住在这边。”郑凡略作思量道。
　　“不要忘了我学的是什么，再找找人的话，两天时间应该可以将收购事宜办妥。”作为法律系的高材生，方欣然对于收购的细节很自信。
　　“转让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回头我找人把卫生好好收拾一下。”对于郑凡表示接手，棕色西装中年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上楼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转让协议，等明天一早去工商局。”郑凡简单向着一楼的四间小办公室看了看，就从内楼梯往上面走。
　　“之前天虹投资的经营情况一般，工作人员早就被遣散了，二楼的办公环境和一楼差不多，三楼是住宿的地方，有两间房，一间空着，另一间有些行礼，是我一个远方亲戚的，因为人回了农村的关系，还没来得及搬。”棕色西装中年人跟着上楼的同时，对郑凡介绍道。
　　“怎么说也是一栋小楼，就我一个老板确实冷清了一些，以后有机会得找些能干活的人才行。”来到三楼，郑凡当先推开了一间虚掩的房门。
　　房间装饰的简单，可是却非常干净，一股少女独有的淡淡体香，让郑凡闻着很舒适。
　　“以前我是临近马家村的，只是出来的比较早，马婧过来投奔我，因为没什么文化的关系，暂时就在公司住下打扫打扫卫生，等过两天她回来收拾一番，我会安排将她带走。”棕色西装中年人表面上似是不会给郑凡添麻烦，可是说到后来，却有着其它的意味。


第二十五章 恍若如梦

　　夕阳西下，复大校园内的礼堂门前格外热闹。
　　一辆黑色桑塔纳向礼堂驶来，并不是很起眼，可是待到车子停稳，从上边下来的一男一女，却让人眼前一亮。
　　“要是早点儿来，也不用那么着急了。”
　　身穿小洋装的方欣然下了车，对郑凡说话的语气，有着些许不满意味。
　　“不过就是一个联欢会，早来一点儿晚来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估计也只有你这种愿意被男生围着转的女人，才那么当回事。”一身黑色西装的郑凡，嘀嘀咕咕回应道。
　　“混账，本小姐帮你跑了一天，想要过河拆桥是不是？也不知道是谁，为此还刻意换了身行头。”一想到郑凡昨天买西装的举动，方欣然就不免暗恨他骚包。
　　“嘿嘿！今天方大小姐帮着办收购公司的事，确实挺辛苦的，不过总算是圆满完成，回头有机会的话，我一定重重答谢。”郑凡心情很是不错。
　　“相信你才怪，跑了两天，跟着你连口饭都混不上。还有，你和我说的张强，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欣然俏脸渐沉道。
　　“那张强和我小姨在一个地方工作，现在被抓了，你不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吗？我心思着让你帮帮忙，将他给捞出来。”郑凡眯缝着双眼笑语，似乎有所隐瞒。
　　“我问过了，那张强是个杀人犯。”
　　方欣然极为严肃，明显不愿让郑凡与有问题的人来往。
　　“这其中有误会，陈教授家出事，他只是过去赶上了，陈敏应该不是他杀的。”郑凡嘴角上翘，好像是在打什么主意。
　　“凡子，什么时候弄辆轿车？”
　　方欣然快步进入礼堂，郭大宝已然凑乎了过来。
　　“你看什么啊，这辆车可是我拿真金白银买的。”对于郭大宝看向方欣然倩影的探询之色，郑凡翻了个白眼道。
　　“这些日子，你似乎同那方大小姐走得很近。”胖子煞有介事嘀咕着。
　　“只是拜托她办点事儿，当然，她不是白帮忙的。”郑凡说话之际，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没跟方欣然一起进去？”
　　虽然意外郑凡的变化，可郭大宝却知道，此时不是探究的好机会。
　　“你不是帮我报了节目吗？”
　　郑凡一脸从容，不着急不着慌笑语道。
　　“你有把握吗？现在要改还来得及，别到时候失了面子！”郭大宝略有踌躇，到了关键时刻还算是为朋友着想。
　　“大学四年我都是默默无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表现的机会，就这么灰溜溜放弃实在是有些可惜，不过就是演个节目，没什么好担心的。”郑凡这时已经看到了，郝亮和韩芸一同来到了礼堂外。
　　韩芸隐约察觉到郑凡失望的目光，则是稍有局促不安。
　　“那你赶紧跟我去后台把节目定了，口琴独奏怎么样？”注意到郑凡西装革履，郭大宝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所腹诽。
　　“你自己去就行，给我报个钢琴演奏，咱得来点洋的震翻全场。”郑凡一副想要出风头的洋洋得意之色。
　　“郑凡，听说你在毕业晚会上也有节目？平时你多是穿运动装，今天这一身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这车是你的？”郝亮故作大方走了过来。
　　“韩芸，这段时间过得可好？在中申投资实习还顺利吗？”无视了郝亮的搭腔，郑凡淡笑着对韩芸问道。
　　“还好……”
　　韩芸紧张言语，让郝亮脸上隐隐露出难看之色。
　　郑凡只是笑了笑，取出根烟卷点着，也没有了同韩芸过多交流的意思。
　　因为有韩芸在场的关系，郝亮倒是没有发作，不过临走的时候，眼中却对郑凡流露出了鄙视的冷笑。
　　“这毕业晚会一结束，四年的大学生活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到时候距离韩芸估计也是越来越远！”郑凡暗暗感慨的同时，想起了方欣然说他和韩芸不是一路人。
　　天色渐暗，毕业晚会已然开始，可是郑凡并没有进去观看，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呆在礼堂之外。
　　“怎么还在这儿呢？马上就要到你了。”
　　直到郭大宝着急找了出来，郑凡才深吸口气精神了一些，被匆匆拉了进去。
　　“琴准备好了，现在练习已是来不及，上去别紧张，等台幕拉开就可以演奏了。”到了后台，在主持人的报幕过程中，郭大宝急切将郑凡推了上去。
　　呢绒大幕缓缓拉开，稀稀拉拉的掌声为之响起，灯光照射在立式钢琴的刹那，郑凡刚刚坐在琴凳上，似乎还没做好准备。
　　“要是三角琴就更拉风了，在这样的场合，立式琴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完全体现不出我的品位嘛！”郑凡双手交叉简单活动一番关节，旋即拂在琴键上，凌乱弹了几个音。
　　“没想到还真是钢琴演奏！”
　　观众席上，不同于有些不适应郑凡没做好准备的学生，方欣然美颜则是充满了好奇之色。
　　“恍若如梦，送给法律系的方欣然，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和陪伴。”试音结束之后，就在礼堂嘈杂声音，少许安静下来的一刻，侧对观众席的郑凡，才略微探身对琴上的麦克风微笑淡语道。
　　“轰！”
　　不只是因为郑凡报出陌生的琴曲，他提到方欣然之后，更是引起了礼堂众多学生的轰动。
　　“台上的学长好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观众席上，一名复大医学院的大二女生，紧紧握着身旁好友的胳膊激动道。
　　“跳梁小丑。”
　　坐在韩芸旁边的郝亮已然演完了节目，忍不住阴沉出声，很看不惯郑凡出风头。
　　“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作为当事人的方欣然，俏脸虽瞬间娇羞绯红，可是心中却对郑凡引人联想的说法颇为受用，小女生般的虚荣心，更是得到了满足。
　　“不会是表白吧？”
　　雀斑少女王彦，惊讶于台上郑凡引人猜想的说法。
　　此时台上的郑凡，剑眉星目，额头宽阔，俊挺的鼻子下面，一张嘴唇泛着饱满的红色。
　　在灯光的照耀下，郑凡长长睫毛下的双眸，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偶尔透出的清澈明亮光华，似淡淡星耀。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方欣然却彷佛失神一般，迷失在台上那个男人的眼眸里。
　　配上一身精致的西装，郑凡那猿臂蜂腰黄金比例的身材，浑身上下都透着那种不羁自由，却又不失优雅从容的气质。
　　眉宇间的爽朗之气，还有嘴角灿烂的微笑，让人不自觉生出好感。
　　仔细观察，一些女同学发现，郑凡的笑容有时会带有一点慵懒自如，时不时撩拨人的心弦，让人欲罢不能。
　　看着与以往大相径庭的郑凡，方欣然甚至说是那一种什么样的气质，阳光、俊朗、性感、邪气，亦或是潇洒！
　　明明郑凡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却有一种只有依靠时光，才能沉淀下来的沧桑魅力！
　　不知不觉，礼堂中安静了很多，随着郑凡的注意力逐渐集中，轻拂在钢琴黑白键上的双手十指，也犹如跳动的精灵飞舞，恍若如梦那优美略显惆怅的旋律，从指尖下缓缓流淌，在广阔的礼堂中奏响。
　　细腻的踏板效果，配以郑凡对琴音处理的独创性，让恍若如梦这首钢琴曲，渐渐产生了忧伤的意境。
　　在郑凡投入的弹奏下，其整个人的情感，仿佛都注入到这首曲子中。
　　随着琴曲逐渐展开，时而委婉深情、娓娓倾诉，时而寂静淡漠，犹如诉说着如诗如画的梦境，以及那逝去的曾经。
　　过去的那些梦想和努力，跟着琴音心波荡漾，在这里实现，被尽情礼赞。
　　华美的音符，承载着爱的详和，如轻柔的丝绸，款款流动，又如轻曼的银光，徐徐绽开，众人听着都会被挟裹其间，挥去所有的浮躁与欲念，过滤出生命本真的律动，心灵和谐在这琴音的磁场中款款抒情！
　　整首琴曲颇为简单，却好似在岁月无法触摸的角落里，有着一颗心渐渐成熟，弹到后来，反而有了一种悠然自得、懒散舒适的意境。
　　直到郑凡十根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停下之时，脸上不由露出了轻松淡然的笑意。
　　“这真是我认识的那个郑凡吗？”
　　安静下来的礼堂中，韩芸睁开了双眸，看向台上的郑凡，忍不住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哗！哗！哗！哗……”
　　眼看着郑凡不紧不慢走下台，礼堂中的众人，这才从优美琴音的意境中摆脱出来，响起了欢呼擂动的掌声。
　　“你小子也太牛了吧？这可是联欢晚会到目前为止，最为热烈的掌声，之前的节目完全不能比嘛！”猫在后台角落的郭大宝，惊讶张着大嘴嘞嘞道。
　　“也该让我出出风头了，这是应该的。”
　　不同于在台上之时的安静，郑凡完全就是一脸自大，重重拍了拍郭大宝的肩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记得以前你钢琴弹得很烂……”对于郑凡的做派，郭大宝仿佛吃了几个臭鸡蛋。
　　“小子，这是实力，你不会懂的。对了，帮我告诉方欣然一声，说我还有事，先走了。”郑凡咧嘴一笑摆了摆手，嘚嘚瑟瑟就向礼堂外走去。


第二十六章 附带

　　夜晚的复大校门之外，萧玥早早就已经在等待，似乎颇为着急。
　　“怎么这么慢，你同学方欣然怎么说？”
　　眼看着郑凡开车出来，萧玥虽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可却顾不了那么多。
　　“小姨，别告诉我这两天你往外跑，都是为了那个张强。”郑凡示意萧玥上车，满脸堆笑道。
　　“别瞎猜，我可不是要帮张强，而是对于一些事情来说，他有着特殊的重要性。”萧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同郑凡解释。
　　“在电话里，你也说不清楚，不过我倒是让方欣然打听了，想要将他弄出来，恐怕很难办，不是着急就能解决问题的。”郑凡在车里点着根烟，抹搭着眼皮道。
　　“你会开车吗？别闯出祸事。”
　　萧玥神色有着明显的警告、询问之意。
　　“以前拿同学家的车练过手，要不然也轱辘不到这儿，我已经让人买驾驶证，估计不用两天就能下来。”郑凡笑容沉稳自信。
　　“股票涨得好好的，非要弄投资公司，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管了。”萧玥虽表达了不满，却对郑凡没什么办法。
　　“保证那一百万本金的安全，你也该放心了，至于张强的事，我还要去看守所见他一面，才能确定要不要出大力气帮他。”郑凡笑语过后，很快就将车从学校门口开走。
　　“你见张强想干什么？”
　　萧玥俏脸露出掩饰不住的紧张之色。
　　“之前在藏辉堂看到的粗壮汉子，就是张强吧？作为野外考古队的领头人，他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以后我要是越发展越好，还缺少一个能听命办事的人，此番陈教授一家出意外，就已经敲响了警钟。”郑凡车开的极为平稳，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
　　“听命办事吗？”
　　萧玥隐约感觉到，郑凡的意思不简单。
　　“说白了就是找个保镖，若能帮我开车更好，你见过哪个大老板事事亲力亲为。”郑凡尽量用开玩笑的语气，想让萧玥打消顾虑。
　　“这不是往家走吧？”
　　发现郑凡开车走的路不对，萧玥连忙对他提醒道。
　　“下午我已经回家将行李打包，打算这段日子去公司住，你也跟着我别回去了，免得藏辉堂的麻烦事找上门。”郑凡目光深沉，直言了当做出了决定。
　　坐在车内的萧玥再不说话，看向郑凡的眼神，只有吃惊之色，仿佛是在重新打量身边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去见张强？还有，那个方欣然是不是真有能量，将他从看守所捞出来？”直到郑凡驾车驶入长行区，一段时间不说话的萧玥，才忍不住问道。
　　“方欣然是不是真有那么大的能量，我说不准，不过若陈敏遇害不是张强做的，我相信刑侦队调查过后，会还他一个清白。”郑凡笑了笑有所保留。
　　“这两天你都做了什么？情况变化的太快了！”萧玥忍不住打开车内的档案袋，看到了天虹投资公司的转让协议，以及在工商局办理的法人变更手续。
　　“天虹投资公司的规模不大，我这个做老板的，也只能算是光杆司令。”郑凡嘴上说的谦虚，可却是一脸得意的表情。
　　当黑色桑塔纳缓缓停在天虹投资公司的门口，萧玥下车看着三层小楼，娇颜不免露出了感慨之色。
　　“这里的地点还行，虽然是独立小楼，可临近大道并不偏僻。”在公司外面观察了一会儿的萧玥，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三楼暂时有两间房能住，挺方便的，卫生今天也找人收拾了。”郑凡掏出钥匙，就要开门带萧玥进去。
　　“暂时我还不能住在这边，藏辉堂的事情你也不要管，有事就给我打传呼。”萧玥走到马路边上，适时截了一辆出租。
　　眼看着萧玥坐车离去，没有多言的意思，郑凡虽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去追。
　　“真是没什么耐心，等我将行李安排好，再一起回家也不迟啊！”将两个大包裹拎下车的郑凡，嘟嘟囔囔就拿钥匙开门。
　　“咔！”
　　发现公司的门锁只锁了一道，轻易就被打开，郑凡不由露出了好奇之色。
　　天色渐暗，进入公司的郑凡，只是将行李放在了一楼，倾听一番楼里的动静，就轻轻往三楼上去。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就在郑凡看到马婧房间亮着灯，想要推门一探究竟之时，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谁？”
　　一名女子的声音在房间中紧张传出，似乎受到了惊吓。
　　“我是这儿的新老板郑凡，你是马婧吧，以前的老板马忠伟提起过你。”郑凡一脸尴尬，先是表明身份安抚出声，旋即接起了方欣然的电话。
　　“你跑到哪儿去了？胖子说你先走了……”电话那头的方欣然，还没等将不满的情绪完全发泄出来，就被郑凡所打断。
　　“家里有急事，明天再联系吧。”
　　脸上露出和善笑容的郑凡，看到从房间走出的一名少女，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你好……”
　　梳着麻花辫的少女，低着头羞怯对郑凡问候了一声。
　　“用不着那么客气，眼下我刚接手公司，也只有你一个员工，大家相处随意些会比较轻松。”郑凡借着灯光，平静打量麻花辫少女。
　　尽管灯光昏暗，郑凡还是能看得清楚，麻花辫少女的穿着极为朴素，一件浅色格子衬衫，配上蓝色裤子，布鞋刷得泛白。
　　“应该就是她了！”
　　闻着少女身上隐隐散发的清新体香，郑凡不免暗暗感叹。
　　“叔通知说，让我回来收拾收拾就搬走。”麻花辫少女小心翼翼言语，显得颇为怕生。
　　通过观察郑凡发现，少女的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细腻，完全不像一个村姑，反而带给人健康自然之感。
　　“今天我好不容易找个清洁大婶，简单打扫了一下，眼下公司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若是愿意继续干下去，我倒是很欢迎，平时收拾卫生做点饭，照顾一下我的生活就可以，薪水我可以多给你一些，一个月两千块怎么样？”郑凡故作木然对少女道。
　　“两千？”
　　名为马婧的少女，对于郑凡报出的数字一惊。
　　“和你说句实话，你别不愿意听，我看你那叔，对你似乎有别的想法，与其跟着他，倒不如留在这里自食其力。”郑凡在背后，狂攮马忠伟的坏话。
　　“可不可以让我考虑考虑……”
　　麻花辫少女怯声言语，不适应与直来直去的郑凡打交道。
　　“我以后就住在这边，不着急，你先下楼把我的行李拿上来，要是能帮着弄点儿晚饭就更好了。”郑凡笑容虽淡然，指使人却毫不客气。
　　“嗯。”
　　少女点了点头，很快就下楼帮着郑凡打理行李，心态上明显趋于弱势。
　　“没想到马忠伟那个老家伙将公司转让给我，还附带了一个美妞儿，如果她能留下的话，倒是省得我再招人了。”进了自己房间的郑凡，在心中暗暗期待。
　　屋外楼梯往上捣腾东西的响声，持续了有一会儿，明显是马婧在上上下下提行李。
　　坐在屋中单人床上点着根烟的郑凡，并没有出去帮忙，而是陷入了沉思。
　　眼下投资公司的收购手续，已经办理妥当，郑凡在股市中川长虹的持仓量，也卖出去一大半。
　　抛出收购天虹投资的三十万现金，剩下存入银行的八十万现金，今天也转入了天虹投资公司的自营账户，随时都可以进行股市和期货市场的交易。
　　不同于郑凡的盘算，在萧玥和方欣然看来，他卖掉川长虹股票收购投资公司，显然是承担了川长虹股价继续上涨的机会成本，至少眼下这天虹投资的状况，还不能和炒股票所得收益相比。
　　“看来八十万的自营资金，是不能让它躺在账面上睡大觉了，得尽快在资本市场运作起来才行。”就在马婧敲门，将行李拿进屋的时候，郑凡已然做出了决定。
　　“这些行李虽然不少，里面却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是些生活用品，我去这里的自营部看看，你先弄点饭给我送过去，回头再帮我打开行李，把床什么的收拾好，这里是一千块钱你拿着，就当做近期我吃饭的花销吧。”面对麻花辫少女小心翼翼的目光，郑凡从兜里取出一叠老人头，简明扼要交代道。
　　马婧张了张口刚想推辞，郑凡却已经起身出了房间。
　　天虹投资二楼的自营部，面积并不是很大，因为是夜晚也没有人的关系，显得很是安静。
　　郑凡进入其中，看到六台电脑安放在自营部内，卫生也打扫的颇为干净，脸上不由露出了还算满意之色。
　　除了找一个能打扫卫生、照顾生活的人之外，郑凡暂时倒是没有打算扩充投资公司的工作人员。
　　在郑凡的计划中，投资公司往后一段时间的业务，主要是以自营操作为主，多一个人对于公司和他自身的情况，都相当于多了一分泄露。
　　天虹投资公司拥有着期货代理商的资格，自营部的期货交易接入线路也算完备，经过今日的整理之后，已经可以随时进行交易。


第二十七章 提醒

　　天虹投资二楼的自营部并没有关门，郑凡独自一人坐在靠近窗口的小圆桌前，看向窗外的夜色。
　　因为马婧在三楼厨房做饭的关系，炒菜的香气，很快就已经飘到了自营部，惹得郑凡食指大动。
　　不大一会儿工夫，随着马婧端着餐盘怯怯下楼，郑凡已然看到了她所做的打卤面。
　　“看来你做饭的手艺似乎不错，等明天有时间，去市场买些涮火锅的材料和酒，这也算是庆祝搬新家，咱们一起燎锅底。”相比不好意思说话的马婧，郑凡显得很随意。
　　“老板要是住在公司的话……”
　　对于郑凡的挽留，马婧有所顾忌道。
　　“怕跟我在一起不太方便是不是？”
　　看出麻花辫少女心中的顾忌，郑凡一边吃着打卤面，一边淡笑问道。
　　马婧只是点了点头，再没有开口出声。
　　“暂时先将就将就吧，说实话，这天虹投资公司的条件算不得好，我刚刚接手，也顾不过来那么多，以后一定会有所变化。”郑凡神色从容，算是给了麻花辫少女一个说法。
　　“叮铃铃！叮铃铃！”
　　在郑凡一碗面条，就着鸡蛋卤吃完之际，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让人去开门，带着你上来。”
　　看到是方欣然的电话号码，郑凡丝毫没有意外，接起电话之前，已然透过窗户，发现了刚下出租车的她。
　　“你到楼下帮我接个女的，还有，这打卤面真不错，再来两碗，顺便多准备一副筷子。”撂下电话的郑凡，对局促的马婧笑着示意道。
　　不知道是被夸赞手艺好，还是来了个女人，不用独自面对郑凡的关系，马婧离开的时候，竟然露出了些许甜美的笑容。
　　郑凡一脸放松的等待中，方欣然很快就跟着麻花辫少女上了楼，来到操盘室外。
　　“不是说家里有事吗？我看你似乎闲得很。”
　　还没等郑凡打招呼，在门口盯视他片刻的方欣然，就已经没好气走了进来。
　　“还没给你介绍，她叫马婧，之前马忠伟不是说过有个远方亲戚吗？今天回来了，我也是刚见到没多久。”郑凡笑着解释道。
　　感受到郑凡的玩味笑意，匆忙过来的方欣然，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美颜隐藏着些许尴尬的娇羞。
　　“看你来的这么急，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小妹儿的手艺不错，我让她帮你也准备了点吃的，咱俩一起垫垫肚子。”郑凡笑着示意方欣然坐下。
　　“我可不是为了吃饭……”
　　方欣然意识到说法有问题，果断闭口不言。
　　“这两天为了办收购天虹投资的手续，你当真是出了不少力，就算是有其它的要求，我也会满足你。”郑凡的感激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光说不做。”
　　对于郑凡的说法，方欣然故作不满一扭脸。
　　“我知道你想说，投资公司也收购了，该到了兑现承诺，请你去旅游之时。”对于马婧端着两碗面进来，郑凡也没有避讳什么。
　　“知道就好。”
　　方欣然不理会郑凡，倒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麻花辫少女身上。
　　“其实我是个自由主义者，也喜欢享受，不过眼下刚刚收购投资公司，钱是只出不入，出国旅行更是一笔不小的消费，你总得容我点儿时间，积累些军用资金吧。”郑凡示意麻花辫少女离去，笑着对方欣然商量道。
　　“我也不是非要出去，只是气恼你做事猥琐，天天没音讯，一眼照顾不到就没了影儿。”方欣然还算是懂事，也明白郑凡眼下的境况。
　　“你学法律的，做事追求光明正大有理有据，不过我是学金融的，做资本市场的人，本来就是处于阴暗之中，什么事都见不得光。”郑凡吃着打卤面，一副很香的模样。
　　“我可不觉得所有金融从业人员都像你一样，况且今天你在台上说的那些话，让我在学校都没法自处了。”方欣然翻了个白眼，有所埋怨。
　　“这眼看着就要毕业了，没必要在意别人怎么看、说些什么，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咱们就去毛里求斯旅游，正好这段时间也能准备准备，把护照什么的办一办。”郑凡大大咧咧笑道。
　　“半个月就能有钱了？要不然旅行的费用我自己出也行。”方欣然虽担心郑凡的承受能力，可对于出去玩还是很期待。
　　“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要做到，尤其是对于帮了我大忙的美女，又怎么能失言呢，你大可以期待这次旅行。”郑凡一脸的从容，显得很有把握。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面对郑凡的注视，方欣然娇颜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对你来说或许算不得大事，不过却解决了我的很多实际问题，况且像你这样有家世有背景的大小姐，以后说不得我还有事要拜托到你，不得趁现在赶紧溜须溜须。”郑凡很快将碗中的打卤面吃完，意犹未尽笑道。
　　“你所指的，是那个叫张强的人？”
　　方欣然对于郑凡的说法，有着警惕与猜疑。
　　“白出力的事，我是不会干的，就算是要救他，也得看看有没有利用价值，能不能满足我的要求。”郑凡起身面向窗口，背对着方欣然，让她无法看到脸上的神色。
　　“通常来说，看守所是拘留犯罪嫌疑人的地方，是违反了刑法，造成敌我矛盾，一种限制人身自由的措施，也可以看做是公安机关侦察、检察院提起公诉、人民法院审判这一过程对嫌疑人的临时管制，当法院判决后，就要交付监狱执行徒刑，只有残刑在一年以下的，会留在看守所执行。”方欣然一脸正色，似乎想要让郑凡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我自然是不能同你这个法律系的高材生相提并论，不过你刚刚也说了，被拘留所采取临时措施，也只是犯罪嫌疑人，就张强而言，还达不到交付监狱执行徒刑的阶段，如果他真的没杀人，我相信法律也不会凭白冤枉他。”郑凡双眼微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关键是现在有些证据对张强很不利，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局势难免会失控，陈教授的夫人一口咬定是张强杀了陈敏，而且事发的时候，他确实难以撇清不在犯罪现场的嫌疑。”方欣然取出一张照片，似乎对和张强有牵扯的案子，做了一番深入的了解。
　　“这就是陈教授的夫人？看着好像很年轻的样子！”好奇转身的郑凡，接过方欣然递来的照片，发现其中的女子，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容貌俏丽，很是性感妩媚。
　　“和陈教授的年岁相比，这个叫沈艳的女人，确实是很年轻，这张照片还是近照，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也想象不到，一个七十五岁的考古学教授，会有这么年轻的妻子！不过有一点你无须怀疑，这个沈艳确实是陈教授的合法妻子。”方欣然轻轻摇头，似乎也有着不可思议的感叹。
　　“乖乖，真不得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牛吃嫩草吗？陈教授艳福不浅啊！”郑凡表面上一脸不正经，可是看到沈艳的照片之后，心中却本能感觉事情越来越不简单。
　　“有些情况，我也是经过详细了解，刚知道不久的，那个失踪的陈教授，明面上开着一家不太起眼的私人博物馆，实则身家却是不菲，而且似乎还隐藏着不少秘密，这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深，恐怕会超出你的想象。”方欣然小口吃着面条，隐隐有着提醒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想把张强弄出来，或许会触碰到错综复杂的事端？也难怪，以前常听人说，这些收藏家的财富，都是难以计算的秘密，更何况是拥有私人博物馆的陈教授了！”郑凡抹搭着眼皮，思量道。
　　“据我所知，陈教授单单是明面上的银行存款，就达到了两千五百万人民币，其它的隐性财富，几乎是难以估量！此番他失踪，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沈艳，其所有的财产，都会逐渐被她代为管理。”方欣然简略介绍着情况，不无对郑凡的试探。
　　“你想要问我，为什么要帮张强？”
　　郑凡敏锐感受到方欣然的怀疑，笑着摇了摇头。
　　“你刚才也说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方欣然的怀疑，倒也不无道理。
　　“陈教授的钱财虽多，我却也不是全放在眼里，只是这件事说来有些复杂，暂时也不方便和你多谈，以后若是有机会再告诉你。”郑凡虽没有给出说法，却也没有骗方欣然的意思。
　　“我只是提醒你，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想要将张强捞出来，这个女人是关键，第一步至少要说服她才行。”方欣然娇颜淡漠，当真是不愿郑凡与此事有什么瓜葛。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介意尝试一下，放心吧，若事不可违，我会果断放手。”郑凡感慨一笑，也没有引火烧身的意思。
　　“以后你就住在这边了？”
　　不再提张强的事，方欣然对于郑凡的情况，倒很是好奇。
　　“怎么，你想和我一起？”
　　郑凡不正经搓了搓手，脸上满是意淫期待之色。


第二十八章 权宜之计

　　夜晚的自营操盘室中，方欣然面对郑凡猥琐的神情，俏脸不由泛红，露出羞恼的恨色。
　　“现在已经挺晚了，我的意思是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干脆就在这边住下，明天正好庆祝一下公司开张。”郑凡嘿嘿一笑的解释，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
　　“想什么呢？别以为你从家里搬出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况且这公司也不是正经住人的地方。”方欣然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似乎有其它的意味。
　　“之前不是都和你说了吗？今天碰到马婧只是个巧合，你不会以为我是看到了她，才决定住在这边的吧？”郑凡摇了摇头笑语，走到一台有着期货交易接入线路的电脑前，打开了机器。
　　“你最好抓紧时间搬出去，找个合适的地方住，现在三楼就收拾出来两间房，就算你不在意，人家一个女孩子也不方便。”方欣然死死盯着郑凡道。
　　“知道了，这个租的破地方，要是长住我还不愿意呢，眼下只不过是权宜之计。”郑凡拉长了音，不耐烦的说法，倒也不是在敷衍方欣然。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张强的案子，我会帮你盯着的。”方欣然面没吃完，就已经冷声言语起身。
　　“我已经让马婧收拾床铺了，你一个人上去睡就行，公司刚刚接手，今晚我还要做些运营的准备才行，没那么多时间陪你。”郑凡说的直白，没有丝毫骚扰方欣然的意思。
　　故作清冷想要离去的方欣然，看到郑凡鼓弄着电脑，反而有些进退不是的羞愤。
　　“今天你谈的钢琴曲很好听，是叫恍若如梦吗？”在郑凡不远处站了一会儿，方欣然才忍不住问道。
　　“嗯。”
　　郑凡点了点头，打开了大连商品交易所的代理客户端软件。
　　“我还以为之前，你会借此机会对韩芸表白的，怎么提到了我？”方欣然略有犹豫，最终还是忐忑询问道。
　　“或许如你所说，我和韩芸不是一路人，只是心中存在期待的念相而已，相比之下，你则更加的真实。”郑凡好似心不在焉，淡淡回应道。
　　“算你还能分出谁对你好，谁是真心实意帮你，我看韩芸似乎和郝亮走到了一起。”方欣然出了自营部门口，回头嫣然一笑，似乎对郑凡的说法很满意。
　　“郝亮那种货色，表面上一副绅士风度，实则小肚鸡肠，我现在可没那个精力太遭他记恨，惹麻烦上身。”郑凡点着根烟嘀咕着，却让没有走太远的方欣然，清楚的听到了。
　　当方欣然来到三楼郑凡的房间，马婧早已经将他的行礼打理好，干净的蓝白格子床单也整洁铺上。
　　“看来那个家伙心明眼亮得很，真是不敢相信，像他这样的人，大学四年期间竟然会默默无闻。”好奇观察郑凡房间的同时，方欣然低声笑语，暗道他的心智不像个大学生。
　　看过相框中郑凡的照片之后，方欣然坐在还算宽敞的单人床上，甚至对白被罩闻了闻，俏脸上隐藏着娇羞的笑容。
　　好一会儿，感觉郑凡没有跟着上来，方欣然稍稍犹豫，这才将房门关上，拉开被子独自躺在了床上。
　　此时自营部的灯，已经被郑凡关了，除了开着的电脑，还有烟头的隐隐红色光亮。
　　“国内的期货交易多在白天，还是有很多局限，如果能做外盘的话，机会还能更多一点儿。”郑凡坐在电脑前，复盘大连商品交易所的胶合板期货行情，感叹休市之后的夜晚只能等待。
　　其实早在郑凡将钱成功投在股市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后续的计划。
　　如果说股市的牛市行情，为郑凡短时间提供了一笔可观的资金，那么他收购投资公司，则是要布局期货市场的炒作。
　　尽管郑凡嘴上没有表示，可是对于天虹投资公司的期货代理商资质，当真是极为满意。
　　在郑凡看来，沪深股市96~97年波澜壮阔的大牛市，固然让人心潮澎湃吸引眼球，可是相比国内这几年期货市场的潜在机会，还差得太远。
　　尤其是在资金量相对较小，没有借贷融资机会的情况下，期货市场较低的保证金，则是能够起到放大资金量的杠杆作用。
　　就像是郑凡所复盘的胶合板期货，投机保证金只需要缴纳5%，而天虹投资作为期货代理商而言，甚至能够将期货合约保证金压低到4%，也就是说，自营部账上的八十万资金流，进入胶合板期货的话，可以操作价值两千万左右的期货合约，达到资金杠杆放大25倍的效果。
　　相比股市头天买，第二天才能卖的t+1交易制度，郑凡更加看重的则是，期货市场的t+0交易规则。
　　在期货市场的超短投机周期中，凭借超乎常人的强大资本运作意识，郑凡极有信心能够在短时间中，就赚取到旁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不过郑凡运作期货市场的想法，却没有跟任何人说，恐怕现在就连萧玥和方欣然，都不知道他的思量。
　　“看来已经开始了呢，赶上明天开盘，我正好可以进去试试手。”轻车熟路复盘胶合板期货的同时，郑凡隐隐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不同于刚刚走牛的股市，出于对国内外金融市场的了解，再通过近段时间的分析，郑凡已经十分确定，其实早在95年开始，国内期货市场的部分品种，就已经出现了炒作的黄金时段，并且这种趋势还在向纵深层次过渡，保守估计，一些期货品种的炒作黄金期，甚至能够持续到98年。
　　而胶合板期货，就是郑凡在现阶段，主要观察并展开运作的对象。
　　“从94年开始到95年，胶合板期货虽成为国内期货市场最大的热点，大量的热钱逐利其中，各方主力机构、现货商，以及进口商都想要在这场盛宴中分一杯羹，但经历95年后半段的印尼胶合板流入危机之后，市场已经低迷了很多，冷清度也接近半年之久，虽然尚不明显，但今年10月期货合约的交易量，已经逐步开始活跃了起来，刚好适合我这样的小鱼生存壮大。”郑凡快速复查胶合板期货行情的同时，就犹如问到了血腥味的猛兽，脸上的笑意渐浓。
　　如果这个时候有外人在天虹投资自营部，恐怕都会被郑凡专注饥渴的表情给吓到。
　　“虽然现在是七月初，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已经算得上是近期合约，不过相隔3个月的时间，还有得搞，只要操作得当，这其中利润应该会相当的肥，只是会有这么容易吗？”郑凡虽是资本市场的实战派战将，可却也不会自大到没有敌手的地步。
　　之所以今夜郑凡仔细对胶合板期货复盘，一则是在出击之前，反复印证推敲实施投机运作的可行性，二则是对可能会出现的困难，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上一世作为华尔街精英级人物的郑凡，心中非常清楚，一旦投入金融市场，他所要面对的，就已经不是冰冷的电脑，而是要与人斗。
　　尤其是在资金量较小的情况下，面对市场中的各方主力机构，此时的郑凡完全就是要在夹缝中求生存，一旦在市场上掀起波澜，就极有可能会触动各方主力机构的情绪，导致情况急转直下。
　　“在资本市场中，一只蝴蝶煽动翅膀所引发的效应，有些时候恐怕是难以估量的，即便是小到资金的进出，都会引起盘面状态的骤变，就算期货市场的杠杆，能够提供比股市更大的利润空间，可是要想做到利润最大化，则需要进行保证金的极限操作，这其中的风险也是极难承受，以眼下自营部的资金流来说，当真是没有什么抗风险的能力。”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郑凡复盘抹搭着眼皮，逐渐流露出些许深沉的笑意。
　　眼下天虹投资已然收购到手，因为公司有着期货代理商资质的关系，电子交易系统还算完备，可是在郑凡看来，以现在的条件，要想打大战役的准备，还略有不足。
　　胶合板期货是在大连期货交易所挂牌，明珠市到那边的距离又不近，即便坐飞机也不是很方便，如果想要进行高强度的主力博弈对抗，必须要有到大连期货交易所出市的条件，这样才有可能及时应对，交易合约所产生的大幅波动变化。
　　“条件还是差了一点，虽然胶合板10月合约已经出现异动的征兆，可却不知道有哪些主力在其中运作，信息上的不对称性，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如果投入资金运作，暂时也只能通过期货合约的盘面变化，进行大致的分析，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好在天虹投资也不太起眼，或许可以在众多强手中偷点儿油。”到了下半夜，做好了心理准备的郑凡，已然有了些困意，从电脑前起来舒展了一番身体。
　　一想到答应了方欣然去旅游的事情，郑凡就不免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有着丰富资本运作经验的郑凡，相当的明白，相较于国际资本市场，国内的圈子，是在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他要去毛里求斯，并不是真的去旅游，主要目的则是想在鼓励外国投资的毛里求斯，注册一家离岸投资公司，以作为走出国内资本市场的跳板。


第二十九章 吓跑

　　清晨的天色微微泛亮，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隔着窗户就能够隐约听见。
　　天虹投资公司三楼郑凡所在的房间中，一大早虽有着些许凉意，可却并不潮湿，反而很干爽。
　　“沙……”
　　郑凡躺在床边上拽了拽洁白的被子，似乎触动了还在香甜睡梦中的方欣然，使她嘟了嘟嘴，流露出些许慵懒的美态。
　　因为屋内凉意进入被窝的郑凡，还没享受多长时间的温暖，逐渐醒来的方欣然，就已经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劲，几乎是骤然间睁开了双眸。
　　看到近在咫尺，一脸舒适贪恋之色的郑凡，方欣然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头脑不免有些发懵。
　　感受到郑凡平稳的呼吸，方欣然更为紧张，俏脸上甚至显出了红晕，如果不是对突如其来的情况难以应对，她或许都会急速起身。
　　安静的房间中，就在方欣然心如鹿撞，一颗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之际，钻入被窝郑凡的大手，却开始向她的娇躯摸索，好似扩张着地盘。
　　“混账！”
　　已经被郑凡大手游移到腰肢上的方欣然，即便是心下慌乱，却再难以忍耐，几乎是脆喝着就给了旁边的男人一脚，直接将其蹬下了床。
　　“咕咚！”
　　郑凡滚落地板的声音格外沉重，彻底打破了清晨房间中的宁静，显然是摔得不轻。
　　“妈的，痛死我了……”
　　好一会儿功夫，就在方欣然有些担心郑凡没声之时，他才一手捂着侧脑哀嚎，似乎是遭受到打击的第一时间，还没完全转醒。
　　此时方欣然已然看清楚，在地上痛嚎的郑凡，一身白衬衫没有脱，可是却穿着个四角白裤头，光着两条大腿间顶起个‘帐篷’的形象，委实让人难以恭维。
　　“这一大早的，你干什么呀，是不是疯了？”
　　意识到自己摔落地面是方欣然所为，郑凡的起床气，显然是来得有点儿晚。
　　“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床上坐起身形的方欣然毫不相让，脆喝声比郑凡的怒语还大。
　　“后半夜。”
　　不知道是自知做了错事，还是怕方欣然的声音，被三楼住着的另一个少女听到，郑凡说话的动静越来越小。
　　“谁允许你进来的？竟然还睡在了床上，你一定是早有预谋，故意的。”方欣然压低声音气愤道。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进来睡能去哪儿，难道说要躺地上不成？况且门也没锁，我又实在太困了……”郑凡嘟嘟囔囔，反驳和解释毫无说服力。
　　郑凡回房间睡觉，有预谋到说不上，可确实是故意的，如果方欣然知道他下半夜偷偷摸摸进入房间的模样，只怕要忍不住抓狂。
　　闻着房间中的淡淡幽香，郑凡此时已经从受创的打击中回复过来，也不再哼哼痛，反而双眼泛着贼色，向床上坐起身形的方欣然打量。
　　“可恶，做错了事情不但不知悔改，竟然还想打坏主意，你要是再不出去的话，我可就真对你不客气了。”上身同样穿着白色衬衫的方欣然，几乎就是强忍羞意与慌乱，狠狠言语道。
　　“你穿的白色衬衫，好像是我的吧？”
　　郑凡连忙抓起裤子鞋袜，旋即看了看方欣然，又瞄了瞄被她褪在角落中的小洋装与形体裤，故作傻气搔了搔头。
　　“该死的家伙，你晚上是不是对我做什么了？你进来我不可能不知道的。”如果方欣然不是下身也穿着亵裤，恐怕都要掀开被子与郑凡进行一场火拼。
　　“大半夜的，哪顾得上你，我真只是睡在了被子外面，现在还有点儿晕晕乎乎的呐。”察觉到方欣然有些按耐不住，郑凡灰溜溜向外走的同时，还不忘对其安抚一番。
　　其实郑凡倒也没有说谎，他虽然心思猥琐，却还不至于在方欣然无意识的情况下，对她做些什么。
　　“咔哒！”
　　退出房间的郑凡，顺手将门锁带上，似乎想让方欣然消除戒心。
　　然而，光顾着躲出来的郑凡，却没想到他拿着裤子鞋袜的形象，被三楼过道上的马婧看个正着。
　　察觉到不大对劲的郑凡一回身，就已经看到马婧愣愣站在走廊过道不远处。
　　“咳~~~没想到你起得这么早！”
　　面对愣神站着也不说话的马婧，郑凡只能干巴巴开口，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局面，只可惜下身撑起的‘高射炮’形象，实在是有些猥琐。
　　“老板，我昨晚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适合住在这里继续干下去，这是你的一千块钱。”马婧看着面部有着僵硬之感的郑凡，略微犹豫，将之前给她的钱从兜里掏出。
　　“这可真是损失大了，偷鸡不成没占到便宜不说，反而吓跑了一个清秀的乡下小妹儿！”郑凡在心里暗叹道。
　　对于马婧的举动，郑凡明白，她并不是昨晚思考之后，才决定离去的，而是之前听到了房里的动静，且看到了此时自己的形象。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也不好勉强，若什么时候有困难了，可以随时回来找我。”郑凡勉强一笑，说法有些无奈。
　　直到马婧点了点头，怯怯回到自己房中，郑凡才来得及在走廊穿好裤子鞋袜。
　　“该死的，臭不要脸的家伙……”
　　此时的方欣然脱下了白衬衫，检查自身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依然不解恨的骂着郑凡。
　　干爽的房间中，方欣然仅仅穿着带有蕾丝边的胸罩与亵裤，莲足白皙娇嫩，莹润修长的双腿完美无瑕
　　“之前我还从来没被男人占过便宜。”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方欣然那张美艳绝伦犹如白玉雕琢的脸蛋，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愤恼与娇羞。
　　如果这时郑凡在房间，就能看到黑色长发过肩的方欣然，高耸的双峰微微起伏着，向下延伸是结实高翘的臀部，整个人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s形弧线。
　　丰胸，纤腰，肥臀。
　　胸，挺而不垂，傲然对峙。腰，宛若带缠，含而不吐。臀，丰润浑圆，紧而不坠。
　　尤其是方欣然无形散发的淡淡贵族气质，更不是马婧能够相比。
　　想到与郑凡同床而眠，方欣然的娇颜已经红得有些烫，双眸长长的眼睫毛，也在轻微的抖动，就连呼吸都不由加快了少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小姐，你好没好？要是完事了就赶紧开门，我想进屋补个觉。”还没等方欣然将外衣穿上，郑凡就已经在笑语催促。
　　顾不得在镜子中的曼妙玲珑曲线，听到郑凡的声音，方欣然连忙慌乱穿衣打理，将完美的身段略微隐藏。
　　“轰！”
　　在郑凡的等待中，房门突然被拉开，方欣然粉嫩俏脸上神色清冷，努力做出要发飙的样子。
　　“先息息怒，人家小妹儿被吓得不干了，我一个人在这住，接下来的生活都成问题。”郑凡搓着双手闪身而进，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样子。
　　“别以为你能蒙混过去，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对于郑凡的示弱，方欣然上涌的气血这才平复了一些。
　　“跟你这种无耻之徒住在一起，早晚得出事，人家不干了才是明智的决定。”方欣然关上门小声怒叱，又觉得难以解气，暗暗用力在郑凡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现在洗衣做饭的人被吓跑了，你得补偿我的损失才行。”看着美眸中光华娇羞欲滴的方欣然，郑凡呲牙咧嘴笑得有些勉强。
　　“你的脸皮当真已经厚到了一定地步，不就是洗衣做饭收拾卫生吗，我回头给你找一个上了岁数的大婶。”面对嬉皮笑脸的郑凡，方欣然极力想要严肃起来。
　　对于方欣然的说法，郑凡张了张嘴巴，表情一瞬间有够精彩。
　　“真是难以想象，你收购这家投资公司，能支撑多长时间！以为接手公司就能高枕无忧睡大觉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张罗一下客户和重新开业的事情。”忍不住笑容的方欣然，对于郑凡中毒一般的表情，就不由用秀手轻捂玉额。
　　看着方欣然的无奈与担心，郑凡脸上逐渐露出淡淡的笑意，温柔上前将她的娇躯轻搂入怀。
　　“你干什么？还不快放开……”
　　被郑凡温柔大力搂抱的方欣然，隐约感觉到他的心绪变化，也仅仅是挣扎了一下。
　　“这么快就开始有做老板娘的打算了？也难怪，毕竟咱们俩都睡在了一张床上，关系也算是确定了！要不然你搬过来住怎么样？正好那个乡下小妹儿给咱们腾出了地方。”郑凡先是贴了贴方欣然的俏脸，抱了她有一会儿，才在她耳边轻声调侃道。
　　“像你这种改不了吃屎的家伙，我就知道一定会这样。”方欣然一霎那错愕之后，非但没有被郑凡的说法惊到，反而同样在他耳边笑语的同时，一只莲足带着黑色小皮鞋的高根，不紧不慢踩在了他的脚面上。
　　“回来别忘了买点东西，今天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被高跟鞋在脚面拧了几下的郑凡，看着方欣然笑着跑出了门，吃痛不忘提醒道。


第三十章 张罗

　　七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清晨的太阳还没出来，天空就已经被云层遮住。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让在外面包子摊吃早餐的郑凡，稍稍缩了缩身形。
　　“民以水为财，公司开业下雨，看来你的财运还不错，以后的事业一定会道路润滑，大展宏图的。”坐在郑凡对面的方欣然，笑着打气道。
　　“虽然我是凭实力的，但还是借你吉言了。”
　　在郑凡看来，方欣然并不是迷信之人，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要让他振作精神。
　　“吃完早餐就赶紧回去，那个马婧今天搬走，公司要是没人的话，别出什么事才好。”方欣然小口喝着粥，正色对郑凡提醒道。
　　“嗯，看看时间也该回了。”
　　郑凡发现方欣然家的司机小黄开车过来，不由笑着放下了筷子。
　　“不许再出什么幺蛾子，一定要让马婧走，如果真没人做饭的话我来。”似乎不太放心郑凡，方欣然美眸透着坚决之色，死死的盯着他。
　　“一个乡下小妹儿，还将其当成天敌似的，况且就你这样的大小姐，动手干活估计也是指望不上。”郑凡苦笑摇了摇头，无奈言语道。
　　“我不是不放心马婧，而是怕你出事。”
　　对于放荡不羁的郑凡，方欣然当真是担心他会做出格的举动。
　　“既然方大小姐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今天就是不让她走也不行了，不过你成天跟我混在一起，家里那边允许吗？要知道，纸是保不住火的，我可不想被你家里人找去谈心。”郑凡看了看皇冠车中的司机小黄，略有深意对方欣然笑道。
　　“我交什么样的朋友自有主张，也能理顺其中的关系，你如果不想被人小看，就发愤图强。”方欣然美眸微睁，神情坚定。
　　“好好，我回去就发奋，要是不做出点成绩，还真是养不起你这样的女王。”郑凡拉长了音，起身笑着调侃道。
　　“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定了今天开业，怎么也得请些人啊，即便暂时没有商业上的伙伴，找些同学来热闹热闹也好，你可不要小瞧了咱们复大同学的潜在人脉。”方欣然瞥了郑凡一眼道。
　　“你说的是官、商子弟？我倒是想认识，可人家不认识我。”郑凡撇了撇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这样，等会儿我出去买东西，顺便联系些人，晚上到你的公司聚聚，你也给郭大宝那些同学打个电话，这样也能热闹点儿。”方欣然犹豫过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等，等等……我可没说要这么搞，你擅自做主，会让我非常被动的。”郑凡一脸的不情愿，明显是不赞成方欣然的提议。
　　“我帮你张罗，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做投资公司要是没客户，就相当于没了主要的财路。”方欣然也不管郑凡的反对，很快就出了包子摊，上了黑色皇冠车。
　　“这到底是在急什么啊！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就不正常了吗？”看着方欣然离去，郑凡哀声言语，隐隐感觉有什么事在催促着她似的。
　　包子摊距离天虹投资公司虽不远，不过郑凡还是开了车，回去的时候，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方欣然这般急切，可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因为早上出了一段小插曲，再加上吃早饭的关系，郑凡回到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然到了上午八点半。
　　“这个家伙倒是积极！”
　　看着停在公司门口的本田小轿车，以及马忠伟帮着马婧往出搬行李的身影，郑凡神色玩味嘀咕了一嘴。
　　“小郑，短短三天时间，公司已经大变样了，和你们年轻人的干劲儿一比，我这岁数都得退休了。”身穿灰色西装的马忠伟，自然也是看到了郑凡。
　　如果不是郑凡收购天虹投资带了辆车，这黑色桑塔纳还是他马忠伟的。
　　“只是找人简单收拾收拾卫生，归拢了一下东西，其它的和之前没什么变化。”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灰色西装中年人主动打招呼，郑凡自然也笑容以对。
　　“看你吃早饭没回来，就先搬着了，马婧的行礼也不多，就这么两三件，公司里别的东西都没弄乱，这孩子还特意将屋里屋外都打扫干净了。”似乎担心引起郑凡不快，马忠伟笑着解释道。
　　“我还能不相信马老板吗，想必帮着马婧搬地方，也有很多事要办，你忙的话就先走，有机会再和马老板一起吃饭，关于经营投资公司，我还有很多事情得向你这个老前辈请教。”郑凡客气相送道。
　　“年轻人不骄不躁，不错，说实话，之前天虹投资还是有些客户的，你要是能做的好，那些客户依然有投资意向的话，我可以介绍给你。”马忠伟略有深意笑语，并不像客气话那么简单。
　　“那小子就提前谢谢马老板了，眼下我刚接手公司，什么事都得张罗，等忙过了这一阵子，一定给你打电话。”看着马忠伟带来的年轻司机，将三件行李放上了车，郑凡笑语相送道。
　　相比郑凡此时开的桑塔纳，马忠伟乘坐的绿色本田，显得颇为惹眼，尤其是两个上翻的蛤蟆眼大灯，在九十年代的国内，当真不多见。
　　跟着马忠伟的马婧，只是对郑凡微微点头，稍表歉意也算是打招呼，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虽说乡下小妹儿跟着马忠伟不是一个好选择，但或许还不是最后一次见面。”注视着深绿色本田缓缓离去，郑凡略有感叹言语道。
　　郑凡收购的天虹投资虽说有够皮包，可怎么讲明面上也是有着相当的注册资本，即便马忠伟不干了，也不能代表其没有实力。
　　“除了方欣然之外，这下可真是消停了，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我这老板当得也是够寒酸的了。”郑凡掐着时间，简单沏了一缸子大红袍，自己端去了二楼的自营操盘部。
　　打开电脑的过程中，想起方欣然晚上要请些朋友过来，郑凡稍稍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给郭大宝众人打电话。
　　在郑凡看来，眼下天虹投资也没什么底蕴，如果将重心放在自营盘上，还不易过于高调暴露，反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因为有着期货代理商资质，天虹投资公司的期货接入线路，进入的颇为顺畅，在上午八点五十五分集合竞价之前，郑凡就已经将电脑的屏幕，锁定在了大连期货交易所的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上边。
　　距离八点五十五分的集合竞价还有一会儿，出于慎重的考虑，郑凡还查看了一番，当天期货交易所发出的各类消息。
　　“胶合板9610合约，或许可以提前用于交割？”
　　看着大连期货交易所发出的模棱两可消息标题，依然在信息汇总页面不太显眼的位置上，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胶合板10月合约有可能会开始用于交割的消息，并不是今天才出来的，反而在市场中已经传了两三天。
　　此时才是7月初，距离10月还有三个月，通常来说，胶合板的10月合约，提前开始交割，是不太可能的，不过在近两年期货市场不时有重要政策出台的情况下，即便是这么一条谣言消息，还是多少影响了一些胶合板10月合约的走势。
　　观察胶合板10月合约的价格走势，郑凡不难发现，从这条谣言消息传出的三天时间中，合约的价格从44元一张，开始逐步滑落向下，到了昨日收盘，已经到了43.45元张。
　　“短短三天，成交量已经在逐步放大，虽说多空双方的持仓量都有所增加，不过价位只是掉了0.55元，似乎下跌还不是很充分，如果今天空方继续发力打压的话，早盘我倒是可以趁机追空，期待一个好的开始。”简单看过大连期货交易所信息的郑凡，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嗵！”
　　眼看着就要临近八点五十五分集合竞价挂单时间，天虹投资公司的一楼小门，竟然出现了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
　　“不是吧？”
　　听到动静的郑凡，显得极为猥琐，起身就往自营操盘部门外走。
　　其实即便没看到，郑凡也多少猜到了几分，来人极有可能是方欣然。
　　毕竟马忠伟带着马婧刚离开，只是故意将方欣然支出去买东西的郑凡没料到，这个小蹄子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自己在公司，探头探脑跟个贼似的，干什么呢？”上到二楼的方欣然，很快发现了郑凡探个身子往走廊瞅。
　　“公司进来人，我不得看看吗？要不然被拿走东西都不知道，话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郑凡嘴上不满，心中却是着急。
　　“买点儿东西用得着我亲自去？交代给小黄就行，马婧走了？”方欣然明显不太放心，怕马婧离开的事，有什么岔头儿。
　　“走了，你自己玩去吧，我这会儿没时间理会你，还有，找人来庆祝公司开张的事情，还是先缓缓再说。”临近开盘、时间紧迫，郑凡对于方欣然突然回来，明显是有些顾不上。


第三十一章 进场

　　进了自营操盘室的方欣然，发现电脑打开了一台，以及郑凡用大茶缸子沏的茶水，秀眉不由蹙了蹙。
　　“不行，我已经给几个好朋友打了电话，通知了人家晚上过来，现在说不办了，岂不是出尔反尔。你怎么就没时间了？趁早告诉你那些同学，估计郭大宝他们都能过来。”对于郑凡的事情，方欣然显然比自己的事情还上心。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要怎么办呢？”
　　对于方欣然突然回来，郑凡眼看着胶合板期货已经开始集合竞价，心中着急的同时，不由思索着对策。
　　“昨晚你好像就在观察金融市场的走势，今天又在这边，难道你想进行买卖交易？”察觉到郑凡双眼泛贼，方欣然忍不住好奇，凑到电脑近前看了看。
　　“80万资金昨天就已经到位，划拨到了天虹投资自营部的账面上，总不能一直搁着，我这不是想要试试运气吗？”意识到方欣然不会走，郑凡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屁股坐在了电脑前。
　　“这是期货行情？”
　　作为复大法律系高材生的方欣然，对于期货市场自然颇为了解。
　　“嗯。”
　　郑凡点着一根烟，情绪明显开始出现变化，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深沉之感。
　　“难道你想要炒期货？你是学国际金融的，不可能不了解大宗商品投机的风险，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期货血本无归？在这个市场中，若是没有经历过几次爆仓历练，投机水平很难出现提高。”方欣然一脸正色，甚至有些急躁，想要打消郑凡的危险念头。
　　“马上就要开始交易了，还是少说点儿话吧，你若闲着没事，就打开边上那台有期货交易接入线路的电脑，适当帮我挂单交易。”郑凡抽了口烟，观察着胶合板期货10月合约的集合竞价情况。
　　感受到郑凡的变化，方欣然张了张口，还是将到嘴边上的话咽了回去。
　　“对期货有了解吗？”
　　方欣然面前的电脑打开，郑凡帮她输入密码，进入天虹投资自营部交易账户之后，这才看了她一眼问道。
　　“还行，因为涉及到大宗商品交易的法律法规，倒是对期货做过一些详细的研究。”方欣然的语气，并不是很勉强。
　　“学法律的还真不得了，如果像你这么说，岂不是各行各业都要有所触及？知道现在看的是什么吗？”郑凡盯着集合竞价盘面变化，感叹着问道。
　　“胶合板9610合约？简单说不就是胶合板96年10月份即将到期的期货合约吗？”方欣然语气虽平静，可是面对期货盘面走势，心中却很是紧张。
　　“交易胶合板期货的规则呢？”
　　通过集合竞价，郑凡发现，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空方明显在暗中发力，即便还没有出现撮合成交，但价位相比昨日收盘，却开始逐渐下沉。
　　“胶合板期货合约，交易单位应该是500张为一手，第一天的涨跌停幅度，是上一个交易日结算价的4%，如果极端走势延续，涨跌停板的幅度还会不断拉大，对于持仓量也有所要求，价格最小的变动单位，应该在每张0.05元，至于合约到期采取现货交易等方面，现在看的10月份合约，倒是可以不考虑。”方欣然对于胶合板期货的基本情况了解，当真是让郑凡刮目相看。
　　“天虹公司有着期货交易代理商资质，具有套期保值的需求，对于交易所那边的持仓量限制，应该还可以拉大，正常是不超过16万手，不过以现在自营这部分的资金量，根本就做不到那么多。”看着账面上八十万的资金，方欣然并不认为郑凡能翻了天。
　　“胶合板10月份合约，在今天的第一笔，很快就要开出来了，如果进行开仓的话，算算能够做到多大仓位。”郑凡双眼微眯道。
　　“现在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的价钱，大约能开在43.40元左右，一手五百张就是21700元，而天虹投资因为代理商的关系，交易保证金可以压到4%，80万元如果是极限开仓，再配合25倍杠杆，可以放大到两千万的资金量，做到900手往上。”方欣然说到后来，忍不住咽了口香津。
　　“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集合竞价43.45元，开卖仓。”发现集合竞价将要结束之时，多方突然发力，将胶合板10月合约，从43.40试图托到43.45元进行撮合，郑凡急切催促的交易指令，甚至吓了方欣然一跳。
　　“进行极限操作，稍有不慎会全军覆没的……”
　　事发太过突然，方欣然俏脸都不免潮红，拉高声音对郑凡喊道。
　　“有什么异议你可以说，但必须执行我的操作指令，否则就从这里出去，我绝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交易机会往往稍纵即逝，尤其是期货行情，容不得半点耽误，执行操作。”郑凡好似发了狂的野兽，从椅子上起身咆哮，双眼死死盯着方欣然的键盘，给她施加压力。
　　面对郑凡的威逼，方欣然心惊的感觉到，如果她不按照指令行事，很可能会挨上一撇子。
　　“你也知道是在做期货吗？这和股票市场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稍错一点儿都会爆仓的，尤其是参与开盘前的集合竞价，更是有着很大程度的不确定性，在价格走势没有明朗之前，承担的风险不言而喻……”方欣然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已经开始操作集合竞价挂单，在43.45元开出卖仓900手空单，等待着撮合成交。
　　距离早上八点五十九分，只有半分钟不到，眼看着方欣然将开设的空仓，利用电子盘挂上去，郑凡才舒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不同于郑凡短暂的放松，面对集合竞价的不确定情况，方欣然只觉得自己有些眩晕，心跳在急速加快。
　　“先不说极限投机运作的风险，你先看看胶合板10份期货合约，近一段时间的走势？”郑凡将茶水递给方欣然，示意她看一下期货合约的k线走势图。
　　“近一个月中，胶合板期货的10月份合约，多数在45到42元之间进行宽幅震荡，目前处于中轴附近整理，没有太强的趋势，相比10月份合约，倒是8、9月的合约，呈现出价位缓慢下行的情况。”方欣然快速敲击键盘，不断转换近几个月合约走势进行观察。
　　“虽说10月份合约走势纠结，价位变动反复，不过近段时间成交却有所放大，若是不出预料的话，应该是临近变盘的时点了，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必会形成一波极具操作性的机会。”郑凡从容笑语道。
　　“你怎么知道10月份的期货价格，一定会下去，如果是向上的话，哪怕上涨1%，对于天虹投资来说，也是极为危险的，即便天虹投资有着期货代理商资质，可账面上的资金，在大连期货交易所却做不了假，一旦10月份的胶合板期货合约出现上涨，那边一定会让追加保证金，以保证交易的安全，这也意味着极限投机操作，承受不了任何的风险。”方欣然说完话之后，喝了一大口茶水，想要平复紧张的心情。
　　“轰！”
　　没等郑凡给出解释，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第一笔成交，就已经在八点五十九分准时开出，同时也意味着买卖委托竞价就此结束，在往后的一分钟之内，不允许再进行集合竞价挂单。
　　“好准……”
　　眼看着盘面上的第一笔成交，正好开在了43.45元上，方欣然不免为之一惊。
　　同一时间，方欣然也发现，胶合板10月份期货合约的第一笔成交，竟然达到了元上，等待成交的新开卖仓数量，甚至还剩下1050手，带给人的感觉，端可谓是雷霆万钧的重压。
　　“咱们天虹投资集合竞价的卖仓，如果没有成交，也是因为你的犹豫错失了机会。”郑凡双眼闪烁过一抹精光，脸上露出淡笑道。
　　尽管能听出郑凡的调侃之意，可是方欣然还是第一时间，查看电子盘账户上的当日委托成交，在确定900手卖仓开设全部集合竞价成交之后，才勉强放松一些。
　　“开盘就成交3000手，可相当于撬动了六千多万元的现货，看来今天这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的行情，注定不会平静！”对于只是笑着不说话的郑凡，方欣然猜不透他的心思。
　　“相对昨天收盘结算价，也只是平开，九点正式交易之后的一分钟走势，很大程度将会决定今天的价格姿态，既然有大主力在运作，这一分钟是给全天走势定下基调的最好机会，如果是我在操盘，也不会放过开盘之后立刻占据的主动权。”看着盘面上依旧剩下的1050手空单，等待着成交，郑凡显然是对空方主力抱有一定的期待。
　　“如果抛去咱们天虹投资的900手新开空仓不算，单看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今日的开盘，多空双方应该是势均力敌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集合竞价的时候，加入做空的阵营？”方欣然压下些担心的情绪，好奇对郑凡问道。
　　单看集合竞价空方剩下的1050手空单，方欣然也明白，至少今早胶合板10月份期货合约的空方主力，占据着短暂的优势。


第三十二章 干扰

　　羊城作为华夏对外贸易的重要港口，改革开放之后，经济建设取得了显著成绩。
　　随着羊城工农业生产持续稳定的增长，经济贸易蓬勃发展，综合经济实力已然跃居华夏大城市第三位。
　　位于羊城市中心的天河区，聚集着很多金融机构，这其中又以珠江路最为繁华。
　　不同于明珠市的阴雨连绵，一大早的羊城，可谓是阳光明媚，快到上午九点的时候，各行各业的工作人员，大多已经进入了工作岗位。
　　珠江路上天府茶楼的五层，完全不像是饮茶所在，全层打通的开放式办公环境中，至少摆放着二十多台电脑。
　　眼看快到上午九点，期货市场开盘时间，众多操盘工作人员更是忙里忙外，完全就是一副大战之前，紧张准备的节奏。
　　“老乔，今天胶合板10月份期货合约的开盘，明显不太正常。”天府茶楼五层落地窗前，一名身穿唐装的中年人，神色异样对身边的干瘦老者道。
　　“虽然在开盘前集合竞价的时候，咱们就开始发力，可却也打不出这么大的交易量，抛去咱们的开盘定价挂单，集合竞价新开空仓的成交，足足多出了一千多手，这个量出乎预料的大。”干瘦老者回头看了一眼悬挂的大电视，不免流露出忧心忡忡之色。
　　“马上就开盘了，现在要怎么办啊？是不是按照原计划，开盘之后就在10月份合约上进行价格打压？”坐在电脑前面，一名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妩媚妇人，急忙对落地窗前的两人问道。
　　“成交是实实在在的，胶合板10月合约上，应该是有新的外来做空机构加入，我看不如顺着集合竞价的势，将价钱给压下去。”一名文质彬彬的男子，坐在电脑前同样难以保持镇定，起身对几人道。
　　“这一次咱们几家联合做空胶合板10月份期货合约，不会是有谁走漏了消息？”落地窗前身穿唐装的中年人，似乎对另外几人有着猜疑。
　　“老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吗？在市场中淘金的主力，又不是只有咱们，远的不说，在这条珠江路上，就有多少家实名金融机构？”四十多岁的妩媚妇人，明显是不满唐装中年人的说法。
　　“可能是你想多了也不一定，再加上三天前，咱们故意放出胶合板10月份合约可能提前用于交割的传言，难免会引起一些有心的实力机构注意。”干瘦老者小声对唐装中年人道。
　　“不管怎么样都好，马上就要开盘了，趁着人都在，现在咱们就得商量一个决定。”文质彬彬的男子，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声对几人提醒道。
　　“呼……”
　　唐装中年人骤然转头看向石英钟，随之深吸了一口气。
　　“先顺势将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价格压下去，观察一下盘面的情况，但也不要陷得太深，集合竞价的成交量，虽有些出乎预料，好在是新开空仓，总比对手盘新开多仓要强，还有，给王晓翔打个电话，让他在大连交易所那边，多方面利用10月合约提前交割的传言，再渲染一下空头氛围，以助于咱们这边进行价格打压。”就在即将开盘的一刹那，唐装中年人已然做出了决定。
　　“开盘第一笔无操作，胶合板10月合约继集合竞价的新开空仓压力，盘中出现下探，报在43.40元，开盘之后，外围有800手的新开空仓跟进成交。”正式开盘的第一时间，妩媚妇人就已经大声报盘，让操盘中心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起来。
　　“多方持仓量有没有变化？”
　　干瘦老者虽站在落地窗前没动地方，却是急速问了一嘴。
　　“胶合板10月期货的多方主力持仓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在继续增仓，昨天收盘是三万九千手，到现在已经突破四万大关，抗拒下跌的意志很强，这个时候对价格的打压若是有所松动，只怕稍有不慎就会被多方将价格拉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谨慎着回应道。
　　“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新开空仓减弱，43.40元下面多方委托明显增加，已然对价格形成支撑。”不同于落地窗附近的几位大佬，操盘中心一名操盘员的报盘，则是颇为简洁，没有做决定的倾向。
　　“多头这是想要在集合竞价的沽空压力初步宣泄过后，将价格给拉起来，看填单这架势，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妩媚妇人面容露出为难之色。
　　“不能让多方见开盘价，在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的43.30元，先沉下去5000手空单试试，看看多方要不要。”唐装中年人很快就下达了操作指令。
　　“开盘就要往下打吗？”
　　干瘦老者也或多或少有些顾忌，对唐装中年人有着提醒、确认的意味。
　　“胶合板10月份合约抛货，43.30元开5000手空仓下压。”妩媚妇人亲自下单，葱指流水一般敲击着键盘。
　　“嗡！”
　　刚开盘没多久，一笔5000手的新开空单，就在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的盘面中被扔出，好似带着遮空蔽日之势，直将有企稳意愿的价格，从43.40压到43.30元。
　　“胶合板10月合约，多方还在继续增仓，企图吞掉我们挂在43.30的压盘。”操盘中心的一名年轻女操盘员，发现盘中的主动性多单开仓，连忙紧张报盘道。
　　“多方的连续增仓盘出现，不过每笔都不超过1000手，成交情况维持在300到500手之间。”随着广阔操盘中心运作，操盘工作人员都犹如上紧了发条。
　　“继续砸，再开出6000手空仓，让胶合板10月合约的价格下43.15元，争取引导出更多的新开空仓盘。”唐装中年人明显在一众大佬中，有着决定性的话语权，接连下达重要操作指令。
　　“如果不算外力的因素，在开盘几乎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这么快就将价格打掉0.30元，是不是太莽撞了一些？”干瘦老者并没有阻止唐装中年人，只是在他身边小声提醒道。
　　“胶合板10月份合约可能提前用于交割的谣言，都已经放出了三天，咱们的前期运作准备，更是投入了不少资金和精力，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日若是不能扩大战果，只怕会迟则生变徒增困扰，早上的集合竞价，也算是给咱们提了个醒。”唐装中年人目光逐渐坚定，明显是打定了主意。
　　“10月合约43.15元抛货6000手，多方承接力度变弱，空方跟风盘渐盛，新开仓量逐步增加。”妩媚妇人再度抛出一笔大单。
　　“看来你是对的，一旦开盘掌握了主动，情况会逐渐落入我们的掌控。”发现在第二笔大单抛出之后，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盘面，马上变得风声鹤唳，外部的空单也跟随汹涌而出，文质彬彬的男子，不由对唐装中年人笑道。
　　“这么早就往下打，固然给多方留下在低位回补反击的机会，但也总好过将主导控制权拱手相让，但现在还不是大意的时候，谣言经过了三天的发酵，现在正应该是为做空爆发助力的时候，赶紧联系大连交易所那边，告诉王晓翔再加把劲儿，另外还有一点，让他查一查早盘集合竞价的主力机构是谁？这家机构的操作手法，有些让我介意。”看到胶合板10月合约的价格节节向下，多方抵抗愈发薄弱，唐装中年人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你指的是，集合竞价就挂大单突进？”
　　干瘦老者若有所思，想要确定唐装中年人的看法。
　　“如此积极果断的快速切入，以大额的委托，承受多方在集合竞价时的反扑，如果不知道的话，或许都会有人以为这股资金，是胶合板10月合约中的空方大主力呢！”唐装中年人冷笑着说道。
　　“集合竞价的那股资金，目的性确实很强，恐怕不只是咱们，就连10月合约中的多方主力运作计划，都被它的介入打乱了，而且通过集合竞价，那股资金开出了数量颇为可观的空仓。”干瘦老者摸了摸下巴，思量道。
　　“集合竞价的那股资金，介入果断手法彪悍，就连开盘第一笔都不等，若是我猜的不错，这股资金不会沉寂下来，只是在早盘这般兵荒马乱的状况下，凭借开市之后的成交量变化，实在是分不清这股资金，到底占据了多少的成交比例。”唐装中年人的说法，稍许打消了另外几个大佬的兴奋之情。
　　“老唐，你的意思是，开盘前集合竞价的那笔资金，会和我们相争吗？同样是做空胶合板期货的10月份合约，这股资金进入的比我们晚，该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影响吧！”妩媚妇人这时完全想不到，扰乱胶合板期货10月合约的这股资金，是来自于明珠市一家毫不起眼的投资公司。
　　不同于在羊城市，联合做空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的一众大佬，此时处于明珠市长行区天虹投资公司的郑凡，则是颇为的平静，并没有因为期货合约的价格下跌，产生过多的情绪波动，而是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资金动向。


第三十三章 印证

　　天虹投资自营操盘室中，方欣然眼看着胶合板10月份期货合约价格，从开盘的43.45元不断下跌，俏脸上惊喜和难以置信之色交织。
　　“轰！”
　　盘面上一笔笔巨大的空单轰然杀出，犹如开闸泄洪，使得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下跌加速，方欣然连忙用余光瞄向郑凡。
　　面对方欣然的讶异探询，郑凡只是不紧不慢抽着烟，盯着期货合约的盘面分时走势，没有回应的意思。
　　“真是凶悍，打压期价的空单，都是超过5000手的，如果这种沉重的抛压持续下去，今天胶合板期货的10月合约，都有可能会跌停！”氛围沉凝的操盘室中，内心紧张的方欣然，忍不住言语道。
　　“还行吧，期价虽被节节压下，但也不能证明多方没有实力，只是大环境有所变化，在现阶段的价位上，多方承接信心不足罢了。”郑凡虽然露出淡笑，却没有任何欣喜若狂之意，反而通过盘面上的细节，冷静客观的分析着市场状态。
　　“你是怎么做到的？从今早的集合竞价，到开盘后的期价下跌，我可不相信这是什么赌运。”按耐不住的方欣然，紧紧盯着郑凡问道。
　　“在期货市场上，虽然做短线投机的不少，不过任何成功的操作，都是建立在长期跟踪观察的基础之上，不要忘了，我可是学国际金融的。”郑凡笑语应付的同时，暗叹机会不等人，想要秘密炒作期货，却被方欣然撞破了。
　　“如果学国际金融的人，能如此准确把握期货市场的走势，郭大宝他们恐怕都要牛气冲天了，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跟你站在同一战线上，帮你进行挂单交易。”方欣然说道后来，觉得自己仅仅机器般执行了郑凡的一次操作指令，不由有些脸红。
　　“确实，你坐在这里，也算帮了我大忙，有道是秀色可餐，美女在侧，心情也能好很多。”郑凡呵呵一笑，露出不正经之色。
　　“可恶……”
　　对于郑凡猥琐的心态，方欣然着急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你先看一看大连期货交易所，关于胶合板期货的信息汇总，尤其是胶合板10月份合约，可能进行提前交割的消息。”郑凡喝了口茶水，紧盯盘面的同时，心不在焉对方欣然道。
　　“距离10月还有三个月，就提前交割吗？这条消息很有可能是未经官方证实的谣言。”在郑凡指点过后，方欣然已然有了自身的判断。
　　“做资本市场的人，多是无利不起早，即便提前交割的消息是谣言，也未必是空穴来风，若不涉及利益，谁会去营造传递这样的消息，更有意思的是，这种谣言竟然能通过大连期货交易所发出来，而且依旧在持续发酵。”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条谣言是被人故意放出来，以配合期货市场上的做空炒作？”方欣然多少明白了一些郑凡的意思。
　　“其实胶合板10月份合约近三天的震荡下跌走势，以及逐渐放大的成交量，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市场的状态，再加上8、9月份的期货合约，也呈现出短期下降的趋势，这才有了支撑我做空10月份期货合约的一部分理由。”郑凡向着椅子抻靠，伸了个懒腰。
　　“在期货市场中，大多数临近交割月的合约价格，都会受到现货的套期保值交割影响，从而出现下跌，从胶合板期货8、9月份合约的缓步下跌走势来看，似乎不太能说明什么。”方欣然有所疑惑道。
　　“临近交割月的期货合约价格，多会向理性回归不错，但也不是所有期货合约价格，都呈现回落的，胶合板8、9月份合约价格的下跌，至少说明眼下的胶合板期货，不处于多头氛围之中，而且在空方精心准备做空10月份合约的状况下，这三天碎步下跌的幅度，显然还不太充分，价格经过了初步试探性的下跌，接下来必定要迎来更加沉重的打压，这也是空方主力机构扩大战果的好机会。”郑凡对方欣然解释的同时，好似也在推测空方主力的心态。
　　“如果真像你所说准备充分，提前交割的谣言，很有可能成为空方力量宣泄的导火索，毕竟主力机构在一个期货交易品种的深层次运营，也是会耗费很大心力和无形成本的，从今天胶合板10月合约的价格走势来看，空方主力机构应该是忍不住动手了。”方欣然按照郑凡的思路想道。
　　“空方主力动手那是一定的，现在胶合板10月合约的空头持仓量，已突破6万手，这么多的资金投进去，总不会想着怎么给人送菜儿，只有盈利才是唯一的目地，只是会如此容易，就能将10月合约的价格压下去吗？”通过电子盘，郑凡虽可以清晰的观察到，胶合板10月合约的多空双方持仓量，却不能确定这其中的主力持仓量比重。
　　“若是早盘空方主力不出击，你又要怎么办？毕竟现在天虹投资，可是在进行保证金的极限运作，还有，你对合约开盘价的判断，似乎格外的准确。”方欣然虽然没有郑凡看得透，却也隐约发现了，他早盘下达的操作指令，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万军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不觉得我跟那些大侠很像吗？”郑凡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无耻笑语道。
　　“那是骗人的。”
　　方欣然撇了撇嘴，对郑凡报以鄙视。
　　“其实今早集合竞价，胶合板10月份的期货合约，多空双方的主力，就已经展开了争夺，只不过空方主力显得更加积极，多方在临近开盘想要偷袭定价，反而没什么底气，我之所以在集合竞价将要结束时进场，正是看到了这个决定短期价格走势的潜在机会。”郑凡一脸从容笑道。
　　“你就不怕引起各方主力的注意，要知道，天虹投资虽然只是投入了80万的资金流，却撬动了两千万的期货合约。”方欣然想要证实心底的猜测。
　　“正因为咱们弱小，想要谋得一个好的开始，才需要出奇兵制胜，资本市场本就变幻莫测，尤其期货的盘中交易，波动更是频繁，即便是主力机构准备充分，也不见得能够对盘中的每一个情况变化，做出及时而正确的反应，临近开盘的集合竞价交易，所剩应对的时间更是不多，我刚好利用这一点乱中取利，顺势将持仓量打起来。”盯着盘面的郑凡，带给方欣然的感觉很是饥渴。
　　“看似简单的一个操作指令，竟然会包含如此多的算计和想法，即便金融市场奥妙，这个家伙也够怪物的了。”方欣然心中的惊意不减反增。
　　“你不需要胡思乱想，准备着帮我挂单操作就行。”面对胶合板10月合约价格的持续下行，郑凡神色渐渐深沉，大有剑拔弩张的意味。
　　“胶合板10月合约价格，开始破43了，且跌势正猛，空方卖压非常强盛，这个时候要平仓吗？”察觉到郑凡的注意力集中，方欣然也难免紧张了起来。
　　“若是任由期货合约价格被这么打下去，必然会造成盘面的多方恐慌盘涌出，在多头主力持仓量稳定增加的情况下，我相信多方主力不会持续保持沉默，在适当的位置，一定会做一波强有力的反扑，到了那时，我倒是不介意帮多方主力开一枪。”郑凡双眼微眯，想要隐藏住兴奋的情绪。
　　“现在胶合板10月份合约，在破了43元整数关口的情况下，多方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完全就是被强盛的卖压打得节节败退，搞不好这种情况，会持续到收盘的，如果10月合约能跌停，咱们也会有极大的盈利……”面对盘面合约价格的不断下滑，方欣然当真是难以做出抉择。
　　“时间还早得很，现在上午开盘第一节的交易时间还没过，到下午收盘之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还不到这么快下结论的时候。”郑凡看了一眼表，才到上午九点十五分。
　　天虹投资安静的自营操盘室中，没有集中交易的键盘敲击声，更是毫无工作人员忙碌的情景，可方欣然却感觉，从开盘过去的十五分钟，显得极其漫长，沉静紧张的氛围中，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才过了这么点儿时间吗？胶合板10月合约的价格，好像是要掉头向上了……”娇躯紧绷的方欣然，觉得和郑凡说说话还能好一些。
　　“前十五分钟下跌速率过快，这一波短暂的企稳，只是对之前下跌的修正，很难说会一蹴而就上去，至少目前没达到我的目标跌幅，还得再等等。”郑凡仔细观察了一番期货合约的盘中分时走势，右手五根手指此起彼伏波动着。
　　看到郑凡没有行动，方欣然只好忍耐住价格有可能反身向上的担心，紧紧盯着电脑上的走势不放松。
　　“似乎压力依旧沉重，10月合约的价格反弹，也仅仅从元的整数关口都没摸到，就再次开始下跌了。”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价格，经过了五分钟的弱反弹，方欣然已然能印证郑凡的说法。


第三十四章 反手

　　所在羊城珠江路上的天府茶楼五层，操盘中心完全就是一副积极运作的景象。
　　“看样子情况非常理想，在我们的打压之下，盘中的跟风新开空仓量十分踊跃，从开盘到现在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价格，从元，相较昨日的收盘结算价，已经下跌了2.6%，照这个情势进行下去，今日将10月份合约打到跌停也很有可能。”坐在电脑前的妩媚妇人笑颜绽放，心情很是不错。
　　“多方的主力机构，不会坐以待毙的，开盘过后的抵抗失败，反而让人担心。”干瘦老者倒是颇为保守。
　　“乔老，我觉得你多虑了，咱们又不是只运作一天，既然多方主力机构，想在更低的价位回补，我们不妨将盘面狠狠的压下去，能打到4%的跌停板最好，再不济也可以杀出一个低点，为下个星期的打压引路。”文质彬彬的男子，思路反而狂野奔放。
　　“情势倒是很顺利，乘胜追击吗？”
　　身穿唐装的中年人，观察电视中期货分时走势的同时，似乎对文质彬彬男子的说法有些心动。
　　“既然一早就决定了，要将胶合板10月份合约做下去，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今天已经跌了不少，哪怕在发力打压的过程中，遇到了多方主力机构的阻碍，我们依旧能够占据盘面的主动，况且现在多方主力机构的持仓量不减反增，我觉得还是施加的压力不够。”妩媚妇人隐隐流露出狠色。
　　“从胶合板10月合约现有的情况看，并不是我们疯狂压价逼仓的好时机，不过持续给价格施加压力，营造出空方的强盛氛围，倒是可以对我们后续的运作有所帮助。”干瘦老者终于点头，认可了发力打压价格的提议。
　　“那好，既然都已经跌了2.6%，今天上午不妨尝试一下将10月合约打至4%的跌停板，再经过一次下跌速率的修正之后，我们就下重手。”唐装中年人双眼透出一抹狠色，整个人的精神头，都出现了明显的提振。
　　“现在市场中抛压正盛，10月合约这一波的弱反弹修正，估计也就是3分钟的事，到时候我先做一单打个样儿。”妩媚妇人搓了搓一双白皙纤手，兴奋之情难以掩饰。
　　“我也想看看，在咱们的沉重攻势下，多方主力机构能不能撑得住，也是时候检验一下他们的成色和斤两了。”文质彬彬的男子，同样有着跃跃欲试之意。
　　“还不到过于乐观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注意盘面的变化，多方的其它主力机构姑且不论，单单是万国证券，就不能太过小觑。”干瘦老者谨慎提醒道。
　　“今年初的时候，上边就已经下达通知，要求没有期货资质的金融机构退出期货市场，万国证券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上的资金，就算是通过掩饰，站在了违规线之外，又能产生多大力量。”妩媚妇人不屑笑语道。
　　“经过短暂的弱势修正，10月份合约现价42.30元，再度出现了向下的苗头，追空的数量不断增加。”没有给几名大佬太多的时间，操盘中心的一名操盘员，就已经再度报盘。
　　“顺着这个势，对多方展开攻击，抛货，给我狠狠的抛，让胶合板10月份合约见跌停板。”唐装中年人深吸一口气，在操盘中心放声道。
　　“胶合板10月份合约，42.10元新开空仓10000手。”妩媚妇人手指轻盈敲击键盘，语气却是格外的沉重。
　　“呜！”
　　就在天府茶楼五层操盘中心，发力进行打压运作之际，远在明珠市的天虹投资，郑凡和方欣然显然也是发现了盘面的异动。
　　上午九点四十分，胶合板10月合约的分时报价上，突然爆出一根拔地参天的成交量，万手抛单犹如深水炸弹，直将合约价格从42.30砸到了42.10元。
　　“一笔两毛钱，而且还有后续，这可真是太疯狂了，绝对是要打跌停的节奏。”观察到盘面变化的方欣然，骤然从椅子上起身道。
　　“你都坐不住了，由此可见胶合板10月份期货合约中的多方主力机构，是有多么的难受，连续四天下跌，多方持仓量不减反增，超过六万手的仓位，众多账户上应该有了很大程度的亏损。”郑凡略有深意笑语道。
　　“如果按照这个跌势继续下去，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的多方主力机构，不会被打爆仓吧？”方欣然虽紧张，却夹杂着欢快的情绪。
　　“还不至于，从多方主力机构的平稳增仓来看，应该是具有相当的实力，反而空方的打压，来得有些着急，现在大连期货交易所，对于胶合板各月合约的单边持仓限制，大约在六十万手左右，按眼下的多空双方持仓量，明显还有继续提升的空间，估计在往后的一个星期里，胶合板10月份合约将会越来越热闹。”郑凡的淡笑，隐隐透出了激情澎湃之感。
　　“已经到42元了，跌的真是快，知道咱们现在账面上的利润有多少了吗？”方欣然像管家婆一样，查看账面浮动盈利的同时，俏脸泛红充满着喜悦。
　　“我又不是研究数学的，算账可不是强项，一张有1.45元盈利的话，一手500张就是725，咱们开了900手空仓，账面上的盈利，应该在六十五万往上，还算是不错了。”郑凡打着哈哈道。
　　“天虹投资的账面上，总共才八十万的资金流，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有六十五万多的盈利进账，难道你还不满意？”方欣然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账面上的大额浮盈数字。
　　“做好准备，一旦胶合板10月合约的价格跌破了42元，就要平掉我们手上的900手空头头寸了。”看到10月胶合板合约的当日跌幅，已经达到了3.3%，郑凡的目光不由沉凝了许多。
　　“不等跌停板吗？距离4%的跌停价，已经没有多少了，只要空方主力机构再努努力，说不定就能到的，盘中的卖压越来越凶猛……”方欣然显得有些犹豫。
　　“上午的跌幅虽很客观，可是市场的状态，还达不到极端非理性，空方完全主宰的地步，你要知道，我们是在与人斗，而不是盯着数据看挣了多少钱。”郑凡猴精着笑语，示意方欣然将手搭在键盘上。
　　“又是10000手新开空仓压盘，10月合约的价格，已经破42了，现价41.85元，下方没有什么多仓委托支撑。”一瞬间，方欣然面对胶合板10月合约的价格，有种大厦将塌的感觉。
　　“41.85元，平掉我们手上的900手空头头寸。”
　　紧紧盯着盘面的郑凡，没有丝毫犹豫，按照预定准备和计划，对方欣然下达操作指令。
　　“41.85元平仓900手。”
　　因为之前郑凡提醒的关系，方欣然也没有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敲击键盘。
　　“成交了！”
　　第一时间查看账户的方欣然，看到委托已成的字样，以及回拢的大笔资金，兴奋之情已经无以复加。
　　“这次操作，抛去给大连期货交易所的代理佣金，盈利接近72万，差不太多就翻番了……”方欣然没等美美将账报完，就被郑凡抬手所打断。
　　“用所有的资金反手做多，将胶合板10月份合约41.85元的空单，全部扫下来，快。”郑凡双眼微睁，露出不容拒绝之色。
　　“现在要跌停板，你这是在找死！”
　　方欣然手上虽在按照郑凡的指令操作行动，可是情绪却失控了一般。
　　“这是在期货市场，才挣这么点儿小钱就满足了？如果非要找死的话，我也得轰轰烈烈的站着死。”郑凡这时的脸上，才露出了澎湃而疯狂的yuwang。
　　“胶合板10月合约，新开多仓1800手，价格41.85元。”方欣然在操作报盘，却有着窒息的感觉，就连手指都出现颤抖。
　　“轰！”
　　天虹投资公司的一笔大单，在胶合板10月合约的分时盘面上，大浪扑礁一般井喷而出，直将41.85元所剩不多的1500手新开空仓委托打掉。
　　一瞬间，不只是天虹投资二楼的操盘室，就连胶合板10月合约的整个盘面，都带给人时间短暂凝滞之感。
　　“放心吧，就算是我操作失误爆仓，赔的血本无归，跟你也没关系，所以你服从我的操作指令就好。”郑凡笑容中露出了淡淡的调侃，与操盘室中的紧张气氛，有着明显的格格不入。
　　这时死死观察着盘面变化的方欣然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几乎快要到了心理承受的极限。
　　“挡不住，41.80元了……”
　　看到盘中疯狂抛压短暂停顿之后，胶合板10月合约的价格，再度向下滑落0.05元，方欣然的心就像是被人握紧了，恐惧感已经不可抑制的滋生开来。
　　相较将要虚脱的方欣然，郑凡则是面露浅笑不说话，让人难以猜测其心中的想法。
　　“轰！”
　　就在方欣然胡思乱想，天虹投资的命运，会不会因为郑凡的疯狂就此终结之时，一笔多达5000手的多方增仓委托，已经拨云见日般，重重轰在了10月合约的41.85元上。
　　“终于有多方的买盘介入了！”
　　因为过于紧张的关系，心情稍许松动的方欣然，眼圈都不免泛红，攥起秀拳给了郑凡肩头一下。


第三十五章 不简单

　　“轰！轰！轰！”
　　处于天虹投资公司的自营操盘室中，还没等方欣然爆发的情绪平复，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价格，就已经从41.85元连续向上井喷。
　　电子盘中的多方主动性开仓，犹如惊涛骇浪，不断激荡清扫空方的压盘，所爆发出的强大能量，一扫开盘之后的下跌颓势。
　　“这么快就上42元了吗？”
　　几乎是一眼照顾不到的功夫，方欣然才发现，多方主力资金的一笔笔超万手买盘，直将10月份合约价格轰托上整数关口。
　　“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价格，从上午开盘一直被打到最低41.80元，多方主力都没什么像样的反扑，估计是要等到一个能够被市场认可的短期价格，从这一波向上的凌厉程度看，应该会在上午第一节交易结束之前，掀起很大的波澜，相对于全天的交易时段，时间还早得很，早到足以引发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郑凡看了一眼现下十点十分的时间，神情难得露出了兴奋之色。
　　“你知不知道，刚刚的反手做多逆势操作有多么危险？如果10月份合约价格，不能摆脱空方强盛的抛压，一定会顺势被打到跌停板上的。”方欣然说道后来，不免想到了之前郑凡提起要帮多方开第一枪的说法。
　　“从胶合板10月合约多空双方的增仓情况来看，这一场贴身肉搏，不是一两天就能结束的，若今日任由空方主力，将合约价格轻易打到跌停板，那多方主力也就不用玩了。”郑凡双手互相搓握，咧着大嘴笑道。
　　“现在是上午十点十二分，距离第一节交易休盘，还有三分钟左右，你觉得10月份合约的价格，还会一直往上拉吗？”方欣然期待着对郑凡问道。
　　“其实早在胶合板10月份合约，被打到之前最低点41.80元的时候，8、9月的期货合约价格提前十分钟，就已经拒绝下跌了，现在多方摧枯拉朽发动反扑，10月份合约的盘中卖压，更是急剧在减少，这至少说明现下的空头力量，遭到了一定程度的震慑，行动也变得更加谨慎，在第一节休盘的时候，10月合约价格被推到一个相对的高度，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走势，如果多方主力做不到，那今天也就没什么盼头了。”郑凡虽大致上有了预计，可在得到确认之前，却也没有说得太肯定。
　　“多方主力为什么一定要在第一节休盘之前，将合约价格拉上去呢？若真像你所说，时间还非常充足的话，多方主力在上午的第二节，或是下午拉盘岂不是也行？”方欣然有些不解问道。
　　“结合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前三天震荡下跌，以及空方主力的准备来看，现在的10月份合约已然形成了空头氛围，再加上今天上午10月份合约的跌幅足够大，给进驻的多方主力，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如果不能在上午第一节休盘之前，将盘面的局势逆转，空方主力的江山，恐怕就这么定下来了！到了第二节和下午的开盘时段，空方的抛压必定会越来越重，面对价格下跌所导致的亏损，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耐心和承受能力的。”郑凡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意思是，如果多方主力不在第一节休盘之前，将10月份合约的价格拉起，也只能证明其实力有限，到了第二节和下午交易时段，就更不能将宝押在多头上？”隐隐明白郑凡意思的方欣然，感觉好似抓到了什么。
　　“现在空方主力是要造‘势’，即便多方主力有打持久战的实力和打算，也不可能任由空方主力肆意妄为，这个时候若是不显露显露肌肉，给一些墙头草以震慑，恐怕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也就没有以后了。”郑凡从容坐在电脑前，带给方欣然一种心明眼亮之感。
　　“哪怕是现在的价格疯涨，从你的语气中，似乎在今天里，你也是依旧看空的吧？”方欣然忍不住猜测道。
　　“在资本市场中，不会有永远的多空阵营，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相比胶合板10月合约中的多空双方主力机构，天虹投资公司也只是一个弱小的墙头草，如果不是因为利益，又有谁会拿着上千万的资金在这里火拼。”时间尽管马上就要到十点十五，进行上午第一节交易的休盘时间，郑凡依旧没有丝毫的放松。
　　“墙头草可不是都能挣到钱的，怎么看你都是猴精，人家在市场中火拼，你却在趁机捡便宜……”方欣然话还没等说完，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盘面上，就已经闪出一笔30000手的交易，瞬间将期货合约的价格拉红。
　　“啪！”
　　还没等方欣然反应过来，几乎在大笔买仓崛起成交的一刹那，郑凡已经利用期货代理商的账户，敲下了1800手多头头寸的平仓确认键。
　　“好快……”
　　就在刚刚和郑凡说话之时，方欣然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做提前量交易的。
　　“现在是十点十五，第一节的交易，也就这样了，接下来休盘15分钟，到十点半才会开始进入第二节，我先小歇一会儿，剩下的事情就交个你了。”郑凡迅速在椅子上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
　　“这个家伙好像是预料到了，第一节结束之时多方主力的一笔凶猛拉盘，对于盘面交易如此强的敏感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就这么有信心吗？”看到郑凡嘚嘚瑟瑟出了操盘室，连账户上平仓有没有成交都没看，方欣然不免在心里暗惊。
　　坐在电脑前的方欣然，并没有第一时间跟着郑凡出去，而是刷新电子盘账户，查看郑凡闪电挂单平掉1800手多头头寸的价格，以及成交状态。
　　看到账户上的1800手多头头寸，是在43.55元成交，也就是第一节休盘前多方主力一笔30000手掏单，将10月份合约轰拉到最高点时平出的，方欣然的惊讶已经无以复加。
　　“这笔1800手多头头寸是在41.85元开设的，平仓价格是43.55元，一张板挣了1.7元，每手500张板，也就是850元，1800手的话，单单这一次的盈利，就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万出头，再加上之前做空的六十五万盈利，没错，竟然超过了两百一十五万！从上午九点开盘连续竞价开始算，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一个小时十五分的交易时间，这种盈利速度，只能用可怕来形容……”方欣然核对账面上大额盈利的同时，俏脸上满是震惊。
　　此时方欣然并不知道，出了天虹投资公司的郑凡，正蹲公司角落的石阶上，一边抽着小烟，一边用烟火棍，逗着搬运食物的大黑蚂蚁。
　　“呼……”
　　长长出了口气的郑凡，脸上笑容有些复杂。
　　“没想到这样的小场面，竟然都能够让我紧张，真是有够丢人的，人生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胆子反而小了！”郑凡笑着喃喃自语，显得很是感慨。
　　不大一会儿工夫，直到方欣然也从公司小门走出来，郑凡的神色才恢复了从容。
　　“知道挣了多少钱吗？抛去期货代理商在交易所那边的手续费，盈利也有两百一十五万多，算上八十万本金，资金量更是达到了两百九十五万还多零头！”看到玩大黑蚂蚁的郑凡，方欣然忍不住言语道。
　　“区区两百多万，就给你震住了吗？要知道，在国内期货市场上，少数资金上亿的超级大户，可不是一开始就有钱的，而是从几十万起家，快速的发展壮大，有的短短一年时间，就可能积累坐拥庞大的财富。”郑凡不是很在意道。
　　“我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人，只看见了你这两百多万，挣得实在是太快了，如果不是上午我提前回来，当真是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能耐，别告诉我你上午短短的两次操作，都是靠赌运蒙的。”方欣然紧紧盯着郑凡，极力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
　　“不是靠赌运，还能靠什么，信息极为不对称的情况下，在期货市场进行盘中短期操作，我也多是靠猜。眼下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多空双方单边的持仓量，都已经超过了10万手，不过这个10万手数据虽能够看到，却不是双方主力的持仓量，这其中的区别可太大了，就连多空双方资金背景，以及后续资金实力，我也完全不清楚，你觉得我不是运气好，还能有什么？”郑凡淡笑着言语道。
　　“我觉得~~~你是靠盘感触觉，猜测运作方的心态……”对于郑凡的应付，方欣然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抓住他的马脚。
　　“你知道什么是资本市场盘感触觉吗？这种说起来奇妙的触觉，其实则是出自于对资本市场的深层次了解，说白了，这是一种经验，一种可以让你大致了解一番市场状态，就能做出正确判断的积累，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你觉得我有那么厉害吗？”郑凡打了个哈哈起身道。
　　“这个家伙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看似轻轻松松就挣了两百多万，可是里面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学问，如果换做是旁人，不要说操作，恐怕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单单是透露出的操作依据，也不是在搏大运。”方欣然虽然心情复杂，可却有种郑凡并不是很认真，还没完全发挥的感觉。


第三十六章 被盯上

　　“查到了……”
　　羊城珠江路上所在的天府茶楼五层，妩媚妇人撂下电话，很快就在传真机上取了一页资料。
　　尽管到了大连期货交易所第一节休盘时间，天府茶楼的五层，已然呈现一片应对盘面巨变的纷乱情况。
　　“王晓翔在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查到的信息，就是这家名为天虹投资的公司，在上午一个多小时的交易时间，不断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进行着大额投机。”妩媚妇人将一页传真资料，递给了面色阴沉的唐装中年人。
　　“上午短短一节的交易时段，就让这家天虹投资公司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套走了两百一十五万，距离下午收盘还有两个半小时的交易时间，难道这些废物，想眼睁睁看着这家公司，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获利千万不成？”唐装中年人仔细看了一会儿手中的资料，再也忍不住怒火咆哮出声。
　　“老唐，你在说谁呢？要知道，上午第一节的交易，可是你在主导的……”对于唐装中年人咆哮的废物所指，妩媚妇人显得极为敏感。
　　“好了，周娜，老唐并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第一节的行情，有些出乎预料嘛，大家也难免心气儿不顺。”干瘦老者眼中虽隐藏着忧色，可为大局着想还是做起了和事佬。
　　“这家名为天虹投资的公司，在进场的时候，账面上也只有八十万资金，完全就是在进行极限投机，它算哪门子主力啊，何来的信心可以应对行情变化，难道说它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被打爆仓吗？”文质彬彬的男子，凑近看着天虹投资公司的资料，脸上满是不甘心之色。
　　“现在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你们难道不清楚，在资本市场上是胜者王侯败者贼的道理吗？不管这家天虹投资公司的底蕴如何，说它是今日上午胶合板10月合约的胜者，丝毫都不为过，虽然仅仅只是两次操作，可对于盘中价格高低点的把握，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精准。”唐装中年人神色阴沉道。
　　“把握盘中高低点的这种情况，稍有经验的投资机构，也是有可能会做到的，或许这只是一时的运气，是我们多虑了也不一定。”妩媚妇人还没等讲话说完，就被唐装中年人的冷视打断。
　　“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如果将天虹投资公司的操作归结为运气，那极限投机又怎么解释？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从胶合板10月合约开盘之前的集合竞价，到探出盘中的最低点，这家天虹投资公司都能够抢先出手，在很大程度上引导着价格的变化。”干瘦老者眼泛精光提醒众人，天虹投资公司的交易不同寻常。
　　“说实话，这两百多万虽算不得太大的数额，却有些让人闹心，再加上今天10月合约的多方主力机构，也产生了很大的反弹情绪，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当真是有些为难。”文质彬彬男子看了看时间，显得有些焦急。
　　“第一节休盘也就十五分钟，要是等到你们讨论出对策，黄花菜都凉了，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今天收盘之前，一定要将10月份期货合约的价格坐下去。”唐装中年人脸色虽难看，却极为坚决。
　　“这家天虹投资公司的操作如此精准果断，怕就怕咱们的底牌已经让人猜到，这样下去可真是没得玩儿，如果这家公司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再进场进行极限投机，注码只怕会越来越大，之前的集合竞价才800手，经过盈利之后，反手做多就已经到了1800手，要是再来的话，还指不定要打出多少交易量，放任不管又怎么行！”文质彬彬的男子，极为在意沉语道。
　　“完全就是一根搅屎棍子，既然这家投资公司想做极限投机，不如咱们先将其消灭了再说，只要能抓到它，想要将其三百来万的资金打爆，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妩媚妇人露出狠色道。
　　“你们要搞清楚，现在我们的主要对手，并不是天虹投资公司，而是胶合板10月合约中的多方主力机构。第一节休盘之前，多方主力攻势突然变得狂猛，这等爆棚的冲击力，难道你们感觉不到吗？若是为了抓天虹投资，让多方主力钻了空子，只怕会更加得不偿失。”唐装中年人虽对郑凡的操作如鲠在喉，却也不赞同马上就针对他的做法。
　　“老唐说的不错，我们最大的敌人，是10月合约中的多方主力机构，现在关键是还不知道多方主力会怎么出牌，面对多方的攻势，我们不能大意。”干瘦老者看着僵持不下的局面，隐隐感觉此番联合做空胶合板10月份合约，未必是一件有利可图的好事。
　　“王琳，你怎么看？”
　　唐装中年人竟然在征询，不远处一名年轻少女的意见。
　　“没什么好犹豫的，况且也没那个时间了，看盘面上的状态，多空双方主力都在持续增仓，完全就是拼出了火气，这个时候谁先后退，那就是死路一条，只有先将今天的硬仗打赢，才能谈其它，至于那家名为天虹投资的搅局者，倒是可以趁机再对它观察一下，短短一节交易的两次运作，还不足以对它的目地下定论，虽然这次联合做盘我们家没参与，但我个人觉得，你们在意外部情况之前，要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坐在小桌前喝着咖啡的少女，对着几名大佬盈盈一笑。
　　“资金已经投入进去了，准备的也很充分，我们的目地非常明确，那就是将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价格打下去，这样下去才能有活路，至少在今天收盘的时候，一定要将空方的势做出来。”唐装中年人振作神情，大声在操盘中心道。
　　“第一节收盘，10月份合约的价格收到了43.55元，这可是开盘之后的最高点，甚至跃过了昨日结算价的43.45元，第二节开盘我们是不是要再加把劲儿，抢先出手？”妩媚妇人攥了攥柔荑道。
　　“抢先？”
　　干瘦老者敏锐听出了妩媚妇人的意图，皱了皱眉头。
　　“不错，第一节休盘之前，10月合约中的多方主力，拉得虽疯狂，可却是立足未稳，为了防止有人见缝插针，我们不如先出手不给机会，这样也能更主动一些。还有，王晓翔在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不只是查到了天虹投资公司，也联络了一些胶合板的现货商和进口商，配合10月合约提前交割的谣言进场做空，这也算是不错的进展，至少就目前情况来看，局面还是偏向我们这一边的。”妩媚妇人最后的说法，对于另外三人，明显是一个提振。
　　“提前压下去也好，第一节收盘的时候，多方主力竟然敢拉出30000手的开仓巨单，如果不还以颜色的话，接下来的交易时间里，对方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不如我们第二节一开盘也抛30000手的空头头寸试试。”文质彬彬的男子发狠道。
　　“准备一下，第二节一开始，就抛30000手空单，将胶合板10月份的合约价格压下去。”唐装中年人大声在操盘中心下达交易指令之际，手上的那张天虹投资公司资料，已经传到了名为王琳的少女手中。
　　“本来是不想参与这次做空胶合板期货的，碍于以往的情面才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收获！天虹投资这家公司的转让，完成过户手续还不足两天，我倒是越来越好奇，在今天接下来的交易中，它还能有什么惊人之举，或许到明珠市走访一下这家天虹投资，会比这里更有意思。”名为王琳的少女，打量着天虹投资公司的资料，在心中暗自笑语道。
　　坐在小桌前喝着咖啡的王琳，也就24岁左右的年纪，下身穿了一条笔直的黑色西裤，上身白纱花袖衬衫，长长的秀发放落披洒下来，将她美艳的容颜遮掩了一大半。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王琳容颜上虽没有刻意装扮的妖娆，却隐隐有一层光泽，透出女人特有的自然美。
　　尤其是从侧面看，端坐在椅子上的王琳，上半身轮廓非常好看，在白纱花袖衬衫的包裹之下，王琳那一对36d的饱满酥胸，显露出波涛汹涌却又不失协调的优美曲线，极其吸引男人的眼球。
　　绝佳气质配上完美的身材，甚至会让人对王琳24虽左右的秀美容颜，产生一种强烈的错觉。
　　“唐叔叔，我下午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将天虹投资公司的资料，都暗暗记下之后，王琳这才放下传真资料，起身同唐装中年人几名大佬告辞。
　　“办事要紧，今天这边情况挺乱的，就不留你了。”没给唐装中年人再度争取的机会，干瘦老者就已经一脸笑容抢先相送。
　　“各位长辈的想法，回去我会跟家里说的。”
　　王琳一双修长的美腿款步而行，走起路来风姿绰约，高跟鞋踏地的哒哒声，间距短而不显急促，光听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就可以判断出来她一定是个十分自信的少女。
　　不过对于操盘中心的年青男性来说，这种高跟鞋踏地的响声，更像是心中敲响的yuwang强音。


第三十七章 占仓大战

　　天虹投资二楼自营操盘室，看到郑凡端着大茶缸子，悠哉悠哉的模样，方欣然娇颜微微抽搐，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男人，同精准把握期货市场脉动的投资精英联系到一起。
　　“你这一天都没什么事可做吗？总是在操盘室盯着，会对我造成很大困扰的！”眼看着方欣然又跟了回来，郑凡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无奈抱怨道。
　　“第一节过后的休盘才十五分钟，你还有心思出去玩儿大蚂蚁，我可不觉得你进行期货投机有什么压力。”方欣然瞥了郑凡一眼，没有一丝要离去的意思。
　　“我要是你的话，晚上就不会叫朋友过来庆祝，这边可什么都没准备，到时丢了面子可别埋怨我。”郑凡打开操盘室的窗子，似乎想让方欣然知难而退。
　　“公司没准备不要紧，这条街上的饭店不少，你这一个小时两百多万进账的大老板，应该不会吝啬点小钱儿，请大家去饭店搓一顿吧？”闻着窗外雨后的泥土芬芳，方欣然深呼吸的同时，尽量放松心情笑道。
　　“既然出去吃的话，我当然不在乎多几双筷子，说起来我还欠郭胖一顿饭呢，等中午给他们打个电话，到时候就算是联谊一下。对了，你找了多少漂亮的美眉过来？”说到后来，郑凡故意露出期待的色相。
　　“大连期货交易所的上午第二节开盘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有心思想入非非？”方欣然蹙了蹙秀眉，很是不满郑凡的花花肠子。
　　“临近第一节休盘的时候，多方主力拉的太急，造成我平掉了10月份的多头头寸，却没来得及开设空仓，估计第二节的多空双方厮杀，将会更加的激烈。”郑凡笑着摇了摇头。
　　“是来不及，还是根本没有马上介入的意思？第一节休盘之前价格涨得那么急，我看不会如此草草了事。”方欣然怀疑，郑凡根本就是有另外的打算。
　　“哒！哒！哒！”
　　随着大连期货交易所第二节交易的开始，天虹投资二楼操盘室打开的两台电脑，当先就有了处理数据的轻微响声。
　　“呜！”
　　一笔30000手的沉重卖压跃然盘面，将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价格打下，被方欣然清楚看在了眼里。
　　“这可真是势大力沉，看样子第一节末端的价位拉升，并没有将空方主力吓退，十五分钟休盘过后，空方主力明显是重整旗鼓了，或许期价真会再度下跌也说不定。”方欣然暗暗在心中猜想，却没有看到郑凡有任何的操作举动。
　　此时点着根烟的郑凡，虽早就明白，国内的金融圈子中没什么秘密可言，却没想到天虹投资公司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
　　“第一节休盘的时候，10月份的合约停在了43.55元，现在是43.45元，在30000手空单的打压下，才下跌了0.1元，你追空还来得及。”方欣然想确定郑凡的心思。
　　“还不着急，在不进行日内超高频、闪电交易的情况下，一个投机者想要把握盘面上的所有机会，显然是不现实，每个微小的波动都做，岂不是要给我累死。”郑凡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表面上丝毫不被空方主力的威势所动。
　　“之前听你的意思，似乎下午还想要做空，既然空方主力发难，不正好是一个跟着参与的机会吗？”方欣然到不是催促郑凡操作，只是不明白身边的男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算计。
　　“如果空方主力想要让咱们参与，也不会第二节一开始，就迫不及待抛出这么大的空单了，在多空双方到了白热化的厮杀阶段，估计会你来我往拉锯一段时间，直到一方放弃之前，盘中很难运作出太强的趋势性投机。”郑凡双眼微眯，隐隐察觉空方主力第二节攻势之猛，似乎带着防止有人趁机偷油的意思。
　　“咱们之前的两次投机，不会是被发现了吧？”面对郑凡的说法，方欣然不无担心道。
　　“发现那是必然的，关键就是被查到了什么程度，咱们在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没人，很难获得什么准确的情报。”郑凡叹了口气，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么说岂不是很不利？”
　　方欣然家世在明珠市虽不凡，可对于大连期货交易所的关系，却没有太大的信心。
　　“在这样的占仓大战中，多空双方都没有放弃的意思，没有最直接的消息，就相当于选择阵营押宝，其中的不确定风险，实在是有够大有够刺激。”面对第二节交易一开始的空方主力积极打压，郑凡逐渐变得兴奋，涌现出不同寻常的斗志。
　　“占仓大战吗？看多空双方在十月份的增仓量，确实如此，记得第一节刚开盘的时候，多空双方的持仓量，还不足六万手，到了现在，甚至都已经突破了十五万手，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双方所投入的资金量，当真是有够惊人，如果照这个情况继续下去，天知道后续会不会有极短的变化。”方欣然看着电子盘的数据，有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之情。
　　“在现阶段看，双方还是势均力敌，但随着情势的发展，这种僵持必然不会长久，如果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出现极短走势完全是可以预见的。”郑凡双眼流露出思量之色。
　　“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如果说空方有着运作的底气和依据，那么多方为什么会如此坚持不放弃呢？”因为郑凡引导的关系，方欣然逐渐往深了想问道。
　　“这些年随着国内的基础建设拉动，尤其是装修市场呈现火热的情况下，胶合板的需求量也呈现出爆发式增长，可是相对于前两年胶合板的60多元价格，经过去年印尼胶合板流入的冲击，现如今的胶合板价格才40多块，再加上7、8月份已经到了开工装修的旺季，库存的缺口急需要补一波，期货市场中的多方主力，应该是以此作为运作支撑。”郑凡观察8、9月份的期货价格走势，笑着对方欣然解释道。
　　“如果市场基本面情况出现改善的话，对于价格的支撑作用，当真是不能小觑，去年印尼板流入国内市场造成冲击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从保护贸易的角度出发，政府一定会重视这样的问题，想来会给印尼板出口到这边，造成阻碍和压力，这或许会成为影响今年国内胶合板市场的重要因素。”方欣然想对郑凡有所帮助，猜测着提醒道。
　　“贸易壁垒很难阻止得了逐利行为，更何况国家放开对印尼板的进口也没多久，为的就是平复胶合板市场过热，改善供求关系，这方面的政策，近几年内应该不会朝令夕改，再加上前几年国内有不少产业资本，看到了胶合板市场的利润机遇，纷纷建厂想要分一杯羹，到了现如今，国内的产能也会逐渐释放出来，这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对胶合板的价格起到平复作用。”郑凡精明一笑，完全就是投机分子的模样。
　　“照你的意思，未来胶合板期货行情的低迷，是可以预见的喽？”方欣然到不是不相信郑凡的分析，只是摸不准身边男人的心思。
　　“长期行不行不用去管，在资本市场中，把握现有机会就可以了，天虹投资家底这么薄，不争朝夕又怎么行？说起来国内期货交易品种，还是少了一些，既然眼下胶合板期货有利可图，咱们不跟着浑水摸鱼，那才是浪费了大好的机遇。你当现如今在胶合板10月份合约中，进行多空占仓大战的主力机构，是对未来有什么长远打算吗？”郑凡毫不掩饰掏一把就跑的做派。
　　“在空方主力的攻势下，10月合约的价格逐渐下来了，现在已经到了43.30元。”方欣然此时已经意识到，身边的男人不会轻易收手。
　　“跌的还真快，第一节末端，胶合板10月份的价格报在43.55元，还是红盘状态，这第二节交易才进行不到10分钟，价格就已经下跌了0.25元，可惜了这一波的利润，要是咱们的资金量能打进去，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郑凡吧嗒吧嗒嘴道。
　　“现在是十点四十，距离上午收盘还有五十分钟，盘面的价格不会一直向下吧？”方欣然看了看表问道。
　　“10月份合约虽在跌，但8、9月份合约，却还在呈现出反弹的走势，由此可见空方并不能完全掌控胶合板期货的近期合约走势，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以空方现有的资金量，想要进行多线作战还是蛮困难的，经过开盘一个多小时的试探，我若是多方主力，已然能够掌握空方的虚实。”郑凡脸上的笑容，有着期待之色。
　　“还在砸，不过相比第二节开始的30000手大单，力度已经弱了不少，近一分钟的分时单笔成交，空方的抛盘，已经萎缩到1000手以下。”感受到郑凡的跃跃欲试，方欣然紧盯盘面道。
　　“攻防转换之前，估计空方还会尝试着对43元整数关口，展开一定程度的打击，咱们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将多头头寸逐步打起来，这回挂单不要一次性出击，而是在43元分笔开设，免得太过引人注意。”郑凡稍稍扬了扬头，示意方欣然动作起来。


第三十八章 抗衡

　　“要在胶合板10月合约的43元整数关口做多，如果价位没有变化的情况下，以天虹投资现有的295万资金量而言，通过25倍的资金杠杆放大，已经可以撬动期货市场7300多万的现货，开设多头头寸能达到3300手之多。”操盘室中，方欣然快速按着计算器道。
　　“生意当然是越做越大，不过短时间中，还是很难做到在10月份合约中，同多空双方主力一较高下的程度，开始操作吧。”郑凡不正经的嘴脸，说到后来稍稍收敛了一些。
　　“分笔开仓的话，一笔要打多少？”
　　眼看着胶合板期货的10月份合约，马上就要下跌到43元整数关口，方欣然不确定询问道。
　　“先上手的挂，尽量做到五个呼吸打出一笔，要有节奏感。”郑凡笑着调侃，给方欣然以信心。
　　“第一节休盘之前，你自己不是也能挂单吗？”
　　方欣然敲击键盘，迅速在10月份合约的43元，填上600手多头头寸。
　　“你见过哪个大老板，是自己干活的？既然在这边赖着不走，当然得给你找些事情做。”郑凡仔细看着大连期货交易所的信息汇总，发现胶合板的消息，同一大早有所变化。
　　经过之前的两次操作，此时方欣然利用电子盘挂单，已经流畅了很多，就连紧张情绪也有所缓解。
　　“轰！轰！轰！”
　　方欣然在43元开设多头头寸的同时，空方主力机构萎缩的抛单，也再度大了起来，上千手的抛压，明显是想要将43元的整数关口击穿。
　　“经过两次运作之后，资金放大的效果太明显了，至少在局部盘面的争夺上，天虹投资也有了些影响力。”发现自己开设的多头头寸，竟然能够配合多方主力机构的护盘，将期货合约的价格死死托在43元，方欣然心中忍不住暗惊。
　　看到方欣然操作顺利，郑凡也没有再下达指令，反而对大连交易所的公开信息，更加的在意。
　　相比早上的时候，交易所信息汇总中，多出了好几篇市场从业人员评论，打开这些评论，郑凡不难发现，全都是偏向空方的。
　　“消息上来的挺快，一些现货商和进口商的报告也适时出来，利用10月合约可能提前用于交割的消息，引导着做空的思路，看来空方主力是想要将更多人，绑上这辆战车啊！”郑凡笑意深沉，喃喃言语道。
　　“10月合约在43元支撑的力度很足，这其中也有咱们天虹投资的功劳，新开仓的多头头寸马上就要打满了。”方欣然一脸美态，显得很是投入。
　　“你在得意个什么劲儿啊？在资本市场中，越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就越要小心了，过度的自信，会让人忽视潜在的风险，以至于错失理想的操作时机。”郑凡对于方欣然的神情撇了撇嘴，泼着冷水。
　　“不是你让我进场的吗？”
　　3300手多头头寸开设完成的方欣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不解道。
　　“我要提醒你的是，在期货市场t+0的状态下，攻防转换速度出奇的快，现在你做多价格，即便是盘面向理想的情况发展，也不代表可以疏忽大意。”郑凡抹搭着眼皮，对方欣然故意打击道。
　　“10月合约在43元上，多方开仓支撑十分强劲，价格已经有了挑头向上的征兆……”方欣然话音还没落，市场上的空方主力，似乎已经开始知难而退。
　　“大致上已经非常清楚了，空方主力此时的退让，或许是今日盘面变化之后，最后一次的诱敌深入，即便这一波多头攻势，还有可能拉出一个新高，也不可能持久。”郑凡起身在小桌上拿起一面不是很大的画板，用铅笔在白色纸张上，快速勾勒出10月份合约的分时图。
　　“这个家伙……”
　　看到郑凡所化的分时图比例，不但和电脑上的一丝不差，而且更加的清晰，方欣然下意识的感觉到，他此刻画分时图的举动，也是一个自我思考印证的过程。
　　连续的大笔买盘，在10月份合约中不断涌现，带着江河倒流之势看似不可阻挡，郑凡利用铅笔画图的唰唰声也是不绝于耳，在操盘室中形成了独特的景象。
　　将一张比例极佳分时图画完的郑凡，并没有停下，而是换一张纸，坐在小桌前画下胶合板10月份合约，近一个月内的k线图。
　　“不看电脑进行画图吗？这也太精准了吧，难道说他的准确盘感和操作，也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对于细节的理解掌握？”忍不住拿过郑凡所化分时图的方欣然，不但发现图纸上截止到目前交易的分时，与电脑丝毫不差，更看到了往后一段时间到收盘，图纸上的分时也被延伸勾勒了出来。
　　“多方主力不断挺进，这是在拉第二波，已经接近之前的盘中最高价43.55元，速率非常快，几乎就是呈现出九十度角的直线上扬。”方欣然报盘的同时，也是同郑凡预测所化出的分时图在不断比对。
　　“看这个迅猛的架势，43.55元是要过。”
　　郑凡起身走到方欣然身后，观察了一番盘面。
　　“43.70元要平仓吗？”
　　看到郑凡预想画出的分时图，43.70元是全天的最高点，随后10月份合约的价格，会呈现飞流直下的态势，方欣然忍不住确认道。
　　“你看着办。”
　　郑凡无良的笑语，让方欣然张了张嘴，恨恼着想要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不过好在郑凡画图的同时，坐在了方欣然的身边，才让她稍稍安心没有发作。
　　“也不知道是谁不让我放松的，这么关键的时刻，你还有心思画东西？”看着郑凡利用红黑铅笔交替画着k线图，方欣然已然做好了平仓的准备。
　　“我也不是圣人，一样会面临贪婪与恐惧的考验，心理斗争激烈着呢。”郑凡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露着淡笑，手上的画图动作既快又稳定。
　　“不管你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了，挣钱就不会错，我准备在43.70元平仓。”方欣然深吸口气，不时看向郑凡的神色。
　　“嗯，记得第一笔平仓多一些，先来1100手吧，如果在43.70元挡不住多方的攻势，就再接着大笔平。”郑凡终于给出了回应。
　　“平掉多头头寸之后呢？咱们这么大的平仓量，如果再开空仓的话，估计即便市场走势超出了你的预测，都能将价格给压下去。”方欣然进行操作的同时，还刻意看了看郑凡所画分时图的后续预测走势。
　　“这么一上午的功夫，你的智商似乎提高了不少，就按你想的办，在43.70元下手将多方的攻势阻住，做一回压垮骆驼的稻草。”郑凡调侃着笑道。
　　尽管不满郑凡的说法，但是流畅挂单的方欣然却发现，上午的短短几次操作过后，她对于市场各方面的把握，确实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原来金融市场是这般奥妙，一个看似寻常的操作，都可能蕴含极不简单的用意！”方欣然在43.70元平仓的同时，多少能够体会到些许掌控市场的感觉。
　　“大风刮草垛，都是我的货。”
　　郑凡放下画板，一脸无耻笑容，自大的言语甚至让人发指。
　　“都是他的货吗？”
　　一想到第二节开盘因为空方主力积极打压，使得天虹投资错失了一次交易性机会，方欣然就不免有所猜疑。
　　“轰！轰！轰！”
　　甚嚣尘上的10月份合约中，随着方欣然加快天虹投资的多头头寸平仓力度，三笔超过千手的平仓盘，竟然与多头的扫货大单激荡在一起。
　　“很好，现在多方主力的攻势正猛，咱们的多头头寸完全平掉之后，马上再开一笔4500手的新空头寸。”对于方欣然的操作，郑凡显得非常满意。
　　“3300手的多头头寸全部对冲，以43元开设43.70元平掉的价位计算，获利一百一十五万，加上二百九十五万的本金，账户上的资金总量超过四百一十万。”方欣然报盘的同时，手上却没闲着。
　　“嗡！”
　　眼看着天虹投资在43.70元，平掉3300手多头头寸之后，期价再度被蜂拥的买盘推到43.80元，方欣然严格按照郑凡的操作指令，在43.70元扔出一笔4500手的新开空仓，直将期价的升势压折。
　　突如其来的4500手新开空仓，仿佛带着摇山振岳的气势，不但一笔将胶合板10月份期价打下了0.1元，更是阻断了多方主力的锐气。
　　“算上之前的3300手平仓，咱们在43.70元上的集中抛盘，都已经接近8000手，这也快赶上主力的动作了。”屏吸了几秒钟后，方欣然才长出一口气，娇颜潮红对郑凡问道。
　　“你这么激动，我真怕会爆血管！”
　　郑凡眼中隐藏的饥渴情绪消隐一些，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放松之感。
　　“当真是将期价压住了，只是从现在开始到收盘，多方主力会不会像你所画的一蹶不振，还有待观察。”发现多方的攻击能量，开始在43.70元出现盛极而衰之势，方欣然已经兴奋着起身。
　　“胶合板10月合约中，现在多空双方的单边持仓量，已经超过了20万手，就一上午的增仓量而言，短期爆发也应该差不多了，超越技术等级的战斗过后，接下来的走势，会逐渐趋于市场的环境氛围。”郑凡笑意从容道。


第三十九章 应对

　　中午的羊城市阳光明媚，位于珠江路上天府茶楼五层的操盘中心，已经停止了运作，可是除了几名大佬之外，所有操盘员都没有离开。
　　“今天上午的交易，实在是有够惊心动魄，恐怕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觉到多方主力的强劲。”一名女操盘员吃着盒饭，脸上满是感慨之色。
　　“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尽管多方主力反扑凶猛，在中午收盘之前，还不是将10月份合约打了下去，咱们可是五家联合做盘，资金实力相当的雄厚，现在只是个开始，听说过两天还会有大笔的资金到账，那时候绝对可以将10月份合约中的多方主力一举拿下。”一名四十多岁的老成操盘员，说话声音虽小，却显得很有信心。
　　“做好咱们分内的事就行，你知道乔老他们最忌讳乱说话的人。”女操盘员提醒老成中年人的同时，还向紧锁的操盘中心大门看了一眼。
　　“看这个架势，这场战役不打完，是不能放咱们出这个门了，当个操盘手跟坐牢似的，这分红想要拿到手，还真不容易。”老成操盘员小声嘀咕，表达着不满。
　　不同于被关在操盘中心吃着午饭的一众工作人员，天府茶楼三层的一间茶室之中，用过午饭的干瘦老者几名大佬，此刻正在核对着上午交易的重要数据。
　　“可恶，咱们费了这么大劲儿，还是让天虹投资钻了空子，那家公司现在是坐多空双方两边的轿子，利用咱们和多方主力争夺占仓的机会，在市场中趁乱取利，眼下天虹投资的空头头寸，已经达到了4500手，这可是市场中七千多万的现货啊！”妩媚妇人看着大连交易所的数据传真，恨恨开口道。
　　“上午的战况接近白热化，尤其是10月份合约中的成交量，更是在疯狂放大，想要通过盘面的交易，及时分析出天虹投资的动向，根本是不可能的。”唐装中年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大红袍，才叹了口气道。
　　“这样下去可不行，眼看着这家天虹投资的资金量越做越大，咱们的消息却如此滞后，会非常被动的。”文质彬彬的男子，脸色同样不好看。
　　“咱们往后要面对的，极有可能是一个高手，不过现在最重要，还是10月份合约中的多方主力，眼下盘面上的做多动能虽然暂时衰竭，可多方主力的持仓量，却没有丝毫下降，若拖入持久战的话，就相当于抱着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要做好多方主力疯狂反扑的准备。”干瘦老者苍老的面容上，隐隐露出了一抹疲色。
　　“天虹投资的目地不明，不能像现在这样放任不管，得跟大连期货交易所的人好好交涉一下，彻底将它盯死，只要天虹投资的资金仓位发生变化，咱们就得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妩媚妇人的提议，显得很是坚决。
　　“在期货市场中的投机资金，又不是只有天虹投资一家，若每一股资金都要盯死，恐怕都得给咱们拖的精疲力尽，不过这家天虹投资的操作，却是让我有些在意，多留意它一些也好。”唐装中年人心情烦乱道。
　　“以10月份合约中午收盘的42.85元计算，天虹投资在43.70元开设的4500手空单一旦平仓，单单是这一笔的盈利，就已经达到一百九十多万，加上账面原有的四百一十多万资金，总资金量已经上升到六百多万，其极限投机获取利润的速度，实在是有些可怕！”干瘦老者说到后来，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骇之色。
　　“早上开盘之前，这家天虹投资的资金量才八十万，一上午过去，就到了六百多万，即便滚雪球，也太过恐怖了一些，最关键的还是，在中午收盘的时候，天虹投资的巨额空单，没有一点儿要平仓的意思，如果我们下午将10月份期价继续往下打，天虹投资的盈利幅度，还将继续的扩大，就是达到一千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文质彬彬的男子，咽了口唾液道。
　　“好不容易忍到多方主力的上攻动能盛极而衰，哪怕就是烧钱，下午也要将10月份期价坐下去，今天必须要让10月合约收出一根大阴线，否则下周我们会更加困难，暂时不要去管天虹投资了，相信这家公司在市场中搅合，多方主力也会很难受，至少它现在是站在咱们这边做空期价的。”唐装中年人尽量平复着心绪道。
　　“之前天虹投资的盘中大笔空单，我还以为是王晓翔联系的现货商和进口商，加入进来了呢，第二节开始的尽力封堵，都变得毫无意义了。”妩媚妇人再也坐不住，起身出去外面透气。
　　此时的郑凡并不知道，他携资金进场运作，俨然成了市场中的一根搅屎棍子，被一些人看做是眼中钉、肉中刺。
　　天虹投资二楼的操盘室，到了中午收盘的时候，显得极为安静，郑凡拿着画板，饶有兴致的给方欣然画着素描。
　　“别跟看贼一样盯着我行吗？”
　　对于方欣然投来的怀疑目光，郑凡无奈苦笑道。
　　“半天时间就有了六百多万，你这种挣钱的速度，即便是在资本市场中，也称得上是怪物了吧？”方欣然娇笑着，白了郑凡一眼。
　　“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啊，这不是行情理想吗？要知道，这种赚钱的机会，可是难得一遇的。”郑凡打着哈哈笑道。
　　“是吗？在我看来，10月份胶合板合约上午的走势，都没有看到涨跌停板，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波动剧烈了一些。”方欣然显然是不相信郑凡的应付。
　　“期货市场中，单边市又怎么能和巨震市相比，我今天心红得很，盘感也不错，说不得能乱拳打死老师傅，其实你也不用佩服这么厉害的我，毕竟还是要攒一些人品的，下午我还指望着继续发威呢。”郑凡的不要脸说法，让方欣然坐在椅子上的娇躯都是一晃。
　　“咯咯！看上午的情况，咱们俩配合的不错，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请我帮忙？”面对郑凡这样的败类，方欣然说话的风格，不得不做一些改变。
　　“呃~~~其实你也没做什么，只是依照我的操作指令，按了几下键盘而已……况且像你这样的法律系高材生，投入金融市场也屈才了一些，人毕竟要有自己的理想，跟在别人屁股后面闻味儿，只会丧失自我。”郑凡做贼一般，不断打量着方欣然的表情变化。
　　“想要过河拆桥吗？”
　　对于郑凡的不中听说法，方欣然略显恼火。
　　“你方大小姐怎么会是桥呢，我可是完全淹没在了你这条温暖的大河中，不能自拔了，况且就算是不做金融，你也能在很多方面帮上我的忙，继续发光发热。”将方欣然素描画好的郑凡，凑近她奉承道。
　　“贫嘴，你所说的帮忙，是指张强的事吧？”对于郑凡的献媚，方欣然心里很是受用。
　　“明天是周六，胶合板期货会休市两天，趁着有功夫，倒可以去看守所见见张强，如果能会会陈教授的妻子沈艳，那就更好了。”郑凡拉着方欣然的手，满脸堆笑商量道。
　　“若只是想找一个手下，很难想象你这样的人，会对张强的事情如此上心。怎么，怕挣钱太多遭人算计？”方欣然虽没有拒绝，可心中依然有很多疑惑。
　　“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没有个贴身保护的人，像我这样的大财主，岂不是和送菜儿没什么两样，要是哪天被人绑架了，后悔都来不及，那张强看着有些实力，出了什么事我也好放狗让他上。”郑凡不正经笑道。
　　“想要请保镖，也不是非他不可，这年头当兵退伍之后还是挺困难的，找些素质过硬的退伍兵，并不是没有机会。”方欣然瞪了郑凡一眼，似乎怪他口不择言。
　　“那也得有门路才行，要不然就凭我这样的暴发户，上哪去联系这样的事。”郑凡对方欣然眨巴眨巴眼，明显想让她帮着出力。
　　“白帮忙吗？对你这样没良心的人，估计是要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方欣然娇笑着将柔荑，从郑凡掌心抽了出来。
　　“这么说自己的男人，我真是有些伤心！”
　　透过窗子看到司机小黄已经开车回来，大包小裹从车内往下拿东西，郑凡故作心痛笑语，已然起身准备下楼。
　　“张强的事，我试着找人帮你疏通一下，晚上等信儿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介入这样复杂的事端之中，可不是什么好注意，你自己要心里有数。”方欣然正色言语，当真是为郑凡好。
　　“还有一件事，你也得上些心思，单单是一家天虹投资，实在没有太大回旋的余地，要尽快找到一家资质差不多的投资公司，将其收购到手才行。”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略有讶异。
　　“收购两家资质差不多的投资公司，不是多此一举吗，难道你想要扩大业务？天虹投资公司现在可一个客户都没有……”方欣然追着下楼问道。
　　“如果花个十万二十万，就能增加资金运作的隐秘性，这样的买卖划算得很，有句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上获取到巨额盈利，势必会触动各方的利益，被盯上是早晚的事。”郑凡简单对方欣然解释，引起了她的思索。


第四十章 开业庆祝

　　“辛苦了。”
　　天虹投资公司楼下，郑凡帮司机小黄拿东西的同时，淡笑着对其表示谢意，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年轻的司机有所轻视。
　　剃着板寸头的青年，一如既往没什么话，只是对郑凡点了点头。
　　“这是韩玉兰，我的好姐妹，她在咱们复大的医学院，是个韩国留学生。”方欣然高兴抱了抱从车上下来的一名少女，才对郑凡介绍道。
　　“嗨……”
　　面对韩国的美女，郑凡想要握手，不过觉得太过唐突，只好尴尬着搔了搔头。
　　从车上下来的少女，一身淡灰色风衣，黑色秀发盘着丸子头，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嘴唇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眸子流盼生光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别理他，这种人看到美女，就是一脸猪哥相，下巴能当啷到地上。”方欣然小声对韩玉兰笑语，让郑凡产生了栽倒在地的冲动。
　　不同于郑凡初次见方欣然的韩国好友，韩玉兰看向他的神色，则是隐藏着好奇。
　　“复大的留学生虽不少见，不过学医的却不多，难道国内的医学教育，比韩国还要强吗？”郑凡一脸不解嘀咕道。
　　在郑凡看来，外国人来华夏留学，多是抱有一些目地，家庭情况一般的，是想要通过自身努力，能留在华夏发展，少数家庭优越的，则是为家里积累些人脉，以便日后能够在这边扩展生意。
　　俗话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大多数留学生在华夏这边毕业之后，发展往往比本土大学生要好。
　　“韩玉兰对咱们国家的文化非常感兴趣，她在医学院虽学习临床医学，不过却有进修中医的打算。”方欣然瞥了郑凡一眼。
　　“想要进修中医吗？咱们国家的中医，可是博大精深，这要是学成回韩国开个中医院，那钱可是海海的挣。”郑凡故作没文化的表情，傻气冒炮道。
　　“少说点儿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丢了面子的方欣然，走到郑凡身边小声恨语，想让他消停一点。
　　“又不是我让她来的。”
　　看到方欣然和韩国美女没有进入公司的意思，郑凡心中虽不满言语，却只能和司机小黄一起拿东西。
　　大半车的东西，郑凡与司机小黄，足足折腾了五分钟，才算是初步安置妥当。
　　“公司刚刚开张，环境也不怎么好，这都到中午了，咱们先找个地方简单吃点，晚上再请你们搓顿好的。”郑凡在公司简单安排了一番，才出门对韩国美女和司机小黄道。
　　“还是别出去了，吃的喝的买了不少，就在公司涮火锅吧，一会儿没准还有人过来，省得来来回回跑。”方欣然略有深意与郑凡商量。
　　“你们若是不介意，我也没有意见。”
　　明白方欣然是担心胶合板期货下午的开盘，以及天虹投资的空头头寸持仓，郑凡也没有太过相让。
　　“给郭大宝他们打电话了吗？”
　　方欣然显然是顾及郑凡的面子，怕他到时候没有自己的朋友尴尬。
　　“打了，估计下午就能过来，那小子在明珠信息港的聊天室，约了个女网友见面，正好定在了这边。”郑凡无奈笑语道。
　　“那我就带着玉兰，先在底下准备一下。”
　　对于郑凡的说法，方欣然俏脸一板，却也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
　　“看这韩国小妹的穿着，估计也是家世不凡，这要是晚上再来一票人，真要给我们掩没影儿了。”郑凡上楼之后，叹了口气苦笑道。
　　回到三楼房间的郑凡，躺在床上闭目小歇，对于方欣然想要搞的开业庆祝，并不是很在意，反而有些担心萧玥的情况。
　　“最晚明天，张强的事情一定得有个说法，作为藏辉堂的野外考古队领头人，他会不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小姨萧玥如此关注他的事，也很不同寻常，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耐人寻味的东西，只希望不要惹祸上身才好。”郑凡睁开的双眼，闪过一抹精光，心中迫不及待想要解开其中的谜团。
　　“天虹投资公司也是太冷清了一些，急需要能办事的人手，看来招聘的事情，也得张罗起来了。”想到方欣然之前提起，看能不能找些素质过硬的退伍兵，郑凡不由上了心思。
　　安静的房间中，时间缓缓流逝，郑凡并没有睡着，脑海中回想的，反而是上一世，他遭逢车祸的画面。
　　惨烈的事故让人猝不及防，随着郑凡胸口悬挂的一颗黑色珠子沾血碎裂，珠体上的神秘花纹，却很快开始扩散，渐渐化作密集的精光，将其身体覆盖。
　　从外界看，郑凡的身形，就好似化成了晶莹剔透的碎片。
　　黑色珠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又与藏辉堂此番的变故有什么联系，那个开着法拉利跑车撞自己的女子又是谁，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却又是郑凡急切想要求证的。
　　“啪！啪！啪！啪……”
　　还没到下午一点半开盘时间，密集的鞭炮声，就已经在天虹投资公司楼下响起，打断了郑凡的闭目养神。
　　“这又是在搞什么啊！”
　　起身的郑凡，第一时间趴上窗口，向着外面看去。
　　发现一辆奥迪车停在了公司楼下，以及郭大宝的肥硕身形，郑凡这才面色古怪下楼迎客。
　　“凡子，一段时间没注意，都有自己的公司了？怎么样，给你弄了一挂万响鞭炮驱瘟迎吉，多喜庆。”郭大宝咧着大嘴，给郑凡来了个熊抱祝贺道。
　　“人家公司开业，都是送花篮，你这倒好，给我来一通乱嘣，整这一地鞭炮皮子！”郑凡笑着打趣道。
　　“我这不是兜里紧张吗？就这挂鞭，还是和眼镜一起凑钱买的。”郭大宝小声对郑凡实在言语，似乎不愿让外人听到窘况。
　　“兄弟，谢了，眼下公司刚开业，我正好有事要找你们商量。”郑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对着郭大宝和眼镜青年道。
　　“你不会是想找我们，给你打下手吧？就这么个小公司可不行，我家都在冰城给我找好了工作，这事儿可没的商量。”郭大宝摇着大脑袋，似乎早料到了郑凡的意思。
　　“呵呵，让你们猜到就没办法了，本来还想找你们当开荒牛的。”发现眼镜也是一脸歉意，郑凡也没有勉强。
　　“毕业证今天下来了，你这公司开业庆祝还算及时，我买了后天的火车票回家，要是再晚两天都赶不上了。”胖子郭大宝拿出了一个红色小本，递给了郑凡。
　　“帮我领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毕业文凭，以及里面的红章钢印，郑凡神色略有感慨。
　　“你也不去学校，只好我这个兄弟代劳了。”郭大宝表面上大大咧咧，实则颇为仔细。
　　“这奥迪车是怎么回事？”
　　感觉到郭大宝和眼镜的神色有些古怪，郑凡好似不经意间，向黑色奥迪车中的两名少女看了一眼。
　　“这回见网友，可真是丢人丢大了，人家开着个车来的，说要带我和眼镜出去玩儿，我俩连车都没敢上，要不是你这儿庆祝开业，恐怕我俩都不敢认她们，早灰溜溜走了。”郭大宝红着脸对郑凡小声道。
　　“上网侩货素质高的可以啊，既然人都来了，就带进去坐坐吧，晚上要想有什么安排，有兄弟支援你们。”郑凡面部表情，显得有些精彩。
　　听到郑凡的话，郭大宝和眼镜这才托底了一些，向黑色奥迪车凑乎了过去。
　　“你好，我们是交大的毕业生，应该同你们是一届。”从奥迪车下来的一名少女，大大方方与郑凡握手道。
　　“她在聊天室的网名是浅纱轻盈，我就厉害了，菜刀问情……”郭大宝完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大刺刺笑道。
　　“呵呵，小公司寒碜了点，里面坐吧，正好有两个女同学也在里面，人多也能热闹些，想来你们应该有共同的话题。”简单与漂亮少女握手的郑凡，微微一笑，带给人一种西方绅士的优雅之感。
　　尽管郭大宝领来的女网友姿色非凡，不过郑凡却没起什么歪念头。
　　“这都是什么事啊，希望这次张罗的开业庆祝，不要再有出乎预料的变故才好。”最后进了小楼的郑凡，隐隐担心着在心里嘀咕道。
　　“咱们金融系的同学，就告诉我们俩了吗？”进了楼道的郭大宝，小声对郑凡询问。
　　“嗯，好在你们还带了两个网友，能帮哥们撑撑门面！不出意外的话，方欣然的朋友应该居多，现在还都没过来呢，等会人来了，你和眼镜先帮我招呼着，今天美女如云，你们可要把握机会。”郑凡笑的虽光棍，可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
　　“我们帮着招待，你干什么去？”郭大宝略有疑惑问道。
　　“人多的场合我应付不来，先上楼躲一阵儿，下面就拜托你们了。”眼看着就要到大连期货交易所的下午开盘时间，郑凡也不管郭大宝行不行，抬腿就往楼上走。


第四十一章 吃个饱

　　“人家开业庆典是一早办，这等人到齐都得晚上，只能吃吃喝喝了。”将自己锁在二楼操盘室的郑凡，苦笑嘀咕的同时，甚至想着要不要订些花篮，自己给自己充充门面。
　　“铛！铛！铛！”
　　操盘室敲门的声音响起，让郑凡流露出些许不耐烦之色。
　　眼看就到了大连期货交易所下午开盘的时间，天虹投资又持有大量的空头头寸仓位，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无疑是郑凡最不想看到的。
　　即便楼下有几个美女，孰轻孰重郑凡却分得清楚。
　　“将门锁得这么紧，怕有人知道你的秘密？”
　　郑凡打开门后，方欣然感受到他的阻挡姿态，不由笑着调侃道。
　　“人多嘴杂的，我可不想让人发现什么，出去乱嚷嚷。”郑凡看到是方欣然自己，这才将她放了进来。
　　“下午你就自己在这儿吧，下面有我张罗。”方欣然娇颜流露出淡笑，说法很是贴心。
　　“你上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郑凡坐到电脑前，毫不掩饰对眼前少女的欣赏，笑着对她调侃道。
　　“那个胖子在搞什么？竟然将网友领了过来。”方欣然白了郑凡一眼，表达着对郭大宝的不满。
　　“可不是嘛，刚才我真想跟郭大宝这个禽兽说，放开那个女孩！”郑凡哈哈一笑，显得很不正经。
　　“之前眼镜和胖子，似乎是和郝亮联系了，到时候人要是来了，你得有点儿准备。”方欣然蹙了蹙秀眉，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你是不愿见到郝亮，还是韩芸？”
　　郑凡眼皮微睁，不过淡笑的神色却没有变化。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你这个怪物秘密如此多，天虹投资越晚被郝亮知道越好，至于韩芸，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就行。”方欣然当真是为郑凡着想。
　　“之前倒是没发现，你这个彪悍女的心思竟如此细腻。”郑凡张开双手，笑着示意道。
　　“眼镜和胖子也是好意，估计是想要多找些朋友来，给你充充场面，公司开业是喜事，再者他们也不了解情况。”方欣然啐了郑凡一口，并没有上前。
　　“就这么一个小投资公司，看到也就看到了，谁来都无所谓，相比楼底下的那些人，只有你对我最重要。”郑凡温和一笑，当真是没有太当回事。
　　“对你最重要？天知道你还有多少事要我办。”方欣然嘴硬一扭脸，心中却十分欢喜。
　　“谁是真心对我好，我还是能分清楚的，跟有没有利用价值没太大关系。”郑凡点着根烟，笑意从容道。
　　“下面怎么也得有个女主人，一会儿来的人数要是出乎预料，在公司里庆祝还真不行。”方欣然精灵笑语，似乎是要宣示主权。
　　“既然你这个女主人张罗，自然得敞亮点，跟咱们这儿隔着两条街，我看好像有家自助餐要开业，你让小黄到那边问问，看今晚能不能包场，最好能上点儿档次。”郑凡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一早就在心里想好了？”方欣然欣喜之余，略有惊讶问道。
　　“那边距离咱们公司不远，走过路过也看到了，只怪你平时不注意观察细节，去不去你这个女主人说了算，至于我这个男主人嘛，只负责出钱。”郑凡说到后来大方一笑。
　　“今天你还算挺~~~可爱的。”
　　方欣然美美一笑，话音未落就娇羞着出了门。
　　时间到了下午一点半，郑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胶合板期货的下午开盘上。
　　“42.75元吗？”
　　看到10月份合约的下午开盘价，比中午收盘的42.85，一笔掉下0.1元，郑凡双眼不由眯缝了起来。
　　天虹投资在43.70元开设的4500手空单，此时已经有了很大一笔的盈利，可郑凡并没有太多的喜色。
　　“看下午开盘这架势，多方主力几乎是放弃了抵抗，今天空方占优是大势已定，如果杀的太急，或许还能出现一次有效的操作机会，否则今天就提早收摊了。”对于10月份合约价格的瀑布式下跌，郑凡显得格外平静。
　　不同于天虹投资公司的一楼，下午二楼的操盘室格外安静，除了方欣然在下午开盘前上来一趟，再就没有人来打扰。
　　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盘面，大体上就是按照之前郑凡所画出的分时图在走。
　　到了下午两点半的时候，10月份合约跌势渐急，在汹涌而出卖盘的打压下，明显出现加速暴跌的态势，甚至跌破了上午的最低点41.80元。
　　“10月份合约的市场状态，虽被空方掌控，却也不至于跌停，单靠可能用于提前交割的谣言，力度还有所不足，不过今天市场的成交量，当真有些超出我的计算。”郑凡观察着多空双方，单边各超过三十万手的持仓，喃喃自语道。
　　在郑凡看来，下午多方主力表面上被打得抬不起头，可却没有丝毫被迫平仓的举动，持仓量不减反增，极可能说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消息、倚仗，还没有浮出水面。
　　“消息渠道太闭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管盘面如何变化，现阶段持仓过夜还是比较危险的。”郑凡小心谨慎思量着。
　　临近半个小时收盘，10月份合约价格在急速下杀之后，依然没有大幅反弹的意思，带给人一种极弱难返，将要跌停的态势，可是郑凡却并没有被盘面氛围左右，反而察觉到些许潜在的机会。
　　“已经跌停价了，能封跌停板吗？”
　　在10月合约价格到了41.75元的时候，郑凡发现盘面上已然有了交易失灵的迹象，似乎随时都会出现一笔巨大空单，将价格死死钉在41.70元上。
　　“轰！”
　　盘面上一笔超过五万手的空单，带着气吞河山之势，直将10月份合约的价格，紧紧坐死在41.70元的跌停板。
　　“看似五万手空单不小，不过相较于多空双方超过三十万手的持仓量，还不太坚决，我先平掉4500手的空头头寸试试。”郑凡笑语的同时，利用电子盘交易，很快就将天虹投资在43.70元开设的空头头寸平掉。
　　“呜！”
　　胶合板10月份价格封在跌停板的第一时间，天虹投资的平仓盘，就反击在盘面之上，跟随市场中的多单，一同将空方主力的五万手空单吃掉一万。
　　“虽然封死跌停板，但价格依旧还有弹性，多方在跌停板上的连续开仓动能增加。”郑凡在平掉空头头寸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去管挣了多少钱，而是凝视着盘面的变化。
　　此时若是方欣然在，恐怕都会为此次操作的四百五十万利润而震惊。
　　天虹投资43.70元开设的4500手空头头寸，到郑凡平仓时的41.70元，下跌幅度整整达到2元。
　　如果再加上之前账面上的四百一十多万资金，此时结束平仓操作之后，天虹投资的账面资金总量，已然达到了八百六十多万，距离千万水平只有一步之遥。
　　“既然已经出头，莫不如一次吃个饱。”
　　眼看着空方主力封在跌停板上的空单，在不停减少，郑凡双眼微眯，手上敲击键盘的节奏平稳，很快就打出一笔万手多单，重重轰击在空方主力的跌停板防线之上。
　　“轰！”
　　一瞬间，万手新开多仓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爆发出一根颇大的分时交易量，吞噬空方主力压单的同时，好似带领着市场中的多方，吹起死灰复燃的反攻号角。
　　发现空方主力跌停板压盘大单被吞噬殆尽，后续的压单，已经跟不上市场多头的奋起反击，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
　　“如果不考虑日后走势，这个跌停价至少是今天的最低点，想要彻底将其封死，空方主力还是有些托大。在相对较低的位置上，市场中一旦有大买单涌入，买方的情绪极容易被调动引燃，相信多方主力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价格往上收一收。”郑凡心中非常明白，10月份合约中的多方主力，如果任由空方施压，脖子上的绳子只会越收越紧，以至于最后被市场的大势彻底勒死。
　　只是携一笔八百多万资金突击入场的郑凡，此时并不知道，处于京城金融街上的多方主力，并没有因为过激的市场变化而慌乱。
　　“魏总，市场中突然涌现出一笔上万手的多仓大单，将10月份合约的跌停板打开了。”位于京城金融街的农贸大厦顶层，一名三十多岁的干练短发女子走进办公室，对坐在老板椅上的西装革履中年人道。
　　“我看到了，今天都已经临近收盘，市场中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单笔成交合约，都可以称得上是多方主力了。”西装革履中年人不紧不慢笑道。
　　“我怀疑是天虹投资在反手做多，之前那边持有的4500手空头头寸，借助10月份合约跌停板的压单，一笔被打出平掉，这还没让人喘口气，万手大单就上来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干练短发女子，显然是对天虹投资有所了解。
　　“赵洁，工作积极是你的长处，但你有些时候太较真了，即便刚刚这一万手多仓大单，是天虹投资公司打出来的，那又能怎么样呢？”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笑容轻松平和。


第四十二章 忍耐

　　“魏总，你知不知道，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那家名为天虹投资的公司，在10月份期货合约中，圈走了多少利润？”干练短发女子，对于西装革履中年人的平和，似乎很难理解。
　　“现在距离收盘还有二十多分钟，天虹投资就已经可以动用将近一千万的资金量，进行极限投机，到了收盘的时候，这家投资公司资金量超过一千多万，是完全能预料到的。”上身穿着淡蓝色西服的中年人，一脸从容笑语道。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都已经查到了天虹投资公司，至少也要跟那边打个招呼警告一下，这是坐庄的规矩……”干练短发女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西装中年人打断。
　　“赵洁，你所说的规矩太小家子气，短短一天时间，能将八十万资金做到上千万的投资公司，你当是普通误打误撞机构那么好打发的呢？资本市场本来就是大鳄博弈的地方，即便是在国内，也是胜者发展壮大，败者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如果能轻易将天虹投资公司劝退，咱们也不会被市场空方主力压着打了。”西装中年人看向短发女子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黄毛丫头。
　　“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吗？”
　　干练短发女子似乎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急需要解决眼前的难题。
　　“当然得管，不过现在却不是好机会，想在资本市场赢得大战役，需要审时度势，有大局观才行。知道现在胶合板10月份合约中，聚集了多少机构吗？”西装中年人有意对干练短发女子提点道。
　　“10月份合约今日交易爆棚，成交量放的太大，很难说清楚到底有多少股大资金在参与，不过这其中最为显眼的，却是天虹投资公司，几乎盘中的高低点交易，都被这家公司所掌控。”干练短发女子沉着脸道。
　　“现在尚且说不清楚有多少股主力机构，如果我告诉你，过了这周，10月份合约中聚集的资金只会越来越多，你又会怎么想？”身穿淡蓝色西服的中年人，虽然是笑着调侃，言语中却好似透露出不同寻常的信息。
　　“魏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干练短发女子敏锐感觉到，相比天虹投资公司的冒头，市场中可能还有更不得了的大事要发生。
　　“那边来信儿了，说是要停止苏交所的红小豆期货合约交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觉得撤离苏交所红小豆的大量资金会去哪里？”西装革履中年人从老板椅上起身，看向窗外扬了扬头。
　　“你所说的那边，指的是证监会？”
　　因为同在京城金融街上，干练短发女子隐隐有了些猜测。
　　“不错，消息是否属实，这个周末就见分晓。”中年人轻声淡语，对于短发女子来说，却好似晴天霹雳。
　　“苏红豆机构投机频繁，不时的出现交易风险，近段时间甚至出现了拉爆很多套期者的情况，不过为了抑制过度投机，交易所不是连续发文要求提高保证金了吗？难道说苏红豆的风暴监管，还只是刚刚开始？”名为赵洁的短发女子，甚至不敢再往深了想。
　　“苏交所的红小豆期货交易一旦被停止，风险必然会集中释放，到时候场内终端全部停机，或许会有交易无效翻后账，以及要求会员强制平仓的情况，这种政策性干预一上来，称其为雷霆万钧难以抵抗也不为过。”淡蓝色西装中年人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道。
　　“苏红豆停止交易的场内风险姑且不论，这么大的交易品种一旦停摆，在其中撤出的资金，一定会急于寻找投资方向，魏总是担心红小豆的各方主力机构资金，会盯上大连交易所的胶合板合约？”短发女子咽了口唾液，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胶合板期货盘口较轻，再加上经过大半年的冷清调整，很有可能会成为从苏红豆挤压出大资金的首选对象，再加上今日10月份合约的放量预热，势必会对众多游资产生吸磁效应，进而成为大资金争夺的焦点。”淡蓝色西装中年人说的颇为肯定。
　　“胶合板的10月份合约，交割月份确实适中，很适合大资金的短期炒作。”短发女子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
　　“赵洁，你作为投资部的主管如果过于紧张，会将这种负面情绪传导给其他人的。”西装中年人笑着压了压手，对短发女子安抚道。
　　“魏总，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就在胶合板10月份期价跌停的时候，与咱们有联系的主力机构，甚至有人找上了门，尤其是万国证券的何总，都已经急不可耐，要不是我拦着，现在他恐怕已经站在这里，对你大发雷霆了。”短发女子抖了抖腿，再也掩饰不住情绪。
　　“急有什么用，现在需要的是沉着，才能应对愈发混乱的局面。”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电脑，露出深沉的神色。
　　“现在胶合板的10月份合约，盘中是压力重重，单单是应付现有的空方主力机构，就已经很累了，若市场的环境再发生变化，咱们很有可能会被游资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短发女子提高音量，似乎有些情绪失控。
　　“好了，市场就算压力再重，终究有价值所在，即便苏红豆的期货交易停止，被挤压出的大量资金选择胶合板期货，也未必会都做空，今天的胶合板10月合约，最低都已经到了41.70元，你觉得还会跌到哪去？”中年人伸手在短发女子的肩头拍了拍，这才打开办公室的门，直面投资部。
　　农贸大厦的顶层，除了三间办公室外，半层空间几乎是通透式的办公环境设计。
　　“魏总，你可算是出来了，今天10月份合约的走势如此不理想，我需要一个解释……”还没等淡蓝色西装中年人走出门，一名矮个男子就已经迫不及待到了门口。
　　“10月合约没封死跌停，还算是可以了。”
　　看着投资部平静运作的景象，西装中年人笑着感叹道。
　　“你这是什么话啊？难道说10月份合约没跌停，我还得谢天谢地吗？一旦让空方主力成势，下周必定会继续顺势打压，将我们往绝路上逼。”穿着夹克衫的矮个男子，咆哮言语显得极为激动。
　　“此次空方主力准备的有够充分，这才是发力打压的头一天，与其拼个头破血流，倒不如保存实力，争取打后手牌，这样也能让空方主力有所顾忌。”西装中年人尽量保持从容之色，对姓何的男子解释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下午阻止，盘面会走成这样吗？看看10月份合约近几天的走势吧，经过今日的大跌，已然形成了明显四连阴加速坠落，市场一边倒的做空，如此情况要怎样才能扭转？”姓何的男子依旧毫不客气。
　　“市场还有些不稳定的因素，只是没有充分暴露而已，10月份合约经过价格的下跌之后，局面会再度倒向我们一方，还请何总再忍耐一段时间，这一天不会太远了。”面对矮个男子在投资部中嚷嚷，西装中年人语重心长道。
　　“忍耐？我怕再忍下去的话，我们万国证券所投入的资金，会被人彻底打爆。”矮个男子阴狠的脸色，都似是要滴出水来。
　　“何总，你要是不相信魏某的话，大可以撤出，没人求着你们万国证券上船。”西装中年人脸色渐沉，向着投资部中雨搭的方向走去。
　　“魏东……”
　　矮小男子刚要阻止西装中年人，却被身后的女秘书拉了一把。
　　“魏总，你这个时候刺激何总，恐怕不太好，如果万国证券撤走，我们的局面会更加艰难。”短发女子赵洁跟上西装中年人，小声对其说道。
　　“何明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让着就越得寸进尺，10月份合约价格经过这几天的下跌，想撤出无疑要挖掉万国证券一大块肉，这种损失不是他能承受起的。”淡蓝色西装中年人，抹搭着眼皮轻声道。
　　“也难怪何总如此着急，自从下午拉升期价受阻，咱们这边放弃控盘之后，10月份合约的价格落差，实在是太大了一些，今天若是任由空方主力封死跌停板，只怕下周一开盘还要往跌停板上打。”看着投资部的一些操盘员都面带疲色，甚至已经顾不上何明在这边发飙，短发女子感觉到了极大的心里压力。
　　“势气有些低迷啊，这才是真正较量的第一天，就被打得丧失信心了吗？”魏东即便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眼下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空方主力的抛压，犹如惊涛骇浪，看盘面和k线组合，心理压力也不是一般的重，如果不是有咱们这边奋力拉抬，期价很有可能会被钉死在跌停板上，即便那天虹投资公司大手笔进场也一样。”赵洁紧紧盯着盘面的变化，希望暂时能将盘口拉的高一点儿。
　　“为了能将希望维系住，今天不但不能跌停，还要拉出一定的下影线出来，这样才可以预留出一些空方主力打压的空间，以便咱们下周继续周旋，如果是一个跌停加一个跌停下去，不只是万国证券，咱们这边也受不了。”中年人魏东难得露出无奈之色。


第四十三章 外援

　　京城金融街上农贸大厦顶层的投资部，工作人员都是默不作声低头忙碌，气氛显得分外压抑。
　　“魏总，胶合板10月份的期价，现在虽依旧呈现反弹的走势，可已经是非常困难了。”干练短发女子赵洁，盯着投资部的电视墙报价，不时的深呼吸一番。
　　“总叹气会逐渐形成心理暗示，使人变得不乐观，赶走好运气的。”身穿淡蓝色西装的魏东，尽管如开玩笑般低语，也难以扭转眼下投资部的低迷气氛。
　　“还有五分钟就要收盘，10月份合约的现价是41.95元，我们要怎么办？即便剩下的时间不多，我们资金量消耗的速度也不能小觑。”赵洁勉强振作情绪问道。
　　“是啊，如果我们这边一旦撒手，在空方强大的压力下，估计期价很快就会跌停！”魏东表面上平静，实则是进退两难。
　　“阴线实体太大的话，下周一开盘的压力，一定比现在还重，若选择守仓，就一定要在尾盘这五分钟内，将期价打上去。”就在魏东难以抉择之际，农贸大厦19层的投资部，进来了几个人。
　　“刘总，你们怎么来了？”
　　发现说话的红色套裙妇人，魏东略显惊讶道。
　　“情况都这样了，魏总还对我们来很意外吗？”
　　红色套裙妇人并不算漂亮，可却带给人一种淡然的贵气。
　　“本以为你们一早会来的，但现在快要收盘了！”魏东苦笑的同时，将目光放在了众人之中一名洒脱外国男子身上。
　　“现在也不晚，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丹尼尔·贝克，他就职于美林证券，有着丰富的国际大宗商品投资经验，此次过来是考察国内资本市场的。”红色套裙妇人正色对魏东几人介绍道。
　　“外援吗？”
　　即便知道妇人的能量不简单，可是魏东面对美林证券的期货研究员，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震惊。
　　“这些人是在进行市场运作吗？很难想象存在市场主流资金的地方，会是这般死气沉沉。”与魏东简单握手之后，一身休闲西装的美国男子，很快就开始观察投资部的操盘情况。
　　“丹尼尔，我们遇到的困难，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和你说了，现在马上就要收盘，到底要怎么办？我们需要你帮忙。”红色套装妇人对一名少女翻译小声低语之后，让其帮着解释。
　　“想要扭转颓势，必须要增加价格的活力，接下来能交给我主导盘面的运作吗？”洒脱的美国男子耸了耸肩，对于有限的时间毫不在意。
　　“丹尼尔先生说要主导操作……”
　　年轻少女对红色套裙妇人翻译的同时，也有征询魏东的意思。
　　“既然都来了，由刘总请来的贵客主导交易，我自然没什么异议，大家注意一下，所有人都听这位丹尼尔先生的交易指令，按照翻译的表达进行操作。”魏东自知时间不等人，说到后来不由放大了声音。
　　马上就要临近收盘，来自时间上的紧迫感，更是无形放大着盘面上的压力。
　　“现在期价是41.95元，诸位，还请动起来，半分钟之内，我要让期价见42.20元，快……”洒脱美国男子得到魏东的允许之后，很快就在投资部中走动起来。
　　“要硬拉吗？这样做怕是正中了一些想钻空子人的心思！”在少女翻译解释之后，站在魏东身后的赵洁，对于丹尼尔的指令很担心。
　　投资部键盘的敲击声，稍稍密集了一些，胶合板10月份合约价格在盘面上的反应，也开始有所抬头艰难向上。
　　“拜托，还请你们激情一些，我甚至都听不到报价，要知道，你们可是操纵市场走势的主宰者，世界都在你们手中。”洒脱美国男子煽动着双臂，在投资部中大声呼喊，脖子上的青筋都为之暴起。
　　丹尼尔突如其来的性情变化，当真是吓了不少人一跳，其激情昂扬的鼓动，甚至让很多国内操盘员难以理解。
　　“这样下去不行，现在眼看要临近收盘，想要扭转局面，就必须要拼死一搏。”看着洒脱美国男子的肢体语言，再听到少女翻译的解释，赵洁不免着急投资环境的问题。
　　“都动起来，放出声音，扫货，不用担心资金问题，给我狠狠的扫，空方主力挂出来多少货，我们都要，将十月份合约的价格打上去。”魏东一扫平时的淡定，继丹尼尔之后对一众操盘员咆哮道。
　　“42元扫货10000手冲关，遭遇空方强压……”投资部中，一名资历较老的操盘员，当先试着放开胆子挂单报盘。
　　“轰！”
　　不只是盘面上，被突如其来的多方大单激活了一些，就连农贸大厦顶层的投资部，阴霾气氛也随着资历较老操盘员吐气开声，散去了不少。
　　“很好，继续保持激情冲劲，市场将被你们左右，你们会战无不胜。”洒脱美国男子攥拳挥舞，显得很是澎湃有力。
　　“42元再上一万手买仓，强行翻越重压，连续的买仓要跟上，支持期价继续向上。”投资部资历较老的操盘员，再度下重手轰大单，带动着其他操盘员。
　　“总算能喘口气，距离收盘还有四分钟，这样下去就有机会了。”红色套裙妇人向着身边的同伴看了一眼，神色涌起了些许希望。
　　“42.05元开买仓5000手，强行拉动期价向上，距离42.20元的拉抬目标，在逐渐接近。”赵洁坐到一台电脑前，也开始积极操作。
　　“魏总，没想到你京物贸这边，还有这么好的操盘员。”红色套裙妇人看了最先下手操作的老者一眼，小声对魏东笑道。
　　“这么拉下去压力还是非常的重，即便期价到了42.20元，还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0.50元的下影线，太浅了一点，理想的下影线幅度，最好能有一块钱。”奋起咆哮过后，面对盘面上的压力，魏东还是忍不住低声道。
　　“相信他，既然敢接下运作权，我觉得丹尼尔能在收盘的时候，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卷。”红色套裙妇人紧盯盘面，语气虽透着肯定之意，可是紧握的双手，还是流露出担心的情绪。
　　“操作还是慢，还要加快速度，一旦将价位拉到42.20元，要在第一时间往下放大单打压，让期价沉到41.80元看跌停价。”洒脱的美国男子，几乎是在投资部中跑动着下达操作指令。
　　“好不容易将期价拉抬上去，为什么要自己打下来，这么做岂不是趁了空方主力的心思，况且距离收盘也没多长时间了，主动将期价压下去风险实在太大，这最后出现的打击，很可能会使期价一蹶不振，再无法翻身。”少女翻译过后，坐在电脑前的赵洁，心脏都是一紧，显然是对丹尼尔的操作指令存有异议。
　　不同于农贸大厦顶层投资部的紧急运作，此刻位于明珠市天虹投资公司中的郑凡，则是在安静环境中，凝视着胶合板10月份合约盘面不放松。
　　“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多方攻势突然变得狂猛起来了，难道是要收尾盘吗？”面对盘中多方大单的拉动，郑凡想要平仓的想法，不免出现了一丝犹豫。
　　在郑凡看来，临近收盘的五分钟，胶合板10月合约的多方主力，似乎积极了不少，隐隐带给人要扭转颓势的感觉。
　　“本以为期价打开跌停板之后，会迅猛有力的进行反弹，应该是一个盘中反攻的好时机，奈何弱反弹却走得不温不火，此时都已经快要收盘，难道多方主力现在才要发力吗？为什么盘面上对比之前，会有一种违和感？”就在郑凡认为多方主力今日盘面，是扶不起的阿斗之时，情况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42.20元再往上，恐怕会面临更加沉重的压力，空方主力绝不会轻易将打下的河山拱手相让，这个时候平掉多头头寸，或许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可盘面上却不知道为何，隐隐出现了多头主力不会就此终结的信号。”郑凡抹搭着眼皮，有所迟疑道。
　　“轰！”
　　就当10月份合约价格，到了42.20元，郑凡放弃挂单平仓的一刹那，一笔巨大的卖盘，已然在盘面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出，直将期价打到41.80元。
　　“两万手一笔打掉0.4元，这个幅度在今天的盘面上，都算得上大手笔了，但似乎不像空方主力机构的卖压。这笔大单打出的太快，而且没有任何酝酿蓄势，从跌停板的41.70元算起，反弹到42.20元也不过是五毛钱，幅度还不至于让空方主力机构下重手，按理说，第一次封不住跌停板，空方主力机构应该已经放弃了，尾市将合约价格压停的念头。”郑凡话语刚刚说完，一笔超过五万手买仓的巨单，再度自盘面上闪现。
　　“呜！”
　　整个盘面都变得凌乱，就好似有凶兽在其中觉醒，不断上下冲击，挣扎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大。
　　因为五万手买仓闪现的关系，不但将刚刚一笔下跌了0.4元的合约价格瞬间拉起，更是使得合约价格上窜冲过42.50元，比起打压之前还要高。


第四十四章 美女如云

　　天虹投资二楼的操盘室中，看着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的价格下跳上窜，郑凡右手的五根手指，也开始有节奏的波动。
　　“难道是要在尾盘的短短几分钟内，利用瞬闪脉冲盘，让10月份合约的期价恢复活性吗？多头主力的操盘风格，转变的太过突然了一些，让人有些意外，不过这种美式的瞬闪脉冲盘手法，在国内期货运作中，当真是不多见！”郑凡脸上有着出乎预料的感慨之色，手却突然摸上键盘，快速在42.50元挂出万手多头头寸平仓盘。
　　然而，还没等天虹投资账户上的平仓盘成交，10月份期价就再度被一笔20000手空单瞬间打下，到了42元的整数关。
　　“妈的，一万手平仓盘委托露了出来……”
　　看到平仓盘不但没有成交，反而因为委托，在盘面上显露出来，郑凡不免有着恼火之色。
　　“隆！”
　　根本就不给郑凡撤单的机会，一笔拔地倚天的十万手买仓成交，直将10月份期价拉上43元。
　　“该死……”
　　眼看着万手多头头寸被平掉，郑凡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有种被打了脸的感觉。
　　郑凡在41.70元开设出的万手多头头寸，以42.50元平掉，产生了四百万的利润，再加上之前的八百六十多万资金，此时账户总资金量，已然达到一千二百六十多万。
　　“铛！铛！铛！”
　　还没到收盘，操盘室的敲门声就已经响起。
　　“怎么样？”
　　看到郑凡打开门，方欣然已迫不及待关心道。
　　“自己看。”
　　面对方欣然一人，郑凡并没有关上账户，点着根烟也没有了继续操作的意思。
　　“一千两百六十多万！”
　　发现账户上的一大串资金数字，方欣然不免暗暗惊骇郑凡变态。
　　“收获还算不错，这回你这个财迷应该满意了吧？”郑凡将双手交叉网在脑后看似放松，面部表情却有些木然。
　　“不操作了吗？你这最后一笔平仓盘，似乎没有平上相对的高价啊。”方欣然观察账户的同时，也发现郑凡的万手多头头寸平仓价，比现价低了一些。
　　“让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尾市马上就要收盘，是不可能再掌握主动了。”郑凡淡淡一笑，略有尴尬道。
　　“怪不得兴致不高，不过你还真把天虹投资，当成市场中的主力机构了吗？一天时间能运作成这样，已经是极为惊人。”方欣然笑语略有调侃。
　　“呵呵！经你这么一说，我似乎还挺有实力的。”郑凡笑容渐浓，牛逼哄哄道。
　　“今天就这样吧，来日方长，什么时候状态神勇了，再进去掏一把也来得及，这一千多万若是存银行吃利息，够你败坏一段时间的了。”方欣然的说法，让郑凡的脸色有些精彩。
　　“对了，之前我还以为，你将行李搬来了呢！”
　　重新坐到电脑前的郑凡，嬉皮笑脸对方欣然道。
　　“你想得美……”
　　方欣然娇羞啐了郑凡一口，并没有马上离开。
　　“经过尾盘连续出现的瞬闪脉冲盘，10月合约的分时价格，明显出现底部不断抬高，就连多方的接盘，也开始变得有力度，没想到多方主力还挺能干的，在如此段的时间，不仅让期价恢复了一定的活性，更震慑了市场空方的卖压。”看到多方主力将期价打上43元之后，任由期价逐步自由回落，郑凡心中不由暗笑感慨。
　　“收在了42.70元，照你平仓的价格只高出了两毛钱。”方欣然笑着对郑凡安慰道。
　　“空方的一面倒攻势被阻止了，下个星期的盘面应该会更精彩，真是有些让人期待。”郑凡暗笑着关上账户和电脑，没有了再呆下去的意思。
　　“现在也收盘了，赶紧下楼看看吧。”
　　不同于郑凡的心不在焉，方欣然的神色则有些古怪。
　　“有什么事吗？”
　　郑凡意识到方欣然刚才没说，可能是怕在胶合板10月合约没收市的情况下，对他造成影响。
　　“人陆续来了一些，不过却有不认识的……”
　　对于郑凡趴窗口的举动，方欣然不免腹诽其猥琐。
　　“难道说这地方桃花运比较旺？”
　　看到楼下一些工人正在摆花篮，好几名美女站在外面，端可谓活色生香，郑凡不由嘀咕着，将目光注视在其中一名少女身上。
　　戴着墨镜的少女，站在天虹投资公司外面正打电话，可却有着心灵感应一般，抬头向二楼的郑凡看去。
　　“还挺敏感的，这个女人似乎不简单，如果不认识，她找来是要干嘛？”与墨镜美女对视之后，郑凡做贼似的收头，在心中暗暗思量着。
　　“戴墨镜的女人，我以前没见过。”
　　方欣然这时也顾不得郑凡泛贼的做派，显然是在意他和墨镜少女的关系。
　　“还是下楼看看吧。”
　　郑凡虽隐约觉得情况不太对，可眼下也容不得他过于退缩。
　　没有得到郑凡明确答复的方欣然，只好跟着他出了操盘室。
　　“凡子，你可算是出现了，今天你公司开业，可真是不得了，来了不少校内校外的大美女……”郭大宝看到郑凡下楼，手舞足蹈兴奋道。
　　“一边儿玩去，看上了哪个赶紧联系，否则可就错失机会了。”出了天虹投资公司的小门，郑凡笑着推开郭大宝，向墨镜少女走去。
　　“郑总吗？没想到这么年轻！此次过来赶上了贵公司开业，希望不要怪我冒昧打扰。”看到郑凡来到近前，墨镜少女挂了电话笑道。
　　没等墨镜少女伸手，郑凡就已经上前一步，左肩偏上右肩偏下，用左手环抚于少女的后腰，将胸部向左微倾，与少女头部相贴紧紧拥抱。
　　“怎么会冒昧呢，公司开业来者是客，小姐你同样是年轻貌美。”还没待墨镜少女回过神来，郑凡稍稍放开她，再向右倾相抱，小声对其耳边笑语道。
　　不同于在场的众人面色古怪，郑凡的拥抱礼做得极为自然，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墨镜少女一早就认识。
　　拥抱礼是流行于欧美的一种见面礼节，特别是在上层社会中，使用颇为频繁，适合官方或民间的迎送宾朋，祝贺致谢等场合，可在国内却不兴这个。
　　“郑总可以叫我王琳。”
　　被郑凡抱了的墨镜少女，显得有些不适应。
　　“王琳小姐，这些花篮是你送来的？”
　　郑凡看向往小楼前搬花篮的工人，对王琳笑问道。
　　“从羊城那边过来的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赶上郑总的天虹投资开业庆祝，就当是贺礼了。”墨镜少女说话颇为含蓄，让人感觉不到明确的来意。
　　粗略看去，从大解放车拿下来的花篮，足足有十个之多，都是用鲜花所扎，红色的彩带随风飘荡，在午后的阳光下很是好看。
　　“本来应该在开业之前送的，那样更吉利，这个时候搬来，还请郑总不要介意。”墨镜少女歉意道。
　　“小公司开业，没那么多讲究，有就比没有强，实不相瞒，下午的时候我都想自己订一些充充门面，倒是这么多花篮，让你破费了。”郑凡咧嘴笑语道。
　　由红玫瑰、黄色太阳花、香水百合、剑兰所插的花篮，用白色孔雀草点辍，绿叶丰满，背面散尾，龟背叶后衬，有着日进斗金十全十美的寓意，摆在天虹投资公司门外，颇为吸引人眼球。
　　对于郑凡没有问到来意，表面上含蓄的墨镜少女，心中则是暗暗讶异。
　　“看到门口停的黑色林肯了吗？”
　　在郑凡道谢离开墨镜少女之后，方欣然才对他提醒道。
　　“虽说这辆林肯不是加长版，却是纯种血统，在这边还挺少见的，其实你大可以不必羡慕别人，以后这些东西咱们都会有。”郑凡说到后来，亲密对方欣然笑道。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秦嫣，在咱们复大新闻学院。”方欣然将郑凡带到一名年龄相仿的少女面前，大大方方介绍道。
　　“这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方大小姐认识的这些朋友，个保个的漂亮，估计像雀斑小妹儿王彦那样的，只能算是跟班小喽啰。”郑凡看着名为秦嫣的少女，在心中无良感叹道。
　　“发什么呆呢？”
　　发现秦嫣似乎怕被拥抱，一早伸出手等着，郑凡却在傻笑，方欣然连忙恨恨着扯了他一把。
　　“我在想如果你再来几个好朋友，今天的开业庆祝，可真称得上是美女如云了！”郑凡打了个哈哈，伸手与名为秦嫣的少女轻轻一握。
　　仔细观察郑凡发现，名为秦嫣的少女身材高挑，肤如凝脂，一双眼睛灵动妩媚，微翘的刘海和蓬松的卷发显得颇为时髦。
　　秦嫣一身裁剪合体的深蓝色呢绒短裙，外加白色衬衣，将衬衫下高耸的胸房，以及短裙紧绷绷的翘臀线条，完美体现了出来，尤其是那深蓝色呢绒短裙中的若隐若现风光，更是令人浮想联翩。
　　“毕业晚会我去看了，你的琴弹得真好。”
　　秦嫣微微一笑，朱润优雅的唇线，勾勒得令郑凡目眩神迷。
　　看到少女颈间一条鲜艳如火的红色丝巾，将其脸蛋衬托得生动明艳，郑凡心中不由对少女的妆扮暗赞。


第四十五章 重合

　　“在复大的新闻学院吗？秦嫣小姐要是出去当个演员、主持，那些明星可都不够看了。”面对方欣然的朋友，郑凡咧着大嘴笑道。
　　“欣然……”
　　秦嫣扬起漂亮的眉毛，透着娇嗔之感，脸上那柔和妩媚的线条，也变得生动圆润起来，嘴唇微微抿起，淡淡的盈润唇线，一点点透出醉人的诱惑。
　　司机小黄适时开着皇冠车回到天虹投资公司，下车对方欣然示意。
　　“好了，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公司地方小，郑凡在隔着两条街的港式茶楼安排了场地，大家都到那边庆祝一下，美酒佳肴可以随意享用。”方欣然先是瞪了郑凡一眼，旋即对秦嫣等人笑让道。
　　“真是难以想象，才刚刚毕业，郑凡就已经开了自己的公司，以前他在咱们班也不怎么出彩啊！”一名靠不上前的微胖少女，羡慕着感叹道。
　　“今天赶过来给郑凡公司进行开业庆祝的人，不少是复大各个学院的天之骄女，在咱们学校那可都是美名远扬。”站在微胖少女身边的浓妆少女，也是和郑凡一个班的。
　　“这些校花，似乎都是法律系方欣然请来的，要是没有她，谁会认识郑凡，到这种地方来捧场。”一名脸上皮肤白皙，却长了不少痦子的青年，语气泛酸小声道。
　　“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开了个公司，有些能力才会和方欣然走在一起，同是一个班毕业的，怎么没看到你有这个本事。”浓妆少女对痦子青年露出鄙视之色，完全就是嫌贫爱富的嘴脸。
　　“你们也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班里几名同学的小骚动，郑凡热情过来，主动打招呼。
　　“咱们班能出了个开公司的，我们自然要来贺喜一下，郭大宝刚通知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郑大老板，愿你以后财源广进。”浓妆少女自我感觉良好笑道。
　　“谢谢啊，谢谢，孙玲你可是一向豪爽，今天这么多人，还请你张罗起来，咱们不醉不归。”郑凡没有丝毫看不起浓妆少女的意思，看似关系不错爽朗笑语。
　　“这么多人怎么去啊？”
　　一脸痦子的青年，明显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
　　不大一会功夫，人就都聚在了公司外面，除了一些家世不凡的开了车过来，多数人并没有方便的交通工具。
　　“车还不有得是，黄哥，能不能麻烦用一下你的车，送一下我这些同学？”郑凡对司机小黄歉意一笑，给足了他面子。
　　“没事，就几脚油的功夫。”
　　司机小黄难得开口，给了郑凡回应。
　　“往这边也安排几个人，我让司机跑两趟。”王琳浅笑相让，自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可真不得了！”
　　看到林肯车上的司机跑下来开车门，眼镜不由偷偷瞄了郑凡一眼，似乎在重新审视这个出人意料的同学。
　　“胖子，赶紧招呼着朋友。”
　　郑凡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容，完全就是一副主人的礼让之情，连郭大宝带着的女网友都没忘。
　　“郑凡，没想到开投资公司了？以后你要是好好干的话，咱们也算是同一行。”郝亮带着韩芸站在一边，看到郑凡过来，一副自视甚高的笑意。
　　“郝大班长到场，可是贵客中的贵客，像我这样的小公司，又怎么能和中申集团相比，什么时候郝大班长能将吃剩的赏我点儿，就够我过活了。”郑凡谦虚笑语，没有一丝冷嘲热讽之意。
　　“这倒也是，中申集团随便一个分公司，也比你这天虹投资的规模大，怎么说咱们也是同班同学，以后要是有事，可以随时过来找我。”郝亮虽高傲，说话却还算敞亮。
　　“恭喜……”
　　韩芸低着头轻声言语，与郑凡见面很尴尬。
　　“都是关系不错的同学，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以后谁有个什么事，彼此多照应一下。”郑凡看着韩芸坦诚笑语道。
　　“方欣然，为了帮郑凡，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就不怕家里知道吗？”郝亮趁机来到方欣然身边小声笑道。
　　“郝亮，我似乎和你并不是很熟，做什么事难道还用你来管？与其操这么多心，倒不如去看好韩芸，看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没什么进展，可别有那么一天，到嘴的鸭子都飞了。”同样作为世家子女，方欣然丝毫不给郝亮面子。
　　“就凭那个小子吗？你眼睛还是擦亮一点吧，别到时候让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郝亮与方欣然小声交谈的同时，隐晦冷笑看了一眼招呼客人上车的郑凡，流露出些许鄙视之色。
　　对于郝亮的说法，方欣然只是笑了笑，就不再理会他。
　　不同于小女生的心思，像方欣然这样的世家子女，心智远远要成熟很多。
　　方欣然心中非常清楚，郝亮此时之所以能同韩芸走到一起，那是郑凡没有去争，否则还说不定要闹出什么岔头。
　　也正是方欣然不计付出为郑凡着想，两人的关系，才有了现今的亲密。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方欣然已然感受到，郑凡端是心明眼亮，看待事物不是一般的毒。
　　只是方欣然此时不清楚，就在刚刚郑凡与韩芸短暂接触之后，表面上挂着笑容的他，心绪却不是一般的波涛汹涌。
　　郑凡一边招呼着同学上车，上一世出车祸的情景，却不断浮现心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开着法拉利跑车女子的模糊面容，竟然隐约同韩芸重合在一起。
　　“难道是错觉吗？怎么会是她……”
　　心绪翻江倒海的郑凡，似是不经意间看了韩芸一眼，双眼隐藏着丝丝冷厉光华。
　　热闹的天虹投资公司门前，直到人走了一部分，郑凡气闷的感觉才消散了一些。
　　“是不是累了？招呼客人之后，你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方欣然敏锐发现郑凡心绪不佳，却有些误会他是放不下韩芸的缘故。
　　“我确实不适合这样的场面，今天也有些累了，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你出面打点吧，等会儿赔我上楼取些钱。”郑凡深吸一口气，目光略显阴沉。
　　“要知道，今天来的人，可是为了庆祝你的公司开业……”没等方欣然将话说完，就被郑凡双眼微睁打断。
　　就在之前，郑凡所表现出的主人态度，方欣然还暗暗赞赏，此时他的性情骤变，也难怪让人不适应。
　　“那又怎么样呢？一个小公司的开业庆祝闹得这么大，未必就对我有什么好处，能看出来，你找来的朋友都家世不凡，可不管她们有什么样的背景，我都不太感兴趣，因为我本来也没打算长期在国内发展，这些土豪劣绅在国内再怎么风光，到了外面也不能给我提供太大的助力。”郑凡冷笑着言语，翻脸比翻书还快。
　　感觉到郑凡看土包子一般的冷意，方欣然下不来台的同时，也惊讶于他性情的变化。
　　“你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方欣然对于郑凡的态度大变，觉得有些委屈，尤其是当着好朋友的面，大小姐的自尊心更是受不了。
　　“对不起了。”
　　察觉到秦嫣几女的神色异常，郑凡长出一口气，勉强对方欣然笑语，却有着真诚的歉意。
　　“欣然，走了，都去了饭店，将人晾着不太好。”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嫣却意识到气氛不太对。
　　“你去不去？”
　　方欣然气恼着瞪了郑凡一眼，却不像是没完没了的意思。
　　“让你这么个女主人自己去招呼，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车都走了，我先上楼一趟，回头给你当司机。”郑凡咧嘴打了个哈哈，对不远处的黑色桑塔纳示意。
　　“欣然，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是不是因为郝亮说了什么？”看到郑凡转头进入小楼，秦嫣这才对方欣然道。
　　“绝对不会，你觉得郑凡是那种因为一两句话就翻脸，如此小家子气的男人吗？”方欣然很是肯定道。
　　“他似乎很关注那个同班的女同学。”
　　留学生韩玉兰虽敏感，可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就在几女对郑凡的情绪变化，有所猜测的同时，回到公司里的他，脸色已然阴沉的可怕，快速上到三楼房间中，取了一万块现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来的晚了些，但应该是韩芸没错。”郑凡已经颇为确定，将韩芸和开车撞她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那个王琳走了吗？”
　　揣好钱从公司出来的郑凡，发现墨镜少女已经不在，对方欣然问了一嘴。
　　“没有表明来意目的，你觉得她会走吗？”
　　方欣然嘟了嘟嘴，对墨镜少女的防备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那就让她等机会吧，从羊城到明珠市，坐飞机都得两个多小时，大老远跑过来，装得太含蓄可不行，不过看她的姿态，应该是没什么敌意。”郑凡上车的过程中小声笑语，至少表面上的情绪有所恢复。
　　“你如果一直装傻不搭岔，估计会憋得她非常难受。”方欣然看的比较透，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想。


第四十六章 相互试探

　　夜幕降临，因为明珠市一早下过雨的关系，天空繁星点点格外的清朗。
　　距离天虹投资公司不远的港式茶楼，时尚的电子牌匾高挂，两层落地玻璃窗很上档次，根本就不像郑凡所说的自助餐厅。
　　天虹投资公司庆祝开业包场，港式茶楼夜晚的灯光全部点亮，内部轻音乐回荡，一众年轻宾客在没有外人打扰的情况下，相聚甚欢很是尽兴。
　　“这地方真是不错，茶点比起羊城那边也不差。”王琳端着杯红酒，走近靠在窗前围栏的郑凡，笑着对他示意。
　　“不过是同学小聚一下，让王琳小姐见笑了。”郑凡淡淡一笑，拿着红酒杯与王琳轻轻一碰。
　　“郑总出过国吗？”
　　对于郑凡的言行举止，王琳心中不免有所讶异。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现在开了公司，学得小资一些，不是能上点儿档次吗？”郑凡握着杯柄喝了一口红酒，对王琳眨巴眨巴眼。
　　“不知道天虹投资公司，主要从事哪方面的业务？”一早就已经摘了墨镜的王琳，略有深意问道。
　　“王琳小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若是不知道天虹投资做哪方面的业务，会无缘无故的找来？”郑凡转身趴在锃亮的栏杆上，望向落地窗外的景色。
　　“既然郑总已经猜到了我为什么来，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天虹投资今日在胶合板10月期货合约中的表现，足以称得上是亮眼。”王琳轻靠在栏杆上笑道。
　　“有些时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郑凡一脸洋洋得意之色，表面上对王琳的目光观察不以为意。
　　“只有八十万的起步资金，一天利润总额却超过一千万，已经不是简单能用运气来形容的了，这件事要是说出去，都不知道会惊到多少人。”王琳露出赞叹的娇笑，向茶楼中相聚甚欢的众人示意。
　　“虽然早就知道资本市场没什么秘密可言，不过这消息走漏的还真是快！如果王琳小姐是从羊城赶过来，今日胶合板期货的一部分交易时段，应该还在飞机上吧？”郑凡已然明白，包括胶合板期货收盘之后王琳打电话，可能都是在查天虹投资公司。
　　“今日胶合板10月份合约中，天虹投资的运作如此抢眼，想不让人关注都难，不过郑总作为天虹投资公司的老板，看着可没有一日暴富的感觉。”王琳拂了拂长长的秀发，露出了美艳的容颜。
　　“难道我还要到处嚷嚷着，一天暴挣了一千多万不成？就算有人相信，我还怕有命挣没命花呢。”郑凡不正经笑道。
　　“有一点郑总可以放心，我这次过来非但没有敌意，或许在一些方面还能同郑总达成合作。”王琳小口喝着红酒，美丽容颜透出的浅笑，带给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之感。
　　“王琳小姐，恕我冒昧问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郑凡看着身边少女的美态愣了愣神之后，突然话锋一转傻笑着冒炮道。
　　“24。”
　　王琳敏锐的意识到，郑凡问她年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脸色冷下来脆语。
　　“大户人家的小姐真是不一般，才24岁的年纪，就已经懂得利用美貌的优势，进而达成目的了，另外营养也很不错！”说到后来，郑凡煞有介事瞄了瞄王琳那36d的饱满酥胸，吧嗒吧嗒嘴。
　　“可恶……”
　　王琳心中虽恨恼，可表面上却不想示弱，努力流露着浅笑。
　　“王琳小姐既然关注胶合板期货的事，应该想在其中有所打算，而且能有信心和我达成合作，相信也不是多空双方的主力，若是我猜得不错，王琳小姐所代表的一方，很可能是还未进场的资金吧？”郑凡心明眼亮道。
　　“以郑总的情况而言，相信也有向我求证的事，我想说的是，咱们双方的合作，是可以互惠互利的。”王琳的笑容，有着心理战不愿处于下风之感。
　　“呵呵，双方吗？我想知道，王琳小姐所代表的一方，指的是什么，家族、公司，还是你自己？”郑凡露出玩味之色问道。
　　“这其中有区别吗？”
　　直到这时，王琳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远比想象中的难搞。
　　“当然有区别，如果你只是一方的代表，那咱们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不为自身利益积极进取的盟友，又怎么能相信。”郑凡对服务生示意，将手中的红酒杯放在了托盘上。
　　“郑总的天虹投资公司，难道就能代表自身利益吗？”王琳终于忍不住，向远处的方欣然几女看了一眼，问出了关键所在。
　　“你觉得呢？”
　　郑凡的笑容可恶，并没有给王琳明确答复。
　　“那好，我就当作天虹投资公司，代表你的自身利益谈。”王琳低声恨语，美颜已然没了笑容。
　　“凭什么？我好歹不济，还有一个投资公司支着，但王琳小姐要是脱离了家族的庇护，前途可是颇为不乐观啊，别怪我太坦白，国内的大家族多是内部关系混乱，如果你是独生女还行，若再有点兄弟姐妹……”郑凡抹搭着眼皮，渍渍笑叹道。
　　“郑凡，你站住，我可以用个人的名义，向天虹投资注资两千万。”眼看郑凡抬脚要走，王琳对他的称呼都变了。
　　“注资？王琳小姐真会开玩笑，你觉得我会看上这点儿小钱吗？退一步讲，就算是你肯拿钱，我还怕钱的来路不妥当呢，最后便宜没占着反而惹了一身骚。”郑凡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儿打拢的意思。
　　“五千万呢？无条件的，我保证这笔钱的来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也不用你承担什么责任，直接打到天虹投资公司的账面上。”没有能打动郑凡的谈判倚仗，王琳显得有些着急。
　　“还真是有钱，不过这年头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别跟我说你是要无私奉献，不抱任何的目地。”郑凡转身脸上堆笑，一副可以再谈谈的无耻表情。
　　“我希望借助资本市场的运作脱离家族，开创属于我自己的事业。”王琳咬了咬嘴唇道。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家族子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一辈子衣食无忧难道不好吗？”郑凡深吸一口气，淡淡言语道。
　　其实郑凡也清楚，大家族也同样有大家族的悲哀，不但一切事都要从家族的利益出发，族内的尊卑也异常明显，像王琳这样的女孩子，多是不能完全掌握自身命运。
　　可是话又说回来，不是大家族的子弟，整天为了生活奔波劳碌，则更加的艰难困苦。
　　“我能够相信你吗？”
　　王琳眼巴巴看着郑凡，神情惹人怜爱。
　　“你人都找了过来，能不能相信我不是早该心里有数了吗？不过与其用钱作为筹码，我对你的人反而更感兴趣。”郑凡故意露出色相，试探着王琳的底线。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劝你还是不要得意忘形的好。”王琳容颜逐渐清冷道。
　　“你在威胁我？”
　　对于王琳的说法，郑凡也是眼泛厉色，带给人谈判破裂之感。
　　“那倒谈不上，我只是想告诉你，天虹投资获取巨额利润的同时，也势必会触动各方的利益，你好自为之吧。”王琳也没有跟郑凡再谈下去的意思。
　　“一个亿，而且必须要以你个人名义，将钱打到天虹投资公司的账面上。”看着王琳离去的背影，郑凡睁大双眼一字一句道。
　　“你狮子大开口，也要算计一下，以我现在这个年纪，能不能有那么多钱，当我可以凭空变出钱来吗？”王琳再也压不住火，若不是茶楼中还有外人，都要厉喝出声。
　　“在咱们国内，这个时候的亿万富翁，当真是很稀少，不过你关注的胶合板期货，若没这点资金量，根本就不能阶段性的掌握盘面，想要自立门户，就要承担些代价，别说你没有一个亿，就是实打实的拿出一千万，扒干净也不够。”郑凡的笑容，透露出胆大妄为的意味。
　　“我若真能拿出一个亿，你敢接吗？”
　　王琳心下惊骇，但表面上也仅仅有着稍许诧异之色。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相信你已经对我，以及天虹投资公司，达到了一些了解的目地，不管你是擅自挪用资金，还是能够说服家族，我只觉得要干大事必须得快，别说现在机会已在眼前，即便是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如果你连这点儿能力和魄力都没有，想要自立门户干出一番大事业，那无异于异想天开。”郑凡的笑容，带给王琳一种丧心病狂的感觉。
　　“谈完了？”
　　看到郑凡走来，而王琳呆呆站在落地窗前陷入了思索，方欣然略有不满问道。
　　“可能吧。”
　　郑凡双手抱上方欣然的腰肢，与她面对面模棱两可笑语。
　　“人都在看着呢，快放手。”
　　方欣然娇羞着挣扎一番，还是耐不过郑凡的温和力量。
　　“现在天虹投资急缺人手，我心思通过多方渠道招一些，登登报纸什么的。”郑凡轻声同方欣然商量道。


第四十七章 是非

　　装修高档的港式茶楼中，夜晚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洁净明亮。
　　伴随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轻音响起，郑凡双手抱着方欣然的腰肢轻轻摇晃，带给人放松惬意之感。
　　“想登招聘广告还不简单，只要跟秦嫣说一声，马上就能给你安排。”方欣然向自己好友那边示意，正好和秦嫣偷瞄的目光相对。
　　“咱们复大新闻学院的毕业生，都已经这么牛了吗？”郑凡无耻对远处的秦嫣摆手，明知故作感叹。
　　“秦嫣家在国内的能量，恐怕要远远超过你的想象。”方欣然即便有所提醒，却没有多说的意思，一双纤手则是暗暗使劲掐郑凡的腰肉。
　　“人应该来的差不多了吧？”
　　郑凡透过落地窗看了看夜色，笑容有些呲牙咧嘴的感觉。
　　“我只是通知了几个还算不错的朋友，还有一个没来，不过她那个人有点儿……算了，用不着刻意等，看大家也颇为尽兴，差不多就可以散了。”方欣然并没有仔细观察，对那个没到的朋友也是欲言又止。
　　“明天还有正事要办，我心思去看守所先看看张强。”郑凡虽被勾起了些许好奇的情绪，但并没有将方欣然提到的朋友太当回事。
　　“尽量安排吧，能办到哪一步，我可不能保证。”方欣然轻轻点头，美眸中隐藏着忧虑。
　　“人红是非多，也不差这一桩了，既然你了解过张强的案子，就应该知道，我小姨之前在藏辉堂工作。”郑凡笑了笑安慰道。
　　“你的意思是说，哪怕不介入张强的事，恐怕小姨也可能连带着你，一早就已在是非之中了吗？”方欣然美眸微睁，敏锐问道。
　　“之前你不是说能介绍退伍兵吗？这件事得赶紧联系，不行就发动发动你朋友。”郑凡眼神泛贼，笑着向远处的秦嫣扬了扬下巴。
　　茶楼的二层甚是宽敞，大厅中间的所在，不但摆放着各种精美的茶点酒水，更有自助餐。
　　秦嫣距离郑凡和方欣然并不近，可是每次向两人好奇注视，都被对方二人的目光发现了个正着。
　　看到郑凡笑着往这边瞅，而且还和方欣然说着什么，投去注视目光的秦嫣，不由大为娇羞。
　　“亏你说得出口，利用我一个不够，还得拉上别人？”方欣然娇嗔着，给了郑凡一个白眼。
　　“说利用多伤感情啊，又不是抱着你们跳井，就当是帮着你们这些大小姐，茶余饭后活动活动嘴皮子。”看到秦嫣往这边走来，郑凡笑着对方欣然打趣道。
　　“同你在一起，还不知道回家该怎么说呢。”
　　方欣然嘟了嘟嘴，表露出些许慌乱不满的情绪。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准备礼物，去拜访一下你家里的长辈。”郑凡嘴上虽不正经，可平静的神情却有所担当。
　　“就你这幅做派，我看还是算了吧。”
　　方欣然挣脱了郑凡抱在腰上的双手，对他啐了一口。
　　“欣然，你们是不是在讲我的坏话？”
　　款款走过来的秦嫣，美颜泛红对方欣然小声问道。
　　“是他在说你。”
　　方欣然含糊笑语，当真让秦嫣不知道如何自处。
　　“秦嫣小姐别听她瞎说，其实我是想拜托你办点儿事……”郑凡灿灿一笑，还没等解释清楚，就看到王琳也走了过来。
　　“郑总，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一步，你的提议，我回去会认真考虑的。”王琳淡笑着告辞道。
　　“招待不周，还请王琳小姐不要介意。”
　　郑凡礼貌相让，神色从容迈步，送王琳下楼。
　　相比之前的试探，至少在临近结束的时候，郑凡和王琳表面上还有相互礼让的默契。
　　上身白纱花袖衬衫，下身穿着一条笔直黑色西裤的王琳，走起路来极美，配上一双高跟鞋，端可谓是曲线优美风姿卓越。
　　一同下楼的方欣然和秦嫣，感受到王琳的气质，隐隐对视了一眼，美眸中虽隐藏着赞叹，却也产生了一种不会输给她的自信。
　　“郑总就送到这里吧。”
　　到了一楼大门前，王琳对郑凡浅浅一笑，就向外走了出去。
　　一早在外面等着的年轻司机，连忙将风衣披在王琳肩头，旋即打开了林肯车的车门。
　　“看到没有，这就是羊城大户人家的小姐，觉得比起你们怎样？”看着王琳似乎享受惯了的样子，对司机的服侍丝毫没有反应，郑凡略有深意向方欣然与秦嫣笑道。
　　“她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不知道，总之你还是小心一点吧。”方欣然一扭脸，似乎不愿郑凡与王琳过多接触。
　　从见到王琳的第一面，秦嫣就发现，她虽然很美，却没有刻意打扮的妖娆。
　　其实不只是方欣然，就连对情况不太了解的秦嫣，都没有太过怀疑王琳的家世，单从她那绝佳的气质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培养的。
　　“不知道不要紧，不是可以查一查吗？如果她是叫王琳没错，就从这方面入手，不只是她，就连她的家族，以及各种有牵连的关系，我都非常好奇。”郑凡猥琐笑语，终于对方欣然与秦嫣两女表露目的。
　　“她之前没跟你说？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交代？”方欣然站在港式茶楼之中，遥望着林肯车离去，秀眉不由微微一簇。
　　“如果什么底都交出来，那还叫什么谈判。”
　　郑凡抹搭着双眼，坐在一楼的便餐卡座上，向着台面上点了点，示意里面的服务生上三杯果汁。
　　方欣然没有马上给郑凡答复，而是拉着秦嫣到一边笑语私聊。
　　“郑凡，这地方还行，不过今天班上的同学没来多少，现在也毕业了，以后大家各奔东西，见到的机会更不多，等过几天我安排，请咱们同学去天目湖那边玩玩，我一个叔伯在那边建了个山庄，过去很方便，到时候也叫着你。”郝亮带着韩芸下楼，一副主事人的派头。
　　“郝大班长安排，那自然是好，我这边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过去。”郑凡笑着起身相送。
　　“不是过去，是一定，你要是不参加，那就太不给面子了。”郝亮喝了些酒，大刺刺搂着郑凡肩膀道。
　　“这不是小公司刚开业吗？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好，一定过去。”郑凡还没等说完话，发现郝亮脸色一变，只能先应承下来。
　　对于郑凡被迫答应，郝亮显得很是满意，这才放开了手。
　　“看到没有，就算是开了个公司，也是个小农，上不了大台面，想要和我平起平坐，他还差得远呢。”带着韩芸走到门口，喝了酒的郝亮得意忘形道。
　　“太过分了……”
　　听到郝亮的说法，方欣然流露出怒气，刚要上前就被郑凡拉了一把。
　　“今天大家都挺高兴，别临了闹得不愉快，不管郝亮是出于什么目的请大家去玩，总归是一件好事，有钱人可不都这么大方，他还是有些优点的。”郑凡的笑语，并没有嘲讽的意思。
　　“啊！”
　　然而，还没等郝亮完全走出港式茶楼，就被一个急匆匆往里跑的身影，撞了个正着，连带着韩芸也吓了一跳，惊声脆喊。
　　“这个人……”
　　就在跟着郝亮的一众同学，见了鬼一样往回跑的时候，郑凡已经看到边门中与郝亮相撞的女人。
　　因为郑凡包场的关系，港式茶楼一层的旋转门，被上了地锁，只留下一侧边门，为了不必要的外人打扰，就连门口的灯光都调暗了一些。
　　这大晚上的，突然从外面火急火燎冲进来一个人，与郝亮撞了个正着，也难怪众人会害怕。
　　“怎么不安排门童，赶紧把灯都点亮。”
　　还没等同样受惊的服务员回过神，郑凡就已经神色古怪开口道。
　　“可恶，没长眼睛吗，走路不会看人是不是？”边门之中，将郝亮撞翻的女子，竟然当先起身，凶恶言语道。
　　像郝亮这等飞扬跋扈之人，若是换做平时，估计早就怒然而起了，可眼下在被踢了一脚后，竟然还没有恢复镇定。
　　“这就是你提到，没来的那个朋友吧？”
　　郑凡看着边门中的爆炸头女子，以及她穿的一身鬼服，不由咽了口唾液对方欣然问道。
　　“你妈的……”
　　惊吓稍稍平复的郝亮，被爆炸头女子踢了一脚几息之后，也知道了撞倒他的是个人。
　　“砰！”
　　郝亮爆粗口刚要起来，头发就被抓住迎面挨了一拳。
　　“你怎么打人呢？”
　　眼看着郝亮被打，韩芸也反应了过来，对爆炸头女子脆喝阻止道。
　　大门的灯光很快变亮，让人看清了抓着郝亮头发，还想要往他脸上扪拳的爆炸头女子。
　　“张妍，快住手。”
　　方欣然连忙上前劝阻，这才让爆炸头女子，松开了郝亮的头发。
　　“这人怎么回事，撞了人不但不道歉，怎么还打人啊？”看到鼻孔窜血，完全被打懵了的郝亮，韩芸不由怒气冲冲道。
　　“好了，不要闹了，张妍和郝亮认识，晚上大门灯光太暗，估计是没看清楚才发生了误会，这是个意外！”明白了怎么回事的秦嫣，上前沉声劝阻愤怒的韩芸。
　　“不过张妍，你怎么穿得像个鬼似的，瞧把大家吓的。”方欣然对于这个一身皮衣鬼服的朋友，也显得有些无奈。


第四十八章 小圈子

　　“张妍！”
　　直到这时，鼻孔窜血的郝亮，才看清重创他的人是谁。
　　“郝亮啊，抱歉抱歉，跑得太着急，没看到是你！”爆炸头少女稍稍一愣，旋即傻笑道歉，似乎真不是有意要找事。
　　“你干什么呀……人都不看就给我打了。”
　　郝亮略有恼火的言语，隐隐透出哀嚎的意味，不过出人意料的没对爆炸头少女发作，颇有些吃了哑巴亏的感觉。
　　“赶紧取些棉球，再带人去卫生间洗洗。”
　　灯光一旦明亮起来，看着郝亮倒在边门内，鼻孔窜血的衰相，郑凡虽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率先反应过来，招呼服务生。
　　“应该没什么事，将他两侧鼻翼稍稍捏紧，一会儿就能缓解，血如果止住了，先不要着急弄出血块。”留学生韩玉兰看了看郝亮的情况，示意韩芸赶紧将他扶起来。
　　“张妍？”
　　一身休闲装跟着胖子下楼的少女，竟然认出了肇事的爆炸头。
　　“她们两个认识？”
　　郑凡记得之前胖子的女网友，介绍自己是交大的毕业生。
　　“欣然，这是都要走吗？我才刚来……”
　　叫张妍的爆炸头少女，带给人火急火燎之感。
　　此时众人已经看得非常清楚，张妍满是蓬松小卷卷的爆炸头虽狂猛，可是容颜却极美，就连傻笑都颇为迷人。
　　“公司开业庆祝也不是夜场，这都晚上十点多了，不走难道还住在这里不成？”方欣然瞥了爆炸头少女一眼，嗔怪道。
　　“胖子，安排同学先走吧。”
　　郑凡并没有上前凑近乎，而是低调着走到郭大宝身边，对他小声言语道。
　　“我看你好像没怎么吃，难道晚上还有节目？”
　　听出郑凡隐晦的意思，郭大宝将他拉到一边，搓着肥手很是兴奋。
　　“谁跟你似的，光是吃虾饺都能整七八屉，我在这边还得谈点儿事。”郑凡摇头无奈笑道。
　　“哦！”
　　虽然被泼了盆冷水有些失望，不过郭大宝却多少有些眼力价。
　　“赶紧动起来，你要是能将女网友留住，我就在这边的长航大酒店，给你安排个房间，自己要是不行，那就只好和眼镜一起去千绘浴池睡了，到时候干完坏事，别忘了管人家要红包。”郑凡扭头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对胖子低声道。
　　“你开付？”
　　胖子一双小眼闪光，明显是对性福生活又燃起了希望。
　　“大了不敢说，安排你们俩洗个澡，还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们得稳当点，别闹出什么事情来，过后别张着个破锣嘴乱说，就当是回家之前为你送行了。”郑凡略有深意，用极小的声音叮嘱郭大宝。
　　“死党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
　　郭大宝一副好兄弟够意思的嘴脸，还没等将话咧咧完，就被郑凡示意他低调的眼神瞪了回去。
　　看到茶楼联系好的出租车，早已经在外面等候，郑凡也不再和郭大宝多言，转头笑着与一众同学告别。
　　有胖子帮着安排，茶楼一层的众人，很快就走了出去，上了一辆辆出租。
　　不出郑凡所料，郭大宝带来的女网友，果然没有跟着他的意思，只是与爆炸头少女张妍笑聊了几句，就带一同来的女朋友，开着奥迪车离去。
　　“总算是消停了下来，眼镜，你和胖子去看看郝亮怎么样了。”郑凡想要让郭大宝和眼镜将郝亮送回去，不过心中却浮现出了，上一世韩芸开着法拉利撞他的情景，到嘴边的话又被收了回去。
　　“我先去结账，再给你们点些东西。”
　　揣着郑凡钱的郭大宝，办事还算挺麻溜。
　　“刚才挺乱的，也没来得及打招呼，看你们三位美女，应该是欣然最好的朋友了，不如咱们坐下聊？”郑凡来到谈笑的四名女孩子身边，对茶楼一层的沙发桌示意。
　　“你就是郑凡吧，要是你能说出我怎么个美法儿？咱们再去那边坐也不迟。”爆炸头少女笑着给郑凡出难题。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对于张妍玩笑般的小为难，郑凡也不以为意，煞有介事围着她转了一个圈。
　　穿着皮衣鬼服的张妍，领口开得很低，一对坚挺呼之欲出，深深的沟谷让人遐想连连。
　　“你衣服后面的这个大骷髅头，真的是很不错。”郑凡打量张妍的同时，摸了摸下巴，说出的话让方欣然几女都忍不住娇笑。
　　“不许笑。”
　　张妍警告好友的同时，狠狠瞪了郑凡一眼。
　　“这种又是骷髅又是铁饰品的皮衣，穿在中学里还算另类，可是跟你这种大美女，明显不配嘛！还有你这条皮裤，两侧皮穗太多，大晚上就跟长了毛似的，虽说是仿八神庵，但怎么看都像爱斯基摩人……”郑凡还没等说完，爆炸头女张妍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举拳作势威胁。
　　“咯咯！说下去，还有鞋子和头发呢？”
　　秦嫣明显也同张妍关系不错，掩嘴对郑凡笑问道。
　　“这钉头鞋跟不高，却有条小铁链穿过鞋底，也不知道硌不硌脚，姑且就当它能起到些类似于车轮子防滑链的效果吧，但鞋好像不是纯皮的，看着也挺埋汰，让人就好像感觉有异样的气味，在鞋面不停散发！至于头型嘛，就是两个字：爆·炸。”满足了秦嫣要求的郑凡，头部也遭到了张妍恼羞成怒的一记榔头。
　　“郑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爆~~~炸？”
　　尽管张妍给了郑凡一记头炮，不过却掌握着轻重分寸。
　　“说整体的，整体的感觉怎么样？”
　　方欣然犹如小女生一般，娇笑着追问道。
　　“你们这是想调笑她，还是要整我啊？”
　　面对方欣然三女的期待，已经挨了一记的郑凡，不由小心翼翼看了看气恼的张妍。
　　“好好说。”
　　张妍挺直腰身，低吼警告的同时，似乎也想继续再听一下，希望郑凡能给她来一个大平反。
　　“总体来说呢，颓废中不失娇俏可爱，不过一想到你刚刚吓到了那么多人，我还是想问一嘴：神仙？妖怪？”郑凡调侃笑语之后，很快就与张妍拉开距离。
　　“可恶啊……”
　　感觉到郑凡放肆的目光，不停在身上游移，张妍不免有种没穿衣服站在男人眼前之感，羞怒欲追打。
　　“好了，可是你让郑凡评论的，现在可以去坐了吧？”看到郝亮和韩芸从卫生间出来，方欣然连忙叫停道。
　　“我可没让他那么说，重色轻友。”
　　张妍不服气给方欣然丢下一句话，也没了马上报复郑凡的意思。
　　“怎么样，你没事吧？不行就去医院。”
　　来到郝亮面前的张妍，沉着脸生硬言语，连点儿道歉的诚意都没有。
　　“没事，今晚是不太方便了，以后大家再聚。”
　　两个鼻孔塞着棉球，还用手捏着鼻子的郝亮，没想自己成了张妍的出气筒，只希望这个疯女人能离自己远点。
　　因为鼻子被堵上了，郝亮的声音有些发嗲，配上鼻口被创的一圈红痕，怎么看都有些悲催之感。
　　“你新找的女朋友还不错，没事就赶紧一起走吧。”张妍大大咧咧言语，玩味看了韩芸一眼。
　　“这个粗枝大叶的婆娘，当真是不得了！将飞扬跋扈的郝亮打成这样，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站在一边观察的郑凡，心中暗暗讶异。
　　“咯咯！你们看郝亮那怂样，以前他就怕你，这一拳下去，估计都要有心理阴影了。”看到郝亮出了门，秦嫣终于忍不住娇笑。
　　“张妍，你不是故意的吧？”
　　方欣然虽有解气之感，却还是对爆炸头少女问道。
　　“撞倒他我确实不是有意的，不过姑奶奶这一拳下去之前，却是真切将他认出来了。”在郑凡那里吃了瘪的张妍，挥舞着秀拳很是得意，明显将憋屈之感，发泄在了倒霉的郝亮身上。
　　“账结完了，将近三千，剩下的钱给你，我们先送郝亮回去。”趁着几女笑语，胖子连忙给了郑凡一个放心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会将韩芸平安送到家。
　　“到时候别回来了，和眼镜自己找地方吧，要是剩下了买点儿东西，坐火车在路上吃，就当是给你送行了。”郑凡只是将一打五十元收了回来，抱了抱胖子将剩下的钱揣在他兜里。
　　“之前让你记下了我家的电话，以后常联系。”胖子一脸不舍感动道。
　　“又不是生离死别，肉麻的受不了。”
　　被胖子反抱住的郑凡，连忙挣脱开来。
　　“记得打电话……”
　　临出茶楼之前，胖子已然感觉到了毕业的分别时刻。
　　“知道了。”
　　相比郭大宝，郑凡则显得从容淡然。
　　“你与其要招聘人手，为什么不将郭大宝留下？相信你说出实情的话，他会跟着你干的，那个眼镜就姑且不论了。”方欣然说出了，一早就像提醒郑凡的话。
　　“现在还不是时候，虽然我急需要一个嫡系帮手，郭大宝也是最适合的人选，但他毕竟太年轻了一点儿，心智还不够成熟，先让他回家锻炼锻炼也好，我现在连人前风光都算不上，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凶险呢。”郑凡带着方欣然几女坐在沙发桌前，说话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第四十九章 牵线

　　深夜的港式茶楼一层，郑凡与方欣然四女，在沙发桌前相视而坐。
　　虽然之前碍于方欣然的面子，秦嫣、张妍和韩玉兰三女，才有了这次与郑凡的交集，可到了此时，三女更多则是对眼前男人的好奇。
　　不同于才刚几女的笑闹，茶楼一层只剩下五人之后，除了方欣然和郑凡，秦嫣三女就没再说过话。
　　通过短时间的观察郑凡发现，留学生韩玉兰的中文虽说得还行，但话却不太多，在这个小圈子中，应该算是一个附庸的角色。
　　尽管郑凡不知道，韩玉兰在韩国的家世如何，但这边毕竟是华夏，因此他对这个韩国女孩在小圈子中所处的位置，并没有任何意外。
　　至于秦嫣和张妍两女，明显放得比较开，郑凡猜测着两女的身份家世，搞不好比方欣然还强。
　　点着根烟的郑凡，能看得出来，秦嫣和张妍两女之所以没说什么，更多可能是在观察，看看他会说些什么再做判断。
　　“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凶险吗？”
　　方欣然关心郑凡是不假，可此番坐下来，带给人的感觉，是想要引导着话题，让秦嫣和张妍两女帮忙。
　　“且不说其它，王琳这么快就找了过来，可不是个好征兆，如果我能强到令人足够敬畏，拥有什么都会变成顺理成章的事，反之则会被惦记上，成为别人眼中伺机下手的肥羊。”郑凡抽了口烟淡语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吗？不过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即便有人盯上了你，应该也不至于怎么样吧，你的担心会不会有些过了？”方欣然略微犹豫道。
　　“人的yuwang极为可怕，尤其是和权、钱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更是会到达不择手段，目空一切的程度，要给你一百万，拿条塑料绳简单捆捆背着出门，你还会觉得不至于怎么样吗？”郑凡笑着对方欣然道。
　　“那怎么能一样？”
　　学法律的方欣然，主观上不太认同郑凡的说法。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实力都会凌驾于法律之上，规则了算。”郑凡对方欣然笑语的同时，眼神却好像是不经意间打量着秦嫣三女。
　　“只是一百万的话，想来还不至于让你这么紧张吧？”爆炸头张妍表面上粗枝大叶，谈笑间却直指关键。
　　“如果可以的话，我都希望现在能弄把枪傍身，要不然实在没什么安全感。”郑凡开玩笑般将真实感受说了出来，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急切紧迫，不过有些防范之心，早做些准备还是有必要的。”秦嫣多少表示出，对郑凡的理解。
　　“提起枪有些吓人，但找些保镖还是有可能的，你看张妍怎么样，有她在你身边，保管没人敢动你。”方欣然开玩笑一般道。
　　“你别告诉我，张妍比你还能打！”
　　察觉到方欣然透过落地窗，向外看了一眼，郑凡故作感叹笑道。
　　其实早在送走一众同学的时候，郑凡就注意到，茶楼外面的一侧不显眼角落中，停着一辆小红旗轿车。
　　因为是夜里，红旗轿车也没打灯的关系，郑凡只能隐约察觉到车里有人，为此甚至怀疑过这辆可疑车辆的出现，是不是在针对自己。
　　此时结合方欣然的笑语，以及她看向外面小红旗轿车的目光，郑凡才确定，那辆车的出现是与张妍有关。
　　“你别看张妍穿着打扮吓人，实则是色厉内荏，动真格谁都弄不过，我们四个之中，也只有欣然能进行搏斗。”秦嫣揭着爆炸头少女的短。
　　“不应该啊，看你之前给郝亮的那一拳，还有些高手的风范呢。”郑凡一脸奉承的笑容，也不怕被几女看出来。
　　“黑灯瞎火的，那不是趁乱取胜吗？现在我的手还有点疼呢。”张妍先是不满看了看方欣然和秦嫣，知道瞒不下去了，才不好意思道出实情。
　　看到爆炸头少女秀手攥拳，露出痛意吹着拳面上的红肿，郑凡不由暗暗一笑。
　　之前乍一看，一众人都被张妍野性的爆炸头所惊，不过坐下来相处之后，郑凡发现，她的爆炸头，也没有到达太过夸张的地步。
　　张妍的爆炸头从中间分出一条头缝，小卷卷虽蓬松，却因为秀额上方套了个淡黄色的发带，反而没有那么凌乱了。
　　若是抛去张妍的一身鬼服，她的肌肤极为白皙细腻，高挑的睫毛，闪亮的双眸，清纯气质崭露无遗，随意间流露出来自然娇俏美态，带给人的感觉反而很可爱。
　　“你们听了一会儿，我也没必要掖着藏着，总而言之，我是想要找一些退伍兵保镖，不知道谁能帮这个忙？”郑凡笑看着方欣然四女问道。
　　几乎是同一时间，方欣然和秦嫣都将俏脸转向了张妍，意思不言而喻。
　　“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退伍兵……”
　　被两个好友出卖的张妍，瞅了瞅方欣然，又瞄了瞄秦嫣，气恼着表达不满。
　　“不认识也不要紧，我虽想要招些退伍兵保镖，寻常角色却看不上眼。”郑凡打了个哈哈，颇有些激将的意味。
　　“要求还挺多，那你想要找什么样的？”
　　爆炸头少女张妍撇了撇嘴，却还是对郑凡问道。
　　“我需要久经沙场的老兵，在我看来，经历过血与伤痛考验的老兵，更值得尊敬。”郑凡认真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真正经历过战火铁血考验的现役军人，哪一个不是部队的宝，你知道国家有多少年没打仗了吗？即便有在战争中退下来的军人，年岁也都非常大了，根本就找不到能满足你条件的。”张妍摇了摇头，质疑着郑凡的说法。
　　“现役的特种兵或许是一个选择，听说现在特种部队的士兵，很多都非常年轻，军事素质过硬，最重要的是大头兵多、干部编少，他们有很多人都会面临着退伍再就业。”秦嫣思索过后，向张妍提醒道。
　　“只能说聊胜于无，如果你们去医院看病，你是会选择一天看不上一个病号的实习医生，还是一天看好几十个病号的主治医生？秦嫣所说的特种兵，固然是一个选择，多却仅限于年轻素质过硬而已，我需要的，必须得是那种经历过真正战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郑凡虽然在笑，带给人的态度却很坚决。
　　“按照你的要求，估计是很难找到。”
　　张妍稍稍往沙发上一靠，觉得没什么机会。
　　“若是关系接洽的话，肯定有，刚才你不是问我，咱们国家有多少年没打过仗了吗？大规模的战争近些年虽没有，但小规模的摩擦冲突却不断，据我所知，其实咱们国家在与越南大战之后，进入八十年代两国继续对抗，相继爆发了很多次的边界冲突，时间长达十年之久，也就是到了现下九十年代初期才有所缓和。”郑凡似是早有算计。
　　“你的意思是，如果在边界作战部队中寻找，极有可能会找到需要的人吗？”方欣然有些惊讶于郑凡的思路。
　　“嗯，算算时间，对越边界部队中，很可能会有年纪在三十多岁，铁血沙场的老兵，别说没有退伍的，毕竟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如果不去寻找争取，就相当于主动放弃了这个期望。”郑凡定睛对张妍注视道。
　　“从80年代后期到现在的90年代中期，咱们国家为了大力发展民生，很大程度降低了军备的投入，军队和军人的经济地位，也确实有些尴尬！”张妍并没有给郑凡明确答复。
　　“军队是社会的一部分，其待遇必然会随着社会大潮的变迁而变化，不过这却不是我所关心的，现在要说的是找保镖，只要能有适合的人选，我给的待遇会颇为优厚。”郑凡说到后来一脸正色，显然不想让张妍岔开话题。
　　“这么着急吗？与其找退伍兵，还不如让欣然来当你保镖呢！”张妍笑着看了方欣然一眼。
　　“对了，现在军校招生又开始了，估计会来咱们复大，欣然你不是想要当兵吗？”秦嫣适时对方欣然问道。
　　“这个爆炸头，显然不是头大无脑之辈嘛，表面上粗枝大叶的，若不是切实与她接触，估计都让她给骗过去了。”发现方欣然探询的神情，郑凡抹搭着眼皮，暗暗腹诽着。
　　尽管郑凡在打张强的主意，但眼下还是迫切希望能找些帮手，哪怕达不到心中的标准，但到了有事的关键时刻，能有人站在他身前充充门面也好。
　　“军校招生的情况，还不太着急，大学也毕业了，我心思先出国玩一玩，旅游的事郑凡会安排，等到回来再进军校也不迟，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周就走了。”方欣然娇笑着，似乎故意说出了这番话。
　　“出去旅游~~~去哪儿啊？同样是交朋友，郑凡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秦嫣虽故作惊讶，心中却当真好奇。
　　“最后还是要决定去当兵吗？”
　　郑凡能感受到，方欣然的话，也有一部分是对他说的。


第五十章 交底

　　五人围坐的小圈子，不同于秦嫣三女的神色一动，郑凡则是暗暗赞叹着方欣然大气！
　　“可能是要去毛里求斯，郑凡一直鼓吹那边好。”
　　在秦嫣三女好奇的目光中，方欣然略有羞涩小声道。
　　“郑凡，你要是也能安排我出去旅游，找保镖的事，可能也不是那么难办了。”张妍故意露出期待之色，调笑道。
　　“咳！好说，其实大家都称我为妇女之友，安排你们出去玩玩，那是小意思。”郑凡先是尴尬一咳，旋即就表现出了豪气。
　　“如果达不到找老兵的期待，暂时能招些退伍特种兵也行了。”方欣然适时降低标准，也不想好友张妍太过为难。
　　“路费你出？”
　　张妍对郑凡笑问的同时，明显表达出不会在本地招退伍兵的想法。
　　“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事儿，不过眼下我却急需人手，明天我要去见一个特殊的人，最要能有两个过得去的保镖壮壮脸面。”说到后来，郑凡漏了气般，眼巴巴看着张妍道。
　　“码人打仗吗？”
　　张妍虽对郑凡找保镖的事有所怀疑，不过表面上与他的关系却拉近了一些。
　　“怎么会，我可是和平主义者，只是前段日子，与我小姨工作有关联的地方，发生了一起命案，事情似乎还挺复杂的！”郑凡一脸笑容，却没有详细解释。
　　“已经牵扯到其中了？”
　　张妍敏锐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
　　“说不好，要探一探有关人的底细，才能进一步确定，我急着招保镖，也是想未雨绸缪。”郑凡脸上的笑容，渐渐开始消失。
　　茶楼一层有一会儿没人再说话，之前秦嫣虽有帮衬的意思，可是却很有分寸，并没有太过。
　　“虽然不知道你明天要去见什么人，不过看在欣然的面子上，就帮你一把。”平静之后张妍白了郑凡一眼，率先开口道。
　　“谢了，要是方便的话，咱们先去一趟浦江区的第一看守所，回头再拜访一下我想见的人，定上午九点，在看守所的门口碰面怎么样？”郑凡的话，让秦嫣和张妍略微讶异。
　　“行，就定上午九点。不过你可不要会错意了，我只能找到一个人，不会有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场面。”张妍提醒郑凡的同时，已然从沙发上起身。
　　“一个人也凑合了，总好过找些不专业的群众演员，时间也挺晚了，咱们今儿个就到这里可好？”郑凡向着门外看了一眼，注意的并不是夜色，而是小红旗轿车。
　　“本来还想去和这间茶楼挨着的芭芭娜迪厅，赶一下夜场的，这下也是不行了，欣然你得送我回去。”爆炸头少女张妍，并没有坐小红旗轿车的意思。
　　“行，秦嫣和玉兰也没带车，把你们都送回去，总该满意了吧！”方欣然嘟了嘟嘴笑道。
　　对于四女要乘一辆车回去，郑凡只是笑了笑也没出头，他心中能想到，一会儿恐怕张妍三女，有很多问题要抛给方欣然。
　　在一名妇人老板的相送下，郑凡带着方欣然四女，很快出了港式茶楼。
　　张妍临走也没有当面问郑凡，为什么要去看守所。
　　与四女道别，看着司机小黄开车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而角落中的小红旗则跟了上去，郑凡这才看清驾驶小红旗的人，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
　　“之前那两名客人撞在一起的事情，真是抱歉，以后还请常过来。”妇人老板似乎认准了郑凡主事人的身份，歉意邀约道。
　　“嗯，我们公司离这边就隔两条街，有机会一定来。”郑凡笑着点了点头，很干脆上了黑色桑塔纳。
　　坐在驾驶室中，郑凡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点着根烟，神色复杂抽了一口。
　　韩芸与郝亮如影随形的情景，在郑凡心头浮现，不免让他淡淡叹了口气。
　　对于韩芸和上一世开着法拉利的模糊女子重合，郑凡对于自身的感觉，并没有什么怀疑。
　　在郑凡看来，或许一开始没有意识到，韩芸就是开法拉利的女子，是与他的精神状态有关。
　　经过重生之后的这段时间休整，郑凡能够明显体会到，他的精神状态在逐渐好转，就连做恶梦的次数也开始减少。
　　此时一想到韩芸，郑凡自己都说不清该如何面对，短暂的恨意褪去，随之而来则是期待消散的失落。
　　“呜！”
　　揉了揉脸的郑凡，稍稍平复心情之后，才打着车子，打算回浦江区的家。
　　“这两天忙的没顾得上小姨，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相比韩芸所带来的困扰，郑凡对于萧玥，则是发自内心的惦记。
　　不同于独自回家的郑凡，方欣然四女所在皇冠车中的气氛，则是有明显的异样。
　　“欣然，你这个毕业惊喜还真是大！突然推出了个男朋友，到底想怎么样？”坐在后排的秦嫣，也顾不得司机小黄，语气满是调笑之意。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方欣然辩解出声，却自觉说话没什么底气。
　　“普通朋友你这么帮他，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不愿搞对象的？现在让我们三个好姐妹情何以堪啊。”顶着个爆炸头的张妍，故意酸笑道。
　　“郑凡他不一样。”
　　方欣然娇羞着低头，小声道。
　　“怎么不一样了，他是不是很有钱？”
　　秦嫣明显想解开心中的疑惑，丝毫没有放过好友的意思。
　　“你们应该知道，我所在意的不是那个。不过我相信，以郑凡的能力，日后确实会挣很多钱，你们别看他现在的投资公司不起眼，账面上的资金却过千万。”方欣然简单对好友交了一些底。
　　“千万富翁吗？他才多大的年纪，怪不得要招保镖，换做是我的话，也一样会这么做，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秦嫣惊讶嘀咕出声。
　　“在我们国家那边，一些人家只借了少量的高利贷，就会被闹得家破人亡，不法分子为钱所产生的贪念和野心，真的是很可怕。”韩玉兰难得表示出自身的观点。
　　“恐怕你们都没说在点儿上，我虽没见过之前提到的王琳，可郑凡所表现出的急切，却说明了他不会停下脚步，或许在往后的一段时间中，他的境况还会出现很大变化，这个时候未雨绸缪，不单只是应对眼下的局面这么简单吧？”爆炸头少女张妍，看待事情很通透。
　　“一个人自身境况变化过大过快，就有可能会带动外部环境的改变，眼下天虹投资公司在期货市场进行运作，我觉得以郑凡的能力而言，极有可能会在短时间中，使得公司的资金面，出现难以想象的爆发式增长。”方欣然深吸一口气，已然能够感受到郑凡所面对的压力。
　　“做期货吗？那可真是不得了，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却也听说过，期货赢钱和输钱的数额都特别大，在那种市场中，一夜暴富不是神话、梦想，一夜之间破产赤贫的更多得是。”秦嫣虽不明白郑凡的能力有多大，可却意识到他是在玩火。
　　“欣然，你可要想好了，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随时都可能出事。”爆炸头少女张妍，神色已然严肃了不少。
　　“我道出实情，就是因为以后可能还有事要求到你们。”方欣然坚定对张妍与秦嫣道。
　　“你想让我们保他？”
　　尽管一早张妍就明白了方欣然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对好友确认。
　　“或许他用不上你们，但资本市场博弈的残酷，却不得不防，可能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去国外发展了。”方欣然点了点头，坦诚道。
　　“这是郑凡的意思吗？”
　　秦嫣美眸盈润，对方欣然笑问道。
　　“郑凡倒是没表露什么，直到现在，我也摸不清他真正的想法，不过即便他有这方面的意思，你们也不会答应吧！”方欣然露出小女人的心思，说到后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天虹投资如此大的资金量，不会是有你参与其中的因素吧？”爆炸头少女张妍，不免对好朋友方欣然有所担心。
　　“对于郑凡的资金，我只是一个知情人罢了，根本扯不上关系。”方欣然摇了摇头，没有一丝勉强。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觉得欣然你过于多虑了，尽管接触的时间不长，却能看出郑凡主意极正，即便是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估计也是一些小事，你自己想想，从认识他到现在，你帮到他的地方，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大事吗？”张妍虽有所猜测，却还很好奇。
　　“不过是帮着他联系了一家公司，收购公司的钱一分也不少，还都是他自己出的，至于诸如更名的事情，都是走正常手续，我只是跟着他跑了跑。”回忆起来，方欣然还真是没有太多炫耀的资本。
　　“秦嫣，你有没有感觉，那个郑凡不太正经？估计肯跟咱们接触，也是见到美女迈不动步，往上凑乎的关系，咱们这要换成是男的，可能他早唯恐避之不及了。”张妍咯咯笑着调侃道。
　　“像他那样主意正的男人，我也觉得不像是要倚仗咱们的帮助，往后不妨再观察一下，还不一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至于张妍说的不正经嘛，欣然你可要看住了才好。”秦嫣显然也有自己的看法。
　　“你们真可恶，是我朋友吗？早知道这样，就不将你们叫来，也什么都不说了。”方欣然虽对郑凡不正经的性情上了心思，可表面却很是不满娇嗔道。
　　“对了，看守所是怎么回事？他明天要见的是什么人？”张妍有所猜疑，问起了正事。
　　“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要带着张妍一起去，方欣然也没有隐瞒什么，将她所知道的藏辉堂案子，详细在车中说起。
　　到了下半夜，回到浦江区自家小二楼的郑凡，尽管心中早有了一定的预期，可要知道方欣然就这么将事情抖了出去，恐怕都得骂她是大嘴娘们。


第五十一章 不安

　　位于浦江区的郑凡家小二楼，深夜显得格外安静。
　　将车停在路边上的郑凡，看着挨家挨户的住宅，都已经关上了灯光，心情不免有些忐忑。
　　有着路灯的光亮，郑凡倒不怕黑，只是担心萧玥的情况。
　　犹豫过后，拿出手机的郑凡，并没有往家里打电话，毕竟时间已是后半夜。
　　来到自家门口掏出钥匙，郑凡在没有弄出太大动静的情况下，很快就将大门打开。
　　“啪！”
　　因为客厅漆黑的关系，顺手点了灯的郑凡，心中不由一惊。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相隔较远，径直对向刚刚进门的郑凡，只见身穿运动装的萧玥娇躯紧绷着，葱指仿佛随时就要控制不住扣动扳机。
　　“小姨，你在干什么呢？”
　　后背短暂冒凉风之后，郑凡面对萧玥的持枪以对，并没有表现出慌张，反而沉着脸询问道。
　　“你大半夜的回来，怎么也不出个声，都要吓死我了……”发现是郑凡，萧玥惊慌之色反而更甚，背手就想要将手枪藏起来，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女孩，被人发现了一样。
　　“吓死你了？刚刚明明是你用枪口对着我好不好！”对于萧玥的说法，郑凡不免面色抽搐，暗暗腹诽道。
　　“今天晚上怎么回来了？”
　　萧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着问道。
　　“都已经看到了，还藏什么藏。”
　　郑凡带上大门，脱鞋进了客厅之中，余光向紧紧拉上的窗帘看了看。
　　“赶紧去睡觉。”
　　事情败露，萧玥语气反而硬气了起来，拿出做长辈的姿态。
　　“小姨，你到底在怕什么啊？这都后半夜了，不但穿着一身运动装，还拿把手枪，难道有坏人会闯进来不成。”郑凡大刺刺靠在沙发上，点着根烟道。
　　“不该你管的事，最好别掺和。”
　　萧玥板着俏脸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要回房间。
　　“我要是不回来，你死在家里恐怕都不知道。”郑凡缓缓抹搭着眼皮，脸色开始逐渐泛沉。
　　萧玥的娇躯微微一滞，却还是走进了房间，并没有回应郑凡。
　　“在家拿着把枪，算怎么回事啊！”
　　直到萧玥关上房门，郑凡才小声嘟囔一嘴，心情有些烦躁。
　　尽管之前只是短短一段时间，郑凡还是认出了，萧玥所拿之物，应该是俄式吉乌尔扎9mm自动手枪，这种枪的威力非常大，可用于杀伤50m内穿着防弹衣的敌人，甚至能击毁汽车、雷达等设备。
　　郑凡毫不怀疑，萧玥这要是持枪走火，子弹招呼在他身上，都能开出个大窟窿。
　　“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想的，这么危险的玩意儿，怎么能从俄罗斯那边往回搞，即便是放在家中收藏，也不能弄子弹啊，这可倒好，还被一个头脑简单的女人指望上了，如此下去不出事才怪。”郑凡虽不满眼下的情况，却也没有再追去刺激萧玥。
　　暗道张强的事情，必须要有个结果的郑凡，脱下西装径直倒在了沙发上，并没回二楼自己的房间。
　　“才刚刚进行期货运作，这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看来往后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啊！”将西服简单盖在身上的郑凡，闭上双眼感叹着。
　　此时郑凡甚至产生了战场冲锋之感，跨出战壕的一刹那，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有杀出一条血路坚持到胜利，才是活下来的希望。
　　尽管客厅开着灯，却是格外安静。
　　一夜无话，直到清晨萧玥才从房间中走出，将客厅的灯关上，帮郑凡准备早餐。
　　“噢……”
　　郑凡拉开衣服，坐在沙发上使劲抻着懒腰。
　　“醒了就赶紧过来吃饭，既然在公司那边住，以后没什么事就别回来。”萧玥冷言冷语道。
　　“瞧小姨你说的，像是要将我赶出家门似的，我自己的家，难道还回不得吗？”郑凡玩味一笑，起身向浴室走去。
　　“公司刚起步就这么散漫，以后非得关门不可。”萧玥勉强找了个借口，郑凡却没有理会。
　　简单冲了个澡的郑凡，出来看到萧玥准备好的干净衣衫，竟然是一套新买的西装衬衫。
　　“还是找一套休闲装吧，西服虽然有型，但穿着太板人，不怎么舒服。”下身围着条大浴巾的郑凡，直接走到饭厅吃东西。
　　“买了还嫌这嫌那的，穿着休闲装一看就是个学生，怎么和人谈生意，现在你怎么说也是一个老板了，言行举止都要格外注意。”萧玥瞥了郑凡一眼，将切好的面包放在餐桌上。
　　“今天你在家，还是出去？”
　　郑凡狼吞虎咽吃着火腿面包，好似不经意问道。
　　“管好你自己得了，跟你说了多少次，浴室中有浴袍，洗完澡还是围着个浴巾出来。”萧玥对于郑凡的不拘小节，有些接受不了。
　　“下次注意。”
　　还没等萧玥反应过来，郑凡就已经吃完，起身去换衣服就要出门。
　　“着急忙慌干什么？”
　　看着在客厅中换衣服的郑凡，萧玥不由意识到，这段时间对他的关心太少了。
　　“有事，小姨你自己注意安全吧。”
　　郑凡并没有提起要去看守所的事，快速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非要开什么公司，要是去国外留学多好……”郑凡离开之后，萧玥才有些担心叹了口气。
　　一身酒红色西装，皮鞋锃亮的郑凡，开着车就直奔第一看守所。
　　因为同在浦江区的关系，郑凡家距离第一看守所的路程，并不是很远。
　　“本来没打算这么快拜访陈教授妻子沈艳的，不过能得到张妍的帮助，也算是有了些倚仗和底气，这件事恐怕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一早发现萧玥略有憔悴的容颜，郑凡不免默默打算道。
　　其实自打藏辉堂那家私人博物馆出事之后，郑凡就已经发现了萧玥的变化。
　　在郑凡看来，萧玥若不是抱有隐晦的目地，现在还不至于陷得这么深，处于局中不能自拔，她明显是小看了事态的复杂，以及各方的利益关联。
　　“作为野外考古队的领头人，张强必定是一个重要的点，他很可能知道什么。其次则是陈教授的妻子沈艳了，如此年轻的一个女人，在陈教授失踪之后，他所有的财产，都会逐渐被她代为管理，这个女人绝对不会简单。至于可能存在的外部势力，也得多加警惕了！”思量到后来，郑凡对于藏辉堂断电出事，也非常在意。
　　本来郑凡晚上回家，是想要找萧玥，详细了解一下藏辉堂，以及陈教授家中之事，只可惜已经陷入局中的她，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一大早车行顺畅，没用二十分钟，郑凡就已经在八点之前，飙到了第一看守所的门前，整整比约定的九点，以前了一个小时。
　　下了车的郑凡，打量一番看守所的两扇漆黑大铁门，以及围墙上的铁丝电网，不由吧嗒吧嗒嘴。
　　“干什么的，不知道车不能停在大门口吗？”在郑凡的等待观望中，看守所大门口一名武警内卫小兵，已然持枪过来对他驱赶。
　　“我过来是想探视。”
　　郑凡腹诽新兵蛋子挺厉害的同时，脸上却是笑容以对。
　　“周六、周日不允许探视，星期一再来，必须要有管教的通知，以及相关的证明，赶紧走。”年轻武警对郑凡毫不客气道。
　　“还有这等说法吗？那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却觉得昨晚方欣然既然没有提出异议，就一定会有安排，他只要等着就行了。
　　“牢犯要出所集体劳动，赶紧走远点。”年轻武警拉开枪栓，对郑凡警告道。
　　“我都找好了关系，得等人过来，这就把车挪到一边。”面对年轻小兵的威胁，郑凡解释的同时，连忙上车挪开了大门前。
　　一听到郑凡找了关系，年轻武警的脸色，这才放松了一些。
　　轰隆响声中，看守所的两扇大门被拉开，四辆绑了篷布的141大解放，以及两辆212吉普从中驶出。
　　将车停到了距离大门较远地方的郑凡，能够看到，其中三辆大解放中，挤满了牢犯，而最后一辆解放车中，则是有一些持枪武警。
　　“领导，麻烦问一下，这集体劳动是干什么去啊？”直到车队离去，郑凡才上前对看大门的年轻武警搭讪。
　　“离这不远有个水泥厂，他们是去背水泥装车，每人一天一千袋起步。”看着郑凡一身酒红色西装，年轻武警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乖乖，一千袋，还刚起步……这不得累吐血啊！”郑凡打了个哈哈，惊讶之色不是全然装出来的。
　　“犯罪当然得付出代价，进到这里就得接受劳动改造。”虽然小武警的说法有些问题，但郑凡还是点头迎合着。
　　“来不来一根？”
　　郑凡掏出软中华，对小武警上炮道。
　　对于郑凡上烟，小武警只是露出了一个冷笑，根本就没有接，好像看不上眼的样子。
　　意识到负责看守所警卫的小武警，似乎是肥得很，郑凡稍有尴尬，自己点着根烟，识相退到了一边。


第五十二章 打听

　　“呜！”
　　没让郑凡等太久，看守所的大路上，就已经开来了四辆车。
　　同样发现四辆车过来的小武警，立马在门岗的位置上立正站直。
　　虽然看守所的大门被打开，可是四辆车却并没有直接进入。
　　待到方欣然等人下来，关车门的声音砰砰作响，显得颇有声势。
　　“来多久了？”
　　方欣然笑语嫣然，对郑凡的一身行头，似乎颇为满意。
　　“刚刚才到，这两位是？”
　　郑凡淡笑回应的同时，则是将目光看向，从两辆三菱吉普上下来的中年人。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一看守所的所长，你叫他刘叔就行，谭叔是市刑警队的，张强案子就是他办的。”方欣然轻松笑语，只是简单介绍了两位中年人。
　　“刘叔、谭叔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郑凡稍稍躬身，也没有上前同两位中年人握手，显得很是谦和有礼。
　　从方欣然的介绍，郑凡就知道，两位中年人是她的关系。
　　至于没有说起姓谭中年人在刑警队的身份，郑凡也不介意，他几乎能猜得到，姓谭中年人是一个能做决定的领导，从他那辆三菱尾号01的车牌，就多少能看出来。
　　“这个家伙，一定是猜到了咱们要早来。”爆炸头少女张妍，虽在方欣然身边小声言语，却也没个顾忌。
　　“你嘀嘀咕咕干什么啊？”
　　在两位中年人的审视下，为了避免过于尴尬，郑凡表达了对张妍嚼舌根的不满。
　　“原则上来说，看守所里的未决犯，是不能探监的，除了可以会见律师，不容许接见任何人。不过张强事件，可能会涉及到你家人的安全，又有老谭的陪同，所里还是可以考虑特事特办的。”体形稍胖的姓刘中年人，明显是卖了个好。
　　“谢谢刘叔了，若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想麻烦你们。”郑凡并没有称呼体形略胖的中年人为所长，而是叫得颇为亲切。
　　“小伙子不错，开车来的吗？别在这儿站着了，进去吧。”姓刘中年人拍了拍郑凡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直接开车进去。
　　“开车进去不太好，况且我也是第一次来看守所，走走就当参观了。”郑凡一脸腼腆道。
　　“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学校组织参观看守所，拽去的都是那些调皮捣蛋学生。”爆炸头少女张妍，大大咧咧笑道。
　　“刘叔、谭叔，麻烦你们先进去代为安排一下吧，找个人跟着我们就行。”方欣然似乎也不愿与两名中年人走得太近，以免给彼此造成不便。
　　“那好。小王，你先交一下岗，带着几位客人在所里头转转，顺便探视一下犯人张强，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安排了。”刘所长召唤了一声，远处站岗的年轻武警。
　　看着姓刘和姓谭的中年人上了一辆车，进入大门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年轻武警几句，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还站着干什么？赶紧往里走啊，一会儿不是还要去见人吗？”爆炸头少女张妍，并没有再穿皮衣鬼服，而是换了一身有韩风的休闲装。
　　“秦嫣也来了。”
　　郑凡往看守所里走的同时，直接无视了张妍。
　　“嗯，我有些好奇，顺便跟来看看，另外问问你招聘登广告的事，欣然不确定你要招些什么人。”秦嫣浅浅一笑，没有夸张到像张妍一样换衣服。
　　“主要是招一名投资部的经理，这个职位必须要有丰富的资本市场交易经验……”郑凡还没等说完就被打断。
　　“与其整虚的，你不如说要找一个经验老道的操盘手。”张妍毫不客气揭着郑凡的底。
　　“这可是登报纸，不懂就少掺和。”
　　对于跳出来的张妍，郑凡不屑之色毫不掩饰。
　　“好了，估计你俩上辈子一定有仇，怎么见面就掐呢？”秦嫣拉了一把张妍笑道。
　　“要不是看在欣然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他呢，要明白，他现在是求我办事。”张妍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恼火着对郑凡道。
　　“拜托你一件芝麻大的小事，亏你也好意思吆喝，简直小家子气到了极点。”郑凡撇了撇嘴，掩得张妍憋了口气。
　　“可恶……有本事你自己去见那个沈艳，我还不奉陪了呢。”张妍被气的不轻，咋呼着就要走。
　　“就带一个人，撑场面都不够，想来也没什么作用。”郑凡一边走，一边吧吧笑道。
　　“放开我，这种混蛋就欠教训。”
　　被方欣然拉着的张妍，恨不得上前同郑凡厮打一番。
　　“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你越生气他反而会越得意，今天出来办事，不是说好了少说话的吗？”方欣然瞪了郑凡一眼，旋即对张妍安抚道。
　　“爆·炸！”
　　一边的郑凡，小声张大了嘴做着口型，端是将张妍气得不轻。
　　“好了，让让她你不吃亏，除了要招投资部经理，还需要请些什么人？”秦嫣瞥了郑凡一眼，连忙询问道。
　　“卫生得有人打扫，最好能找一个保洁阿姨。公司还需要一个年轻的女前台，这样的话，平时还能帮着跑跑业务，要对资本运作有着相当的熟识和了解。”郑凡思量言语的同时，张妍也消停了下来，好奇的听着他怎么说。
　　“就请两个人吗？你不愧是个老板，真是能算计，找个前台接待还得身兼数职。”秦嫣露出哭笑不得之色。
　　“对了，还得招一个年轻的私人女厨师，吃饭这个问题很重要，必须得解决，女厨师不但手艺要绝对的好，还得漂亮，有道是秀色可餐嘛。”郑凡的说法，让张妍的娇颜，都不免微微抽搐。
　　跟着郑凡几人，本来有些尴尬的年轻武警，此时更像是吃了一泡大便，脸上的表情颇为精彩。
　　“剩下请保镖的事情，不是拜托给张妍了吗？让她看着办就行。”郑凡想了想，似乎觉得没有太大遗漏。
　　“现在想起我了，你不是不用帮忙吗？”
　　张妍恨恨着一扭脸，装作不愿理会郑凡的态度。
　　“怎么，生气了？看你不像是小气的人呢，之前看到忘了说，你今天穿这身衣服可真漂亮，生气可就不美了，以我的经验来看，你这爆炸头要是能染成黄色，会更加好看的。”郑凡凑乎到张妍身边，小声笑语的同时，还不忘用胳膊肘在她身上轻轻杵了杵。
　　“一边去，没人愿意理你。”
　　对于轻浮的郑凡，张妍不由看了看方欣然，旋即板着俏脸道。
　　“哥们，明面看着，你们这儿的环境，似乎不错啊。”笑着离开张妍身边之后，郑凡才向武警小兵搭茬。
　　“有牢犯打理，还行……”
　　看到之前门口的场面，再加上刘所长好好对待的叮嘱，武警小兵就是再没眼力价，也知道眼前的几名年轻人身份不凡。
　　“你认识一个叫张强的吗？我们今天就是来看他的。”郑凡很是亲近，给武警小兵递了根烟。
　　“我抽烟不太方便。”
　　武警小兵这回手上没拒绝，不好意思开口道。
　　“抽根烟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我们跟那张强，关系并不是很近，只是想问问他犯的事儿。”郑凡没有了再走的意思，示意武警小兵找个背阴的地方抽根烟。
　　“你们不是张强的朋友、家属？”
　　被郑凡强让点着烟的武警小兵，有些不解问询道。
　　“要不是那个张强犯事儿，损害了我们的利益，我们才不会过来呢。”郑凡也点着烟抽了一口，一脸实在的表情，似乎很恨张强一样。
　　“原来是这样，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那个张强看着挺壮，结果进来之后的第一天晚上，就挨了五百多拳。”武警小兵的说法，让方欣然几女一阵惊讶。
　　“哈哈！五百多拳还不得给他揍成肉饼啊，这回看他还敢不敢得瑟了，我真想瞧瞧他现在是什么德行。”郑凡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解恨着笑道。
　　“他就是条龙，进到这里也得眯着，看守所的规矩不比外面，就是监狱都没这边狠，只要是犯了事进来，哪个第一夜不得挨百八十拳，要是没人关照着，前几宿就别想睡，只要晚上一关灯，地狱式的服务就开始，不把他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那就不算完，至于吃饭，想都不用想，因为饭就根本发不到新人手上，不让喝大盆洗澡水就不错了。”自觉郑凡挺好相处的武警小兵，道出了看守所的情况。
　　“这么狠，那张强似乎还挺能打的，被弄成这样就没反抗？”郑凡笑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很是好奇对武警小兵问道。
　　“他敢吗？再能打有什么用，本来自身的事儿就不轻，要是再在这里闹出风波，就更没得救了，小到这里的守卫，再到管教，有谁指望他一个刚来的出菜儿，没点儿关系在这里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新人到了这边都得挨着，这样才能懂得在这里处事的道理。”武警小兵面对方欣然三女的美眸注视，有些飘飘然道。
　　“就算新人在这边不好过，张强也不至于被如此整吧，他是不是得罪谁了？”郑凡打了个哈哈笑问道。
　　“小老虎似乎看张强不顺眼，他是这边的号头，说白了就是犯人中的老大，不过具体是因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武警小兵似乎只是听说，并不很确定。


第五十三章 藏灵珠

　　看守所的探监室中，除了郑凡和方欣然之外，那名武警小兵站在一边看着，也仅仅是做做样子。
　　在郑凡的要求下，秦嫣和张妍并没有跟来，就连之前刑警队姓谭的中年人，也是不见人影。
　　“嘎！”
　　探监室的另一面铁门被打开，带着手铐的张强，被两名狱警押送进来，粗暴按在了椅子上。
　　郑凡看到张强鼻青脸肿的模样，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押送的两名狱警，似乎早就被人打好了招呼，并没有在探监室中逗留。
　　“哥们还请行个方便，在外面等一等，他不会将我们怎么样。”郑凡转身对角落的武警小兵道。
　　“那好，我在外面看着，你们注意点儿安全。”经过郑凡的接触之后，武警小兵也变得非常好说话。
　　“轰！”
　　大铁门被武警小兵带上，很快就让探监室恢复了平静。
　　脸上透着笑意的郑凡，只是看着对面的汉子却不开口，让人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将他们放在里面，不会有事吧？”
　　铁门之外，押送张强的一名狱警，有些担心言语道。
　　“所长亲自打的招呼，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来探视的人，怎么不交谈，这得等多长时间啊。”另一名押送张强的狱警，也向探监室中看了看。
　　不同于在探监室外干等着的狱警，郑凡坐在里面颠着二郎腿，显得很放松。
　　时间缓缓流逝，最后还是鼻青脸肿的张强，看向郑凡的同时，动了动开裂的嘴唇。
　　“你是萧玥的外甥？”
　　也不知道是因为嘴肿，还是长时间没喝水的关系，张强说话就像含了把沙子，沙哑而吃力。
　　“在藏辉堂只见过我一面，就记住了吗？”郑凡脸上满是笑意，也不在乎张强对他的印象。
　　“能不能来支烟？”
　　张强喉结蠕动，对郑凡要求道。
　　将烟和火放在桌子上的郑凡，虽满足了张强的要求，却没有一点儿多言的意思，任由时间一点点过去。
　　“咳~~~”
　　点着烟慢慢抽的张强，只是偶尔咳嗽几声，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郑凡记得非常清楚，之前在藏辉堂见到张强的时候，这名个头不高却颇为粗壮的汉子，即便离的较远，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彪悍凶猛气息。
　　可是眼下的张强，如果抛去鼻青脸肿不提，都瘦脱了相，显得极为虚弱。
　　“想必你也看够了我这副鬼样子，现在可以说明来意了吗？”抽完一根烟的张强，深吸一口气艰难道。
　　“看你眼下的状态，似乎在这里被折腾的不轻，若没人帮你一把，你的情况就更不乐观了。”郑凡示意方欣然递来水瓶，却没有给张强，而是自己打开喝了一口。
　　“你能帮我？”
　　尽管眼睛肿的有些睁不开，张强还是盯着郑凡道。
　　“说实话，帮不帮你，我还没想好。我今天来看看你，是为了小姨萧玥，自从藏辉堂出事之后，她就变得很紧张，长此以往可是不行，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郑凡一脸玩味笑语道。
　　“都是盯上了陈教授东西的人，各自做贼心虚罢了，只不过是看谁能最后笑出来。”张强话说的颇为坦白。
　　“怎么看我小姨都是弱势群体，也没得到什么利益，又何谈做贼？就这么被卷入利益纷争中，岂不是太冤枉了。”郑凡眼神深邃，像是有一搭无一搭同张强聊着。
　　“即便她说没得到东西，也没有太大的说服力，况且你现在不是替她出头了吗？”因为鼻青脸肿的关系，张强笑容带给人的感觉略有狰狞。
　　“你所提的东西是什么，还有谁盯上了陈教授？”郑凡缓缓睁大双眼，对张强沉声询问道。
　　脸上被打花了的汉子，只是流露出一抹冷笑，并没有给郑凡答复。
　　“之前以为你是个人才，而我又急缺人手，才过来找你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与其从你嘴里得到消息，倒不如直接去找陈教授的妻子沈艳问。”郑凡整理着衣衫，好像随时都要起身的样子。
　　“就凭你也想去找沈艳，怕是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张强的说法，让一边默不作声的方欣然神色微变。
　　“大家都是文明人，完全可以用沟通的方式解决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打打杀杀的呢，或许什么时候等你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咱们才可以继续交流。”郑凡笑着起身，表面上丝毫没有被张强的说法所动。
　　“我不能死在牢里。”
　　眼看着郑凡走到门前，张强终于有所松口。
　　“你会怎么样，得见过沈艳才能知道，眼下她咬定你是杀害陈敏的凶手，走法律程序会非常的为难，当然，要使多大劲儿，还得看你有多大的价值。”郑凡淡淡一笑，对张强也不太在意了。
　　“藏辉堂之所以会出事，是有人在找藏灵珠。”张强说得虽不详细，可郑凡还是不免暗惊。
　　“看来你并非无药可救，知道在我见沈艳之前，才有同我谈判的本钱。”郑凡虽急切想要知道详细情况，可神色却很平静。
　　“除了你小姨萧玥，沈艳自然也是在打藏灵珠的主意，至于还有什么人盯上了陈教授，我就真不清楚了。”张强深沉言语道。
　　“藏灵珠是什么东西，得到它又意味着什么？”郑凡终于按耐不住，眯缝着双眼对张强问道。
　　“据我所知，多年以前陈教授非常热衷于考古，并且从外面带回来三颗来历不明的珠子，这三颗珠子也就是藏灵珠的由来。”张强明显有所保留。
　　“你是怎么认识陈教授的，为什么会听命与他？”郑凡虽明知道张强隐瞒了什么，却没有在一些问题上揪着不放。
　　“我是一名佣兵，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受伤，被野外考古的陈教授所救，所以就跟着他了。”张强略有感慨道。
　　“佣兵吗？”
　　怎么看张强都是个华夏人没错，可郑凡却当真没想到，他竟不一定是在国内当兵的军人。
　　对于张强的说法，方欣然则是更加惊讶，但在学识认知上又不太理解，轻轻拽了郑凡一把，似乎提醒他不要相信对方。
　　“像你这样的人，真的是很难说跟了陈教授，还是盯上想算计他。”借着方欣然的举动，郑凡也表现出了对张强的猜疑。
　　“一个佣兵再强，也不能干一辈子，能够有个地方安身立命，就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更何况陈教授还对我有恩，如果我想要害他，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张强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若能从这里将你救出去，你会不会效忠于我呢？”郑凡不顾方欣然的拉扯，笑着对张强问道。
　　看到张强沉默，没有给出回应，郑凡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似乎也不介意。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所说的藏灵珠，到底代表着什么？”郑凡打开门将要离去的刹那，猛然回头。
　　“陈教授只是说，通过藏灵珠，能够进入藏灵古城，继而打开不老尸棺，寻求永生的真谛。”张强的回答，让郑凡不由咽了口唾液。
　　“这种鬼神论，也有人能相信？”
　　好一会儿，郑凡看了看难以理解的方欣然，才笑着带她往外走。
　　“你若不相信的话，也不会来问我了，虽然不知道你小姨萧玥了解多少，或许你可以回去向她求证一下。”张强有种感觉，那就是郑凡在这之前，对于陈教授的秘密并不了解。
　　“像我小姨那样的傻婆娘，我自始至终也没在她身上抱什么期待，不过看在你尽力解释的份上，有机会我倒是不介意帮上一把，将你从这儿弄出去。”郑凡笑语过后，探监室的门已然被关上。
　　“你确实比萧玥聪明，至少你清楚自己的斤两。”张强最后一句话，并不是对郑凡所说，更像是喃喃自语。
　　“尽管不详细，终于也让我知道点儿什么了。”出了探监室来到外面的郑凡，急忙掏出一根烟点着，就连夹着烟的手都因为兴奋，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那个张强被打出毛病了吧？他都在说些什么，藏辉堂作为私人博物馆，能有些珍品收藏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什么藏灵珠和古城，根本听都没听说过，还探索长生的真谛，他当陈教授是秦始皇呢！”方欣然几乎不能理解道。
　　“我看张强的精神状态也不太好，说出的话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这些事出去千万不要跟别人提，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猜疑。”郑凡故作无奈，笑着敷衍道。
　　“那还要去见陈教授的妻子沈艳吗？”
　　方欣然不确定郑凡的想法，稍稍犹豫才询问道。
　　“自从藏辉堂出事之后，我小姨也是受到了很大影响，成天紧张兮兮的，既然在张强这里得不到可信的答复，去见见沈艳也好。”郑凡抽了口烟，眯缝着双眼言语道。
　　“那走吧，听了张强这么长时间胡言，秦嫣和张妍怕是都等的不耐烦了。”方欣然虽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好郑凡是不是受到了张强的影响。


第五十四章 浑人

　　上午阳光明媚，因为很多犯人出去集体劳动的关系，看守所中显得还算安静。
　　远远看到郑凡和方欣然从探监室走出，站在水泥路旁边树下背阴的秦嫣和张妍，很快就往这边赶了过来。
　　对于方欣然催促着离去，郑凡稍作犹豫，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情。
　　“去见沈艳还不着急，在那之前，我需要一份张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在藏辉堂出事之前，他似乎带着一支野外考古队去了外地，查查他到底去了哪里。还有，我对那个武警小兵提到的号头，也有些好奇，趁着这次来了，不妨去看看他是何许人物。”趁着秦嫣两女没到跟前，郑凡很快就有了决定。
　　“现在张强作为杀害陈敏的犯罪嫌疑人，刑侦队自然要对他展开调查，相信应该会有资料，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我总觉得，你对张强的事情，似乎太过关注了吧？”方欣然虽考虑找姓谭的中年人，却感觉郑凡的目地，不单单只是为了藏辉堂的案子那么简单。
　　“若是你大半夜回家，被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估计就不会说得如此轻松了，昨天我进门开灯，差点没让小姨给崩了。”郑凡冷笑着言语，当真是让方欣然一惊。
　　“萧玥小姨有枪？”
　　眼看着秦嫣和张妍两女快到近前，方欣然尽管认为情况不太好，却也只能将惊意压下。
　　“正好那个刑警队的谭叔也在，而且张强的资料也不是什么机密，去问问吧，张嘴三分利，顺便打听一下藏辉堂野外考古队其他人的情况。”郑凡用极低的声音，对方欣然拜托道。
　　“那好，我对这看守所的号头不感兴趣，就不陪你去见了，等会咱们在看守所大门口会合。”方欣然给出回应的同时，旋即看向了张妍和秦嫣两女。
　　“还不走吗？”
　　张妍等得明显是有些不耐烦，有着催促的意味。
　　“欣然还得办点事，趁着有时间，我还想在看守所里再转转。”郑凡露出不好意思之色。
　　“办事？”
　　张妍看了看方欣然，有所猜疑。
　　“嗯，这次能见到张强，给刘叔和谭叔添了不少麻烦，临走前得跟他们知会一声，另外张强还有些情况，需要了解一下。”方欣然点头肯定道。
　　“早知道要在看守所逗留这么长时间，我都不过来了，一大早都还没吃饭呢。”爆炸头少女张妍一脸的不满。
　　“一个姑娘家跟饭叫什么劲儿啊，再坚持坚持，等到中午的时候我安排你们。”郑凡对于张妍的点故，无奈笑着安抚道。
　　“那得吃大餐才行。”
　　张妍一扭脸，毫不客气提出要求。
　　“只要你能吃得下，山珍海味也管够，看你也不太愿意在看守所中呆着，不如先回车里等怎么样？”郑凡拍了拍胸口大气言语，示意资金很充足。
　　“那好，我先去车里等，不过你们得快点。”
　　张妍目光精灵，已经在想着怎么敲郑凡这个大款一笔。
　　“我就先不出去了，好不容易来一趟看守所，正好到处看一看，说不得能有什么素材。”秦嫣美美一笑，明面上显露出好奇之意。
　　“哥们，能不能麻烦你再安排两个人，送一下她们。”就在张妍对于秦嫣不出去，有些意外之际，郑凡却不再给她机会，连忙对过来的武警小兵道。
　　“行，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人。”
　　年轻武警对于郑凡的要求，并没有表现出异议，连忙向探监室后边的小楼中跑去。
　　眼看着秦嫣就要和郑凡走到一起，张妍心中虽不太乐意，当着方欣然的面却不好说些什么。
　　没让郑凡几人等太久，武警小兵很快就在探监室后面的小楼里，找来了两名持枪的战友。
　　“有两名精锐战士护送，相信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等会看守所外见吧。”郑凡对两名武警士兵笑着称赞道。
　　方欣然点头当先离去，在一名武警老兵的跟随下，去办公楼找刘所长和老谭。
　　“你们不出去吗？”
　　直到张妍劲劲儿着离开，武警小兵才对郑凡问道。
　　“哥们，之前你提起的号头，让我有些好奇，能带我见见他吗？”郑凡笑着对武警小兵问道。
　　“这恐怕不太方便，刘所长虽允许探视张强，却没说让你们去见小老虎啊。”武警小兵略显为难。
　　“我朋友跟刘所长的关系，你还看不出来吗？如果实在不方便的话，你给刘所长打个电话，相信他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我朋友现在已经去跟他打招呼了。”郑凡故意露出稍许失望之色。
　　“其实看小老虎，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现在也不算这里的犯人，只是那个浑人鲁莽得很，让你们受到惊吓，伤着就不好了。”武警小兵解释的同时，意思不是不给郑凡面子。
　　“你不说他是号头吗，怎么会不是这里的犯人？”
　　郑凡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对于一边的秦嫣，倒没有表示出介意。
　　“你们第一次到这里，难怪不知道，小老虎在这第一看守所，可是出了名的滚刀肉，说是三进三出都少了，两年前在明珠市闹出的大事件，就跟他有关系！”武警小兵一副消息灵通的样子。
　　“一个看守所里的号头，应该算不上什么重犯吧？”郑凡显现出难掩好奇之色的表情，满足着武警小兵的表现欲。
　　“你们有没有听过，前两年浦江区拆迁办的处长，被人打死的事情？”武警小兵卖着关子道。
　　郑凡无知的摇了摇头，倒不是装出来的，在他看来，每天遇事故死亡的人多了，一个小处长又不是什么大官，即便遭祸多也是被低调处理，很难传的沸沸扬扬。
　　“我倒是知道，难道你说的号头，就是那个被无罪释放的嫌疑人？”秦嫣神色稍稍异样，明显是对武警小兵提起的事件有所了解。
　　作为复大新闻学院的毕业生，秦嫣有此表现，郑凡并不是很意外。
　　“可不是嘛，像他这样打死了个官，还没被定罪的，真是非常少见，听说当时把那处长送到医院的时候，脑袋碎的都变形了。”武警小兵一脸夸张感叹道。
　　“他现下在看守所里吗？带我们去见见他，咱们边走边说，别在这里站着。”郑凡笑着给武警小兵上了根烟。
　　“在是在，今天杀猪，他应该在猪圈那边，不过你们真要去吗？”接过烟的武警小兵，明显是有所担心。
　　“有哥们你，没什么好怕的，话说你们这些武警，可比狱警气派多了，我看这里的狱警别说枪了，连个警棍都没有。”郑凡奉承武警小兵的同时，对他背着的八一杠步枪露出羡慕之色。
　　“还算可以吧，看守所的枪，是收起来集中管理的，这种地方的警戒一般由我们武警负责，多数时间是枪不离手，遇到犯人逃跑等突发事件，主要也是由武警来负责军事行动。”武警小兵不好意思笑了笑。
　　对于武警小兵不太充分的自豪感，郑凡也能理解，在看守所这样的地方，枪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狱警虽没有枪，可却油水十足，这才是能干长远的肥差。
　　在郑凡表现出强烈好奇的要求下，武警小兵最终还是带着他和秦嫣，去了猪圈那边。
　　“既然那小老虎打死了人，为什么没有判？”
　　前往猪圈的路上，郑凡先是看了看武警小兵，旋即又对秦嫣投去了探询之色。
　　“我看过事件的资料，案发的那天夜里好像是下大雨，而且又是嫌疑人将被害人送到医院的，最后因为没有目击者，在犯罪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才没能将嫌疑人定罪，为此事件，双方互不相让，还争执闹了好一阵子。”秦嫣简单给出了答复。
　　“可不是嘛，据说小老虎将人打死了不算完，还给人家里也好一顿闹，这才成为了这边的常客，你别看他傻了吧唧的，一旦有事那就是抵死不认，像这样的滚刀肉，简直就是将看守所当家，如此臭无赖，就连领导也对他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最后还给他在这边安排了狱工的差事。”武警小兵摇了摇头道。
　　“想要用法律定罪，可是要讲证据的，之前你说他是这里的号头，我还以为是犯人呢，他的全名叫什么，为什么被称作小老虎？”郑凡淡笑的同时，心里考虑却是张强的事，思量着要怎么将他弄出去。
　　“那浑人叫康天虎，这里的犯人都称他天虎哥，不过管事儿的可不能像犯人这么叫，小老虎是被刘所长叫开的，就算他是号头，心里没数也不行，上边毕竟还有管教和所长呢。”武警小兵似乎很看不上小老虎。
　　郑凡与武警小兵一路交谈着，很快就到了看守所的猪圈。
　　“等会别乱说话，在看守所满足一下好奇心也就行了。”发现猪圈外面一名系着屠宰围裙的壮汉，正拿着把杀猪刀，在室外大案板上掏猪内脏，武警小兵不由担心着，对郑凡和秦嫣提醒道。


第五十五章 跟随

　　看守所的猪圈，并不是一个小棚子，连绵成片的猪舍，看着颇为壮观。
　　接近猪圈所在，离得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之气。
　　看到系着屠宰围裙的壮汉，手脚麻利对案板上的一头肥猪开膛破肚，跟着郑凡的秦嫣，已然难以忍受血腥的场面，背身捂嘴快走了几步。
　　“没事吧？”
　　壮汉掏出猪内脏的过程中，武警小兵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示意不行就赶紧离开。
　　“想吃猪肉，难道不杀猪吗？”
　　郑凡也没管秦嫣，眯缝着双眼向壮汉走去。
　　“你离远了，先等一会儿。”
　　尽管武警小兵不情愿过去，可却不放心郑凡与康天虎接触，对秦嫣安排道。
　　“兄弟，看你收拾猪挺麻利的。”
　　来到壮汉近前，郑凡打量他的同时，赞叹着笑语道。
　　然而，郑凡的搭话，并没有得到壮汉的回应。
　　“轰！”
　　掏出猪内脏分类的壮汉，神情显得极为专注，很快就在倒好热水的大盆中，将肥猪做了简单的清洗。
　　“这个人可真有劲儿！”
　　郑凡稍微打眼，估摸着壮汉所杀的肥猪，足有200多斤。
　　壮汉独自一人摆弄着肥猪，带给人举重若轻之感，单手抓拽猪身的过程，就跟玩儿一样。
　　一桶猪血早已经被放出，在阳光的映衬下，泛着晶莹的血光。
　　面对郑凡的接近，清洗猪体的壮汉好似浑然不觉，很快将猪体倒挂，刮毛，分尸。
　　通过观察郑凡发现，一身点点腥红猪血的壮汉，也就是三十来岁年纪，一米八出头的身高，虽算不得过于夸张，可壮实的程度，却犹如一头蛮牛。
　　壮汉的胳膊比常人大腿还粗，身形一块块肌肉，就好似闪耀着油光的花岗岩。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看守所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虽然不太高，不过就体魄而言，即便是西方的那些大力士，恐怕都赶不上他。”看着生蛮壮汉，郑凡甚至无良的怀疑，人究竟能不能长成这样。
　　三分钟不到，壮汉就已经将一头大肥猪完全分解，熟练麻利的程度让人不寒而栗。
　　“哗！哗！哗！”
　　简单撩了些水冲洗过身体，壮汉才正儿八经的将目光注视向郑凡。
　　“不得不说，像你这样的人，不论是杀猪，还是在看守所管理牢犯，都是一把好手！”面对壮汉的生蛮目光，郑凡淡淡感叹道。
　　“你找俺有什么事吗？”
　　壮汉憨声开口，似乎有些弄不明白情况。
　　“虽然你很适合在看守所生活，可长此下去，人生还是枯燥了一些！想不想我带着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撞个头破血流，也要活得一世精彩？”郑凡眼神深邃，淡淡对壮汉问道。
　　对于郑凡的说法，不只是壮汉极为意外，就连跟着他的武警小兵，都是露出了惊色。
　　武警小兵之前本以为，郑凡是出于好奇，在过来看看号头的，却没想到他想要带走康天虎。
　　“俺现在也能出去……”
　　康天虎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你能出看守所，也不意味着生活改变，否则也不至于再回到这里了。”郑凡摇了摇头，并没有过于勉强的意思。
　　“跟着你~~~有什么好处吗？”
　　蛮汉明显是动了心思，使劲儿看着郑凡。
　　“跟着我非但不是什么好事，没准儿还会死，只是有了一个与我一起拼搏的机会而已。”郑凡点着根烟，视线稍稍向远方遥望。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武警小兵看到生蛮壮汉似乎被说动，连忙想要阻止郑凡。
　　“我是特意来找他的，没工夫在这儿开玩笑。”郑凡邪笑透着冷意，隐隐带给人心思危险之感。
　　“你如果想要带走康天虎，必须要刘所长同意才行。”武警小兵此刻也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同寻常。
　　“康天虎又不是牢犯，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不过出于我朋友和刘所长的关系，确实应该知会他一声。”郑凡表现出极为强大的信心，似乎认定了壮汉会和他一起走。
　　“轰！”
　　眼看着郑凡就要离开，尽管壮汉还没完全想明白，却连忙将杀猪刀剁在案板上，衣服都没换就跟了上来。
　　“康天虎……”
　　武警小兵叫了一嘴，却没有得到壮汉的理会。
　　“还有什么家人吗？”
　　郑凡走得并不着急，一边抽着烟，一边向壮汉问道。
　　壮汉仔细想了想，先是点了点头，旋即又摇头，好像难以确定的样子。
　　对于郑凡来说，武警小兵虽失去了利用价值，不过他也立刻变脸，反而对小兵安抚笑了笑。
　　“到了七月份，天气真是不错，这看守所也有些样子了。”走在看守所的水泥小路上，郑凡迎着阳光，张开双臂抻展了一番。
　　“郑凡，这是要去哪儿？”
　　远远看着郑凡离开的秦嫣，既吃惊又有些着急，可是碍于有壮汉跟着，她却不敢上前。
　　“出看守所，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郑凡并没有去秦嫣那边，只是回应了她一声。
　　头脑不太灵光的生蛮汉子，倒是出奇的话很少，也没有表示什么异议，只是跟着郑凡往外走。
　　“天虎这个名字有点儿太大了，也生出了不少事端，以后不如改个名字，叫猛虎怎么样？往事暗沉不可追，既然想要换个活法，莫不如希望来日之路荣耀灿烂。”郑凡迎着阳光前行，虽对壮汉笑语，却并没有回头。
　　“猛虎……”
　　壮汉只是跟着言语，旋即点了点头。
　　“郑凡，我有些事要跟你说。”秦嫣隔着老远出声喊道。
　　郑凡并没有丢下壮汉找秦嫣，反而对她招手示意。
　　“这是怎么回事？”
　　秦嫣几乎是强忍着壮汉的血腥气，以及自身的恐惧之感，来到了郑凡身边。
　　“给你介绍一下，康猛虎，以后他就跟着我了。”郑凡的说法，都让俏脸泛白的秦嫣一个踉跄。
　　看到壮汉被郑凡改了名字，也没有表现出异样，武警小兵更有如见了鬼一样，似乎搞不清楚状况。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郑凡轻柔搀扶了一把难以接受的秦嫣，神色已然平静了下来。
　　“等会儿要去见沈艳，你对她了不了解？”
　　秦嫣对壮汉一身血腥气忍得辛苦，却没有避讳他对郑凡问道。
　　郑凡表面上讶异看了秦嫣一眼，实则却仔细感知着，身后壮汉的心神变化。
　　“除了沈艳是陈教授的妻子，剩下的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郑凡暗叹秦嫣心细的同时，倒是没发现壮汉听到沈艳的名字之后，有什么心神不正常。
　　“沈艳，31岁，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博士学位，是有名的地理学家，两年前回国同陈教授结婚。”秦嫣简单介绍沈艳的情况，并没有防着壮汉和武警小兵。
　　“看来沈艳在国外，攻读完博士学位比较早啊，31岁结婚都两年多了！”郑凡喃喃自语，有所思量。
　　“不错，沈艳主修的是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曾在世界地理学术界，发表过一些很有价值的学术论文。”秦嫣提起沈艳，脸上不免有着赞叹之色。
　　“怪不得，地理学博士倒也算不上惊人，但想被称之为‘学家’就难了，没有一定的经验积累，形成感性认识，找到研究方向，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郑凡暗吸口气，对于陈教授的妻子沈艳越发在意。
　　据郑凡所知，国内大多数的地理生，想要向地理学家的目标迈进，多是要成为地质或考古工作者，在廖天野地里跑上几年，从事地理工作首先要不怕吃苦、不怕艰难、不怕危险，即使走遍全国各地，也得找机会出国，争取在世界地理学术界深造镀金。
　　“像沈艳这样的地理学家，抛去国外的机会不提，回国更是会成为各大科研院所招揽的对象，可是自从和陈教授结婚之后，她却淡出了学术界关注的视线中。”秦嫣似乎很不理解，一个三十来岁如此有水平的女人，为什么会嫁给糟老头子。
　　“毕竟人各有志，陈教授不但是历史学教授，从事着考古工作，又有私人博物馆，与沈艳这个地理学家看似也很搭，这一下就成了有钱人家的夫人，还用得着抛头露面吗？”郑凡故意显露市侩的嘴脸，笑着调侃道。
　　“我倒不是说陈教授不好，可是他年岁太大了，做沈艳的爸都绰绰有余。”尽管秦嫣难以理解，可到后来声音却越来越小，似乎不愿说别人的是非。
　　“是我要跟沈艳接触，你用不着太过在这方面纠结。”感觉到秦嫣暂时还不知道更深层次的情况，郑凡不由打了个哈哈。
　　“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社会风气岂不是乱了套。”秦嫣白了郑凡一眼，表达着不满。
　　“从事正经的新闻工作，还是太过刻板了一些，我觉得凭你的自身条件，还是改行当明星比较好！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的帮忙，即便有渠道，连夜查到沈艳的资料，怕是也不容易，尤其她还有着国外的经历！”郑凡略有深意的笑容，让秦嫣不确定他的想法。


第五十六章 质疑

　　看守所大门外，眼瞧郑凡带着方欣然和秦嫣两女，从小铁门中走出，张妍已经迫不及待从车上下来。
　　“怎么这么长时间？一大早就过来，现在可是中午了。”壮硕汉子从小铁门探出身形的一瞬间，就让张妍停下了脚步。
　　对于张妍被壮汉镇住，郑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她一个说法，反而将目光看向小红旗轿车中下来的中山装男子。
　　这还是郑凡，第一次与跟着张妍之人正式见面。
　　在郑凡看来，眼前这个开着小红旗的中山装男子，应该是保护张妍安全之人。
　　从中山装男子下车的反应，就能察觉到，他是对郑凡身后的壮汉，产生了警惕意识。
　　身穿淡灰色中山装的男子，看似有三十五六岁的年纪，面部表情僵硬，也没什么话。
　　相比壮汉极为恐怖的体态，中山装男子匀称的身形，就没有那么夸张了，可往张妍身边一站，带给人的感觉，却好似将要出鞘的利刃，周身都隐隐散发着不同寻常的凌厉气息。
　　此时的壮汉已然冲了个澡，换了身泛白的破旧武警常服，只是没有肩章领花，脚下更是蹬了一双胶鞋。
　　打眼一看，壮汉根本不像个军人，反而带给人出大力的感觉。
　　“冯叔，没什么事，你先回车里吧。”
　　明白中山装男子，是因为看似恐怖的壮硕汉子，产生了紧张情绪，张妍简略观察了一番郑凡与汉子的关系，才对中山装男子道。
　　“走吧，我和欣然一个车，先去找地方给猛虎换身行头，然后再去吃饭。”郑凡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对张妍示意上车领路。
　　眼看着壮硕汉子，被郑凡安排在了黑色桑塔纳的后排，将车都是压得一沉，张妍连忙招呼着秦嫣，想要向她了解情况。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消息？”
　　之前当着秦嫣的面，郑凡也不方面问方欣然，此时上了车不由有些急切。
　　“已知的消息都在这里了，等会吃饭的时候再看也来得及。”对于后座上壮汉不太了解的方欣然，并没有马上跟郑凡详细解释，而是将文件袋放在了车前。
　　“猛虎，就你这体形，得有多少斤啊？”
　　郑凡启动车子，跟上张妍所坐小红旗的同时，笑着对挤在后排的汉子问道。
　　“280多吧……”
　　壮汉对于自身的体重，似乎很不确定。
　　听到壮汉憨声回应，郑凡心下不由感叹，壮汉一米八出头的身高，即便280斤的体重不太确定，实则也是够夸张的了。
　　如此大体重的汉子，竟然一点也不显胖，一身鼓胀的肌肉犹如扎龙盘根错节，带给人的感觉只有生蛮恐怖。
　　“郑凡，你知不知道，因为要带走他，刘所长好大的不乐意。”方欣然正色对郑凡道。
　　“反正也就用那个姓刘的一次，当然得争取利益最大化，单看猛虎的体形，你就应该知道，他若是练体育或者放在军队，绝对是一个瑰宝般的存在，我觉得刘所长留下他当狱工，也不完全是出于无奈，估计还有其它的打断。”郑凡平淡对方欣然解释道。
　　听到郑凡的说法，方欣然稍加心思，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
　　“话说回来，这么壮硕彪悍的人，我真是第一次见到，虽然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体素质和运动能力怎么样，可如此就将他带出来，是不是……”说到后来，方欣然明显有所保留。
　　且不说汉子那恐怖壮硕的身形，在常人中就如同怪物般的存在，方欣然对于汉子憨蛮的心智，也有所担心。
　　在方欣然看来，综合一些因素，汉子混在看守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要彻底走出去，非得把人吓到不可，也必然会承受异样的眼神。
　　“正所谓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猛虎，你记着，只要你足够强大足够自信，外界对于你的评判，也会因此而改变。”明白方欣然的意思，郑凡平静对后座上的壮汉道。
　　对于郑凡的说法，壮汉多少听懂了一些，竟然憨蛮点了点头。
　　因为小红旗轿车的带领，一路上郑凡车开得飞快，没用二十分钟，竟然就已经到了浦江区的商业街上。
　　待到张妍在一家颇大的军品店前下车，看向郑凡的眼神，明显有着异样的意味。
　　“他的块头这么大，想要马上买到衣服可不容易，还是穿军装比较合适。”虽然对郑凡的行事抱有质疑态度，张妍考虑的还算周全。
　　名为沙暴的军品店，不同于一般的军用服务社，单看店面精致的装修，郑凡就不由点了点头。
　　“带着来这里，是不是有点过了？”
　　方欣然显然也知道沙暴军品店，却没成想张妍竟然带着来到了这里。
　　“他穿着改的武警常服，你也看到了，与其不伦不类的，倒不如整一套国外军装，或许效果还能好一些。”张妍表示自身见解的同时，已经当先进入到了店里。
　　听到张妍提起国外军品，郑凡露出好奇之色，示意壮汉也跟着进去。
　　“呦，熟客来了。”
　　沙暴军品店中，一名三十多岁身穿美军林地迷彩装的男子，看到方欣然和张妍之后，马上认出了两女。
　　“东西挺全啊！”
　　对于军品店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外国军装，郑凡笑着赞叹道。
　　通过观察郑凡发现，军品店中不只是风衣、夹克、军服款式很多，就连睡袋、背囊、腰包、钢盔这样的外国军品，也都被分门别类。
　　尤其店中支着的军用帐篷、气垫、简易军用桌椅，更是带给人一种野外作战的狂放之感。
　　“带朋友过来看看，希望能挑身合适的衣服。”方欣然看了一眼壮汉的恐怖身形，旋即对店主不好意思道。
　　“这位兄弟的体形，可真结实……”
　　身穿美军林地迷彩服的男店主，看到壮汉虽有讶异，却没有什么惊慌之色。
　　“也不用挑了，我看店主身上的迷彩服就不错，有没有合适的尺码给他试一试，另外还要一双皮军靴，再来点帽子什么的配一配也就行了。”对于汉子带来的尴尬，郑凡只是平静言语道。
　　“那就进来吧，合不合适还得穿上看。”
　　感觉到郑凡没有多搭话的意思，迷彩服店主很快就将壮汉让进了试衣间。
　　“我们要正品。”
　　直到店主帮着壮汉找好了东西，方欣然才提醒了他一嘴。
　　“放心，保证是正品，仿制品估计也承受不了那位兄弟的体魄，这美国m65林地迷彩一穿出去，效果马上就不一样。”男店主低声肯定道。
　　“这年头军用服务社不少，像这样有外军服装的军品店，当真是不多见。”对于处变不惊的男店主，郑凡笑语的同时，心中不免有着猜疑。
　　“开这家店，多是因为兴趣爱好，挣不了多少钱，军品本来就是小众，即便有人喜欢，也很少有时时穿的，而且诸如美军、德军一众外军服装，价格又比较高，所以买的人更少。”迷彩服店主苦笑言语道。
　　“他本来就是个麻烦，而你的情况，也不适于太过张扬，这下倒好，要怎么安置他啊？”趁着汉子进去换衣服，方欣然连忙将郑凡拉到一边。
　　“本来是想将张强弄出来的，发现他姑且算是个意外惊喜吧。”郑凡傻傻一笑，有着自身的考虑。
　　“姑且是什么意思？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武警小兵所说，张强一进到看守所就遭到了康天虎的针对，就他表现出的憨蛮心智，很难想象会做出这样的事。”方欣然想得颇深，表露出了对汉子的怀疑。
　　“能将他带出来，已经出乎预料了，现在还不适于多问，即便他本身就是个麻烦，也不代表没有用处，不如先观察观察，当然，他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至于怎么安排，我多少已经有了些打算。”郑凡淡淡一笑，似乎不想在此时深谈。
　　“你最好先想想，该怎么向张妍和秦嫣解释吧，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可是你在看守所的表现，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也很难让人理解。”方欣然出了看守所，虽没有跟两个好朋友细谈，却也有所感觉对郑凡严肃道。
　　“她们怎么想，我并不是很在意，我能正经求到张妍的地方，也只有保镖而已。”郑凡抹搭着眼皮，微微隐去了眸子的光华。
　　对于方欣然的暗暗责怪之意，郑凡虽明白她的想法，却只是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其实郑凡对待张妍和秦嫣两女的态度，有一点并没敷衍，那就是因为方欣然，四人才会是朋友。
　　玩笑归玩笑，郑凡并不会真的对张妍和秦嫣两女，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认为刚认识不久的两女，会不计代价的帮他。
　　看待事物眼光异常毒的郑凡，心中非常清楚，眼下与张妍、秦嫣两女的交集，本就是一个相互试探的过程。
　　直到壮汉穿着一身林地迷彩服出来，郑凡也没有同秦嫣与张妍两女说什么。
　　“猛虎，你这一身还真不错。”
　　看着带了美军迷彩圆边帽，蹬上一双黑色大皮靴的壮汉，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郑凡发自内心赞叹道。


第五十七章 黑暗世界

　　明珠市的长汇区汾南路上，一幢偌大的四层老洋房巍峨耸立，外围高墙厚砌，带给人望而却步之感。
　　“陈教授的家，就是这里了。”
　　方欣然站在黑漆大铁门外，蹙了蹙秀眉确定道。
　　然而，到了陈教授家门前的郑凡，神色却透着异样，迟迟没有示意叫门。
　　“没想到陈教授的家，竟然这么气派，根本就是独立的小庄园嘛。”张妍面对如此豪宅洋房，也或多或少有些意外。
　　发现郑凡犹豫不决，方欣然心中虽奇怪，却也没有催促。
　　此时即使抛去三女不提，开着小红旗轿车的中山装男子已然下来，再加上一身美国林地迷彩服的康猛虎，也站到了郑凡的身后，在方欣然看来，有了这两个人，按道理他不应该怯场才是。
　　“明珠市的老别墅，还是有一些的，像这样的欧洲古典建筑，应该是当年法租界为了开辟教区通道修建的。”尽管秦嫣不是明珠市人，还是给出了张妍解释。
　　“呼！”
　　神色有异的郑凡，刚刚向黑漆大门上前一步，脸色却很快泛红，有着窒息之感。
　　“嗡~~~”
　　在郑凡的感知中，一环环波纹从黑漆大门透溢而出，不断波荡在他的身形上，甚至让身体都出现了扭曲。
　　“嘣！嘣！嘣！”
　　不只是郑凡，受到异常波纹的影响，站在他身后的壮汉，一身肌肉也出现紧绷，双眼隐隐弥漫出红光，整个人都不对了。
　　然而，就在郑凡和壮汉受到一环环波纹所荡的过程中，方欣然三女和灰色中山装男子，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如果说方欣然三女能察觉到什么，也只是郑凡与壮汉的辛苦之色。
　　“你怎么了？”
　　发现郑凡难以呼吸，方欣然连忙靠近，对他胳膊摇了摇开口询问。
　　感知中身形扭曲的郑凡，此时虽能看到方欣然开口，却听不到她说些什么。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除了我和猛虎，别人对着一环环的波纹都没有反应。”郑凡想要退开，身形却好似被一环环淡霞般的波纹所黏。
　　“轰！”
　　直到站在张妍身边的中山装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快速上前拉了郑凡一把，才让他和壮汉摆脱了危境。
　　随着郑凡被强行拉退几步，没人去碰的壮汉，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泛出一声闷响。
　　“冯叔，他们是不是中邪了？”
　　张妍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也看出了郑凡和壮汉的不对劲。
　　灰色中山装男子，神色显得格外凝重，后退观察老别墅的同时，却不说话。
　　“呼~~~”
　　郑凡大口喘息，感知中一行行犹如绸霞波纹褪去，没入漆黑大门之内。
　　“是不是不舒服？”
　　方欣然倒没像张妍随口说中邪，更担心郑凡的身体状况。
　　“可能是血压有点高，休息一下就能好。”
　　勉强站住的郑凡脸色泛红，只能对方欣然如此说道。
　　“轰隆隆！”
　　不只是什么时候，下午的阳光，已经被乌云所遮，滚滚雷声更是从天空传来，让人一个激灵。
　　如墨的天色说黑就黑，之前还阳光明媚，此时阴沉的就犹如快要进入夜晚。
　　“看样子，今天可能有阵雨？”
　　大风呼啸而起，秦嫣虽心中有所怀疑，却连忙对郑凡等人提醒道。
　　“若是不舒服的话，今天就先不要见沈艳了，赶紧上车。”张妍察觉到中山装男子凝重的神色，意识到情况可能不简单。
　　“都已经来了，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郑凡嘴上虽极为不情愿，却示意一众人先上车。
　　“欣然，你过来和我们在一起。”
　　张妍神情严肃，似乎有很多事要问方欣然。
　　“嘭！”
　　将壮汉拉起送进车后排的郑凡，很快上车关门，也不介意方欣然坐哪个车中。
　　“啪！啪！啪！”
　　暴雨说下就下，落在挡风玻璃上的声音极为密集，即使打着雨刷器，还是有些赶不上瓢泼大雨的倾泻速度，有些看不清车外的事物。
　　“猛虎，你也太弱了吧，中午白吃了一桌丰盛的西餐，现在不但被弄了个大屁墩儿，竟然还流了鼻血！”郑凡努力平复着波涛汹涌的心绪，通过倒后镜观察汉子，故意打趣道。
　　“那个大宅子中，有不好的东西。”
　　用大手捂住鼻子的壮汉，瓮声瓮气憨语道。
　　不知道是下雨的关系，还是受到了惊吓，坐在车中的郑凡只觉得后背泛寒，隐隐有着毛骨悚然的冷意。
　　不同于郑凡眯缝着双眼，坐在车内打量着不远处暴雨中老别墅的模糊轮廓，此时处于小红旗轿车中的张妍却是扭过娇躯，紧紧看着方欣然不放松。
　　“欣然，我和张妍怎么说也和你跑了一天，现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倒是秦嫣率先忍不住开口，郑重对方欣然问道。
　　“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帮郑凡的忙而已。”方欣然反复回想着，在看守所张强所说的话，却没有对两个好友道出。
　　“从藏辉堂出事，再到郑凡想要找保镖，去看守所见张强，将那个壮汉带出来，以及现下想要见陈教授的妻子沈艳，这一切的一切看似极不正常，却又好像有种莫名的关联，我所奇怪的是，他作为国际金融系毕业的大学生，此时又有了千万身家，为什么要介入不寻常的事端之中？”秦嫣表露出了明显的猜疑。
　　“陈教授的失踪，张强的杀人事件，都隐隐有着盗墓团伙的影子，说什么野外考古，我看就连沈艳这个地理学家，也可能是挂羊头卖狗肉，在暗地里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郑凡对这等事如此上心，必定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目地。”张妍话语严厉道。
　　“欣然，看在是好朋友的份上，我和张妍才一直忍着，你别逼我们深挖细查这些事。”看到方欣然不出声，秦嫣继续施压道。
　　“有着如此猜测，你们不是已经在调查了吗？如果是好朋友，就不会这么做，退一步说，即便郑凡行事奇怪，有着不可告人的目地，难道他就会告诉我？或许将他介绍给你们认识，就是我的一个错误。”方欣然似乎被两女逼急了，毫不客气开口。
　　“我们并不是有意要针对郑凡，只是一些事情实在是太奇怪，让人难以理解，刚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和那壮汉就像中了邪一样，如果只是一个人不舒服，那还说得过去，更可恶的是，郑凡明明有所求，却一直在敷衍咱们。”一想到刚刚郑凡说自己血压高，张妍就难免抓狂。
　　“朋友之间的相处，顺其自然也就好了，你们是不是太在意郑凡了呢？他如果不违法，想些什么，有什么目地又有什么要紧。”方欣然深吸口气，想要安抚住两名好友。
　　“关键是郑凡的所作所为，由不得让人不在意，细想想，他现在其实就已经踩在灰色地带上了。”秦嫣虽平复情绪，可却没有任由事情这么过去的意思。
　　“冯叔，你别不说话，刚刚你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不然也不会上去拉郑凡，青天白日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简直不能让人理解。”得不到方欣然的答复，张妍转头面向身旁的中山装男子，明显是让他给出说法。
　　“你们猜测的中邪，或许是吧，这世上毕竟有很多难以理解，又不可解释的东西，城里的情况还要好一点，要是到了偏远山区，有些灵异之说更甚，记得我几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遭遇过不可思议之事。”中山装男子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对张妍三女这样的大学生多说。
　　“冯叔……”
　　觉得中山装男子不像是随便应付，张妍的心情不免有些异样，下意识的紧了紧运动装。
　　“不管是考古，还是盗墓，都有着超乎常人认知的门道，相比国内的灵异秘法，你们是没去过国外，西方的神灵论更加盛行，有些教派即便到了现代，依然保有着古老邪异的力量，听冯叔一句劝，像你们这样接受正规教育的大学生，不应该对黑暗世界有探知和渴求，那会是非常危险的事。”灰色中山装男子，语重心长对三女道。
　　“其它的你不用说，我就想知道，眼下这个老别墅，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郑凡接近大门时候，所发生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张妍尽管有着发毛之感，还是对中山装男子问道。
　　“这个老别墅，似乎有着风水布局之象，具体的玄妙，我说不上来，但从郑凡和壮汉的情况来看，他们二人身上，一定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状态，引发了老别墅中某种奇异事物的反应，同样站在老别墅之外，你们没有事足以说明，正常的自身状态，还达不到触发反应的程度。”灰色中山装男子，向着郑凡所在的黑色桑塔纳看了一眼。
　　“那个康天虎一看就是个怪物，正常人怎么可能像他那般壮硕，要是没有衣服遮掩，一身肌肉让人看了都害怕！可是郑凡似乎很平常啊，又怎么能和康天虎相提并论……”秦嫣猜疑的言语，有着难以理解的意味。
　　“一个人是不是有问题，往往同外表没什么可比性，如果不是郑凡太过在意失了分寸，表露出明显的目地与期望，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让人看出异样。”灰色中山装男子嘴上虽这么说，却不清楚郑凡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第五十八章 惊魂

　　夜晚雨势渐停，冷清的街道变得寂静无声。
　　坐在车中的郑凡，看着不远处的小红旗轿车没有离去，才能稍稍放松一些。
　　视线之中的四层欧式洋房，在深夜之中已然点亮了灯光，明显是有人。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郑凡却开始犹豫，要不要去见陈教授的妻子沈艳了。
　　“吱嘎……”
　　就在郑凡回忆之前所遭遇离奇状况的时候，老别墅漆黑的大铁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一名衣着朴素的少女从铁门中走出，向停在老别墅外面的两辆轿车看了看，没有一点儿意外之色。
　　“猛虎，下车。”
　　感受到衣着朴素少女的目光，郑凡双眼微眯，不由招呼了一声后座上的壮汉。
　　“嘭！嘭！嘭！”
　　不只是壮汉，眼看着郑凡下车，就连方欣然三女和中山装男子，也很快跟着出了车外。
　　“我家夫人知道你们来了，不过只有你二人能进去见她。”衣着朴素少女先是看了看方欣然几人，旋即对郑凡和壮汉道。
　　担心郑凡的方欣然，刚想上前不满言语，却被爆炸头少女张妍所拉，示意她继续观察情况。
　　“门前停了两辆车，再加上之前那些奇怪的波纹，若说不知道我们在这儿，那才让人怀疑呢。”郑凡心中腹诽的同时，对于进入老别墅还是有着畏惧。
　　面对目无表情的衣着朴素少女，跟着郑凡的壮汉竟然摇了摇头，明显是对老别墅有着害怕的情绪。
　　“猛虎，来都来了，有点儿出息好不好，白长了那么大坨。”对壮汉表现不满的郑凡，暗暗咬牙上前一步。
　　“郑凡……”
　　担心老别墅有古怪的方欣然，忍不住出声阻止道。
　　“麻烦你们在外面等一等，如果天亮之前我们没平安出来，就报警找人救……”郑凡流露请求之色说到后来，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底气。
　　对于郑凡的变相威胁，面无表情的少女，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
　　同郑凡一样，看到衣着朴素少女笑容的壮汉，当真是感觉到了隐晦的邪意，怎么拉都是摇头不走。
　　“妈的，实在是太没用了。”
　　郑凡本想带着康猛虎壮壮胆子，却不料他像一个待宰的牲口一样，一步也不肯往老别墅中走。
　　“就我一个人，带路吧。”
　　面对衣着朴素少女的玩味邪笑，郑凡深吸一口气，迫于无奈硬着头皮上前。
　　“既然没让咱们进去，他应该不会有事。”
　　灰色中山装男子怕方欣然反弹，沉声对几女道。
　　“轰！”
　　就在郑凡步入院子的第一时间，黑漆大铁门已然被关闭。
　　黑暗的夜晚中，大风不断的吹着，冷气与夜雾在院子中极重，即便远处的四层洋房亮着灯，也难以驱散广阔院子的阴寒气息。
　　“怎么不走了？”
　　大铁门关上让郑凡心里一激灵之际，衣着朴素少女的沙哑声音，让郑凡一身鸡皮疙瘩，都不免冒了起来。
　　安静阴沉的广阔院子，几乎被厚砌砖墙和黑漆大铁门与外界阻隔，这个时候的郑凡，完全是后退无路。
　　“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害怕的关系，郑凡感觉院子中的阵阵阴风，甚至有着嚎叫之感，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则犹如凄鸣。
　　“装神弄鬼吗？”
　　郑凡自我感觉不太信鬼神论那一套，要不是自身重生之事太过奇异，根本就不会产生探寻灵异之事的念头。
　　然而，就在郑凡言语过后，阴森好似要吞噬一切的院子，很快就有了变化。
　　觉得不对劲儿的郑凡，骤然扭头向衣着朴素少女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少女脸色已经变得异常惨白。
　　随着少女的笑容越来越阴邪，整个人的脸部轮廓，也好似腐烂一般在出现改变。
　　漆黑的铁门方向，被容颜快速变化的少女所堵，眼看着少女的朴素衣衫逐渐残破，眼眶下陷露出两个窟窿，郑凡一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如果不是怕再生变故，情急之下的郑凡，都差点没喊出救命二字。
　　“我朋友可~~都在外面呢。”
　　面对衣着朴素少女的可怕变化，郑凡双腿发软后退，嘴上说话有些哆嗦。
　　“呼~~~”
　　根本就没来得及让郑凡逃跑，衣衫残破的少女，身形只是一闪，就已经到了他身前。
　　“咕咚！”
　　郑凡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气味，甚至能听到自己受惊，吞咽唾液的声音。
　　衣着朴素少女出现变化之前，还尚能说话，此时距离郑凡近在咫尺，却没有了一点儿声音，这种情况反而更加恐怖。
　　被浓郁的尸体腐烂气息，顶得开不了口的郑凡，面对少女的欺近，已然意识到进入老别墅，实在是太过托大。
　　可是在阴森院子出现变化之后，郑凡后悔已是来不及，宽阔的翠绿草坪，逐渐冒出一股股若有若无的烟雾。
　　随着烟雾渐浓，郑凡能够看到，粗壮的烟雾就像魂触一般，好似蕴含着难以预知的危险。
　　“嗡！”
　　危机意识油然而生的郑凡，面对少女的迫近，挥拳就向其干瘪腐烂的面部捣去，却被烟雾触手快速将手臂缠住。
　　“啊！”
　　眼看着容貌大变的少女，张口露出森然利齿，声音尖锐扑咬而来，郑凡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受到惊吓停止了一般。
　　随着少女与郑凡身形撞在一起，淡淡的烟霞爆散开来，几乎是沿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与他的身形交错而过。
　　全身阴冷如如冰窟的郑凡，在面对少女噬咬之后，当真有了一种再度经历死亡之感。
　　“呜~~~”
　　少女身形爆散的烟霞，划过郑凡躯体再度重聚，逐渐没入他身后的草坪中，就连院子中的一股股烟雾触手，也开始向地面中缓缓收敛，最后化为一颗颗发光的符箓，隐没在视线之中。
　　身处寂静的院子中，郑凡有一段时间，甚至差距不到自己的心跳，嗡嗡的耳鸣声，更是造成了头痛欲裂之感。
　　微风轻轻吹拂，带着雨后湿润的气息，才让郑凡清醒了些许。
　　广阔的院子中，入眼所见，一口石井位于东面，与整体环境格格不入。
　　八株百年以上的古樟树，随着森冷的夜雾散去，也被郑凡逐渐看得真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下过雨的关系，院子中一张小石桌，以及周围的四个石鼓墩，在夜色之中油光锃亮。
　　连忙向身上摸了摸的郑凡，确认自己没什么事之后，这才察觉到雨后湿润的草坪，将西裤腿都溻透了。
　　快速上了一条通往白色洋房的石板路，全身有着酸软虚脱之感的郑凡，稍稍跺了跺脚，这才取出一根烟卷点着。
　　“就凭你，也想去见沈艳，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张强的话语，在郑凡心头萦绕不散。
　　虽然郑凡确认自身没有大碍，可是刚刚那出现异变的少女，却当真是沉默入院子中消失了。
　　一手拿着档案袋的郑凡，站在不太宽阔的石板路上，当广阔院子的阴森寒意褪去之后，甚至不确定刚刚发生在眼前的危机，是真实还是虚幻。
　　“嘶~~~”
　　长出一口气稳定心神过后，郑凡这才沿着石板路，向犹如白色城堡状的大洋房走近。
　　上了洋房的台阶，没等郑凡叫门，两扇欧式月亮门，就已经自行打开。
　　看着门内一双棉拖鞋，好似早早被人准备好，郑凡神色一动，尽量不紧不慢的将鞋换好，沿着不是很深的小长廊往里走。
　　此时此刻，郑凡看着小长廊两边墙上悬挂的一张张油画，心中都难免有着诡异之感。
　　来到灯光明亮的客厅，郑凡已然发现一身黑色睡衣，背靠沙发站着的沈艳。
　　“在外面等了那么长时间，夜深露重的，你还执意要进来见我，应该是有很强烈的理由才对。”一身黑色睡衣的沈艳端着红酒，喝了一小口笑语道。
　　女子螓首蛾眉、唇若涂丹、明眸皓齿，一身黑色蕾丝睡衣，在高高挽起黑发的衬托下，愈加显得性感迷人，睡衣下高耸的双峰微微起伏，向下延伸是结实高翘的臀部。
　　“你似乎也在刻意等待，不请我喝一杯吗？”
　　之前看过沈艳照片的郑凡，确认是她本人无疑，才露出了一抹冷意。
　　“你小姨为了陈教授和张强的事情在外面奔波，你也不闲着，如果再任由你们这样闹下去，怕是非要出乱子不可。”沈艳走向酒柜，给郑凡倒酒的过程中，笑着言语道。
　　“算起来陈教授失踪了有一段日子，你不但不着急，竟然还诬陷张强杀了陈敏，这么做真的好吗？”郑凡走到沙发前坐下，注视着沈艳问道。
　　“现在的情况，就是最好结果，对你而言也同样如此。”沈艳的说法，让郑凡心中暗暗一惊。
　　“何以见得呢？”
　　接过沈艳递来的红酒，郑凡发现，她所使用的高脚杯，杯体上有着密集的碎裂纹理，在灯光照耀下格外晶莹。
　　“眼下你利用那家天虹投资公司为载体，在期货市场进行投机运作，可以说非常的顺利，本不应该参与我们的事，金融市场讲究的是才能，和我们的追求，几乎就是两个难以交织的世界。”沈艳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第五十九章 手段

　　洋房的客厅高大敞亮，按照古典欧式风格设计，旋转楼梯通往二层，大气、精致的摆设相配合，在夜晚中有着美轮美奂之感。
　　坐在沙发上的郑凡，喝了一口红酒，旋即从桌上的雪茄盒中，取出一根雪茄细心剪了起来。
　　“你调查我？”
　　划着长火柴用柏木片将雪茄预热，均匀点着的郑凡，好似不经意向沈艳问道。
　　“彼此彼此罢了，你不也是在调查我的事吗？”沈艳玩味一笑，看了一眼郑凡放在沙发上的文件袋。
　　“这不过是张强的一些资料。”
　　郑凡不以为意拍了拍手边的文件袋，对沈艳透出口风道。
　　“以前倒是没注意你，不过自从你跟市委副书记的女儿走在一起，已让人不得不在意，至于天虹投资公司的事，只能算是顺便知道的。”看着郑凡点着雪茄反吹了两口，并没有着急吸，反而在酝酿着情绪，沈艳美眸隐藏着一抹异色。
　　“方欣然是市委副书记的女儿吗？说实话我都不怎么清楚！”郑凡轻轻吸了一口雪茄，品味着入口的芬芳。
　　浓郁的香气在客厅中，很快飘荡开来，看着放松下来的郑凡，沈艳不是太确定，在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身上，为什么能感受到一种成熟男人的绅士风度。
　　“不只是方欣然，同你一起的那两个小姐，家世更不简单，可我不认为你跟她们走在一起，会有什么好处。”沈艳容颜明显严肃了起来。
　　“交几个家境实力不凡的朋友不好吗？”
　　郑凡从容不迫靠在沙发上，在繁琐的剪抽雪茄过程中，不但逐渐缓解了压力，更是改善了心情，得到了延长思考问题的时间。
　　“朋友太有实力，反而会成为负累，不得不说，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的运作，实在有够惊人，可一天暴风骤雨的运作过去，反而暴露了你的急迫心里，若我猜得不错，你在期货市场所获得的成功，非但不是什么运气、巧合，而且很快还会进行后续的行动，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了的。”沈艳细心打量着郑凡，似乎想要将他看透。
　　“陈夫人，你太过抬举我了。”
　　郑凡打趣笑语，也想看看眼前的女人，能达到什么程度。
　　“你所表现出的才能和自信，根本就不像一个大学毕业生，一天在期货市场爆敛上千万的资金，这等姿态可不只是强势崛起这么简单，我看你倒像是要快速膨胀资本，趁着外界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丰厚的战果转移走。”沈艳猜测的同时，也有试探眼前男人的目地。
　　“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看这别墅的奢华程度，一千多万能被你放在眼里？”郑凡沉稳张望着客厅中的摆设。
　　“现在虽然只是一千多万，不过天知道下周期货市场一开盘，天虹投资的自营资金量，会放大到什么程度，即便你嘴硬不承认也不要紧，咱们大可以拭目以待，如果你真有过人的资本运作才能，相比于国内，国外开放的资本市场，才是更适合你发展的土壤。”沈艳似乎看透了郑凡的心中所想。
　　“陈夫人，你的聪明才智也不简单啊，用来装神弄鬼，实在是大材小用了。”郑凡淡淡一笑，起身向窗前走去，看着广阔院子中的夜景。
　　“刚刚进来的时候吓坏了吧？你真的认为，之前看到的景象，只是装神弄鬼吗？”沈艳并没有跟着起身。
　　“之前夜色太暗，我还真没看清那个女鬼，难得你准备的如此充分，能不能再将她召出来给我看看，对于这等奇异的情况，我可是好奇的很。”郑凡认定之前院子中的变故，根本就是沈艳在故弄玄虚。
　　对于郑凡的猜疑，沈艳只是笑了笑，却没有什么回应。
　　“记得你说，像我这样金融市场的人士，跟你们的追求，几乎就是两个难以交织的世界，现在我已经走进来了，虽然不知道你之前搞了什么鬼，也不怎么样嘛。”郑凡很是确定，坐在沙发上的沈艳，完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人。
　　“你如此激我，就不怕走不出这里吗？”
　　沈艳美眸虽笑意盈润，却带给人一种淡淡的压力。
　　“别说你不能给我造成什么真正的威胁，即便你还有奇异的手段，也根本就不敢将我怎么样。”郑凡脸上笑意一收，竟然开始向沙发上的女人迫近。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的底细，以及自信的依据，我已经知道了，但你的实力，却不支持这般鲁莽。”沈艳美眸微睁，面对接近的郑凡，甚至都没起身。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倒想感受一下，自己与你所说的世界，到底有多大的差距。”郑凡注意力高度集中，脚下在地面发力一蹬，身形就已向沙发上的沈艳呼啸扑去。
　　“噗！”
　　郑凡快要接近沈艳的时候，手中的雪茄已经先行弹出，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花，直奔她脸上射去。
　　“叮~~~”
　　面对郑凡出手，沈艳笑容愈发浓郁，端着红酒杯的葱指，只是稍稍在杯壁上磕点。
　　一行行如同声波的纹理，不但从沈艳所持的红酒杯散发而出，波荡在郑凡的身形上，杯体上原本就有的裂纹，更犹如活了一般，化为精光脱出，将雪茄一切两半。
　　感知高度集中的情况下，郑凡看待周围事物的运动，都变得慢了下来。
　　发现从杯体喷发而出的丝状精光，在将雪茄削成两段后去势不停，直奔自己袭来，郑凡危机时刻发力，处于半空中的身形，就好似弹簧一样侧翻而出，险而又险躲过了丝光袭体。
　　“砰！”
　　在两段雪茄沿着沈艳两侧脸颊划过，射在墙壁上之际，郑凡身后的沙发，竟然被丝状精光一切两半。
　　“停，你那是什么鬼玩意儿……”
　　狼狈翻滚落地的郑凡，快速起身后退，抬手服软的同时，还不忘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
　　“你试探完，达到目的就不想玩儿了吗？在我这里，可没有那么便宜的事。”端着红酒杯的沈艳，终于从沙发上起身，脸上娇笑透出玩味之感。
　　被丝状精光分割的沙发，切口极为整齐，但此刻的郑凡，已经顾不上晶莹丝线造成的可怕杀伤，而是打量自己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愣愣着说不出话来。
　　沈艳用指尖敲击红酒杯所散发出的波纹，直到此时还没散尽，轻微荡在郑凡身形上，竟然让他的肉体，出现了奇怪的变化。
　　“这就是你执意来找我的目地吧？真是让人意外，你不但是藏灵珠的持有者，竟然还将灵珠吸收了。”看着郑凡露在衣服外面发光的双手，沈艳并不吃惊，娇颜只有掩饰不住的异样之色。
　　“我的肉体，这怎么可能……”
　　通过奇异珠子重生的郑凡，虽隐隐意识自身不同寻常，可却没想到自己的血肉之躯，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初老陈带回来的藏灵珠只有三颗，我不只看过，更是详细感应一番，没有一颗有你身体的这种气息，你的藏灵珠是哪里来的？”沈艳眯着双眸，观察郑凡发光的身体。
　　此时的沈艳，恐怕怎么也想不到，郑凡是通过上一世重生，将藏灵珠吸收了。
　　“什么藏灵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郑凡快速跑到客厅中的一面镜子前，一则是看自身的变化，二则也有躲开沈艳的意思。
　　“不说是吗？那你今天就不用活着出去了。”
　　沈艳纤足在地面上一跺，散发出一环波纹，客厅地面上白色晶砖的一道道细腻裂纹，都出现了震动。
　　“如果我清楚，也不会来找你了，住手，若是我有什么事，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危机感暴增的郑凡，几乎是吼出了声。
　　“现在求饶，似乎晚了点儿。”
　　客厅地砖上的裂纹，化为密集的晶莹丝光澎湃而起，波动着压迫郑凡的活动空间。
　　看着一条条晶莹丝光，有着异常尖锐锋利之感，郑凡当真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尽管郑凡在此之前，已经料到沈艳会有些手段，可却没成想竟如此可怕。
　　“要是有把枪，或许还能有毙了这该死女人的机会。”面对危境，郑凡心中不免恨语。
　　密集的晶莹丝光，几乎将郑凡逼得走投无路，随着一根细丝，缓缓接近他的右手背一划，很快就开出了一道纤细的伤口。
　　“妈的，你这个臭**要干什么……”
　　吃痛的郑凡，阴狠话语还没说完，他右手背上刚露出血色的伤口，竟然开始出现愈合。
　　客厅之中波荡在郑凡身形上的波纹，已然消散，他发光的身形，也不再受到影响，逐渐恢复成正常的血肉。
　　“嗤！”
　　没待郑凡从身体异常的变化中回过神，一根光丝再度划上他的左脸。
　　几乎在切开郑凡脸皮的光丝退去之际，他脸上的血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封闭愈合，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的疤痕。
　　“不用那么紧张，如果不是你不知进退，我不会对你有什么恶意。”沈艳双眸复杂之色一闪即逝，笑语的同时，客厅中澎湃而起的密集晶莹丝光，很快就开始向地面的一块块白色晶砖中隐没。
　　


第六十章 不妙啊

　　明亮宽敞的客厅中，除了被一切两半的沙发，并不显凌乱。
　　地面上波动而起的密集晶莹丝光隐去，郑凡非但没有松口气，脸上的神色反而格外凝重。
　　“郑凡，别告诉我，你之前不知道自身的情况。”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的沈艳，冷笑着言语道。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的秘密，都算是被你知道了。”对于自身肉体的奇异自愈能力，郑凡当真是才知道。
　　只是不同于沈艳的猜测，只有郑凡自己清楚，他身体的这种奇异变化，应该是在重生后才发生的。
　　眼神复杂的沈艳不再出声，使得安静的客厅中，气氛有些压抑。
　　“你怎么肯定，我是藏灵珠的拥有者？”
　　稍作犹豫的郑凡，还是忍不住对沈艳确认道。
　　“因为我的藏灵珠，对你有明显的反应。”
　　沈艳放下高高挽起的秀发，一颗内敛着密集光纹的珠子，变戏法般出现在了她掌心中。
　　“怪不得之前在她身上没看到。”
　　上一世一直将奇异珠子，带在脖颈上的郑凡，此刻已经意识到，沈艳将珠子藏在了挽起的秀发中。
　　“现在你知道了，难道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看到郑凡一脸深沉，好像在思量着什么，沈艳紧盯着他道。
　　“经过刚才的情况，我现在心里还慌乱的很，总得让我先平静平静吧。”郑凡打开档案袋，心不在焉看着张强的调查资料。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藏灵珠是来自哪里，又如何将它吸收了。”如果不是有更深层次的考虑，沈艳都想尝试着，将郑凡毙在这里。
　　“你应该知道我去过藏辉堂，得到藏灵珠完全是巧合，至于如何将它吸收的，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机缘，我就是像你一样，将珠子攥在手里，它就没入我的掌心中了。”拿不出藏灵珠的郑凡，知道一定得给沈艳一个说法。
　　“你说谎。”
　　深吸一口气的沈艳，瞥了郑凡一眼。
　　“你让我说，最后还不相信，那我就没办法了！比起你来，我对于灵异之事只是一个菜鸟，要不你说说，我是怎么将藏灵珠吸收的？”郑凡摊了摊手，露出的苦笑，带给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之感。
　　“觉得肉体伤势能够快速愈合，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如果我想要你的命，随时都能将你轰杀成渣。”沈艳怒气上涌，寒声道。
　　“这个女人将我逼入绝境的情况下，刚才没对我下杀手，现在估计也不太可能。”此时的郑凡，已经多少掌握了一些，同沈艳相处的尺度。
　　虽然不知道身体的异变是怎么回事，但郑凡却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沈艳想要彻底将他杀死，恐怕真的很难，即便她有可怕的手段。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看到郑凡露出有恃无恐的笑容，沈艳不免有些抓狂。
　　“之前不还说，不会对我有什么恶意吗？”
　　郑凡一边看着张强的资料，一边笑语，连头都没抬。
　　“如果你的藏灵珠，是在藏辉堂所得，这么说跟你小姨萧玥有关系喽？”沈艳笑容有着不怀好意的感觉。
　　“这是我自己得到的机缘，跟她有什么关系，你想要用她威胁我，恐怕是打错算盘了。”郑凡淡笑着将资料收起，很是沉稳从容。
　　“即便你的藏灵珠，同萧玥没关系，但根据我的猜测，她应该也有一颗藏灵珠才对。”沈艳帮郑凡重新剪了根雪茄。
　　“藏灵珠的持有者，若真能有莫名的感应，我小姨得到了它，被发现是早早晚晚的事，不过在怀疑她之前，你倒不如先考虑一下张强，在藏辉堂出事之前，他可是没少跑啊，不但去过青藏一带，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更是来回好几趟，难道那里同藏灵珠有什么关系吗？”郑凡接过雪茄点着，对沈艳笑问道。
　　“张强确实是拿走了一颗藏灵珠，但那颗珠子现在却不在他身上。”沈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藏起来了吗？”
　　郑凡嘴上嘟囔着，心中想的却是墨西哥尤卡坦半岛之事。
　　张强作为野外考古队的领头人，满世界跑也算不上奇怪，可一个地方去的多了，难免让人有所猜疑。
　　虽然郑凡不知道，张强所提到的藏灵古城是否存在，却也感觉他所去的墨西哥尤卡坦半岛，很可能与这等玄妙的事件有所联系。
　　“老陈的三颗藏灵珠，就是从尤卡坦半岛拿回来的。”沈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果然！”
　　郑凡品味雪茄香气的同时，眼中隐隐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
　　且不说藏灵珠的事，据郑凡所知，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本来就是一个神秘的所在，那里不但有着众多古玛雅文化的遗迹，更存在着小行星撞击地球说的陨石坑落点，吸引着很多冒险者与盗墓者。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我劝你不要再惦记张强，这样对大家都好。”沈艳正色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张强死在看守所，才能避免节外生枝吗？”郑凡冷哼了一声，似乎不太赞成对方的说法。
　　“不要忘了，你也是藏灵珠的持有者，秘密让我发现了还不打紧，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应该明白会有什么后果。”沈艳看郑凡的眼神，犹如在盯着一个怪物。
　　“天塌大家死，有什么好怕的，况且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信啊。”对于沈艳变着法的威胁，郑凡翻了个白眼。
　　沙发上的沈艳，虽然身穿黑色睡衣，裙摆极短，可双腿紧并在一起斜斜而坐，双手放在大腿上，显得很端庄得体。
　　看着沈艳的妖娆曲线，被黑色睡衣衬托得前凸后翘，与端庄得体的坐姿变得十分为妙，矛盾而又统一，郑凡不由暗赞这种别样的性感，格外的撩人。
　　“既然达到目的了，还不走吗？”
　　面对郑凡的注视，沈艳略有不自在道。
　　“你不发话，我也不敢离开啊！而且除了藏灵珠，我对灵异之事几乎完全不了解。”郑凡一副大家是同坐一条船的嘴脸，心中想的却是，被他从看守所带出来的壮汉，会不会与沈艳有关系。
　　从沈艳之前对待张强的态度，以及康猛虎针对张强的情况，也难怪郑凡会有所怀疑。
　　“我现在不杀你，是觉得以你在金融市场的才能，或许可以与我达成互惠互利，想要知道的更多，就跟我来吧。”沈艳从沙发上起身，示意道。
　　“你刚才的手段，确实有些恐怖，这算是异能吗？”郑凡一副没什么文化的嘴脸，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只是一种对灵物利用的方法，若你硬要将其当成异能，我也没什么意见。”来到旋转楼梯前的沈艳冷笑出声，却并没有往上去，而是带着郑凡下楼。
　　“咱们现在算是达成和解了吗？我觉得~~~你还是先将条件说出来比较好，否则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总让人有些不安。”郑凡笑着对沈艳道。
　　“钱、权所能带来的好处，即便对于身处黑暗世界的人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沈艳来到地下室的大门前，很简单就将没上锁的木门打开。
　　“这地方是……”
　　看着犹如一个小型图书馆般的大房间，郑凡难免有些惊讶。
　　“老陈所收集的古籍，几乎都在这里面了，其中有极少数，记载了黑暗世界的灵异之说，以后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到这里来看。”沈艳淡淡的话语，有着诱惑的意味。
　　“你带我来这里，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郑凡在地下书库的楼梯往下走两步，已然看到书库中密布的隐隐红光。
　　“别说是现在，即便到了以后，你也很难能对我怎么样。”沈艳略有深意的笑语，让郑凡不确定感更浓。
　　“你这大洋房如此宽敞豪华，不如让我和小姨搬过来怎么样，咱们彼此也能有个照应。”郑凡面对一条条错综复杂红光的阻挡，再难往书库中继续深入。
　　“你和萧玥不介意的话，我是无所谓，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要远离外面那三个女孩才行。”沈艳似乎对张妍三女颇为顾忌。
　　“怎么，吃醋了？”
　　眼看沈艳没有立刻让自己深入书库的意思，郑凡只能打个哈哈返回。
　　“在现代之中，灵异人本就见不得光，所以才有了在黑暗世界行走的说法，你现在这个样子再不注意的话，自食其果就是早晚的事。”沈艳冷笑着说道。
　　“张妍和秦嫣倒无所谓，不过你也不要危言耸听。”郑凡不满嚷嚷着，难以接受沈艳的说法。
　　“危言耸听？别自我感觉良好了，如果你不怕的话，怎么不到外面显露一下特殊的体质，看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沈艳的笑语，让郑凡心中一个激灵。
　　“若是按照她的说法，不要说自己成了黑暗世界的人，即便跟灵异人搭上关系，以后都是福祸难料，或许真是我太着急了，情况有些不妙啊！”郑凡此时不免后悔，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第六十一章 决定

　　“吱！”
　　深夜之中，随着老别墅的黑漆大门打开，郑凡已然平安走出。
　　“你怎么才出来，我都要报警了。”
　　俏脸露出焦急之色的方欣然，当真是担心郑凡的安危。
　　“报警……”
　　此时的郑凡，对于这个词有些敏感，完全就是做贼心虚。
　　“没什么事吧？”
　　张妍和秦嫣从车中下来，有着明显的探询之意。
　　“陈教授的妻子，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聊着聊着就有些晚了。”面对三女的注视，郑凡搔了搔后脑勺傻笑道。
　　“可恶啊，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我们不睡觉等着，你竟然如此大条的在别墅中聊天。”爆炸头少女张妍，当先受不了怒吼出声。
　　“这是什么？”
　　看到郑凡夹着档案袋的手，拿着一个木制盒子，方欣然关心着问道。
　　“陈教授妻子送的雪茄，我在里面抽了，相当的不错。”郑凡一副占了小便宜的嘴脸。
　　“既然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
　　对于郑凡不正经的做派，秦嫣的脸色，也不免有些难看。
　　“下过雨的夜里这么凉，怎么不去车里等着？”
　　郑凡拉起方欣然的双手，已然察觉到冰冷的僵感。
　　“你一个人进去了，怎么能让人放心。”
　　方欣然有些忍耐不住，虽稍稍打着哆嗦，却好似松了口气。
　　“我要回一趟家，有事同小姨商量，你坐张妍的车先走吧，早些回去休息。”郑凡将身上的酒红色西装脱下，披在了方欣然肩头上。
　　尽管心疼眼前的女孩，可有着张妍和秦嫣在场，郑凡却不方便多说什么。
　　“嗯，你还是得小心一点儿。”
　　方欣然虽若有所指，却丝毫不缠人，很干脆的上了小红旗。
　　“呜！”
　　从小红旗轿车快速离去的情况看，郑凡就知道，他将张妍和秦嫣两女得罪了。
　　“猛虎啊，你今晚的表现，实在是太嫩了，搞得我有些丢脸。”待到小红旗轿车没了影儿，郑凡才笑着对壮汉调侃道。
　　“俺也不想退缩，可里面确实有可怕的东西。”憨厚的汉子，难得露出了尴尬之色。
　　“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跟我混，我现在都在想，将你从看守所带出来，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了！”郑凡深吸口气，给壮汉拿出了一根雪茄。
　　“以后我会努力的。”
　　汉子憨蛮开口，好像还挺愿意跟着郑凡。
　　“看守所虽说是龙蛇混杂，可是相比外面的世界，经历的还是太少了一些，不行就将你送去当兵吧，这样也算是很好的锻炼。”郑凡征询着汉子的意见。
　　“以前刘所长也提过去当兵，可是俺的岁数好像晚了。”壮汉瓮声瓮气言语，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看着三十来岁的汉子，郑凡给他递火的同时，也是无奈摇了摇头。
　　“这个岁数当兵，确实晚了点，不过凭你的身体素质，也不是没有特招的可能，国内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去国外锻炼，到时候我一样能给你找门路。”郑凡思量着言语，想到了类似于黑水保安的公司。
　　“俺听你的安排。”
　　跟着郑凡吃喝不愁，有好衣服穿的汉子，倒是表现出了服从之意。
　　“猛虎，有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张强你应该不认识，为什么要针对他，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吗？”郑凡示意汉子上车，一脸严肃开口问道。
　　“那个同样挺壮的男人吗？有人给了俺一万块钱，说只要在看守所将他弄死，还会再给一万，现在钱还在家放着呢。”汉子一脸憨蛮，似乎不太在乎整死个人。
　　“给你钱的人，你认不认识？”郑凡脸色古怪，通过倒镜看了一眼挤在后座上的汉子。
　　“我不认识给钱的人。”
　　汉子说的很实在，头脑有些转不过弯。
　　到了后半夜，郑凡车开的飞快，而康猛虎的回应，则是让他讶异。
　　“你家住在什么地方，还有什么人吗？”郑凡没有绕弯子，直言了当问道。
　　“在中南路那边，家里还有曹伯，他是个瘸子。”壮汉神色平静言语着。
　　听到康猛虎提起曹伯，郑凡不由想到了之前问他有没有家人，所表现出的不确定。
　　“猛虎，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曹伯的？除了他，难道就没有别的亲人吗？”郑凡对于后座上汉子的身世情况，显得有些不解。
　　“以前的事情记不清了，除了曹伯，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家人……”康猛虎虽努力回忆着，可依然不能确定。
　　对于康猛虎的说法，郑凡不由想到了失忆的状态。
　　“看他的神智和思维，似乎都有些问题，如果不是撒谎的话，情况倒是能说得通。”郑凡并不曾因为将壮汉带出看守所，进行主观的推断，也没有过于相信他。
　　“猛虎，即便你记不清以前的事，也能大概知道，是什么时候跟着曹伯的吧？”郑凡对壮汉追问道。
　　“好像是五年以前。”
　　壮汉甚至不明白，郑凡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问题。
　　察觉到壮汉有些犯迷糊，郑凡暗叹一口气，只好暂时打住。
　　恢复平静的车中，挤在后座上的壮汉，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雪茄，只等着郑凡询问安排什么。
　　直到郑凡将车开回自家门口，也没有提前将壮汉安排好。
　　有了昨晚被枪口对着的状况，郑凡进家门之前，不由掏出手机给萧玥打了个电话。
　　“怎么才回来……”
　　开门迎郑凡的萧玥，看到壮汉之后，明显是吓了一跳。
　　“康猛虎是我带回来的保镖，先安排在家里住。”郑凡神色平静，对萧玥打着招呼。
　　尽管对郑凡的安排很有异议，但萧玥当着壮汉的面，却没有多说什么。
　　“猛虎，你先到楼上的房间睡觉。”
　　带着壮汉进门之后，郑凡立刻吩咐道。
　　“郑凡，你带个汉子回家，这多不方便啊，保镖又是怎么回事？”萧玥小声表达着反对意见。
　　“别说他只住一宿，就是在这一段时间，也影响不到你，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咱们一起搬到陈教授家里……”即使郑凡语气有着不容拒绝之意，还是被萧玥惊恐着打断。
　　“你发什么疯啊，陈教授失踪还没消息不说，他妻子沈艳更不是好相与的人。”萧玥反应格外激烈，声音都尖锐了不少。
　　“小姨，不要再说了，我今天见了张强，也和沈艳达成了共识，不管你是得到了藏灵珠，还是另有所图，如果你不想事态彻底失控的话，明天就搬到陈教授家去。”郑凡做出的决定，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
　　“小凡~~~”
　　虽然看到郑凡神色略有疲惫坐在沙发上，萧玥还是对他有着一种饱经风霜的错觉。
　　“小姨啊，沈艳那个女人当真是可怕，与其让她不放心的盯上，倒不如住到她眼皮子底下，这样或许能更安全，另外陈教授失踪的事情，现在仍有些疑点和不明因素，如果除了沈艳，还有其它势力想打藏灵珠的主意，事态只会更加的复杂。”郑凡心中暗暗感叹，却没将话说出来。
　　“你知道藏灵珠的事了？”
　　强忍了一会儿，萧玥才表现出不可思议之色。
　　“不管怎么样，明天都必须搬。”
　　点着根烟的郑凡，语气很是坚决，也没有同萧玥解释。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天看着有些不对劲儿。”面对郑凡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萧玥都不太敢开口。
　　“再过一会儿都要到早上了，你也去休息吧，我今天很累。”郑凡搓了搓脸，暗叹这两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
　　直到萧玥忐忑进入一楼的房间，郑凡才稍稍喘息一番，舒缓着精力过渡消耗的疲于奔命之感。
　　“不管怎么样，总算让我知道了一些事，权当是解开了一点儿心结吧！可情况的复杂程度，却远远超出了想象，如果再继续深究下去，很可能会引火**，在我这里就此打住，或许才是生存之道。”郑凡小声喃语的同时，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去刻意沾染灵异之事。
　　至于郑凡决定带着萧玥，去沈艳那边住，却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出于急切想要探询秘密的关系，郑凡已经意识到踩过界，反而导致自己露出了马脚。
　　“且不说其他不了解的灵异人，论实力的话，我根本就不是那沈艳的对手，更不要说未知的黑暗世界了，对于灵异之事这方面，我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可言。”郑凡坐在沙发上，用手肘拄着大腿，反思着言语道。
　　任由烟卷一点点燃烧的郑凡，回忆起沈艳的手段，即便到了现在，还是有些后怕。
　　“如果是通过藏灵珠，沈艳似乎能够利用，类似于裂纹的奇异力量，或许还不止如此。”回忆沈艳所持红酒杯，一道裂纹化作晶莹丝光喷出，那杯体的裂痕也随之少了一丝，这让郑凡产生了很多的联想和猜测。
　　不过郑凡打算搬到沈艳那里，倒不是全然出于妥协。
　　郑凡心中清楚，期货市场的运作一经开始，就不能再停下，与其将时间精力，浪费在不懂的灵异之事上，倒不如按照既定的计划，大力在资本市场经营发展，只有这样才能扭转被动的局面。


第六十二章 拒绝

　　上午天气晴好，一辆小货车缓缓在长汇区汾南路上行驶，最终停在了四层老洋房前。
　　“东西不多，抓紧时间安排好。”
　　早早已在等待的郑凡，看到小货车到来，连忙对上面的两名搬家师傅道。
　　“萧玥怎么没过来？”
　　一身运动装的沈艳，不但在玉颈搭了条白毛巾，扎着马尾的头上，更是套着白色发带。
　　从沈艳美颜透出的淡淡香汗，以及双腿在原地跑动的情况，一看就是刚刚结束运动。
　　“前两天我回家都已是下半夜，小姨也没休息好。”郑凡神色木然，简单解释道。
　　“不会是听说要搬到我这儿，趁来之前，抓紧时间耍小心思吧？”在原地慢跑的沈艳，稍稍喘息着对郑凡笑问。
　　“以后大家住在一起，还是和睦相处比较好，我小姨对于搬到这里，本来就很抵触，你要是再这样，日子还怎么过？”郑凡看着身穿白色运动背心的沈艳，几乎无法将她同昨晚那个可怕的灵异之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她能将东西交出来，怎么都好说。”
　　沈艳虽瞥了郑凡一眼，整个人却散发着健康娇美气息。
　　“我看你们这两个女人，都够任性的了，接下来一段日子，我恐怕没心思给你们当和事佬，如果不能在一起好好相处，就只好一拍两散。”郑凡略显头痛言语着。
　　“你根本就是偏向萧玥，像她那样自作聪明的女人，如果不敲打敲打，只怕还要继续装下去。”沈艳的笑语，透露着不满之意。
　　“我不帮着小姨，难道还向着你吗？咱们的关系，可没好到那种程度，即便在一些事上我有所妥协，也是不得已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郑凡一副受气包子的神色。
　　“咯咯！一大早就过来了，还没吃饭吧？”
　　看到两名搬家师傅行李拿得差不多，沈艳笑语嫣然，倒也没过度逼迫的意思。
　　“话说这四层老洋房中，只住着你一个人吗？若没有佣人，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岂不是很不方便。”郑凡露出追求享受的态度。
　　“有外人才是真的不方便，自己动手生活才能有乐趣，你若执意想当大爷，我可以让阿香伺候。”沈艳笑到后来，隐隐透着调侃之意。
　　“阿香？”
　　郑凡的感觉不太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昨晚你们不是还见过吗？相信你对她的印象，应该挺深刻才对。”沈艳笑着跑入黑漆大门中。
　　“要是这里真有什么鬼东西，我都嫌晦气。”
　　郑凡从报箱中，将新闻晨报取了出来，进入院子有些介意。
　　尽管郑凡有将广阔院子挖地三尺的冲动，看看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作祟，不过有沈艳在，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进入大洋房中，沈艳虽打开了门，却并没有让两名搬家工人进去，只是让他们将行李，安排在了门前。
　　“剩下的你自己弄，我准备一下早餐，很快就能好。”沈艳也不管郑凡愿不愿意，就已经进门去了饭厅。
　　“这四层大洋房中，谁知道布置了什么。”
　　看到两名搬家师傅出了黑漆铁门，郑凡夹着报纸，双手插兜进入了月亮门中，似乎门前一箱箱行李不是他的一样。
　　到了饭厅坐在餐桌前的郑凡，看着自己动手忙碌早餐的沈艳，不免产生了很真实的生活感。
　　“嗯？”
　　还没等郑凡将报纸完全打开，就看到了头版页面显目的标题。
　　“浦发行第一届董事会，通过增资扩股10亿元人民币的决议？”只是看到报纸头版的醒目标题，郑凡就有了思量之色。
　　“你不搬东西，在这儿看什么报纸？”
　　往餐桌上一样一样端早餐的沈艳，对于郑凡的大爷做派不满道。
　　“搬东西又搬不出钱来，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精力浪费。”郑凡撇了撇嘴，一副不愿屈尊降贵的样子。
　　“笑话，如果看报纸能看出钱，那人人什么都不用干，天天在家看报纸就行了。”沈艳美颜虽表露出不屑，可一双美眸却很是灵动。
　　“报纸虽不见得天天有机会，你可能就是看个热闹，可对于我而言就用处大了，想要获得利益，首先得善于发觉信息，人不往钱眼儿里钻，难道等着天上飘钞票吗？”郑凡一边看着报纸，一边笑语道。
　　“就凭你现在的程度，也想参与浦发行的增发？”
　　沈艳腾出手，凑近看了看报纸，多少显露出一些好奇。
　　“我没有那个实力，不代表别人没有。”
　　郑凡闻了闻近前沈艳的香甜气息，不由露出少许好色的猪哥相。
　　“参加浦发行的增发，会有什么好处吗？”沈艳退开了一些，将信将疑道。
　　“成为浦发行的股东，可是一手很好的明牌，像这样的地方银行，肯定大中银行股份制改革的先锋，现在浦发行第一届董事会上了台面，又开始增发扩股，估计距离上市也不太远了，至于短期会有什么好处，那得看怎么运作。”郑凡笑着将报纸翻了一张。
　　“过于繁琐的运作，也就意味着有不确定的风险。”沈艳显得很谨慎，似乎害怕被眼前的男人带到沟里。
　　“只要你有所求，就不怕你不上套，我就等着你开口，也好看看你到底打着什么样的主意。”郑凡心中暗暗阴笑，表面上却一脸悠闲。
　　“我原本以为，你今天过来，会有很多事要问的。”看到郑凡不再吱声，沈艳若有所指笑了笑。
　　“我现在没那么多闲心搭理你，也看不上你的那点小钱儿。”郑凡喝了口咖啡，根本就没有搭茬的意思。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硬气。”
　　再次见到郑凡的沈艳，隐隐觉得他的心思，有了很明显的变化。
　　“苏交所的红小豆期货合约交易，被停掉了吗？”相比头版头条的浦发行增资扩股，郑凡翻到报纸的第二张，才发现了真正让他在意的信息。
　　沈艳虽在准备早餐，可是却一直偷偷观察着郑凡。
　　“苏交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按道理王琳应该再联系我才是，已经星期天了，不只是她，背地里的各方资金，都应该乱成了一锅粥。”郑凡并没有在苏红停止交易的版面停留太久，不动声色思量着。
　　“呵呵，秦嫣面子上的事，还是能过得去的，真帮天虹投资公司登招聘广告了。”好似走马观花将报纸翻到最后一张的郑凡，很贼的盯上了一则广告。
　　“就这么个小框框，也算招聘广告，字像小虫子一样。”沈艳顺便看了看报纸，随后娇笑着讽刺道。
　　“浓缩的都是精华懂吗？”
　　对于沈艳找机会的打击，郑凡梗梗着脖子，显得很是嘴硬。
　　“再浓缩都看不到了，也难怪，跟你这种人做朋友，估计谁都难以忍受。”沈艳将准备好的早餐，一样样端上桌。
　　“挺丰盛啊，比我小姨做的强多了！”
　　郑凡放下报纸，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一脸赞叹之色。
　　“说起招聘的事，天虹投资公司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员工，你觉得我怎么样？”沈艳也坐了下来，有着明显的期待之色。
　　“不行，你要是打我公司的主意，想都不要想。”郑凡头也不抬抓起一个甜甜圈，语气却极为坚决。
　　“眼下我也没什么事做，整天呆在家里闲的慌，不行我可以投些钱，咱们一同经营公司，彼此的关系也更有保障。”沈艳终于将心中的算计道出。
　　“知识分子都腐化到这种程度了吗？一个地理学家与其想下海捞钱，倒不如干点力所能及的事，门口的行李还没弄好呢。”郑凡像饿死鬼一样，对着早餐直接下手抓。
　　“不能合作的话，你也别吃了！”
　　沈艳再也按耐不住，右手闪电向郑凡抓取食物的双手敲击，犹如灵蛇一样。
　　“这才是头一顿儿……”
　　郑凡似是早有准备提前收手，将培根肉、煎蛋，以及小碗中切好的水果，狼吞虎咽塞入口中。
　　“该死的家伙。”
　　眼看郑凡临走还顺了一杯蔬菜汁，诚心恶心人的做派，沈艳不免有些恼火。
　　“轰！”
　　没等郑凡跑出洋房，两扇月亮门竟奇异的自行关闭。
　　郑凡好似噎到了一样，艰难吞咽着口中的食物。
　　“你干什么啊？”
　　看到拿了条毛巾的沈艳缓步出现，郑凡双眼透出了深沉之色。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去？这里可不是你随心所欲的地方。”将湿毛巾扔给郑凡的同时，沈艳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公司招聘广告都登了出来，另外还有很多是要处理。”感觉硬碰硬不是沈艳的对手，郑凡无奈叹了口气。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沈艳要继续施压之际，郑凡兜中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郑总吗？我是王琳，之前咱们谈的事，很多细节还没商量到，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见个面？”对于郑凡接起电话却不做声，电话那头的王琳，不得不将话说开。
　　“一个小时后，天虹投资见。”
　　郑凡只是简单约定，就将电话挂断。
　　“看到了吧，我真是有正事，而且这段日子会非常忙，不能陪你玩了，我若是不回来，你记得要和小姨好好相处。”也不知道是接了电话的关系，还是不想同沈艳僵下去，郑凡深沉的脸色很快堆出了笑容。


第六十三章 借转

　　天虹投资二楼的一间办公室中，郑凡喝着茶水与王琳相视而坐，气氛略显沉闷。
　　“郑总，都已经是中午了，不如咱们找地方吃个饭，边说边谈？”看着郑凡神色平静，王琳不由勉强笑道。
　　“就你自己来的？”
　　郑凡语气失望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觉得我不够资格？”
　　王琳虽不想放下自身的骄傲，可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够不够资格，还得看你能拿出什么。”郑凡冷冷一笑，意思是凭实力说话。
　　“我可以对天虹投资公司注资三千万……”王琳话还没讲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三千万有什么好谈的，知不知道，就在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同样有人想与我联手，却被我果断拒绝了。”郑凡嘴角上翘有着不屑的意味，一副送客的表情。
　　听到还有人想搭上线，王琳心中当真焦急。
　　“郑总，你听我解释，你所期待的一个亿资金，我根本做不了主，就这三千万，都是东拼西凑费了好大的劲儿！”王琳美眸的眼袋泛黑，声音急促了不少。
　　“看你家世不凡，没想到区区三千万，就已经是极限！”郑凡先是叹了口气，旋即端起茶缸子咕咚两口。
　　王琳的三千万资金，照郑凡的预计，实在差距比较大。
　　不过郑凡细想想，这么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少女，即便是有着家世背景，两天中筹集到三千万的资金，估计也是很拼了，就算称不上砸锅卖铁，也是动用了所有可能的关系。
　　对于郑凡的失望，王琳也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闷在一边，神色疲惫而尴尬。
　　“三千万你就能做主吗？”
　　放下大茶缸的郑凡，舒了口气问道。
　　“一个月之内不会有问题，时间要太长，借来的钱总得还回去。”王琳的言语不太硬气。
　　“区区三千万，我看就要把你给压垮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找到这，我跟你提的要求，回去没和家里说吧？”郑凡摇了摇头，兴致不是很高。
　　“资金一旦上亿，没有人会无条件的相信你，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打到天虹投资公司账面上，这种事情不用说也猜得到。”王琳客观说出了实际情况。
　　“你费了这么大劲儿凑齐三千万，难道就没有条件吗？”郑凡玩味对王琳问道。
　　“我相中了明珠市浦江区的一块地，这边的房地产价格，已经走出底部，再加上政府大力支持开发，现在正是进行资产运作的黄金时段。”王琳紧盯着眼前的男子，毫不犹豫道。
　　“看来你不只是有条件，而且胃口还不小。”
　　郑凡这时已经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人，野心和胆量端是非同小可。
　　“一个月的时间，我要买下这块地。”
　　看出郑凡有所松动，王琳拿了一张土地拍卖简报，递上他身前的写字台。
　　“小小的天虹投资公司，承载不了你的野心，人要量力而行。”郑凡看都没看土地拍卖简报。
　　“郑总，我筹集三千万资金，可不能让你白白使用，投机期货市场的风险不言而喻。”王琳激动起身，有着一定要得到回报的意思。
　　“如果不害怕风险的话，你也不会来找我了，这么跟你说吧，三千万的资金你借转到天虹投资账上一个星期，我可以给你300万的利息，高利贷也不会我开出的数还多了。”郑凡道出底线之后，对王琳摆了摆手。
　　“才300万？与其转到天虹投资账上没有保障，还不如我自己做期货了。”王琳显然不满意这个谈判结果。
　　“那你自己去试试吧。”
　　郑凡修剪着雪茄，丝毫不买账。
　　“只是一个星期吗？”
　　王琳感觉郑凡不会妥协，语气这才放松了一些。
　　“嗯，如果你能拿出五千万的话，我也可以给你500万，这都跟抢钱一样了，你也知足点吧。”郑凡叹了口气，当真是不能再退让。
　　“行，就一个星期，不过得签借款证明，以此保障我的利益。”王琳稍稍思量，似乎对于短时间的利益还能接受。
　　“我是个粗人，咱们用不着弄得那么繁琐，实话告诉你，我的家底也就是天虹投资账面上的一千来万资金，如果在期货市场操作失利，即便签了借款证明，我也是赔不起。”郑凡往老板椅上一靠，很是光棍笑道。
　　不是太大的办公室中，几乎在骤然间就陷入了沉默。
　　王琳的怀疑和犹豫，明显能看得出来，但点着雪茄的郑凡，却也没有尽力争取的意思。
　　“如果你敢骗我，就用你和家里人的命来赔。”足足一盏茶的时间，王琳才阴厉对郑凡道。
　　“真是吓人，我看这不是合作，而是玩命儿啊，不过也是，你这么费劲筹集三千万资金，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到时候不要说你，就是同你有关系的人也不能干。”郑凡感叹着笑语，并没有生气。
　　“资金会从我的个人账户，打到天虹投资的账面上，不管你能不能还起，也得给我准备一份投资合同，明天在资金进入期货市场之前，双方必须在合同上签字，另外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全程参与运作。”王琳极为严肃道。
　　“那好吧，正好我也缺一个打下手的人，你参与进来也好，或许还能给我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和信息，资金打入天虹投资的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08:55~08:59这个时间段，能拖到胶合板期货集合竞价尾声最好，到时候我会给你准备好合同。”郑凡抹搭着眼皮，在土地拍卖简报写下了银行账号。
　　“短短两天的休市时间，市场虽没有交易，可情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需要知道你的运作思路。”王琳不甘心，拿回简报问道。
　　“这个不需要你知道，你负责收集各方面信息这一块，到时候人来了，按照指令操作就好，一个星期之后，我自然会将你的资金连本带利返还。”如果不是为了稍稍充实一下天虹投资的资金量，郑凡甚至都想立马将王琳轰出去。
　　“明天一早我会找就近的银行打钱，在我到来之前，你不能轻举妄动，最好清楚自己是借款人的身份。”觉得再谈下去也不会有更好结果的王琳，这才丢下一句警告，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妈的，这些女人可真不得了，没有一个是吃素的。”郑凡疲惫将头仰靠在老板椅上，皱了皱眉感叹着。
　　王琳这都找来了，郑凡拜托秦嫣调查她的底细，也没个信儿，更不要说那提起就生气的招聘小广告了。
　　时间都已经快过了中午，郑凡坐在办公室中，别说招聘的人，就连招聘咨询电话，都没接到一个。
　　至于让郑凡心情复杂的韩芸，且不说是上一世开车撞他的人，也早与郝亮出双入对。
　　一想到韩芸，郑凡颇有种希望在萌芽中还没成长，就被扼杀掉了的感觉。
　　这要不是郑凡有借口躲到了公司，在大洋房中更是得面对，难以应付的沈艳。
　　“凭我的魅力，本来以为不用太过施展，就会有众多美女投怀送抱的，现在这算什么情况啊！”坐在老板椅上的郑凡，甚至苦笑哀嚎出声。
　　午后的阳光很舒适，靠在老板椅上的郑凡，好似睡着了一般，任由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虽然不知道萧玥去没去沈艳那里，不过郑凡也懒得去打电话。
　　“请问~~~”
　　一名戴着眼镜，身材略显瘦小的青年，在郑凡办公室门开着的情况下，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燃烧的雪茄，透着好闻的烟草芬芳，可是郑凡的心绪却很不稳定，几乎是突然睁开了双眼。
　　“请问是这里招聘吗？”
　　感受到郑凡暴躁的眼神，好似刚走出校门的瘦小青年后退一步，连忙言语。
　　“哪凉快哪呆着去，没看到我在思考人生吗？”郑凡很是恼火，似乎再度受到了打击。
　　“这人怎么回事……”
　　面对好像要打人的郑凡，青年慌忙离去之后，忍不住在走廊嘟囔了一嘴。
　　“也不知道小姨是怎么回事，在心思什么，这样子下去也没法深谈了，只希望她能去陈教授家才好，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两天时间几乎没怎么合眼的郑凡，烦躁起身出了办公室。
　　不管萧玥有什么样的打算，其实郑凡一直在等着，她能把真正的心思主动说出来。
　　来到楼下将小门反锁上的郑凡，也不再对招聘广告有什么指望。
　　“琳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天虹投资小楼，对面马路上的一辆面包车中，一名穿着简单却难掩雍容气质的妇人，对同在车中的王琳问道。
　　“妈，这次让你来明珠市，一则是玩玩，不过最主要的，是想请你鼎力支持我。”王琳撒娇一般搂了搂妇人的手臂。
　　“三千万对于咱们家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让你爸知道不得了，你现在竟然还不知足，即便做生意假手于人都有风险，更不要说在期货市场投机。”妇人神色郑重对王琳教育道。


第六十四章 剖析

　　清晨的天色大亮，沈艳运动结束之后，很快就准备好了早餐
　　“昨晚郑凡不会来，你也没睡好吗？”
　　看到容颜憔悴的萧玥来了饭厅，沈艳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笑问道。
　　没有给沈艳任何回应的萧玥，只是闷头弄自己的餐食。
　　“都住在一起，用不着各吃各的。”
　　沈艳的礼让，虽有调侃之意，却隐含着命令的语气。
　　人活着总得吃喝拉撒，尤其是还在一个房子中住，迫不得已的萧玥，只能面对眼前这个不好相与的女人。
　　“说什么出去挣钱，我看郑凡是将你当成了人质，他一天不回来，这座宅子就是你的监狱。”对于食之无味的萧玥，沈艳没有一丝怜悯的意思。
　　“早晚有一天，郑凡会将我从这里带走，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勉强吃了些东西的萧玥，很快就起身想离开。
　　“是吗？那你得好好活着才行。”
　　沈艳有意看着桌上的一样样早餐，当真是让萧玥心中害怕。
　　“怎么不走了，担心我下毒吗？胆子这么小，竟然还敢有非分之想！”沈艳笑得格外娇媚。
　　似乎知道形势比人强，面对沈艳的冷嘲热讽，萧玥即便受不了，还是没有还嘴，勉强克服身体酸软的恐惧，离开了饭厅。
　　不同于处境艰难的萧玥，一宿噩梦连连的郑凡，直到闹钟不断震响才起床。
　　“想来和那个恐怖的女人一起，小姨应该非常辛苦吧。”将闹钟拍停的郑凡，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神，这才将窗帘拉开，直面映入房间的温暖阳光。
　　看到闹钟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八点二十，穿着四角裤头晒了会儿太阳的郑凡，这才大刺刺去了卫生间。
　　“困扰我重生的疑惑，虽解开了些心结，可正事却大多停滞了，今天的期货运作异常重要，这将关系到很多情况的后续走向。”洗澡的过程中，郑凡双眼微眯，神色略显凝重。
　　方欣然已经一天多没了消息，郑凡虽猜测她可能是冻着了，可现下却有些顾不上她。
　　直到将自身收拾利索，郑凡才下楼将小门打开，在门口望了望风。
　　“你怎么找来了？”
　　发现在门口角落中蹲着的康猛虎，郑凡当真是有些惊讶。
　　“那女人说，让我到这里找你。”
　　壮汉拿着个小纸条，憨憨的神色有些古怪。
　　“去买些饭吧，给我也带出来一份儿。”
　　对于壮汉既放松又尴尬的表情，郑凡无奈从裤兜中掏出一百块钱。
　　直到壮汉拿了钱，如同人肉小装甲般跑着离开，郑凡这才摇了摇头回到公司之中。
　　走上二楼操盘室的郑凡，很从容打开电脑，开始观察着大连期货交易所的公开信息。
　　看似悠闲的郑凡，虽然对王琳的资金有所期待，可却也没有全然指望她，在集合竞价之前，逐渐调整自己的情绪，想着全天交易各种突发情况的可能。
　　在郑凡之前的计划，最为理想的交易状态，就是能够再收购一家投资公司，这样或多或少能起到一些隐匿资金的效果，也可以与天虹投资做交易变量，达到协同作战的目地。
　　可方欣然一天多没了信儿，收购投资公司的事情只能放在一边，再加上各方的监控，以及王琳有可能注入的资金，郑凡不得不重新做出综合考虑。
　　天虹投资表面上看，只是一个不大的小公司，可是经过在胶合板10月合约短短一天的运作，却已经是一战成名，被场内场外一些实力机构，暗暗上了心。
　　不过郑凡怎么也想不到，与天虹投资公司同在明珠市长行区的天运大厦9楼，有两个他认识的少女，也关注着胶合板10月合约的行情。
　　“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大通期货9楼的特户室中，顶着爆炸头的张妍，坐在真皮沙发上对秦嫣笑问道。
　　“只要天虹投资进场交易，大连期货交易第一时间就会给打电话，绝对不会有半点儿耽搁。”秦嫣显得极有信心，看了看旁边的座机。
　　“之前只是听欣然说，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眼见为实，今天就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张妍脸上透着笑意，更多是想满足一下心中的好奇。
　　“咱们这么做，不和欣然打个招呼，好像不太好吧？”秦嫣多少有些担心。
　　“有什么不好的，也不是要对他怎么样，我只想看看，他是否真像欣然说的那般能耐。”张妍隔着特户室的玻璃门，向早早在外等待的中年人招手示意。
　　“虽然打了招呼，但天虹投资要是不进场操作怎么办？”秦嫣在中年人没进门之前，快语对张妍问道。
　　“尝了血腥味，却没吃饱的野兽，怎么会放弃继续觅食的机会，如果市场有利可图，我敢肯定他会进来，那个家伙，说不得现在就已经开始准备下手了。”张妍娇笑的过程中，甚至在联想着处于不太远的天虹投资公司，郑凡在干什么。
　　“张小姐、秦小姐。”
　　进了门的中年人，当先向张妍两女打招呼，似乎很拘谨。
　　“王经理，听说你不只是大通期货的投资总监，更是胶合板期货的研究员，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着分析一下，胶合板期货的形势，尤其是10月份合约的情况。”张妍对着特户室的小型电子屏幕示意。
　　“两位小姐想了解哪方面……”
　　中年人一脸为难，不知道从何讲起，更不敢瞎乱说，似乎压力很大的样子。
　　“我们不做交易，你只需要做实时解盘分析即可，适当的时候，我会提供给你一家期货机构的交易情报，你最好能结合这家机构的运作情况，分析出操盘心里，白板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要是连这点水平都没有，也就不用做什么投资总监了。”张妍笑到后来，当真是让中年人心中一哆嗦。
　　“我会尽力结合各方面的状况，做出客观的判断。”关系到自己的金饭碗，知道得罪不起张妍的中年人，脑门都有些见汗。
　　“资本市场的走势本就变幻难测，王总监这么紧张，反而不利于做出准确的分析了。”秦嫣不似张妍野性，柔和笑语对中年人安慰道。
　　“已经集合竞价了吧？”
　　眼看着时间到了八点五十五分，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电子盘，数据开始有了变化，张妍示意中年人可以开始了。
　　然而，让中年人尴尬的是，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集合竞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看到中年人有些蒙圈，一时难以找到好的切入点，就在张妍难以忍耐之际，秦嫣却隐隐摇头，似乎在提醒她不要过于逼迫。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特户室虽不做交易，可是气氛却极为压抑。
　　“铃！”
　　眼看着时间走到八点五十九分，集合竞价就要结束，马上就进入一分钟的撮合成交阶段，沙发旁的电话响起，终于能让有些晕场的中年人喘口气。
　　几乎是迫不及待接起电话的张妍，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双眸神色不由一亮。
　　“有消息了？”
　　秦嫣意识到了什么，好奇对张妍问道。
　　“就在刚刚，有一笔三千万的资金，通过个人账户，打到了天虹投资的账上，现在那边能运作的资金总量，已经达到了四千两百六十万。”张妍神色极为复杂，给出了秦嫣回应。
　　“天虹投资吗？”
　　听到张妍的话，倒是中年人率先做出了反应，似乎知道些什么。
　　“短短两天的时间，资金量也扩充的太快了吧？”秦嫣到没有注意到中年人的异样。
　　“估计不是他自有的资金，一定是有人支持，如果他有这么多钱，上一个交易日早就下重手了。”张妍紧盯盘面变化，猜测道。
　　“郑凡的资金路径，已经查的颇为清楚，天虹投资公司的初期运作资金，是来源于股市，他现在的股市账户上，就剩下一百多万的股票市值，既然股市没有钱，他也就相当于没了自有资金来源。”秦嫣率先想到了同郑凡接触的王琳，只是眼下面临10月胶合板期货开盘，不好过于深究。
　　“在期货市场上，四千两百万资金，算是很大的资金量吗？”张妍对好像有了些感觉的中年人问道。
　　“那要看是实物交割还是投机，就目前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占仓大战情况看，四千多万的资金量，很难掀起太大的波澜，如果我预料的不错，今天市场中的多空双方博弈，可能会非常的激烈。”中年人逐渐进入角色，在宽阔的白板上，提前将10月份的交易空分时图画出，并且在角落标注了，天虹投资公司的四千两百万资金量。
　　不同于秦嫣和张妍，想要剖析天虹投资公司的运作，此时郑凡看着账上的资金到位，脸上笑意越发灿烂，整个人没有大战之前的紧张，反而显得很放松。
　　“看起来王琳这个女人，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起秦嫣和张妍靠谱，说好的三千万资金，果然做到了。”郑凡一边吃着葱油饼，一边抖了抖准备好的合同。


第六十五章 格外平静

　　上午过了九点，大连期货交易所的胶合板10月合约，已然进入交易时段，可郑凡却依旧很悠闲的盯着盘面，并没有着急进行运作。
　　“噔！噔！噔！”
　　急促的上楼跑动声泛起，不出十息时间，王琳就已经气喘吁吁，到了二楼的操盘室门口。
　　看着一手把着门框，一手掐腰的王琳，郑凡只是玩味笑了笑。
　　“在楼梯上坐着的壮汉是谁？吓的人都不敢上来了。”王琳一脸惊色，对郑凡问道。
　　“管他叫猛虎就行，是我请来的保镖。”郑凡喝了口茶水，回答的颇为简单。
　　“已经开盘了，你没进场运作吗？”
　　感觉不到郑凡的紧张感，王琳不免有些猜疑。
　　“不是要我等着你吗？这是准备好的合同。”
　　郑凡拿着两份一模一样的合同，在上面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填好了日期。
　　“以借转的形式，打入天虹投资三千万人民币，时间为一周，到时归还本金，以及三百万的借转费用吗？”看过郑凡准备的合同，王琳神色稍有复杂。
　　“怎么，觉得不够详细，这可是很正规的短期借约，难道不以借转的形式，你还想改成投资吗？”郑凡的笑意，带给人心明眼亮之感。
　　“你拿出这份合同，根本就不是为了保障我的利益。”王琳拿起笔，重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生意归生意，毕竟咱们是初次合作。”
　　郑凡将其中一份合同妥善收好，一脸舒心之色。
　　“情况怎么样？我以为你会提前进场运作的。”王琳坐在了郑凡身边，情绪上感觉被人泼了盆冷水。
　　“没什么情况。”
　　郑凡很是敷衍，示意王琳自己看盘。
　　“集合竞价也没什么异常吗，怎么会这样？”
　　稍稍看了一眼胶合板10月合约波澜不惊的走势，王琳当真有些出乎预料。
　　“从集合竞价开始，价格几乎就没怎么波动过，现在正式开盘已经三分钟，成交量也很温和。”郑凡眼中隐藏着老谋深算的笑意，打量着几乎没什么振幅的胶合板10月份期价。
　　“你知道苏红豆，被停止交易的消息吗？”王琳对于盘面如此平稳的走势，显得很不解。
　　“这个可以先等一会儿再说，昨天让你收集消息，准备的怎么样了？”看着王琳两手空空也不带个包，郑凡的眼神好似在说她很不专业。
　　“我所知道的，都在这里了。”
　　面对郑凡的轻视，王琳指了指自己的头。
　　“对于胶合板10月份合约中的多空双方主力，你有所了解吗？”郑凡双眼仅仅是睁大了一些，整个人就有些不一样了。
　　“空头的大主力，我还是很了解的，是由一些期货市场中的超级大户联合坐庄，聚集在羊城一带，这些人的资金最少都过亿，有且大多都是做进出口商贸的，实力很雄厚。”王琳盯着盘面介绍道。
　　“10月份合约中的多头主力机构呢？”
　　郑凡自然也发现了，胶合板10月合约价小幅向上的态势，不过对于盘面的细微变化，他却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
　　“牵头的多方主力机构，似乎是京农物贸集团，他们的多头持仓量最大，紧随其后则是万国证券、中远商贸，以及中材集团，其中几家大头有着很深的背景。”看着分时图上期价开始上涨，王琳既焦急又紧张。
　　“现在胶合板10月合约的多空双方持仓，均已经超40万手，主力的持仓量又如何呢？”郑凡不慌不忙问道。
　　“经过跟踪测算，多空双方主力的持仓，应该都过了三十万手，盘面上看着量一直在放，不过零散的浮筹其实并不多。”摸不清郑凡想法的王琳，谨慎答复道。
　　“胶合板真实的库存情况怎么样？”
　　郑凡将雪茄鼓弄着，神情超乎寻常的平静。
　　“虽说已经到了销售用料旺季，但胶合板的真实库存，依旧非常的大，而且整个行业的过盛产能，还在释放的过程中，这也是抱团放空的重要依据。”王琳对于库存状况，很是肯定。
　　“你觉得在胶合板10月合约的这场较量，多空双方谁会赢？”郑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多方主力虽有背景，不过正因为如此，对资金动向的限制也很大，而空方主力依旧在不停的招兵买马，做空的意图极为坚决，单纯就资金量而言，空方主力应该更占优，也会更加的积极。”王琳瞥了郑凡一眼，似乎在说如果自己能肯定，也不会找到这来了。
　　“10月份合约的行情，已经连跌了四天，在下跌幅度一天天放大的同时，多方主力机构的压力，也应该不断加重才对，尤其是一直持仓过夜的情况下，一些仓位甚至已经到了，需要大量追加保证金的地步。”对于眼下10月份期价的碎步上涨，郑凡喃喃自语思量道。
　　“即便今天集合竞价和开盘的走势波澜不惊，可成交量却一直在温和放大，这明显是要变盘的征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今天空方一定还会继续发力打压。”王琳似乎想要为郑凡提供操作依据，毕竟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的运作，也关乎着她的三千万资金安全。
　　“这还用你说，空方主力炮制了，10月份合约可能提前交割的谣言，目前又占据不小的持仓量，必定是想要将价格一举击溃，不过这则谣言在市场中也传了三四天，影响力已然逐渐下降，想要继续打压期价，恐怕还得换换药才行。”郑凡的笑容，似乎有着阴险之感。
　　“10月胶合板合约，平开在41.70，十五分钟的时间里，才涨到41.85元，我觉得眼下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跟着空方出击才最稳妥。”王琳流露出看空的想法。
　　“现在天虹投资的资金量，已经扩充到了四千多万，如果大资金跟风操作，进出不但会颇为困难，更是随时都会被盯上，成为狙击的对象，按照你所说，到最后都要让人啃得连肉都不剩了。”郑凡起身走到小圆桌前，拿起一个大苹果啃了一口。
　　“不想做苹果的话，就需要抢先出手，不确定性岂不是更大，在多空双方主力占仓比例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四千万的资金量根本就主导不了盘面。”王琳忐忑着深吸一口气，已经对借转三千万资金有些后悔。
　　“看一眼8、9月份合约的分时走势，给我进行报价。”郑凡坐在小圆桌前面向窗外，右腿有节奏的抖动着。
　　“相比10月份合约，8、9月份的合约，今日纷纷出现小幅高开，现在已经各自上涨了1%左右，成交虽与10月份合约有很大差距，但较上一个交易日放大更明显，我觉得是与苏红豆被停有关。”对于郑凡问起8、9月份合约的情况，王琳不免有所猜测。
　　“说一下10月份合约的市场状况。”
　　郑凡虽没有看盘面，询问的话语却越来越快。
　　“继41.70平开之后，10月份合约盘面异常的平静，现在涨到41.85元，盘中已经隐隐产生了压力，我觉得盘中多空双方的均衡之势，很快就可能被打破，空方主力会顺势发力下杀，另外从持仓量，以及成交继续温和放大观察，10月份合约的整体情况，多空双方主力已然进入了明显的占仓大战阶段。”王琳上紧发条一般，对郑凡的追问，并没有表现出慌乱。
　　“明显的占仓大战吗？即便有这个征兆，结合苏红豆被停，也得做出一定的预期调整，我认为现在只是占仓大战的初期，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随着大量热钱涌入胶合板期货，多空双方还会有明显的大扩仓，战火也会从10月合约，向着9、11月合约进行转移。”郑凡不断将双手抓紧放开。
　　“不管情势如何衍变，在持仓量大增的情况下，盘中不但会伴随着激烈的对抗，更会分出胜负，以一方彻底的失败而终结。”王琳虽觉得郑凡有些不正常，可却还是埋怨他不作为。
　　“分出胜负并不意味着一方被打死，虽然我对多方主力机构不太了解，不过通过上个交易日的盘面观察，多方主力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盘中的运作却可圈可点，韧性十足，双方持仓量的增加，各自发挥统筹能力，只能使得形势越来越混沌不明。”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10月份合约的价格掉头了，盘中的风向也在改变，抛单汹涌了很多，41.80，马上就要见41.75元。”发现跌跌撞撞的价格，有被迅速压下之势，王琳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你知道今天集合竞价，以及开盘之后的走势，为什么波澜不惊吗？”郑凡都没转过身，一直面向着窗外。
　　“应该是因为苏红豆被停止交易的变数，让多空双方都格外谨慎吧？”王琳看着交易账户上的资金，不明白郑凡为什么不着急。
　　“每当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上总是格外的平静，尤其是在资本市场的多空双方大战中，经常会出现几个令人窒息的节点。”郑凡语气骤然慢了下来，让王琳很难受。
　　“这个不用你说，现在的关键，是期价开始下杀了，10月份合约分时价拐头向下，力度在逐渐加大。”王琳一扭脸，也不再看向郑凡，似乎埋怨他错失了机会。


第六十六章 都是肉

　　天虹投资二楼的操盘室中，面对胶合板10月合约将要展开的下杀之势，王琳的心情格外复杂。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早知道是这样的话，还不如留在羊城，或许跟着老唐他们机会更大。”王琳一方面，怕郑凡造成三千万资金的损失，另一方面还有所不甘。
　　“经过开盘一段时间的走稳，乱成了一锅粥的各方机构，心态也应该平复一些了，10月合约接下来的走势，才是真正的战斗，面临这么大的压力，如果你是多方主力机构，会做出如何选择？”郑凡完全不在意王琳的情绪。
　　“盘中缺少上攻动能，在抛压逐渐加重的情况下，多头主力机构选择了退守，这是显而易见的。”王琳恨恨着言语，已然没什么耐心。
　　“我可不这么觉得，多方在上一个交易日尾盘打出的瞬闪脉冲盘，着实让人在意，再加上面对期价下跌，一部分仓位需要追加保证金，如果我是多方主力机构，很需要拉出一定的空间进行倒仓，以增加资金面的续航能力，不要等着期价形成明显的分时下跌趋势，至少在今天上午的交易时段，多方主力不可能放弃对盘面的掌控，若这个时候就让期价杀下去，局面会变得愈发不可收拾。”郑凡抖动的右腿停下，突然转身对王琳道。
　　尽管来到天虹投资的操盘室，王琳有着很多的猜想，也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扑面而来的压力，竟在她感觉郑凡不会作为的状况下发生。
　　“看什么呢，早上开盘之前，空方主力没有再放出利空谣言，也就意味着上午不会再下药，这个松动的时段，多方主力机构一定会有所把握，趁着现在下跌放量，咱们要一点点抢先进场。”郑凡站起身形，整个人突然带给人凌厉之感。
　　“开盘之后上攻乏力，现在已经进入了掉头下杀阶段，你难道想要开多仓？”王琳几乎不敢想象，进场做多一旦期价不能止跌，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蠢货，上攻乏力只是短暂的试盘，即便现在是多空双方的占仓大战，双方也未必会一直保持敌对的关系，刚刚的试盘上涨超过十分钟，空方主力没有打，盘口语言就已经隐隐有放弃上半场的意思，现在盘面的下跌，根本就不是空方主力机构所为，而是囤积在场外的资金进来了，给我开多仓，单笔手数先压在两百手之内，单子不要太密，而且偶尔还得碎一些。”郑凡疯狂对王琳咆哮，当真是将她吓得不轻。
　　“多空双方主力不是敌对的关系，这怎么可能，如此大的持仓量，只有将对方置于死地，获胜的一方才能从容锁定利润，如果现在是外围资金在打压期价，空方主力不是更应该顺势将期价压下去吗？”王琳嘴上虽这么说，手上却不敢怠慢，快速启动账户上的资金，利用电子盘将一笔笔新开多头头寸打出。
　　“嗡~~~”
　　听从郑凡指令进场运作的王琳，只觉得盘面的抛压极重，就好似空方主力机构大肆出动，少量的多仓买盘，即刻遭到碾压，根本就扛不住。
　　“不行，虽然市场多方尚有接盘，但41.60根本守不住，盘面压力不是一般的大……”王琳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打断。
　　“你懂个屁，在局面扑朔迷离，没有把握一击击溃的情况下，谁也不会不计成本的做盘，不只是多方主力机构需要空间进行倒仓，空方主力也会做差价，提前兑现一部分利润，以此降低交易成本，现在向下打压的盘面，根本就是在诱骗那些囤积在场外的大资金，他们才是肉，这盘口看着摇摇欲坠，但根本就下不了多少，给我继续进场，大笔大笔的吃，上500手的连续大单，只要价位在开盘价41.70元下方就一直买。”郑凡虽在怒吼，可说法当真是让王琳震惊无比。
　　“你的意思是……”
　　王琳葱指流水一般敲击着键盘，好似试图凭借一己之力，将胶合板10月合约分时的下跌扭转。
　　“今天上午是唯一确定性的做多机会，这也是多空双方主力，通过隐晦盘面语言达成了共识的，如果能将宣泄而入的场外资金绞杀，大家在短时间中都能做出丰厚的利润，待到多仓吃货完毕，盘面短时间中，一定会出现惊人的大幅拉升，这一波拉升应该由多方主力机构所主导。”郑凡眼中泛着精光，显得很是自信。
　　“这怎么可能，难道仅仅通过开盘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将盘势看透了吗？而且还是在逆向运作，这其中的风险之大，根本就难以想象，如果没有经历过资本市场千锤百炼的大战经验，绝对驾驭不了这等复杂的局面，他才是一个刚走出大学校园的毕业生……”王琳手上虽快速操作，可是内心却波涛汹涌。
　　在开盘的第一时间，王琳赶回到天虹投资，就为了盯着郑凡。
　　王琳几乎可以确定，从开盘到现在，郑凡除了看看消息，提出了一些问题，完全就是没有同外界联系。
　　“哪怕他真的得到什么消息，也不可能自信到，能够驾驭盘面的每一个变化。”曾经同空方主力机构有着近距离接触的王琳，完全能够体会，大机构都对于盘面突变应对不及的无力。
　　此时想都想不过来的王琳，更意识不到，就在她操作天虹投资进场的第一时间，同在长行区的大通期货特户室，已然得到了，大连期货交易所的第一手消息。
　　“天虹投资在持续入场，而且多头头寸的开设量，还越来越大，快分析一下市场眼下的状况。”爆炸头少女张妍，放下电话心急火燎对中年人问道。
　　“胶合板10月合约，早盘的运行颇为胶着，经过期价出现上攻乏力的走势之后，现在已经有了下杀的征兆，盘面抛压极为沉重，一旦造成这种出血的状态，不只是空方主力机构，囤积在场外的大量资金，也会疯狂抛货……”没等中年人将观点说完，就被爆炸头少女打断。
　　“别用手在白板上指指点点的，都挡得看不着了，不是给你准备了教鞭吗？按照你所说，现在的情况岂不是很不乐观？”张妍从沙发上起身，显得很是兴奋。
　　“乐不乐观，要分对哪方而言了，现在盘面虽呈现出下跌抵抗状态，但外围各方资金跟风如此激烈，蜂拥入场做空，再加上10月合约中占据主导的空方主力机构打压，多方的局面必然会相当艰难，一旦感觉守不住稍有松动，期价很可能会一泄到底。”中年人快速在白板上，将已经交易的分时价填充，旋即拿起教鞭指点道。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却也感觉这个时候进场似乎不太好，难道他想用一己之力，同整个市场抗衡吗？四千多万的资金是生是死，恐怕就看往后一小段时间的走势了。”秦嫣通过小型电子交易大屏幕，能够清楚的看到，胶合板10月合约的成交量，在疯狂放大。
　　一根根成交量在分时图上暴起，秦嫣甚至可以想象，在这等沧海洪流之中，上千万资金的消耗速度有多快。
　　“你所说的出血，是指早盘上攻不利之后，出现了转势下跌的征兆吗？”张妍很感兴趣问道。
　　“不错，现在的下跌抵抗阶段，往往是多方主力机构持续失血挣扎的初期，市场一旦出现下杀的趋向，各方想要获取利益的资金，就会像闻到了血腥味儿的食人鱼一般，顺势蜂拥撕咬，之前开盘的平静，本以为苏红豆的停止交易，没对胶合板期货造成什么影响，现在看来，大部分场外的资金，根本就在伺机而动。”中年人又画又解释，忙得不行，但却好似进入了状态。
　　“现在才像一个大期货公司投资总监的样子，不过既然你都能看出来情况对多方不妙，为什么天虹投资还要进场阻挡呢？”张妍的说法，让中年人相当尴尬。
　　“期价最高到41.85，出现了向下的转折，虽然现在是绿盘，但跌幅似乎不是很大，报在了41.55元，除了天虹投资之外，会不会还有资金在拼命托着？要是能顶过这一波抛压的话，未必没有向上的机会吧……”秦嫣虽有猜测，却并不确定。
　　“除了天虹投资之外，剩下的稳定盘，应该来自与市场多方主力，不过看现在震荡下跌的态势，很难将期价拉起，随着资金消耗速度越来越快，托不动了就得再下台阶。”中年人一打眼10月合约的分时走势，就有种多方主力大势已去的感觉。
　　此时任大多数蜂拥入场机构，都想不到的是，远在京城金融街上，农贸大厦顶层的投资部，根本就没有混乱吃力的情形，反而在井然有序的进行运作。
　　“魏总，上一个五分钟的多方成交资料，大致已经出来了，不只是羊城那边的空方主力大本营在跟我们抢货，天虹投资介入的更加积极，每笔新开买仓，都是超过500手，争夺着宣泄而出的空方抛盘。”赵洁接收到传真资料，几乎向淡蓝色西装中年人疯跑而来。


第六十七章 长人迈高

　　“没想到丹尼尔开盘求稳，竟然真的带来了转机，空方主力现在见好就收，不再僵持下去，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事，现在大家摊开牌来打，总好过拼个你死我活。”看过短发女子的传真资料，魏东当真是有松了口气之感。
　　“眼下盘面上是三家主力在吃货，这么下去会压不住的，一旦场外蜂拥而入的大量做空资金发现情况不对，期价很快就会出现上涨。”干练的赵洁，格外紧张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羊城那边空方主力机构获利平仓，即便只有一部分，就已经是很大的量，现在天虹投资又……”魏东顺着上一个五分钟，多方大致上的成交资料往下看，这才发现不太对劲儿。
　　“魏东，怎么了？”
　　红色套裙妇人敏锐察觉到了，中年人的脸色变化。
　　“天虹投资买仓的开设量，出乎预料的大，一早集合竞价的时候，不是确定那边只有一千多万资金吗？你看看上一个五分钟多仓的大致交易记录，这怎么可能只有一千多万，完全就是成倍数的往上长！”魏东看着天虹投资的一笔笔成交，惊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长人迈高了吗？”
　　快速接过魏东手上资料的妇人，双眸陡睁惊异道。
　　此时的魏东等人还不知道，眼下这张上一个五分钟的成交资料，已经是张妍和秦嫣两女嚼剩下的馍。
　　“这只是前五分钟大致上的多方成交，肯定还有漏掉的，如果再加上现下的承接盘，天虹投资打入的资金可能会更多。”赵洁看了一眼电视墙的期价分时走势，很是不安道。
　　“不可能这么多啊，难道是咱们集合竞价之前，查探的消息有误？”身穿夹克衫的何明，脸色十分难看。
　　“查探的结果不会错，天虹投资的大资金，应该是在那之后打进来的，只是这笔资金到位的时间段，也太巧了吧。”身穿红色套裙的妇人，明显产生了怀疑。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故意的。”
　　这时的魏东，多少猜到了郑凡的设计。
　　“再查，一定要知道天虹投资确切的资金量。”红色套裙妇人，果断对赵洁吩咐道。
　　“天虹投资眼下进场抢货的时间点，实在太果断了，盘中有这样的大资金存在，不只是咱们这边，相信对空方主力机构也是一个大威胁。”魏东有种如鲠在喉的难受感。
　　“丹尼尔，情况你应该知道了吧，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在少女翻译的跟随下，红色套裙妇人抓紧时间，征询洒脱美国男子的意见。
　　“盘中抢仓多头头寸的主力机构，并不是只有我们这边，空方主力那边的力度也很大，顾不上你们所说的天虹投资，期价向上升已是势在必行。”美国男子嘴上这么说，可神色却隐隐有些凝重。
　　“如果由我们主导升势，关键是要升多少，怎么个升法？”魏东对妇人请来的外援很重视。
　　“盘中的抛压一旦趋缓，就得将期价迅猛的拉起，要把势造起来，让那些场外的资金跟风追涨。”丹尼尔双手用力上托，带给人强硬之感。
　　“期价一旦涨幅过大，我就怕空方主力机构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天虹投资的持仓变数，若是一个掌握不好，被人钻了空子，我们可能会更被动。”红色套裙妇人的担心不无道理，好似说到了一众主事人的心坎上。
　　“我们不是要将期价直接推上去，最主要的目地是倒仓，将整体的持仓成本降一降，到时候我会看情况把握的，另外大家也要有心理准备，空方主力机构绝对不会撤走，接下来几天中，可能会更加疯狂。”有着少女翻译小声解释，丹尼尔同魏东等人的交流还算顺畅。
　　“看情况把握吗？”
　　魏东有些担心，却也没有将话说出口。
　　这个时候不但是魏东，就连投资部中的其他主事人也能看出，随着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抛压倾泻力度减弱，期价向上已是箭在弦，不得不发。
　　“10月份合约震荡下探的最低点是41.50元，这一波强烈的抛压已经开始减弱。”看到期价上到41.60元，魏东不免有些焦躁。
　　“停！”
　　丹尼尔在偌大的投资部中，快速抬手用英语喊了一嗓子。
　　众多操盘员的运作，整体出现一滞，都纷纷将目光看向了老外。
　　“好像突然间没人抛货了。”
　　还是一名颇有资历的老操盘员，小声诧异道。
　　随着10月份合约中，市场最大的多方主力骤然停止运作，盘面明显出现了成交量急剧萎缩。
　　“还是有人在买……”
　　看到投资部所有操盘员都已不动，可盘中出现极短交投停顿后，未知的买盘再度涌了上来，赵洁不由深吸口气。
　　“价格上升基础已经确定，趁势将期价拉上去，第一笔的单子要大，三分钟之内我要10月份合约的期价看到涨停板。”丹尼尔不断扇动双手喊着，让所有操盘员都动起来。
　　“现在不过是平盘价附近，你要在三分钟内，推出4%的涨幅，这怎么可能！”魏东当先提出异议。
　　“推上去，这是上午最好的出击时点，一旦错过就难了，先操作，我再给你们解释。”丹尼尔极为着急，有着片刻都不能耽误的意思。
　　“扫货，大手笔往上扫，三分钟之内看涨停板。”还是红色套裙妇人，最终做出了决定。
　　“执行操作指令。”
　　从开盘到现在，好不容易挣得这个局面，魏东也知道不能贻误战机，这个时候就是硬着头皮，也要相信眼前的美国佬。
　　“10月合约41.75元扫货五千手……”
　　年老的操盘员刚将第一笔拉升买单打出，就造成了丹尼尔的不满。
　　“不行，太快了，这样下去，分时图上的上升速率会受到影响。”看到期价从41.65，陡然上窜0.1元，丹尼尔示意收一收。
　　“太快？你不是说三分钟之内，要让期价看涨停吗？”魏东很是不解道。
　　“你们太小看场外囤积的资金量了，我们只要一个价位一个价位稳定推大单，自然会有大量的资金替我们拉升期价，借着这个机会整理仓位，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工作。”丹尼尔的运作思路，让一众主事人很难跟上。
　　“赶紧将之前需要补充保证金的账户分发下去，根据盘面的状况，随时准备将这些头寸平掉。”听过少女翻译解释之后，魏东连忙对赵洁吩咐。
　　“在此之前稍加诱空，期价都没怎么跌，场外就有大量的资金流入，现在拉升状态明朗，在这种井喷行情的带动下，囤积在外围的活钱，进入市场只会更加汹涌。”看着期价出现急速上升，丹尼尔极为自信。
　　“果真如此，经过上一个交易日的占仓争夺，胶合板10月合约俨然成为了最热的资金池，稍有风吹草动所造成的效应，远比想象中要来的大。”红色套裙妇人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42.60了，如果能保持住这个情况，形势说不得能彻底扭转。”个子不高的何明，产生了很大的期待。
　　“资金虽比想象中的厚，但很不稳定，还不足以将10月合约中的空方主力一举消灭，等会儿主要看涨停板上，空方主力机构压不压单，若没有大的委托压单阻碍，我们可以顺势封上去，吸引更多的新开多头头寸，将风险转嫁给这些热钱，以此达到分担压力的目地，这样我们也能在理想的价位上调仓。”丹尼尔不但对于盘面很有把握，也一早就有了算计。
　　“这个美林证券来的老外，当真是不简单，如果由他来指挥运作，机会一定能再回到我们这一边。”赵洁在心中，忍不住暗暗赞叹着美国男子。
　　短短三分钟的时间稍纵即逝，农贸大厦顶层的投资部，几乎都没有太过发力，仅仅是维护着盘面，就已经让胶合板10月份合约，看到了涨停价。
　　“43.35元的涨停价，只有4000手卖盘，是不是要直接推？”年老操盘员脸色通红，很是兴奋询问道。
　　“封上去，先上二十万手封单，随后再一点点暗暗撤退，将封单摆在跟风盘的后面。”丹尼尔大手一挥，昂扬下达操作指令。
　　“二十万手封单？这也太多了吧，如果一旦遭遇到对手盘，成交了怎么办？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资金……”妇人谨慎提出不同看法。
　　“不要紧，现在市场中的追涨买盘很积极，即便封单成交，也能有转圜的余地，封单大一些，一则能吸引更多的资金，二则对空方主力机构也能形成一定的震慑。”没等丹尼尔解释，倒是魏东对妇人安抚道。
　　“轰！”
　　在魏东的示意下，二十万巨额封单在投资部中打出，很快带着摧枯拉朽之威，显示在盘面之上，带给人一单定乾坤，结束动荡的感觉。
　　“封住了。”
　　投资部众人屏息以待，几乎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要停下脚步，封单不能一直这么挺着，趁着外围资金追涨，封单量大增，赶紧一边撤单一边再往上打，尽量将我们的单子排在后面。”丹尼尔明显是想让人帮着堵枪眼。
　　


第六十八章 各有算计

　　天虹投资公司二楼的操盘室中，眼见着短短三分钟的井喷行情，胶合板10月份合约就被推到了涨停板上，王琳甚至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真是给力！”
　　不同于王琳愣愣着坐在电脑前，郑凡在她身后来了一段摇摆，嘚嘚瑟瑟心情格外的好。
　　“你在干什么呢？”
　　看到郑凡得意忘形扭来扭去，王琳就气不打一处来。
　　“挣钱了不应该庆祝一下吗？”
　　郑凡腰部摇摆，两只手也不闲着，在身前划着小圈圈。
　　“这个家伙不能消停点儿吗？”
　　对于郑凡败人品的举动，王琳忍不住暗骂他，就像是一只得了麻痹症的猩猩。
　　“期价都已经涨停了，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看呢？作为操盘员，你也应该有点儿自豪感，嗨起来才对。”稍稍摇摆了一番的郑凡，双手扶上王琳的香肩调侃。
　　“我不认为涨停板能封死，你还是不要太得意忘形的好。”王琳恨恨着言语道。
　　“是不是看我挣钱，你猴急了？在开盘之前，本以为你能准备五千万的，哪知真就只有三千万！”郑凡趴在王琳耳边，故意唉声叹气。
　　“可恶啊……”
　　王琳之所以恼火，并不只是因为郑凡得意洋洋的嘴脸，更是有着运作上存在巨大差距的挫败感。
　　“现在是上午10:12，差三分钟第一节休盘，你可以将账户中的多头头寸都平掉了。”郑凡看了一眼涨停板上依旧很厚的封单，笑着对王琳指示道。
　　“真的不等了吗？”
　　王琳进行操作的同时，并不是很确定。
　　“49000手多头头寸的利润如此丰厚，还等个毛毛啊，它就是再强也不能弄到涨停板上边去。”郑凡一副没什么文化的样子。
　　“我真按了？”
　　一笔挂好49000手平仓盘的王琳，忍不住回头看了郑凡一眼。
　　“按啊，想想能给多方沉重的一击，你难道不觉得兴奋吗？”郑凡一脸的笑意，很是不正经。
　　“啪！”
　　敲下确认键的王琳，很快就将账户上49000手多头头寸平仓盘，在期价涨停板的43.35元放出。
　　“呜！”
　　随着一根巨大的分时成交量暴起，天虹投资的平仓盘已然成交，巨额资金流水第一时间在账户中显示而出。
　　一笔大卖盘，几乎将二十多万手的涨停板封单，打掉了四分之一，明显造成了盘面上的震荡。
　　“八千五百四十万！”
　　这时的王琳，已经没心思观察平仓盘引发的后果，而是惊骇于天虹投资回笼的账面资金。
　　“还不错，暂时可以歇着了。”
　　郑凡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资金量状况颇为满意。
　　“49000手多头头寸的平均开仓价，是41.60元，在43.35元集中平掉，一张板就有1.75元的利润，一手五百张则是将近875元，这一次运作的利润总额是4280万，加上之前账面的4260万资金，眼下的资金总量，已经突破了8500万大关，当然，这其中有3300万是我的。”尽管王琳心情复杂，还是做着盘后统计。
　　“有一点你说错了，账户中的3300万资金，一个星期之后才是你的，现在这笔钱的运作权属于我。”郑凡算计着笑道。
　　“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止损和止盈在资本市场非常重要，这就和赌场赢钱是一个道理。”王琳沉着脸提醒。
　　“在对手这么嫩的情况下，不多捅几刀才是对不起机会。”郑凡一脸放荡不羁之色，情绪较开盘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个家伙……”
　　看着欢实的郑凡，王琳隐隐产生了，天虹投资公司在期货市场的运作，当真不会就此终结之感。
　　“第一节的休盘只有十五分钟，你要是再这么坐下去，可就什么都不能干了。”郑凡得意放松过后，神色已然平静了下来。
　　直到这时王琳才确认，郑凡刚刚所表现出的做派，只是一种放松情绪的方式。
　　“刚刚的运作，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吗？”王琳忍不住对郑凡问道。
　　“你若实在没什么可干的，正好去一楼取些吃的，将电火锅插上。”郑凡眨巴眨巴眼，好像在说服务好了就告诉她。
　　“楼梯上那个汉子，看着怪吓人的，我不去……”王琳想起康猛虎，不由摇了摇头。
　　“你别看他体形恐怖，其实很好相处。”
　　郑凡坐在电脑前开始复盘，也不再关注王琳。
　　眼看着郑凡的注意力渐渐集中，王琳甚至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淡淡的饥渴之意。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急需要知道答案的王琳，有些按耐不住。
　　“在资本市场中，哪有百分之百的事，尤其是在极限投机的情况下，风险敞口边际会扩得更大，几乎等同于丧失了对市场的应变能力，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郑凡盯着电脑，摇了摇头苦笑道。
　　“不可能，你敢进场极限投机，一定有着提高胜算的操作依据。”王琳倒不是不相信郑凡的话。
　　“既然应对不了意外，就要将各方面可能影响盘面的因素，都提前想到，选择最佳的切入点进场，这样自然能提高成功的概率。”郑凡说的很简单。
　　“我对于市场空方主力机构，为什么会放任盘面到这般地步，还是不能理解。”王琳紧紧盯着郑凡问道。
　　“其实问题的关键，早就透露给你了，只可惜你还是不明白！其实不只是我，就连10月份合约中的多空双方主力，也是在利用苏红豆停止交易的事件。”郑凡摇了摇头笑道。
　　“这则消息确实很重要，可也不至于造成如此影响吧？”王琳觉得眼前的男人，一定还有什么没道出。
　　“在金融市场中，没能力的人，看到消息只觉得是个机会，有能力的人，则可以将消息切实的变成钱。”郑凡的话并不多。
　　“第二节你来操作吧，我歇一会儿，顺便给你弄火锅。”心中有很多疑惑解不开的王琳，决定下楼给羊城那边打个电话。
　　“贪心有余，才能却不足。”
　　看到王琳出了操盘室，郑凡小声嘀咕了一嘴，觉得她对市场的敏感性，还赶不上方欣然。
　　经过第一节的观察，郑凡几乎可以确定，今日胶合板10月合约的走势，对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之所以郑凡提起苏红豆停止交易，是因为早在开盘的时候，他就已经结合市场的各方面因素，考虑到了这则消息，有可能对市场引起的各种变化。
　　而且在问起王琳，市场多空双方主力持仓的情况之后，郑凡则是更加的留心，预计中的走势会否出现。
　　有着丰富资本运作经验的郑凡，非常的清楚，国内资本市场不比国外开放，很多方面都会受到限制。
　　就以胶合板期货来说，单月合约正常情况下的持仓量，大多是要控制在60万手以里，而上个交易日收盘，10月胶合板合约多空双方的单边持仓，就已经超过了40万手，其中主力持仓更是达到了30多万手。
　　在盘中流动浮筹如此少，多空双方主力又陷入了胶着的情况下，几乎都已经没有了什么回转的余地，恰好在此时苏红豆被停止交易，也难怪胶合板10月合约的多空双方主力，会盯上这笔热钱。
　　此时算计到空方主力心里的郑凡，尚不知道位于羊城珠江路天府茶楼的五层，一众空方主力大佬，已经恨毒了他。
　　“该死的，又是天虹投资，早盘如果不是那家公司在抢货，我们本来可以多平掉一些获利盘的，这其中一来一回的利润差额，千万都打不住。”妩媚妇人周娜，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如果天虹投资不插一脚，这一波那边四千多万的利润，咱们绝对能劈出来一半。”文质彬彬的男子也是一脸不甘。
　　“老乔，统计出来了吗？”
　　唐装中年人沉着脸，对被三个信息员围着的干瘦老者问道。
　　“出来了，这一波拉升启动前的抢仓，天虹投资所抢到的多头头寸，大概在49000手左右，京城那边的多头主力机构占了32000手，而我们这边平掉的获利盘，则是36000手。”干瘦老者缓缓走来，说话声音并不大，似乎怕影响士气。
　　“还是让天虹投资拿了大头吗？若任由那家公司再搞下去，怕是咱们在10月合约中，立足之地都要被打没了。”周娜脸色铁青道。
　　“只要天虹投资还在做极限投机，早晚能抓到它连本带利讨回来，咱们平掉了36000手获利盘，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再加上现在期价还在涨停板上，咱们还有加空仓的时间。”唐装中年人示意妩媚妇人小声点。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如果咱们能抢在天虹投资公司平仓之前，在涨停板上将空仓开出来，或许接下来的局面会更加有力！”干瘦老者叹了口气道。
　　“老唐，在多头主力封涨停板的时候，你为什么无动于衷？”文质彬彬男子对唐装中年人质问道。
　　“市场容量是有限的，多头主力又那么坚韧，根本不是一两天内能够击垮，其实即便将盘面放上来涨停，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这个涨停板是铁定封不住的，与其以多头主力的封单作为对手盘开仓，倒不如将追涨的场外资金圈死，京城那边的多头主力是死钱，一旦期价下跌必然会坚守，而场外资金则是活钱，在根基未稳的情况下，如果期价下跌到承受不了的地步，这些活钱极有可能会砍仓在场内，作为空方的主力，咱们必然能分一杯羹。”唐装中年人有着很深的算计。


第六十九章 存在感

　　“开空仓，抛货，不用着急，一点一点的抛。”
　　上午胶合板10月合约第二节交易刚开始，在唐装中年人的指令下，天府茶楼五层就已经开始运作。
　　“10月合约涨停板上的封单还在增加。”
　　一名年轻操盘员一边挂出空单，一边对唐装中年人报盘。
　　“第一节收盘之前的封单是二十三万手，现在已经增加到三十万，似乎并没有受到天虹投资大笔平仓盘的影响。”干瘦老者双眼微睁道
　　“看来场外的资金非常宽裕，10月合约这一竿子拉起来，会不会造成了转势的信号？如果场外大资金持续流入，而涨停板难以打开的话，咱们这边所持有的大量空头头寸，岂不是很危险？”文质彬彬男子多少有些担心。
　　“不过是涨停板的延续效应，从盘口看，京城那边的多头主力，应该是在虚张声势边打边退，眼下在涨停板实际成交的，只是场外涌入的热钱。”唐装中年人颇为肯定道。
　　“这个时候得下重手，打断盘中看多的势头。”
　　妩媚妇人对于10月合约涨停板上持续增加的封单，显然是很在意。
　　“还不是时候，涨停板上的封单虽在加厚，不过成交却一直保持温和放大，如果我猜得不错，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已经开始平掉一部分仓位，只是没有想象中的多而已。”唐装中年人稍稍思量，示意妩媚妇人周娜再等等。
　　“去查一查，看看京城那边的多头主力再干什么，要确认那边现下的动向才行。”干瘦老者对身旁的一名信息员安排道。
　　“铃~~~”
　　被安排在茶水桌上的电话响起，让唐装中年人神色一动。
　　“真是不知道老唐在等什么，盘中多头流入的势头如此之强，这个涨停板要是封住了，只怕多头各路资金形成共振，将会汇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看着唐装中年人快步去接电话，文质彬彬男子一脸不满道。
　　“周总，以现在我们的抛货速度，根本跟不上涨停板封单的增加，这个局面若不想办法扭转，这个涨停板真会封死的，现在涨停状态已经持续了10分钟，通常情况下，二十分钟之内封单若是打不开，已经可以确定盘中一方全面占优。”一名女操盘员有些焦急，对妇人提醒道。
　　“老唐一定是有他的想法。”
　　看到操盘部中的一些人已经吃不住劲儿，干瘦老者连忙安抚道。
　　“是谁来的电话？”
　　足足三分钟过去，唐装中年人刚放下电话，周娜就忍不住询问。
　　“杭城那边打来的，对于期价涨停，他们有些不太敢进场了。”唐装中年人脸上的笑容，并不是太过担心。
　　“都这个时候了，才想临阵退缩吗？要知道，咱们上午将盘面放上来的运作计划，可是将杭城和温市那边的资金投入情况，都算在了其中，现在杭城那边若改变主意，岂不是要将咱们扔里？”文质彬彬男子恼火声有所提高。
　　“老唐，都到了这个时候，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还不给温市那边打电话，既然想要将更多的资金捆上战车，就必须要让做空的大资金入场。”眼看着10月合约的封单，逐渐呈现难以动摇之势，周娜如坐针毡催促道。
　　“用不着担心，眼下的涨停板封单，也就三十万多万手，只要将这部分封单打掉，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等着确定了京城那边，以及天虹投资公司的动向也不迟。”唐装中年人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分外忙碌的几名信息员身上。
　　“你要等京城那边多方主力的情况，我倒是不反对，可是为什么还要算上天虹投资？”文质彬彬男子脸色阴沉道
　　“10月胶合板盘中一波涨停，是由我们这边、京城多头主力，以及天虹投资公司三方所发起的，其中天虹投资公司的利益最为丰厚，之前一笔巨额平仓盘，更是有走上台面，争夺存在感的意思，如果要在短时间将盘面的做多之势终结，天虹投资的态度就很重要。”唐装中年人的说法，当真是让其他人有些吃惊。
　　“老唐，你觉得京城那边的多头主力机构，会不会也在等着天虹投资的动静？”干瘦老者直到此时，才开始重新审视，天虹投资这个在市场中看似意外的因素。
　　“多头主力必然再等，但我有种感觉，那就是多头主力不会彻底退出。”唐装中年人盯着10月份合约盘面言语道。
　　“出来了，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机构，在有条不紊的平仓，但量并不是很大，到目前为止，也没超过30000手。”一名女信息员的汇报，印证了唐装中年人的猜测。
　　“仍然持有着大量的多头头寸吗？”
　　干瘦老者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调查的结果不太理想。
　　“多方主力机构必然清楚，若此时大量的抛货，只会便宜了咱们，天虹投资的情况呢？”唐装中年人毫无意外问道。
　　“自从临近第一节休盘，大额平仓之后，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操作。”女信息员回答的很谨慎。
　　“天虹投资姑且不提，多方主力机构依旧保有庞大的多头头寸持仓，信心到底是来源于哪里呢？若不是今天上午咱们这边将盘面放上来，多方的情况并不乐观。”干瘦老者不免有些猜疑。
　　“盘中的卖压渐渐少了，似乎除了我们，已经没有机构再抛货。”一名年老的操盘员，对于卖盘变弱产生了担心。
　　“以我们现在平稳的抛货量，很难赶上封盘递增的速度。”女操盘员吃力言语，一脸压力的样子。
　　“差多少？”
　　唐装中年人看了看时间，干脆询问道。
　　“封单递增的情况，大约10秒钟就会增加500手，而且速度还有着加快的感觉，看样子市场已经确认了涨停板的有效性。”面对超过三十万手的厚重封单，女操盘员甚至产生了难以动摇之感。
　　“加大抛货量，在十五分钟内分成三个间隔，以每五秒钟的抛货量算，在三个间隔中，要做到明显的递增，分别达到手和2000手。”唐装中年人没有丝毫耽搁，下达操作指令。
　　“胶合板10月合约，涨停板抛货300手。”
　　对于唐装中年人的指令，很快就有操盘员回应。
　　“抛货300手。”
　　“五秒钟内再抛400手……”
　　一时之间，天府茶楼五层的操盘部，运作速度明显加快，每一个五秒钟，都能放出1000手的空单，带给人训练有素之感。
　　“老唐，现在是涨停板，才增加这么点儿量，能有什么用，即便能跟上封单递增的速度，已存的涨停板大笔封单又该怎么办？若不放大单砸盘，眼下的抛货量无异于填坑。”周娜按耐不住，想要亲自操盘。
　　“距离上午收盘，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期价又是封死涨停板的状态，我们若不能造成爆发效应，再大的资金量也会被消耗掉。”文质彬彬男子，显然是赞成周娜下重手的观点。
　　“第一个五分钟间隔一旦过去，相信会有人帮咱们砸盘，让王晓翔在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也准备一下，等到中午一收盘开始放消息，就说空头主力有大量的资金到账，配合咱们将期价一鼓作气打下去，造成市场的绝对空头效应。”唐装中年人双眼微眯，笑着安排道。
　　“杭城和温市两边的投入计划，都已经开始退缩了，还有谁会帮着砸盘？”干瘦老者神色一亮，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咱们现在的间隔操作，其实是向天虹投资，以及市场多方主力传递信号，等第一个五分钟过去，随着抛货量明显增长，咱们这边的意图，应该就能得到确认。”唐装中年人显得很有信心。
　　“你想以天虹投资的进场，作为打开涨停板的导火索？”干瘦老者终于明白了唐装中年人的意思。
　　“即便天虹投资进场做空，量也不够冲开涨停巨额封单的。”周娜不愿承认天虹投资的存在感。
　　“天虹投资做的这么顺，咱们正好可以借它的运势，看着吧，一旦天虹投资进场，眼下让你们忧心的涨停板封单，根本不是问题。”唐装中年人深沉笑语道。
　　“即便如此，那家公司如此凶狠的投机操作，也会成为市场中难以预料的变数，我有种预感，那家公司未必会一直站在咱们这一边。”四十多岁的周娜，依然保有一些女人的敏感。
　　“真正的战斗可能才刚刚开始，且不说最后会鹿死谁手，咱们短期内能保证将一拉一杀的活钱挣到手，也算是很好的收获了，也因此有了更多的回旋余地，既然市场多方主力和天虹投资都不想放弃，那咱们就奉陪到底，好好陪他们玩玩。”唐装中年人的笑容，隐隐露出了阴厉之色。
　　在唐装中年人几位大佬的等待之中，此时处于天虹投资二楼操盘室的郑凡，依然在观察着盘面，没有丝毫着急出手的意思。
　　“抛货量之前有了明显的减弱，应该是多方主力机构这一波拉升前，所建立的多头头寸底仓平完了，现在成交又开始平稳放大，可却没有爆发，涨停板依旧封得很死，把散单碎单排除在外，以每五秒大约千手的速率来看，必定是出自同一家机构之手，一分钟的空头头寸开设量，刚刚超过了一万手，多少有了些变化的端倪，记下来……”郑凡表面上没什么情绪，心中却在默默的算计。


第七十章 买票上车

　　天虹投资小楼的操盘室，电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王琳坐在小圆桌旁，往火锅中下着羊肉，可一双眸子却暗暗盯着郑凡。
　　“你要搞清楚一点，我是借钱给你的人，不是你随意指使的小奴隶。”对于沉着的郑凡，王琳不免有些挫败。
　　“人总要吃东西，我若不安排你干点活儿，你在这里也没什么发挥的余地，那样岂不是更尴尬。”郑凡心不在焉嘟囔道。
　　“你最好别太得意……”
　　王琳眼看着郑凡对她的吸引力视而不见，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现在咱们形势大好，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郑凡一边修剪着雪茄，一边平淡言语道。
　　“你觉得我怎么样？”
　　稍稍与火锅扑面热气拉开些距离的王琳，挺了挺傲人的豪耸问道。
　　“咱们刚认识没多久，你这个问题~~~我真有些难以回答！”郑凡转头看向王琳，似乎有着不明所以的苦恼。
　　“是问你我漂不漂亮。”
　　对于装作木讷的郑凡，王琳恨得牙痒痒。
　　“现在看还行，不过以后就不好说了，俗话讲女大十八变，一旦什么时候露出破绽，都不想再看，以你24岁的年纪而言，好像是有些发育过度了。”郑凡一脸傻笑，视线不断向王琳的36d酥胸打量。
　　“难道我对你，就没有一点儿吸引力？”
　　王琳俏脸一瞬间极为尴尬，却还是不甘心问道。
　　“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想引诱我的话，你还是省省吧。”郑凡牛逼哄哄一转头，差点没将王琳气得爆血管。
　　“像你这种家伙，完全就是不解风情。”
　　面子过不去的王琳，要不是因为得盯着期货交易，说不得立刻会恼羞成怒离去。
　　“好了，你长得漂亮、身材也棒，对于男人来说，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呢，不过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适于想得太多。”郑凡笑了笑，难得对王琳安慰道。
　　“假正经，之前看你身边的女人可不少。”
　　王琳白了郑凡一眼，语气虽有所缓和，还是有些不甘心。
　　“假正经是真的，我喜欢和美女在一起也是真的，但不代表因为这样，我就要如同发情期的野兽一样，见着女人就扑上去吧！”郑凡露出苦笑，似乎很无奈的样子。
　　对于郑凡的情商，王琳不由暗暗讶异，在她看来，眼前的男人，绝不是羞于表达的闷骚类型。
　　“长相身材看着赏心悦目，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儿。”郑凡心中暗笑道。
　　“这涨停板也封了好一会儿，盘中虽有放量，却不像是要打开的样子。”王琳从小圆桌前起身，来到郑凡身边，决定再试探他一下。
　　此时王琳若知道，身边男人如此没觉悟，估计都会无法与他相处。
　　“看似量没有太大变化，但情况却已经与之前大不相同，最近的十分钟，出现了两个阶段的增量，第一个阶段为每五秒钟开设1000手空单，现在则是每五秒钟1500手空单。”对于郑凡来说，王琳当真没什么吸引力。
　　“难道意味着什么吗？”
　　之前下楼给羊城那边打过电话的王琳，多多少少得知空头主力操作思路的同时，也不免对郑凡的才能刮目相看。
　　“空方主力的增量还不算太清晰，我简单计算了一下，从期价封上涨停板到现在，市场中空头主力的新开空仓抛货量，大致上在四万手左右，如果再往后的短暂时间中，空方主力能将五秒钟抛单做到2000手，并且新开空仓量过六万手，就比较坚决了。”郑凡说完话，还没待王琳喘口气，盘中的分时成交量，果然出现了一定的变化。
　　“五秒钟的抛单量，当真做到了2000手，你是怎么知道的？”有针对性算着分时成交量的王琳，不免惊讶看了郑凡一眼。
　　“从助跑到加速总要有一个过程，空头主力是想通过盘面语言，示意过山车要启动了，让没上车的人赶紧买票。”郑凡嬉皮笑脸道。
　　“你是说空头主力要砸盘？”
　　王琳要是还有钱能布局，此时估计都得忍不住，马上打电话出去。
　　“在胶合板10月份合约中，空方主力的空头头寸持仓量最大，他们不砸谁砸，只要不太贪心，杀盘付出的代价也不大，有了引子，想必会有很多机构资金帮着空方打压期价。”郑凡对于第三段的交易量变化，跃跃欲试笑道。
　　“五秒钟2000手的抛单量，已经持续了2分钟，空头主力在涨停板的新开空仓量，超过六万手了吧？”王琳跟着郑凡的思路，当真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然而，还没待王琳完全反应过来，郑凡就已经隐蔽的将97000手新开空头头寸挂出。
　　“轰！”
　　一笔令成交断流般的巨量，已然在盘中横空出世。
　　将近十万手的做空抛压，带着雷霆万钧之威，傲视动摇市场内外。
　　“你……”
　　王琳甚至没有想到，郑凡打出如此大的空单，都没跟她商量一下。
　　“过山车启动，你可得扶好了。”
　　郑凡言语奔放，脸上的笑容带给人疯狂之感。
　　“嗡！”
　　就在郑凡话音落下的一刹那，被一笔将近十万手冲击的涨停封单，从三十多万手直降到二十万。
　　“撤单？”
　　在下一刻，看到急剧减少的涨停板二十万封单，突然在电子交易盘的委托中消失不见，王琳的震惊之色再也掩饰不住。
　　“现在是十点五十八分，距离上午十一点半收盘，还有半个小时多一点儿，往后的一段时间，都会成为空方主力的表演时间，炮已经帮着放过了，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咱们大可以拭目以待。”郑凡不再盯盘，从座位上起身向小圆桌走去。
　　“涨停板开了，这可是今天的最大单笔成交，不过那笔二十万的封单，怎么说撤就撤掉了呢？如此集中的一笔封单委托，难道你就不在意吗？”王琳看了一眼往火锅中下筷子的郑凡，恨恼着询问道。
　　“那二十万封单，是多头主力挂出来的，只不过相比期价封上涨停板的时候，这笔单子被偷梁换柱倒在了后面，其实多头主力心中清楚，这个涨停板是封不住的，不过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能多封一会儿总是好事，占优的这段时间不表现点姿态，喊两声老乡别走，让人帮着堵堵枪眼，以后到了情势危机之时，就更难控制局面了。”郑凡心情舒畅，打开了瓶啤酒。
　　“你是说多头主力希望涨停板多封一段时间，根本就不是为了发动逼空行情，反而是故意营造期价盘中的强势表象，以此偷梁换柱储存实力，可以与空方做后续的交战？”王琳深吸口气道。
　　“说白了，多方主力就是利用场外囤积的大量资金当炮灰，如此大的战役，想要取得最后的胜利，总要有人甘愿牺牲奉献！”郑凡叹了口气，似乎已经预料到，胶合板10月合约这一天的大幅震荡，会造成血流成河的惨象。
　　“呼！”
　　随着涨停板打开，盘中抛压陡然加剧，各方多头机构资金，似乎还没有完全看透盘中的变化，竟然与盘中空方抛单发生激烈对撼，再度顽强将涨停板封上。
　　“这就是涨停板封了一段时间，所带来的信心吗？多头资金似乎很踊跃，流入量不可小觑。”王琳睁大了双眸，观察着盘面交易量和委托的每一个变化。
　　“通常来说，在国内股市中，一根k线的变化，就可以改变投资者的信仰，但你知道在期货市场，从多头转为空头的速度，会有多快吗？”郑凡的玩笑话，却让王琳心中暗生惊惧。
　　“轰！轰！轰！”
　　没等王琳试着给郑凡答复，10月胶合板期货合约的盘中成交，就已经开始不断放大，一笔笔超过万手抛单所透出的摇山震岳之势，让王琳感觉呼吸都困难。
　　“难道涨停板的顽强再度封上，是市场多方的回光返照之象。”看着涨停封单脆弱的防线被打开，就连王琳都不免意识到，多方维持了将近一上午的强横姿态，要大势已去了。
　　胶合板10月合约的涨停板，再次被打开，在一笔笔叱咤暗呜空单的呼啸中，期价从43.75直接下杀到43元，盘中分时看上去，就好像断崖一样。
　　“现价43元，这怎么可能，不会是机器或者交易数据有问题吧？”眼看着郑凡向火锅全力进攻，王琳只能将惊意压在了心底。
　　郑凡一脸爽朗，喝酒吃肉弄得直冒汗，长行区大通期货特户室中，一身西装的中年人，脑门虽也是微微见汗，可境况却差了很多。
　　放下电话的张妍，脸上的惊骇之色已经无以附加，也没有了立即告知秦嫣和中年人，天虹投资入场出击的心气儿。
　　“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期价，已经到42.50元了，这才几笔的功夫就跌这么快，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嫣娇颜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对直擦汗的中年人问道。
　　“如果按照你的分析，上午10月份合约的期价，不是应该大跌吗？这可倒好，天虹投资公司不但在上午的一波升势中，产生了将近4300万的利润，现在更是抛货97000手，导致了期价暴跌！”张妍说到后来，不由对中年人怒吼。
　　张妍情绪如此暴躁，倒不是想看郑凡完蛋，只是情势如此发展，让她有种被玩弄了的羞辱感。


第七十一章 虚情假意

　　安静的大通期货特户室中，因为大连期货交易所的电子数据传输，甚至都能听到电脑处理数据的啪啪响声。
　　“根本就追不上天虹投资的运作思路，10月份合约已经42元了！”看着不知所措的中年人，秦嫣不由轻叹道。
　　“是啊，期价一眼照顾不到，就会有大幅向下的变化，这完全就是崩跌。”张妍平复了一番心情。
　　“究竟市场发生了什么？之前涨停还非常强势，何以会风云突变，出现价格崩塌呢。”秦嫣百思不得其解。
　　“看他的样子，再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意义。”
　　张妍明显对中年人失去了信心，从沙发上起身道。
　　“你想要干什么？”
　　秦嫣看着张妍的举动，有了些不安的预感，怕她将事情搞砸了。
　　“这里距离天虹投资也不远，当然是去那边，我倒是想要看看，那个家伙何以会这般惊人。”张妍打定主意，向特户室的玻璃门走去。
　　“如此冒然找上门怕是不好，想来他也不会欢迎咱们。”秦嫣颇有自知之明，害怕见面会变得尴尬。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求着咱们还来不及呢。”
　　张妍略有深意笑了笑，拉上好友就往出走，全然不顾中年人的感受。
　　“郑凡要找保镖的事，你帮着办了？”
　　出了特户室的门，秦嫣敏锐对爆炸头少女询问，似乎没想到她这么上心。
　　“当真是有一个合适的保镖人选，也帮他联系了，只可惜，那个人的性格古怪，不会受我控制。”张妍摇了摇头感叹道。
　　“既然帮他的忙，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就算不行，也别闹出什么误会来。”秦嫣对于要去天虹投资，难免不自然。
　　“还好意思说我，你答应帮他招聘，最后不也只是登了个小广告吗？”张妍不管不顾笑道。
　　“报社又不是我们家开的……”
　　秦嫣俏脸隐约泛红，对于好友的揭短很不满。
　　张妍出了大通期货，就带着秦嫣快速上车，直奔同在长行区，相隔不太远的天虹投资而去。
　　五分钟不到的功夫，张妍和秦嫣就已经到了天虹投资的三层小楼前。
　　“就这么一个小破楼，还是租的，当真是难以想象，如此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是搅动期货市场风云的源头所在！”下了车的张妍，看了看三层小楼道。
　　“楼是老旧了点儿，但却是独立建筑，欣然之前还跟我通气，让我帮着郑凡再找一家类似的投资公司呢。”秦嫣不好意思道。
　　“看你的样子，也只是嘴上答应，没想帮着办事。”进了小楼的侧门，张妍笑着对好友调侃道。
　　“我还真问了，可要在短时间找到合适的投资公司，当真不容易。”秦嫣焦急辩解，害怕张妍乱说话。
　　“你也在这儿呢，我们来找郑凡。”
　　进入小楼中的张妍还没等上楼梯，就看到康猛虎，从一楼的小营业厅中窜出。
　　如果不是张妍和秦嫣认识康猛虎，都得被突然冒出的壮汉，吓出个好歹来。
　　“在二楼。”
　　手拿着个熏酱猪爪的康猛虎，对于两女也不陌生，简单思考言语。
　　“怎么能将这汉子安排到公司，有他在这里，还不得将来人吓个半死啊！”张妍与秦嫣对视一眼，虽没有说什么，却都表示出了异议。
　　“这还没到中午饭点儿吧？康猛虎在底下啃猪爪，看样子顶上也没闲着。”还没上到二楼，秦嫣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火锅香味。
　　“不知道还以为进了饭店呢，公司没有个公司的样子，就算是租的房，这也太夸张了吧。”对于秦嫣的小声言语，张妍也不免有所腹诽。
　　操盘室敞着门，秦嫣两女来到门口，已然看到郑凡很是卖力的样子，坐在小圆桌前吃得正欢。
　　“你们怎么来了？”
　　尽管郑凡听到了动静，却也不知道两女在期货一开盘，就在盯着天虹投资的运作。
　　“怎么，不欢迎？”
　　张妍几乎不敢想象，在期货市场波动极度剧烈的情况下，郑凡竟然如此大条的在吃着火锅。
　　“看你说的，正好赶上中午饭口，过来一起整点。”郑凡脸上堆笑起身，积极帮着两女安排椅子。
　　“没想到你朋友在这儿，是我们过来的冒昧了。”
　　秦嫣先是看了一眼坐在电脑前的王琳，旋即不好意思对郑凡笑道。
　　“一回生两回熟，之前庆祝开业的时候，秦嫣你不是也见过王琳吗？她今天来我公司谈些合作业务，这是张妍。”郑凡简单给三女介绍，示意她们坐下边吃边谈。
　　“这么快就有业务了吗？还以为你在混日子呢，说句不怕你朋友误会的话，你这里还真不像公司。”张妍大大咧咧笑语道。
　　“这不刚开业嘛，没什么业务也没有钱，对付对付权当是过渡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秦嫣你呢，帮着登了招聘广告，效果很不错，当真是有不少人过来。”笑到后来，郑凡很是热情对秦嫣道谢。
　　“招聘广告上的急，所以不好争取大的版面，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的，不好意思了。”也不确定郑凡的道谢是真是假，秦嫣尽量掩饰着尴尬道。
　　“你也是求人办事，我了解，这已经是帮很大的忙了。不过张妍，之前你不是答应了给我找保镖吗，还能不能有动静了？”郑凡启开三瓶啤酒，也给王琳带了一份儿。
　　“对秦嫣那么客气，跟我就理所当然是不是，你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张妍笑着白了郑凡一眼。
　　“这不是拿你不当外人吗，好朋友也用不着整那么多虚的，都在酒里呢。”郑凡干下一杯啤酒，显得很是油滑。
　　“按照你的要求，当真在对越边界部队中，找到一个适合的人，年龄三十六岁，经历过真正的战火，是个铁血沙场的老兵，称其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丝毫不为过。”张妍笑着对郑凡诱惑道。
　　“事情要是太容易，反而不太让人放心了，你找的人没什么问题吧？”郑凡虽笑着言语，却带给人多思多疑之感。
　　“老军工，找遍对越的军区部队，也就这么一个兵王，就是性格有些古怪孤僻，若不是部队现在的待遇差一些，你想都不用去想，还需要我多说吗？”张妍隐隐有着可惜之色。
　　“我想知道，你说的那个老军工，为什么会离开部队，他很需要钱吗？”郑凡眼神深邃问道。
　　“年年给好几个死去的战友家里寄钱，这可不是一个军工，在经济上能够支持的。”张妍喝了杯酒，叹息着言语。
　　“只要不是贪得无厌的人，钱就不是问题，尽快安排你说的人过来看看吧。”郑凡神色也平静了下来。
　　“行，个人和部队那边都打好招呼了，但还有些手续需要办，尽量一周之内将人安排过来，我相信钱不是他离开部队的唯一因素。”张妍深深看了郑凡一眼道。
　　“欣然呢，你们没一起吗？”
　　不管张妍所说的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在没见到的情况下，郑凡也没有过多追问。
　　“还好意思说，前天晚上为了等你，欣然着了凉，在家都躺两天了。”秦嫣恨恨着开口，好似在为朋友打抱不平。
　　“这两天事比较多，有些忙的顾不上她了。”
　　郑凡尴尬打了个哈哈，一脸心大的模样，也没有当着秦嫣三女的面，对方欣然表现出太多关心。
　　“这还没到中午呢，吃火锅就是你所说的忙事儿？”看着王琳不过来坐，反而紧紧盯着电脑，张妍不由笑着调侃道。
　　“你将欣然家的地址留给我，有机会我去问候一下她。”郑凡敷衍一般，看似随意拿了纸笔递给秦嫣。
　　“欣然家~~~还去问候一下？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呢……”秦嫣面色隐隐抽搐，腹诽眼前的男人不靠谱。
　　“郑凡，之前听欣然提起，你好像是在做期货。”对于郑凡将秦嫣写下地址，扔在一边的举动，张妍就犹如没看到一样。
　　“不过是随便玩玩，怎么，你不赶场子，又对投资产生兴趣了？”郑凡嘴上没有一句实话。
　　“如果随随便便就能挣一千万，不如你带我们也玩玩怎么样？”张妍的笑容越来越浓。
　　“你们两个大小姐，还需要我带，开玩笑，张妍你一定在逗我是不是？”郑凡故意受宠若惊起身，夸张指着指张妍，好似看透了爆炸头少女的调笑之意。
　　“郑总，你过来帮我看看。”
　　不知道是受不了郑凡的虚情假意，还是觉得期价的走势有问题，王琳适时叫了他一声。
　　“若天虹投资今天到账的三千万，是王琳的钱，那今天在期货市场的巨额盈利，岂不是她占了大头。”弄不明白郑凡与王琳关系的秦嫣，多少误会了两人的利益往来。
　　“最低跌倒41.85，距离开盘的41.70只差0.15元，现在已经向上掉头了。”看到郑凡过来，王琳不免有所埋怨。
　　“就是再崩跌，也不可能一撸到底，盘中有些反复是很正常的。”看着盘中出现多头的超跌抢仓盘，郑凡并没有做日内高频交易的意思。


第七十二章 人气挫伤

　　京城金融街上农贸大厦顶层的投资部，眼看着胶合板10月份期货合约断崖跳水，魏东双手握拳，感觉心脏都要从喉咙中吐了出来。
　　“没有一点儿抵抗，难道市场竟脆弱到如此地步了吗？”赵洁脸色泛红，强忍眩晕，明显是难以接受市况急转直下，到了这个程度。
　　“杀到临近平盘，总算出现了一定的买盘，让价格出现了反弹。”就连内敛贵气的红色套裙妇人，此刻都不免坐了下来。
　　“丹尼尔，现在市场的情况怎么样？”
　　自从涨停板被打开，连续的巨额抛单，摧枯拉朽打压着期价，就没给魏东以机会询问，眼下期价总算是初步企稳。
　　“期价十五分钟内跌速过快，只是市场自发的修复过程，一个弱反弹而已，现在就看中午收盘能在哪里止跌。”美国男子脸上透着笑容，似乎对于期价的崩跌早有预期。
　　“你的意思是，期价下午还会跌吗？”
　　魏东深吸口气，紧盯着盘面短暂出现的反弹，脸色稍显难看。
　　“经过上午的一拉一杀，场外被诱骗进来的大量资金，相信已经出现了极大程度的亏损，有些更是面临着爆仓的危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只要期价破掉开盘价再跌个百分之一二，在涨停板追入的游资，当天就会被爆仓清理出来。”丹尼尔的话，让魏东等人都是一惊。
　　“破掉开盘价还要下杀？空头主力会做的这么绝吗……”姓刘的红色套裙妇人，对于期价的崩跌有些难以忍受。
　　“一定会的，如果涨停板追入的大量资金爆仓，单是这些被強砍掉的巨额平仓盘，就可以让期价再下一城。”丹尼尔很是肯定，给出了一众人回应。
　　“那你还不想办法阻止。”
　　身穿夹克衫的矮个男子何明，已然不太相信丹尼尔这个美国佬。
　　“为什么要阻止？金融市场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各方资本博弈的地方，况且一早的操盘计划中，不是定下了要将场外的游资拉进来，帮着分担大空头的攻势压力吗？”丹尼尔感受到何明一众人的质疑，很是不解道。
　　“我不是要管场外进来游资的死活，但现在期价如此快速的崩跌，已经伤害到我们持有的大量多头头寸了，你到底有没有应对的办法？”何明六亲不认咆哮，一脸狰狞道。
　　“想要将空头主力一举消灭，得先将期价放下去，41元上方还有些高，第一步要先到40元往下才行，到时候还得结合市场的情况再看。”对于何明只认钱的嘴脸，丹尼尔非但没有意外，反而有着欣赏之色。
　　“妈的，这个外国佬是不是想害咱们，若一早料到期价要下到40元下方，为什么刚刚在涨停板上不多平一些多头头寸。”何明如果不是个不高，恐怕都要揪住丹尼尔的衣领。
　　“何总，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大家现在同坐一条船上，谁也不想期价跌得过深，但冲动解决不了问题。”红色套裙妇人眼看着何明就要失控，连忙起身阻止道。
　　“刘总，我和你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这个老外却不然，他明显就是拿着咱们的钱在玩，亏了当然不心疼，还他妈将期价看到40元的下方，今天要是不能扭转局面，我让他走不出这个门。”身穿夹克衫的何明，有着明显的社会习气。
　　“何明！”
　　眼看着何明越来越过分，姓刘的妇人终于对他喝斥出声，双眸露出了严厉的怒意。
　　“何总，消消气，在这里闹开了不好，毕竟还要继续运作呢。”看到妇人将何明镇住，赵洁连忙上前说和，旋即担心着，对投资部的情况注视了一番。
　　“丹尼尔，我需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期价跌得这么猛，不只是被杀的场外游资，就连我们也有些发蒙，市场中最大的多头头寸，被我们这边把持着，期价每下跌一个价位，都会给我们账面带来大额的浮亏。”魏东一脸的正色，想让美国佬交底。
　　“直到期价跌不动了为止，我需要看看胶合板10月合约，在市场中的自身价值是多少，不过你们不用太过担心，相信期价破掉40元之后，距离市场真正的价值中枢已不太远，在这期间，我会帮你们尽量周旋。”丹尼尔此刻依旧是战意十足。
　　“既然你预计空头主力，会将涨停板追入的大量游资打爆仓，何不借此机会防守一下呢？”魏东脸色泛沉，压力很大的样子。
　　“游资在涨停板追入的大量多头头寸爆仓，并不意味着期价一定会企稳，如果空头主力不借着有爆仓对手盘的情况下对冲锁定利润，而是继续趁势打压期价，午后盘面的压力只会更大，到时候洪流倾泻而下，期价很有可能会跌停。”丹尼尔的说法，明显是让魏东等人做好心理准备。
　　回头看了一眼反弹疲软的期价，已经再度暴杀而下，形成跳水的局面，措手不及的魏东，甚至已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如果游资追入涨停板的爆仓盘出来，你觉得空头主力会不会就此罢手？”眼看着上午还没收盘，期价涨停板的幅度，已经在盘中跳水的情况下被尽数吞噬，红色套裙妇人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一定会顺势往下打的，经过上午的市场巨震，已经对场外资金造成了极大的杀伤，期价再下也不会有人敢再接盘了，至少在今天，市场多头的人气已然全部散尽，不可能再存在有生的抵抗力量。”丹尼尔摇了摇头，说法虽悲观，可对眼下的市场走势，却没有一点儿担心。
　　“不可能再有抵抗力量？你的意思是，我们这边要眼睁睁看着期价下跌，任由空方将其打压到跌停板上吗？”魏东隐隐听出了美国佬的意思。
　　“现在空方主力的势头如此之强，在40元上方硬抗，是绝对不理智的，刚刚涨停板打开之时，必定有场外的新进大资金杀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丹尼尔非但没有一丝抵御空头攻势的意思，反而希望期价暴杀下来。
　　知道了外国佬明确的意图，魏东沉重呼吸了一番，再没有开口。
　　“已经查到了，丹尼尔说得不错，随着天虹投资抛出一笔大额空头头寸，羊城那边虽没有动静，可杭城和温市两地，却有大量的资金，迫不及待抢入场中开设空头头寸，这也是涨停板再度封上没稳住的主要原因，若不是丹尼尔指挥撤单及时，只怕咱们的二十多万手封单，都要被圈死在高位。”沉默的投资部中，收到了消息的红色套裙妇人，小声在魏东身边耳语道。
　　“如此说，这么大的跌幅下来，羊城那边的空头主力，还没有发力往下打吗？”魏东尽管不愿承认，却也意识到，真正的考验只怕还没来。
　　“经过刚才那波涨停板，我们达到了调仓的目地，产生了一定的利润，也算是有了些回旋的余地，至少到目前为止，丹尼尔还把握着盘面，这个时候只能往好了想。”姓刘的妇人，对魏东安慰道。
　　“不得不承认，这个外国佬确实挺厉害，但他太过自信了，为了满足自身的胜负yuwang，竟将置咱们的处境不顾，也难怪老何会急眼，即便这次能平安度过，我也不想再用这样的人。”魏东暗示妇人得防着点，要有以备后手的打算。
　　在魏东看来，之前涨停板的时候，他们这边完全有条件，将大量的多头头寸降下来，可丹尼尔明知道市场会下跌，却没有做出任何安排，明显就是想利用大量的多头头寸，继续与空头主力对峙周旋。
　　“这段时间的沉默，是为了决出最后胜负，所埋下的伏笔吧？”作为自己请来的外援，姓刘妇人还是颇为相信美国佬的。
　　“铃~~~”
　　投资部中午十一点半的收盘铃声打响，使得让人难以忍耐的压力稍稍一松。
　　“上午终于收盘了，10月份合约41.45元，报在了上午的最低点，拉涨停板之前，三家吸货区域已经跌破，看来下午还是不乐观啊！”赵洁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心中发愁。
　　“上午这个收盘结果，对于空方主力机构而言，应该是非常完美了，且不说羊城那边，天虹投资带头打开涨停板的局面，抛货量有着97000手之巨，这笔仓位在账面上的浮盈，绝对到了惊人地步，我不会看错，天虹投资的长人迈高，已然是市场中不能忽视的一股力量。”红色套裙妇人暗暗感叹，执掌天虹投资运作的人，当真是有够强。
　　虽然知道天虹投资的实际控制人是郑凡，一个刚刚走出大学校门的毕业生，但大多数人恐怕都想象不到，利用胶合板10月合约走上台面的天虹投资公司，当真是这个年岁不大之人在运作。
　　不同于风起云涌的期货市场，在中午收盘后不久，位于明珠市天虹投资公司的小楼，郑凡却是拍着肚子，一副酒足饭饱之相，将秦嫣和张妍两女送了出来。
　　“今天就先这样吧，下午我还要跟王琳出去办事，改天再做东，好好安排你们一下。”郑凡也不管秦嫣和张妍不甘的脸色，几乎是柔着劲儿，将两女强推到了车里。


第七十三章 过河拆桥

　　小红旗轿车缓缓驶往复大的过程中，坐在车中的张妍，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可恶的郑凡，嘴上没有一句真话。”
　　好一会儿，张妍终于忍不住出声，发泄着情绪。
　　“咱们今天找去天虹投资，确实有些唐突了。”秦嫣叹了口气，多少觉得面子挂不住。
　　“我看郑凡和那个王琳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张妍一想到被郑凡赶出了门，就不免恼火。
　　“天虹投资进行重要运作的事，郑凡必定不想让咱们知道，若是我猜得不错，王琳应该就是出资人，幸亏之前你没当面说破，否则只会更尴尬。”秦嫣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道。
　　“说什么下午有事，我看是敷衍，根本就不想让咱们留在天虹投资。”张妍露出冷笑，带给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之感。
　　“中午收盘，郑凡确实开车同王琳出去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吗？”秦嫣担心张妍的性格会坏事。
　　“如果不是你拦着，我非要跟上去，看看郑凡玩什么花样，你有没有感觉，那家伙贼得很？”张妍不甘说着坏话。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若是让郑凡知道，咱们在查天虹投资的运作，以及跟踪他，只怕彼此之间的关系真要生分了。”秦嫣摇了摇头，提醒张妍不要冲动。
　　就像秦嫣所说，郑凡趁着中午收盘的时间，确实是出了门。
　　只不过让秦嫣和张妍两女想不到的是，郑凡和王琳开车离开，并不是办正事，而是找到了长行区口碑还不错的保生坊，买了人参、燕窝、阿胶这样的补品。
　　对于郑凡放了一后备箱大包小裹补品，很土很豪气的举动，王琳非但没有鄙视，反而意识到他是一个行动派。
　　下午一点半开盘之前，郑凡已然带着王琳返回了天虹投资。
　　“点？”
　　看到郑凡下车虽没往下拿礼品，却在公司门口望风，王琳忍不住对他催促。
　　“距离下午开盘还有十五分钟呢，用不着太着急。”注意到林肯轿车停在了道对个，郑凡淡淡一笑道。
　　面对不紧不慢的郑凡，王琳心中虽不满，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王琳，你是自己来的吗？”
　　郑凡并没有一直盯着马路对面的林肯车，似是不经意向王琳笑问道。
　　“一大早就往天虹投资打钱，着忙着慌的，我自己一个人怎么来，当然是有司机送。”暗惊眼前男人疑心重的同时，王琳尽量控制着表情不露出破绽。
　　“今天下午要是顺利的话，你的三千万资金，也用不着一个星期了，当天就给你打回去，一天三百万，百分之十的利息，这比拿枪进银行都来得快，装一百大钞能装三箱子。”郑凡一脸不正经笑道。
　　“将三百万说得如此多，那和你在期货市场的盈利相比，又怎么样呢？”觉得郑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王琳脸色泛沉道。
　　“跟你们这些大家族相比，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暴发户，用得着这么在意吗？为了挣点小钱，我可是将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脑细胞。”郑凡脸皮奇厚，打着哈哈。
　　“我借给你三千万，可不是为了三百万的利息。”王琳紧盯着郑凡沉语。
　　“这话让我觉得像为人民服务，不过既然之前已经谈好了条件，你究竟为了什么也不重要了，咱们现在不已经是朋友了吗？”郑凡说到后来，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你一天有上亿的巨额盈利，拿出三百万就想打发我走，还真是够朋友。”王琳对于装迷糊的郑凡冷笑。
　　“我在期货市场做极限投机，风险有多大难道你不清楚？将钱还给你，也是为了你那三千万资金的安全考虑，昨天不是还说，这笔钱东拼西凑来得不容易吗？”郑凡满脸堆笑道。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当拿三千三百万给你做投资了，跟着你在期货市场继续运作，风险由我自担。”对于郑凡义正言辞的说法，王琳很是憋气。
　　“很不巧，做完这一票，我要见好就收了，之前你也看到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一见我发财，立马就盯了上来，这还只是个开始，以后的情况会更不乐观！”郑凡一副有钱人，也有很多烦恼的样子。
　　“希望你将我打发走之后，不要说一套做一套才好，那样就太伤感情了。”王琳觉得郑凡的说法，也将她算在了其中。
　　“咱们是朋友，我怎么会忽悠你呢。”
　　郑凡笑着进入小楼之中，保证没有丝毫说服力可言。
　　“这家伙就是个混蛋……”
　　王琳本以为，郑凡将耽误事的秦嫣和张妍弄走，下午可以将注意力，全心放在期货市场，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她。
　　来到二楼操盘室的郑凡，看到距离下午一点半还有五分钟，这才拿起画板开始勾勒，胶合板期货10月合约的全天分时图。
　　铅笔画图的声音沙沙作响，王琳尽管气闷，还是被郑凡的举动所吸引。
　　看到郑凡画完10月份合约上午的分时，在下午没开盘之前，已然在提前勾勒午盘之后的走势，王琳已然意识到，他在画图的同时，根本就是在推衍全天的行情走势。
　　“难道说10月合约，下午还会跌吗？”
　　从郑凡推衍所勾勒的下午一点半分时图开始，王琳一直看到了两点之前的分时，都是逐步走低态势。
　　然而，当郑凡画出下午两点一波跳水的分时后，拿笔的右手，却出现了明显的迟疑。
　　对于郑凡所推衍分时图走势，停在了下午两点再不往下画，而是快速坐到电脑前，查看大连期货交易所公众消息的举动，王琳这才感觉到些许不确定性。
　　“你对10月合约的走势估计，出了什么问题吗？”到了午后开盘时间，王琳好奇难耐，对身边的男人询问道。
　　“大连交易所传闻，说胶合板10月份合约，空头主力有大笔资金到账，而且杭城和温市那边的大空头，也加入了做空阵营，看样子继10月份提前交割的谣言之后，空头主力真的又下药了。”郑凡淡淡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
　　“杭城和温市有大的做空主力加入，并不一定是空穴来风，中午收盘之后，我也得到了一定的消息。”王琳即便意外，也是惊讶郑凡在一早开盘，就预料到了空头主力会在下午下药出手。
　　“既然有人帮着做空，那我也乐得安心坐轿子了。”郑凡并没有深究，杭城和温市大资金的来历。
　　“关键是你想跟着坐到哪里，下午开盘之后，10月期指走得依旧很弱啊，几乎跟你图上所画分时没差多少。”王琳骇然郑凡才能的同时，不免思考着他画到下午两点，却停了笔的分时图。
　　“若是放在国外，我一定会跟着空头主力机构，坐到10月期货合约封死在跌停板上。”发现下午开盘之后，多头主力几乎没什么像样的抵抗，同预想的一样，郑凡稍稍感叹一笑。
　　“毫无疑问现在是国内，你会怎么样？”
　　记下郑凡所勾勒下午两点之前分时走势的王琳，更加在意他的运作思路。
　　“资本市场就是这样，有人在其中挣了大钱，也就意味着有人被痛宰血流成河，凡事还是不要做太尽的好。”郑凡略有犹豫，摇了摇头继续在画板上补充。
　　通过郑凡的推衍画图，王琳可以颇为清晰发现，10月合约的期价，在经过下午两点一波再度跳水急杀之后，开始了缓慢企稳，一直维持到尾市略有收高。
　　“这张图应该体现了他的主观思路，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对实际运作造成影响，中午给羊城那边打电话，老唐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借助涨停板追入游资的爆仓，将10月份合约期价一举按死在跌停，可是这张图上却没有跌停板！”观察郑凡画完了全天分时图期价走势，随后在图上补量，王琳不免暗暗猜疑。
　　郑凡神情专注，直到把分时图画的颇为完美，才将画板随意撇到了一边，好似这张画板完成了应有的作用，此刻已经变得没什么价值了一样。
　　“即便在今天这样的巨幅震荡行情中，会有很多的资金被打爆仓，但我不觉得你是那种担心别人死活的家伙。”王琳看到郑凡停下动作，要求得到明确的回应。
　　“说得我好像是豺狼虎豹，没有人性一样，真是让我伤心。”郑凡向椅子上一靠抻着懒腰，没有一点儿受伤的意思。
　　“资本市场本来就是消灭别人，壮大自己的地方，作为其中的佼佼者，必定是阴损的掉渣，像你这样对朋友都过河拆桥的家伙，竟然还好意思装作悲天悯人的模样，简直就是不要脸。”王琳似是对归还资金的事情依旧很在意，白了一眼放荡不羁的郑凡。
　　“哈哈！被你发现了吗？被发现就没办法了。”郑凡光棍无耻笑了笑。
　　“现在我的资金还在里面，你想怎样运作，必须要给一个说法。”王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希望能多少增加一些对身边男人的压力。


第七十四章 止战

　　天虹投资操盘室中，即便王琳站了起来，死死盯着郑凡，依旧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着就要到下午两点，就在王琳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之际，震荡下跌的盘面，果然出现了变化。
　　“轰！”
　　在一笔上万手大卖盘打压之下，胶合板10月合约的下跌之势，明显开始出现加速。
　　“10月份合约开盘41.70，现在已经跌破41元整数关口了，还在向下加速……”拿过郑凡所勾勒画板的王琳，与电脑上分时盘面走势仔细对照。
　　“爆仓盘涌出，会成为压垮10月份期价的重要因素吗？”看盘口的成交量放得还不够大，郑凡感叹笑语道。
　　“子就像是空方不惜一切代价往下抛，卖盘委托主动凶猛，可下方却没有什么接单，这样下去，期价想不跌停都难，多方主力到底在干什么，这时候不力挽狂澜，多头爆仓盘只会越来越多形成挤压，即便到了跌停板，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观。”对于盘面的变化，王琳有着很多的不解。
　　“恐怕市场中的绝对多头主力机构，还有更深的打算吧。”眼看着期价的下杀，就好似无底洞，几乎没有任何抵抗，郑凡笑语的过程中，已经开始操作天虹投资的账户，将97000手空头头寸挂了出去。
　　“嗡！”
　　接近十万手的空头头寸平仓盘，一经在胶合板10月合约的盘中出现，很快就遭到了一笔笔空方抛单冲击。
　　一时之间，难以阻挡的洪流，犹如冲击在了大堤之上，让期货市场为之震动。
　　“顽强抵抗……”
　　这是很多关注胶合板10月合约走势的人，对接近十万手接单跃然于盘面之上的第一反应。
　　“你在干什么？如果再拖一拖，恐怕不出三分钟，崩溃的盘面就会打在跌停板上，为什么在这个位置平仓，难道你真是要舍弃自身利益，阻止期价的崩溃吗？”对于郑凡一眼照顾不到的操作，王琳当真是吃惊无比。
　　“现在空头主力看到有机会，想要一举将多方置于死地，却忽视了可能会造成的严重后果，我这个时候若不站出来，也未必会得到什么好果子。”对于挂出的巨额平仓盘遭到冲击，郑凡一脸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少赚取利润而后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期价有天虹投资的平仓盘兜底，初步止住了跳水杀跌之势，王琳还是不确定问道。
　　“国内与国外资本市场最大的不同，就是国内市场摆脱不了政策市的烙印，因为投机者众多，很容易造成跟风操作的关系，导致市场经常出现失控的情况，试想一下，今天在10月合约涨停板追进的爆仓盘，如果在这个位置砍不出去，价格直逼跌停板会出现什么局面？”郑凡无奈言语道。
　　“在这个位置平不出仓位，到了跌停板情况也不会改观。”王琳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市场跌速过快、跌幅过大，危险的多头头寸，即便接到补充保证金的通知，怕是也应对不及，如果这样的极端走势直压跌停板，估计一些投机者不但是血本无归，还要欠期货公司的钱！”郑凡紧盯盘面，淡淡言语道。
　　“你是怕有政策性风险？”
　　对于身旁男人考虑之深，王琳当真是惊讶。
　　“政策性风险，是一定会有的，就在上周末的时候，苏红豆的交易才被停止，现在胶合板期货又开始顶风上，不遭到政策管制才怪，与其再贪一段不确定的利润，我倒不如见好就收，将资金回笼轻松看戏。”郑凡终于露出了贼笑。
　　“这个家伙……”
　　发现天虹投资对期价兜底的大额平仓盘，在急速被爆仓洪流打掉，王琳不免腹诽郑凡的贼奸溜滑。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这句子多好啊，完全就是在说我这样的高人嘛！”面对王琳的注视，郑凡一脸自大，得意洋洋傻笑。
　　“虽说是无耻到了一定境界，不过这等对资本市场的运作才能和思路，实在是太可怕太惊人了，好像是将跟市场有关联的人和事，都被算计到了骨子里一样！”王琳看向郑凡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鬼一样。
　　“从你的眼神中，我发现了深深的崇拜，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郑凡不正经嘿笑道。
　　“别自我感觉良好了，我在看你到底是个什么鬼……”王琳堵气狠声言语。
　　“算账，算账，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把早上的转借合约拿出来。”郑凡心情格外的好，张罗的同时，向王琳伸出了手。
　　尽管王琳之前就知道，郑凡不是个东西，可现在却完全确认，他实在太可恶了，已经讨厌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即使你将钱还了，明天我还来。”
　　王琳将转借合同拿出，狠狠拍在了郑凡手上。
　　“把钱给你打回去之后，这里好像就没你什么事了，怎么，还想赖着不走是不是？”郑凡打开转借合同仔细看了看，这才心满意足将其揣了起来。
　　“话别说的那么绝，只要你还想在胶合板期货中投机，多少都会需要我的消息渠道，你应该知道准确的信息，对操作的价值有多大。”虽然被气得快要爆炸，王琳还是耐着性子冷语道。
　　“随你高兴吧，我也不想让人觉得卸磨杀驴太绝情，不过我还是得奉劝你一句，你可不要寄期望同我能擦出火花，发生点儿什么，因为我对你真的没性趣。”郑凡眼珠滴溜一转，无所谓笑了笑。
　　“杀驴？没性趣……”
　　若是可以的话，倍受打击的王琳，都恨不得将郑凡挠死。
　　“挂在40.85元的97000手空头头寸平仓盘，全部成交了。”
　　看着兜底的大单被打掉，期价再度向下，郑凡非但没有可惜，脸上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浓，带给人胜利大逃亡之感。
　　“你所考虑的政策风险是什么？”
　　王琳深吸口气，问出了让她在意的事。
　　“市场不发生极端性风险的话，最多也就是类似于提高保证金，以及定向窗口指导吧，不过天虹投资在市场中也没有仓位了，上边出什么政策，跟我的关系都不大。”郑凡虽思量着言语，却很是轻松。
　　“97000手空头头寸是在43.75元开设出的，平仓在40.85元，一手五百张板大约有将近1450元的利润，现在资金都已经回流，97000手的利润，是一亿四千万，再加上原有的八千五百万资金，总额达到了两亿两千五百万。”王琳算账的同时，难免被账户上一连串的大资金所震撼。
　　“其中有三千三百万是你的，还能剩下一亿九千两百万，不错，这些钱应该够折腾一番的了。”趁着没收盘，郑凡在账户中转出了三千三百万资金，随后快速将其关闭。
　　“再进场的话，如此庞大的资金量，已经可以和场中绝对的多空双方主力相抗衡了。”感觉郑凡防贼一般，王琳没好气道。
　　“算了吧，在期货市场中，一两个亿的资金，投投机还行，远远达不到跟真正大主力抗衡的程度，而且随着资金量越来越大，操作难度和风险都会大增，再想乱中取利可不容易了，尤其是在天虹投资让人盯上的情况下，不被算计就很不错了。”郑凡嘚嘚瑟瑟笑道。
　　“短短两个交易日，你就从期货市场圈走如此巨额的一笔钱，难道就不怕政策干预吗？”王琳很是看不惯，郑凡的嘴脸。
　　“那你可真是担心的多余了，既然开了资本市场，难道还不让人下注？就算国内资本市场条条框框比较多，存在很大的政策不确定性，也跟我扯不上什么关系，第一我这钱来的干净，第二不涉及到操纵期价的嫌疑，第三我的公司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就算有政策变化，也不可能找上我。”郑凡一脸从容笑道。
　　“难道在运作之前，就已经将这些因素考虑到了吗？”一想到郑凡操作天虹投资的资金，抓住了市场一个个重要的关键节点，都是靠着坐车获得巨额利润，王琳不由联想到了借力打力，坐着炕头钓馅饼。
　　“怎么，还想再看看？估计到尾市收盘，胶合板10月合约，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澜了。”郑凡已然从椅子上起身，明确示意不会再运作。
　　“又来了吗？”
　　看到郑凡得意洋洋，情不自禁的摇摆，王琳甚至都有捂住额头的冲动。
　　然而，当看到天虹投资巨额平仓之后，期价经过小幅下探旋即企稳，王琳却不得不佩服郑凡的算计。
　　拿着之前郑凡画好分时图的王琳，同电脑还没走完的分时进行对比，惊讶的发现，市场下午的走势，大致和他推衍的一样，就连补出的成交量，都没有超出多少计算。
　　“看来画这张分时图的时候，就已经将天虹投资平仓的因素计算在内了，市场之所以出现企稳，可能正是跟天虹投资这个空头主力平仓操作，有着很大的关系，主导行情最为敏感的主力撤退，也难怪后续的抛压跟不上了。”王琳默默在心中联想，希望能窥伺到郑凡运作思路的精髓。


第七十五章 拜访

　　距离天虹投资不太远的工行贵宾厅中，郑凡喝着纸杯饮料，已经同王琳进行三千三百万的转账。
　　“没什么问题了。”
　　在一名工行经理的协助下，王琳对打回到她个人账户的资金进行确认，情绪不高向郑凡点了点头。
　　“没问题就好，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郑凡，将纸杯放在了茶几桌上，乐呵呵起身道。
　　“明天开盘之前，你能准时到公司吗？”
　　对于放荡不羁的郑凡，王琳当真没有太大的信心。
　　“看情况吧，现在我都是有钱人了，用不着弄得那么疲于奔命，适当歇两天也不错。”郑凡一副不务正业的嘴脸。
　　“你的钱是挣够了，但也要考虑考虑别人的感受。”王琳快走两步，隐晦拉着郑凡。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钱都连本带利还给你了，还想怎么样？”郑凡打量着王琳的面容笑语道。
　　“我需要你帮忙，在期货市场中挣得一笔开创事业的资金，别想拿话搪塞，你应该知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况且是挣期货市场中的钱，又不是从你兜里掏，不会损害你的利益。”王琳正色对郑凡道。
　　“在资本市场中，哪有说挣钱就能挣到的，一次成功的运作，需要做极为充分细致的准备才行，多的我也不说了，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吧。”郑凡抹搭着眼皮，明显不想同王琳再谈下去。
　　“你这算是答应了吗？”
　　王琳拉着郑凡不放手，一定要得到满意的答复。
　　“我可害怕被一个女人记恨上。”
　　郑凡深吸口气，稍稍一扭身挣脱，就已经向银行外面走去。
　　来到工行大门之外，眼看着郑凡开车离去，王琳这才向远处的林肯车招了招手。
　　“这回你不用担心了，钱已经还了回来，不过却错过了一次难得的机会。”上了林肯车的王琳，对雍美妇人不由有所埋怨。
　　“天虹投资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当真是有够惊人。”雍美妇人透着复杂的神色，感叹道。
　　“外界不过只看到一些表象皮毛罢了，要想像他那般运作，可不是看着那么简单，其中的运作思路，即便我在边上，都有很多不明所以的地方。”王琳只跟郑凡运作了一天，心中就不免有着极大的震撼。
　　不同于王琳与雍美妇人汇合，开车离去的郑凡，则是按照秦嫣所留下的地址，找去了方欣然的家。
　　早在期货市场收盘的第一时间，不放心郑凡的方欣然，就已经打来电话询问。
　　没有跟方欣然多说的郑凡，只在电话里告诉了她两个字：大胜。
　　此时开车去杨甫区方欣然家的郑凡，甚至都没有在电话中跟她通气。
　　“话说王琳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心，像这样的人，帮她挣多少钱恐怕都满足不了。经过这两个交易日的运作，估计天虹投资也是出名了，以后的麻烦必然不会少。”开车的郑凡笑着言语道。
　　离开天虹投资的时候，郑凡已经嘱咐了康猛虎，让他在公司看着，如果有来招聘的人，就顺便接待一下，管点事情当是锻炼锻炼自身能力。
　　对于秦嫣帮着登的招聘广告，郑凡是打心眼里看不上，也没对此报什么期待，在小广告达不到效应的情况下，他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不想再招。
　　至于投资部经理这个职位，不要说毕业生，在郑凡想来，即便放眼国内的金融圈子中，能够胜任的人都少之又少。
　　“天虹投资这个小公司，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也没有长久经营下去的必要，若是能顺利走出去，得想办法寻找一个差不多的载体了。”郑凡虽是要去毛里求斯注册离岸公司，但真正的目标却是放在了香港。
　　现下已经是96年七月初，距离九七年的亚洲金融风暴，时间上已经是渐行渐近，作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的香港，无疑成为了郑凡的理想选择。
　　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香港是世界各地开展对东亚和大洋洲，经济、贸易活动的重要枢纽。
　　更加让郑凡看重的，还是香港具有时差方面的优越性，纽约资本市场收市后，香港开市随即开始，再到伦敦及欧洲市场，香港正好填补了一天中，欧洲和美洲资本市场交易时段的空白，成为国际金融业务，每天24小时连续运转的一个重要接力站。
　　不管是分享亚洲金融危机盛宴，还是作为登陆欧美金融市场的跳板哪一点，香港对于郑凡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落户之地。
　　夕阳西下，开车有所思量的郑凡，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杨甫区的静阳路上。
　　虽说和复大同在一个区，静阳路则是靠近杨甫公园，景色怡人有着安然之感。
　　“请问你找谁？”
　　郑凡开车刚转入市政府划出的一处干休所，警卫就已经在门岗将其拦了下来。
　　“去市委方书记家，我是他家姑娘的同学。”
　　郑凡从车窗探出头，跟警卫打招呼，却并没有下车。
　　就在警卫想要去打电话之际，一辆黑色奥迪，已经继郑凡的桑塔纳之后，回到了干休所。
　　看到警卫跑道黑色奥迪车边，对车内说着什么，郑凡心中不免有所猜测。
　　没过多长时间，回岗的警卫，就已经放郑凡的车进入干休所，再没有多问什么。
　　“不会这么巧吧！”
　　进入干休所的郑凡，按照秦嫣留下的地址拐到一座二层红砖楼，却发现黑色奥迪车也跟了上来。
　　看着红砖小楼前的院子，所搭建葡萄架上绿叶丰茂，郑凡从车上下来，向着停在后面的黑色奥迪车瞧去。
　　“听门卫说，你是欣然的同学？”
　　从黑色奥迪车中下来的中年人，上身衬衫外套夹克，笑容很是和气。
　　“你是方副书记吧？”
　　郑凡对于中年人的职务称呼，还算是准确。
　　“郑凡？”
　　听到郑凡特意称呼副书记，中年人非但没有不满，反而笑着点了点头。
　　“欣然回家应该不会提起我才对，看样子方副书记应该对我有些了解。”郑凡大大方方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将大包小裹的礼品拿了出来。
　　“欣然这段日子跑来跑去的，若是不做些了解，我这个当父亲的实在不放心，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找上了门。”带给人和蔼之感的中年人，似乎对郑凡并不排斥。
　　“能顺利收购到天虹投资，欣然不但帮了很大的忙，也没少沾叔叔的光，这不趁着她病了，我过来看看，顺便买点礼物感谢一下。”郑凡直言了当笑道。
　　“本来是不应该收礼物的，不过天虹投资的盈利能力实在是好，相信你这个小老板也不在乎这点儿，我做叔叔的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了。”中年人对郑凡沉稳一笑，略微有着调侃的意味。
　　“呵呵，既然叔叔肯接礼物，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郑凡虽表现出些许尴尬，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光顾着在外面说话，你拿了这么多好东西，给我也拎几样。”中年人心情似乎很不错。
　　“秀芹，家里来客人了，晚上多做几个菜。”
　　带着郑凡刚进入红砖小二楼中，中年人就对一名居家妇人小声笑道。
　　“阿姨好，我是欣然的同学郑凡。”
　　在妇人略有讶异的注视中，郑凡将礼物放下，笑着问了声好。
　　“别在这儿站着了，欣然应该在二楼房间，你自己上去吧，我和老婆子做饭，等会下来去院子中吃。”中年人将郑凡往楼上让。
　　不等居家妇人提出异议，中年人就已经将她拥到一边，小声对她说着什么。
　　“没想到方欣然的老爹，还挺好相处的。”
　　郑凡上楼的同时，在心中嘀咕着，脸上稍有古怪的表情，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形。
　　“可恶，人家病两天了，都不说关心一下……”到了二楼的郑凡，还没等进方欣然半敞着门的房间，就已经听到她在里面嘟囔，闹大小姐的情绪。
　　郑凡在门外停下脚步，眼神泛贼偷偷探了探头，看到靠坐在床上的方欣然，正用秀拳砸着圆脸兔的抱枕。
　　“我拉下面子打电话，也不多说两句，干脆打死你算了。”方欣然又打了圆脸兔两下，旋即娇躯竟然在床上拧咕了起来。
　　“咳！”
　　在外面看得有些傻眼的郑凡，这才故意咳嗽一声进入房间。
　　“你……”
　　被惊吓到的方欣然，发现郑凡讪笑着进来，还以为是看错了，用秀手揉了揉双眸。
　　“那圆脸兔抱枕就算不怕疼，这床也快让你轱辘烂了！”郑凡向方欣然眨巴眨巴眼，笑着调侃道。
　　“啊~~~”
　　从床上一个激灵起来的方欣然，刚娇羞惊慌叫出了点声，就捂上嘴，快速关了房间的门。
　　“拜托你别这样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将你怎么样了呢！”对于惊乍的方欣然，郑凡举起双手，无奈笑语道。
　　“你是如何进来的？”
　　关上门的方欣然，俏脸表情极为精彩，用秀拳锤了郑凡胸口一下焦急道。


第七十六章 婚约

　　方欣然的闺房装修虽简洁，却处处透着温馨。
　　闺房中淡蓝色打底，清澈的感觉呼之欲出，家具以白色为主，整体感觉干净明快，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唯美而安静。
　　窗外滴翠，即便没有开灯，夕阳照射而入也不失温馨的气氛。
　　“我不从门进来，难道还偷着溜进你家不成？”郑凡翻了个白眼，不满方欣然将他当成了贼。
　　“这么说我妈看到你了？”
　　方欣然娇羞异常，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只是阿姨看见了，我在外面还碰到叔叔了呢，正好一起进来的，第一次过来拜访，可是下了血本，又人参又燕窝又阿胶的。”郑凡一脸不正经笑道。
　　“亏你还好意思笑……”
　　方欣然俏脸泛红，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况。
　　“天虹投资的小屋，跟你这儿一比，明显就是小黑煤窑嘛！”郑凡一脸心大，笑着打量方欣然的闺房。
　　“你既然要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有个准备也好啊。”方欣然先是恨恨埋怨，旋即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对于方欣然下摆稍长的白色t恤，刚好将超短运动裤遮住，郑凡不由笑了笑。
　　“别看了。”
　　面对郑凡的目光，方欣然很是不好意思，一双雪白纤足都不自然收了收。
　　方欣然的一身肌肤，没有任何斑点瑕疵，极为白嫩细腻，散发出健康的光泽，一双标准的杏眼，就彷佛弯着的一汪秋水。
　　因为在家的关系，方欣然黑色长发挽了一个丸子头，性感娇美的气息弥漫全身，这种明艳的韵味，当真是让郑凡有些心动。
　　“话说你这个暴力女，真的有病了吗？”
　　郑凡一脸猪哥相，傻笑着对面前的方欣然问道。
　　“难道我还要昏迷不醒？”
　　对于郑凡把持不住的样子，方欣然反而颇为受用。
　　“礼物都放楼下了，回头做了好好补补，女汉子的恢复能力，应该会很强。”郑凡嘿嘿笑着，显得很不正经。
　　“可恶，以后不许对我用那些奇怪的称呼，我哪里像了。”方欣然娇嗔着，举起小拳头对郑凡示威。
　　“这是给你的。”
　　出乎方欣然的意料，郑凡竟然从西服内兜抽出一个小盒子，向着她摇了摇。
　　“特意给我带的礼物吗？”
　　方欣然像个好奇的小女生一样，连忙想要将长条盒子拿到手。
　　“这可是家传之宝，你也不表示表示，这么就想将其弄去吗？”郑凡将盒子举高，笑着打量身前的少女。
　　“不会是随便拿个东西，就想唬弄我吧？”
　　方欣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俏脸透着欣喜问道。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郑凡一脸得意，带给方欣然以信心。
　　在郑凡的笑意注视中，方欣然伸出一双藕臂，把上他的腰摇晃，眼巴巴的样子，很是娇羞期待。
　　“铛！铛！铛！”
　　就在郑凡将方欣然环抱，想要品尝羞涩少女优雅唇线鲜美之际，敲门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欣然，带着你同学下楼坐吧，马上要开饭了。”方副书记的话语，从门外响起，人却没有进来。
　　“马上就下去。”
　　刚刚还微微闭上双眸，有些紧张的方欣然，娇颜透着掩饰不住的红晕，受惊将郑凡推开回应道。
　　“挺大个干部，也太没有眼力价了吧！”
　　眼看着差一点儿就成功了，却被方副书记所搅，郑凡不免在心中哀嚎出声。
　　“冒冒然就来了不说，还想做坏事，羞死人了……”好一会儿看到没人进来的方欣然，这才抓紧时间找长裤。
　　“就算我不来，你老爹也早晚都会知道咱俩的关系，有什么好害羞的。”郑凡撇了撇嘴，视线却被方欣然所吸引。
　　穿着运动小短裤的方欣然，浑圆臀部向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线，修长匀称的双腿光裸着，整个人娇美婀娜，一股清新靓丽的风姿，委实让郑凡眼睛为之一亮。
　　“你还不出去……”
　　面对郑凡傻傻的注视，想要换长裤的方欣然更显羞急。
　　“就我自己先出去，岂不是更加尴尬。”
　　郑凡嘴上虽不情愿，却还是打开门，出了方欣然的闺房。
　　来到红砖小二楼外面的院子中，看到中年人早就放好了桌子，郑凡不由咧嘴一笑。
　　“家里的便饭，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中年人给郑凡递了根烟，示意他坐下说话。
　　点着烟的郑凡，脸上透着淡笑，似乎在等着中年人先开口。
　　“小子，你和欣然不只是同学那么简单吧？”中年人略有犹豫，才郑重对郑凡问道。
　　“我确实对欣然有好感。”
　　郑凡神色逐渐平静，给了中年人明确回应。
　　“你和我们家欣然不是一路人，本不应该有什么交集。”中年人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明。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方叔你放心呢？”郑凡沉稳一笑问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再用不了多久，欣然就要去军校了。”中年人难得露出了愁容。
　　“人本来就应该有梦想，我会支持她的。”
　　郑凡一脸从容，没有丝毫的意外，似是早就有所准备。
　　“你年纪不大，就已经获取了惊人的财富，以后身边也必然不会缺少女人，既然欣然要去当兵，你还是不要给她什么希望，以后时间一长，说不定彼此也就慢慢淡忘了，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中年人叹了口气道。
　　“方叔知道秦嫣、张妍，以及王琳同我认识，为什么不明说呢？”郑凡抽了口烟，深邃的眼神隐隐有着感慨。
　　“你身边的女人，恐怕还不止如此吧？现在就这个样子，又怎么能一心一意对欣然……”中年人还没等说完话，就被从红砖小楼走出的方欣然打断。
　　“大家只是彼此认识而已，我和她们不可能有什么过深的关系。”郑凡神色坦荡，当真不是在敷衍。
　　“聊什么呢？”
　　方欣然羞涩走到近前，感觉到郑凡似乎与以往不同。
　　“我和郑凡在说，你现在大学也毕业了，也该交个男朋友，适时谈婚论嫁了。”中年人笑着言语，看向郑凡的眼神，有着让他知难而退的意思。
　　“爸~~~”
　　方欣然羞不可耐，完全没想到中年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知道方叔，觉得小子我怎么样？”
　　郑凡暗叹中年人太劲爆的同时，镇定对他询问道。
　　“你的沉稳虽让人刮目相看，但别怪叔叔太坦白，我不太相信你。”中年人的说法，让俏脸绯红的方欣然神色一变。
　　“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希望到时候不要惊到你才好。”郑凡微微一笑，没有一点儿退却的意思。
　　“作为一个男人，必须得有责任感，小伙子，我可不希望你因为一时冲动，作出误人误己的选择，今天你是第一次过来，等会儿咱们好好喝两杯。”中年人严肃起身，略有深意对郑凡警告道。
　　“我爸他并不是要针对你……”
　　觉得一老一少之间气氛不太对的方欣然，有些担心对郑凡解释。
　　“你是不是已经做出了，要去当兵的决定？”郑凡打断了方欣然的歉意，笑着对她问道。
　　“嗯，已经报名了，去了军校可能不会再回来。”方欣然不得不面对现实，轻轻点了点头。
　　“要不是今天在期货市场上大胜，这个礼物我还真舍不得给你。”郑凡将小盒递给方欣然，一脸肉痛小气之色。
　　“好漂亮的簪子，这是用翡翠做的吧？”
　　打开盒子的方欣然，俏脸神色极为复杂，似乎不太敢伸手将簪子取出来。
　　“这翠玉透雕凤头祥簪，可是我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宝贝，最为珍贵的，是这支发簪用一整块翡翠制成，祥凤精雕细琢，簪首以珍珠和红宝石点缀，娇翠欲滴的簪体鲜亮无比，如同刚从水中捞出一般鲜美瑰丽，象征着美好、高贵、吉祥、温柔、安谧的世俗情感，如果我用这支簪子定下婚约，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呢？”帮着方欣然将翠玉祥凤簪取出，郑凡说到后来神色极为郑重。
　　“郑凡……”
　　方欣然秀手捂嘴，美眸盈润，几乎不敢确定面前男子所说的话。
　　“如果接受这支簪子，我就当你同意了。”
　　即便居家妇人和中年人端菜过来，郑凡平静的神色依旧没有改变。
　　就在中年人想要出声阻止之际，却被居家妇人温柔拉了一把。
　　“不许你反悔……”
　　在妇人和中年人的注视中，方欣然虽羞涩的不行，却一把将郑凡手中的翡翠玉簪抢到了手里。
　　“不愧是女汉子，竟然这般干脆！”
　　郑凡一脸发自真心的笑容，遭到了方欣然一个白眼。
　　“小子，你拿一个簪子，就想在这儿骗人吗？”中年人将盛着鱼的盘子，重重放在桌上，几乎压不住怒火。
　　“这支簪子确实很珍贵，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能担当它的真心！”有着书香气息的居家妇人，将娇羞的方欣然搂在怀中，注视着郑凡的同时，似乎有着很多思量。
　　“阿姨还请放心，我既然敢当你们二老的面提出来，就一定会有担当。”郑凡神色平静，话语却很坚定。


第七十七章 忧虑

　　红砖小楼外面的院子中，夜晚虽点亮了灯，却没有什么蚊虫，微风轻拂反而带给人清爽惬意之感。
　　葡萄藤下的小桌前，中年人方志军红着脸，将一小盅白酒饮下，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老方，这个簪子很珍贵，如果拿到拍卖行的话，至少值三百万，郑凡家里是干什么的，欣然收了如此贵重礼物，真的行吗？”有着书香气质的妇人，仔细打量着翡翠玉簪，不免有些担心。
　　“就这么个破玩意儿，值三百万？”
　　虽然相信妻子的鉴赏眼光，可是听了她报出的数额，喝了些酒的方志军还是难掩惊意。
　　“这支簪子精雕细琢，没有一点儿瑕疵，翠玉鲜艳悦目，自然协调，有着生机勃勃之感，看着很像是古董首饰！”妇人出了院子借助月光，甚至能看到翡翠玉簪产生的雾光。
　　“臭小子，一出手就是古董首饰，若簪子真值三百万，我这个市委副书记挣一辈子工资，也买不起这么个玩意儿。”方志军叹了口气。
　　“谁也没说让你买它，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郑凡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让他家里人知道还得了！”书香气妇人面对翡翠玉簪，没有表现出一丝贪婪。
　　“你也太小看那小子了，且不说他家里情况如何，单单是他自己，就坐拥近两亿的财富，这个簪子再值钱，在他眼里也是小儿科。”方志军向楼上瞅了一眼。
　　“老方，你不会是喝多了吧？郑凡和欣然应该是同一届，在复大毕业的，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多钱，你要说他家里条件好一点儿，我还能相信。”妇人先是一惊，随后却笑出了声。
　　“姑娘都要被人抢跑了，谁有心思跟你开玩笑，郑凡自己经营着一家投资公司，现金流就有将近两个亿，其它的说太多，恐怕你也接受不了。”方志军呼吸深沉，言语道。
　　“他才多大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妇人一脸不可思议，甚至产生了胡乱的猜疑。
　　“如果有着不得了的才能，也算问题的话，那他的问题可就真大了。”方志军透着酒意道。
　　“才能~~~你所指的是什么？”
　　妇人尽管不是没见过世面，可对于丈夫所说，郑凡坐拥近两个亿的财富，还是没有办法理解。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那个小子不是池中之物，我决不允许欣然跟着他。”中年人显得有些烦躁。
　　“欣然大学毕业都已经24岁了，也该到了交男朋友的时候，既然郑凡不错，何不让两人相处着试试，换成是咱们那时候，24都结婚了。”居家妇人轻声同方志军商量。
　　“刚刚你也看到了，郑凡那小子举止从容，心智老练的都让人害怕，像这样的人，不要说欣然驾驭不了，换做其她人同样是不行，我怕咱家姑娘跟着他，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方志军明显是考虑的比较深。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早已经提倡婚姻恋爱自由，你这个老古董，还是不要对咱家闺女的事，横加阻拦的好。”妇人白了方志军一眼。
　　“董芹，你不会看上了这支簪子，就要把咱们姑娘卖了吧？”方志军有些恼火，妻子不明白怎么回事。
　　“与这簪子有什么关系，我是觉得郑凡那小伙子不错，行为举止很成熟，你不是也将他看得挺高吗？最主要还是咱们姑娘喜欢，如果俩人能在一起，这是多好的事儿啊。”妇人瞥了方志军一眼，轻轻收起翡翠玉簪，当真是怕将其弄坏了。
　　“那小子确实不得了，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害怕，像他那样的人，只要一眼照顾不到，都不能安心，再加上欣然还要去当兵，更别说俩人必定要分隔两地了。”方志军沉着脸言语道。
　　“虽然不知道郑凡，为什么会让你如此介意，但我觉得在两人交往的事上，还是应该让女儿自己做决定。”有着书香气质的妇人，思考之后淡然道。
　　“这是什么话，欣然大学才刚毕业，在一些事情很难正确的判断，做父母的若不能帮着把把关，难道要眼睁睁她做出错误的选择吗？”方志军似乎想拿出一家之主的权威，让妇人帮着劝说。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即便在外面你是个副书记，也不见得事事都能判断正确，回家更不要拿出官僚的做派，我就觉得郑凡不错，大大方方来咱们家挺诚心的，这不是提起订婚了吗？何不趁着欣然去当兵之前，将两人的事办了，这样也算了却了一件心事。”妇人瞪了方志军一眼，有着警告他不要多事的意味。
　　“简直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刚见一面就投敌了？”方志军气急喝着口酒。
　　“欣然自小就懂事，远比一般的孩子成熟，只是在交朋友这一点上，总是放不下自身的小骄傲，如果郑凡真有才干，欣然跟他有什么不好？老方，你还是不了解女儿，只要她认定了的事，又岂是劝阻就能行的，不一条道走到黑才怪，与其逼出乱子来，倒不如随了两个孩子的心思。”妇人长出一口气道。
　　“要知道那小子会提订婚的事，一早就将他撵走了，这都几点了，难道还想在这儿住不成，像什么话……”方志军憋火起身，好似要上楼赶人。
　　看到方志军有气没处撒的样子，妇人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阻止。
　　不同方志军的色厉内荏，此时在方欣然房间中的郑凡，则是心情格外的好。
　　“那支翡翠玉簪，到底是哪来的？”
　　看到郑凡坐在床前的羊绒地毯上，抛起一个小皮球玩着抓骨子，方欣然忍不住笑问道。
　　“小姨的，这不是搬去陈教授家了吗？她怕贵重物品落到了沈艳手里，所以就将这支簪子给我了。”郑凡对于搬家的事，已经不是太在意。
　　“搬去陈教授家，这是怎么回事，之前怎么没听你说？”方欣然不仅惊讶，也有着质疑。
　　“反正有一些原因，需要暂时搬去那里，这也是为了我和小姨的安全考虑，不得不作出的决定。”郑凡用抛起小皮球的大手，在羊绒地毯上有节奏的左右横扫，很快就将七颗小骨子抓在了手里。
　　“陈教授家里，沈艳一个寡妇住着，你和小姨搬过去，是不是不太方便？”质疑之后没有得到郑凡明确的回答，方欣然也没像吃味儿的小女生那般耍闹。
　　“陈教授失踪的事情，本来就没了结，现在又得跟年轻的寡妇一起住，当然不方便，只希望这段日子能平安度过，不要弄得我和沈艳互相贼害才好。”郑凡嘟囔着言语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方欣然尽管不知道，郑凡和沈艳之间有什么事，却非常相信他。
　　“过段日子等你去了军校，我也会找机会去香港发展。”郑凡笑了笑，想让方欣然安心。
　　“香港？”
　　对于郑凡的说法，方欣然心中微微一紧，也不由想到了自身的现实情况。
　　“国内的金融环境，实在是不适于我继续发展，现在天虹投资不过是挣了点小钱儿，就已经被这么多人盯上，以后真的是不太好玩了，等到你什么时候当兵退伍，就跟我去国外，这样能相对自由一些。”郑凡一边抓着骨子，一边笑语道。
　　“你现在倒比较可爱。”
　　看着郑凡童心未泯的玩意，方欣然难得掩嘴娇笑，调解着少许沉重的气氛。
　　“今天来你家可真是一场硬仗，我要是不表个态，只怕咱们俩以后的关系，可就难办了！”郑凡唰唰唰抓着骨子，手速之快甚至让方欣然有些看不清。
　　“这么说来，你是在应付我爸喽？”
　　方欣然嘟嘟着嘴，似乎郑凡要是说话不算数，就让他好看。
　　“怎么会呢，现在钱挣到了，跟你爸妈也打了招呼，你准备准备，尽快将护照什么的办好，等到下个星期，咱们就去毛里求斯。”郑凡放下小皮球起身，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别以为随便提一嘴婚约，就能将我爸搞定，你今天要是不来，我还有可能出得去，现在让你这么一闹就说不好了。”被郑凡拉起双手的方欣然，娇羞拧动着身体。
　　“定亲的东西都送了，也做了承诺和保证，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不行我干脆直接带着你登记，将你拐跑算了。”郑凡对方欣然调笑道。
　　“像你这样的花心鬼，只是口头上订婚我不放心，今天秦嫣和张妍是不是又去你那了？听说王琳一早就在，我担心有那么一天，你会让别人给抢去。”略有醋意的方欣然说到后来，轻轻靠在了郑凡的肩头。
　　“看来我现在的行情渐涨啊，什么时候不知不觉成了抢手货呢？要是以后继续保持这样强劲势头的话，你还真得抓紧了才行。”郑凡淡淡一笑，惹来了怀中少女的娇嗔。
　　“你说在期货市场大胜，到底挣了多少？”
　　方欣然才想起来详细询问，倒不是看中郑凡敛了多少钱，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奇。
　　“现在天虹投资的自有资金，已经达到一亿九千两百万了，基本上达到了一个起步状态，但真要是离开了国内，这点儿资金量还是很难铺开。”郑凡说的虽略显保守，可神情却很是放松。


第七十八章 大步向前

　　夜晚的闺房中，轻纱窗帘已经被拉上，收纳架、小巧的装饰品、布玩，如同在一瞬间，都成了房间中重要的角色。
　　看着方欣然闺房中，有趣的装饰到处都是，仿佛青春私语，散发着激情和成长的秘密，带给人一种美妙的感受，使得抱着她的郑凡，有些心猿意马。
　　“一亿九千两百万！”
　　即便是帮着郑凡收购了天虹投资，也参与了胶合板期货的运作，方欣然也不敢想象，短短一个交易日，一千多万的资金量，怎么会变得如此之多。
　　“不知道往后的情况会怎么样，若是外部环境不太过恶化，胶合板期货应该还能有机会。”郑凡眼神隐藏着淡淡的饥渴之感，似乎想要再干一票。
　　“见好就收虽不太适用于金融市场，但你自己却要小心一点，且不说沈艳那个女人，你若一直带着康猛虎，也挺让人不放心。”方欣然离开郑凡的怀抱，关心着提醒道。
　　“欣然，你是学法律的，又有当兵的梦想，难道对我的行事，就没有一点儿看法？实话告诉你，如果沈艳不安分，我早晚要杀了她。”郑凡做到公主床上，笑到后来露出了明显的狰狞之色。
　　“你这么说，算是对我的试探吗？”
　　方欣然神情渐渐变得平静，没有一点儿惊讶的意思。
　　“若是两个人不能一条心，即便走到一起，最终也会彼此错过，资本市场讲究的是适者生存，我更不是一个好人。”郑凡点着根烟，木然言语道。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会事事以你为重，如果你离开国内，我可以不去当兵。”方欣然看了看郑凡，忍不住娇笑道。
　　“若是让你放弃梦想，我可担待不起，以后在部队什么时候累了倦了，只要我还能存于世间，就一直会做等待你的港湾。”看着明艳无比的方欣然，郑凡也不由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不许你说丧气话，以后我还等着做资本家的夫人呢，到时候好好让秦嫣她们羡慕一番。”敏锐听出郑凡说法有些不对劲儿的方欣然，急忙瞪了他一眼。
　　“用不着等以后，你现在要成为万恶资本家的夫人也行。”郑凡搓了搓手，故作腼腆道。
　　“明天就拿上户口本，咱们一早民政局门口见，看你这么期待，我就满足你的愿望，到时候你若是负我，绝饶不了你。”方欣然双眸虽透出莹润的精灵之色，可是说到后来却有着狠意。
　　“咳！其实我还没准备好，我想说的是，以后咱们要是移了民，比如到阿拉伯那边的国家，国内这边的法律，好像也没什么用了……”郑凡好似被噎到了一样，弱弱的言语有些可恶。
　　“别跟我提什么阿拉伯，本以为你奔放找到我家，已经有了觉悟呢，原来真的是在耍流氓，我不管你明天去不去民政局，早上九点我一定会到。”方欣然表面上恼火冷笑，神色却有着小女生的忐忑不安，明显是故作强硬掩饰害羞。
　　“事情~~~怎么会这样？”
　　对于方欣然的紧紧盯视，郑凡张了张嘴，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自作自受，你不会以为仅凭一个订婚的说法，就能将我爸妈稳住吧？郑凡，如果你忘了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我可不是什么女汉子，而是复大法律系的高材生，以后更会是一名军人，如果你不想被毙了，最好给我安分点儿。”方欣然笑得很是娇美，说到后来还握了握小拳头。
　　“时间也不早了，我现在有点乱，你容我回去先酝酿一下，这一定是在做梦……”郑凡东瞧西瞅，好似毛了一般，就差吹两声口哨掩饰心虚了。
　　“可恶！”
　　看着郑凡打开房间门，灰溜溜离去，方欣然也没有阻止他，而是独自在房间中娇嗔跺了跺脚，旋即羞急扑在公主床，用柔软的枕头捂住俏脸不断打滚儿。
　　“臭小子，为什么要关门，你没在里面做什么过分的事吧？”郑凡出了方欣然闺房，刚小心翼翼把门带上，中年人就从一边蹦了出来。
　　对于方志军压低了声音的审问，郑凡心中不免惊叹方欣然老爸有够极品，脸上的表情更犹如吃了几个臭鸡蛋。
　　“问你话呢。”
　　这个时候的中年人，哪还有和蔼相让的意思，如果不是怕房间中的方欣然听到，估计都要喝喊出声。
　　“门是你姑娘关上的啊。”
　　面对恼火的中年人，郑凡一脸无奈，苦笑着辩解道。
　　“我会盯着你的。”
　　中年人紧紧虎视了郑凡一番，这才低声对他警告道。
　　刚刚遭到重创的郑凡，现在又被中年人防贼一般盯住，只剩下吞咽唾液点头的份儿。
　　“若是你没有担当的话，以后别再让我看到，要不然见一次，让人抓你一次。”方志军可没有放过郑凡的意思，几乎是跟着下楼教育。
　　“不会是听到了吧？堂堂一个副书记，如果偷听门缝的话，是不是也太没品了……”郑凡这话自然不敢说出来，不过却在心中坏话狂攮。
　　“小郑，这么快就要走，不跟欣然多聊一会儿了？”郑凡好像被押送的犯人一般到了楼下，系着围裙的居家妇人倒很亲切。
　　“不早了阿姨，明天还有事。”
　　郑凡做出绅士的姿态与妇人告别，能够明显看到方志军瞪了她一眼。
　　“你方叔就是个老顽固，用不着理会他，倒是这个翡翠玉簪实在太贵重，赶紧拿回去交给家里，我们真的不能要。”董芹丝毫不吃自己丈夫那一套，笑着将小盒子递还给郑凡。
　　“东西都已经拿出来，又怎么能收回去，何况还是定亲之物，我做出的决定，绝对不会后悔，更会有所担当，今天来的冒昧，若是惊扰到你们二老，小子在这里道歉了。”郑凡深吸一口气，淡笑却带给人坚毅之感。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看到郑凡躬身离去，妇人压着怒意对方志军问道。
　　“这小子看来主意正得很，不过却有点儿骨气，如果不是这样，我反而瞧不起他了。”方志军也没有跟出去，脸上却难得露出了个笑容。
　　“老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刚才在楼上，两个孩子谈崩了吧？”妇人有些担心，年轻人谁也不肯让谁。
　　“说什么怕惊到咱们，他这是在打预防针呢，我方志军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自认也见过不少事，奈何女大不中留，以后的事情，随两个人去吧！”中年人看到方欣然从楼上下来，不免摇了摇头。
　　董芹看似居家妇人的样子，却是高级知识分子，多少能听出丈夫的意思，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女儿，似是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不同于方家红砖小楼中的一家三口夜谈，郑凡出了门之后，脸上没有丝毫的丧气之色，更多则是对以往之事的感慨，以及未来的憧憬。
　　“小姨，对不起了，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不愿去猜，这么贵重的翡翠玉簪，送给值得珍惜的人，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开车回陈教授家的郑凡，淡淡感叹喃语道。
　　在郑凡看来，一颗神秘的藏灵珠，固然让他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但若没有了它，自己也未必会遭到祸事。
　　至于在心中念相越来越淡的韩芸，郑凡虽对她没有了恨意，却将她看做了人生道路上的一道风景。
　　夜晚车行一路顺畅，决定大步向前走的郑凡，此刻也不再觉得陈教授的家，有多么的可怕。
　　在郑凡看来，沈艳那些手段再奇异，也不可能敌得过手枪。
　　重生后的郑凡，虽没有彻底弄明白，自己究竟发生了何许变化，却冥冥之中有种自信，那就是即便沈艳有什么阴毒的算计，想要害死他也不容易。
　　在期货市场进行了初步运作的郑凡，这时更多是在等，等着沈艳的反应，他心中非常清楚，既然没有立即翻脸，就必定是有所求。
　　天虹投资公司在期货市场，通过两个交易日一战成名，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窥伺的势力，郑凡也是在通过强势走上台面，默默观察着情况。
　　今天来方欣然的家，发现方志军也了解天虹投资的情况之后，郑凡非但没有一点儿惊讶，反而有些安心了。
　　有着丰富资本市场运作经验的郑凡，非常的清楚，在资本初步积累的阶段，过于低调也未必是好事，闹得满城风雨大家都知道了，反而少有人会轻举妄动。
　　再加上国内的金融圈子，水毕竟还是浅了一些，很难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可言，各种消息传递速度之快，各自有几斤几两，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大家也都凡事留一线心照不宣罢了。
　　强势将资本拉高，择机跑路隐匿，这才是郑凡初期的经营之道，尤其是在国内这个纷乱狭小的资本圈子中，抛去政策性风险，他还没见过那个大富翁，是因为钱太多被人偷偷干掉的。
　　“如果天虹投资能在短时间中强势崛起，明里上反倒可以让人放心，暗处的黑手，就得看张妍找来的老军工，能不能行了，至于我自身的小秘密，有了合适的保镖之后，就不至于被人轻易发现，猛虎的心智虽有些问题，不过现在将他放在公司，倒也能多少撑些门面，震慑一些宵小之辈。”言语到后来，郑凡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贼笑。
　　


第七十九章 最后通牒

　　深夜的汾南路上，偌大四层老洋房颇为厚重，安静的令人发毛。
　　将车停在围墙外面，郑凡步履坚定，推开了没上锁的黑漆大铁门。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广阔院子中安置的路灯柔和，一身运动装的沈艳，坐在石桌前的鼓墩上，好像知道郑凡要回来，特意等着他一样。
　　“大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怪慎人的。”郑凡没做停留，直接向洋房走去，似乎懒得搭理娇媚女子。
　　“担心你小姨？”
　　沈艳娇笑着询问，隐隐有着胁迫之意。
　　“有什么事你就说，我这一分钟上万块的大老板，没心思在这里跟你拐弯抹角。”郑凡点着根烟，停下了脚步。
　　“这是你搬过来之后，第一次晚上回来，我不得带你认认房间吗？”沈艳态度好了不少，被郑凡不耐烦对待，表面上也没露出怒意。
　　“就这么个破洋房，你还真当是顶级豪宅啊，我回来主要看看小姨怎么样，明天一早就走，在哪儿睡都一样。”郑凡露出不屑之色，也不在乎沈艳陪笑脸。
　　“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变化就这么大，看来金钱的作用真是不能小觑，撑得你脾气都雄起了吗？”沈艳款款同郑凡回到洋房中，笑着对他调侃道。
　　“那是自然。”
　　郑凡一副资本家，相信金钱是万能的嘴脸。
　　“这么晚了还去看你小姨，不怕打扰到她？”沈艳示意郑凡上楼，在他背后脸色一沉。
　　“住在这阴森森的老宅子中，能睡好觉才怪，今晚我跟小姨一起睡了。”郑凡撇了撇嘴，没有一点避嫌的意思。
　　“你和萧玥的房间，都在二楼的左手侧，正好对着……”沈艳倒是不介意郑凡和萧玥住一间房，却好似有什么事想说欲言又止。
　　“忙到了一天，我也累了，看你似乎有什么要求，咱们能不能以后再谈，关键是我现在能力有限，恐怕很难满足你的期待。”来到萧玥房间外面，郑凡转头对沈艳平淡道。
　　“郑凡，我可不是有耐心的人。”
　　沈艳的神色，终于表示出了明显的不满。
　　“人生在世即便能活出个样，所经历也未必像表面上那般风光，每个人也都有自身的为难和无奈，你还是忍忍吧，等到我什么时候真正好起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倒是不介意帮你一把。”郑凡略有疲色一笑，语气却不当回事儿。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先看看这个，如果办不到的话，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沈艳稍稍犹豫，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卷资料。
　　“代阿布勒核电站？”
　　沈艳拿出的一卷资料，全都是英文，郑凡看过之后，心中当真是暗暗一惊。
　　“代阿布勒核电公司，在加利福尼亚州有着两个核电站和一系列配套资产，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对其进行股权收购和资本运作，相信应该有很大的可行性。”沈艳观察郑凡的眼神，隐藏着些许不确定。
　　“毫无疑问，在未来的世界能源格局中，核电上市公司确实是一块优质体系的资产，但也有着极大的潜在风险，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来的。”郑凡脸上露出了冷笑。
　　“只要资本背景雄厚，总还是有人做。”
　　沈艳语气坚定，没有一点儿要放弃的意思。
　　“等着吧，等我资本背景雄厚了再说，下个星期我要出一趟国，去毛里求斯旅游散心，提前跟你打个招呼。还有，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去香港发展了，到时候也会带走小姨，咱们的同居关系，也要告一段落。”郑凡先是故意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旋即就对沈艳下达了最后通牒。
　　“若是你能帮到我，萧玥不消失，住不住在一起也不重要。”深深看了郑凡一眼之后，沈艳随后就已经向楼下走去。
　　“疯女人，还她么核电站，赏你颗雷子，就能炸得你死无全尸。”沈艳离开之后，郑凡抹搭着眼皮嘟囔出声，似乎也不怕她听见。
　　对于沈艳无理要求，有些恼火的郑凡，平静了一番情绪，才敲了敲萧玥的房门走了进去。
　　“回来了？”
　　萧玥明显没睡，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情绪低落同郑凡打了声招呼。
　　“嗯，我回来拿些东西，明天早上还得走。”
　　郑凡本想将方欣然的事告诉萧玥，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就此打住。
　　“我没事，时间不早了，你也歇下吧。”
　　台灯光亮暗淡，萧玥坐在床上，精神显得很差。
　　“自己一个人睡不着，今晚我就跟小姨凑合凑合吧。”郑凡想起之前的萧玥，不由感叹与现在坐在床上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面对情绪低落的萧玥，郑凡也没洗漱，只是静静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拉开被子的唦唦声，在深沉的夜晚能清晰听到。
　　“小凡，我想离开这里，带着张强一起。”萧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对郑凡淡语道。
　　“我会满足小姨的要求，只希望你不要走上不归路才好。”郑凡与萧玥背对，语气格外的平静。
　　“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在怨我？”萧玥悠悠问道。
　　“其实只要善于发现，即便平淡的生活中，也不乏美好的事物，我不是考古学家，对于奇异之事也不清楚，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无法理解小姨的执着。”郑凡想到之前承诺，要让萧玥过上舒适的生活，怕是不能实现了。
　　“抱歉，打扰了你本应该安逸的生活。”
　　萧玥声音虽越来越低，却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即便没有你，我过得也未必平静，只是大家向往追求的精彩，各有不同罢了。”郑凡笑着缓缓闭上双眼，心中多了一份释然。
　　“你有把握说服沈艳吗？”
　　萧玥侧躺着一动不动，似乎难以面对郑凡。
　　“或许吧，明天一早我尽力一试，有张强在，遇到什么困难你可能还有个依靠。”郑凡模棱两可的说法，让人听不出是对沈艳，还是不相信张强。
　　逐渐沉寂下来的房间中，郑凡隐隐有种感觉，如果同萧玥分别，可能以后再难有什么联系。
　　原本郑凡对萧玥做了很多的打算，却不成想，藏辉堂出事之后，情况竟然会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床头上的台灯未曾关上，萧玥也一夜没合眼。
　　直到天色泛亮，郑凡起身在行李中找户口本一些物件，躺在床上的萧玥也没有动弹。
　　“呼……”
　　对于房间中沉闷压抑的氛围，郑凡长出一口气，有些不太适应，背上小皮包就出了门。
　　一早院子中的草坪，显得格外翠绿，清新的空气，甚至带着泥土芬芳。
　　走到草坪上的郑凡，撸了几把露水往脸上搓了搓，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郑凡坐在石古墩上等了好一会儿，晨运的沈艳才从洋房中出来。
　　“听说负面情绪，可是会传染的，你这成天早出晚归，用不用配点药补补？”沈艳一边慢跑，一边对郑凡开着玩笑。
　　“小姨想带着张强离开，你放了这俩人吧。”
　　也没打理洗漱的郑凡，坐在石敦上就像个收电费的。
　　“好不容易才拘住了她和张强，明知道两人怀着不利于我的心思，难道还要我做出牺牲不成？”沈艳笑意渐浓道。
　　“若是你相信小姨和张强能办成什么大事，也不会指望我了，抓紧时间将他弄出来，我会安排将两人送走。”对于沈艳的危险，郑凡也不以为意，沉着脸起身道。
　　“郑凡……”
　　沈艳没等将情绪发泄出来，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别跟没见过世面似得，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要求你按照我说的做。”郑凡神色冷冽，语气有着不容拒绝之意。
　　“想跟我翻脸？”
　　感受到眼前男人的强势，沈艳不由压下了些怒意。
　　“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我现在是给你脸，如果想要对付你，实在是太简单了。”郑凡阴邪一笑，态度变化端是有够惊人。
　　看着郑凡双手插兜，驼着背极为散漫的离去，沈艳脸色不断变化，却强忍住没有当面爆发。
　　“呜！”
　　将桑塔纳开走的郑凡，仿佛要将油门踩爆了一般，让身处院子中的沈艳，都能明显听到发动机的轰鸣。
　　“萧玥……”
　　沈艳从来没这么憋气，在院子中恨声低喝。
　　从刚刚郑凡的眼神，沈艳敏锐的察觉到，他绝对不单单是口头上威胁。
　　“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控制不住了吗？若是任由他再发展下去，只怕都得蹬到脸上来。”发泄过后的沈艳，脸上不由露出了阴毒之色。
　　其实郑凡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不提出要求，沈艳为了达到自身的目地，也会将张强弄出来。
　　“既然如此，等到萧玥和张强露出马脚，正好可以将你们一起解决。”沈艳意识到郑凡难以驾驭，已然动了杀意，不会再任其发展下去。
　　如果说介意郑凡的财富爆发，那么他同秦嫣、张妍，以及方欣然三女接触，更是让沈艳倍感压力。


第八十章 相知相惜

　　位于浦江区的明珠市民政局，距离郑凡家的小楼并不太远，一大早显得很热闹。
　　八点就到了民政局外的郑凡，将车停在马路边上，随便找了个油条摊吃早餐。
　　小街里面出早市儿的商贩还没有收，郑凡看着马路上人来车往的景象，脸上的笑容颇为灿烂。
　　虽说与沈艳一大早弄得不欢而散，不过在郑凡看来，偶尔在外面随意吃个早餐，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没过多长时间，一辆黑色奥迪就已经缓缓驶来，同样停在了路边上，显然是看到了郑凡的车。
　　“来得挺早啊！”
　　下了车的方欣然，发现在油条摊中坐着的郑凡，既欣喜又羞涩。
　　“登记就是真正结婚了，想娶你这么个大宝贝儿，当然得积极一点。”郑凡笑容明朗，没有一点的不情愿。
　　“我爸妈也来了，吃完了就去打个招呼，直接开车进去。”方欣然明艳一笑，对着黑色奥迪车示意。
　　“这样最好。”
　　明白方欣然得到了父母同意，郑凡腼腆笑了笑，很快就向奥迪车走去。
　　“方叔、董姨。”
　　来到奥迪车旁边，郑凡当先隔着窗户，同后排坐着的中年夫妇打招呼。
　　“就你自己来的？”
　　方志军虽摆出不苟言笑的样子，坐在车中流露着明显的领导范，不过对于郑凡能来，心中还是极为惊讶。
　　“我爸妈在俄罗斯那边做生意，联系也不方便，今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外人也没告诉，先看看方叔是什么意思。”郑凡从容笑语道。
　　“就算是登了记，也不意味着可以任意妄为，欣然结婚的事情不适于操办，一家人在一起简单吃个饭就行。”方志军说到后来，让妇人和方欣然，都不免有些失望。
　　“就按方叔说的办。”
　　郑凡拍了拍方欣然的秀手以示安慰，神色有着对未来的自信憧憬。
　　“你们也开车进去吧。”
　　方志军一副很不待见郑凡的样子，已然让司机将车往民政局里面开。
　　“登记是简单了一些。”
　　郑凡歉意对方欣然一笑，并没有在嘴上做出什么承诺。
　　美眸内敛坚定之色的方欣然，对于郑凡很是相信，哪怕他什么都没说。
　　因为方志军打好了招呼的原因，郑凡与方欣然在民政局进行结婚登记，非常的顺利，在两人谁也没有提要求的情况下，只是让人照了几张相片，就已经将小红本领到了手。
　　“晚上一起回家吃饭吧。”
　　民政局中，看到方欣然眸子泛红，紧紧拿着与郑凡的结婚证，好似将其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方志军不由叹了口气。
　　“知道了，爸~~~”
　　因为方志军没有办酒宴的意思，郑凡尽管不太习惯，还是提前改了口。
　　“在这边的宣誓，只是一个仪式，也就从简了，这是欣然昨晚熬夜绣的一幅誓言，出自汉乐府民歌上邪，希望能与你相知相惜，此生白头到终老。”妇人董芹从包中取出的盒子，郑凡并不陌生，正是昨晚装着翡翠玉簪的精致小锦盒。
　　“妈，我会一心一意对待欣然的。”
　　面对有着书香气质的妇人，郑凡一脸傻笑接过小盒子妥善收好，虽显得没什么文化，却很是憨厚。
　　带着哽咽妇人离开的方志军，恐怕怎么也没想到，郑凡和方欣然两人，就这么把婚结了。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公司。”
　　目送父母离开之后，方欣然才轻柔拉了一把郑凡的胳膊，羞涩替他着想道。
　　“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没想到现在竟成已婚男士了！”郑凡的笑叹，遭到了方欣然一个白眼。
　　“晚上我想约秦嫣她们去家里，到时候一起吃顿饭，省得就咱们俩回去尴尬。”上车的时候，方欣然一脸期待同郑凡商量道。
　　“行，你安排就好。”
　　郑凡笑得很自然，话语却出奇的少。
　　“郑凡，你今天和平时很不一样，这才是真正的你吧？”方欣然舒心一笑，有着调侃的意味。
　　在方欣然的注视中，郑凡只是咧了咧嘴，并没有多说什么。
　　“相比放荡不羁，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让人感觉格外踏实。”方欣然心情很是美好道。
　　“王琳今天可能会去公司。”
　　开车往长行区走的过程中，郑凡提前和方欣然打招呼。
　　“她去不去天虹投资，我倒不是很介意，资本运作免不了要与形形**的人接触，以后这样的事，到了国外估计也不会少。”方欣然无条件的相信郑凡。
　　“晚上秦嫣和张妍去你家，得和她们商量点事，天虹投资的流动资金，现在已经算不得一个小数目，如果设立境外公司，需要通过正规的途径，将资金通过外管局和商务部的审批之后转走。”郑凡思量着言语道。
　　“只要天虹投资的资金干净，即便是量比较大，走正常的程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你找秦嫣办这件事最合适。”方欣然很有把握道。
　　“张嘴三分利，问一下试试看吧，若是她不愿意帮忙，我也准备了其它的办法。”一想到招聘广告的事，郑凡就不免摇头苦笑。
　　“资本运作也很可行，不过想在外面找到理想收购标的，就怕短时间不太容易。剩下的就是贸易运作了，通过虚增进口贸易商品价格的方式，将资金导出国，但这个方式通常运作成本高，而且很麻烦。”作为法律系的高材生，方欣然对于资金离境的事颇为了解。
　　“估计到了真要转移资金之时，体量比现在还得大。”郑凡平淡言语道。
　　“你觉得会达到多少？”
　　方欣然对于郑凡的估计，没有丝毫怀疑。
　　“若是在期货市场运作顺利，一个星期内达到五个亿，应该没什么问题。”郑凡报出的数额虽大，说法却还是比较慎重。
　　“转移资金固然重要，但你这么快提起计划，应该是有什么事催动吧？”方欣然敏感询问道。
　　“沈艳的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再不动手的话，一旦让她率先发难，我会很被动。”郑凡眯缝着双眼道。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让爸和谭叔打招呼，借助刑警队的力量，你自己千万别轻举妄动，否则一旦败露的话，可就不好收拾了。”察觉到郑凡的戾气，方欣然想的比较深。
　　“我和沈艳之间的事，难道你不想知道吗？”郑凡看向方欣然的眼神，略有奇异。
　　“等到什么时候条件成熟了，你自然会告诉我，现在没说，那就是我不应该知道。”方欣然贴心笑了笑，不但是以郑凡为重，心胸更是宽广大气。
　　“今天我和沈艳说起，将张强弄出来的事了，看守所和刑警队那边，得让人暗中盯着点信儿。”郑凡抹搭着眼皮，似乎有着各方面的准备。
　　对于郑凡来说，沈艳不只是一个威胁，知道的秘密也太多了，他已然不想再继续忍下去。
　　“你是担心张强出来，情况反而会有所变化？”方欣然也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沈艳一定会下手，只是我不确定，她会选择在国内还是国外。”提出让沈艳放了萧玥和张强二人时，郑凡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个结果。
　　方欣然双眸闪烁，明显是有所考虑，却没有再对郑凡问什么。
　　“领证结婚了之后，好像有些不适应，晚上还要回欣然家，似乎很多事情都需要面对……”开车的郑凡眼神略有飘忽，向旁边的方欣然看了一眼，却被她捕捉了个正着。
　　发现郑凡的偷看，方欣然不免在心中暗笑，多少出了一些之前被欺负的气。
　　相比之前郑凡放荡不羁，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方欣然倒是觉得现在他这个样子更加真实。
　　“欣然，你去当兵的话，最好能够找找关系，将猛虎也办到部队锻炼锻炼。”到了天虹投资的门前，郑凡已经看到坐在侧门台阶上的壮汉。
　　“行，你带着他，我反而不太放心。”
　　尽管不确定能不能办成，方欣然答应的却是干脆果断。
　　“公司来人了。”
　　看到郑凡和方欣然下车，康猛虎憨憨迎了上来，有着不明所以的神色。
　　“不是让你试着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吗？见到人别跟个受气包子似的往外躲，以后处事大方一点儿，实在感觉不适应，就将他们当成看守所的牢犯。”郑凡淡淡一笑，希望能给壮汉些信心。
　　其实用不着康猛虎说，郑凡在天虹投资的门前，也看到了两辆熟悉的车。
　　“他怎么来了？”
　　因为郑凡提前打了招呼的关系，方欣然对王琳乘坐的小林肯并不意外。
　　不过另外一辆车，方欣然却能认得出来，是郝亮的黑色奔驰。
　　“看来郝亮还挺关注我的，你要是通知秦嫣和张妍来公司就好了。”郑凡只是笑了笑，就带方欣然进了门。
　　“这都几点了……”
　　郑凡带着方欣然刚上到二楼，站在走廊上焦急等待的王琳，就已经快步迎了上来。
　　“早上出去办了点儿事。”
　　郑凡心情很不错，倒也没有当着方欣然的面挤兑王琳。


第八十一章 尔虞我诈

　　天虹投资二楼走廊上，王琳抛下郝亮当先言语，只是得到了郑凡不咸不淡的回应。
　　“郝亮，什么时候过来的，是不是等挺长时间了？”对于面子有些挂不住的郝亮，郑凡上前很是热情询问道。
　　“刚到不久，上次也没留个电话，想找你还真有些不方便。”看到郑凡也没什么高傲姿态，郝亮心绪不免有些异样。
　　“确实是我欠考虑，以后像咱们这样的老同学，还得常联系。”郑凡歉意一笑，先给郝亮上了一根烟点着，这才拿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郑凡……”
　　跟着郝亮的韩芸，同郑凡打了声招呼。
　　“公司寒酸了点，郝亮你可千万别嫌弃。”
　　郑凡只是对韩芸点了点，旋即就笑着将郝亮让进了办公室。
　　“上次你公司开业的时候，也没上楼，今天正好路过，顺便过来看看。”郝亮抽着烟坐在沙发上，端着派头道。
　　“本来应该先去拜访你的，我这投资公司刚刚起步，以后少不了求你帮忙。”郑凡靠在老板台边上，笑得很是客气。
　　“有什么需要就吱声，同学之间用不着见外。”郝亮示意韩芸坐在身边，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那以后我可不客气了。”
　　郑凡哈哈一笑，似是赞叹郝亮说话敞亮。
　　一同进入办公室的方欣然，出奇没有表现出大小姐的姿态，也没有表明立场，只是坐在郑凡的老板椅上，时不常的转来转去。
　　“记得以前吃饭的时候，我和你提过炒作股票的事，若是有兴趣的话，算上你一份。”郝亮看到王琳没跟着，这才透露出了来意。
　　“有这样的机会，我自然感兴趣，只是最近我的资金在期货市场运作，当真有些周转不开，说实话，我还想再寻求些资金支持呢。”郑凡略有为难道。
　　“期货市场吗？郑凡，没想到你小子胆子还挺大，要知道，想初步把握期货市场进行运作，没有个几亿资金，可是很难做到的。”郝亮翘起二郎腿淡笑道。
　　“实不相瞒，我现筹集到的资金，已经将近两个亿了，不过想要在期货市场，做到对单一合约完全掌控，还需要很大的外力相助。”郑凡神色显得颇为谨慎。
　　“两个亿？”
　　不同于郝亮装作不知情，韩芸当真是惊讶郑凡的说法。
　　“你是想拉中申集团，进入期货市场联合做盘？”郝亮神色略显深沉，也不再继续往下装。
　　“资金规模一旦得到扩充，对于市场掌控力随之增强，运作也会更有保障，我这一早出去，正是为了跑筹集资金的事，尝试着同一些实力机构接触一下。”郑凡笑的虽平淡，却显露了些许积极性。
　　“在期货市场进行联合做盘的事，即便对我们中申集团来说，也是非同小可，容我回去再考虑考虑。”郝亮暗暗惊讶，郑凡与其它实力机构接触的说法。
　　“那今天就先这样？我这边还有点事，等什么时候你考虑好了，咱们在看情况商讨细节。”郑凡笑着看了看表，也没有再应付郝亮的意思。
　　“行，你先忙吧，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我们中申集团要是有信儿了，咱们再联系。”郝亮点头起身，给郑凡递了张名片。
　　相比郝亮蛇皮名片夹的高格，接过名片的郑凡，只是在小纸条上写下了手机号码。
　　“王琳，你先到操盘室，把电脑打开等我。”送郝亮出门的同时，郑凡将操盘室的钥匙，交给了在走廊等待的王琳。
　　因为郑凡安排王琳的关系，郝亮脸上的异色一闪即逝，但并没有询问两人的具体关系。
　　“你要算计郝亮？”
　　郝亮离开天虹投资之后，方欣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小声对郑凡问道。
　　“资本市场本来就是尔虞我诈的地方，郝亮今天找来，邀我炒作股票，又何尝不是想给我设套。”郑凡感叹自己这个老婆，当真是有够敏感。
　　“联合做盘期货，利用中申集团的资金，都不是你真正的目地吧？”方欣然一瞬间，当真觉得郑凡有够可怕。
　　“那得看情况而定，即便是我步步算计，也需要市场有合适环境相配合，不过现在可以准备干活了，首先要先调查一下中申集团的家底，希望这两天还能有些惊喜。”郑凡眼神透着玩味的笑意。
　　“调查中申集团，你到底要干什么？”方欣然暗吸一口寒气。
　　“中申集团在咱们明珠市，可是响当当的大型私有化集团，旗下更是有着中申投资、中申酒店、中申电力、中申地产一众实力公司，其实业资产可是相当的肥，如果能够将它吞下，不仅可以作为天虹投资的基石，通过这个跳板跃进海外，也将会更有力。”郑凡双眼难得露出了贪婪之色。
　　据方欣然所知，中申集团乃是郝亮的祖父所创建，整个集团不但规模庞大，在明珠市政商两界，更是有着很深的影响力。
　　此时郑凡表露出，要对中申集团下手的意图，当真是让方欣然难以置信。
　　“即便你想通过郝亮，打中申集团的主意，但他却未必会走入算计之中，你何来的这种自信？”方欣然紧盯着郑凡问道。
　　“郝亮今天过来，就已经上钩了，别看他表面上经常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实则心眼小得很，作为以前被他瞧不起的人，如今我这般强势崛起，想必他心中应该会相当的不是滋味。”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郝亮一直被人奉承惯了，有些自尊心和骄傲是在所难免的，今天他特意找到你这儿，估计多少知道了些天虹投资的情况，刚刚坐着不率先提起，一定是在装作不知。”方欣然一双秀手互握，隐隐流露出紧张的情绪。
　　“他当然是装的，对于天虹投资的情况，大家只是心照不宣罢了，要不然我提出在期货市场联合做盘，他怎么会不详细询问。”郑凡点着根烟笑语，带给人老谋深算心思深沉之感。
　　“郑凡，短短两个交易日时间，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一战成名，如此高调走上台面，成为市场内外关注的对象，是不是根本就在你的预料与算计之中？”方欣然郑重对郑凡问道。
　　“短期条件有限，想快速发展壮大，就必然要有所承担，国内金融市场的水这么浅，既需要挣大钱又不想被人发现，那怎么可能，最重要是在暴露的过程中，能够产生什么切实的利益。”郑凡此刻对于方欣然，也不再过于掩饰内心的城府。
　　“你在期货市场的投机运作，我倒是不担心，可要吞下中申集团，却是极有难度的。”方欣然尽量压低声音，似乎紧张郑凡可怕的想法，被别人知道了。
　　“欣然，如果你将资本运作，仅限于金融市场的炒作，那就太简单了，在西方资本市场中，对于资本运作的定义，精髓是在于收购和分拆，也正是因为其中的残酷，资本家才被冠以万恶、阴险、狡诈诸多负面称呼，想要吞下中申集团当然不容易，所以才得充分准备一番。”郑凡阴险笑语道。
　　“对中申集团的调查，要从哪些方面着手呢？”方欣然勉强镇定情绪问道。
　　“时间紧迫，先要看看中申集团的财务状况，主要调查流动资金的动向，以及资产负债的中短期情况，这其中的银行贷款、各方提供资金的债权人都很重要，将一家公司拖入绝境的最简单办法，就是从其资金链上下手。”郑凡一脸笑意，对方欣然指点道。
　　“虽然不太好弄，但我会尽量安排暗中调查的。”学法律的方欣然，对于资本运作之事，几乎是一点即透。
　　“中申酒店做的是旅游餐饮业，而中申电力则是公用事业的代表，这两家公司本身应该不存在太大的问题，可一旦中申集团的资金链吃紧，势必会利用两家下属拳头企业进行输血，到时要盯着两家公司的资金流向，主要是调查有没有违规的情况发生。”郑凡嘴角上翘笑道。
　　“你是想要利用期货市场的运作，将中申集团的资金链拖垮？”直到这时，方欣然才多少明白了一些郑凡的算计。
　　“现在还不能太确定，得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只有准备充足，机会一旦来临的时候，才能够捕捉得住。”郑凡向着窗外眺望，神色已经逐渐平静下来。
　　方欣然几乎很难想象，郑凡在期货市场的运作，只是一系列谋划的开始，不但在算计着市场中的情况，有意无意之间，对于市场外也抛出了诱饵。
　　“整个中申集团最为重要的两家公司，就是中申投资和中申地产，若是调查中申投资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点，那就是证券市场真空电这只股票，如果不出意外，中申投资对于这只股票的运作，应该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时期，你可以从这个点下手，对中申投资的资金面与各方关系，进行详细的清查。”之前因为同学聚会，郑凡就对于郝亮的酒后狂言上了心思。
　　“中申地产呢？”
　　方欣然已经意识到，郑凡要将整个中申集团连根拔起。
　　“地产公司大多都有庞大的负债，真正做地产项目的，没有谁会使用自有资金，都是利用资金杠杆追求规模优势，相信中申地产也不例外，盯着它的主要资金流向，以及各方债主的情况就好。”郑凡眯缝双眼，笑着思量道。


第八十二章 等风来

　　上午阳光明媚，看着郑凡在办公室接电话笑语应对，坐在近前的方欣然，也忍不住露出了明艳的娇笑。
　　从期货市场的运作开始，郑凡的算计，几乎是一环套一环，此时已经为**的方欣然，在自豪所嫁丈夫的同时，也不由暗自笑叹，她的男人有够变态。
　　“是什么事？”
　　待到郑凡撂下电话，方欣然才好奇问道。
　　“大连期货交易所的定向窗口指导，昨天下午就将电话打过来了，因为没人接，今天又特意打来电话通知。”郑凡撇了撇嘴言语道。
　　“你在期货市场的运作，不会有问题吧？”
　　方欣然对于丈夫的说法，多少有些担心，害怕他踩过警戒线。
　　“无非就是将天虹投资作为期货代理商的保证金，从4%提高到了5%，算是给我释放些趋紧的信号。”郑凡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这么说来，你要是再通过天虹投资进行大额投机，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或许还有继续增加保证金的可能喽？”方欣然对于政策的关注度很高。
　　“为了平抑投机炒作，交易所增加保证金是很正常的事，相信不只是天虹投资，其它的机构也会在昨晚，收到这样的定向窗口指导。”郑凡有所思量笑道。
　　“你之前说，这两天有可能还会有好消息，不会等的就是这个吧？”看着郑凡不当回事的样子，方欣然多少也放松了一些。
　　“只要市场环境，能少许有些公平性，就短期的运作而言，增加保证金对我并不是坏事。”郑凡伸了个懒腰，驱散着疲乏之感。
　　“这话怎么说？”
　　方欣然发现，郑凡所思所想之深，如果不问个仔细，当真跟不上他的思路。
　　“因为初步在期货市场运作成功，积累了一定资金的关系，我倒是希望市场状况，能暂时稳定一些，这样无疑能争取到一些鱼儿咬钩的时间。”郑凡笑意从容道。
　　“你的意思是，大连交易所此番进行定向窗口指导，会达到平抑胶合板期货波动的效果？”方欣然暗叹，郑凡将这等事也算在了计划之中。
　　“那是肯定的，现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多空双方绝对主力持仓量之大，已然到了骑虎难下的程度，必然需要注意政策风险，定向窗口指导的来临，无疑会让市场消停一些，尤其是保证金的增加，也会成为重仓主力的很大负担，且不说这个时候没有人敢顶风上，单单是准备资金应对可能还会加码的保证金压力，都够多空双方主力忙两天的了。”郑凡躺在沙发上，显得很是淡定。
　　“怪不得你不着急去操盘室，不过将王琳一个人扔在那儿好吗？”方欣然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你现在都是我老婆了，想问什么，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郑凡稍稍翻动身体，话语声也开始明显变小。
　　“你没有赶走王琳，应该也是因为，她是这盘棋的一颗重要棋子吧？”一想到郝亮临走的时候，郑凡刻意让王琳去操盘室，方欣然就不免有所怀疑。
　　“王琳的家世不凡，最主要的，还是对市场中各方主力机构比较了解，她在天虹投资的话，关键时刻也能帮我点儿小忙，达到迷惑外界猜测的目地，牵线搭桥暂且不提，帮着放放烟雾弹也是好的。”郑凡好似要睡着了般，坦露着真实的想法。
　　“可恶的资本家，你当真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啊！说，我在棋盘上又有什么作用？”方欣然帮着郑凡挂上窗帘，走到沙发前，小声娇嗔着对他问道。
　　“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会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如果说江山如画，对于我来说，你就是那唯一如诗的美女了，能够陪我一起看潮起潮落，只为在澎湃的yuwang中，追寻自由之心的方向。”因为方欣然在身边，郑凡很是安逸喃语道。
　　“没个正经的，不许打开锦盒，看里面的东西。”看着郑凡躺着都没放下包，方欣然小声羞涩道。
　　“噗噗噗~~~汉乐府的上邪，我是看过的，这个誓言表白，当真是有够……”郑凡终于憋不住怪笑，直到腰肉被狠拧了几把，才不得不住嘴。
　　“你在等着什么好消息？”
　　羞急的方欣然，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现在天虹投资这么有名，我在想除了郝亮所代表的中申集团，应该还有人联系我才对，其实我是在等着多头主力机构的消息。”郑凡明显是想，让方欣然多知道一些事。
　　“为什么不是空方主力？”
　　尽管方欣然有所猜疑，却还是不能确定身边男人的想法。
　　“市场如果是呈现上涨的状态，或许我会希望和空方主力达成契机，现在胶合板10月合约已经连跌了五天，价格不但处于相对的低位，下杀空间也很有限了，而且相比市场空方主力的财大气粗，我更加倾向于多方主力的背景，想要打大战役，就必须得跟能平息后续事态变故的一方站在一起。”郑凡有着很深的思量。
　　“恐怕还不止如此吧？”
　　此时的方欣然，已经渐渐拨开了郑凡的算计。
　　“若是中申集团和沈艳能够上钩的话，我正好可以借助多头主力的资金实力和政治背景，顺理成章的将两方资金，消灭在期货市场中，到时候相信谁也说不出什么。”郑凡很是阴险笑道。
　　“郝亮那种人瑕疵必报，即便你真能成功算计到中申集团，怕他找上的人也只有你。”方欣然听到沈艳也在算计之中，隐隐感觉到这盘棋极不简单。
　　“就怕郝亮不报，只希望他能勇猛一点儿才好，到时候我会适时将沈艳这张牌打出来，我倒是想看看，两方谁更猛一些。”郑凡双眼转动，泛出些许贼色。
　　“你怎么能肯定，沈艳会听你的，尤其是在你算计她的情况下，这其中还是有很大不确定风险的。”因为对沈艳不太了解，方欣然反而有些忧虑。
　　“现在沈艳之所以自信，无非是因为还有两个钱儿，有道是人穷百事衰，如果她的资产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依附于我比报复我要来得更实在些，到时候就不怕她不从，即便与我计划的有很大出路，我也不会放弃对付她的想法。”说到后来，郑凡尽人事的意思表露无疑，神色很是坚定。
　　“别在这儿赖着了，到操盘室看看王琳吧，你就不怕将她晒怒了找来？”方欣然一早就发现，郑凡不曾洗漱、衣服也没换，不由联想到了他在陈教授家，可能与沈艳势如水火的境况。
　　“估计也是行情平淡，要不然她能坐得住？如果多方主力有好消息，我可能会去一趟京城那边。”郑凡起身在方欣然的帮助下，稍稍整理了一番西装。
　　“我正要和你说一个事呢，现在咱们也登记了，也得回京一趟，见一下家里的长辈，正好赶到一起了。”方欣然一早就等着一样，对郑凡歉意笑语道。
　　“家里的长辈吗？”
　　郑凡稍稍一愣，旋即就释然了不少。
　　见过秦嫣和张妍的郑凡，本来觉得方欣然家里的政治势力，可能照她们差上一些，不过之前也没有多问。
　　此番方欣然提起要回京，免不了让郑凡有了些猜疑，不过一想到方志军能当上明珠市委副书记，也就多少有了些答案。
　　即便方志军现在还算不上封疆大吏，岁数也与职位相称，但若是朝中没人，这个位置绝对是可望不可及，想都不用去想。
　　“是方家还是董家？”
　　出门的时候，郑凡多少有些好奇。
　　“人精，是董家。”
　　方欣然先是啐了郑凡一口，才笑着给出了答复。
　　“果然！”
　　确定是方欣然母家之后，郑凡心中不免有所感叹。
　　带着方欣然来到操盘室，发现王琳坐在电脑前，没什么兴致看着胶合板期货的行情，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同学好像早就走了吧？”
　　因为行情平淡，王琳在操盘室等了一会，也觉得时间有些难熬。
　　这时王琳完全不知道，郑凡和方欣然已经登记的事，否则恐怕都没法自处了。
　　“行情走成这个样子，早来也没用，我看你今天也用不着盯着，可以提早收摊了。”郑凡看了一眼胶合板10月合约的分时图，煞有介事摇头晃脑道。
　　“你知道天虹投资，被大连期货交易所提高保证金的事吗？如果打开期货代理商的账户，应该会有信息提醒。”王琳拿出一张资料，上边有着被提高保证金的一众机构名称。
　　“如果这么一直整下去的话，怕是谁都不敢玩儿了，你可别看我，这个时候要是当出头鸟，还不得第一个被毙了啊！”郑凡看过名单之后，很快就将其揣进了自己兜里。
　　“定向窗口指导，你不是一早就料到了吗？才提高了1%的保证金，难道还没有心理准备不成？”王琳瞥了郑凡一眼，显然不相信他会就此停下脚步。
　　“提高1%到没什么，怕就怕后续还会再提高，你先别着急，怎么说昨天你都是转借了三千万资金，帮了我的忙，否则天虹投资一天也不会产生如此利润，等这个风头稍稍过去，我一定会带着你，在市场中获取到想要的回报。”郑凡笑着对王琳安抚道。


第八十三章 初步接触

　　午后的静阳路上安静惬意，将车停在杨甫公园外面的郑凡，并没有跟方欣然立刻回家。
　　“不用等明天，晚上我就安排人，着手调查中申集团的事。”同郑凡下车的方欣然，思量着言语道。
　　“看来我真是有必要请一个助手了，免得老婆这么辛苦。”将小坐垫放在石台上的郑凡，柔和对方欣然笑道。
　　“你那点鬼主意我还不知道，是相中了申银证券前台的女业务员了吧？”方欣然坐下给了郑凡一个白眼。
　　“那个小妹儿确实是个好人选，只可惜对我有些成见，以我的立场很难将她招来。”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
　　“再等等吧，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相信以后会有机会的，而且真要打中申集团的主意，换做别人我也不放心。”方欣然略显慎重道。
　　“也只能这样了，如果能吞下中申集团，天虹投资也就有了基础。”郑凡眼神深邃，说话语速很慢。
　　“之前电话都打到了公司，胶合板10月合约中的空方主力，有意同你合作，为什么不先答应下来？”方欣然好奇问道。
　　“再看两天也不迟，即便现在空方主力机构想与我达成合作契机，也不过是试探阶段，说到底天虹投资在市场中只运作了两个交易日，还算不上有绝对的统治力，要不然来的也不会是电话了。”郑凡笑了笑，没有太当回事的意思。
　　“听王琳说，现在胶合板10月合约的空方主力，不只是羊城那边，就连杭城和温市的大机构也有所参与，若是能搭上关系，对于你扩宽商业投资圈子很有帮助。”方欣然忍不住提醒道。
　　“早晚是要走出去的，国内的商业投资圈子，对我的吸引力不大。”郑凡点着根烟，有些心不在焉。
　　“眼光高，看不上国内的商圈吗？”
　　对于郑凡一心想出国发展的想法，方欣然不免有所调侃。
　　“那倒也不是，往后在国内的商圈中，必定会崛起一批，对世界商业格局都能产生深远影响力的标志性企业，可我觉得人还是得做自己喜欢的事，要不然即便成功了，也总觉得缺少些满足感。”郑凡脸上露出少许，自由不羁的神情。
　　“空方主力抛出橄榄枝你不接，现在又等不到多方主力机构的信儿，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与你的算计有很大出路。”郑凡野心勃勃的想法，难免让方欣然有所担心。
　　“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多头主力不主动与我搭线也不打紧，只要中申集团能上套，我同样有信心，能将其大资金溺死在期货市场中，最不济，也就是像前两个交易日那样独立运作。”郑凡隐隐透出阴险的笑意，似乎将计划可能有的出入，都已经想到并做好了准备。
　　“即便你想利用王琳，她总是赖在这边也不是个事儿！”方欣然多少有些介意。
　　“快了，半个月之内，胶合板10月合约的多空争夺，必定会有一个结果，只是不知道能笑到最后的会是谁。”郑凡哼笑着抽了口烟。
　　“叮铃铃~~~”
　　就当郑凡估摸着时间，要同方欣然回家之际，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就要到了……那就在我家见吧。”
　　方欣然接电话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些古怪。
　　“秦嫣她们到了？”
　　郑凡起身拍了拍裤子，对于回方欣然家，有着做贼之感。
　　“胶合板10月合约的多方主力，有京农物贸集团和中材集团吗？”方欣然正色问道。
　　“嗯，除了这两家公司，中远商贸和万国证券似乎也投入了很大的资金，四家算得上市场中的绝对多头主力机构。”郑凡异样看了方欣然一眼。
　　“怪不得，你要等的人来了，秦嫣二姨就是中材集团的老总，现在正带着人去我家，相信跟爸也认识。”方欣然深吸一口气道。
　　“之前秦嫣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也没说有这层关系啊？”郑凡讶异着言语，似乎有些不解。
　　“秦嫣也不做期货，现在也只不过刚大学毕业，估计若不是她二姨主动联系，她现在都不知情。”方欣然有所猜测道。
　　“我倒是没考虑这一层，本想着在市场中趁乱取利，却摸黑将秦嫣二姨暴攮了！”郑凡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带给人无良之感。
　　“回家就已经挺尴尬的了，现在又加上这件事，亏你还好意思笑。”方欣然拿起身下的坐垫，当先向着车走去。
　　“中申集团的事固然耽搁不得，不过既然要回京，还是尽快将日子定了，毕竟期货市场平静不了太久。”郑凡屁颠屁颠上车，同方欣然商量着。
　　“关键我得知道你具体的运作考虑，才能安排合适的时间。”方欣然瞥了一眼郑凡。
　　“短短两个交易日投下的饵，还不够有吸引力，在回京之前，还得找机会再干一票才行，最好是能将多头主力打疼，如果能引得大连期货交易所，再增加一回保证金就更理想了。”郑凡深沉笑语道。
　　“人家今天都已经找来了，你还想伺机出手？”方欣然已经感觉到，在郑凡所下这盘棋没有露出端倪的情况下，期货市场内外的事态，愈发的混沌不明。
　　“既然暴露了，就得让人看重才行，如果不增强在市场中的影响力，不要说现在初步尝试与我接触的多头主力机构，就连中申集团和沈艳也不会全然相信我，要给他们点儿诱惑，让其孤注一掷才行。”郑凡眯缝着双眼笑道。
　　因为郑凡停在公园边上，距离方欣然家很近的关系，两人上车没开多久，就已经进入了干休所大院。
　　拐到方欣然家的红砖小二楼前，看到不只是方志军的黑色奥迪车在家，张妍所乘坐的小红旗也到了，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是说今天早回来吗？”
　　等在外面的张妍，看到方欣然和郑凡一同回来，有所埋怨道。
　　“还不是他磨蹭。”
　　看出秦嫣和张妍，还不知道登记的事，方欣然不免暗自娇羞。
　　“郑凡，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胶合板10月合约中的多方主力机构，有中材集团？”对于郑凡不正经的笑意，秦嫣有些恼火。
　　之前秦嫣和张妍想要剖析天虹投资的运作，却没成想市场中的多方主力机构，会与她有关联。
　　“我是多少得到了些消息，不过并不清楚你和中材集团老总的关系。”郑凡摊了摊手，表露出无辜的苦笑。
　　“你可真行，人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现在知道了，打算怎么办？”秦嫣紧紧盯着郑凡问道。
　　“大家运作胶合板期货，当然都是向钱看，各凭本事各取所需罢了。”郑凡撇了撇嘴，一副不讲情面的样子。
　　“好了，关于期货运作的事，还是让郑凡和你二姨谈吧，咱们过多参与反而不好。”方欣然笑着对秦嫣安慰道。
　　“郑凡和欣然回来了，本来是想在家吃的，没料到来了客人，都去干休所食堂吧，你爸在那边定了一桌招待饭。”妇人董芹适时走了出来，笑语道。
　　“行，在食堂吃更方便。”
　　方欣然娇美一笑，招呼着张妍与韩玉兰往食堂那边走。
　　“今天怎么这么好，请我们吃饭？”
　　跟着董芹一起出来的韩玉兰，小声对方欣然调笑。
　　“我二姨刘萍，中材集团的总经理，魏东，京农物贸集团的老总，这是郑凡。”稍稍等了一会儿，看到穿着浅灰色小风衣的妇人，以及淡蓝色西装中年人走出来，秦嫣才对郑凡相互介绍道。
　　“虽然一早就知道你大学刚毕业，不过现在见了面，还是不免让人惊讶。”小风衣妇人笑语赞叹，平易近人伸出了手。
　　“刘总、魏总好。”
　　郑凡相继同妇人和中年男子握手，称呼上明显有着距离感。
　　“又不是在外面，用不着叫得那么正式，难道还要人称你郑总不成？”一同出来的方志军，沉语出声缓和着尴尬。
　　“那小子就称呼两位刘姨、魏叔好了。”
　　郑凡随意笑了笑，跟着方志军往食堂方向走。
　　“小郑，听嫣儿说，你是学国际金融的，应该对现在的胶合板期货，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吧，能不能跟我们说说，现下市场的情况？”小风衣妇人笑着对郑凡问道。
　　“如果说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话，总体还处于空头氛围之中，在做盘的资金量上，也是空头主力占据上风。”郑凡说的颇为简单坦白。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上身穿着淡蓝色西服的魏东，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说到底还是现在的价位不合适，想让市场的情况有所转机，还要再等一等才行，即便是介入的比较深，也需要忍耐。”郑凡的说法还算明确。
　　“小郑，你应该知道交易所提高保证金的事，说实话，因为持仓量较大，我们现在的压力很重，眼下市场又这般胶着，若换成是旁人，不要说继续忍耐，这定向窗口指导一来，可能就已经被压垮了。”小风衣妇人深吸一口气，郑重对郑凡道。


第八十四章 敷衍

　　干休所的食堂，同方欣然家在一个大院中，即便走路也用不了三分钟。
　　食堂二楼的包房极为宽敞，放了一张十人台的大圆桌，还空出很大的地方，不但在一边安排了电视音响，在郑凡看来，就算是一帮人在这里跳舞都行。
　　没等上菜，在方志军的安排下，众人就已经落座。
　　郑凡与方欣然自然是坐在了一起，旁边则是方志军和董芹夫妇，一家四口亲近的关系很明显。
　　“现在市场的压力如此重，难道说继续忍耐就会有转机吗？只怕到时候空方会顺势压得我们难以翻身。”尽管有秦嫣几女在场，感觉不是谈正事的好时机，刘萍稍稍犹豫还是对郑凡询问出声。
　　“在期货市场中，投机和套保的资金，都是不可忽视的组成部分，之所以让你们忍耐，主要是想让价格跌到一定的份上，对接现货的套期保值资金产生吸引力，也只有这部分稳定性较高的资金入场，才能对期价形成真正的支撑。”在众人的注视中，郑凡无奈笑了笑。
　　“你口口声声说现在期价还不够低，不会是想继续做空市场吧？”魏东似乎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脸色不太好看。
　　“这种事情不好说，不管是做多也好做空也罢，天虹投资的运作，没有义务同外人报备，而且资本市场向来都是以利益说话。”郑凡喝了一口茶水道。
　　“小郑，你魏叔只是有些着急，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今天我们大老远从京城过来，就是为了同你达成合作意向，现在天虹投资的资金接近两个亿，毫无疑问成为了市场中不可忽视的力量。”刘萍感觉气氛不太好，赶紧往回拉。
　　“不瞒你们说，今天市场中的空方主力，也主动联系我了，我同样没答应什么。”郑凡摇了摇头笑语，一副待价而沽的嘴脸。
　　“郑凡，你最好别太过分，怎么说大家都是朋友，我二姨今天主动找来，难道说你不应该帮一把吗？”秦嫣有些受不了，郑凡的谈判姿态。
　　“朋友之间可是不谈利益的，如果说合作伙伴，那你得与我并肩才行，别说你现在拿不出钱，即便能拿出来，我也是不缺，谈合作总要有能吸引我的东西，秦嫣，不知道你有什么呢？”郑凡故意忍着笑意，淡淡言语道。
　　“即便嫣儿没有，还有我们呢，话说开了也好，你想要什么？”刘萍连忙将话接过，神色却冷了下来。
　　“现在说什么还太早，如果你们真能忍到市场产生内在转机的时候，我自然有办法帮你们，一举将空方主力消灭，不过若是你们支撑不住显露出疲态，恐怕场内场外的资金，都会疯狂扑上撕咬，其中也可能会包括天虹投资，没办法，这就是资金逐利的本质。”郑凡看向刘萍和魏东的神色，就好像在盯着两只待宰的肥羊。
　　“在空方主力资金量占优的情况下，你真能够做到一扫阴霾力挽狂澜？”魏东明显是不太相信。
　　“当然，时机到了，还需要你们做些事情配合一下。”郑凡的笑容，带给人应付的感觉。
　　此时的魏东，已经有些后悔找到明珠市。
　　若不是美国佬丹尼尔的运作，实在是激起了魏东和其他主事人的不满，他可能也不会如此着急联系郑凡。
　　不同于饭桌上董芹的惊讶，方志军刚要劝郑凡几句，就被方欣然隐晦摇头示意所阻。
　　“这样吧，刘姨和魏叔可以往天虹投资派一个信得过的人，等到时机成熟，我会通知你们该怎么做，不过咱们的合作有个前提，那就是在最终决战之前，双方不得干预各自的运作。”郑凡叹了口气，虽给出了承诺，却带给人不确定之感。
　　“行，既然你说时机不到，那我们也不勉强，嫣儿算得上是你朋友吧，就安排她在天虹投资做个牵线人，希望能等到你所谓的好消息。”稍作思量的刘萍，没有让魏东再说话。
　　“大家都吃饭吧，若是以后市场能转势的话，刘姨和魏叔可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日后小子求到你们的时候，希望别推辞才好。”看到服务员上菜，郑凡打了个哈哈道。
　　“那得真能反转才行，就怕你叫我们忍耐是另有所图。”魏东哼哼一声，显然是对今天的见面不太满意。
　　“大连期货交易所增加保证金，大家的压力都很大，不只是你们，市场空方主力机构，就连我也一样！”郑凡做出一副，同是受害者的表情。
　　“刘萍、魏东，今天当真是没想到你们会来，本来郑凡和欣然回来，是想在家里简单吃一口的，现在改到食堂，咱们倒是能好好喝点儿。”示意服务生将五粮液倒上，方志军举杯笑道。
　　“老方，你姑娘在和郑凡这小子谈恋爱？”
　　刘萍和方志军、董芹关系还算相熟，听出言外之意询问道。
　　“说起来今天也是个大喜的日子，两个小家伙到民政局，都把结婚证领了。”方志军并不是要将这件事告诉刘萍和魏东，而是说给秦嫣和张妍听的。
　　对于方志军宣布如此劲爆的消息，除了一家四口之外，饭桌上的其她人，都表现出了震惊与错愕。
　　“领证结婚了~~~
　　好一会儿，还是妇人刘萍率先平复心绪，打量了郑凡与方欣然小两口一番，又看了看有些不自在的秦嫣。
　　方志军说出的话，刘萍和魏东虽倍感突然，却是并没有怀疑什么。
　　“欣然，这么大的事，之前怎么不说一声？”秦嫣语气有着明显的埋怨之意。
　　“将你们三个找来，不就是想说这件事嘛。”方欣然一脸羞涩，意思是才捞着机会公开。
　　“恭喜你们了。”
　　留学生韩玉兰，小声对方欣然与郑凡道喜。
　　“男才女貌，确实是件喜事，只是来得太突然，让人有些意外。”魏东笑容也有祝福的意思。
　　“老方这人古板，要是按他的意思，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过奈不住两个孩子彼此相爱，所以就先将证领了。”董芹柔和一笑，缓和着饭桌上的异样气氛。
　　“没摆酒席吗？”
　　相比秦嫣三女，妇人刘萍的立场倒是能说得开。
　　“老方和我都在领导岗位上，不太方便声张，况且这件事还没告诉老爷子，其实刘萍你们不来，过两天我们也打算带俩孩子回京的，到时候将家里的亲戚招到一起，吃顿饭也就行了。”董芹言语虽无奈，脸上却有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之前郑凡本以为董芹是个居家妇人，此时听到她提起在领导岗位的说法，倒是有些好奇。
　　相比方欣然的羞涩，郑凡在饭桌上则是满脸傻笑，好像捡到了宝似的。
　　与一家四口不同，秦嫣三女一顿饭吃的，则是如同嚼蜡，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浅酌几杯酒到过喜之后，刘萍和魏东到最后，也没能同郑凡达成明确的协议，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搭上线，再想其它的办法。
　　吃完了饭众人道别离去，倒是郑凡自认为捡了个便宜，被方志军留宿在小二楼。
　　“小子，别以为留你在这儿住，就能打什么歪主意，你自己应该知道，天天晚上往大洋房跑，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送走了刘萍一众人，方志军才对郑凡警告道。
　　“知道了。”
　　不管方志军知道了什么，又有何想法，郑凡都没有反驳的意思，溜溜就进了小二楼。
　　“都是你，也不看看场合，非要将孩子们的事说出来，你看，闹得多尴尬。”妇人董芹在没人了之后，才表达着对方志军的不满。
　　“年轻人难免思想躁动，这都在一起混着，时间长了还得了，没听要安排秦嫣去天虹投资吗？我甚至都在想，要不要好好操办一下酒席婚宴了。”方志军拿出一副搞政工的姿态。
　　“秦嫣和张妍她们的不自在，也不一定全然因为郑凡，作为好朋友，突然知道欣然结婚了，也难免会有些比较和失落，现在的年轻人不都这样吗。”董芹直到这时，才显露出些许忧虑。
　　“即便不担心秦嫣和张妍那两个小丫头片子，刚才在饭桌上你也看到了，若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能让刘萍和魏东如此看重？堂堂两个背景雄厚的大老总，竟然怕得罪他，这样的情况你若还想当然，心也未免太大了，这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呢。”方志军叹了口气，怪妇人董芹缺乏警惕性。
　　红砖小楼一层客厅中，方欣然看到郑凡溜了进来，俏脸不由泛红。
　　“这顿饭吃的还真艰难，咱俩这结婚的消息一公布出去，只怕以后我的行情要渐跌啊！”郑凡不正经笑道。
　　“油嘴，你今天如此敷衍两位客人，就不怕引起抵触吗？”也只有方欣然，多少猜到了郑凡的想法。
　　“就是要让多方主力机构着急才好，一旦急了，就难免会露出破绽，这样才能打破短期盘面的平静，不将其逼入绝境，估计也不会紧抓我这根救命稻草。”郑凡明显有着很深的算计。


第八十五章 战略投资者

　　清晨的天虹投资公司门前，小林肯和三菱吉普，早早就已经霸上了地方。
　　看着门前两辆车被擦得锃亮，在晨光照耀下交相辉映极为惹眼，来到公司的郑凡不由苦笑摇了摇头。
　　相比两辆纯种进口车，郑凡开的黑色桑塔纳，档次就差了很多，都不好意思往边上凑合。
　　拎上方欣然一早给准备的手做三明治，郑凡站在公司门口望了望风，这才进了侧面的小门。
　　“来了，要不要喝杯咖啡？”
　　天虹投资一楼的办公厅，已然被改成了茶水间，煮着咖啡的王琳看到郑凡进来，很自然笑着打了声招呼。
　　“谢谢。”
　　郑凡爽朗一笑坐在小桌前，拿出手做三明治大口吃着。
　　“这两天你老婆，怎么不跟着来了？”
　　郑凡对面的秦嫣，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着茶水，语气有些不太友善。
　　“做老板娘也是很辛苦的，适当休息两天很正常，倒是你们天天来这儿报道，让我有些不太方便。”郑凡含糊不清道。
　　“有了媳妇，你似乎利索不少。”
　　王琳笑着看了看郑凡笔挺的西装，以及都可以当镜子的黑色皮鞋。
　　“我老婆准备的爱心早餐，要不要尝一个？”
　　郑凡一脸满足之色，抓着咬过露出火腿的三明治晃了晃，极不真诚对两女相让。
　　“连酒席都没办，就住在老丈人家了吗？你脸皮还真是厚，看着你都没食欲。”秦嫣翻了个白眼，对于郑凡很不感冒。
　　“盛情难却，我也没办法，话说住在老方那边，我也很不方便好吗？尴尬不说，被他抓到还得教育一下，我这天天都得躲着人走，当真是做贼一样。”郑凡咧着大嘴说到后来，多少有些无奈。
　　“像你这么有钱的大老板，用不着如此寄人篱下吧，要不要我给你联系一套别墅？”王琳娇笑着调侃道。
　　“我家也是小二楼，又不是没房，现在虽然有些难熬，不过我这也算是深入敌后，积极开展工作。”郑凡露出一副特务的猥琐相。
　　“就你这样的，连欣然的房间都进不去，亏你也好意思在这儿跟我们显。”秦嫣嘴上虽在挤兑，美颜却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像你们这样没结过婚的小丫头，又怎么能理解对敌斗争的小情趣。”郑凡撇了撇嘴，得意洋洋道。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就是领个证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一看你就是土包子开花，本小姐要是想嫁，众多追求者里面都得随便挑。”秦嫣略有不屑，看都懒得看对面的可恶男人。
　　“见你好姐妹结婚，你心里不平衡了是不是，即便我是土包子开花，那也是独一份，你那些众多追求者中，有哪一个比我有钱？”郑凡一脸自大，哈哈笑道。
　　“有点儿臭钱，嘚瑟什么，骚包……”
　　一大早就被郑凡气，秦嫣难免火气上涨。
　　“今天穿的这么正式，不打球了吗？”
　　王琳浅笑给郑凡递了杯咖啡，反而显得很好相处。
　　“篮球场还是有点儿远，来来回回不太方便，偶尔心血来潮玩玩还行，要是天天跑可有些受不了。”郑凡摇了摇头懒散道。
　　“我二姨都回去两天了，你还没有个信儿吗？”
　　如果不是为了中材集团的事，秦嫣当真不愿面对郑凡，更不想与有心机的王琳相处。
　　“现在你二姨势弱，这个信儿我可给不了。”
　　郑凡毫不犹豫的拒绝，让王琳双眸为之一亮，似乎意识到了某些可能。
　　“郑凡，就算是我对你态度不好，可还是将你当成了朋友……”对于眼前男人油盐不进，秦嫣不免有些着急。
　　“就是把你当成朋友，有些事才不能随便乱答应，秦嫣，你二姨进入资本市场的是钱，希望你也能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一想。”郑凡将三明治吃完，端着咖啡就已经起身上楼。
　　“市场已经平静了三天，老唐他们似乎要动手了，让我问你准不准备掺一脚，如果你担心天虹投资进场大资金占仓的问题，羊城那边联合做盘的空方主力，可以在特定的时间，将仓位分给你一些，让天虹投资有足够的利益基础。”跟着郑凡上到二楼的王琳，发现秦嫣没有马上过来，抓住机会小声在他耳边提醒道。
　　“如果我有需要，会告诉你的，用不着对我试探，话说你和秦嫣在这边，一个代表空方的立场，一个则是替多方着想，我却成了夹心饼干，这样下去我会非常为难的！”郑凡用钥匙打开操盘室门的同时，玩味笑语道。
　　“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和她最大的不同，是我只代表自己的利益，现在市场如此胶着，帮着空方主力传个话，对我也没什么损失，至少在情势完全明朗之前，还犯不着抛开空方主力这条线，了解各方的动向，不只是对我，对你也很有好处。”王琳精明笑道。
　　“女人聪明不要紧，关键是得有足够的心胸，否则就显得小家子气了。”郑凡将咖啡放在电脑前，点着根烟笑道。
　　“潜力股都被别人挖走了，我再有心胸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趁着有机会捞点实惠的，相信你也不会拒绝我这个红颜知己吧？”王琳若有所指，显得跟郑凡很亲近。
　　“红颜知己吗？这话说得很容易让人产生其它的联想，我更倾向将咱们的关系定义为合作，你在期货市场挣点钱我倒不反对，不过扰乱我的生活就不好了。”郑凡故意露出色相，向王琳胸前的一对豪耸打量。
　　“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这还没让你负责呢，就怕了？”王琳笑得很妩媚，大大方方挺了挺腰肢。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可不要乱说话，故意造成别人的误会。”郑凡抹搭着眼皮，掌握着与王琳之间的尺度。
　　“我有些好奇的是，之前你似乎并不想帮我，何以又同意，让我在天虹投资开一个独立的账户呢？”王琳坐到电脑前，心情很是畅快笑问道。
　　“挣是市场的钱，赔也是你自己担着，跟我扯不上什么关系，天虹投资正经的业务，本就是受理客户的投资，交下你这么一个大客户，对我而言反倒是件好事。”郑凡将四台电脑全部打开，似乎也顾及到了秦嫣的感受。
　　“郑总，你这话可说的不老实，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多少看出来，你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若不是有其它的想法，你会便宜我？”王琳咯咯一笑，多少把握了一些同身边男人的相处之道。
　　“说做资本市场的人利益当先，还是有些片面，存在这错综复杂的社会中，如果只顾自己的利益，想要长久生存是很难的，必要的时候，也得交些朋友，照顾照顾他人的财路，有钱大家赚才能促成多赢的局面，帮助别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帮自己。”郑凡一脸堆笑道。
　　“你还是将要求说出来的好，先送礼的事，反而让人心里不踏实。”王琳可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盯上了国内一块实业资产，想要在适当的时机对其进行兼并，咱们在期货市场后续运作顺利的话，到时候也算上你一份，将有实力的盟友捆绑上，也是为了长远打算。”郑凡眨巴眨巴眼，似乎有好事的样子。
　　“想做股份制吗？”
　　对于郑凡的说法，王琳一瞬间就不由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在王琳看来，郑凡收购实业资产要将她算上，一则可能是因为盯上的资产体系太大，独吞有些困难，二则也可能意味着麻烦和阻力，在方方面面都需要实力雄厚的盟友帮着扛。
　　“股份制没什么不好，在西方资本市场中，股份制之所以被推崇，还是有它可取之处的，到时候不只是你，我还会联系其它有实力的股东加入，如果能够将实业资产收购成功，我要让这块实业资产的前十大股东背景，达到震翻全场的效果。”说到后来，郑凡显得很不正经。
　　此时秦嫣也来到了操盘室，自然是听到了郑凡的说法。
　　“里外看你这种人，都非常的小气，怎么可能搞股份制，将利益大头割让掉，除非收购的实业资产，对你来说并不是太重要，只是为了达到战略性的目地，才引进有背景的机构投资者，到时候即便将实业资产改成股份制，估计像我这样被绑上战车的股东，也只能帮忙支持，非但不会影响到你的话语权，反而会使你的地位更加稳固。”短短一段时间，王琳就将郑凡的算盘猜了个通透。
　　“你好我好大家好嘛，你也看到了，天虹投资这小破楼，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到时候一家投点钱，也不伤筋不动骨的，就能有一个优良的实业基础，这不是很赞的一件事情吗？作为公司的大股东，我自然也会出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郑凡露出高姿态的样子。
　　“说得可真好听，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抢钱，我参股难道等着分红不成？大量资金岂不是要一直套在里面。”王琳终于忍耐不住，恨恨着言语道。


第八十六章 欲擒

　　上午八点半，距离大连期货交易所早盘的集合竞价，还有二十五分钟时间，天虹投资二楼的操盘室中，王琳和秦嫣两女已经坐在了电脑前
　　“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胶合板10月合约经过了三天的沉寂，估计是要到了选择方向的时候，你们觉得是红周五，还是黑周五呢？”郑凡浏览大连期货交易所公众信息的同时，略有深意对两女笑问道。
　　“看你情绪比较高昂，有什么想法吗？”
　　不同于秦嫣面色凝重，王琳显得很是放松。
　　“咱们现在是手握资金，也没有什么压力，当然是顺势而为，怎么有利怎么做，最关键还是明天就休息了，我正琢磨着到哪儿过一个快乐的星期六呢。”郑凡一脸应付的笑意，根本就不吐口。
　　“你得帮我先挣到钱，参股的事我才会考虑。”王琳虽然暗恨郑凡抢钱，却也不错过机会提出了条件。
　　“明明是一件对大家都好的事，非要考虑的那么多，之前你不是还想自己创业吗？只要能成功实现并购，什么都是现成的了，想想豪华的办公室，一走一过对你敬畏的员工，牛气的职务头衔，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让人心动？体现人生价值的时候，心动不如行动，介绍给你这么好的事，还不赶紧捡，提什么条件多煞风景啊！”郑凡好像搞营销一样，极力表达占便宜的机会来了。
　　“很不巧，我这个小女人比较现实，只关心利润与回报。”王琳一扭脸，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相中的这块实体资产还是可以的，入主之时或许得投入一部分资金，但应该不会如你所担心，出现深度被套的局面，且不说日后公司的股份可以转让，等到掌握了话语权，咱们还可以看情况，将一整块实体资产进行分拆出售去粗留精，做到短时间回笼一部分资金，再加上引入其它的战略投资者，分摊下来对谁的压力都不会太大。”郑凡不正经之色渐褪，带给人老练之感。
　　“先并购整合再进行分拆，你什么时候对买卖公司的运作，如此感兴趣了？”王琳略有惊讶问道。
　　“只是因为我有这个需要，天虹投资实在没什么根基，已然不适于往后的发展。”郑凡言语很是平静。
　　“你相中的实体资产在哪里，能不能具体说说它的情况？”王琳既谨慎又好奇问道。
　　“为了避免给兼并带来多余的阻碍，暂时还是商业秘密，不方便透露，我可不想如同结婚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说到后来，郑凡玩味看了秦嫣一眼。
　　“怎么，结婚了不愿意宣布，难道你还想到处行骗不成？”王琳笑着调侃道。
　　“宣布倒没关系，可怎么也得美化美化我吧，现在事情传出去完全变了味，黑得我好像倒插门一样，这还让我以后怎么混啊！”郑凡故意露出上火的苦笑。
　　“我可没说什么……”
　　秦嫣虽挺了挺腰身，辩解却稍有心虚，
　　“要不是你，就是那个爆炸头了，一看她就是个大嘴巴的女人。”郑凡趁着张妍不在，狂攮她的坏话。
　　“叮铃铃~~~”
　　没等秦嫣再开口，郑凡兜中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
　　“你们先坐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郑凡虽不确定是谁打来的，却很快起身往外走，没有一点儿怠慢的意思
　　“郑凡，我郝亮，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接通手机的郑凡还没等说话，电话那头就已经传来了郝亮的声音。
　　“还行，就是混日子呗，之前你不是说要安排去天目湖吗？什么时候有时间联系联系咱们同学，这样我也能借你郝大班长的名义，也凑个份子出点力。”郑凡笑着打了个哈哈。
　　“当了老板就是不一样，说话也有些底气了，不过细想想，别说班里的人，就是放眼整个国际金融系，也就咱们俩了。”郝亮像是认可了郑凡一般，表面少许显露出拉关系的意思。
　　“我不过是个投机分子，暴发户而已，和郝大班长可不能比，什么时候没事咱单独聚聚，你人脉广路子宽，有好事的话，让我这个老同学也沾沾光。”郑凡笑着奉承道。
　　“你在哪儿呢？之前不是提到联合炒作期货的事吗，过来中申投资谈谈具体的细节。”郝亮适时进入正题，不过却还是免不了摆高姿态。
　　“这么快就有决定了？我之前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提了一嘴，心思让你们中申投资帮帮忙，当真是没想到会有好消息……”郑凡故作惊讶，语气却夹杂着为难。
　　“我将你的请求当回事，你却在跟我闹着玩吗？”电话那头郝亮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满。
　　“怎么会呢，但联合做盘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所涉及的资金极为庞大，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将事情定下来！”郑凡语气有着不可思议，脸上却露出了冷笑。
　　“当中申集团是你那种野路子机构吗？我们这边能够投入的运作资金，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你过来吧，在电话里说也不太方便。”郝亮自视甚高，语气有着不容拒绝之意。
　　“今天还真不行，胶合板10月份合约中的空头主力，已经跟我这边通了气，今天我们可能会进场，对期价进行联合打压，趁着多方主力露出疲态，要一举将其击溃才行。”郑凡笑着拒绝了郝亮的要求。
　　“这样的事怎么不早说？郑凡，你小子将我当成了什么？”郝亮惊讶之余，有着被晾到了的怒意。
　　“我这不也是等你信儿吗？关键是时机不等人，郝亮，告诉你这么多，我自认为已经很够朋友了，其实这次错过了也不打紧，大家毕竟是同学，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郑凡语气渐渐有不耐烦的感觉，似乎已经不愿与郝亮扯皮。
　　“郑凡……”
　　郝亮直到这时，才有了急切之意。
　　“眼看着就要开盘了，我这边实在不方便和你长聊，要不这样吧，看看晚上要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再见上一面，到时候我请你，就当赔不是了。”郑凡虽留有余地，却带给人应付之感。
　　“那好吧，晚上看看找个时间再聊，下午我要是有空的话，会去天虹投资，到时候咱们再挑个地方喝点。”未达目地的郝亮，只能放松语气相约。
　　“行，下午天虹投资见吧，市场收盘之后咱再定地方。”郑凡应承下来之后，从容将电话挂断。
　　不同于挂了电话的郑凡一脸笑容，站在天虹投资公司外面张望，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位于浦江金融开发区上的中申大厦，二十层顶楼董事长办公室中，放下座机话筒的郝亮，脸色则是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怎么了，情况有什么变化吗？”
　　宽阔办公室中，坐在老板台前的一名中年人，淡淡看了郝亮一眼。
　　“天虹投资和空方主力机构，可能会在今天进场做盘，郑凡现在都没有了搭咱们茬的意思。”郝亮一脸不甘，对中年人露出了埋怨之意。
　　“你这个同学还真不简单，这么快就要下手了，不过这样也好，运作期货利润来得虽大，但毕竟不是咱们中申投资的强项，真要是投钱下去，难免让人担心，这两天我和投资部的闫为宽探讨过胶合板10月合约，得出的结论是市场状态相当复杂，谁也叫不准会向何种局面演变，这对大资金进入的风险，是不言而喻的。”中年人赞叹之余，又显得极为谨慎。
　　“爸，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单从胶合板10月合约的热度看，就知道有多少资金盯上了这场盛宴，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如果咱们中申集团进场运作，通过郑凡搭上绝对主力机构的关系，相信凭咱们底蕴，不会比天虹投资做的差。”郝亮露出焦急之色，没有一点儿要放弃的意思。
　　“同样是一个班毕业的，现在却有这么大的差距，人家如此短的时间，就已经铺得如此之大，可是你呢，到这时还在中申投资混日子，还有，那个韩芸你能不能离她远点儿，家境如此一般的女孩，能给你带来什么，男人一旦事业有成，到时候什么样的找不着，想要选美挨个挑都行，你再看看走在你同学身边的都是什么人，不论是金钱和人脉，都抛开你几条街，不争气的东西。”中年人终于忍不住，极为失望沉喝道。
　　“如果不是有方欣然帮衬着，郑凡能有今天，就是积累下的那些关系，还不知道是怎么巴结奉承，贴呼上去的呢，在我面前，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跟个要饭的一样。”恼羞成怒的郝亮，露出狰狞之色口不择言。
　　“就是要饭，那也得会做人才行，人家现在身家过亿，要饭也要不到你身上，跟你客气客气只是不愿意一般见识，可能你还不知道，你那同学都已经同方家的姑娘登记结婚了，亏你现在还自我感觉不错，这等无知的骄傲，要是见了有身份的长辈，连我这个当爸的都要跟你丢人。”坐在老板椅上的中年人，将胶合板期货10月合约敲出，等待着市场开盘。
　　“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从郑凡口中，得到关于这件事只言片语的郝亮，感觉就像被人玩弄了一般。
　　“应该就是前几天，因为双方没张罗，所以知道的人还不太多，我只是收到些风声而已，没有做确认，你最好别做不开眼的事，人家既然不主动提，就不要当面去问。”中年人郝远山深吸一口气，明显是有些上火。


第八十七章 强硬

　　中申大厦二十层的董事长办公室中，因为被郝远山训斥，郝亮的脸色很是难看。
　　“爸，等到中午的时候，我还得去天虹投资，时机不等人，必须要做出决定了。”发现郝远山关注胶合板10月合约的走势，郝亮忍不住争取道。
　　“如果你还意识不到，咱们中申集团为什么要参与期货炒作，还不如不做。”郝远山淡淡看了郝亮一眼。
　　“不是因为胶合板10月合约，已经出现了机会，还能有什么？”郝亮对于中年人的迟疑有些不满。
　　“胶合板10月合约在进行占仓大战，这是很多人都能看得到的，但你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那个同学。”郝远山对儿子提点道。
　　“郑凡？”
　　郝亮此时对于提起郑凡格外敏感，似乎很不想与他进行比较。
　　“仅仅两个交易日中，天虹投资就在复杂的市场中，狂敛了将近两个亿，难道你现在还认为你那同学，是踩了狗屎运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与空方主力有接触，那是因为在整个市场中，天虹投资已经成为了各方力量都不可忽视的存在，如果你真仔细研究过天虹投资的操作，恐怕就不会这么自以为是了。”郝远山叹了口气，沉语道。
　　“现在最主要的事，是得确定咱们中申集团，是否进入胶合板10月合约中运作，这样才能继续探讨联合做盘的细节。”郝亮打心里瞧不上郑凡，嘴上更是不愿提。
　　“你清不清楚，眼下中申集团的资金面并不理想，投资公司那边光是炒作真空电子的股票，就已经划拨走了三个亿资金，中申大厦虽建了起来，却也是耗资不少，一个亿的贷款马上就要到期，目前为止，地产公司在金融开发区这边的三个地块，因为缺乏后续资金，迟迟都没有动工，如果再进行期货市场的运作，资金链就绷得太紧了，稍有不慎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中年人颇为谨慎，略有犹豫道。
　　“就是资金吃紧，才得想办法找钱，如果能把握住这次胶合板10月合约的机会，整个集团的资金问题，相信都会迎刃而解。”郝亮一脸严肃，尽量争取道。
　　“即便将中申酒店和电力公司的资金，在短期内都调集过来，整个集团满打满算对期货市场的资金投入量，也不会超过四个亿，而且你要清楚，这笔钱是只能挣不能赔的。”同样发现机会的郝远山，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赌性。
　　“如果能够通过郑凡，与空方主力达成联合做盘的契机，确认他们的运作步骤，相信这四个亿的资金，在如此火热的市场中，将会很快见到高额回报。”郝亮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我还是不太相信你，若是你同学方便，晚上可以将他带来这边，我要亲自跟他谈谈，才能做最后的决定。”即使郝亮提到空方主力要进场砸盘，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郝远山也没有要冒然进入期货市场的意思。
　　“那好，我等会儿去天虹投资，爸你就在这边等着吧。”相比想象中的可观利润，郝亮不得不放下些姿态。
　　“看胶合板10月份合约的走势，多方主力明显处于劣势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过在没有决出真正的胜负之前，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稳妥起见，还得再观察看看，到时候即便咱们中申集团跟空，你也绝对不能大意。”郝远山低沉言语道。
　　就在郝远山产生了些许倾向的时候，站在天虹投资门口的郑凡，也不出意外的等来了沈艳。
　　“像你这么一个贵夫人，整得也太低调了吧，用不用我给你弄辆车？”将沈艳从出租车迎下来，郑凡一脸不正经调笑道。
　　“就你那破桑塔纳吗？”
　　沈艳看到黑色桑塔纳停在不起眼的地方，毫不客气表达着不屑。
　　“要什么样的车没有，看到这两辆了吗？喜欢尽管开走。”郑凡对小林肯和三菱吉普扬了扬头，没有一丝诚意。
　　“有什么事不能回去说，找我来做什么？如果想要显摆你的皮包公司，就大可不必了。”沈艳的态度冷淡了很多。
　　“陈教授失踪弄得不清不楚的，小姨之前在藏辉堂干，去你那倒是勉强能说得过去，我可不想沾染上什么麻烦。”郑凡略有深意笑语，想要同沈艳划清界限。
　　“既然都已经找好了理由，还有什么可说的。”沈艳眸子隐藏着厉色，已然做好撕破脸皮的准备。
　　“跟着上来吧，想要成大事，心眼太小可不行，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张强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郑凡冷冷一笑，向公司中走去。
　　“按照你的意思，我已经去过刑警队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张强就能被放出来。”感觉郑凡似乎还有其它的事，沈艳短暂考虑之后，才沉着脸跟了上去。
　　“这样最好，到时候张强出来以后，小姨和他的事也不用你操心了，我会亲自安排人将二人送走，以免再有什么岔头。当然，作为交换条件，我也会考虑你的利益，眼下我和羊城、杭城、温市三方主力，在做空胶合板期货，你若是有钱的话，可以搭一趟顺风车，不过你要清楚，仅此一次，以后我也不想和你再有什么联系。”郑凡没到二楼操盘室之前，算是给了身后女人一个交代。
　　“你同意我注资天虹投资？”
　　沈艳的说法，隐隐有着强调的意思。
　　“记得之前我就说过，想要打天虹投资的主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跟你抛开关系都来不及，你还妄图与我有直接利益往来？距离这不远有家大通期货，你要是跟着做，就去那边开户，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等小姨和张强走了，咱们最好别再见面，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郑凡说到后来，脸上明显露出了狠戾之色。
　　“跟着你在期货市场蹭一趟车，就想将我打发了吗？知不知道萧玥和张强一旦走了，会损害我多大的利益？”沈艳寒声问道。
　　“这我不管，现在我已经做出让步了，要不你连个屁都捞不到。”郑凡话语强硬粗鲁，也不怕将沈艳彻底得罪了。
　　跟着郑凡来到操盘室，发现王琳和秦嫣两女在，沈艳即便有抓狂的冲动，也只能暂时忍住。
　　“怎么才回来，还有三分钟就集合竞价了。”涉及到切身利益，王琳很是不满道。
　　“我这个主力都没着急，就你那点儿钱，有什么好慌的。”郑凡坐在电脑前斜了斜眼，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集合竞价第一笔出来了，40.75元，昨天收盘是40.80元，暂时看，似乎呈现出了承压的态势。”沈艳冷着脸默默坐下之后，胶合板10月合约在上午八点五十五分，也出现了了第一笔报价，使得王琳有所躁动。
　　“集合竞价才挂出一笔，就能看出承压了？不过尽管没有真实成交，超一千的手数做得还可以。”郑凡看到第一笔集合竞价，几乎就可以确定，这周的最后一个交易日，市场不会平静。
　　发现郑凡神色逐渐木然，操盘室中的沈艳三女，处于各自立场的考虑，也不再多说什么。
　　“王琳，继续报盘，我需要现在10月份合约中，多空双方主力的持仓量，还有9月合约也要关注。”看了两分钟集合竞价，发现价位在没有太大变化的情况下，单子却开始垒了起来，郑凡突然对王琳道。
　　“眼下胶合板10月合约的多空双方持仓量，均已经超过六十万手，明显是处于不断的扩仓状态，其中多空主力持仓，也各自超过了五十万手，如果再胶着下去，双方回旋的余地会变得越来越小。”王琳谨慎言语道。
　　“其实早在星期二的时候，10月份合约的多空持仓量，就已经明确超过六十万手，这也是为什么周一收盘，大连期货交易所连夜进行窗口指导的原因，随后三天的窄幅波动，成交明显极度萎缩，可以说，不管是盘面的形势，还是市场政策导向，还都停留在周一收盘的阶段。”郑凡稍作思量，以最快的速度，对市场进行定性。
　　“不管是10月合约的扩仓状态，还是交易所提高保证金，这对于市场来说，都是一个威胁，如果市场再掀波澜的话，很有可能会遭到更加严厉的监管。”王琳出于现实情况考虑，不免谨慎了些。
　　“问题不大，如果说市场停留在周一收盘的状态，保证金也加过了，算是给了多空双方主力各五十大板，这反而让我觉得，管理层是在公平的基础上考虑问题，默认了现在市场的热度，以及扩仓情况。”郑凡眯缝着双眼，似乎想要捕捉机会。
　　“你的意思是，多空双方各自超过六十万手的持仓，还有继续扩大的余地？”秦嫣忍不住问道。
　　“那是肯定的，只要默认了继续扩仓，在市场备受关注的时候，就意味着有机会，至于提高保证金，相信也不会在盘中出来，即便在这个问题上施压，都是收盘以后的事。”郑凡看了看时间，心中暗暗算计着郝亮什么时候会来。


第八十八章 小股游击队

　　随着胶合板10月合约的集合竞价进入尾声，天虹投资的操盘室中，隐隐产生了无形的压力氛围。
　　“秦嫣，之前你说在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有准确的消息渠道，我需要多空双方主力机构，准确的进场和平仓动向，而且要第一时间的消息，你做得到吗？”郑凡流露着阴笑道。
　　“昨天在你办公室装的那台传真机，就是为我准备的吧？”秦嫣毫不客气，曝露了郑凡的心思。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那里办公了，没事的话不用总过来这边，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让你离开。”郑凡盯着盘面上的集合竞价，缓慢而郑重言语。
　　“我做得到，反正操盘室距离你的办公室也没几步，现在就开始吗？”觉得郑凡不是开玩笑，秦嫣不得已，给出了严肃答复。
　　“那就拜托你了。”
　　郑凡笑了笑，示意秦嫣用不着在这边了。
　　“终于忍不住将她支开了吗？这么做虽说是正确的决定，可一旦咱们对多头主力下手，她还是会知道的，这种立场实在不适合，让她继续呆在天虹投资。”王琳看了看沈艳，在秦嫣离开之后，小声笑语道。
　　虽然王琳对沈艳不了解，但却觉得郑凡能将这个女人带来操盘室，在一些事情上也无需遮掩。
　　“你要是觉得，在获取交易所信息这一点上，能做得比秦嫣好，我现在就可以撵她走。”郑凡一副只注重利益的嘴脸。
　　“若是她可以做好，我自然也能从中得益，没什么必要抢这个差事。”王琳一扭脸，有些受不了郑凡的平淡神色。
　　“等会儿联系一下老唐，告诉他们，我这边又联系到了一家实力机构加入，到时候可能真需要他们在特定的时间、位置，让出一些仓位来。”郑凡没有放过王琳的意思，同样给她也安排了事。
　　“不会是这位吧？”
　　王琳自然能看得出来，沈艳的气质不同寻常。
　　“当然不是，你也太瞧得起她了吧，就她那点小钱儿，充其量是跟你一起蹭车的。”郑凡毫不顾忌沈艳的感受，大刺刺不屑道。
　　“郑凡……”
　　沈艳有些受不了，声音都尖锐了不少。
　　“你与其想要在这儿压倒我，到不如干点正事来得实在，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马上去大通期货，开好户头把钱存上等消息，要是为了点儿面子跟钱过不去，那就太傻了。”郑凡右手五根手指，在电脑桌上有节奏的敲击。
　　“什么时候会动手？”
　　沈艳深吸口气压下怒火，恨恨着问道。
　　“随时，关键是要等一个打压期价的好时机，不过即便我提前出手，你不用担心赚不到钱，一旦多方主力被打爆仓，就算你介入的稍晚一点，也能有一个跌停板等着。”郑凡极有信心的神色，让王琳都不由兴奋了起来。
　　“希望事情会如你所说的那样，我现在就去大通期货开户。”沈艳虽不信任郑凡这个人，但对他的期货运作能力，还是有些肯定的。
　　“送了这么大一个礼出去，我总要知道具体的数额是多少，以此来界定咱们之间的利益关系，到底是谁占了便宜。”就当沈艳要离开的时候，郑凡不慌不忙笑问道。
　　“七千多万左右吧……”
　　沈艳略有犹豫，出于大资金运作的考虑，还是同郑凡说出了实情。
　　“乖乖，这可真不得了，记得我第二个交易日刚进场的时候，算上借她的三千万资金，资金总量也不过是四千多万，你这一下就出七千万，这简直就是想狂刮一票！”当着王琳的面，郑凡说的当真是实情。
　　“资金到位了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
　　沈艳当真是没想到，在张强没有放出来之前，尤其是萧玥还没离去的情况下，郑凡竟然敢于算计她。
　　“先等等，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了吗？”郑凡笑着叫停道。
　　“事情要是成了，你小姨和张强走，咱们之间划清界限两不相欠。”沈艳的话语，就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行了，你可以退下了。”
　　郑凡稍稍挥手，就像打发下人似的。
　　“你欠那女人什么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有点儿让人害怕……”沈艳刚离开，王琳就好奇小声问道。
　　“听没听过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像你这样既有钱又有势的大小姐，犯不着发虚。”郑凡点着根烟，眼神极为深邃，让人难以猜测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此我就联系羊城那边了。”
　　王琳当真认为，郑凡有与空方主力联手的意思，就要去打座机电话。
　　“别着急，显示实力也要等到有人的时候，否则自己光着膀子给谁看啊。”郑凡很想告诉王琳，今日的行情可能不同寻常，却又怕她心里藏不住事露出破绽。
　　“你是想等，联系到实力机构的人过来？”
　　王琳倒没有怀疑太多，美眸甚至还有很浓的期待。
　　“即便是联合做盘，也不能将底牌全然亮出来，这等潜规则，是资本市场老油条都知道的事，我不让你打电话，主要是不想给空方主力机构浪费太多心思的机会，在咱们还没有建好仓位进场之前，倘若让羊城那边知道了接下来的运作倾向，到时候会非常被动的。”郑凡充满笑意的注视，让王琳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如果我想上卫生间的话，你不会也要跟着吧？”王琳点明，身边的男人不相信她。
　　“用不着跟着，操盘室就有盆，你若实在忍不住，可以就地解决，当然，这么埋汰的事，我也没兴趣看。”郑凡虽不正经笑语，可是带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说笑。
　　“混蛋……”
　　王琳一想到自己蹲在角落中的情景，脸色就不免泛红，露出了羞怒之意。
　　“虽然显早了一些，不过看情形，最好的机会就在今天，过了星期五，两个休息日不但略长，也相当于迎来了政策窗口期，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郝亮，快点来吧。”郑凡根本就没心思理会王琳，而是在心中盘算着。
　　如果说集合竞价的时候，郑凡没有感觉到盘面的异动，或许还能再等等，可是想要借助市场的力量，就不得不跟着市场做出改变。
　　“正式开盘了，集合竞价的撮合成交，定在了40.70元，实际成交3000手，比起昨天收盘的40.80元，低开了一毛钱，连续竞价开始，期价在受压走低，40.65了……”看到期价出现变化，王琳也顾不上其它的事儿。
　　“沈艳还真挺有实力的，陈教授明面上的银行存款，有两千五百万左右，其它的隐性财富，就不好估量了，他失踪之后，最大的受益人就是那婆娘，其所有的财产，都会逐渐被她代为管理，不过在如此短的时间，一下子能拿出七千万现钱儿，却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一想到隐性收藏品短时间难以达到变现的目地，郑凡不免对沈艳重新审视一番。
　　“刚开盘期价就出现下跌态势，再不介入，真到破位的时候可就晚了。”对于郑凡不出声，王琳很是着急。
　　“现在是上午九点，我倒想看看，沈艳的资金什么时候能到位。”郑凡明显是想通过沈艳筹集资金的速度，看看她的底蕴如何。
　　“还在跌，已经到40.50元了，你倒是说句话啊？”王琳当真是不知道，郑凡究竟在想些什么。
　　“多空双方主力在这擂台上坚持了这么多天，都没能将对手一举击倒，虽然多方主力看似势弱，却也不会光挨打不还手，在面临期价40元重要整数关口的情况下，集合竞价的撮合成交出现一定放量，并不意味着空方主动，要是没有多头的开仓，单单是一方也不能将成交量做出来。”郑凡终于出声，给了王琳回应。
　　“你的意思是要择机做多？”
　　王琳揣测着身边男人的意思，略有惊讶猜测道。
　　“我的资金量不适合做多，倒是你可以挣点儿快钱。”郑凡笑着看了王琳一眼，一副便宜你了的意思。
　　“你不做却让给我，哪有这样的好事。”
　　对于郑凡不进场，王琳总感觉有些不托底，担心被他给卖了。
　　“短平快的操作，有我在旁边大力支持，你怕什么，之前多方主力的瞬闪脉冲盘，让我很感兴趣，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打出来，在天虹投资的大资金进场之前，你正好可以做我的小股游击队，提前帮我试试盘。”郑凡一脸无良笑道。
　　“拿我的钱试吗……”
　　王琳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郑凡什么才好。
　　“市场就是这样的，风险与收益并存，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要不然你不得挠我啊，现在调整一下你的情绪，跟着我来，要有节奏感，吸气~~~呼气~~~”郑凡笑到后来，煞有介事虚抬双手，随后又缓缓反转放下。
　　“节奏感吗？”
　　虽然怎么看郑凡，都像个无耻的神棍，不过王琳还是下意识的，跟着他做了起来。
　　“对，节奏感很重要，等会估计空方主力，会对40元整数关口，进行初步的施压，这就是你缓慢建立多头头寸的好机会，见过激烈的心电图吗？再不成就将多头主力当成地鼠，一旦预判它要冒头，就将锤子在高位提前砸给它。”郑凡盯着王琳的酥胸，极为猥琐给她灌输着战术。


第八十九章 试盘

　　京城金融街上，农贸大厦的投资部。
　　“不行，尽管开盘之后还不甚明显，但空方一直在对期价施压，在这样的情况下，市场中很难产生自发的多头力量。”眼看着胶合板10月合约的价格一步步走低，短发女子赵洁的心理压力很大。
　　“丹尼尔，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期价拉起，否则40元整数关口被杀破，空方主力一定会趁机要我们的命。”魏东已然失去了镇定，严肃对着美国佬道。
　　“魏，我之前结合你们提供的空方主力资料，做了一定的分析，在资金量上，我们这边现在处于明显的劣势，很难在期价40元的上方与空头主力相争，再忍一忍吧，必须要等到市场出现内在转机的时候，才是我们乘势而上的好机会。”丹尼尔语气沉缓，尽量想要说服魏东。
　　“资金的问题，用不着你担心，只要能熬过今天，就迎来了两天的休息日，到时候我们会想办法筹集，空方现在是步步紧逼，我们一味的被动挨打，只会显露出疲相，这样情况更加不利。”魏东很是坚决，示意美国佬稳住盘面。
　　“丹尼尔，魏总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现在我们的仓位这么大，即便期价只是震荡下跌，都会造成我们严重的失血，不要说市场的空头主力，就是各方游资一旦发现我们势弱，都会嗅到血腥味一般扑上来撕咬，40元整数关口很重要，一旦失守我们怕会出现一边倒的局面，若是那样的话，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红色套裙妇人刘萍，无奈对美国佬解释道。
　　“既然几位都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不过在拉动期价之前，我先要看一看40元整数关口，市场内在的支撑怎么样，这样才能确定拉抬的力度与幅度，还有，在疲弱的市场中，强行拉抬期价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不能吸引到跟风盘，我们就要落得独自与空方交火的局面，这一点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丹尼尔说完话不多时，魏东几个主事人的脸色，都不由再度沉凝了一些。
　　“妈的，要不是这个美国佬自以为是，在机会好的时候不多平一些仓位，又怎么会被拖到这般境地，他想跟空头主力一决胜负，却在拿着咱们的钱来玩，现在好了，大连期货交易所定向窗口指导提高保证金，他这回傻逼眼了，这种老外根本就不了解国内的运作形势。”万国证券老总何明骂骂咧咧，也不怕丹尼尔听出来什么。
　　“被定向窗口指导，都出乎了咱们的预料，更不要说丹尼尔了，其实他的运作思路，到与郑凡有些相像，不过咱们是真不能再等下去了。”妇人刘萍摇了摇头言语道。
　　“到目前还是没动静，我不太相信郑凡那小子，担心他的敷衍是另有算计。”因为见过郑凡的关系，魏东明显有所保留。
　　“郑凡只是说，让咱们暂且忍耐，说机会能再度回到咱们这一边。”妇人刘萍也非常为难，不确定要不要如郑凡所说，将期价放下去。
　　至少在让期价下跌这个观点上，郑凡和丹尼尔是有些一致性的。
　　“现在期价已经40.35了，往天虹投资打电话，看看那小子怎么说。”何明对刘萍催促道。
　　就在红色套裙妇人点头行动起来不久，位于明珠市的天虹投资，秦嫣就已经找到了操盘室。
　　“郑凡，我二姨来电话了，你去办公室接一下。”看着郑凡与王琳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暧昧，不知道在偷偷搞什么，秦嫣俏脸难免拉了下来。
　　“现在行情走的这么弱，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告诉你二姨，到了适当的时机，我才会与她联系。”郑凡笑了笑，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
　　“郑凡……”
　　秦嫣很是恼火，娇喝了一声。
　　“照我说的做，干好你分内的事就行，现下市场的情况，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做决定的事用不着你来考虑，一会儿郝亮可能会来，我怕那小子耍阴招，你要紧紧盯着中申集团，以及它下属几家公司，在期货市场的动向，还有，离这里不远的大通期货，你也要关注着点，沈艳可能会在那头存一笔大资金，这笔资金一定要将它锁定了。”郑凡沉着脸言语道。
　　“呼！”
　　面对郑凡不容拒绝的神色，秦嫣只能深吸一口气，从操盘室门口离开。
　　“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都被她给破坏了。”王琳似乎很看不上秦嫣。
　　“现在期价40.30元了，准备准备吸货吧，不要等到40元，在40.05元就开设多头头寸，将你账户上的资金打进去。”郑凡从容笑语，和对待秦嫣的态度相比，就犹如变脸大王一样。
　　“掌握节奏，预判多方冒头就抛货吗？”
　　对于节奏和预判这两个词，王琳故意加深了语气。
　　“这种短平快的操作，比的就是意识，不成功是很正常的，毕竟主力在操作上占据着先手。”郑凡玩味笑语，似乎并不是太在意。
　　“你怎么能确定，多方主力会打出脉冲盘？”王琳对于脉冲盘并不了解，甚至没有任何研究。
　　“在如此疲弱的市道中，想要一点点将期价拉起，将会非常的吃力，如果期价能脉冲向上，或许还可以带动点儿人气，起到扩展空间的效果，尤其是在此之前，多方主力已经展现过这样的手法，所以故技重施的可能性会很大，当然，即便是没有出现瞬闪脉冲盘，对你的多头头寸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不管怎么做，多方主力在期价40元整数关口护盘的可能性，都会非常的大。”郑凡显得很有信心。
　　“期价40.25元，我先在40.05元挂出1000手多头头寸。”面对逐步下跌的盘面，王琳打开账户已然开始操作。
　　“三千三百万的资金量，才挂出1000手，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40.05元上万手托单，看看空头主力砸不砸。”郑凡一副不是自己的钱，也不心疼的模样。
　　“重仓投机吗？明知道老唐他们要出手，还这般激进做多，40元整数关口，真的能守住吗？”王琳虽有犹豫，还是按照郑凡的指令，再度挂出了一笔万手大单。
　　郑凡只是笑了笑，却没有给王琳答复。
　　之所以让王琳的资金进场操作，郑凡倒也不是全然因为要给她好处，而是三千来万的资金量进出，很适合现阶段的情况。
　　因为王琳在天虹投资，开设了账户的关系，所打出的资金，如果不是深抠细查，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天虹投资的自营资金，达到迷惑各方视线的目地，所以称其为小股游击队丝毫不为过。
　　“至少在天虹投资大资金进场之前，还不能太过暴露出倾向性，在看不到大利益的局面下，拿她的资金折腾一番，也能起到试盘的效果。”郑凡好似无意看了身边的王琳一眼，在心中暗暗笑语道。
　　“40.20元已经好几笔，跌势好像止住了，盘中有少量的买盘出现，不会是因为我挂出上万手托单的缘故吧？”看到分时出现些许变化，王琳反而有些担心，挂出去的委托成交不了。
　　“这哪是止住了，打压准备都看不出来吗？再开多头头寸，将所有资金都挂到40.05元，要来了……”双眼微睁的郑凡，还没等将话说完，胶合板10月合约的盘面，就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轰！”
　　一笔超过三万手的空单，不但将40.05元的托盘打掉，更是将40元整数关口洞穿。
　　“39.95元！”
　　王琳手上一个迟疑，显然是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傻叉，等屎吃呢，赶紧挂单，这只是第一次试探击穿，不可能将期价一坐到底，再晚你屎都抢不上了。”郑凡在王琳耳边疯狂咆哮，吐沫星子都喷在了她脸上。
　　“嗡！”
　　随着王琳咬牙进行操作，两万一千手新开多仓在盘中闪现，几乎在破掉整数关的第一时间，就将期价再度拉回到40.05元。
　　“三万两千手新多头寸啊，几乎是抗都没抗一下就被耗光，由此可见市场压力有多重，40元整数关口，多方不会一点儿支撑都没有吧？”王琳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哆嗦。
　　那天虹投资的资金操作是一回事，用自己的钱做又是另一回事，直到现在，王琳才感受到极限投机，需要承担多么沉重的压力，搞不好巨额资金，分分钟就会成为泡影。
　　“就算是破了，也有我给你托底……”发现王琳紧张的脸色泛白，郑凡虽沉语安慰，可是她却已经听不见了。
　　一时之间，王琳耳鸣的厉害，看什么东西都好似晕头转向，整个人就犹如虚脱了一般，坐都坐不住。


第九十章 拼意识

　　“我靠，不会吧，这是玩得哪一出啊！”
　　操盘室中，眼看着王琳的娇躯，向着凳子后面仰栽，郑凡连忙移步将其扶住，脸上哭笑不得的神情有些精彩。
　　“嘿~~~镇定一点，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郑凡将王琳扶在怀中的同时，用大手向她脸上拍了拍，双眼却不时泛出贼色，往电脑的盘面瞄。
　　“就这样还那么贪婪，你也实在太没用了吧！晕倒也挑个时候啊，这不是耽误事吗？”没有得到王琳回应，郑凡长叹一口气，看到电脑桌上的大茶缸子，拿起来喝了一大口茶水。
　　“噗~~~”
　　根本就没给王琳回过神来的时间，郑凡就将喝到口里的茶水，全喷在了她脸上。
　　“呀！”
　　被郑凡喷了一脸的王琳，这才有所恢复挣扎，意识到了无良男人对她做的事。
　　“还活着吗？活着就赶紧起来，这里有糖，含在嘴里或许能好一些。”郑凡粗鲁将王琳放躺在地上，几乎是一步窜到小圆桌前，抓了几块硬糖扔在她身上。
　　“你干什么啊？”
　　着急抬手抹了把脸的王琳，即便依然有点儿迷糊，还是忍不住对郑凡喊道。
　　“帮你挣钱。”
　　郑凡坐在王琳的位置上，甚至没回头看一眼躺倒在地上的她，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了盘面变化上。
　　短暂的小变故过后，期价并没有如同王琳担心的那样，将40元整数关彻底杀穿，反而出现很厚的买入委托，使其稳定在40元上方。
　　“40.05元、40.10元，看样子是要向上了，不过刚刚初步企稳，还不是脉冲拉起的好时机，应该还有个回探才对。”郑凡紧紧盯着盘面，右手五根手指不断弹动，似乎在找感觉，算计着出手的好时机。
　　一听到郑凡说挣钱两个字，王琳明显恢复了不少，竟然自己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
　　有些泛晕的王琳，一手扶住郑凡的肩头，向着电脑的分时图看去。
　　“你这个样子赶紧离我远点，会沾染上晦气的。”郑凡晃了晃肩，一脸嫌弃之色。
　　“稳住了吗？”
　　王琳急促呼吸了几口空气，一脸紧张的模样。
　　“还行吧。”
　　郑凡不耐笑了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身边的女财迷。
　　“你这个男人，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不但喷我一脸，还将我放躺在地……”因为有着郑凡坐镇的关系，王琳这才后反劲儿一般恨恼言语。
　　“就你这样，还能算香、玉吗？不要再逗逼了好不好，又不是老年人，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年轻轻的，因为市场的一丁点变化栽倒在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病了呢，心理素质简直差到了极点，都没嫌你耽误事，竟然还好意思怪我。”扭头看到王琳俏脸上的茶叶沫子，郑凡忍不住笑语道。
　　“我可是投了三千多万……”
　　王琳泛白的脸色，一瞬间涨得通红。
　　“好，好，三千多万。”
　　郑凡煞有介事笑语，显得很是无良。
　　“我就看看你这个无耻的家伙，能比我好多少。”王琳自觉丢脸，也不好意思再闹下去，强忍着拿出纸巾擦了擦脸，坐到了郑凡的身边。
　　“别再晕菜了，你要是再倒，我可真是扶不了你。”郑凡点着根烟，大大咧咧笑道。
　　“用不着你。”
　　就在王琳一扭脸之际，叼着烟的郑凡，双手已经快速开始操作。
　　咔咔咔的键盘声急速响起，王琳账户上的三万两千手多头头寸，已然被郑凡以40.80元价位，挂出了平仓委托。
　　“轰！”
　　盘中少许回落的期价，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爆发出一笔大量，瞬闪向上拉起，撞在了巨额平仓盘上，就犹如双方约定好的一样。
　　大量资金一瞬间回流到账，王琳还没有回过神来，郑凡就已经再度在40.15元，挂出了四万四千手多头头寸开仓。
　　震颤的盘面，因为瞬闪脉冲盘的一笔成交，带给人的感觉就好似停滞了一般。
　　“呜~~~”
　　直到一笔五万手的抛单再度倾泻而下，期价一瞬间几乎是回到了原点。
　　“这是怎么回事？”
　　王琳别说是难以跟上郑凡的操作，对于盘面的变化，更是反应不过来。
　　然而，注意力全放在电子盘分时上的郑凡，根本就没有给王琳回应，只是暗暗在揣摩着多方主力的心思，想要抓住时机，在期价暴起的第一时间，再度将锤子抛给多方主力。
　　空方的一笔五万手抛单，被王琳的账户所接过后，市场就像没有了短期趋势一样，在期价的40.15元一线打横整理。
　　恐怕任谁事前都想不到，市场中多空双方主力一轮快速的攻防，竟然会被人在极短的时间，从中得利1200万。
　　“惊讶过后，还不孤注一掷吗？那你也太能忍了吧。”当期价在40.15元整理两分钟过后，郑凡调整呼吸的频率，淡淡的眼神突然一亮，再度快速动手，将40.15元开设的四万四千手多头头寸，以40.75元挂出了平仓委托。
　　“嗡！”
　　分时期价几乎是与郑凡挂单的速度，相差无几瞬闪冲起，刚好打在40.75元受阻。
　　盘中分时成交量同步放大，王琳账户平仓资金如同退潮般回流，挂在40.80元的一万手压盘，孤零零的站着岗，同王琳账户的40.75元平仓盘，只有0.05元的差距。
　　“郑凡……”
　　没等王琳出声，操盘室外面，就已经响起了秦嫣愤怒的喝喊。
　　“再玩下去，恐怕秦嫣都得疯了，大家都是朋友，怎么也要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考虑。”郑凡连忙起身，做着应对的准备。
　　“操作啊，这是我的钱，用不着看她的脸子。”王琳第一时间坐了过来，大有跃跃欲试的意思。
　　然而，期价虽被再度打了下去，却没用多少量，也仅仅是一千手，就将期价从40.75压回到40.15元。
　　“郑凡，你在运作天虹投资的账户做什么？”
　　秦嫣几乎是跑着到了操盘室，喝吼着对郑凡质问道。
　　“你自己看，不是天虹投资运作，而是王琳用自己的账户，在10月份合约中做了两笔差价。”郑凡一脸无辜摊了摊手。
　　此时郑凡推卸倒是次要的，通过秦嫣的怒意，他甚至能够想到，市场多方主力会有多憋气。
　　“再将气焰拉高点才好，瞬闪脉冲盘再打下去，也不可能将期价拉起来的。”就在秦嫣走近王琳，查看她账户的同时，郑凡脸上阴笑一闪即逝，丝毫没有让两女察觉到。
　　“五千八百万！”
　　尽管通过大连期货交易所，第一时间得到了天虹投资进场的消息，可秦嫣怎么也想不到，这笔资金竟然来自，王琳在天虹投资所开的个人账户。
　　而且经过两天多的接触，秦嫣也非常清楚，王琳投入天虹投资的资金，是三千三百万。
　　“这个家伙的盘感实在太强了，短短两个回合的较量，都没有超过十分钟，他竟然能够利用多空双方主力对期价操作的脉冲间隙，偷取到两千五百万的利润！”也只有王琳知道郑凡的思路，以及他是怎么运作的。
　　“怎么样，秦嫣，我没骗你吧，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天虹投资进场做空，也是有自身的立场，你这么气势汹汹的，实在是不应该，说句不好听的，中材集团的老总，不过是你二姨，又不是你爸妈，再者多方主力联手做盘，抛去中材集团不提，我也没有义务照顾到其它机构投资人的利益和情绪，像这些大户不吃白不吃，他们钱多得很，损失一点就当是为贫苦大众做善事了。”郑凡笑着对秦嫣道。
　　“郑凡……”
　　秦嫣站在郑凡的立场考虑，不免有些语塞。
　　“放松点，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不要被盘中的波动迷惑了心智，记得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子的，现在还不是事关生死存亡大决战的时候，你只要相信我，做好安排给你的事就行了。”郑凡一把搂在秦嫣的肩头上，带着她往操盘室外面走，在她耳边小声安抚道。
　　“可是？”
　　秦嫣一想到刘萍，就有着难以面对之感。
　　“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就是保持中立，等着我的下一步安排，到了适当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郑凡搂着秦嫣的胳膊使了使劲儿，希望她的心绪能平复下来。
　　“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被郑凡紧紧搂住脖子，秦嫣羞怒着挣扎道。
　　“我若是不给你来点恨的，你不可能恢复人形，耐心一点，好好看着吧。”郑凡先是一脸不正经，说到后来，神色却很快平静了下来。
　　“叮铃铃~~~”
　　郑凡办公室的电话响起，在走廊都能清晰听到。
　　“将电话挂断，再把话筒拿起来，暂时用不着跟你二姨联系。”对于秦嫣的紧张为难，郑凡笑着帮她出主意。
　　“我有时候都在想，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们的。”被郑凡搂着的秦嫣，张嘴就要往他胳膊上咬。
　　“是你二姨相逼，又不是我，其实像你这样的女孩，就不适于和利益牵扯上什么瓜葛，做自己难道不好吗？”放开秦嫣的郑凡，笑着拂了拂她的秀发。


第九十一章 全军压上

　　走廊之上，放开秦嫣的郑凡，脸上满是笑意。
　　“那你帮王琳挣钱，又怎么说，别告诉我，她账户这么快多出两千五百万，是凭她自己本事得来的。”秦嫣有些害羞闪到一边，努了努嘴对郑凡质问着。
　　“她不一样，太贪了，就是个财迷。”
　　郑凡一脸不屑，对秦嫣小声讲着王琳坏话。
　　“没人会相信你。”
　　秦嫣啐了郑凡一口，回去办公室，也没有了兴师问罪的意思。
　　“呼~~~”
　　暗暗长出一口气的郑凡，多少有些感叹夹缝中求生存不容易。
　　“解决了？我还真有些好奇，你用了什么花言巧语。”看到郑凡回来操盘室，王琳兴奋对他笑问道。
　　“挣钱就乐嘴丫子了吗？话说你这晕倒，还是很有价值的嘛，要是晕一次就有两千五百万的收入，让我天天晕都行。”郑凡露出了浓浓的笑意，对女财迷调侃。
　　“终于也让我挣到了一笔钱，加上之前三百万的利息收入，现在竟然都快翻番了！”王琳娇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小贪婪。
　　“在资本市场中，有人挣就有人赔，估计现在多方主力，得老上火了，如果将你的资金，算作市场中的变量，多方主力利用瞬闪脉冲盘活跃市场，就相当于在40.75元上，凭白接下了近八万手买仓，最重要的是，现在期价才40.15元，完全没有产生什么提升效果。”郑凡乐得很是阴险。
　　就在郑凡思量多方主力心态的时候，远在京城农贸大厦的投资部，却犹如炸开了锅。
　　“丹尼尔，你在搞些什么，将近一个亿的资金打出去，不但没有产生一点儿效用，期价反而被人打回原形了，你这么做盘，不会是跟人合谋得利吧？”身穿夹克衫的矮个何明，直接就冲上去，抓住了美国佬的衣领。
　　“何明，快松开，就算那两笔多单不成交，咱们最终的目地，也是要将期价拉起，必然得直面空方的压力。”魏东见事不好，连忙拉矮个男子让他松手。
　　“魏总说的虽是实情，可怎么就如此巧，在咱们这边拉抬期价的时候，盘中的卖单，却犹如一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几乎是同时放出，弄得连撤单都来不及！”一名身穿中山装的老者，摸了摸下巴有所猜疑。
　　“试图让市场恢复人气，我倒是不反对，但这样做盘一旦被针对，还不够填坑的呢，经过两波的宽幅震荡，也该将期价坚挺拉起来了，否则做差价的对手盘将会越来越多。”刘萍似乎对扩展空间、激发人气的瞬闪脉冲盘操作，也不太满意。
　　“丹尼尔，我们需要将期价拉到42元上方，这样短期内才能安全一些。”拉开了何明的魏东，明确不想让期价再见40元整数关口。
　　“我知道了。”
　　被何明粗暴对待，美国佬脸色虽不好看，却没有怒意。
　　“不知道为什么，空方主力好像也不抛货了，会不会跟之前在40.05和40.15元挂出的大额承接盘有关？”赵洁还算镇定，敏锐发现了市场情况的变化。
　　“看样子精确做差价的人，未必是空方主力，现在抛盘渐轻，很有可能也是被摆了一道，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机会。”魏东强自稳下思绪，喃喃言语有着猜测之意。
　　“好了，重新出发，不要再让期价回头，投入大资金拉升，第一步要先跃过40.80元，这是昨天的收盘价，也是今天盘面的多空分水岭，扫货，大笔的扫，将期价推上去。”丹尼尔虽重新振作大声下达操作指令，可是从刚刚瞬闪脉冲盘被针对的情况，却也意识到，他可能要面对的，是一个高手。
　　“胶合板10合约现价40.15元，40.50元开设五千手新多向上扫货。”赵洁按照美国佬的指令，在盘中打出了第一笔拉升单。
　　“40.65元扫货三千手，压力不大。”
　　一名年轻的操盘员紧随其后，一笔三个价位，大幅向上拉抬期价。
　　“经过刚刚的瞬闪脉冲盘，期价在40.15元到40.75元之间，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真空区域，真正的压力来自于40.75和40.80元，必须要一跃而过，振奋市场多方的势气，打大单，将期价顶上去。”看到投资部进入紧张运作状态，魏东坚定指示道。
　　“期价40.80元，扫货八万手强行向上拉抬。”似乎意识到情势已经进入关键时刻，短发女子赵洁毫不手软，将账面上巨额资金，井喷一般轰击而出。
　　“突破，继续拉，不过42.30元不要停。”
　　丹尼尔疯狂对整个投资部下达指令，好似要通过强烈的态度，让市场的空头力量退让。
　　“这么强硬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暂时看，资金倒是能够支持，怕就怕扩仓太甚引起监管。”刘萍有些担心，再度遭到定向窗口指导。
　　“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还有什么好怕的，近身肉搏就看谁够狠，空头主力的持仓也很重，日子同样是不好过，如果咱们今天展现强硬的立场，说不得还能有转机。”魏东额头青筋暴起，带给人要全军压上拼死一搏之感。
　　“你的意思，是想要通过盘中强硬的信号，将杭城和温市的做空资金逼退？”妇人刘萍多少明白了一些，身边男人的想法。
　　“如果只是现存的空方主力机构，大家也不用那么担心了，关键是天虹投资的动向，那边的态度，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市场的风向，因为通过之前两个交易日的运作，天虹投资不但是市场中获利最为丰厚的机构，对于盘面的把握更是精准。”魏东小声道出了心中的忧虑。
　　“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联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秦嫣那丫头竟然不接了！”刘萍对于天虹投资这个市场风向标，也不免有所担心。
　　“期价突破41元了，市场压力并不重，空方明显有所回避。”流水一般的键盘操作声中，赵洁喊了魏东一声。
　　“只是想要打咱们的后手，从开盘之后的意图看，空方主力明显是要将期价打压到40元下方，即便现在回避拉升锋芒，也不意味着会放弃。”刘萍深吸一口气，神色反而变得凝重。
　　“拉，既然不管，就一直拉上去，今天我们的目标，只要能将期价维持在41元上方，就算是赢了，不要害怕冲高回落，关键是能拉到多高。”魏东神色渐猛，感觉这或许是个机会。
　　就在刘萍再度走到电话前，给秦嫣打电话之际，天虹投资的操盘部中，王琳却已经没有了兴奋之色。
　　“平仓平丢了，两次在低位开仓的动作，不管哪次握住了，现在出手利润都是极为丰厚的。”看着期价大幅向上，王琳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你要是不平仓，估计市场也不会如此向上，在40元附近的成交容量，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你的资金量来回做短差。”郑凡脸上有着浓浓的笑意。
　　“你是不是在给我平仓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后续会产生这样的走势？”通过思索双方的交易心理，王琳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别不知足了，能帮你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弄到了两千五百万的丰厚利润，就已经不错了，你要搞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将你抛开，我用天虹投资的一部分自营资金做，完全可以将这笔钱，挣到我自己的腰包里。”郑凡阴笑着看了王琳一眼。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知道在郑凡面前站不住脚的王琳，不得不放下懊恼的心思。
　　“当然是做空市场，多方如此来势汹汹，带给人搏命之感，刚好是咱们开仓的机会，现在是九点五十分，距离上午第一节休盘，还有不到二十五分钟的时间，以现在这个拉升量而言，已经产生大资金的运作开仓空间了。”郑凡的说法，并没有让王琳太过震惊，毕竟她之前对做空市场，已经有了一定的预期。
　　“期价现在41.50了，咱们要选择在哪里出手？”王琳深吸一口气，对于同郑凡一起进场，还是有些期待的。
　　在王琳看来，郑凡即便再狡猾，自己公司大资金投入运作，也是骗不了人的。
　　“这种盘中拉升，想必多方主力应该清楚，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咱们就将进场价，初步定在41.70元吧。”郑凡思量着言语道。
　　“再定高点难道不行吗？”
　　王琳看着凶猛的拉升态势，总觉得多方主力的目标拉升幅度，可能要比郑凡定的还高。
　　“目标归目标，太高位置如果出现庞大的抛货量，可能多方主力就不敢再接了，41.70元这个价位，可以说当不当正不正，总体拉升幅度不算高，突破42元就能再看高一线，如果咱们在这个位置上进场，多方主力说不得还能猛猛。”郑凡偷摸打开天虹投资的交易账户，轻松往41.70元挂出一笔五万手的新开空仓。
　　“轰！”
　　盘面之上，激烈的拉升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将五万手新开空仓打掉。
　　然而，还没等期价继续向上，又一笔五万手空单，已经在郑凡看似随意的操作中，凭空在电子盘中出现，再度阻在了41.70元的位置上。
　　


第九十二章 后继无力

　　胶合板10月合约盘面动荡，天虹投资的操盘室，气氛也颇为紧张。
　　“你选择41.70元这个位置，恐怕不只是出于，对多方主力拉升目标的考虑吧？”王琳并没有马上抢着跟随操作，而是对郑凡询问道。
　　“现在市场内外，不知道有多少新空，等着在上面捡便宜呢，这个位置不只是对多方很尴尬，也可以阻止空方冒然进场，尤其是在多方主力显露了明确拉升意图的情况下。”相比之前的操作，郑凡此时表现的并不是很认真。
　　“如果你算计着资金的开仓，为什么不让空方主力腾出一部分仓位？这样天虹投资的大资金，就可以很轻易解决开仓问题。”相比跟随操作，王琳更希望能弄清郑凡的思路。
　　“在考虑其它问题之前，我这么大的资金进场，第一目的就是要挣钱，这才是最主要的，如果让空头主力分仓给我，岂不是解放了别人，只有在空方主力保持高仓位的情况下，才会玩命的打压期价，与我在短期形成一致的目地性，这也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天虹投资进场的风险。”郑凡笑了笑，完全没有便宜别人的意思。
　　“那你所说联系到的新空主力机构，以及沈艳的仓位如何解决？如果不考虑羊城那边让仓的话，难道你想让新空打压期价，而你达到坐轿子的目地吗？”王琳隐隐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有够阴狠。
　　“新空怎么入场，现在还不好说，到时候得看市场的情况而定，当然，如果新空能悍不畏死打压期价，对我的好处肯定是最大。”郑凡喝了口茶水，让王琳下意识的扭脸。
　　“隆~~~”
　　眼看着郑凡两笔五万手空单的阻挡，反而让多方主力的攻势越发狂猛，盘中的主动性拉升大单犹如大浪扑礁，王琳的心不免提了起来。
　　“怎么，害怕了？”
　　郑凡淡然一笑，再度挂出五万手空单的同时，反而有着对王琳调侃的意味。
　　“你将近两个亿的大资金都不担心，我有什么好怕的。”直到这时，王琳才操作着账户上的五千八百万资金，打出五万五千手卖盘，将41.70元的价位压住。
　　在此之前，恐怕谁也没想到，胶合板10月合约的大战一触即发，竟然会趁着多方主力拉升之时，在41.70元展开如此凶猛的交手。
　　动荡的盘面中，一根根成交量拔地参天般暴起，41.70元迅速爆发的二十万手成交，几乎震撼着市场各方人心。
　　“不会真压不住了吧？”
　　王琳发现自己挂出去的新空，竟然已经成交，这才底气不足露出了忧色。
　　“问题不大，估计多方主力机构，是将咱们的变量大资金，当成了空方主力，想要殊死一搏，却不知真正的空方主力机构，还在观察情况，保留着弹药没出手。”三笔五万手空单过后，郑凡已经将账户上剩余的大部分资金，再度用电子盘挂出三万手空单，死死压在了41.70元上。
　　“又上了两万手！”
　　发现郑凡挂出三万手空单之后，市场竟然又出现两万手空单跟随，王琳不免有些吃惊。
　　“跟你说用不着担心，市场的氛围，不但完全偏于空方，论资金的话，空方更不会输，你试想一下，如果咱们如此大的空单被拉爆，那市场中的空方主力，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大家同坐在一条船上，根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若是船着了火，谁也跑不出去。”郑凡显得很是轻松。
　　眼看着压在41.70元的大单减少，在只剩下两万手的情况下，多方却出现脱力，并没有将最后的单子吞下，期价已经被主动性卖盘压得矮了一截，王琳不由惊讶看了郑凡一眼。
　　之所以王琳神色异样，是因为她发现，主动性将期价打到41.50元的卖单，是郑凡挂出去的，而且手数并不是很大，只有2000手而已，相比刚刚的巨额成交，根本就不算什么。
　　“外盘挂出两万手空单，跟你最后一笔三万手刚好凑足五万，明显是要与天虹投资呼应，你为什么要阻碍成交？”王琳忍不住对郑凡问道。
　　“即便同坐一条船，靠人也不如靠自己，更何况留在41.70元的空单，还不知道是谁的呢，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想进场就能进场的了，若着急开仓的话，可以将期价往下打着开。”郑凡装出一副老资历，似乎是要限定圈内人士的样子。
　　“嗡！”
　　市场情况果然如同郑凡所说，在41.70元的期价，成为多方难以攻克的堡垒之后，盘中的主动性卖盘，似乎嗅到了机会，一时之间蜂拥而出，将期价节节打低。
　　“瞧好儿吧，这一波下压，将会非常猛烈，尤其是在多头主力刚刚脱劲儿之后，对于40元整数关口的守护力，必定是大减，此时就是将其一举击溃的好机会。”郑凡一脸放松，起身活动了一番。
　　“若是多方主力无力为继的话，期价下穿40元重要整数关口，岂不是很有可能会在恐慌盘的打压下跌停？”王琳想的更多，已经心思着怎么敛钱了。
　　“你和我消耗了多少资金，开设了多少仓位是有数的，多方主力拉升期价遭到沉重打击是一定的，但我倒不觉得一众抱团的机构，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看情况吧，期价要是坐穿40元整数关口，咱们也能顺便观察一下形势。”郑凡这时的心思，似乎已经不再盘面上。
　　“不画图了吗？”
　　对于郑凡的推衍能力，王琳显得极为重视。
　　“第一节还没走完，画什么图啊，即便想要推断，数据都不够，你真当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郑凡翻了个白眼，似乎不满王琳的贪心。
　　“现在情况还算好，关键是这么大仓位，在获利的情况下，怎么平掉的问题，如果不将多头主力打爆仓，恐怕会有些困难。”王琳吐了吐小舌头，对于自己要求的太多也有些害羞。
　　“是适应了吗？很难想象你之前竟然晕倒过！”对于王琳娇俏可爱的模样，郑凡笑着调侃道。
　　不同于账户资金独自操作，跟着郑凡的大资金入场，王琳当真是有着一种踏实感，好像倚靠着身边的男人，再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也不害怕了。
　　可是一想到之前被郑凡喷了一脸的事，王琳就不免有些羞恼，暗暗腹诽身边不解风情的男人，竟然如此对待她这么个大美女。
　　“要死一起死，若是市场走势，侥幸印证了你的猜测，我大可以期待以后美好的生活……”说到后来，王琳多少觉得自己的话，似乎隐隐有着和郑凡的联系性。
　　“懒得理会你这个贪婪的婆娘，不准出这个门，更不许打电话，现在与各方断绝联系的情况，对咱们才最有利。”郑凡警告过后，就要出操盘室。
　　“干什么去？在市场状态没有完全明朗以前，还轮不到你这么放松吧。”王琳焦急问道。
　　“正是因为市场状况不明朗，才更需要获取些消息，咱们进场也有一会儿了，按理说秦嫣应该过来的，这么安静反而让人不放心。”郑凡丢下话之后，很快出了门。
　　郑凡的办公室中，秦嫣自然是接到了大连期货交易所的消息，秀手紧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美女，要不要聊聊？”
　　郑凡探头探脑，笑着奉承道。
　　“尽管之前我就有了些猜测，可你还是做空市场了！”秦嫣气不打一处来，淡淡言语道。
　　“你看这么个小破公司，就连房子都是租来的，账上不到两个亿的流动资金，感觉是不少，但跟那些根基过硬的机构相比，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原谅我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郑凡进入办公室，叹了口气道。
　　“你用不着跟我哭穷，就像是你说的一样，天虹投资进场做空，对付的并不是我，与我的切身利益也没关系。”秦嫣冷语有着失望之感。
　　“之前不是想要听我弹琴吗？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来一曲，就当是赔罪了。”郑凡凑乎到秦嫣身边，笑着相哄道。
　　“这儿又没琴，少跟我打马虎眼。”
　　虽然恨恼面前的郑凡，可看他呲着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秦嫣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没琴不是有人体音响吗？虽然有点儿累，不过为了搏美人一笑，那也值了。”郑凡深呼吸一番，活动着嘴巴显得极为搞笑。
　　“你在干什么？”
　　看着郑凡活动嘴脸的秦嫣，强忍爆笑的冲动，抿嘴对他问道。
　　“咚次！咚次！咚次……”
　　酝酿了一番的郑凡，当着秦嫣的面模仿架子鼓，来了一段bbox，显得格外卖力，甚至一边发音，一边生涩的扭动身体弄出了一段街舞。
　　“噗~~~”
　　看到郑凡有时像蛤蟆一样，憋得极为辛苦，再加上令人崩溃的舞步，秦嫣不由捂嘴推了他一把。
　　“怎么样，我还是挺多才多艺的！”
　　被秦嫣打断的郑凡，一脸牛逼哄哄的样子，显得很是自大。
　　“你这人体音响的声音，根本就达不到架子鼓的效果，再配上蹩脚的舞步，即便是多才多艺，也是属于搞笑那种类型的。”秦嫣的笑容很是甜美。
　　“关键是没有好音响，这才影响了我的发挥，这位美女，现在你的心情应该好点了吧？”郑凡强调借口之后，很快就露出了献媚的嘴脸。
　　“你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要是没有事求到我，才不会卖力逗我开心呢。”对于郑凡难得的献媚，秦嫣还是很受用的。
　　“正所谓谋多乱人意，其实我真是一个好人，为了朋友，我可以插自己两刀，当然，这得在有必要的情况下。”郑凡拍了拍胸脯，一脸正气极力想要证明自己。
　　“意思是我误会你了吗？郑凡，你进入市场做空期价，想要搞垮我二姨，这就是所谓的插自己两刀？”秦嫣瞥了郑凡一眼道。


第九十三章 洗牌

　　办公室中，面对秦嫣的娇美注视，郑凡搔了搔头，向传真机看了一眼，多少带给人心虚之感。
　　“说起来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为了我这个朋友，你倒不需要插自己两刀，我只希望你能有句实话。”秦嫣嘟了嘟嘴埋怨道。
　　“跟你说还没到时候，以现在的形势而言，如果我想要搞垮你二姨，那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郑凡呼吸一番，依旧没有坦露实情。
　　“即便我不太了解期货市场，也知道胶合板10月合约破掉40元，就什么都晚了。”难以猜测郑凡真实想法，秦嫣低声无力言语道。
　　“记得之前我嘱咐你的事吗？看着市场中多空双方主力机构，中申投资那边和沈艳的账户，更要盯紧了。”郑凡轻叹一口气，就已经向办公室外走去。
　　随着郑凡回到操盘室，已经是上午十点十六分，进入了大连期货交易所上午第一节休盘的时间。
　　“第一节的休盘价非常理想，果然如你所料，期价再度对40元发起冲击，多头主力几乎没有一点儿抵抗，整数关口完全失手。”看到郑凡回来，王琳显得格外兴奋。
　　“价格停在了39.75元吗？看来破掉整数关口之后，引发出不少杀跌抛压啊！”郑凡倒不是情绪不高，只是带给人一种深沉之感。
　　“第一节休盘时间不多，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王琳期待着询问道。
　　“等吧，挣了钱当然是好事，可是我所期望的，远不止如此。”郑凡露出一抹冷笑，似乎有着很深的算计。
　　不知道郑凡在等什么的王琳，此时根本想象不到，处在明珠市浦江金融开发区，中申大厦顶层的郝远山办公室，与天虹投资操盘室的气氛截然相反。
　　“董事长，从第一节的情况来看，多头主力的拉升明显失败了，市场中空方势如破竹打掉40元整数关口，到了第二节乃至下午，估计期价还要深幅下挫。”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子，颇为老练对郝远山道。
　　“即便下跌之势已经很明显，可开不出仓位依然没用。”郝远山双眼微眯，流露出狡诈之意。
　　“咱们挂在41.70元的两万手空单，根本就没能成交，事情实在是太巧了一点！”留着两撇胡子的男子，正是中申投资总监闫为宽。
　　“哪有这么巧的事，天虹投资在41.70元进场之前，应该就对多方主力能够投入的拉升资金，有了一定的估量，不止如此，估计空方主力的动向与考虑，同样在天虹投资的算计之中。”郝远山冷笑着言语道。
　　“当真是有些大胆，利用多方主力拉升的时机开仓，就得直面拉升大胆的冲击，以天虹投资的资金量而言，这么做还是很危险的。”闫为宽忍不住感叹道。
　　“确实是很狡猾，在41.70元交战刚刚打响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想到是天虹投资在进场，还以为是一直存在的空方主力呢！”郝远山盯视着盘面，不甘心言语道。
　　“市场变化来得太快，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尤其还是期价处于盘中拉升阶段，估计多方主力也被打蒙了，等知道对手不是绝对的空方主力，而是天虹投资，已然来不及。”闫为宽在第一节没有取得任何战果的情况下，心情有些空落落的。
　　“如果天虹投资同市场空方主力，达成让仓协议，也就不用冒险开仓了，他这么做的目地，无非是想利用市场空方主力的高仓位，持续保持对期价的压力，以图谋更大的下跌空间与利润。”郝远山对于第一节的盘面走势，多少有些无奈。
　　“多方主力之前的拉升，因为天虹投资巨量压盘的关系，完全是失败了，这倒是为空方主力省下了一大笔的资金，第一节末尾期价收跌的过程中，也再没放出什么大的成交，相信到了第二节的时候，羊城、杭城、温市三方，才会真正的发力，局面可能很快就要失控了。”闫为宽对郝远山提醒道。
　　“是啊，不同于股票市场，期货市场的博弈，最为明显的，就是体现在资金量上的争斗，看样子多头主力，已经没有太多的余力，来面对空方的砸盘了，一旦今日胶合板10月合约封上跌停板，下周就极可能低开低走，一举将多方主力打爆仓。”郝远山调节着心绪预判道。
　　“董事长，我有些不明白，既然咱们要开仓追空，为什么不提前跟郝亮说一声？如果真能和空方主力达成契机，给咱们分出一部分仓位来，现在也就不用这般为难了。”闫为宽不解道。
　　“我的儿子，难道我还不了解吗？不得罪人就很不错了，要是等着他办成大事，什么都得晚了，况且我也不太信任天虹投资，这股资金实在是太活跃，若是由郑凡来牵线搭桥，咱们会非常的被动。”郝远山略有深意笑了笑。
　　“董事长，那你的意思是？”
　　闫为宽似乎猜到了什么，显得有些惊讶。
　　“我跟羊城那边的乔奕仁，多少有些交情，电话早给他打了，现在就等着回复，之所以还让郝亮去天虹投资，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那边的反应而已。”郝远山阴沉笑语道。
　　闫为宽怎么也没想到，郝远山竟然会将自己儿子，当成了一颗探路棋子，而且根本就没对郝亮报以期望。
　　“现在市场几乎已经一边倒，我担心的是，咱们这边如此大的资金量，空方主力真的会舍弃，期价可能大幅下跌所带来的利益，将仓位让给咱们吗？”闫为宽颇为谨慎问道。
　　“为了运作胶合板10月合约，我已经筹集了四个亿的资金，即便对于空方主力来说，这部分资金量都不算小，想要全部平价进场，估计是很难，不过也不要紧，只要能够打进去一半的仓位，咱们就算是赢了，剩下的另一半，完全可以边打边建仓，这样也能更好控制自身和市场的局面。”郝远山思量着言语道。
　　“只怕让仓两个亿都非常难！”
　　闫为宽明显对开设仓位的事，不是很乐观。
　　“你不懂，虽然市场现在跌势明朗，但即便天虹投资进场帮着挡了一道，空方主力的压力也非常的大，尤其是在今天10月合约大幅扩仓的情况下，任谁都得对收盘可能出现的窗口指导有所准备，一旦保证金再度提高，就需要一部分备用资金，再加上空方主力大幅获利的情况，能兑现一些利润，也没有什么坏处，毕竟羊城那边的空方主力，运作已不是一天两天。”郝远山想得很多。
　　“那董事长的意思是？”
　　闫为宽尽可能在运作到来之前，多了解一下老板的心思。
　　“准备一下吧，最晚到下午，胶合板10月合约的空方持仓情况，必然会面临一次短暂的洗牌，不过我猜空方主力就算让仓给咱们，也是在四十元下方了，可惜第一节的时候，咱们反应慢了半拍，让天虹投资抢占了先手！”郝远山皱了皱眉头，说到后来流露着不甘心的意味。
　　“天虹投资在41.70元的巨额空头头寸，到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获利空间，咱们若在40元下方进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闫为宽不免有些担心。
　　“震动有可能会有，但问题估计不会太大，其实市场内外只看到了天虹投资的快速盈利能力，却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股资金的投机性非常强，基本是不持仓过夜的，想来通过前两个交易日的运作，市场多空双方主力，也应该注意到了这一点！”郝远山笑了笑言语道。
　　“在收盘之前，天虹投资的巨额空头头寸，会择机平掉吗？这岂不是相当于，给多头主力在托底！”闫为宽此时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
　　“托底？那天虹投资得能托得住才行，一旦空头主力让仓给咱们，也意味着能腾出更多的资金打压，至于咱们这边，我也有用一个亿资金打压建仓的想法，剩下的一个亿资金，则预留应对保证金的提高，你不要忘了，现在已然是空头市场，待到期价真正无力回天之时，天虹投资的市场风向标作用，也就不那么重要了。”郝远山自信的笑容，透着丝丝野性。
　　“以现在市场的情况而言，单纯从持仓头寸来说，天虹投资的平仓，倒也不是不能吃下，若是按照董事长的猜测，下午大可以着重观察一下。”闫为宽心思了一番，天虹投资二十多万手的空头头寸持仓。
　　“天虹投资的资金看着很活跃，却是建立在极限投机的基础上，不敢于持仓过夜，一旦面临极端的走势，就有可能会丧失很多利润，论短期操作的话，空方主力自然比不上天虹投资，可利润却依然不低，这是因为空方主力一直保持大量持仓，考虑的也比较长远，一步步左右着盘面，使其运行到相对理想的状态。”郝远山缓缓抹搭着双眼。
　　“也就是说，天虹投资算计着市场状态，获取利润的同时，空方主力同样也在利用着它的动向吗？”直到此时，闫为宽才意识到，市场走到眼下这等情况，其实是各方相互博弈的一个结果。


第九十四章 入局

　　天虹投资公司门前，即便是有小林肯和三菱吉普的情况下，郝亮的黑色奔驰，也一样是非常惹眼。
　　因为之前见过康猛虎的关系，郝亮也不是太过害怕，只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匆匆上到了二楼。
　　“不是说中午过来吗？”
　　坐在操盘室小圆桌前的郑凡，看到郝亮进来，故作意外道。
　　“期价都已经跌成这个样子，我要是再不来，怕是什么都赶不上了。”郝亮先看了一眼开着的电脑，旋即脸色已是不太好看。
　　“先过来坐一会儿吧，一时之间我恐怕还走不了，等到中午咱们再找个地方喝点儿。”郑凡笑着起身，对郝亮招呼道。
　　“有心思喝酒，看样子你是没少挣吧？”郝亮露出冷笑，带给人小肚鸡肠之感。
　　“还行，之前不是就告诉你，空方主力联合我们天虹投资，进场做盘的事了吗？”对于郝亮耍脸子，郑凡似乎也不在意。
　　“之前你让我帮忙，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现在期价已经跌了下去，将我当成什么了？”郝亮都没有往小圆桌走，直接坐在了电脑前。
　　“你如果想现在进场，也还来得及，王琳跟空方主力机构一直有来往，当你的面就可以联系。”郑凡的笑语，让郝亮略微有些动心。
　　“那就先联系一下，我倒想看看那边怎么说。”郝亮虽露出不信任之色，却还是顺势应了下来。
　　“王琳，去办公室帮郝亮打个电话，让他自己和老唐说。”郑凡叫了王琳一声，表露出不愿过多参与的意思。
　　“第二节都已经开始交易了。”
　　王琳蹙了蹙秀眉，明显看不上小心眼的郝亮。
　　“快去，联合做盘是正事，中申集团若是能加入空方，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郑凡对不情愿的王琳催促，似乎也没太过掩饰自己的小算盘。
　　直到王琳带着郝亮出了门，郑凡才起身来到电脑前，脸上难得露出了凝重之色。
　　“上午第一节的期价，就已经破掉了40元的重要整数关口，按道理说，在多方主力后继无力的情况下，第二节期价应该暴跌才对，抛盘何以会变弱了呢？”对于第二节交易时段，期价在39.60元左右徘徊的情况，郑凡明显感觉不太对劲儿。
　　在郑凡看来，期价徘徊不下，如果是多方主力护盘，倒也说得过去，可市场中在第二节开始后的交易中，空方主动性的大额抛压，就好似突然消失了。
　　“现在是十点四十五，第二节已经交易了十五分钟，走势实在太平静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没等郑凡将话说完，盘面上就出现了极为明显的变化。
　　“轰！轰！轰！”
　　连续的成交在盘中躁动，眼看着期价在39.60元上下，挂出了极大的委托单，郑凡当真有些惊讶。
　　“换仓！”
　　面对成交量不断放大，期价却在39.60元维持不动的情况，郑凡第一时间就有了一个判断。
　　只不过巨大的换手，是多方主力做出来的，还是出自空方主力所为，郑凡却不太肯定。
　　虽说郑凡对于空方主力让仓，早已经有所预期，可眼下郝亮才刚去打电话，即便立刻达成了联合做盘的意向，也不可能如此快在盘面上显现出来。
　　“难道说是多方主力，为了调整一些即将爆仓的账户，采取的应对策略吗？不对，这是空方抛压主动减弱后出现的情况，所以空方做出换仓的可能性更大，可除了中申集团之外，空方主力机构还会换仓给谁呢，或许还有没算计到的实力机构加入？”郑凡点着根烟，眼下的情况，多少超出了他的预计。
　　此时郑凡根本就不知道，表露着真实心思的郝亮，只是郝远山放出来的一颗棋子。
　　“事态有些超出计算了，若是在这个价位平仓，或许还有一定的机会。”郑凡盯着期价39.60元的位置，难得露出了犹豫之色。
　　就剩下郑凡一人的操盘室，显得颇为安静，淡淡的压力涌现，只可惜带着郝亮打电话的王琳，没有感受到。
　　“先记下来，希望秦嫣那边，也能快点有信儿才好。”郑凡默默估算着，期价在39.60元换手的成交量。
　　胶合板10月合约在39.60元的放量平衡，多是每笔几百手左右，成交很是密集，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时间。
　　“大约二十来万手，这岂不是比天虹投资自营的持仓量还要多？”发现换手降下来的第一时间，郑凡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胶合板10月合约的盘面，连续放量虽有所收敛，可是期价却出现了在39.60元连续整理的情况，并没有在放量之后，马上就选择方向。
　　“期价维持低位换手，如果是空方主力让仓所为，在压着盘的情况下，多还是要向下走的，本来还心思，看看沈艳的资金什么时候能到位，来估量一下她的底子，现在倒有些耽误事了，如果她的资金能进场，就可以立刻对市场的状况进行试探了。”郑凡表面上虽沉稳而坐，心中却暗暗着急。
　　一根烟抽完，看到市场还没有选择方向，就在郑凡想要起身的时候，王琳却一脸不满的回到了操盘室。
　　“郝亮呢，事情谈成了吗？”
　　看王琳的脸色，郑凡虽感觉可能出了什么岔头，却还是镇定情绪对她问道。
　　“给老唐打电话了，让他们自己谈的，随后你那个同学，好像是又给自家打了个电话，转头就匆匆忙忙走了，说是下午再过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病？”王琳一脸不快道。
　　“郑凡……”
　　就在郑凡神色一动，没等表态之际，秦嫣来到操盘室门口招呼了他一声。
　　“你先自己盯着吧，若期价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过去通知我。”郑凡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却不忘对王琳嘱咐道。
　　“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到了走廊之后，郑凡几乎迫不及待对秦嫣探询。
　　“你这么着急，是在等待中申集团入场的消息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在办公室看到了郝亮的关系，秦嫣语气清冷了很多。
　　“我只想知道确切的消息。”
　　郑凡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解释，直言了当问道。
　　“就在刚刚，中申集团进场了，开设的空头头寸，达到了二十万手，不过却是接了羊城那边空方主力的平仓。”秦嫣对于中申集团的加入，甚至有种空方威势难以抵挡之感。
　　“很好，你这个消息非常重要，当真是帮了我大忙。”郑凡突然间上前一步，将秦嫣抱起来在走廊转圈，就好似犯病了一样。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惊吓过后的秦嫣，更多则是被郑凡抱着的娇羞，用小拳头打了打他的肩膀。
　　“嘿嘿！有些得意忘形了，你现在赶紧回去盯着中申投资和空方主力，不论有什么样的仓位变化，都要赶快跟我报告。”郑凡放下秦嫣，脸上先是有些尴尬，但兴奋之情很快就掩饰不住。
　　“用不用也盯着你啊？你们这些做空期价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秦嫣怎么看，郑凡都是一副贪婪的嘴脸。
　　“盯着我也没关系，你不一直是这么做的吗？只要不把我这边的情况泄露给别人就行。”郑凡虽打了个哈哈，却流露出感激之色。
　　“我现在甚至不知道，帮忙获取消息，是在助你，还是帮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空方主力机构！”秦嫣似乎难以面对，自己所做的事。
　　“这么跟你说吧，你帮我就是帮你二姨，跟其它的空方主力没有任何关系，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郑凡为免秦嫣难以自处，转头离开之前，笑语有着很深的含义。
　　直到郑凡回到操盘室，心中对于眼下的情况，几乎已经了然于心。
　　“市场这么明显的成交异动……”
　　没待着急的王琳将话说完，就被郑凡拿出手机打断。
　　“喂，郝亮啊，怎么走了呢？”
　　打通郝亮电话之后，郑凡语气明显失去了恭敬的意思。
　　“呃~~~公司有点事，我先回去处理一下，看看下午再过去你那边。”郝亮在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略微有些尴尬。
　　“你来我这儿装得还挺像，前脚没等给老唐打完电话，10月期货合约中，就已经换仓了吗？要不是我得到消息比较快，现在还想拿我当傻子耍吧？”郑凡故意阴阳怪气道。
　　“我们中申集团怎么操作，用不着征得你的同意，你以为你是谁啊，觉得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做成几次，就了不起了是不是？妈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郝亮终究还是没忍住火，说到后来，竟然喝骂咆哮起来。
　　“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我看你这么激动，下午也就不用再来了，免得伤了和气，以后等你火气消了，再在一起聊聊吧。”郑凡露出邪笑，说完话也不等郝亮继续发火，就挂上了电话。
　　“之前我就看他酸性的很，怎么，这就闹掰了？”王琳笑着调侃，似乎想让郑凡离郝亮远点儿。


第九十五章 真实想法

　　“现在就剩下沈艳了。”
　　郑凡坐在小圆桌前，对得罪了郝亮满不在乎。
　　“你看到成交异动了吗？”
　　王琳终于按耐不住，紧紧盯着郑凡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新空机构入场，与空头主力交换了一下筹码。”郑凡显得很是淡然，努力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样。
　　如果王琳要是知道，在自己带着郝亮打电话期间，郑凡也同样是心中不安，恐怕非要好好嘲讽他一番。
　　“新空入场吗？”
　　王琳这时也顾不上郑凡摆谱，先是兴奋一笑，旋即又有些不解。
　　“别着急，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期价还会下台阶的，如果一破位就往下打，反而留下反弹的隐患，空方主力与新空机构的换仓点，其实很讲究，既在40元下方压住盘面没有动，又为再度积蓄下跌动能做足了准备。”郑凡确定中申集团入场之后，心中已然有了底。
　　“你这么有自信的话，那我就等着赚钱了。”王琳美美一笑，对于郑凡的资本运作能力，还是颇为信赖的。
　　“还是略显早了一些，也不知道欣然那边，对中申集团有没有做好详细的调查。”郑凡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考虑着全盘的计划。
　　郑凡想要整垮中申集团是真的，想要让郝亮跪倒在他的脚下也不假，可却也是走一步看一步，随着情势的变化，不断调整着策略。
　　尽管郑凡步步算计，别人却不一定会走入算计之中，就目前的态势看，已然与他的计划有所出入。
　　“刚刚郝亮来的时候，着急和不快倒不像装的，或许中申集团早就盯上了胶合板期货，要是这样的话，他到成了一颗上不了大台面的棋子，而我想要通过他对中申集团下手，也显得有些多余了。”此时的郑凡，多少猜到了一些其中的关节。
　　恐怕忙着调查中申集团的方欣然，都想不到，郑凡真正的目标，是想要将它弄垮，而不是一定要得到这个私有化集团。
　　之所以郑凡要拥有一块实业资产，一则是出于让天虹投资拥有，向海外挺进的坚实跳板，更重要则是为在俄罗斯的父母考虑。
　　外贸生意不好做，这一点郑凡很清楚，再加上亚洲金融风暴临近，俄罗斯那边也会越来越乱，也不适于夫妻二人再折腾。
　　再加上父母也有了一定的年纪，未必能够适应海外的生活，在郑凡看来，或许将二人留在国内，反而会比较好。
　　如果在走之前，能找一块好的实体产业，为父母做一个妥善安置，让二人有些事情做，发挥一下余热，郑凡觉得这也很不错。
　　也正是因为有了些想法，郑凡才不介意搂草打兔子，将目光盯上了中申集团。
　　不过在此之前，郑凡也只是单方面的在算计，如果中申集团不落入陷阱，对付这家集团和郝亮的想法，就不得不往后推。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即便中申集团此番不上钩，郑凡也有毅力继续等待下去，在他看来，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只要耐得住寂寞，就是早早晚晚的事儿。
　　在此之前，郑凡甚至做好了这次无法整垮中申集团的准备，多锁定了一块实业资产目标，那就是将要增发扩股的浦发行。
　　对于浦发行扩股十亿，每股增发面值一元的体量，郑凡倒是不太担心，当初锁定这则消息的他，其实早就想到了联合一些实力机构，一同参加增发，也正是因为这个想法，才有了在此基础上，并购中申集团的思路。
　　寻找质地良好的实体资产，能不能得到绝对控股权，郑凡其实都不介意，一旦他将大资金转移至海外，父母能在国内良好的实体产业中，有些话语权、有人支持，这也就够了。
　　既不操心也不操力，在公司能有令人尊敬的职位，在外界多少能有些显赫的身份，这就是郑凡为父母谋划的安排，不过这一切想法，都得等到尘埃落定之时才能透露。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郑凡所做的事，也是将萧玥考虑在其中的，可惜她的追求，却没有算上这个后外甥。
　　“你在那笑什么呢，真猥琐。”
　　眼看着郑凡坐在小圆桌前，偶尔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王琳略有不满道。
　　“我在想，帮你挣了这么多钱，你得怎么报答我才好。”郑凡点着根烟，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不就是联合并购的事吗？放心，不管是资金，还是在股权上，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王琳说得很大方。
　　“马上就要成大富婆了，就报答这些？我还以为你会以身相许的。”郑凡心情也挺不错的样子。
　　“你要是不介意犯重婚罪，我以身相许也无所谓。”王琳的娇笑回应，让郑凡犹如被噎到了一般。
　　“咳~~~我只是开个玩笑，试探一下你的诚意，像你这么一个贪财女就是肯嫁，我也不敢娶。”郑凡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却不顾王琳的感受。
　　“臭不要脸的心机男，别在那儿想美事了，除了你那个憨憨的老婆之外，谁敢跟你啊，估计都得害怕被你给卖了。”王琳为了维护自尊心，几乎是脆喝着嘴硬道。
　　“嘿嘿！你这么一说，咱俩还真是半斤对八两，臭鱼对上了癞蛤蟆。”郑凡恬不知耻笑道。
　　“可恶！”
　　跟郑凡较劲儿难以占到上风，王琳很快一扭脸不再搭理他。
　　“中午吃什么去？挣了钱偶尔也犒劳一下自己。”在王琳背对着的情况下，郑凡坐在小圆桌前，眯缝着双眼偷偷观察盘面。
　　“你这种铁公鸡难得请吃饭，中午咱们去吃西餐。”王琳刚刚转头，郑凡就恢复了淡定自若的样子。
　　“记得上次张妍也往这上张罗，咱们社会主义国家可不兴虚荣那一套，离公司不远有家带路边摊的串店，等会儿叫上秦嫣和猛虎，过去好好撸一顿。”郑凡直接将王琳的建议否决，自顾自做出了决定。
　　“似乎动了。”
　　看到期价跌破39.60元之后，还在涌现出卖单，王琳不由双眸泛亮道。
　　“今天10月份合约，是在40.70元开盘，相比昨日后盘的40.80低开0.10元，现在都已经到了39.50还往下打，会见跌停板吗？”郑凡目光稍有思量，并不像是在问王琳的意见。
　　“上午还有五分钟就要收盘，即便打压再凶，估计也是看不到跌停了，至于下午究竟怎么走，就全看你的了。”王琳说到后来，不由笑看了郑凡一眼。
　　“今天的形势，可能会格外复杂，你最好不要太过乐观。”虽然郑凡等到了期价出现变化，可沈艳却没有来信儿。
　　“我刚刚算了一下，39.60元的让仓，在二十万手左右，这对于中申集团而言，应该还算不上全部的资金，估计现在打压的一方，应该就是这家新空了吧？”通过郑凡给郝亮打电话的说法，王琳多少已经猜出了眼下的情况。
　　“才投了两个多亿，确实不太多，如果处于这一笔让仓量的考虑，中申集团保守估计也会准备四到五个亿的做盘资金。”郑凡从容言语道。
　　“那岂不是，还有足够的打压力量？”
　　王琳美美一笑，时不常刷新着账户，想要舒服的坐轿子。
　　“随着期价越来越低，估计就是再投入，也不会超过一个亿了，你可别想得太美，在资本市场表面上看着是进行钱的较量，但本质上却是与人斗，正是因为人心的善变，才很难断定情势的变化。”郑凡收敛笑容，对王琳提醒道。
　　“你是什么意思？”
　　王琳有些摸不清郑凡的想法，不得不直接询问。
　　“中申集团在如此低的位置进场做空，现在还没什么利润空间，可以先将它排除在外考虑，至于多方主力，早已经是浮亏累累，除了维系期价硬挺，也没什么回旋的余地，到目前为止，场中最为滋润的两股资金，就是咱们和空方主力了。”郑凡逐一排除到最后，似乎已经锁定了目标。
　　“空方主力和咱们同坐一条船，期价这般下跌，自然会获得丰厚利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王琳没明白郑凡的意思。
　　“即便同坐一条船，也未必是同一条心，尤其是在船快要靠岸的情况下，就不得不防有人想拿钱先开溜。”郑凡将一颗硬糖放在口中，已然起身向着电脑前走去。
　　“你是担心空头主力平仓？”
　　王琳虽有猜疑，主观上却不认为这样的事会发生。
　　“你先看看今天多空双方的持仓量，以及扩仓情况吧，现在同在船上的是一群贼，而且还不只是一条船，是两条船、两伙贼在刀兵相见，等到船靠了岸，可能就会面对正规军的围剿了。”郑凡观察打压量能的同时，有一搭无一搭对王琳说笑。
　　“如果你是其中一个贼，知道岸上有正规军围剿的情况下，恐怕会拼命鼓动兄弟们上，拖住另一伙贼人的同时，自己伺机逃跑吧。”虽然王琳时不常暗骂郑凡，却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快乐。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怎么可能是贼呢，我的意思是说，空方主力机构的让仓行为，表面上似乎想要将更多的盟友绑上战车，实则却是兑现了利润，降低了持仓风险，倘若羊城的空方主力，在39.60元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一旦期价再跌，就更得防着点了。”郑凡露出一副自认为正派人士的神色，干巴巴对王琳道。


第九十六章 牺牲利益

　　距离天虹投资不太远的烧烤店外，郑凡与康猛虎一桌，一边撸着烤串，一边喝着啤酒，情绪颇为高昂。
　　“猛虎，这两天在公司感觉怎么样？若是能适应的话，不妨当个经理，接触一些简单的业务，到时候我再给你配台车。”郑凡干下一杯冰镇啤酒，一脸爽朗对壮汉问道。
　　“还成，如果在公司的话，就不用去当兵了吗？”康猛虎一脸憨厚，粗声言语着。
　　“那要看你自己怎么选择了，你这块头不小，性格却是太内向了一些，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就能改变人们的看法。”郑凡打量着壮汉的山林迷彩服，以及头顶上的小圆帽。
　　“换上这身衣服，那些人看俺的眼光，确实有变化。”康猛虎多少能感觉到一些，在外人心目中的正视。
　　“总在看守所那种地方，再加上你这身超乎寻常的体格，让人觉得奇怪是很正常的事，等以后你再换身西装，坐上豪车，跟人说是体育巨星都行。”吃饱喝足的郑凡，擦了擦嘴显得很是懒散。
　　“俺觉得还是当兵去比较好，公司的事务俺有些困难，如果在部队出把子力气，或许还能学点东西。”康猛虎考虑了一会儿，实在说道。
　　“行，我尽量给你安排，不过你这两天要有点儿心理准备，之前不是给你配了部手机吗，怎么用我也教你了，等我的电话。”郑凡神色逐渐平静下来，对康猛虎小声交代道。
　　“是不是有事？”
　　康猛虎头脑反应虽慢了一些，但直觉却感到要发生什么。
　　“沈艳你知道，如果要对付她，你有把握吗？”郑凡并没有向壮汉隐瞒意图。
　　“俺感觉她很危险，不过你要让俺干她，俺就上。”康猛虎刚开始脸上虽有胆小之色，可说到后来，却坚定了很多。
　　“你不用想太多，以免将心思显露在脸上，如果再与沈艳见面，像平时那样就行，我也不希望有事，但在心里却得有点数，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陷入被动的局面。”郑凡神色沉稳，右手缓缓攥了攥拳头。
　　早在吃午饭之前，通过秦嫣的透露，郑凡就已经知道，下午张妍可能会带着物色到的保镖过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颇有些及时雨的感慨。
　　当初张妍说一个星期，会将保镖的人选带到，算算时间，郑凡觉得秦嫣透出的风声，可信性还是很高的。
　　“若是吃饱了，咱们就回去吧，今天有些热，坐在大排档中更是发闷。”在不知道郑凡要算计沈艳的情况下，王琳更加关心下午的期货行情。
　　“难得出来放松一下，不过下午的事儿还真有点多。”郑凡虽不满王琳的催促，却还是起身付账，带着三人往公司返回。
　　因为路不远的关系，郑凡几人也没开车，吃完饭走着回公司，就当是溜达消食了。
　　“之前不是说要回京吗，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我可告诉你，军校招生的干部，前几天就已经到了复大。”快到公司的时候，秦嫣上前一步说道。
　　“事情总得一点一点来，是着急就能成的吗？”
　　郑凡拉拉着脸，显然不满秦嫣，拿他不愿面对的事做试探。
　　其实就算秦嫣不提醒，郑凡也知道，距离方欣然去军校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即便家里有关系可以晚去一段时间，也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
　　郑凡与方欣然登记，回京见长辈的问题，老方也是催促了好几回。
　　再加上郑凡还欠方欣然一次毕业旅行，时间就更显紧迫，如果不是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上，还没有一个最终的结果，他估计早就已经动身了。
　　“看样子确实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最晚到下周，要尽量争取将网收死，结束在期货市场上的运作才行。”到了公司门口，郑凡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算计着执行计划的可行性。
　　秦嫣也很着急，只是她不知道，在10月份合约今天收盘之前，郑凡就有可能会给出一个交代。
　　“时间差不多了。”
　　眼见郑凡坐在公司外面的台阶晒太阳，王琳不由看了看表。
　　“秦嫣，上午第二节休盘之前的打压，是怎么回事？”一中午郑凡都没提与运作相关的事，此番终于出声询问。
　　“是中申集团做的，自从换仓之后，羊城、杭城和温市的三方主力，就明显陷入了沉寂。”秦嫣给出了颇为明确的说法。
　　“果然。”
　　一想到在中午没收盘之前，郑凡担心空头主力跑路的猜想，王琳也不免上了心思。
　　“不是说爆炸头会带人来吗？这都吃完午饭了，怎么还没信儿。”郑凡确实等得有点难耐，但却不是全然因为保镖的事儿。
　　秦嫣只是瞥了郑凡一眼，并没有给出确定的答复。
　　“上去吧，为了让大家加把劲儿，多少得拿点儿态度出来，牺牲些自身的利益。”郑凡抽出根烟点着，笑语惹人联想。
　　“加把劲儿？”
　　出于天虹投资做空市场的考虑，秦嫣本能觉得郑凡没安什么好心思。
　　“搞不懂，真的是搞不懂啊！这个心机深沉的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又在等待些什么呢？”王琳此时甚至不能确定，郑凡对于期价下跌，到底做着何种看法与想法。
　　“铃~~~”
　　没等郑凡上楼，手机却响了起来。
　　“终于来了！”
　　虽然不确定是谁，郑凡的眼神却明显一亮。
　　“七千万资金已经准备好，下午一开盘就能投入操作。”在郑凡不紧不慢接起电话之后，沈艳简略的话语已然响起。
　　“稍显晚了一点，期价已经跌得挺深了，你已经错过了一段赚钱的机会。”郑凡语气极为平静，也没有表现出太多可惜的意思。
　　对于郑凡的说法，电话那头的沈艳虽没挂断，却也不再出声。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空方主力打压期价的决心，已如离弦之箭，不可能在好的位置上让仓给你，因为那样也就意味着，要让期价出现反弹很困难，你懂我的意思吗？”对于沈艳的无声等待，郑凡不免叹了口气。
　　“之前是你说有机会，我只想知道现在你要怎么办？”沈艳语气泛冷，让郑凡给出一个说法。
　　“下午开盘之后，你把资金挂成空单，在午后开盘价第一笔成交价，上方三毛钱的位置上等着吧，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如果你还是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郑凡的意思也没背人，让王琳和秦嫣都不免露出惊讶之色。
　　“你是什么意思？”
　　沈艳对于郑凡的说法，非但没有喜意，反而产生了警惕情绪。
　　“空方主力无法让仓给你，就只好由我来了，当然，我也不会白白送礼，咱们约定好的事是一方面，而且这部分资金又不用我买单，记得上午你在天虹投资操盘室，看到的那个美女吗？”郑凡笑着对王琳挤了挤眼。
　　“除了你提到的那个少女之外，天虹投资也已经介入其中了吧？”沈艳忍不住确认道。
　　“不只是介入了，而且已经有了很大一块利润空间，我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郑凡一脸冷笑，颇有些故意气沈艳的意思。
　　“我这次姑且相信你一回。”
　　沈艳恨恨着言语，虽没有说的太白，却隐隐流露着威胁之意。
　　“你用不着信我，大家都是看利益说话。”
　　郑凡的眼神玩味而阴冷，直接就挂上了电话。
　　“郑凡……”
　　对于郑凡的承诺，王琳有着抵触与怒意。
　　“别那么小家子气，回去操盘室说。”
　　因为有着秦嫣在场的关系，郑凡直接抬手将王琳打断，并没有过多透露想法。
　　“可恶。”
　　眼见郑凡进了天虹投资的小门，秦嫣自然是有所意识，她被排除在外了。
　　“亏我如此信赖你，竟然拿我的利益给那女人送礼，你是不是疯了？知道三毛钱对我的仓位而言，意味着多少利润吗？”王琳当真是有着无法接受之感。
　　“蠢女人，赶紧给我放手，再胡闹的话，我现在就让你滚蛋信不信？”被王琳抓住手臂的郑凡，突然之间发作了一般怒吼咆哮，甚至将后边的秦嫣都吓得一激灵。
　　“好说好商量不行，非得让人急眼是不是？”对于王琳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郑凡丝毫没有惯菜儿的意思。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秦嫣，看到郑凡变脸，也不得不沉默闭嘴，生怕遭受到王琳的窘境。
　　“一会儿就到所约定的，下午开盘时间了！”跟着郑凡上楼的秦嫣，暗暗嘀咕着摇了摇头，觉得王琳这么站在楼下也不是个办法。
　　王琳还是头一次被男人这般呵斥，尤其还是当着秦嫣的面，心中更是委屈不堪，在郑凡走后，泪水都在眼圈直打转。
　　“她不会是拖时间，不想上来了吧？”
　　站在二楼走廊上的秦嫣，注视着郑凡用钥匙，打开办公室和操盘室的门之后，才好似卖队友一般，对他小声提醒道。
　　“若不按照我说的做，我更不会保证她的利益，以及资金的安全。”郑凡笑得很是轻松，完全没有担心的样子，可是在秦嫣感觉，他说的话，却绝对不是开玩笑。


第九十七章 跑得快

　　临近下午一点半开盘之前，王琳还是回到了操盘室。
　　“我还以为你不上来了呢。”
　　看着王琳坐在电脑前，郑凡冷笑着挤兑道。
　　“在你眼里，我就是炮灰吗？”
　　王琳眼巴巴看着盯着郑凡，美颜透着委屈与不甘。
　　“对我来说，你的资金不过是探路小股游击队，充其量也就是起到协同作战的效果，难道你还想拥有正规军待遇不成？”郑凡说的很是直白。
　　“下午开盘第一笔成交价，上方三毛钱的位置吗？”心都气得直哆嗦的王琳，打开账户算着现下的利润。
　　“嗯。”
　　郑凡只是哼哼一声，甚至都没有解释的意思。
　　“上午收盘最后一笔，在39.20元，几乎是全天的最低点，希望下午开盘的第一笔成交，能再低一点才好，这样我在41.70所开设的五万五千手空头头寸，才能保持住大部分的盈利。”因为郑凡的要求，不得已准备平仓的王琳，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祈祷。
　　“轰！”
　　在郑凡平静的等待中，胶合板10月合约的下午第一笔成交，开在了39.10元上。
　　“委托39.40元，要将平仓盘一股脑都挂出去吗？盘面上的主动性抛压虽不断，可上方却没有太大的委托卖单，我账户上的五万五千手空头头寸一起平出去，会造成价位剧烈波动的。”王琳做着最后的确认。
　　“一次性挂出去平掉，我想看看再出现脉冲盘，对市场会造成什么影响。”郑凡玩味一笑，似乎有着让王琳烧钱看烟花的意思。
　　“嗡~~~”
　　下午开盘不到一分钟，没等空方对39元展开进攻，王琳账户的大额平仓盘，就已经带动期价，一笔直线拉起三毛钱，冲击在39.40元的位置。
　　“果然挂出来了！”
　　看到王琳打出的大额平仓盘，与39.40元提前挂出的新开空仓击撞在一起，郑凡阴冷嘀咕了一声。
　　“不是说有7000万资金吗？似乎没有全部做满，在39.40元位置上的新开空仓，充其量也就是五千多万资金。”简单计算成交之后，王琳不免有所质疑。
　　“沈艳第一笔能打出五千多万资金量，就已经不错了，算完账之后，你就去跟秦嫣收集情报，下午也不用运作了。”郑凡一副这已经没王琳事儿的样子。
　　“我不都按照你说的做了吗？”
　　王琳气嘟嘟言语，似乎不愿意离开操盘室。
　　“就因为没有持仓了，你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用，所以才叫你走的。”郑凡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就算没仓位了，我也不走，我得盯着你。”王琳一扭身，心中却害怕身边的郑凡，再让她难堪。
　　“既然赖着不走，就帮我操盘吧。”
　　郑凡从电脑前起身，来到小圆桌剪了一根雪茄，对于市场的状态，有些心不在焉。
　　“操盘？”
　　之前王琳就有所感觉，郑凡让她平仓的安排可能不简单。
　　“在39.10元的位置，给我挂出五万手平仓盘。”因为账户已经打开了的关系，郑凡头也不抬言语道。
　　“嚓~~~”
　　几乎与郑凡划着火柴同一时间，王琳就操作着天虹投资的自营账户，将五万手平仓盘，挂在了39.10元上。
　　“隆！”
　　因为王琳账户大额平仓，与沈艳挂出新开卖仓对冲的关系，之前一笔拉起的期价，根本就没在39.40元维持多长时间，短暂震动过后，很快就被空单打回原形。
　　“对于空头来说，市场情势正好，为什么要选择平仓？”看到空方的抛单，已经使得天虹投资的平仓盘成交，王琳忍不住询问道。
　　“若是我不关门的话，市场再往下跌，空头各方主力，早晚会进入跑得快的节奏，舍弃点自身的利益，让空头各方主力绝了撤退的念头，还是很有必要的。”郑凡慢悠悠点着雪茄，解释道。
　　“担心空方主力兑现利润，这我倒能理解，可是你何以断定，你我在39元上方平仓，可以绝了空方主力撤退的念头呢？”王琳询问之际，在39.10元挂出的五万手平仓盘托单，已经被空方抛压一鼓作气打掉。
　　“再平三万手，随后就两万三万的平，如果空方抛不动了，就将价位拉到39.30元平。”郑凡从容不迫下达着指令。
　　面对盘面上的密集抛压，王琳手上的操作也不怠慢，让操盘室中的键盘声，都不由密集了一些。
　　“空方打压出现了犹豫，我这就将价位拉到39.30元平仓。”第一时间发现空方抛单下降的王琳，很快就将10月份期价拉起。
　　然而，相比认真干活的王琳，郑凡则显得很是放松，如果不知道的，估计都不会认为现在运作的账户属于他。
　　“这个家伙实在算得太准了，价格到了39.30元，一笔拉上去两毛钱之后，空方果真是不再退让，抛压又开始增加了！”按照郑凡指令操作的王琳，平仓非常顺利。
　　“用不着那么紧张，只要第一笔五万手的平仓顺利成交，市场上的大门，就已经关的差不多了，现在提高价位的逼迫，只是给空方些压力而已。”郑凡淡淡一笑，带给人胸有成竹之感。
　　对于郑凡的从容不迫，就连王琳都忍不住暗暗感慨，一个男人只有修炼到一定的人生境界，才能把握好他手里那支粗壮有力的雪茄。
　　“从利用我的账户脉冲平仓到现在，都是你计划好了的吧？”眼看着一笔笔大资金回流，不知道为什么，王琳也轻松不少。
　　“胶合板10月份合约再热，市场短时间内能爆发的开仓量，也是有限的，即便空头之势强盛也是如此，粗略算算，空头各方主力该进来的资金，都已经进来的差不多了。”郑凡虽透出些可惜的语气，笑容却很沉稳。
　　“你的意思是，单靠小资金的抛货量，已经不足以实现空头大机构的平仓了吗？”王琳暗暗心惊，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羊城的空方主力，发现有人在不适合的价位，大量平掉了空头头寸，还能有出逃的心气儿了吗？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现阶段的价位上，如果再有空方主力想要平仓，不将价位拉起来平，根本就出不去。”郑凡靠在椅子上，舒适笑语道。
　　“在新进卖盘有限的情况下，空方主力即便将价位拉起来平仓，也不见得能顺利兑现利润，一旦期价出现反弹，反而会帮了多方主力一个大忙，估计中申投资和沈艳进场在明显价位上开设空仓，也在你的射程之中吧？”王琳倒吸一口气问道。
　　“咱们在十月份合约中占据先手，尤其是有了获利空间的情况下，也算得上是地头蛇了，强龙的声势再猛，终究是新进的外来户，尤其是在开仓价明显暴露的情况下，被盯上是情理之中的事，以为单凭资金量大，进场就能捡到钱吗？他们对市场的内在状态，还了解的不够充分，这就是他们嫩的地方。”郑凡阴损一笑，完全就是一个老油条。
　　“抛去京城那边的多头主力不提，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的地头蛇，也不只是天虹投资吧？你临阵平仓将门关上，就相当于陷害了羊城、杭城和温市的三方主力，在没有了退路的状态下，倘若这三家空头主力孤注一掷与中申投资抱团，将期价再打下一个台阶，甚至是看跌停板也未必是不可能的。”王琳一步步打探着，小圆桌前男人的算计。
　　“让他们孤注一掷才好，只有诱敌深入，才能将其一举歼灭，我之所以舍弃了一部分利润空间，选择临阵平仓，而没有等更低的位置，就是要断了其它空方主力的退路，让破釜沉舟的空方主力，狠狠冲上去同多头主力撕咬。”郑凡似乎有着要看好戏的嘴脸。
　　“你不只是盯上了空方主力，也想借此机会，将多方主力逼入绝境？”王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智，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将多方主力打疼、打残，又怎么会将咱们当成是救命稻草，其实按照今天的盘面走势，空方最好的平仓位置，应该是跌停板附近，为了将市场进一步拖入泥沼，我可是放弃了很大一部分利益。”郑凡咧嘴笑道。
　　“如果剩下的空方主力机构，真将期价打到更低的位置，你就不怕有人再生出逃跑之意？”王琳好奇之余，也不由有种躲过一劫的感叹。
　　此时大致明白了郑凡思路的王琳，已然意识到，如果她不在下午开盘之前上楼的话，恐怕也会成为案板上的鱼，到时候在算计之中任人宰割。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估计在下午的很长一段时间中，都不会出现中申投资那种上万手的狂猛抛盘了，不止如此，现价上方的卖仓委托，也没人敢挂出来太多，即便真有空方主力机构想撤退，也是出不去的，联合做盘就是这样，为了生存与利益抱团运作，也不意味着对彼此全无防备，尤其是在咱们钻空子撤退之后，估计场内的各方多头主力，相互猜忌之心只会更甚。”郑凡憋不住坏笑，哼哼着言语道。


第九十八章 收网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而入，却没能冲淡天虹投资操盘室的异样氛围。
　　“如果我账户的平仓盘出局，是得益于沈艳挂出的大额新空开仓，那像你所说，天虹投资的平仓盘能顺利成交，则是中申集团的功劳喽？”王琳看着天虹投资自营盘的巨额资金，当真是忍不住有所感慨。
　　在表面看来，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运作的庞大利润，来得很是容易。
　　可是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与学习，王琳却意识到，这看似容易的利润，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其中可以说，是包含了对各方面的步步算计与运营。
　　“资金量越来越大，做盘似乎越来越顺手了，庞大的资金，已经能够对市场形成局部的掌控，再加上敏锐的盘感，以及对各方算计到骨子里的运营，这家伙完全就是资本市场中的怪物，根本不是高手能企及的，在这等阴损可怕的思路下，中申集团和沈艳恐怕要凶多吉少了！”王琳心中暗暗惊异的同时，也不免有所腹诽。
　　“中申集团在39.60元换仓入场，只投入了两个多亿，必定是留有余力，如果我将平仓价拉到39.30元，还坐视不理的话，那还真是要佩服一下，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不得不说，中申集团很小心也够谨慎，竟然绕开了咱们，直接同空方主力接触，只可惜，介入这个市场还是免不了抱着贪心的目地，在投入了一半资金量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输不起，尤其是在整个集团资金链紧绷的状态中，这一场赌局，可是关乎着生死存亡啊！”郑凡抽了口雪茄，品味着烟草芬芳。
　　“谁进入这个市场中，都不可能是要给别人送钱的。”王琳翻了个白眼道。
　　“那是自然，不过在赌注越来越大的气氛中，风险也是成几何倍数在放大，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中申集团现在投入的资金，应该已经超过三个亿了。”郑凡看了一眼盘面的走势，脸上露出了冷笑。
　　“赌注和风险越来越大，也是被你进行极限投机带起来的，天虹投资在41.70元，开设的十八万两千手空头头寸，都已经平掉了，平均平仓价是39.20元，如你所料，现在期价再度向下，是不是可以算账了？”在王琳猜测，中申集团和沈艳的资金入局之后，郑凡一定还有后续的运作计划。
　　“算吧，你似乎也挣了不少，不要总是埋怨，时不常也想想怎么感激我。”郑凡略有深意的笑语，似乎有些怪王琳沉不住气。
　　“这一波向下，每张板的利润大约有2.50元，一手五百张则是1250元左右，十八万两千手利润总额则是两亿两千七百万，再加上原有的一亿九千两百万资金，现在天虹投资账户上的总资金量，已经超过了四亿一千九百万。”王琳说到后来，不由咽了口香津。
　　“虽然投入了不少精力，不过也没白折腾，还算不错了，你的呢？”郑凡一脸满意之色，对王琳调侃道。
　　“五万五千手空头头寸，平均平仓价是39.35元，比你天虹投资那么大额的平仓价还高一毛五，利润总额是六千四百万，加上之前的五千八百万资金，总资金还不够一个亿。”尽管王琳心中兴奋与惊异交织，可脸上却故意流露出不满之色。
　　“你这个算账的，实在是有些不专业，自己账户上的资金量，明明都已经超过一亿两千两百万，何以算的还不够一个亿呢？”郑凡脸上堆满了笑容，提醒着王琳欠他多大一个人情。
　　“之前的三千万，可是东拼西凑借来的，不用还啊，这部分资金轻易不能再动了，怕就怕在你的算计之中，最后我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王琳虽嘴硬，俏脸却难掩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这样吗？既然你不打算再动用三千万的本金，那我的计划也得稍稍调整一下。”郑凡煞有介事的思索了一番。
　　“如果不是被你利用，我还能挣更多的，看看现在的期价，已经破掉39元，快要到38.85的跌停板了。”王琳更多是对郑凡提醒。
　　“看来你还是很在意啊，没想到竟然这么小气，下午一开盘，如果我不让你迅速平仓打空方主力一个措手不及，还能轮得到咱们跑，一旦羊城那边的空方主力趁机减仓，期价也不可能下到这种程度。”郑凡笑着对王琳解释道。
　　“量似乎真的要缩下来了，抛盘手数非常的小，都找不到超过一百手的新开空仓，难道说要缩量封跌停吗？”看着盘面的下跌，王琳也确定空方主力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情况。
　　“多头主力今天应该做了最大的努力，显然是弹尽粮绝了，如果这个百分之四点多的跌停板被封死，明天只要稍稍低开一打压，多方主力就会全军覆被爆仓。”郑凡稍稍调整呼吸起身道。
　　“这么肯定吗？”
　　王琳想起，之前郑凡所说，今日的盘面可能会极为复杂。
　　“市场几乎已经连跌了一个星期，其实单单面对空方主力的优势资金量，多方主力就已经很辛苦了，再加上要不断为浮亏扩大的账户投入保证金续航，维持这艘烂船不沉，以及政策性的增加保证金窗口指导施压，这个资金窟窿之大，可能会远超市场的想象，如果期价不能在短期内企稳反弹，恐怕多方主力机构，就要被这些排山倒海的压力给压垮了。”郑凡脸上没有了笑容，神情平静的，甚至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确实如此，空方主力的攻势一浪接着一浪，再加上天虹投资不断进行极限投机，在市场中敛走了巨额利润，如果不是苏红豆停止交易，只怕这胶合板10月合约的资金氛围，早已经不堪重负了……”王琳话还没等说完，就已经看到秦嫣目光暗淡进入了操盘室。
　　“郑凡，这个跌停板如果被封死，我二姨也就完了。”秦嫣咬了咬嘴唇道。
　　“我和王琳已经不做空，将全部空头头寸平掉退出来了。”郑凡叹了口气无奈道。
　　“即便天虹投资已不是空方主力机构，也没能改变局势，算我求你，求求你好不好，只要你率领天虹投资的大资金进场托盘，一定能扭转局面的……”秦嫣当真是急了，搓着一双秀手可怜巴巴请求道。
　　“秦嫣，你应该知道，我家不比你们这些名门旺族，如果不是有了这家公司，在你们眼里，我就如同一个泥腿子一般，现在总算是让我抓住了10月胶合板难得一遇的机会，多少扑腾出来点家底，你这时一句请求，就要让我付出数亿资金去冒险吗？看看现在的空头行情吧，倘若我这家底一下子赔进去，再想要争得如今的局面，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了！”郑凡平淡说到后来，对电脑上的期价走势示意。
　　“以天虹投资在市场中的影响力，又怎么会失败，只要你进场做多，我相信一定会有转机的。”对于郑凡的能力，秦嫣深信不疑。
　　“实话跟你说吧，在天虹投资撤退之后，空方还敢于将期价打到跌停板这个份上，必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我即便进场做多，也未必能改变这个局面！”郑凡隐约有着拒绝之意。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同意？”
　　秦嫣一脸正色，似乎此番找来，也做了很多心理准备，由此可见多方主力当真是岌岌可危。
　　“你没有改变市场的能力，也一样是我的朋友，即便要付出代价，也轮不到你，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我盯紧市场的成交，我甚至要详细到每一笔，将多空双方主力机构的成交分出去，我想要看看市场真实的状态，空方的抛单，要注意那些跟风投机盘，多方的买仓，则是要盯着，有没有套期保值的投资者入场，现在是两点，以十分钟为一个时间段，两点十分我要一份详细的资料。”郑凡的安排，显得格外坚决。
　　“从下午两点到两点十分之间的详细成交资料，我会在第一时间整理好交给你。”秦嫣几乎是要跑着出操盘室。
　　“这段时间中，不要给京城那边打电话，否则也就没有真实状态可言了，王琳会去帮助你。”郑凡对王琳示意，显然是有让她们两个互相监督的意思。
　　“就算秦嫣不主动联系，京城也会来电话的，我如果确认了那边来的电话，是不是可以直接挂断？”天虹投资的运作，也涉及到了王琳的切身利益，她自然是毫不含糊征询着意见。
　　“可以，努力干活吧，都动起来，距离收盘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郑凡笑着挥了挥手。
　　王琳和秦嫣前脚刚出操盘室，郑凡就犹如做贼一样，跐溜窜到电脑前坐下，观察着胶合板10月合约的情况。
　　“傻姑娘，哪怕你不求我，我也会进场的，距离收网只剩下最后一哆嗦，怎么可能在这里放弃，不过在此之前，还得给一众空方主力机构，再施加点压力才行，先缓慢收紧生存空间，才能一举将其擒下。”郑凡淡淡一笑，暗叹在这样难以左右的市场中，将无法承受的压力放在秦嫣这么一个少女肩上，根本不是她能扛得起的。


第九十九章 反水

　　羊城珠江路上的天府茶楼五层，键盘声虽哗哗响动，气氛却颇为凝重。
　　“老唐，不行，咱们这边稍稍减仓，期价就开始掉头向上。”妩媚妇人周娜，来到唐装中年人身边小声道。
　　“市场的状态，怎么会恶化成这样？按理说，期价下破40元重要整数关口，就已经完全是空头氛围了，为什么跟风做空的如此少？”干瘦老者已然觉得不对劲儿。
　　“市场中除了咱们这些空方主力机构砸盘，基本上已经没人再卖了，自从期价跌破40元整数关口，跟风往下打的投机盘，反而变得谨慎起来，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文质彬彬的男子，嘴上虽不乐观，神色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结合今年胶合板的现货和期价考虑，40元下方，已经算得上是相对的底部价格区间，到了这个区域，跟风抛单减少是很正常的。”唐装中年人大致对期价，有了一个定性。
　　“现在要怎么办？中申投资那边的压力也很大，光是下午就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催促咱们这边加大抛货量，尽快将跌停板封上。”周娜面色沉重，压力显然不轻。
　　“平仓是不行了，中申投资的空头头寸持仓成本，在39.60元下方，一旦期价向上的幅度，超出了中申投资的承受，就相当于引爆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唐装中年人深吸一口气道。
　　“不只是中申投资，就连杭城和温市的主力机构，也很是着急，如果这个跌停板封不上的话，我怕那两边的空头头寸持仓也会反水。”周娜看着交易大屏幕上的分时走势，忐忑征询着其余几人的意见。
　　“既然不能减仓，就只能将期价按死在跌停板上，没有跟风盘也不要紧，咱们场内空头主力的资金，还是能够应对眼下这种情况的，给杭城、温市，以及中申投资打电话，让他们每方再出一亿资金，与咱们在下午两点半联合出击。”唐装中年人露出狠色，做出了决定。
　　“每方再出一个亿，老唐，你不是开玩笑吧？现在大家资金的压力都很重，要是再往市场中砸钱，风险会积累到难以承受的地步。”干瘦老者难得提出了异议。
　　“只要今天封死跌停板，下周开盘期价稍作下探，多方主力必然会承受不住率先崩溃，到时候巨量爆仓盘涌现，足以让咱们从容平仓出逃。”文质彬彬男子，似乎很赞成唐装中年人的想法。
　　“老乔，如果能减仓的话，我也不想继续投入资金，眼下已经到了生死一搏的关键时刻，冲过去或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继续僵持对咱们只会更加不利。”唐装中年人无奈解释道。
　　“是一方出一亿资金，各家分摊下来也就没多少了，希望就在眼前，乔老，这个时候决不能退缩。”因为焦急的关系，周娜也颇为激进。
　　“杭城、温市的空方主力不是一家，再拿出一个亿资金倒是行，但让中申集团独自承担一个亿，那边怎么可能会同意！”干瘦老者为难言语道。
　　“怪就怪中申集团是新进来的，如果不拿出钱来，一旦期价向上，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文质彬彬男子狠辣道。
　　“局面还是对我们有利的，在没有协商好之前，让期价维持在38.85元跌停板附近即可。”唐装中年人对文质彬彬男子知会一声，就已经示意干瘦老者去雨搭那边。
　　“老唐，别怪我丧气，情况真的不是很好。”干瘦老者小声言语，似乎生怕被别人听到。
　　“我又何尝不知道，今天原本是计划减仓的，可下午一开盘，却被天虹投资打了个措手不及，完全的失算了。”唐装中年人攥了攥拳道。
　　“下午开盘那笔平仓大单，来得实在是太过突然，现在确定王琳那小丫头同天虹投资站在一边，却是有点儿晚了。”干瘦老者时不常回头看着大屏幕，不太放心的样子。
　　“其实自从王琳那丫头失去联系，就应该想到她和天虹投资有猫腻，再加上她在天虹投资开设了户头，根本就是想要迷惑扰乱外界的视线。”唐装中年人不免有些恼火。
　　“且不说王琳和天虹投资混在一起，增加了判断的难度，现在就连她的资金量都过亿，如果协同天虹投资作战，这两股资金已经到了难以应对的地步。”干瘦老者心跳加速，强忍着不舒服道。
　　“好在距离收盘也没多长时间了，在市场几乎没有大单的情况下，估计天虹投资的投机盘，也是难以进出的，从之前那边的运作来看，是不持仓过夜的，如果天虹投资不再进场，至少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唐装中年人好似自我安慰道。
　　“唐晋，即便是今天能度过，天虹投资巨大的资金量，依然是不能忽视的威胁，你有没有想过下周会怎么样？”干瘦老者抽出根烟点着，想要平复情绪。
　　“都到了拼刺刀的时候，谁也不能肯定可以活到最后，不管天虹投资是怎么想的，咱们也顾不了那么多。”唐装中年人，明显是要拼死一战。
　　“我做梦都没想到，市场的跟风盘基础，已经变得这么差了，再加上多头主力的韧性，就怕今天将跌停板封上，下周会更困难！”干瘦老者终于意识到，恐怕对于己方来说，市场的内在变化，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老唐，电话都已经打了，虽然三方不太情愿，却还是答应了下午两点半一起出手。”周娜几乎是跑着过来说道。
　　“这样最好，多方主力在跌停板上的托单还有多少？”唐装中年人松了口气问道。
　　“还有十二万手，想要一举将其吞下，还是有些困难的。”对于每笔不超过一百手的成交，让周娜多少感觉到了市场的变化，可偏偏又说不好哪里不对。
　　“自从下午天虹投资全面平仓之后，市场的情况就进入了恶性循环，我看现在已经不只是抛单减少那么简单了，跌停板上多方主力这十多万手托单，已然是最后残存的力量，可即便是这样都吃不掉！”乔奕仁抽着烟，脸色极为沉重。
　　“老乔，你提到的恶性循环，多少也是咱们空方主力机构相互制衡造成的，在都怕对方先平仓的情况下，谁还敢打大单啊，联合做盘固然能提高资金上的实力，却也有很多的弊端，尤其是咱们与杭城、温市、明珠市三方主力，处于不同的地域，就更是增加了联合做盘的不确定性。”唐晋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
　　“中申投资的成本，在40元下方，相信还不至于生出异心，比中申集团接仓位置还尴尬的，就要数在明珠市大通期货开设的个人户头了，她的六千来万持仓市值，也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如果有问题的话，只能是杭城和温市，那两方的持仓量不但大，而且都已经有了一定的获利空间。”乔奕仁稍稍思索一番，分析着局面。
　　“在明珠市大通期货，开设个人账户的那个女人，查到同天虹投资有什么关系了吗？”唐晋颇为敏感问道。
　　“那个女人叫沈艳，靠着一个老教授，好像是收藏古董的，还有私人博物馆，家底很殷实，至于开设账户的女人，同天虹投资有没有关系，就不清楚了。”乔奕仁一副尽力了的表情。
　　“一定有关系，否则王琳在天虹投资开设的个人账户，怎么会一笔送了三毛钱的礼进行换仓。”唐晋暗恨因为天虹投资，致使这边陷入了被动。
　　就在羊城空方主力进退维谷之际，位于杭城下城区的迎春路上，名为中杭大厦的六层中，中杭信托总部的操盘员，在情绪上也同样是备受压力。
　　“爸，我将你这边的电话，告诉王琳了。”
　　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少女，来到中杭信托的开放式操盘部，走近了一名背手的中年人。
　　“不用说了，我已经接到了电话。”
　　背手的中年人，并没有让一身休闲装的少女多说话。
　　“王琳干的事情，同中杭信托有什么关系吗？”少女似乎不常来，也不太明白资本市场的运作。
　　“雪儿，除了学习，你也要关注一下公司，咱家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以后家里和公司的事，都要你来接手。”带给人严肃之感的中年人，对于少女却很亲切。
　　“董事长，快要到两点半了，是要按原定计划操作吗？”一名气质不凡的女子，来到中年人身边问道。
　　“操作计划改变了，到了两点半我们非但不会参与打压，反而要借助羊城几方的运作平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到时候直接下指令操作，一定要坚决果断。”背着手的中年人，笑容有些异样。
　　“我们有七万手的空头头寸持仓，平均持仓价为42元，全部要平掉吗？这可是介入胶合板10月合约运作到现在，全部的利润区间。”听到中年人的说法，询问的女子心中虽极为惊骇，却没有表现出来。
　　“咱们中杭信托，只是空方主力中，相对较小的机构，能有如此利润区间，就已经很不错了，眼下市场的状况越来越混沌不明，倒不如先退出来观望一番。”中年人说到后来，长出一口气。
　　“现在王琳在明珠市那边呢，等到今天公司的事告一段落，雪儿要不要跟老爸到那边玩玩，顺便看看你好朋友？”安排好了平仓的事宜，中年人转头对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笑道。
　　“好啊，我也有一段时间没看到王琳了。”
　　少女远没有考虑的那么深，笑容流露着明显的期待。
　　“听到了吗？订三张晚上的机票，另外开放明珠市分公司那边的账户权限，到时候可能会在那边进行运作，你也跟着去吧。”中年人对气质女子示意，让她心里有个数。


第一百章 要求

　　“呼！”
　　在下午明媚阳光的照耀中，小红旗轿车已然在了天虹投资公司门前。
　　“到了。”
　　张妍当先下车，对后座上边的人招呼。
　　“还用我上去吗？”
　　开车的灰色中山装男子，对张妍询问道。
　　“用不着，人太多反而不方便。”
　　张妍稍稍犹豫，就将目光放在，从后座下来的迷彩服男子身上。
　　论年龄，迷彩服男子，倒是与姓冯的男子大致相当，在三十五六岁左右，可形象则是要差了一些，男子脸上的胡茬，似乎有一段时间都没有修过，带给人一种邋遢之感。
　　“黎军，今天带你来见的人虽然年轻，但钱却不是问题，至于他和你之间能否达成雇佣的关系，我不会过多参与。”张妍顶着个爆炸头，对迷彩服男子提醒道。
　　似乎是因为在部队呆得久了，迷彩服男子对于外面的世界，有些不太适应，站在天虹投资的三层小破楼前，看了有一会儿。
　　“猛虎，怎么又坐公司门口了呢？我带人来找你老板。”看到康猛虎坐在小侧门前，张妍当先走了过去。
　　“在二楼呢，他是谁？”
　　康猛虎对张妍到不陌生，却本能问了迷彩服男子一嘴。
　　“黎军是我给你老板找的保镖，没准你们以后还会一起共事呢。”张妍笑了笑，简单介绍道。
　　相比康猛虎的本能反应，迷彩服男子黎军看向壮汉的目光，却很是平淡，丝毫没有因为他异常壮硕的体形，产生任何的情绪。
　　“走吧，跟我上去。”
　　张妍示意康猛虎让地儿，旋即招呼迷彩服男子上楼。
　　与张妍高跟鞋的脚步声不同，迷彩服男子虽穿着军用皮鞋，拎着个大军包，可上楼却是无声无息的。
　　“刚才那个壮汉叫康猛虎，你别看他壮得吓人，性格却很内向，也很好相处，他以前是看守所的号头，郑凡看着他是块材料，就将他带了出来。”快到二楼的时候，张妍笑着对迷彩服男子介绍道。
　　“唰~~~”
　　还没等张妍走近办公室，就看到秦嫣拿着资料从里面跑了出来，好像颇为急切的样子。
　　“干什么呢？火急火燎的……”
　　对于秦嫣的异常举动，张妍不由好奇打招呼。
　　“来了，先带人在走廊等一会儿吧，现在顾不上你们。”秦嫣也仅仅是往张妍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跑入了操盘室中。
　　“张妍来了吗？”
　　郑凡下单的同时，明显是听到了走廊上的动静。
　　“嗯，怎么样了？”
　　秦嫣的心思，完全不在保镖的事情上，她更关注胶合板10月合约，究竟会走到何种方向。
　　“王琳，你来帮忙建仓，跌停价是38.85元，天虹投资要在38.90元开设多头头寸，记住，要一点一点的买，控制每一笔不超过五十手，还有，笔数不要太密。”郑凡起身对王琳安排道。
　　“快到下午两点半了，你干什么去？”王琳接过电脑的操作。
　　“打电话。”
　　郑凡只是给了王琳一个回应，就示意秦嫣跟着他离开操盘室。
　　“之前不是给杭城那边打了吗？难道还想要联系其它的空方主力机构……”王琳多少有些不确定。
　　就连给杭城那边的中杭信托打电话，还是在下午两点以后，郑凡突然对王琳询问，与其它空方主力有没有接触，才确定进行的。
　　“现在可以给你二姨打电话了，我要和她亲自谈。”出了操盘室，郑凡这才对秦嫣提起，要与京城那边联系。
　　“我这就去打。”
　　明确意识到郑凡有所行动的秦嫣，丝毫不敢怠慢。
　　“现在有些忙，你们先稍等一会儿，下午三点以后咱们再好好谈。”郑凡抽空对张妍与黎军解释道。
　　“是不是又在运作期货？”
　　张妍表面上虽透着笑意，心中却有被抛开的不快。
　　“随便玩玩。”
　　郑凡进入办公室，也没有详细说明的意思。
　　“二姨啊，嫣儿，郑凡要跟你说话。”
　　打通电话的第一时间，秦嫣只是简略表明身份，就将话筒递了出去。
　　“呵呵！刘总你好，这两天过得怎么样？”
　　郑凡暗叹没有视频，单纯利用电话沟通还是有些不方便。
　　“终于肯联系了吗？”
　　电话那头刘萍的声音，有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如果不是有我帮你们抵挡空方主力的抛压，期价收盘必定要封死跌停板，给刘总打电话，就是要让你们意识到，欠了我多大一个人情，还记得之前咱们见面，我说会有条件，让你们等信儿吗？”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我也不想绕弯子，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就可以说。”刘萍话语虽简略，却还是沉不住气。
　　“第一，在往后的一段时间中，我要对一块实业资产做收购动作，如果你们京城的多方主力机构，有幸能在胶合板10月合约平安渡过，每家都要对我收购实业资产给予各方面的支持。”郑凡直言了当要回报。
　　“你的意思，是要资金和政治上的支持？”刘萍颇为谨慎问道。
　　“我不会让你们白白拿钱，该分给你们的股份，一份都不会少，说白了只是扎堆收购，当然，除此之外各方面的支持，还是要有的，而且是无条件的大力协助。”郑凡将思路表明一些。
　　“我代表各家多头主力机构同意了，你恐怕不只是这一个要求吧？”刘萍多少打消了些顾虑。
　　“等到星期一的早上，大连期货交易所要公开澄清，10月份胶合板提前交割的谣言，最好能有对印尼板进口抽检的报道，向市场表露出对印尼板进口趋严的消息，还有，要通过正式渠道和非正式渠道，大力宣传接现货的买方套期保值者，在40元下方开始增加，积极入场的消息，造成大量多头新生主力军入场的氛围，上述的事情，你们能办到吗？”郑凡语气平缓而坚决。
　　“澄清交割谣言没问题，散播多头新生主力军积极入场的消息也好办，不过对于收紧印尼板进口的事……”刘萍说到后来，有些为难。
　　“不过是做做样子，也不是真的收紧，用不着那么死板，你们即便不能说服商贸部的下属相关部门，表露些姿态，搞点新闻报道还困难吗？学学空方主力机构，哪怕是散播点儿谣言，都无伤大雅，这种简单的消息攻势，不用我手把手教你们怎么做吧？”郑凡阴损笑语，好像是感叹刘萍太嫩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站在一边的秦嫣，都没想到郑凡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现在主要是资金上的困难，空方攻势一直不断，再这样消耗下去，我们的资金早晚会跟不上的。”刘萍不得已的情况下，认可了郑凡的消息攻势。
　　“收紧一切能够利用的资金，看着吧，胶合板合约在收盘之后，周六周日必定会迎来一次政策调控，增加保证金都只是保守估计，搞不好还会有更严重的局面，你们多方主力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必须得熬过这一次的政策调控才行。”郑凡猜测着提醒道。
　　“那跌停板不管了吗？”
　　刘萍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你管得了吗？赶紧撤掉跌停板的托单，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空方主力已经决定在下午两点半联合打压，你们要是不撤单，最后的资金都会被卷进去，还有，周六周日两天，即便是拆借，也要做好大量的资金储备，只要挨过了政策风险这一波，情况自然会好转，毕竟空方的压力也很重，我这边会进场托盘，持仓过夜，尽量帮你们再扛一扛。”郑凡加快语速吐口道。
　　“你们天虹投资，准备投入多少钱？”
　　眼看着就快要到两点半，刘萍不免急切问道。
　　“一小半仓位吧，毕竟我这边也得准备些资金，有所应对。”郑凡说的颇为保守。
　　“不全力应对怎么守得住？”
　　对于郑凡的说法，刘萍表露出了不满的态度。
　　“咱们不妨拭目以待，现在重要的不是占多少仓位，而是手里握着多少钱，如果政策风险敞口暴增，一定要尽量拖到周一早上公布才行，这样大连期货交易所，就能留下一定的缓冲时间，减少你们在资金压力上的负担。”郑凡笑着挂上了电话。
　　“是不是要去操盘室？”
　　知道了一些情况的秦嫣，也是等不及，想要确认天虹投资的运作。
　　“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多方主力想要挨过去，恐怕是不太容易，现在除了我，没人还敢站在这艘破船上了，空方的打压，我根本就不担心，倒是京城那边的资金链，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郑凡笑着对秦嫣提醒道。
　　坐在沙发上点着根烟，郑凡看了一会儿，10月份合约近十分钟的成交资料之后，才不紧不慢回到了操盘室。
　　“多头主力在跌停板上的托单，撤掉了……”
　　王琳还没等将话说完，郑凡就已经接过她的操作，直接在38.85元的价位，补上了十万手的多头头寸开仓委托。
　　“你当真要托市？”
　　王琳看到还剩一分钟，就到下午两点半的空方主力联合打压时间，脸色都急的泛红。
　　“我不拖着点，空方也不会猛打，那不轻易就跌停了吗？”郑凡稍稍抬手，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盘面上。


第一百零一章 拿下

　　“会被打掉的！”
　　尽管王琳意识到，郑凡在下午可能有所行动，却没成想会做到这个份上。
　　“隆！”
　　下午两点半刚到，三十万手卖盘带着气吞山河的声势，就已经在10月份合约盘中骤然压下。
　　“成交了！”
　　眼见郑凡在跌停板38.85元，挂出的十万手托单被吞，王琳心脏都不由急速跳动。
　　“成交了十二万手，封单只剩下十八万手出头，抛去天虹投资的十万手托单，还多出了两万手成交。”郑凡双眼微眯，似乎在等着什么。
　　“呜~~~”
　　没待王琳的心绪恢复平静，一笔七万手的成交再度爆出，刹那就将跌停板的十八万手封单，打剩十一万手。
　　“来了，这应该是中杭信托的七万手平仓盘。”郑凡脸上露出笑容之际，手上却没怠慢，直接在跌停板的38.85元价位上，再度挂出一笔十五万手的巨额买单。
　　“轰！”
　　几乎在郑凡按下确定键的第一时间，空方主力看似难以匹敌的封单，竟被顷刻间吞噬殆尽。
　　“你要做什么？如此在资金上展开较量，只会让空方主力更加疯狂。”如果郑凡是早盘运作，王琳也不会说太多，可眼见就要临近收盘，她甚至不敢想象，天虹投资投入的庞大资金量，要怎么从市场中出来。
　　“大厦将倾，我如果不将跌停板上的封单吃掉，怕有人就会趁机跑了，在10月合约的低位上，可能导致空方主力出逃的任何大单，都要在第一时间毫不客气拿下。”郑凡关门的意图极为坚决。
　　“你干如此损人之事，能利己吗？不要忘了，现在可是空头市场，期价在跌停板附近。”王琳很是不满，郑凡帮助秦嫣。
　　“在战况不好的状态下，想赢得最终的胜利，有时候是需要拿出一些孤注一掷魄力的，风险是大了一些，却也蕴含着巨大的收益。”郑凡抽了一口烟，淡淡一笑。
　　“你知不知道，今天一旦收盘，政策性的窗口指导，很有可能会使得大连期货交易所，再度定向增加持仓保证金，此番一下打进去这么大的仓位，只能加大资金面上的压力。”王琳当真是为了郑凡着想。
　　“即便有类似于增加保证金的政策，我觉得也不会出现太过硬性执行的规定，毕竟管理层也要考虑到系统性的风险，现在就看谁能撑到最后。”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却稍稍摇了摇头，也不能完全确定。
　　“你的意思，哪怕政策出来，也可能会有缓冲期？”王琳此时已经明白一些，郑凡在赌什么。
　　“不管是期货公司，还是期货交易所，如果大幅增加保证金，总要给一定的筹集资金时间，提前跟客户打招呼，只要我的仓位不出现亏损，就有可能在保持操作有效性的同时，尽可能的拖下去。”郑凡趁着秦嫣出了操盘室，小声对王琳解释道。
　　“耍无赖吗？”
　　王琳怎么也没想到，郑凡根本就没有要交钱的意思。
　　“我这么大的持仓，耍无赖也不是不可能，试想一下，如果下周一开盘，期价就出现上涨，完全不触及我大量仓位的警戒线，交易所也就没有了往死里追我，立刻增加保证金的理由，毕竟这部分仓位，是在政策出台之前建立的，用无赖的说法，也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只要期价对天虹投资的仓位，始终保持安全警戒线，我就是没钱交保证金，交易所也不敢将我的仓位平掉。”郑凡笑得很是无耻，好像一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打算。
　　“想要跟政策耍流氓，得建立在期价出现上涨，天虹投资仓位相对安全的基础上，你凭什么认为周一开盘，一定会出现上涨？”之前王琳没跟着郑凡打电话，自然是也不知道他和刘萍说了什么。
　　“期价跌到现在，多方主力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你知道吗，人在身处绝境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超乎想象的求生力量，更何况多方主力的一众机构中，还有中字头，以及深层次的政治背景，看着吧，接下来市场内外都不会平静，现在该到了多方主力发挥真正实力的时候了，时间还多得很，多到在两个休息日中，足以改变市场的整个局面。”郑凡眨巴眨巴眼，似乎不只是在算计空方主力。
　　“要像你这么说，跟多方主力站在一起，岂不是稳赚不赔？而且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你都是抄了多方主力的底，一旦出政策增加保证金，在账户出现大幅亏损的情况下，多方主力也不能像天虹投资这样赖下去，综合各方面来考虑，多方主力的成本，都比天虹投资高得太多了，你根本就不是在帮多方主力，而是想要深深藏匿，推着多方主力当炮灰！”王琳不由震惊郑凡的算计。
　　“嘘，小点声，咱们刚才说的话，可千万别被秦嫣听到了，你也知道，她的立场比较为难，还是让她觉得，我誓死托市是在拼命帮多方主力比较好，这样她的心里能好受不少。”郑凡做贼一般，连忙将食指放在嘴前，压低声音猥琐道。
　　“你这个臭无赖……”
　　即便暗惊郑凡的思路和能力，王琳还是忍不住小声骂着他的无耻行径。
　　“经过这次折腾之后，不只是10月份合约，恐怕整个胶合板期市，都会如同害了一场大病一样元气大伤，往后交易量与持仓量日益萎缩，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估计这个品种已然到了告别了辉煌鼎盛时期，而转入沉寂不归路的节点！”郑凡摇了摇头叹息道。
　　“也就是说，此次的扩仓大战，是胶合板期货的最后一次大机会吗？”王琳明白了郑凡的大致思路之后，多少也有些跃跃欲试之意。
　　“你现在再想进场，已经是来不及了，其实早在期价跌破40元的时候，市场内在的状况，就已经出现了本质的变化，而中申投资和沈艳的进场，更是加速了这种质变，因为原有空头主力占仓被实力机构分割的关系，一众空方主力机构之间，明显不再相互信任，要不怎么说，同患难却不能共富贵呢。”郑凡笑语的同时，手上依旧在操作挂单，完全就是想吃独食。
　　“在都产生利益的情况下，难免有人会心思活络，一旦共同的目标不再坚决，操作上也会失去主动性，逐渐的开始互相防备，这就造成了市场打压手数，出现明显减少，从而产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也就是你所说的质变。”王琳深吸一口气，暗叹市场之所以变成这样的情况，完全就是郑凡这个资本怪物，一步步算计引导所致。
　　“疑心生暗鬼，在资本市场中，人性的各种负面情绪，将会暴露无遗，尤其是中杭信托非但没在约定时间打压，反而失信平掉空头头寸，更是使得空方主力这看似强大的连环舰队，渐渐出现混乱，试想一下，在一个临时组建起来的舰队之中，一旦有舰船，向己方的其它舰船突然开炮，将会造成什么样的情景？”郑凡阴险笑语道。
　　“估计整个舰队，都会被突如其来的叛变打蒙了吧！”王琳喝了口水，似乎想要平复心绪。
　　“打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种叛变，会加重这支临时组建舰队的不信任，一旦害怕再出现这样的状况，一些舰船就会选择暂且规避己方舰队的射程，离开先做观望，这也就会加速舰队的解体，联合做盘看似声势浩大，实则还是有很多的弊端，只要能善于利用，找到关键脆弱的环节，就可以逐个分化最后将其一举击溃。”郑凡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你之前已经算计到，我能联系到中杭信托？要知道，即便在杭城的空方主力中，中杭信托的持仓量，也不是最大的。”在一些关键环节上，王琳还是有着些许不解。
　　“你与中杭信托老总女儿认识，这是预料之外的事，我只是顺便问了你一嘴而已，没想到你真能试着联系上！不过即便不是中杭信托也无所谓，我还可以通过多方主力对市场的了解，与空方符合条件的主力机构逐个联系。在门被关上，压力逐渐加重的情况下，相信总能成功策反一两家空方机构，达到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效果。”郑凡直到这时，才坦白了真实的想法。
　　“原来你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而是想要通过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获得与各家空头主力联系的方式吗？”此时王琳心头的疑惑，已经逐个解开。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即便家世不一般，对各方面的把握，也不可能比联系在一起的多方主力强，如果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那岂不是找死，不过对于中杭信托策反的事，你还是立了一功的，也省去了我很多的麻烦。”因为郑凡手上操作不断，利用天虹投资大资金，坚决拖住跌停价的原因，致使跌停板迟迟不能被封住。
　　“可恶啊……”
　　明白没能成为郑凡重要倚仗的王琳，自尊心不免有些受伤。


第一百零二章 峰回路转

　　“郑凡，期价真的挺住了……”
　　秦嫣神色有异跑来操盘室，不只是有着对郑凡的肯定，还带着探询他深层次想法的意思。
　　“早就告诉你二姨不用担心，情况出乎预料的好，到收盘之前，期价说不定就能上去。”郑凡一脸得意洋洋之色，似乎多亏了他一样。
　　“真能收上去吗？”
　　尽管对郑凡抱有期待，秦嫣却没想到真的会峰回路转。
　　“距离收盘还有十分钟，看着就好了。”
　　此时郑凡虽不再赶秦嫣，但却也没有同她道出实情。
　　“从一开始，你就真把我的资金，归纳为协同作战了吗？”因为有所迟疑，没有建立多头头寸的王琳，心中则有些不是滋味。
　　“不管做什么都要分主次，在资本市场更是如此，你的那点儿资金，是跟随我挣钱的，只有满足了我自身的利益之后，才会轮到你，这一点你要清楚。”郑凡平淡给出了回应。
　　“那我现在，是不是能建仓了？”
　　看到期价还在跌停板附近胶着，王琳忍不住询问道。
　　“只要你能开设到多头头寸，我是没有意见，不过直到现在，我的一些设想，也没有完全兑现，入场还是存在不确定性的，我已提示过风险，你还执意要开仓，就得风险自担，还有，现在市场的状态，不适于上太大的买仓委托，没看就连我都是一点一点在弄吗？”郑凡板着脸，似乎不愿王琳影响了他的利益。
　　“既然风险自担，你也别管我怎么操作。”
　　王琳虽恼火，却开始行动起来，逐步在38.90元附近，开设买仓跑步入场。
　　“跌停板在38.85元，你别往上抢价格，太过着急，会打草惊蛇的，到时候期价上去，咱们谁都吃不饱。”郑凡大声表达着不满。
　　“还有十分钟就收盘了，我不加快点儿速度怎么行。”王琳手上的动作，稍稍收敛了一些。
　　“蠢女人，哪怕今天达不到开仓量，还有下个交易日呢……”郑凡说到后来，似乎也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一旦出现提高保证金的情况，我下个交易日入场，成本不但会大量增加，就连杠杆效果，也会受到压缩，只知道吃独食的家伙，亏你能将这骗小孩子的借口说出来。”知道郑凡要耍无赖的王琳，自然是不会等到政策确定的下个交易日，不但继续操作，在心里更是对他暗骂。
　　“买，赶紧将价格买上去。”
　　秦嫣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心中默默鼓动着。
　　就在天虹投资和王琳的大资金，利用散单在跌停板附近逐渐吸仓之际，处于京城农贸大厦顶层的投资部中，则完全不知道郑凡，是要抱着对交易所耍无赖的目地。
　　“期价是稳住了，不过这般在跌停板僵持着，还是不能让人安心。”刘萍脸色虽谨慎，却不由暗松一口气。
　　“问题应该不大，现在看似空方主力还占据优势，但在中杭信托平掉空头头寸之后，不知所措的，反而是一众空方主力机构，情势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魏东面色凝重道。
　　“我有些搞不明白，之前咱们也联系过中杭信托的老关，可他却死活不撤，态度极为坚决，何以又会在空方主力联合打压的重要时刻，改变主意呢？”穿着夹克衫的矮个男子何明，稍有不解道。
　　“一定是郑凡那小子，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咱们现在势弱，即便是求到人家，也未必能得到回应，可天虹投资的立场就大大不同了，如果是那小子从中鼓动，情况就很容易出现改观。”刘萍猜测着言语道。
　　“既然那个臭小子提出了消息攻势，想来也必定会有其它的安排，这么一搞，已经大有断掉空方主力筋骨的意思了。”此时的魏东，也不得不佩服郑凡的思路。
　　“在胶合板10月合约如此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状态下，一般人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是我站在郑凡的立场上，绝对不会如此激进冒险，缓缓而治或许才是最有利最稳妥的方式。”刘萍总觉得郑凡的思路太过奔放，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她没想到的事。
　　“缓缓治去，何时才能见功效，要知道，咱们的立场不能和天虹投资比，期价要是再跌，先被打爆仓的可是咱们，郑凡提到的消息攻势，周六周日必须要见报，若不数罪齐发，安能将空方主力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何明显得极为激进，更赞同郑凡来狠的。
　　“消息攻势这件事，咱们几个知道就好了，要悄悄的运作不能声张，如今郑凡那小子秉雷霆之势而上，空方主力也是措手不及，局面既然出现了外在与内在的质变，就不妨让各方面的有利因素再发酵一番，到时候一举显露爆发，效果才能更有力。”魏东想的也是很深。
　　“在不用护盘的情况下，虽节省下来一部分资金，可要应对有可能到来的政策加码，还有很大的不足，我觉得咱们四家牵头的机构，还是要再投下一大笔资金才行，哪怕是非正常途径的拆借，也得把钱搞到手，这样才不至于措手不及。”刘萍的说法，让另外三人都出现了极为困难之色。
　　“刘萍，你不是不知道，为了维系住最后一丝希望，大家将能投的钱，基本都已经投进去了，现在还要增资，你让大家上哪儿去找钱？”魏东无力着言语道。
　　“不找钱，拿什么应对可能出现的保证金增加，郑凡之前还特意提醒了，流动资金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可以用于周旋的资金，即便不被空头主力打爆仓，我们也极有可能被接下来的政策加码压垮。”刘萍尽管也压力极重，可是寻找可用资金之意却很坚决。
　　“哪怕是违规借贷，也要将资金的缺口补上，这是最后的大决斗，虽然咱们目前是亏损累累，但只要能获得大决斗的最终胜利，相信资金链快要崩裂的状况，很快就能好转。”何明虽一脸社会习气，却也赞成郑凡的提醒。
　　“最后的大决斗吗？如此就算我们中远商贸一份儿，下个星期一之前，我们中远商贸一定会挖出两个亿资金到位。”不经常说话的中山装老头，竟然最先做出了决定。
　　“让我们京农物贸集团再准备资金，恐怕真要违规贷款挪用了，这样的事只能偷偷运作，可千万不能对外声张，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杀的。”魏东小声对几人道。
　　“如果不稳住现在的情势，一旦大额仓位被爆，你脑袋马上就得搬家，两个亿资金，你们京农物贸一分钱都不能少，同样，我们万国也会再增加两个亿资金的投资。”何明很是看不上魏东，几乎是连拉带威胁，想要将他拖下水。
　　“估计占用大资金的状态，不会出现太久，一旦期价能在40元下方稳住阵脚，相信咱们所面临的压力很快就会减轻，我们中材集团，也会想办法搞到两个亿的备用金，这样一来，咱们的资金量，就会有八个亿的扩充，相信多少可以应对一些保证金提高的压力。”虽然补充资金的来源，不一定合乎规定，可刘萍按照交易所指导操作的想法，还算是颇为正派。
　　“单单补充准备金，可能还不够，郑凡提出，要将政策指导拖到星期一早上发，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政策指导发得越晚，也就相当于给下个星期的交易时段，留下了一定的准备资金缓冲空间，这样咱们也不用背负过重的压力。”何明略微思量，征询着其他人的意见。
　　“即便能够左右政策，却会给人落下把柄。”刘萍很是为难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怕这个怕那个，难道非要等到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才后悔吗？我不是让你们左右政策，只是在公平的情况下稍加引导，将政策加码控制在咱们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这样相信谁也说不出什么。”何明略有焦急言语道。
　　“先提前了解一下政策加码也未尝不可，如果政策风险，本就在咱们备用金承受的范围内，也就没有必要左右干预了，顺着市场自身的节奏走，大家也能安心一些。”魏东的说法模棱两可。
　　“或许真用不着太担心了，你们看看期价的尾盘走势。”中山装老者并没有表露违规观点。
　　“上去了？”
　　发现一笔大单，在临近下午三点的时候突然出现，将期价在跌停板附近哄抬而上，刘萍不免露出了一抹惊色。
　　“赶紧给天虹投资打电话，看看是不是那边做的。”何明强忍兴奋，对刘萍催促道。
　　“卖盘已经这么脆弱了吗？仅仅三万手的买仓，就将期价从38.85，抬到了39.20元，整整上了0.35元，七个交易价位！”魏东对于期价一瞬间出现的变化，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轰！”
　　还没等魏东等人高兴太久，一笔五万手大单，就再度将期价打回到38.90元，却没有触及到跌停板38.85元。
　　“市场的买盘在增加，空方虽然在强压，可一旦松手的话，却再难掩饰空头跟风盘的枯竭。”即便期价被一笔打回，中山装老者却依旧看出了些端倪。


第一百零三章 怒火中烧

　　明珠市大通期货总部的特户室中，眼看着电脑分时上出现一笔拉高，沈艳即便对期货运作不擅长，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着急的沈艳，在用手机无法与郑凡取得联系之后，连忙到真皮沙发边上拨打座机。
　　“可能是盘中多方主力的反弹，现在期价又被打到跌停板附近了。”被沈艳找来的一名老者，虽盯着盘面，却不敢说得太肯定。
　　“该死的家伙，不但手机打不通，就连办公室的电话也是一样，他一定是故意的。”沈艳虽然抓狂，可是对于即将收盘的期价，还免不了报以期待。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就是因为期价再度回到了跌停板附近，以及马上要收盘的关系，沈艳已然是错过了最佳退场的时机。
　　对于投入六千万市值空头头寸的沈艳，即便老者是被她特意找来观察盘面的，也不敢乱说什么。
　　然而，在市场潜在态势发生改变的情况下，沈艳犹豫不决的期待，却以注定要落空。
　　“轰！”
　　一笔超过五万手的买仓成交，在电脑分时图上拔地而起，眼看着就已经将期价抬高。
　　“39.40……”
　　沈艳一时之间，只觉得10月合约的现价如此刺眼，因为这个价位，正是她做空进场的主要持仓成本价。
　　“快给我平仓，在这个价位上将所有的空头头寸平掉。”心中不安在急速扩大的沈艳，疯狂对老者做着指示。
　　“你的五万手主要持仓，是在39.40元，可期价向下之时追进的一万手空头头寸，却是在39.20元，一万手追空持仓，在这个价位已经出现了亏损……”眼见沈艳心态不稳，老者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按照她的指令操作。
　　“不要去管赔的钱，将所有仓位都在39.40元平掉。”沈艳当真是急了，面对无法掌握的期货市场，尤其是在郑凡失联的情况下，更多的则是无助与恐惧。
　　“六万手空头头寸，在39.40元平仓。”
　　感受到沈艳那要杀人的目光，老者再不敢怠慢，报盘的同时，已经操作她的电子盘账户，将六万手平仓盘挂出。
　　“嗡！”
　　然而，就在沈艳的大额平仓盘，刚刚在委托显示而出的刹那，期价却再度被拉高到39.60元，带给人一路扬尘，拍马不及之感。
　　“成交了吗？”
　　沈艳几乎是跑到电脑前，大力抓着老者的肩头问道。
　　“没有，期价起来了，别说追不上，盘中也没有足够的空单，让大额空头头寸平掉……”肩膀吃痛的老者，惊恐言语道。
　　就在老者话语刚落下之际，眼看着一笔五万手买仓，已经挂在了39.50元的位置，直接就将沈艳在39.40元的平仓买单遮挡。
　　“这是怎么回事？一下午的时间，期价不是走得挺好吗？空方主力呢，空头主力的抛盘都死哪去了，赶紧想办法，挂到多少钱能平掉仓位……”沈艳失控的脆喝，好像真起到了些效果，盘中果然抛出一大笔主动性的卖仓。
　　“轰~~~”
　　排在沈艳平仓价上方，39.50元的五万手买仓刚被打掉，市场非但没有被大笔主动性卖仓撼动，反而再度向39.70元变价，比之前反弹高点39.60元，反而又高了一毛。
　　“来不及了，还有最后10秒就过下午三点，现在即便是撤单重新挂，也是来不及，系统环境都无法承载。”老者心跳加速，无力感向着周身蔓延。
　　“呜！”
　　在最后爆出的五万手成交收盘中，期价勉强定格在39.70元上。
　　身体直哆嗦的老者，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交易时间还充足，期价还会不会继续大幅向上。
　　“跌停板不但没封住，而且临近尾盘，还从38.85元，快速反弹到39.70元，我要怎么办，告诉我该怎么办？”沈艳被期价涨得直迷糊，疯狂对老者问道。
　　遭到沈艳双爪摇晃的老者，感觉心脏疼痛无比，跳都跳不上来，更是无法说话。
　　“咳！咳！咳~~~”
　　在沈艳心态无法平静的情况下，被她抓着的老者，竟出现了剧烈咳嗽、呼吸困难，以及脑门冒汗的情况。
　　“你这个废物怎么了？我可没对你做什么。”
　　沈艳觉得老者的状态不对劲儿，连忙放开了他。
　　老者的心绞痛发作，在沈艳放开他的第一时间，就栽倒在地，捂着胸口不断咳出泡沫痰。
　　“心梗吗？”
　　沈艳完全没想到，无比糟糕的情况，竟会因为老者突然发病雪上加霜。
　　“来……”
　　没等沈艳将来人两字完全喊出口，就果断闭口不言，强自镇定迈开脚步，打开了特户室的玻璃门。
　　“郑凡，你该死。”
　　这是沈艳丢下发病老者，心中极为狠戾的想法。
　　恐怕就连郑凡也没想到，他算计沈艳的大资金，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插曲。
　　与无法压下怒火的沈艳相同，此时在浦江金融开发区的中申大厦19层操作中心，郝远山对于期价39.70元的收盘，也是怒火中烧。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羊城那边的空方主力，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要让期价轻易收在了39.70元。”郝亮只觉得头脑发昏，喊着发泄心中的恐惧。
　　“嘭~~~”
　　一声巨大的响声，在中申投资操作中心泛起，只见郝远山竟然抓起一个烟缸，凶猛扔在了玻璃隔断上。
　　不只是郝亮和闫为宽，就连操作中心的其他操盘员，都被郝远山的举动给吓到了。
　　粉碎的玻璃碴子散落一地，有些甚至崩到了操盘台上，让少数人连忙起身捂着脑袋后退。
　　“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做10月份合约吗？现在四个亿资金都打到了里面，仍然没等阻止期价尾盘收高，你，说说该怎么办。”郝远山对郝亮的你字，叫得极重，好像是要失去理智了一样。
　　“董事长……”
　　无力阻止期价收高的中申投资总监闫为宽，只是劝了一声就不敢再说什么。
　　“都哑巴了吗？四个亿资金投入进去，却被套在了里面，知不知道，收盘的第一时间，交易所就会通知我们，补足账面损失的保证金，如果下周一期价再涨，补充保证金的缺口，就会像无底洞一样深陷。”郝远山上前一步，抓着郝亮的衣领喝喊道。
　　“一定是郑凡在其中搞鬼。”
　　被粗暴对待的郝亮，话语就向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只是郝亮不知道，郝远山之前有了运作10月份合约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将天虹投资的变量算在了其中，可以说，眼下的市场走势和状态，完全出乎了父子俩的预料。
　　“就算知道你那个同学搞鬼，又能怎么样？咱们现在已经是被人放在了案板上的鱼肉，一旦你那个好同学下星期再施压，一切就都全完了，整个中申集团都会垮掉的，知道吗？”郝远山额头青筋暴起，咆哮之后身体都有脱力之感，踉跄后退一步。
　　“董事长，尾盘期价虽略有失控，但情况却未必那么悲观，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确认各方的态度，空方主力毕竟是联合做盘，相信其它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只要各家空方机构能达成协议，相信下周还是有稳定住盘面机会的，而且我们的资金链，也未必如想象中的不乐观。”闫为宽对郝远山安慰道。
　　“你指得是什么？”
　　郝远山稍稍平静情绪，似乎也意识到此刻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我们这边在10月份合约中的主要空头头寸持仓，暂时只亏了一毛钱，距离保证金的百分之五，还有很大一段幅度，即便下星期一要将百分之五的保证金补齐，差额也应该不会太大，况且我们对真空电子的股票运作还挺顺利，只要下星期股市一开盘，将真空电子的股票抛售出一部分变现，应该能对期货这一面做些补充，当初我们运作真空电子，划拨了三个亿。”闫为宽说到后来，小声提醒道。
　　“现在股市行情正好，我们持有真空电子的股票市值，已经有了四亿五千万，还不算留有余地的五千万拉升资金，有这五个亿支撑，即便期价再上涨，也不至于能将咱们怎么样。”郝亮也好似有了指望，神色一动道。
　　“流动资金也不过是五千万而已，想要将运作的股票，在短时间大量变现可不容易。”郝远山深吸一口气，还是有些担心。
　　这时郝远山不知道的是，郑凡为了设计打垮中申集团，早已将中申投资所炒作的真空电子股票盯上了。
　　靠近郝远山几人的韩芸，此时心中的惊骇，更是无以复加。
　　当初郝亮请吃饭的情景，现如今韩芸还历历在目，她甚至不敢相信，短短的一段时间中，那个送她回学校的青年，已然可以在期货市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尤其在韩芸也是复大国际金融学毕业的情况下，对于资本市场可谓颇为了解。
　　韩芸一想到之前，刚要进中申投资实习的时候，郑凡还急匆匆跑到女寝，邀请她创业的情形，就不免一阵心塞。
　　只可惜，不明白郑凡是如何崛起的韩芸，也很难弄清楚是哪里不对，才出现了如今的局面。
　　“郝亮，你现在就去天虹投资找一下郑凡，就说我要见他，一定要客气点儿，就算求也要将他求来，你要明白，现在我们的命，已经被人家攥在了手里。”郝远山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第一百零四章 不知所措

　　羊城珠江路上的天府茶楼五层，在胶合板期货收盘之后，死一般寂静。
　　“电话都不响了吗？”
　　妩媚妇人周娜，似乎受不了寂静无声的压力，紧张嘟囔一嘴。
　　“胜者王侯败者贼，这个时候，除了被困在市场中的空方机构，还能有谁会往这边打电话，更不要说那些反水的家伙了。”唐晋话语声虽不大，可拳头却握得极紧。
　　“已经查到了，最先倒戈的，是杭城的中杭信托，随后整个杭城的机构阵营，很快出现解体，尾市期价出现快速上涨，就是因为杭城机构出逃，所产生恐慌引起的。”文质彬彬的男子，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你们都是怎么了？期价反弹还不到一块钱，我们还有很丰厚的利润空间，并没有输啊……”干瘦老者乔奕仁说到后来，也没什么底气。
　　“市场的内在变化，来得实在太快，快到让人意想不到，尤其是在尾市的时候，已经非常的明显，如果不是收盘了，暗潮汹涌的洪流，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澜呢！”此刻的唐晋，已经意识到情况非常不妙。
　　“要怎么办才好，如果下周初期价再涨，我们还要不要压盘？”妩媚妇人周娜，明显不知所措道。
　　“这股暗潮的源头，就是来自于天虹投资，那边的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啊，郑凡那小子是要向咱们开火了！”干瘦老者也忍不住焦急的情绪。
　　“一直到上午的时候，市场的情况都异常顺利，难道仅仅是因为天虹投资的开火，我们空方就溃败到了如此程度吗？这怎么可能……”文质彬彬男子一脸不甘道。
　　“即便是到了现在，天虹投资的资金量，也算不上是绝对的占优，可从打一开始，那边就在引导着市场的状态，一步步将我们引入算计之中，现在发现却已经晚了。”唐晋死死盯着，10月份合约的收盘价。
　　“天虹投资一直在进行极限投机，这一次获得丰厚利润之后，或许会主动撤出也不一定。”周娜只能尽量往好处想。
　　“这次天虹投资持有大量多头头寸过夜，绝对不同寻常，如果不是有极大的把握，又怎么会这么做，我甚至怀疑，那边的贪婪之心，已经超出了之前极限投机获取差价的范畴。”唐装中年人摇了摇头，心中不好的预感陡增。
　　“王琳那丫头的电话打不通，给天虹投资打电话也是占线。”妇人周娜不知如何是好道。
　　“现在的局面已经很不好了，绝对不能任其继续恶化下去，这样，趁着两天休息日的时间，周娜去一趟明珠市，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想办法说服天虹投资。乔老，维系空方主力阵营的事，就交给你了，而我们则负责筹集资金。”说到后来，唐晋看了文质彬彬男子一眼。
　　“说服天虹投资，开什么玩笑，你觉得在既定的巨大利益面前，有那个可能吗？”妩媚妇人周娜几乎不敢报什么希望。
　　“我说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说服郑凡那小子，最不济也要知道，他是怎么考虑的，倘若天虹投资不退，就算往市场投入再多资金，也是泥牛入海。”唐晋看向妇人的狠色，好像是即便让她献媚，也要将事情做成的意思。
　　“相信不只是咱们，就连其它的空方主力机构，也被天虹投资给镇住了，情况若不得不到改观，到下个星期一开盘，温市那边的持仓，只怕也要维系不了，到时候空方主力的联合做盘，极有可能会空中解体的。”乔老看向周娜的眼神，也充满了拜托之色。
　　“仅仅是解体那么简单吗？到时候墙倒众人推，以往那些反水的盟友，很可能会反咬咱们一口。”唐晋说出了，让周娜几人最为担心的话。
　　“现在我们账面上，还是有巨额盈利的，要不咱们在下周一兑现一部分？”文质彬彬男子有着病急乱投医之感。
　　“兑现？你到哪儿兑现，现在市场中根本就没有抛单，谁来接我们的平仓盘，难道要自己给自己拉死不成？眼下咱们账面上的利润，完全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到时候不要说被人追击，一旦中申投资的仓位岌岌可危，第一颗定时炸弹也就随时都会引爆，到时候咱们都会被炸得尸骨无存。”唐晋挺不住心里压力，在雨搭前走了几步。
　　“晚上要是有航班的话，我立刻就走。”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周娜，终于下定了尽力而为的决心。
　　“让王晓翔盯紧，大连期货交易所的情况，若是有新消息的话，我们才行。”唐晋对干瘦老者道。
　　“凡是与市场有关的消息，我都会让他留意的。”感觉极为疲乏的老者，心中甚至产生了，这次若能平安度过，往后就要退出期货市场的决定。
　　不只是市场利益相关的各方，其实这一天的交易时间，即便对郑凡来说，都是极为漫长，所消耗精力之巨，甚至让他都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都已经收盘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
　　王琳美美一笑，难得对缓神的郑凡，调侃了一嘴。
　　“不太愿意动弹了，等着你伺候呢，有时候我都在想，以后要是到了一无所有的一天，干脆投靠像你这样的富婆算了，有人养着，我也能好好享受一番生活。”郑凡缓慢剪了根雪茄，对王琳无力道。
　　“像你这种资本市场的怪物，挣钱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如果你混到一无所有那天，也是你厌倦了资本市场的尔虞我诈，自己不想再做下去了，不过那也无妨，你如果真一无所有了，我一定养你，而且会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嘀咕到后来，王琳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还是算了吧，跟你这种贪婪女在一起，还不一定会将我压榨成什么样呢，报报仓吧，看你嘴丫子乐成这样，应该是大有收获才对。”郑凡一边鼓弄着雪茄，一边对王琳问道。
　　“你建了多少头寸？”
　　王琳一脸娇笑，好似保护小秘密一般，先要让郑凡分享仓位情况。
　　“四十万手。”
　　郑凡点进天虹投资自营账户的总仓位，电脑上赫然出现了极大的仓位量。
　　“可恶，竟然这么多！”
　　眼看郑凡账户上的仓位情况，王琳的喜悦，就像被人浇了盆冷水。
　　不过一想想，王琳也就释然了不少，在此之前，郑凡单单是阻止空方大举打压的单子，就已经达到二十五万手，再加上空方主力打压之前就进场一直在吸货，能够开出四十万手仓位，也是很正常的事。
　　“革命工作分工不同，主力部队吃的必然得多一些，如果天虹投资是飞行大队的伙食标准，你充其量也就是民兵连。”郑凡不正经笑了笑，这才将关上的手机重新打开。
　　“如果不是你抢货，我怎么可能只建仓六万手，如果我能满仓进行极限投机的话，至少能打出十二万手的持仓量。”王琳没好气，白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经过今天的一战，市场多空双方的扩仓量，已经各自超过了一百二十万手，留下些资金也未必是坏事，等着往后两天的政策窗口调控吧，我已经让秦嫣统计，多空双方主力持仓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郑凡鬼祟关上了账户，划了根火柴将雪茄点着。
　　“一天的交易终于结束了，是死是活就要看下个星期一了，不过一想到京城那边，还有被动至极的多方主力顶缸，就不由安心了不少。”王琳也将账户退出，按照郑凡的思路笑语道。
　　“挣钱可不是想得那般容易，麻烦事可能才刚刚开始！”郑凡管好电脑和电源，示意王琳往出走。
　　“有你这大部队顶着，估计也没人会找上我这小股游击队，不过怎么说你也让我挣到了大钱，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在各方面，我都会给予你支持的。”王琳虽有调侃，却真心为郑凡着想道。
　　“有些事情，不是你这女人肩膀能扛得起的，自己小心点比什么都强，等会叫上秦嫣一起赶紧走。”郑凡神色逐渐木然，语气有着不容拒绝之意。
　　“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王琳自然也知道，郑凡算计了中申集团和沈艳。
　　“还想赖在这儿睡不成，不该管的事情别管，我既然敢做，就自有生存之道，也沦落不到你一个女人担心的地步。”郑凡几乎是连推带搡，将王琳撵出了操盘室。
　　将门锁上的郑凡，看到张妍还带着迷彩服男子，在走廊那头等着，不由连忙对二人招手。
　　“张妍，你下去将冯叔和猛虎找上来，紧急情况。”郑凡凑近爆炸头少女耳边，小声对她安排道。
　　发现郑凡神色郑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张妍也没有多问什么，很快就下了楼。
　　“里边请吧，今天实在是忙了点儿，抱歉让你久等了。”郑凡对迷彩服男子笑了笑，将他引入办公室。


第一百零五章 吃亏

　　“秦嫣，你跟王琳一起回去，将资料给我，别在这边耽误了我的正事。”郑凡进入办公室后，感觉秦嫣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一把接过资料，就将她赶了出去。
　　“嘭！”
　　没等秦嫣和王琳再说什么，门就已经被郑凡带紧。
　　办公室中，郑凡做了个手势，让迷彩服男子坐在了沙发上。
　　“兵王？”
　　靠上老板椅的郑凡，直言对迷彩服男子问道。
　　然而，郑凡得到的回应，只是迷彩服男子微微摇头。
　　“杀过人？”
　　再度问出声的郑凡，换来却是男子的沉默。
　　“之前张妍已经跟你说了吧，我需要一个强力的保镖，当然，雇主和保镖之间的雇佣关系，不是单方面就能决定的，你也说说想要什么待遇吧。”郑凡抽了口烟，神色也沉稳了下来。
　　“一个月十万块钱。”
　　一身迷彩服洗得泛白的男子，没有丝毫犹豫提出了价钱。
　　“知道现在的工资标准是多少吗？一个月十万块，你还真敢要，这可是百万年薪的节奏啊，即便是大型国企，都养不起工资标准如此高的老总！”郑凡脸上露出笑容道。
　　“她说你很有钱。”
　　三十五六岁的男子，淡淡同郑凡争取道。
　　“要不怎么说张妍是个大嘴巴呢，这话也能瞎嘚嘚！不过也无所谓了，在我看来，你既然敢要这份价钱，就必然有这份价值。”郑凡嘟囔到后来，忍不住笑语道。
　　“我要先拿一百万。”
　　迷彩服男子先是一阵沉默，旋即对郑凡要求道。
　　“没问题，这是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你随时都可以去不远处的工行取，但在那之前，你先去三楼我的房间，将枪找到备上，估计马上就会有一个异常麻烦的女人找来，你到时看我眼色行事就好，必要的时候将她干掉，如果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我还会有一笔大额安家费给你。”郑凡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在办公桌的抽屉中，取出了一张支票。
　　迷彩服男子暗淡的双眼，突然透出精光，似乎没想到面前的二十四五岁青年，竟然会有这等说法。
　　“心理素质还是差了点儿，我还以为你敢开口要钱，已经做好了，连灵魂都出卖的准备了呢。”郑凡玩味一笑，将支票放在了老板台上。
　　“一条烂命，也没什么要紧的。”
　　迷彩服男子透着自嘲，起身拿起支票收好，很快就跟郑凡出了门。
　　“成了？”
　　早就等在门外的张妍，看到郑凡同黎军一起出来，忍不住询问道。
　　“嗯。”
　　郑凡做事颇为严谨，先将办公室门上锁，随后才带着几人往楼下走。
　　“你不是叫我带冯叔和猛虎上来吗？”
　　对于上来下去的折腾，张妍有些不解问道。
　　“等会儿麻烦冯叔，带着猛虎在茶水间外面等等，我有个不太友善的朋友找过来，可能有些事情要谈。”郑凡对灰色中山装男子笑道。
　　就在郑凡下到一楼没多长时间，一身迷彩服的黎军，已经在他三楼的房间，将吉乌尔扎自动手枪找出，扣上子弹打开保险，插在后腰上跟了下来。
　　说起来，郑凡这把手枪，还是萧玥的。
　　因为去陈教授家的关系，萧玥就将这把枪藏在了家里的小二楼中，却被郑凡找到拿了来。
　　“你跟着我，张妍去车上等着。”
　　发现迷彩服男子略微点头示意，郑凡直接将他召唤到了一楼的茶水间。
　　“郑凡……”
　　还没等张妍出门，沈艳阴森的话语，就已经在一楼侧门之外传入。
　　“这动静还真慎人，可怕的客人来了。”
　　坐在茶水间小桌前的郑凡，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笑道。
　　眼见沈艳进入小楼，灰色中山装男子，连忙将张妍拉到了身边。
　　沈艳一走一过之间，不只是张妍背后发寒，就连康猛虎都露出少许害怕之色。
　　“沈艳，你先别生气，市场发展到这个态势，也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不同于刚刚的淡定从容，眼看着沈艳进入茶水间，郑凡在她翻桌子之前，就连忙起身，故意露出谨小慎微之色陪着尴尬的笑脸。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我饶不了你，找这么多人干什么，想保你的贱命吗？”沈艳看了一眼，站在郑凡身后没有任何表情的迷彩服男子，还是不甘尖锐咆哮。
　　“你这姑奶奶找来，杀气腾腾的，我怎么能不怕啊！咱们是什么关系，你不会为了区区几千万资金跟我翻脸吧？”郑凡从冰箱中取出一根冰棍，递给沈艳让她压压火气。
　　“区区几千万？你说的倒是简单，我的六千万要是没了，让你死几次都不嫌多。”沈艳双眸露出杀意，带给人危险之感。
　　“你先别着急，不就是赔了点儿钱吗？我帮你补上总行了吧，难道我会为了那几千万，算计得罪你，你觉得会吗？”郑凡脸上虽露出无奈之色，话说的却很大气。
　　“下午没收盘的时候，你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听到郑凡会赔钱，沈艳这才稍稍压下怒火质问道。
　　“这一下午，我都忙蒙圈了，手机也响座机也叫，电话一个接一个，手机都给我打没电了，这不，刚冲上了电打开，就怕你着急。”郑凡将手机放在桌上，上面的电量当真已不太足。
　　“下午的行情，是怎么回事？”
　　沈艳眯缝着双眸，明显不相信眼前男人的说法。
　　“你不用问怎么回事，只要相信我就行了，说实话，你拿六七千万当回事，我根本就不在乎，有些事情和情况，现在还不方便说，你只要清楚，我不会因为六七千万，拿小命开玩笑就行。”郑凡冷冷一笑，也不再装出下作的嘴脸。
　　“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
　　沈艳一双藕臂下垂，似乎随时都会发动。
　　“等胶合板期货运作告一段落，场内场外情况完全平静下来之后，我会赔偿你损失的资金，难道对于这个解释，你还不满意吗？”郑凡脸上露出阴邪的笑意，好似也不怕沈艳撕破脸。
　　“好，好，很好，我就等着你将钱赔出来，如果到时候你还出尔反尔，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沈艳连说了三个好字，明显意识到遭了郑凡算计。
　　“我这么个大活人，有什么事自然得扛着，放松点儿，等晚上一起吃个饭，虽然你赔了点儿钱，咱们之间的感情还得处，对于你来说，我不就是钱吗，咱们之间关系到位了，我随便松松指缝，都够你折腾一气儿的了。”郑凡搓了搓手，向着沈艳的身段打量，带给人不怀好意之感。
　　“是吗？”
　　尽管沈艳怒不可抑，却还是在强自忍耐。
　　“那当然，我怎么也比陈教授那个糟老头子强，你要是跟了我，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自己没事儿的时候好好想想吧。”郑凡一副年轻力壮，牛逼哄哄的色相。
　　“不但算计我的钱，人也想要吗？”
　　沈艳笑得花枝招展，态度变化之大，只会让人心生恐惧。
　　“你人长得漂亮，身材又没得说，论能力就更没人可以比了，除了性格差一点儿，手段有些让人害怕，几乎就没什么毛病。”郑凡凑到沈艳身边，试探着搂上了她的腰肢。
　　“郑凡，你现在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
　　沈艳娇美一笑，秀手刚要往郑凡的脸上摸，迷彩服男子就已经以迅雷不及眼耳的速度，将手枪拔了出来。
　　“呼~~~”
　　刹那间，沈艳就往郑凡身后一躲，右手化爪带在了他脖子上。
　　“沈艳，记得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是杀不了我的，为什么偏要将大家的关系，弄得如此尴尬呢，你也看到了，如果我真要包藏祸心，你不会有一点儿机会。”郑凡脸上透着淡笑，丝毫没有被沈艳挟持的恐惧，反而抬手示意迷彩服男子不用轻举妄动。
　　“六千来万资金，仅仅一个下午就陷了进去，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沈艳情绪激动，似乎对这笔钱看得很重。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想想怎么能讨人喜欢，这样或许还能将钱找回来。”郑凡从容转身，用大手摸了摸沈艳的俏脸。
　　此时不只是黎军沉稳持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沈艳。
　　就连茶水间外面的灰色中山装男子，也是手持五四手枪，明显瞄在了沈艳头部。
　　康猛虎则更是夸张，不知道从哪儿弄出一把大菜刀，整个人的神色没有丝毫呆滞，反而专注的让人害怕。
　　“郑凡……”
　　沈艳几乎是咬牙切齿森然出声，似乎恨毒了眼前的男人。
　　“都把枪放下，难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郑凡双眼微睁，深沉的话语，明显是对黎军和冯叔所说。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瞬间消散不少，只不过受威胁的不是郑凡，而是前来兴师问罪的沈艳。
　　“以后沉住点儿气，看看让你闹成了什么样，还杵着做什么，嫌丢人丢得不够吗？”郑凡板着脸言语过后，当先出了茶水间。
　　“冯叔，麻烦带张妍回去吧，猛虎，你在公司看着，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郑凡简单对几人交代道。
　　“你所说的结束运作，是什么时候？”
　　觉得吃了一个大亏的沈艳，忍得很是辛苦，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第一百零六章 失算

　　天虹投资外面，不只是秦嫣，就连王琳也没有走。
　　“怎么回事？”
　　眼见灰色中山装男子带张妍出来，秦嫣立刻上前问道。
　　“没什么。”
　　想起刚刚黎军掏出枪的事情，张妍心下暗暗震惊。
　　本心思着帮郑凡找个保镖，张妍完全没想到，人这才刚带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不只是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的运作，对于郑凡其它的事情，张妍也不免有着失控之感。
　　“冯叔，刚才你看到的，跟谁也不要乱说。”上了车之后，张妍才对灰色中山装男子提醒道。
　　“看来黎军应该认可了给郑凡当保镖，只希望以后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才好。”灰色中山装男子有些担心。
　　“钱真的那么重要吗？之前我甚至提起了爷爷，黎军还是不肯听命，现在才刚见到郑凡，竟然肯为他掏枪。”张妍多少有些不甘。
　　“还是尊重他自己的选择吧。”
　　灰色中山装男子叹了口气，似乎能够理解黎军。
　　“铃~~~”
　　出了公司，没等郑凡再度安排，他的手机就已经响起。
　　“出事了，沈艳在大通期货杀人在逃，她很有可能去找你，小心一点儿。”电话那头，方欣然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心。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虽没料到今天的行情会是这样，但机会一定能回到咱们这边，这个时候就得下重注，到时候什么都会找回来。”听到方欣然的说法，郑凡露出少许尴尬之色，对身边几女示意接电话。
　　“机会、下重注、找回来？”
　　电话那头的方欣然，明显听出了郑凡的弦外之音。
　　“问题不大，该出击的时候，就不要犹豫，挺过了最黑暗的一天，情况都会好起来的，你还得有布局等待的勇气才行。”郑凡陪着笑脸，完全就像是谈事情。
　　大马路上车辆一走一过泛起嗡响，不要说是王琳几女，就连沈艳在郑凡接电话好似不经意走开的情况下，也听不到电话那头方欣然的声音。
　　“问题不大就不要轻举妄动，我会让爸安排刑警队先将小姨先带出来，随后在那边蹲守，到时候数罪齐发，在洋房就将她办了。”方欣然已然意识到，沈艳找到了郑凡，默契对他言语道。
　　“一定要隐秘运作才好，找些信得过的操盘员，暂时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行情看似不太理想，但其中却有很丰厚的潜在利益能够挖掘，下午的时候我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就是害怕多方感觉到什么，在盘中留下诱饵，才好将其关死局中一网打尽，到时候这些利润，一定得掌握在咱们自己的手上。”郑凡很是阴险笑道。
　　“你是说，暂时不进入洋房，而是等着沈艳回去之后才动手吗？这样的话，小姨会不会有危险？”方欣然听出了郑凡的想法。
　　“越是在关键时刻，就越得沉住气，否则反而容易暴露让对方发现，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在外面乱哄哄的，回头咱们再聊。”郑凡滑头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
　　“谁来的电话？”
　　看到郑凡在远处敷衍着关上电话，没等沈艳出声，王琳就忍不住好奇问道。
　　“都收摊了，还在这混着做什么？我可不会请你们吃饭。”郑凡犹如变脸大王一般，对几女表现出爱哪儿哪去的嘴脸。
　　“混蛋家伙！”
　　秦嫣别说不知道电话那头是方欣然，就连郑凡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怎么，还生气呢？折腾了一天，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吧，等到睡一觉醒来，再看待事物的角度，或许就会有很大不同。”郑凡先是一脸不耐烦，摆手让秦嫣几女上车，旋即对脸色铁青的沈艳献媚道。
　　“你放心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吗？我觉得，你还是一起比较好，顺便也看看萧玥。”沈艳隐晦对郑凡威胁道。
　　“呵呵，想来有我这棵摇钱树撑着，我小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时间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干休所那边，同老方报道呢，那个老顽固很不好相处。”郑凡眼泛贼色，有要脚底抹油的意思。
　　“六千万陷了进去，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如果想溜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你小姨的安全了。”沈艳凑到郑凡耳边娇笑道。
　　“作为女人，得知情识趣才行，太过强硬就是不懂进退了。”郑凡的脸色明显一沉。
　　“一味的忍让纵容，只会被奸人所害，我现在已经没有耐心，跟你在这儿扯皮。”沈艳冷笑着，向黑色桑塔纳走去。
　　“呼！”
　　郑凡深吸一口气，脸色沉凝示意黎军，以及公司小侧门外的康猛虎跟着上车。
　　“不会有什么事吧？”
　　眼看着郑凡不但带了黎军，更是将之前安排留在公司的康猛虎也叫走，秦嫣不放心走近小红旗轿车，对张妍询问道。
　　“那女人找来，好像是为了钱的事，郑凡既然没让咱们一起，相信问题就不大，能用钱解决的事，还难不倒他。”张妍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一方面，张妍是对郑凡的资本有信心，再者有黎军保护，她也不认为沈艳一个女人，能闹出多大的事。
　　“琳儿，看样子今天场内场外的情况都不平静，不如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小林肯车中，内敛贵气的妇人，明显是看出了些不对劲。
　　“希望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王琳本想拜托妇人，找两个身手好的保镖，可话到嘴边却还是没说出来。
　　“琳儿，你在天虹投资呆了一天，觉得那郑凡怎么样？”妇人对王琳问道。
　　“很强，他的资本运作能力，可怕得让人发毛，根本就不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王琳感叹着回应道。
　　“妈是在问你，跟他还相处的来吗？”
　　妇人安排司机开车之后，若有所指，对王琳笑问道。
　　“性情多变的家伙，讨厌死了……”
　　王琳瘪了瘪嘴，一想到被郑凡欺负，就有些小气恼。
　　“像那样的人，只能利用，却不能同他有过深的接触，妈的意思你明白吗？”妇人观察着王琳的表情，对她提醒道。
　　若是换做一般家庭，很难想象得到，一个母亲竟会对二十四岁的女儿，说出这番话。
　　“我知道了。”
　　王琳心情虽复杂，却对妇人的提醒，没有任何意外。
　　一时之间，不只是小林肯，就连秦嫣的三菱吉普，以及张妍的小红旗轿车，都各自离去。
　　待到郝亮的黑色大奔，来到天虹投资公司门口，除了被紧锁的侧门，破旧的小楼早已经没了人。
　　“这些女人当真都是嘴上的功夫，也太薄情了吧，情况明显不对劲儿，也不说跟上来看看！”黑色桑塔纳中，郑凡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脸不满嘟囔着，也不在乎身边的沈艳。
　　“郑凡，你如果不准备赔钱的话，我就只能将萧玥带走了。”沈艳开车的同时，诡异对郑凡一笑。
　　“钱是没有，我的保镖，你觉得怎么样？”
　　郑凡一脸玩味，对于沈艳的说法丝毫不以为意。
　　“为了达到自身的目地，不惜牺牲一切吗？你现在已经有了些资本家的做派了。”沈艳通过倒镜，看了一眼后座上挤挤巴巴的康猛虎，以及神色平静的迷彩服男子。
　　“我这个人不太可能会接受威胁，如果在前进的路上，真的有人牺牲，那都是命，之所以陪你回去，只是觉得咱们之间，或许还有共同的利益可以谈谈。”郑凡淡然一笑道。
　　“那咱们就看看，是谁的命比较好，要不要赌一赌，往天虹机场开？”沈艳笑看着郑凡，却没有了威胁的意思。
　　“你想要离开明珠市吗？”
　　郑凡心下暗叹沈艳这个女人警觉，亲自开车不说，到这时才提出不回去。
　　“在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你觉得我会离开吗？你既然敢算计我，就应该有了做一个了结的准备了吧？”沈艳眯缝着双眸笑道。
　　“怎么个了结法？”
　　眼看着沈艳开车变道，郑凡不为后悔太过轻敌。
　　“我知道天虹机场附近，有一个停工的烂尾楼，或许那里是了结你我之间问题的一个好去处。”沈艳笑语之际，脚下已经开始踩油门。
　　“沈艳，这么办你看怎么样，天虹投资账面上的现金流非常充沛，咱们现在就去银行预约，明天我就将六千万赔给你？”郑凡虽没叫停，却开始服软与沈艳商量。
　　“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吗？”
　　沈艳似乎打定主意，要与郑凡做一个了断。
　　“你想找个人少的地方决斗？”
　　郑凡脸上露出冷笑，道破了他与沈艳同样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想法。
　　“之前不是还挺推崇你的保镖吗？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害怕。”沈艳笑得很是娇俏。
　　“我要是出事了，你也未必能有好处，到时候拿不到钱不说，其它的算计，怕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车越开越偏僻，都已经到了机场方向的荒郊野地，郑凡不由暗叹计划赶不上变化。
　　“郑凡，陈教授失踪的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沈艳略有深意笑语道。
　　“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看来你不仅仅只是想要六千万那么简单呢，我还真有些低估了你的贪婪。”郑凡点着根烟，面临危机心中反而极度的平静。


第一百零七章 烧透

　　“呼！”
　　黑色桑塔纳在荒郊野地的土路上快速行驶，扬起一股尘烟。
　　远离天虹机场的偏僻所在，明显还没有被开发出来，土路两边蒿子成片，甚至长到了一米多高，农田却看不见几处。
　　八月份的夕阳格外刺目，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郑凡，微微眯缝着双眼，脸上透着玩味而阴邪的笑意。
　　“猛虎，你先下去吧。”
　　郑凡先是看了一眼开车的沈艳，随后对后座上挤挤巴巴的壮汉道。
　　沈艳油门踩得颇深，黑色桑塔纳在土路上颠簸，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视线所及，郑凡已经隐隐发现了，远方一处僻静烂尾楼的景象。
　　“让你下车听不到吗？”
　　也不知道是沈艳不停车，还是堆在后座上的康猛虎没下去，郑凡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
　　“嘭！”
　　没等康猛虎有所反应，郑凡就借着咆哮的当口，突然对开车的沈艳摆肘。
　　然而，看似开车没什么躲闪余地的沈艳，右手非常巧妙扭带，竟然封住了郑凡势大力沉的偷袭。
　　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康猛虎就打开了车门，在车子方向摇摆的情况下，朝着车外扑滚而出。
　　“呲！”
　　容颜露出杀意的沈艳，右手中指透出诡异精光，让郑凡危机意识大增。
　　“干她……”
　　没等沈艳刁钻的右手袭身，郑凡也是打开门跳车，凶狠的话语，明显是对后座上的黎军所说。
　　“呯！呯！”
　　就在跳车的郑凡，在土路一侧翻滚之际，手枪的响声，已经在黑色桑塔纳中响起。
　　“呜~~~”
　　一时之间，黑色桑塔纳明显失控，向着蒿子地冲去。
　　“猛虎！”
　　摔得七荤八素的郑凡，也顾不得其它，强忍着疼痛，就向失控的黑色桑塔纳追。
　　没有把握与沈艳正面相抗的郑凡，自然也不会等到，在她选择的烂尾楼动手。
　　“轰！”
　　黑色桑塔纳进沟的一刹那，先跳车的康猛虎，竟然后发先至，壮硕的身形一举超过郑凡，向着翻车的所在扑去，手中大菜刀在夕阳照耀下，泛着冷冽的光华。
　　“就算是个鬼，今天也要弄死你。”
　　郑凡前窜的身形，虽没有康猛虎那般惊人，却也显得极为矫健。
　　撞进土沟中的桑塔纳，车身几乎是掀翻而起，再度重重摔落。
　　“呯！”
　　车体扭曲的桑塔纳中，再度传出枪响，让郑凡不由又多了一些指望。
　　不同于康猛虎是向着驾驶室奔袭，郑凡的目标，则是因为车祸而掀开的后备箱。
　　“死！”
　　一把拽开变形驾驶室车门的康猛虎，菜刀还没等完全剁下，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连忙一翻刀背后退。
　　“嘶~~~”
　　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异响，从驾驶室被拽开的车门内泛起。
　　只见一条黑影从驾驶室冲出，向着康猛虎身体叨去，如果不是他翻过刀背抵挡后退，只怕已经被黑影咬在身上。
　　“先把黎军弄出来。”
　　虽然心下一阵发麻，可是处于车外的郑凡，却也没有被恐惧镇住，直接从后备箱将塑料汽油桶抓出。
　　“嘭！”
　　挡下一条黑影噬咬的康猛虎不敢怠慢，一把就将变了形的后车门拉下来。
　　然而，似乎因为看到了后座上的情况，康猛虎虽卸下了车门，却没敢伸手将黎军拉出。
　　“呯！呯！”
　　低沉的手枪声，再度在车中响起，其中却有着间隔，带给人不连贯的吃力感。
　　“咕咚！咕咚！咕咚！”
　　即便车里在开枪，郑凡依旧不管不顾，打开塑料汽油桶的盖子，往变形冒烟的车体上泼汽油。
　　“噗~~~”
　　康猛虎手持大菜刀，一把将二度冲出的黑影剁散。
　　“快将他弄出来。”
　　郑凡在车门被堵住的一侧，着急对康猛虎喊道。
　　“没用了！”
　　康猛虎难得回应了郑凡一嘴，脸上警惕与恐惧交织。
　　“呼！”
　　转过圈来的郑凡，在康猛虎的保护中，虽然往驾驶室泼着汽油，却暗暗倒吸一口寒气。
　　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过硬，估计郑凡看到驾驶室，以及后备箱的情景，腿都得软了。
　　此刻的沈艳，头部都被子弹崩开了一部分，看着就剩下大半边脑袋，**子都溅在了有着细碎裂纹的玻璃风挡上，血肉之躯也被子弹开出几个大洞，肠子内脏迸了一驾驶室。
　　然而，就在沈艳躯体如此不堪的情况下，她的一身肌肤，却显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蛇状纹身。
　　麻人的嘶嘶声不停泛起，一条条黑色蛇纹，稍稍从沈艳肌肤上脱出，就犹如活了一般，化为一条条皮质锃亮的黑蛇，郑凡甚至能够看到，黑蛇那透着慎人光华的蛇眼。
　　相比沈艳残破的肉身，后座上黎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左肩和持枪的右手，都被黑蛇所咬，再加上车祸受到的撞击，显然是产生了一些流血的严重伤势。
　　“希望你能照顾这些人，就当是我卖命的报酬~~~”后车座上的黎军脸色漆黑，话语声极为虚弱，左手哆嗦着，从迷彩服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红本子。
　　看黎军脸色漆黑的样子，郑凡就已经猜测他是中毒了。
　　如果不是黎军的状况实在太差，不同于康猛虎，郑凡在精神高度集中，看待事物变慢的情形下，当真是有将他从后车座拉出来的机会。
　　“快啊！”
　　黎军明显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刚对郑凡催促出声，一条黑蛇竟然射钻入他口中。
　　“噗！噗！”
　　不愿看黎军惨状的郑凡，急速捡起小红本子，旋即就向车中狂泼汽油，尤其是沈艳的残躯，同一时间，康猛虎则是手起刀落，帮着他抵挡冲出来的两条黑蛇。
　　之所以郑凡这般焦急，是因为看到，从沈艳肌肤脱下的纹身一般黑蛇，不但有着危险的攻击能力，竟然还向着她躯体残破的所在钻，蠕动着有帮助她修复残躯的征兆。
　　“走！”
　　通过高度集中的视觉感知，发现黎军艰难勾动手枪扳机的慢动作，郑凡将汽油桶扔入驾驶室，拉着康猛虎就跑。
　　“轰！”
　　巨大爆炸伴随着澎湃而起的火光，将枪声都掩盖。
　　郑凡拉着康猛虎鱼跃而起，两人被爆炸所产生的气流火焰，冲击出五米开外。
　　“叮！”
　　扑倒在地的郑凡，耳鸣嗡嗡作响，一时之间头脑发晕，疼痛的感觉都消失了。
　　熊熊大火在爆废的车中燃烧而起，如果不是土沟一侧的蒿子地长势旺盛，不太干燥，只怕大火都要蔓延开来。
　　“噗！”
　　呼呼的火声中，一身衣衫破烂的郑凡，呸出了口中的土，才缓过来一口气。
　　“猛虎，你有没有事？”
　　心中依旧保持警惕的郑凡，在头脑稍稍清晰之后，连忙踉跄起身对壮汉问道。
　　“俺好像没事。”
　　康猛虎反应明显慢了半拍，自己都不确定自身的情况。
　　“没事就赶紧起来，你去看看那个贱货怎么样了。”郑凡踢了康猛虎一脚，催促着他动起来。
　　“可能有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度过了危机的关系，此时康猛虎的专注度，已然散去了不少，灰头土脸的露出了害怕之色。
　　“蛇个屁啊，没看到那女人都被手枪崩了吗？再加上刚刚的爆炸，她不可能还活着。”郑凡嘴上恼火言语，心里却没什么谱。
　　“咣当！”
　　胆战心惊的康猛虎，抓起地上的大菜刀，才敢往燃烧大火的废车跟前凑近。
　　“好像是真死了！”
　　看到驾驶室中沈艳的尸体，被火焰烧透，犹如充满裂纹的红炭，康猛虎对着郑凡喊了一声。
　　“等会儿火停了，就将她挫骨扬灰，得完全确认她死的不能再死，才可以安心。”谨慎来到近前的郑凡，终于透出了狠色。
　　这时郑凡能够发现，同样是被火烧，黎军的尸体，却已经炸成了残渣，在火光中灰飞烟灭。
　　“事情不能被发现吧，往后要怎么办？”
　　康猛虎的头脑，显然难以处理眼下的情况，担心着问道。
　　“当然是叫人来，将这里收拾了，看着这个女人的炭尸，黎军都没了，她的尸体竟然还能成形挺着，在没确定她死透之前，还不是大意的时候，先让她这么烧着。”郑凡被火焰的高温扑得喘不过气，后退的同时提醒道。
　　任由爆废车着火的郑凡，取出屏幕都有着裂纹的手机，试着给方欣然打电话。
　　“让安排在洋房附近的人撤了吧，沈艳永远都不会回去了，还有，千万不要让人进入洋房之中，以免里面的秘密被发现了，留下一个信得过的人手，在外面监视即可，我在天虹机场东边的土路上，车子爆炸了，张妍找的保镖也没了，你赶紧给爸打电话，让他安排得力的人过来处理一下，沉住气，别心急火燎将事情张扬出去……”打通电话的郑凡，没有丝毫喜色，反而神色木然对方欣然交代道。
　　爆废汽车的火势，足足着了半柱香的时间，才逐渐熄灭，在一旁等待的郑凡，让人感觉不出太多的情绪，只是平静注视着沈艳的尸体，被烧成了红炭。
　　“差不多了，去捡块砖头子，给她最后一击，应该会剩下什么东西才对。”待到火焰褪去，郑凡才对康猛虎示意道。


第一百零八章 有所保留

　　“嘭~~~”
　　康猛虎举着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距离爆废车辆五步远，向沈艳的红炭尸体投下，砸出一蓬星星点点的火光。
　　看着沈艳一层层被烧透的尸体，在大石头的扔投下灰飞烟灭，郑凡双眼为之一亮，隐隐流露出解气之色。
　　“死透了。”
　　康猛虎拍了拍手，已然确定可怕的沈艳，彻底湮灭于世间，再不能造成什么威胁。
　　“为了干掉她，搭上了一个黎军，当真有些不值。”郑凡面部表情木然，一点点向着沈艳尸体湮灭的所在接近。
　　发现爆废车辆中，闪过一抹油亮的光华，郑凡双眼微眯，提高视觉感知仔细观察了一番。
　　“就是它。”
　　走到爆废车辆跟前的郑凡，清晰看到一颗红色珠子静静置于灰炭之中，心下这才暗送一口气。
　　相比郑凡以前所拥有的黑色珠子，沈艳这颗珠子的颜色，则是明显的不同，珠体上的神秘花纹似乎也不太一样。
　　从对付沈艳的一开始，郑凡就在担心，她所拥有的这颗珠子，会不会造成意外的情况。
　　在郑凡上一世遭受车祸的时候，就是因为胸口的黑色珠子碎裂，才让他有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在郑凡看来，黑暗世界的灵异之事再玄奇，恐怕都不能同他的重生比，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沈艳的能力，不是太过不可思议的原因。
　　“珠子留下来，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沈艳在情况危急之际，同珠子一起消失，那才让人抓狂。”郑凡略微犹豫，还是试探着伸手，将灰炭中的红色珠子拿出。
　　将红色珠子在手中搓了搓，没有感觉任何异样之后，郑凡非但没有失望，心绪反而放松不少，取出手帕将珠子包好揣了起来。
　　趁着没人来之前，郑凡仔细查看了一番车中的细节，甚至将黎军之前使用的报废手枪取出，确认没什么疏漏，才离开了热气袭人的所在。
　　“猛虎，以后多学着点儿，别动不动就拿着把菜刀，生怕让人不知道，你是个杀猪的吗？经历过这次的事，相信你应该有所体会，击毙人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扣动手枪的扳机。”郑凡极为现实言语道。
　　“嗯。”
　　康猛虎憨厚点了点头，明显是认可了郑凡的说法。
　　“呼~~~”
　　点着根烟的郑凡，没等多长时间，就已经看到远处车队在土路上带起的扬尘。
　　“来的还挺快。”
　　郑凡只是在心中暗叹一嘴，平静面容没有一丝做错事，怕被发现的忐忑之情。
　　“嘭！”
　　黑色皇冠和奥迪轿车当先停下，不只是方欣然，就连方志军也第一时间从车中下来。
　　“你没事吧？”
　　看到郑凡破衣烂衫，灰头土脸的样子，方欣然担心跑到近前，不断打量着，生怕他受什么伤。
　　“问题不大，只是车爆废了有些不方便，暂时得先给我弄台车才行。”当着方志军的面，郑凡神色淡然道。
　　“小黄，等会安排吊车，将这堆废铁吊到解放车上拉走，我要亲自看着清洗过后，送报废场将其碾压成废铁。”方志军走近冒烟的残碎车体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对司机交代道。
　　对于方志军要跟着处理爆废车辆，亲力亲为的谨慎态度，司机小黄只是点头回应，并没有多嘴。
　　眼看着大解放和吊车也过来，郑凡不由暗赞老方考虑周到，事情可以暂且安心的告一段落了。
　　“爸，这边的事情麻烦你了。”
　　虽然方志军脸色不好看，郑凡还是示意要拿皇冠车。
　　“还想在这边闹下去吗？如果一早回京，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方志军目光凌厉，带给人压力之感。
　　“我也不想出这样的情况，估计下周也该差不多了，完事就回京。”对于方志军的官威，郑凡只是无奈一笑，就招呼着康猛虎向皇冠车走去。
　　“爸！”
　　方欣然并没有马上跟郑凡上车，而是对方志军表达出了感叹请求之色。
　　“看到了吧，这就是死命想往上爬的代价，尤其是在残酷的资本市场中，想要获得真正的成功，就更加的不容易，那些已经站在高处的大资本家人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每个资本大鳄背后的故事，都不是常人所能经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那个小子不过是刚刚开始。”作为市委副书记的方志军，即便算得上有见识，可说到后来，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张妍找来的人……”
　　方欣然小声询问，还没等将话说完，就被方志军打断。
　　“欣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看待事物的想法和价值观，也不尽相同，你认为保镖是什么？”方志军说的颇为深奥。
　　方欣然摇了摇头，一时之间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真正的保镖，在保护雇主安全的同时，也要随时有为雇主去死的准备，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在各种难以预料的危险面前，生命就太卑微了，你眼下所看到的，就是真正保镖的宿命。”方志军叹了口气，对女儿教导道。
　　“爸，哪怕会面临各种危险，却也是人生中精彩纷呈的一部分，相信不只是郑凡，我也想一点一点学着承担。”方欣然歉意言语道。
　　“要不怎么都说女生外向，你这个丫头真有能力的时候，再跟我说大话吧，现在还不是要让我这个当爸的，给你们擦屁股。”方志军一扭脸，似乎也没有了要深究的意思。
　　方欣然吐出舌头笑了笑，很快就向黑色皇冠车跑去。
　　“安抚住老方了？”
　　郑凡将车打着，对上车的方欣然问道。
　　“之前不是告诉你，不要轻举妄动的吗？沈艳和保镖的事我不在乎，爆废了辆车也不打紧，我是担心你……”说到后来，方欣然情绪变得很激动，甚至脆喝出声。
　　“好了，我没事，其实事态发展成这般，也并非我所愿，本想和沈艳回洋房那边，借助官方的力量动手，可是她太警觉了，亲自开车就将我们拉了过来。”郑凡干巴巴解释道。
　　“下次不许你这么冒险了。”
　　方欣然紧紧盯着郑凡，似乎一定要一个说法。
　　“知道了，我一定谨记，家里还有个老婆在等着我回来。”郑凡笑容柔和，嘴上说的虽不正经，目光中却好似有着相守一生的郑重承诺。
　　“现在沈艳死了，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相对和她一起回洋房那边，眼下的情况反而比较好，不借助官方的力量发生冲突，有些事或许可以免于暴露。”方欣然并不知道沈艳的可怕，她更多想的则是洋房。
　　“了结？就怕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离这儿不远有座烂尾楼，沈艳本想带我们去那里，咱们这就去看看。”郑凡似乎还有所担心，不太踏实。
　　“难道沈艳还会有什么同伙吗？”
　　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方欣然的神色略微凝重。
　　“查，要找人顺着沈艳这条线查，但凡是和她有关系的人，不管是谁，只要感觉有问题，都得费些心思盯上。”郑凡抹搭着双眼，说得虽委婉，却大有灭其全家以绝后患的意思。
　　“既然沈艳这个威胁死了，你也暂且先收手好不好？”方欣然虽开口请求，心中想的却是要好好查查再做决定。
　　“那就只能抱期望，事情都已经了结，你的想法也不无道理，毕竟是一条条人命，如果沈艳死了能一了百了，也就够了。”郑凡点了点头，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理解。
　　“洋房那边，我让人时刻盯着呢，如果你有什么想法，还要尽快才行，毕竟沈艳是涉嫌杀人在逃，她的住处免不了要被搜查，现在只是拖着没办。”快到烂尾楼的时候，方欣然对郑凡提醒道。
　　“确实不能等，以免夜长梦多，今天晚上就去，还得安排辆搬家的车，看看能不能顺走点儿东西，那洋房里一些东西的价值暂且不提，我主要是不想让人发现它们。”郑凡的说法，明显有所保留。
　　“是不是因为天快黑了的关系，这里怎么如此慎的慌！”在郑凡将车停好之后，方欣然下来看着面前的五层烂尾楼，总有种阴森之感。
　　“呜~~~”
　　天空中隐约有飞机划过，巨大的引擎轰鸣声泛起，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在城市里，有座烂尾楼倒没什么稀奇，可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荒郊，面对这么一座孤零零的烂尾楼，着实让人有些发毛！”郑凡看了看烂尾楼周围荒草丛生的环境，略有深意小声道。
　　“嗡！”
　　康猛虎将大菜刀拿出一抖，刀身上映出的森冷寒光，反倒能让人安心一些。
　　“上去看看吧。”
　　方欣然虽觉得不对劲儿，却硬着头皮要一探究竟。
　　“不用了，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啊，咱们走吧。”郑凡抬头向烂尾楼上方观察一番，旋即对方欣然笑着安慰道。
　　“呼~~~”
　　阴暗的环境中，随着大灯开启的皇冠车缓缓驶离，烂尾楼的五层上，竟然隐隐露出一抹黑影。
　　“看来那个小子心机深沉得很，难怪沈艳会栽到他手里。”烂尾楼五层一处没窗口的所在，现身的刀疤脸男子，眼看着皇冠车离去，不由喃喃自语道。


第一百零九章 分道扬镳

　　夜晚的长汇区汾南路上，一辆联系好的搬家货车，早已经在四层老洋房的围墙外等待。
　　“嗞~~~”
　　黑色皇冠车风驰电掣从道路的一头拐出，车速之快甚至带给人少许漂移之感。
　　没待发动机强烈的嗡响声散去，拐过弯的车子已经急冲而上，停在了洋房的大门前。
　　“嘭！”
　　下车的郑凡，顾不得关门声，直接推开大铁门进入广阔的庭院。
　　不同于郑凡的焦急，方欣然示意康猛虎跟上去，她则是站在了漆黑铁门外。
　　没过十息时间，僻静街道的角落中，就走出两个人影，向着等在大门外的方欣然靠近。
　　“没什么事吧？”
　　方欣然看到两名男子出现，丝毫没有意外，反而开口对两人问道。
　　“一直盯着呢，没有人进去，里面也很安静。”其中一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略微低着头，在深夜之中看不太清他的长相。
　　“继续找个地方守着，等会儿可能得往车上搬点儿东西，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方欣然交代两名男子一声，才进入黑漆大铁门之中。
　　“这么着急赶过来，怎么还在院子中站着，是不是先去看看小姨？”发现郑凡站在广阔庭院中，不断观察周围的环境，方欣然忍不住开口对他提醒道。
　　“记得第一次进来这个院子，当真是给我吓得不轻，可惜不适于弄出太大动静，不然我非要弄台钩机过来，看看这庭院中到底埋了什么。”到了洋房之后，郑凡已然不再着急。
　　“陈教授这处洋房占地面积不小，周围邻近所在，也没什么人家，你若是如此在意，不如晚上就找台钩机过来开工，问题应该不大。”方欣然想法毫不保守。
　　“沈艳已死，也犯不上再大动干戈，弄得动静太大，难免会有所惊动落人话柄，你出去让货车司机和监视的人进来先搬行李，捡点重要东西，有我和猛虎就行。”郑凡神色木然道。
　　“那好，你先进去吧，我出门安排一下。”
　　方欣然行事干脆往铁门外走，郑凡则是对康猛虎扬了扬头，让他跟出去保护。
　　不在广阔庭院中逗留的郑凡，面色木然进入了洋房之中。
　　洋房夜晚的灯光全部点亮，不但将奢华的欧式装修，照耀的晶莹通透，更是带给人些许暖意。
　　来到一层大客厅，看到萧玥站在窗前，郑凡并没有出声，只是走到沙发坐下，鼓弄了根雪茄点着。
　　“张强的事情怎么样了？”
　　萧玥转头对郑凡询问，带给人精气神不太高的感觉。
　　“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沈艳答应放咱们走了，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搬行李。”郑凡并没有说沈艳死了，只是同萧玥打了个招呼。
　　“她真的说了，要放我走？”
　　萧玥神色复杂追问确认，看不出来有多少惊喜。
　　“嗯，你自己先回家里住吧，那支翡翠玉簪被我拿了，另外还有手枪。”郑凡神色淡然，没有显露丝毫的情绪。
　　“翡翠祥凤簪虽然很值钱，却也只是一件单纯的古董首饰，拿了就拿了吧。”萧玥表现的并不是很在意。
　　“你还真是大方，值两三百万的东西，都已经不心疼了吗？记得之前炒股票的时候，稍稍挣了点儿钱，你都是挺高兴的。”郑凡往沙发上一靠，笑着言语道。
　　“时移世易，一旦有了机遇，人追求的东西自然也会改变，可能你现在还不了解……”萧玥还没等说完话，就被打断。
　　“你所谓的机遇，是从藏辉堂出事，开始有了不同的吗？”郑凡抬手笑问道。
　　“否则你认为那翡翠祥凤簪是怎么来的，藏辉堂出事，对我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萧玥抱着说服的目地。
　　“我知道了，加上你之前帮我的，下个星期我会让人准备五百万现金，送去家里给你。”郑凡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
　　“郑凡……”
　　察觉到郑凡的疏远之意，萧玥这才有些慌了神。
　　“萧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所走的路，虽未必是堂堂正正，却想自由的生活在阳光之下，说起来你只是外公捡回来的孤儿，以后是死是活，我都不想再与你扯上关系，还有，也不要打扰我父母的生活，从今往后，你最好消失在我们的人生之中。”郑凡双眼微睁，嘴角上翘的笑容，让萧玥为之发寒。
　　“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小姨了吗？”
　　直到方欣然带人进来，萧玥才回过神来，悠悠开口问道。
　　“我认不起，而且老两口的年岁也大了，更承担不了你的期望，你要是再出现我们一家人眼前，给大家带来困扰，我可能会考虑将你永远埋葬。”郑凡的话语，极为平淡。
　　“我知道了，等准备准备，我就会离开明珠市，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其实在你的心里，已经当我死了吧？”萧玥虽做出承诺，还是忍不住问道。
　　“欣然，跟着她拿完行礼，随后让人带她离开，除了行礼之外，其它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她动，以免我没法对主人交代，一定要检查好，走出大门的时候，搜搜她的身。”郑凡翘起二郎腿，对容颜惊讶的方欣然叮嘱道。
　　眼看着萧玥被当成犯人一样带上楼，郑凡这才伸手对康猛虎示意。
　　“猛虎，你是看守所的号头，应该对那边的犯人有所了解吧？明天你回去一趟，找个心狠手辣的亡命徒隐晦打个招呼，让人好好在那边伺候张强，我不希望他能活着从那里走出来。”在壮汉凑近的情况下，郑凡小声对他耳语道。
　　“知道了，两天的功夫。”
　　对于看守所的事情，康猛虎倒是很有自信，即便是面对张强也一样。
　　“不要弄出什么麻烦，让人抓住小脚，两天之后，我希望能探望到张强的尸体。”郑凡笑意越来越浓。
　　“嗯，看守所死人，只能是急病发作，尤其那些无依无靠的牢犯，更没人会管，人一死当官的怕出事，恨不得立马就烧掉。”康猛虎很有路子回应道。
　　“说起来上次去看守所，除了张强和你之外，再没看到其他的犯人，今天对付沈艳你也经历了，黎军刚来就挂了，我需要一两个能卖命的人，当然，最好别有什么负担，你看看能不能在牢犯中物色一下。”郑凡有一搭无一搭说道。
　　“不只是第一看守所，因为俺是狱工的关系，明珠市的十五间看守所，俺都非常熟，就算关押女犯人的地方，俺也去得……”对于看守所的事情，康猛虎显得很熟，说到后来，竟然不好意思搔了搔脑袋。
　　“之前我还真有些小看了你，不过这才有点儿号头的样子。”郑凡抽了口雪茄，对于康猛虎的说法很是满意。
　　夜晚的洋房中，方欣然带进来的三名男子，很快就将行礼打包搬了出去。
　　且不说坐在客厅中，有意无意盯着的郑凡，方欣然也是跟着很认真检查过行礼，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会叫人搬走。
　　就像郑凡交代的那样，即便萧玥出门的时候，方欣然都对其搜身，毫无疏漏大意。
　　“猛虎，在那烂尾楼的时候，你感没感觉到什么？”趁着没人的时候，郑凡坐在沙发上，面对壮汉问道。
　　“似乎是有人，但俺不是很确定……”
　　康猛虎心思了一番，露出少许胆小之色道。
　　“看来不会有错了，沈艳要将咱们带去的烂尾楼，一定藏有她的同伙，以后要怎么办呢，你还算天赋异禀，不过真的能在看守所中，找到其他合适的人吗？要知道，对付沈艳这种可怕的存在，常人可是很难做到的。”郑凡嘴上虽说找两个卖命之人，心中却理智想着，得再招几个保镖。
　　在西方资本市场摸爬滚打过的郑凡，可谓非常的清楚，真正实力雄厚的大资本家，不只是需要能够在明面的强力保镖，也需要能卖命做肮脏之事的阴暗之人，西方大多称这类阴暗的棋子为杀手。
　　西方资本家所养的杀手，不但可以处理各种见不得光的麻烦，必要的时候，甚至都有敢于对政要，以及总统下手勇气，这才是真正狠辣的暗子。
　　只可惜，这种能有大用场的阴暗之人，在华夏不能说没有，却是很少见。
　　“看守所的犯人，偷偷摸摸做些狠毒之事还成，可却找不出能做大事的料，像张强那样的人，几乎就是个特例。”康猛虎没什么信心道。
　　“看来只能再找些保镖了，张强要不是知道的太多，倒可以拉拢他一下。”郑凡心下暗暗思量道。
　　“人和行礼都已经送走了，搬家的小货车还在外面停着，你那么对小姨，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方欣然适时回到洋房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忧色。
　　其实不光是郑凡，在烂尾楼的时候，方欣然也多少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只是在他提议离开的情况下，没有多问什么。
　　一路上，郑凡开车不可谓不快，好似要与什么人赛跑抢时间，这样的状况也让方欣然意识到，他是在争取洋房事态没有变化的第一时间，亲自将这边接手。


第一百一十章 收获

　　大洋房的地下室不潮不燥，有着一股好闻的书香气。
　　在地下室柔和的灯光中，郑凡站在书墙的移动扶梯上，仔细查看着上方的一本本古籍。
　　“这地下室的藏书，足有上千本，其中还有一些是古籍，这可不是我的强项啊！”戴着白手套的郑凡，从书墙上抽出一本古籍，脸上难得露出了无力之色。
　　不同于之前沈艳带郑凡过来，此时宽敞的地下室空间中，已经没有了交错纵横的红色光线。
　　那些类似红色细线的消失，郑凡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只是猜测可能与沈艳湮灭世间有所关联。
　　翻了几页古籍，看着上面生涩难懂的繁体楷书，郑凡不由摇了摇头，意识到这本古籍是出自唐代，简单介绍了当时的人文环境。
　　“完全没什么用，也不是很懂！”
　　刚想到萧玥或许能帮上忙，郑凡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于古董文物，郑凡根本就不感兴趣，他这么着急赶回大洋房，是想要找寻同灵异有关系的东西。
　　因为郑凡没让方欣然和康猛虎进来，宽敞地下室显得颇为安静，除了他翻书的哗哗声，以及扶梯移动的声音，几乎就再没有事打扰。
　　“月珑吟！”
　　耐下心思的郑凡，几乎是一本本书翻看，虽说多是走马观花看不太懂，却也偶尔能发现一两本有兴趣的。
　　此时郑凡手中拿着的泛黄羊皮书，就好似是一本古琴谱，上面的古谱虽难懂，郑凡却还是凭借一些猜测，认出了瑶琴曲目，以及唐风调。
　　“虽无关于灵异，不过这种古琴谱，还是挺有意思的，没事要是练练，能陶冶一下情操不说，也显得很高大尚。”郑凡看了一会儿琴谱，脸上露出了少许不正经的意淫之色。
　　将古琴谱轻轻扔落在地，郑凡旋即再度在书墙上翻找起来。
　　夜晚的时间缓缓流逝，因为有着移动扶梯的便利，郑凡的身影，几乎出现在了书墙的各处。
　　“妈的，沈艳这个死婆娘，也太能骗了吧，还什么灵异古籍，古书倒是不少，有关灵异之事，却是毛都没找到，又或许是我对古文太嫩了，看不出其中所蕴含的玄妙……”恼火到后来，郑凡也不免不太自信。
　　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对于资本市场驾轻就熟的郑凡，面对这些古学，当真是有些迷糊。
　　满怀焦急与期待赶到大洋房，郑凡几乎没成想，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万灵会典！”
　　来到书墙右下角，看到一本英文字体的厚厚书籍，郑凡倒没有太过惊讶，只是伸手向书籍一扣，想要将其从书墙中拿出来。
　　一整面宽阔的书墙上，收藏范围极广，在此之前，郑凡甚至看过梵文、象形、以及楔形文字古籍，就连在书墙右下角的万灵会典，也不是唯一的英文典籍。
　　“咔！咔！咔！”
　　随着郑凡将厚厚的英文教典，从书墙中扣出一部分，竟然响起了清脆的机关声。
　　意识到异常的郑凡虽然罢手，却并没有将教典推回书墙。
　　地下室的大青石地面，出现极为轻微的震动，中间一块大青石下沉，竟然露出了四方形的凹陷。
　　“机关设计吗？”
　　郑凡离开书墙，来到四方形凹陷处，看到了隐藏在里面的一个小盆栽，以及一块璀璨玉牌。
　　“藏得这么隐秘，应该是好东西才对。”
　　等到机关的咔咔脆响声停止，确认再没什么变化之后，郑凡才伸手去拿小盆栽。
　　“噗！”
　　就在郑凡刚刚将手伸入凹陷处之时，小盆栽中的泥土，竟然突然涌起，向他手掌覆盖。
　　“什么玩意儿……”
　　被小盆栽突如其来变化吓了一跳的郑凡，几乎一屁股坐在了大青石地面上。
　　然而，郑凡却惊恐的发现，不大小盆栽中涌出的黑泥，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很快将他伸入凹陷的右手包裹。
　　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郑凡怎么也没想到，在密室中的危险，会是这看似不起眼的小盆栽。
　　“怎么回事？”
　　虽然不明白小盆栽中的泥土，何以如同活了一般，郑凡却也意识到了被黑泥裹身的危险。
　　然而，包裹覆盖在郑凡右手的黑泥，很快就变得异常粘稠，即便他坐倒在地抽手，依旧没有摆脱黑泥的涌动。
　　“嗡~~~”
　　就在黑泥快速涌动，将郑凡整条右臂都吞没之际，他的血肉之躯已然开始发光。
　　“呲！呲！呲！”
　　看似粘稠将郑凡右臂包裹的黑泥，也无法遮住他右臂放出的光华。
　　对于血肉之躯化为光体的情况，郑凡并不是太意外，当初沈艳弄出奇异波纹荡在他身形上的时候，就曾出现过这样的变化。
　　“虽然弄不太懂，不过好像没怎么样？”
　　眼看着包裹了右臂的黑泥，开始缓缓蠕动着褪去，郑凡非但没有觉得受到伤害，反而体会到了黑泥柔和粘稠的肌肤触感。
　　待到黑泥完全褪入小盆栽中，化为看似寻常的泥土，郑凡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情况。
　　隐隐意识到若不是身体特殊，可能已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郑凡，心绪反而奔放了不少，再度摸上了小盆栽，将其从大青石凹陷处取出。
　　“会动的泥巴吗？这要是将人都包裹住，即便没有什么后续的异常情况，都得把人捂窒息了。”坐在地上的郑凡，将小盆栽拿到近前，心中暗暗感叹道。
　　对于这等奇异的事物，郑凡显得很没有文化，只是用粗俗的眼光进行审视。
　　将小盆栽拿到近前的郑凡，此时已经可以清晰发现，这个没有盖子的小罐，圆圆的罐口也就巴掌大小，罐体是一种莫名的金属所制，表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奇异古文，罐体略有弧度，几乎跟他的中指一边高。
　　之所以郑凡将其看成小盆栽，是因为罐子的泥土中，种了一小棵光秃秃犹如小圆柱图腾的坚硬植物。
　　种在泥土中的光秃秃小圆柱，也只有两个指节长，不但没有枝杈，更没有叶子，如果不是小圆柱是绿色的，郑凡甚至都不会将其当成是植物。
　　“除了泥巴会动，看着也没什么异常啊！”
　　对于异样的事物，郑凡不只是无知，而且还颇为无良，将小圆柱从罐子中拉了出来。
　　“呜~~~”
　　被拉离泥土的小圆柱，出现了极为轻微的震动，绿意很快为之内敛，圆柱表面也好似干枯了一般出现褶皱，化为了一小节极为不起眼的枯木。
　　“还挺有意思的。”
　　看着小圆柱下方的根茎极短，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郑凡将其再度将其插入罐子中。
　　“嘶！嘶！嘶！”
　　有了泥土的滋养，小圆柱再度显现生机，枯萎的情况很快好转。
　　然而，还没等小圆柱表面的褶皱完全舒展，就又被郑凡从罐子的泥土中拔了出来。
　　“完全没什么用嘛！”
　　发现罐子中的泥土略微蠕动，郑凡咧着大嘴笑出了声。
　　红色的莫名金属小罐子，虽没有任何光华，可是地下室却依旧是炫耀夺目，只是因为那块没有取出玉牌所释放的璀璨光辉。
　　“将这两件物品藏在一起，却没有互相影响，难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郑凡将小罐子放在一边，抱着也就那么回事儿的心理，伸手就将玉牌掏了出来。
　　“嗡~~~”
　　郑凡刚将玉牌抓在手里，整个地下室仿佛瞬间陷入了黑暗。
　　“黑了？”
　　好一会儿，郑凡的视觉感知适应之后，才能逐渐看清地下室中的情况。
　　地下室没有任何变化，之所以郑凡刚刚的视觉感知陷入黑暗，是因为他触碰玉牌之后，玉牌散发的璀璨夺目光华瞬间消隐。
　　“不会因为我碰了一下，就废了吧？”
　　地下室柔和的灯光依旧亮着，郑凡借助灯光，先是看了看手掌，确认不太埋汰之后，这才向掌中的玉牌打量。
　　此刻的玉牌不但没有了光辉，更是化为了一块，好似有着层层叠叠年轮的黑色石头。
　　“沈艳死了，陈教授又不知所踪，即便让我得到了这东西，也无法断定其来历，这块黑色石牌，倒是可以穿个绳挂在胸口，可是小盆栽要放在哪儿呢，要带回去被人偷了，或是冒失弄丢了，还有些可惜！”看到身前的小罐子和石牌，郑凡不免有些为难。
　　至于那一指粗两个指节高的枯萎小柱，郑凡都没将其算在内。
　　“贼不走空，先弄回去再说吧，幸亏这两样东西都不大，即便揣在怀中，也不是那么明显。”没有太好办法的郑凡，嘟囔着起身，将两样物品连同枯萎的小柱，分别装在早准备好的三角兜子中。
　　在来之前，郑凡本以为得到些好东西，就能像沈艳一样拥有奇异的手段，可现实的情况，却与想象有些差距。
　　欧式风格与古典风格混搭的地下室，并没有窗户，却摆放了一张红木书桌。
　　“以后要是有满意的住处，我倒是可以弄一间风格类似的书房。”来到书桌近前的郑凡，不经意旋转了一下上面的地球仪。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为难

　　“咦！”
　　借助翡翠台灯的光华，郑凡发现旋转的地球仪，竟然有很多坐标被上了颜色。
　　“难道这些被标识了的地方，有什么异常不成？”郑凡双手抱住地球仪，使其骤然停止旋转，弯下腰一点一点仔细观察。
　　地球仪上的众多坐标，只是被涂上了红色小点，却没有任何注解，这让郑凡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相比对地球仪的好奇，书桌上价值不菲的翡翠台灯，则是根本没被郑凡放在眼里。
　　“将这个地球仪拿回去研究研究，等以后空闲下来，也有了条件，倒是可以找人调查一番。”观察了半晌也没弄明白的郑凡，将地球仪从书桌上拿到远处。
　　发现即便没有翡翠台灯的光亮照射，地球仪上的众多标识还在，细心的郑凡，才满意点了点头。
　　将书桌上欧式风格的沙漏倒过来，看到沙漏里面的细沙缓缓流下，没什么异常，郑凡才开始翻抽屉。
　　“陈教授一生专注考古，而且还是鬼神论者，养的野外考古队，都不知道盗了多少墓葬，难道就剩下这么两三件东西了吗？”翻箱倒柜的郑凡，在没有什么收获的情况下，就连挂在地下室墙上的油画都没放过，甚至将其挨个撩开，看看是否存在着暗格一类的设计。
　　戴着手套的郑凡，足足搜索了两个时辰，几乎将宽敞地下室，一寸寸翻了个遍，也再没找到什么让他为之振奋的物品。
　　“可能是我期望太高了也说不定……”
　　累得呼哧带喘的郑凡，在尽力搜索无果之后，一屁股坐在旋转楼梯上。
　　尽管郑凡翻找的很仔细，可是并没有破坏地下室的布置，此时放眼看去，地下室东西的摆放，依旧是显得井然有序。
　　“一个地球仪、一本唐代的古琴谱、一块连放光都不能再放的石牌、还有一罐小盆栽，这一晚上的时间，我都在干些什么啊，难道是收破烂的不成？”坐在旋转楼梯上的郑凡，言语甚至透着哀嚎之意。
　　看过放在地上要带走的东西，郑凡旋即观察了一番没什么变化的地下室，这才起身来到书墙的一角。
　　“万灵会典，难道是跟教会什么的有关吗？”本想将厚厚英文典籍重新推入书墙，看看能不能将大青石机关恢复的郑凡，似乎觉得将这本书可能会有些价值。
　　“啪！”
　　强行将厚厚英文典籍抽出来的郑凡，很快就看到典籍被上了把锁，而从书墙中透出的机关撑子，刚好顶在了典籍的锁头上。
　　“似乎只是普通的书锁，这明显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嘛，等回去找个时间，就将锁头弄开看看。”嘀嘀咕咕的郑凡，很快在书墙上找了一本同样厚的书，换到书墙一角推了进去。
　　“咔！咔！咔！”
　　情况如同郑凡所料，书墙透出的机关撑子被书顶回去，大青石地面的凹陷，在机关的响声中再度升起。
　　“呋！呋~~~”
　　直到一块块大青石地面，犹如没出现任何异样之后，郑凡甚至还上去，在之前大青石下沉的周围吹了吹灰。
　　“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欣然带着猛虎，在沈艳的房间中，找没找到什么好东西。”将万灵会典、古琴谱和地球仪，同样装入三角兜子中的郑凡，已经没有了在地下室继续逗留的意思。
　　上了旋转楼梯走出地下室，郑凡很快就来到了客厅，看见早早等待的方欣然和康猛虎。
　　“几乎都搜遍了，只有这两样东西。”
　　方欣然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小金属瓶，俏脸有着凝重之色。
　　“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看到两个小金属瓶，被方欣然贴了酸和臭的标签，郑凡虽有好奇，却并没有将其打开。
　　“沈艳的房间，这两个金属瓶中，一个好像装了强腐蚀物质，一个则是装了小颗粒，具体是什么，还要带回去化验才行。”方欣然对郑凡解释之后，很快就将两个小金属瓶放在泡沫箱中，以免小瓶遭受意外的冲击。
　　“化验吗？”
　　对于方欣然的说法，郑凡不由想着，用科学的观点，能不能解释灵异之事。
　　“你有什么发现吗？”
　　看着郑凡拿了四五个三角兜子，完全是一副小偷的样子，方欣然忍不住笑问道。
　　“这些兜子一只手都能拎过来，还能有什么。”郑凡也没背着方欣然和康猛虎，将其中三个兜子放在了地上。
　　“你在搞什么啊，这些东西完全不值钱！”
　　打开一个个三角兜子之后，方欣然自然发现了地球仪、教典、古琴谱，以及黑色石牌。
　　不只是方欣然不能理解，就连康猛虎看到郑凡装的东西，都有些蒙圈，露出搞不懂的神色。
　　没有将装着罐子和小圆柱的三角兜子放下，郑凡并不是怕方欣然和康猛虎看出什么，只因为对小罐子中那会动的泥巴，有些心有余悸。
　　“关键是没什么好拿的，文物收藏家的境界，我实在不太理解！猛虎的收获怎么样？”郑凡有些小尴尬，将几个三角兜子再度系好。
　　“很不错。”
　　康猛虎一脸喜色，掏着迷彩服的兜，不但弄出了几打百元大钞，更是有着金链子、金戒指等金饰品。
　　“呃，确实比较丰厚~~~对了，我才想起来，地下室有盏翡翠台灯，好像是挺值钱的，你们去将它拿上来吧，其它的东西就不要碰了。”对于康猛虎的价值观，郑凡不得承认还挺实惠的。
　　听到郑凡的说法，康猛虎拿了一个三角兜子，迫不及待就让方欣然带着下了楼。
　　“拿点儿东西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到哪儿找些强力的保镖呢，否则怕是有命挣钱没命花啊，更不要说享受好东西了！”坐在沙发上歇着的郑凡，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如果不是没有太大把握，之前到了烂尾楼的郑凡，必定要将沈艳的同伙灭了。
　　黎军的死，多少还是打击到了郑凡的信心，否则他还能硬气拼一拼。
　　“走了。”
　　看到方欣然很快带着康猛虎上来，示意已经得手，郑凡拿上东西就带着二人往出走。
　　夜晚老洋房围墙外的街道僻静，郑凡三人所组成的偷盗小团伙，在外面还留有接应之人的情况下，很是顺利的开车离去。
　　方欣然开皇冠车，拉着郑凡与康猛虎，而小货车则没有排上太大的用场，让信得过的接应之人独自开走。
　　“本来还心思能拿多少东西呢，没想到就这么点儿！”方欣然车开的很平稳，却没有回干休所。
　　“猛虎，将你送到中南路口，我们就不陪你回家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儿，虽然那些金饰和翡翠台灯，很难让人看出来什么，但处理起来还是要小心，跟谁也别提今晚的事，包括你所说的曹伯，明白了吗？”郑凡对着后座上的壮汉叮嘱道。
　　“嗯，俺知道了。”
　　康猛虎很认真的点头，对郑凡可谓是极为相信。
　　其实对于康猛虎所说，家里还有一个曹伯，郑凡还是颇为介意的。
　　因为康猛虎记不太清以前的事，再加上他异于常人的体格，郑凡总觉得，即便那曹伯是个瘸子，也有很多情况说不通。
　　如果不是今天身边带着重要的东西，郑凡倒不怕会会康猛虎这个家人。
　　坐车的郑凡一路闭目养神，在嘱咐过康猛虎之后也再不多言。
　　直到方欣然将车停在中南路边，放康猛虎下去，郑凡才睁开双眼，看了看这一片的棚户区。
　　“若是好好培养一下康猛虎，让他跟在你身边，或许能成为一个得力的帮手。”方欣然想到了，康猛虎在烂尾楼前亮刀的举动。
　　“眼下缺人手，猛虎确实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战力，今天若不是他帮忙，估计想要彻底将沈艳弄死，还是有些困难的。”郑凡点着根烟，多少表露了对康猛虎的认可。
　　“回干休所吗？”
　　方欣然对郑凡询问，似乎怕他回去不自在。
　　“回去吧，要不老方都得急坏了，和他说安排人手保护了吗？”郑凡叹了口气。
　　“说了，相信爸能处理好，倒是小姨那边，让人有些担心，我虽然安排了人盯着，还是不敢保证她的安全。”方欣然对郑凡劝道。
　　“本来我是想，将她接到你家的，不过今天有些没忍住，暂时就先这样吧，她要是再执迷不悟，出事是早早晚晚的。”郑凡板着脸，流露出少许怒意。
　　“在沈艳房间拿到的那两个金属瓶子，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方欣然瞅了一眼，放在郑凡脚边上的箱子。
　　“陈教授失踪的案子，你了解过，想必是联想到了，藏辉堂那一滩被强烈物质腐蚀的地面了吧？”郑凡显得颇为敏感。
　　“这些东西看着倒不重要，可要安心将其安置个地方，却不是很容易。”看着郑凡紧抓几个三角兜子，方欣然不免为难道。
　　“确实如此，我总不能走到哪儿，就将东西带到哪儿。”郑凡的回应，毫不掩饰看重之意。
　　“中申集团的事，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难以安置东西的方欣然，只能先同郑凡说其它的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主意正

　　月朗星繁的夜里清风浮动，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干休所的红砖小二楼中，方志军坐在客厅内抽着烟，一边则是衣衫破烂的郑凡，把持着好几个三角兜子。
　　回到家中感觉到气氛不对，郑凡早已经给了方欣然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看着郑凡如同瘟猪一般陪着笑脸不说话，方志军终于沉声问道。
　　“今天的车祸是个意外。”
　　郑凡露出些许无辜之色，点着根烟应付道。
　　“车祸是意外，死人是意外，就连偷盗也是意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方志军豁然起身咆哮。
　　“别人要杀我，总不能放挺让人干掉，我只想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活着。”郑凡一脸苦笑，无奈摊了摊手。
　　“自由也要有个限度，知不知道这是法治社会，如果今天我不去，赶到的是警察，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方志军几乎是冲到郑凡身前，抓住了他破烂衬衫的衣领。
　　“法律不外乎人情，而且真正的规则，是由强者制定的，即便被警察抓了，也不认为能定我的罪。”郑凡一脸傻笑，显得极为心大。
　　“混账！”
　　面对滚刀肉一般的郑凡，方志军当真是不能忍，一拳就打在了他脸上，将其放倒在沙发之上。
　　“爸，你先消消气，别再揍我了，今天我差点没被人干掉，现在再加上你这个打击，实在是有些撑不住。”郑凡咧着大嘴求饶，让人看了都想笑。
　　本想狠狠教训郑凡的方志军，看到他破衣烂衫倒在沙发上求饶叫痛，这才强压怒火没再动手。
　　堂堂市委副书记，方志军不是没见过油盐不进的家伙，可像郑凡这样的，完全挑战了他的认知。
　　郑凡在这边住了几天，不管方志军如何数落教训，他都是一脸的傻笑，从来没有表现出丝毫怒意。
　　在方志军看来，郑凡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根本不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眼看郑凡倒在沙发上叫痛，却依旧紧抓几个三角兜子不放，方志军双手掐腰转悠着，带给人有气没地方撒之感。
　　“都是些涉及到考古的东西，不值什么钱，但我对这些东西却挺有兴趣的。”郑凡也没有掖着藏着，来了精神一般打开三角兜子道。
　　“以后给我注意点，就算你自甘堕落，也要为欣然想想，难道你想让她也出事吗？”对于郑凡献媚鼓弄赃物，方志军老脸略微抽搐，暗骂这个极品女婿，竟然想要拉他下水。
　　“今天牵扯到欣然，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在奋斗。”说到后来，郑凡嘟嘟囔囔，似乎三角兜子中的东西，关乎于大事业一样。
　　“滚，赶紧给我滚出国去，像你这种不知悔改的家伙，早晚会自食恶果。”方志军几乎暴跳如雷道。
　　“我这就滚，气性太大真的对身体不好……”郑凡抓着一堆三角兜子，溜溜跑去了二楼的库房。
　　“老方，你干什么啊，不是早跟你说，不要将单位那一套带回家里来吗？”待到郑凡溜回二楼库房有一会儿，董芹才走出来表达不满。
　　“那个混小子，简直就是在装傻充愣，犯事了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真是气死我了。”方志军怒气难消，在客厅中来回走动。
　　“越喊越来劲儿了是不是，你要将房子掀了吗？像你这种打骂教育的粗暴方式，也就是郑凡脾气好，若换一个早就不干了。”董芹似乎压力也很大的样子，狠狠瞪了方志军一眼。
　　“你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方志军也意识闹得动静有些大，压低声音道。
　　“欣然都同我说了，郑凡现在做得这么大，难免会被一些人盯上，总不能坐以待毙。”董芹嘴上虽这么说，眸子的目光，却显得忧心忡忡。
　　“这样下去不行，国内容不得他胡来，赶紧将他送出国去，让欣然上军校才是个办法。”方志军下定决心道。
　　“你的意思是，让郑凡自己出去闯？”
　　一想到方欣然和郑凡才登记不长时间，董芹就有些不忍。
　　“脚下的泡是自己走的，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以后是成功还是失败，所选择的路，都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方志军叹了口气，难得产生了能力有限的挫败感。
　　红砖小楼二层所在的库房，郑凡将一堆三角兜子放在临时安排的小床上，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库房所改成的房间，并没有窗户，将门关上之后很是私密，坐在床上的郑凡，默默抽着烟考虑眼下的境况。
　　“处境越是艰难，就越不能退缩，只有大步向前，才不至于被困死局中，沈艳没了不是件坏事，接下来就该轮到中申集团和郝家了。”郑凡很快露出奔放之色，根本没有束手束脚的意思。
　　在郑凡看来，若是事情往好处想，沈艳死了之后，他毕竟得到了实惠，萧玥的困顿暂时也得以解决。
　　而天虹投资的运作，颇为的顺利，至少现在还没有太过超出，郑凡在各方面的算计。
　　就算沈艳有同伙，郑凡相信她的死，也会给在躲在暗处之人，形成一定的震慑，否则在烂尾楼的时候，即便他有退意，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话说老方也不容易，好在各方面的事情，已经临近收尾了。”稍作考虑之后，郑凡当真是打心里佩服方志军。
　　“铛！铛！铛！”
　　极轻微的敲门声响起，让郑凡一听就知道是方欣然来了。
　　“咔~~~”
　　门被打开，发现郑凡坐在小床上没动地方，只是笑着往这边看，方欣然不由娇嗔着啐了他一口。
　　“怎么，担心我心里承受不住老方的训斥？”郑凡打了个哈哈，用放荡不羁的笑容，示意自己很好。
　　“你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我才不担心呢，只怕你给爸气坏了。”方欣然来到小床边上坐下，用秀手在郑凡脸上摸了摸。
　　“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吧，否则老方更不放心。”郑凡歉意一笑，对方欣然安慰道。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方欣然心疼郑凡的同时，不由暗道眼前的男人有够坚强。
　　“你想听什么呢？”
　　郑凡将方欣然的柔荑抓在手中，不正经安抚道。
　　“我对你拿回来的破烂不感兴趣，说说你们和沈艳发生的事吧。”方欣然关心的，是郑凡这个人。
　　“这就长了，得从沈艳开车，想带我去烂尾楼开始~~~我当时极为英勇果敢，毫不犹豫跳车……”
　　时间缓缓流逝，郑凡好像讲故事一般，口若悬河不但将事情的经过道出，而且还时不常的起身做出动作，添油加醋彰显着自身的威猛霸气。
　　即便方欣然听到了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惊异之事，可是在郑凡的精彩演技下，还是免不了被逗得连连娇笑。
　　“随着最后一块大石头呼啸落下，沈艳这个妖女的炭尸，彻底化为了一蓬星星点点的火光，场面极为壮观！”郑凡脚下蹦了蹦，双手虚托形容火光澎湃，肢体语言极为夸张。
　　“没个正行，你还挺会演的！”
　　听完了没有丝毫遗漏，反而被夸大了的整个故事之后，方欣然忍不住掩嘴，白了手舞足蹈的郑凡一眼。
　　“为了得到这个东西，就算是我拼了命，也要将沈艳干掉，她之所以拥有奇异的手段，我猜都是因为它。”郑凡从裤兜里，将用手帕包裹的红色珠子取出。
　　“这就是沈艳飞灰湮灭之后，遗落下来的珠子？”方欣然有些好奇想要触碰，却被郑凡所阻拦。
　　“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给你争取到，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到事情尘埃落定时才能给你，以免你反受其害。”郑凡只是让方欣然看了看珠子，就将其重新收了起来。
　　其实早在得到珠子的第一时间，郑凡就想到了方欣然，只不过深知怀璧其罪道理的他，对于红色珠子本身也不太放心。
　　“既然这颗珠子，真如你说的那么神奇，你还是自己留着好了，我不要。”方欣然并不是有意推托，而是真心为郑凡着想。
　　“欣然，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中申集团的事，可以明天再谈，若是我猜得不错，明天就会有人迫不及待找上门来，这两天休息也是得不了闲。”郑凡温柔一笑，显得从容而自信。
　　“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于这些异常的东西，你小心一点儿。”方欣然很是懂事起身，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郑凡虽提醒了方欣然，让她对往后的事情有个心理准备，却有一点猜测没说，那就是等不到明后两天，即便今夜的明珠市，也注定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在郑凡、方欣然、康猛虎离开洋房之后，方志军很快就已经勒令刑警队，以沈艳涉嫌杀人在逃为借口，对洋房进行了查封，实则却是清扫痕迹，让三人与此事脱开关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好伺候

　　安静的小屋中，灯光稍稍有些晃眼，郑凡盘腿坐在小床上，手中拿着黑石牌细细观察。
　　“怎么就不放光了呢，不会是被我碰了一下，就害羞了吧？”面对不大的黑石牌，郑凡无良嘟囔着。
　　之前在洋房地下室中，郑凡极为确定，玉牌释放着璀璨夺目的光华，可现在却化为了石头，也难怪他不甘心。
　　“应该是石质的不错，可为什么会有类似树木的年轮呢！”郑凡用手搓了搓黑石牌的密密麻麻年轮纹理，希望这块石牌能有所变化。
　　然而，没有光华的黑石牌，却是毫无反应。
　　“一圈、两圈、三圈……”
　　无奈之下，郑凡好似闲来无事，从外往里数着石牌一面的年轮。
　　“呜~~~”
　　没等郑凡数太多，整个人就像通过层层通道，走了颇为漫长的路途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力集中、投入的关系，他甚至产生了明显的困倦之感。
　　“今天经历的事情，似乎有点儿多，看来鼓弄这些东西，只能明天再说了……”有些疲倦的郑凡，只觉得是困意来袭，拿着黑石牌就倒在床上，好像逐渐睡去。
　　周围一片漆黑的环境，没有灯光，可偏偏郑凡所站之处，却能看到一小块光亮空间。
　　“嘿嘿~~~这么快就做梦了吗？没想到数黑石牌上的年轮，还有催眠的效果呢！”对于周围漆黑的环境，郑凡潜意识并没有害怕，反而露出傻笑，有着梦境中的虚幻脱力之感。
　　“有些使不上劲儿，怎么尽做这些被掩到的梦，整得黑漆摸糊的，要是梦到飞还是挺爽的……”漆黑环境之中，郑凡尝试着向周围走动扩展，可却是极为吃力。
　　“妈的，不会是困住了吧，难道要持续一宿，这不得累死啊……”尝试远走未果的郑凡，潜意识已经开始焦急，想要从噩梦中惊醒。
　　这时要是有人在小屋中，就会发现，躺在床上不断吧嗒嘴的郑凡，面部表情很是挣扎，左手所拿的黑石牌，却有了异样的变化。
　　此时犹如进入睡梦的郑凡，左手所拿黑石牌一圈圈密集的年轮，竟然不断扩散出光华。
　　“嗡~~~”
　　郑凡在梦境中挣扎了好久，直到精神疲累都好似支持不住梦境之际，一行行年轮般的波纹，才在漆黑的环境中扩张开来，化为了由层层年轮所组成的通道。
　　“这通道怎么如此熟悉，等等，年轮、梦境、催眠……难道说，是刚才数年轮的石牌，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奇异？”郑凡潜意识的思维还算机敏，因为他以往的梦境，从没有这般清晰思考过。
　　“如果我从这由一圈圈纹理组成的通道中出去，会怎么样呢？”感受一番漆黑的环境，以及身后的年轮通道，郑凡的潜意识才后退一步，进入通道之中。
　　“呜~~~”
　　郑凡的潜意识，被年轮通道一股吸力牵扯，好似是弹指一瞬，感知就有了剧烈的变化。
　　“呼！”
　　从床上一个激灵绷起身形的郑凡，大口呼吸着空气，不但是一脸汗水，就连一头短发都冒着热气。
　　迷糊，即便睁开双眼，也好像看不见东西，一切事物都犹如天旋地转，大脑完全无法思考，这就是此时郑凡的不适之感。
　　猛然坐起在床上的郑凡，挺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完全摆脱，这好似将醒不醒的状态。
　　足足半盏茶的时间，郑凡感觉到自己意识清晰了一些，才调整大口喘息，再度尝试着睁开双眼。
　　“看见了！”
　　发现了房间中晃眼的灯光，以及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的事物，郑凡扑通就倒在了床上。
　　极度疲乏的郑凡，当真是有些累得起不来，这种来自于精神上的困倦，远比肉体上的疲惫更难熬，就像是人一旦困急了，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睡着。
　　心脏快速跳动的郑凡，在努力想要保持意识的情况下，甚至有种心都要跳脱落了的难受感。
　　“谁能过来帮帮我啊，哪怕是泼盆水也好，这不会是中邪了吧！”郑凡思绪一时间波涛汹涌，几乎是咬牙切齿，获得手臂的控制，一点一点吃力将身体撑起。
　　“就是这个玩意儿……”
　　目光狰狞的郑凡，似乎突破了精神上的极限，猛然转头向左手中的黑石牌看去。
　　“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凡的注视，黑石牌一圈圈层层叠叠的年轮，就好幻觉由外向里收动了一番。
　　“不放光改催眠了吗？肯定是这个玩意儿在搞鬼！”对于密密麻麻年轮抽缩的黑石牌，郑凡多少有些介怀，怕再中招一次，自己真的会沉睡不起。
　　然而，就当郑凡想要将手中的黑石牌扔出之际，惊人的一幕却出现了，被他堆放在床上的几个三角兜子，都在黑石牌年轮的抽缩中，一个一个被摄入年轮通道之中。
　　“东西……”
　　郑凡刚对着黑石牌伸出右手，想要抓入抽缩年轮之中，整个人却又有如被催眠了一般，再也抵挡不住困意来袭，一头栽倒在床上。
　　如果这时有人在仓库改成的房间中，就会发现，倒在床上的郑凡，右手挫在左掌心的小黑石牌上，犹如得了麻痹症一样。
　　此番潜意识精神追入年轮通道的郑凡，远不如第一次顺利，好似浑浑噩噩在年轮通道中走了很久。
　　“呜！”
　　直到进入通道另一端的漆黑入口，郑凡潜意识的感知一变，已经再度回到了那周围漆黑的狭小空间。
　　“不会是幻觉吧！”
　　郑凡潜意识站在无法伸展活动的小空间中，发现几个三角兜子就在脚下，紧绷的精神这才松动了一些。
　　“我且试试，能不能将东西拿出去。”
　　精神放松下来的郑凡，已经顾不上黑石牌的奇异，潜意识直接拎起了装有古琴谱的三角兜子，在身后年轮通道出现的情况下，退出了漆黑的空间。
　　仓库改成的房间中，蜷缩睡在床上的郑凡，左手掌中的黑石牌年轮光华层层扩散，之前被摄入的三角兜子，竟然由小到大，从黑石牌中再度被释放了出来。
　　只可惜，三角兜子虽重新回到床上，陷入沉睡精神极为疲惫的郑凡，却没有跟着醒来。
　　放出一个三角兜子的黑石牌，扩散的年轮光华很快收敛，待到层层叠叠的年轮光华消失，石牌再度成了之前不起眼的模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郑凡左手掌心中，这块有着密集年轮纹理的石牌，会如此的玄妙。
　　一夜无话，因为郑凡彻底陷入沉睡的关系，库房改成的房间，甚至都没有关灯，索性房间没窗户，门也被带上了，外人也看不到房间中的灯光。
　　与红砖小二楼熄灯歇下不同，楼外的前后过道上，则是停着两辆不太起眼的面包车，一直有便衣警察监视、保护着红砖小二楼的情况。
　　“李队长，这活可真不好干，方书记是得罪了谁了吗？人家闭灯睡大觉了，咱们还得在这儿蹲坑，这要是天天跟着，还不得给人折腾死啊！”面包车上，一名身穿夹克衫，手拿望远镜的男子，有些挨不住哀嚎道。
　　“闭嘴，让你盯着就盯着，哪那么多废话，一个人受不了就换班，这可不是小事。”靠在面包车后座上小歇的一名中年人，毫不客气对监视男子教训道。
　　然而，随着夜色褪去，天空微微放亮，不只是面包车中小歇的中年人，就连监视情况的夹克衫男子，也忍不住困意睡着在车里。
　　干休所中因为种了很多花花草草，一早的环境极为安静清新。
　　“咚！咚！咚！”
　　一早看似出来晨练的方志军，发现面包车上负责保护的人睡着，狠狠用拳头砸了砸车玻璃，让车内被惊醒的两人，一阵兵荒马乱。
　　“呼~~~”
　　随着面包车门打开，两名便衣几乎是跑步下车立定敬礼。
　　“书记早！”
　　中年便衣一脸严肃，给方志军问好。
　　“挺累是不是？就你们这个德行，还当什么警察，就是给猴子配把枪，都比你们干得好……”方志军犹如吹风机一般，张着大嘴对两名立正站好的便衣咆哮，吐沫星子都喷在了二人脸上。
　　不同于身穿夹克衫的便衣男子抻脖仰头，好像随时都会被喷倒一样，中年便衣对于方志军的吹风机咆哮，好似已经习以为常，连连点头承认错误，显得很会做人。
　　说起来郑凡受到方志军的数落教训，都还是少的。
　　方志军在外面，了解他的人，都在背后叫他方大嘴，其平时不但注重声势，更是能打能喷，即便骂处级干部，都跟骂孙子似的，赶上他心情不好，挨上他两撇子也很正常。
　　要说方志军是谁见谁怕，郑凡却完全就是块油盐不进的滚刀肉，两人成了岳父与女婿的关系，也当真是有够可以的。
　　“看到了吧，以后干活小心点儿，方书记可不好伺候，急眼都会给你一嘴巴，上次我看到他骂长行区长，连车都没下，只是摇下窗户就是一顿臭喷，弄得区长连腰都直不起来。”中年便衣看到发泄过后的方志军走远，这才敢小声提醒。
　　“我听说老方的司机，是两三个月就换一个，没人干得了，他坐车都不说去哪去哪儿，全是用嗯、嗯、嗯代替，市委市政府那边的司机，哪个一听给他开车都打怵，在车上被一顿乱喷，是真迷糊啊！”夹克衫便装刑警，长出一口气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理直气壮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库房所改小房间的宁静。
　　沉睡在小床上的郑凡毫无所觉，呼吸悠长动都没动一下。
　　“呜！”
　　只到方欣然将门推开，郑凡才吧嗒吧嗒嘴。
　　“都中午了，怎么还没起来。”
　　敲了好几次门的方欣然，害怕郑凡出事，忍不住进来之后，看到的却是他脸上露着傻笑，好像在想什么美事儿。
　　“做美梦吗？”
　　来到小床近前，方欣然才发现，郑凡还没有醒。
　　“咿！”
　　看到郑凡可爱的睡态，方欣然笑着伸出秀手，在他脸上捏了捏。
　　“东西呢？”
　　就在方欣然拿起床上的三角兜子，想要在靠近郑凡之际，突然意识到，床上的兜子比起昨晚她来时少了几个。
　　连忙将仅剩的三角兜子打开，看到里面是一本羊皮古琴谱，方欣然的心跳都加快了些许。
　　“郑凡，快起来，东西哪去了？快起来看看……”因为之前郑凡将好几个兜子打开过，方欣然很是肯定有几样物品不见了。
　　地球仪不算小，还有上了锁的英文典籍，沈艳死后剩下的红色珠子，以及郑凡有所保留的一个三角兜子，都在小床上不见了。
　　“不对劲儿，不可能睡得这么死啊！”
　　方欣然情急之下推了郑凡两把，却发现他睡得极沉。
　　“不会是昨天出事，身体有什么异常没有被发现吧，晚上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方欣然急得直发慌，不停对躺在小床上的郑凡摇晃，甚至将他破破烂烂的衬衫和西裤都褪下查看有没有伤势。
　　“老婆，你干什么啊？”
　　直到方欣然将郑凡强行拉起，想要往出背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话语才憨憨响起。
　　“醒了！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方欣然焦急着问道。
　　“好像是没休息好，头有点儿晕，其它应该没什么了，不过你的力气可真大，这是要背我去哪儿啊？”郑凡呜噜到后来，明显有着调侃之意。
　　“该死的家伙，知不知道你吓坏我了。”
　　恼羞成怒的方欣然，将郑凡往床上一晾，好像丢麻袋一样。
　　“嘭~~~”
　　闷响声过后，小床嘎吱嘎吱摇晃，带给人随时都会吃不住劲儿倒塌之感。
　　“迷糊死我了，有一阵子都没看你使用暴力，我还以为从良了呢！”被摔在床上的郑凡哀嚎着轱辘一番，极为夸张
　　“像你这样不正经的混蛋，就不能对你太客气。”方欣然嘴上虽强硬，却真害怕郑凡有事。
　　“实在是太不温柔了，我觉得你不应该学跆拳道，改摔跤倒是有点儿发展。”穿着小裤衩的郑凡，装出受到重创的模样，却难掩嬉皮笑脸之色。
　　“那我就试试好了，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方欣然咬了咬红唇，刚要给郑凡点颜色瞧瞧，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向床上指了指。
　　“来啊，我等你。”
　　郑凡双手做出拥抱的姿态，咧着大嘴似乎没打好主意。
　　“东西没了。”
　　眼看着郑凡没个正行，方欣然急的都有些说不出话。
　　“你是说那几个三角兜子吗？昨晚我将其藏起来了，免得真的一个不慎弄丢了。”郑凡眼珠一转，露出贼色道。
　　“藏起来了？”
　　方欣然只是没料到，郑凡偷偷摸摸的做派。
　　“看这块石牌不大，挺像是饰品的，有时间给我辫条红绳，我将它挂在脖子上，红绳一定要弄得结实点，以免弄丢了。”说到后来，郑凡难得露出郑重之色。
　　“等一会儿就能弄好。”
　　方欣然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为难。
　　“老婆，话说咱们登记都有几天了，住在一个家里，总不能分房睡啊，要不跟老方商量商量怎么样？”郑凡搓了搓手，笑容有着猪哥相。
　　“还不够你折腾的，昨天特意打电话，刚将二楼的小库房收拾了出来……”方欣然扭脸大羞，似乎有责怪郑凡不会把握时机。
　　“这不是要将东西拿回来应急吗？要不谁愿意在小库房住，今天我就换房间怎么样？”郑凡快速从小床出溜下来，向方欣然凑乎道。
　　“脏死了，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都大中午了还赖在屋里，有的没的让妈笑话。”方欣然俏脸泛红稍稍躲开，说出的话却让郑凡心中暗惊。
　　“已经中午了吗？没想到睡的时间还挺久，我这就回屋洗澡，你先出去看看妈在不在。”郑凡手上紧抓黑石牌，眼神隐藏着异样之色。
　　对于只穿着小裤衩的郑凡，方欣然掩嘴娇笑，嗔怪着白了他一眼，旋即走了出去。
　　“赶紧。”
　　没过五息时间，方欣然稍稍打开门，提醒了一声。
　　郑凡也顾不得穿破损的衣衫裤子，撒腿就往外跑。
　　因为郑凡之前所住房间，也在二楼的关系，出了库房，只见他身形一闪，就进了自己的房中。
　　“快点儿洗，妈准备午饭呢，我将干净衣服给你放在床上，现在去弄红绳。”眼见郑凡进了浴室，方欣然不由娇声笑语道。
　　看着洗澡水早已经烧好，郑凡暗赞方欣然贴心，很快就走到淋浴喷头下。
　　哗哗的水声响起，郑凡任由舒适的热水打在身体上，手中握着黑石牌不放松，脑海中回忆着昨晚之事。
　　“没想到这个东西，还真是个宝贝，只希望那几个三角兜子放在里面，不要有什么问题才好。”隐隐之中，郑凡猜测着手中的石牌，或许不只限于收藏点儿东西。
　　只可惜，对于灵异事物不太了解的郑凡，如果不是误打误撞，短时间中还没有能力，可以解开种种的谜团。
　　当郑凡换衣服的时候，红砖小二楼的庭院中，已然热闹了起来。
　　在天虹投资找不到人的郝亮，刚开车进了干休所，就已经看到了红砖小二楼庭院中的秦嫣与张妍。
　　“来找郑凡？”
　　发现下了车的郝亮脸色难看，秦嫣明知他的来意，还是笑着问道。
　　“他应该在吧。”
　　面对秦嫣和张妍两女，郝亮并没有太过放肆。
　　“欣然说郑凡刚起来，太阳这都晒屁股了，他还挺仙儿的。”张妍一脸的瞧不上郝亮，对郑凡的做派也很不满。
　　眼看着秦嫣和张妍两女都在外面等，郝亮也不好冒然找进小二楼，只能压着愤怒之意等待。
　　不大一会儿功夫，妇人董芹就叫秦嫣和张妍两女，帮着将小桌支在了葡萄藤下。
　　午饭都摆上了桌，郑凡和方欣然才手拉手，从红砖小二楼中有说有笑走出来。
　　“都在啊，快一起坐下吃饭吧，有什么事边说边聊。”郑凡好似没注意到秦嫣三人各自的神色，自顾自笑着打招呼。
　　“你这早饭也太晚了一些吧？难得过个周末，竟然睡大觉才起来，之前不是说要找个地方好好玩玩吗？”秦嫣稍稍打量郑凡的穿着，暗叹他穿上好衣服，当真是很衬身材很有型。
　　“最近实在是太累了点，难得休息，所以睡过了头。”郑凡客气一笑，说得很是坦白。
　　“郑凡，之前不是说做空期货市场吗？现在你要怎么解释……”郝亮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郝亮，你管理着中申投资，不会不明白，市场没有永久的多头，也没有永久的空头吧？我是做空市场了，但盈利达到了目标，自然要兑现利润。”郑凡坐在饭桌前，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这根本就是你所设的骗局。”
　　如果不是有秦嫣和张妍在，郝亮都恨不得将桌子掀了。
　　“作为机构投资者，就不要说出这么天真的话，第一，我没有拉着你的手让你进入市场，第二，自始至终我没有死皮赖脸求着你，第三，中申集团私下与羊城那边的空方主力接触，将我撇开了，第四，咱们之间没有对运作达成任何契机和协定，现在出了事，你应该去找羊城那边的空方主力，而不是来找我。”郑凡一边帮方欣然盛排骨冬瓜汤，一边对郝亮不客气笑道。
　　“今天晚上六点，你过来中申集团，如果不来的话，我让你以后都不得好。”郝亮怒火难耐，直接丢下了威胁的话。
　　“是吗？那你等着吧。”
　　郑凡脸上露出冷笑，对待郝亮的态度明显改变。
　　“倒人胃口的家伙，用不着理会他，我看看他能怎么样。”直到郝亮开车离开，爆炸头少女张妍，才对故作愤愤不平。
　　“你们也看到了，就这样，我不多找些保镖又怎么行，再帮多留意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有些可用之人。”郑凡无奈笑了笑。
　　“不是给你联系了黎军吗？有他在，根本就不用怕郝亮这种下三滥，对了，怎么没看到他人？”张妍怎么也想不到，她所找的保镖，第一天就已经没命了。
　　“提起来就让人生气，你找得是什么人啊，我不过是说了黎军两句，让他拼死也要保护好我，没想到竟然撂挑子走了，你不会是敷衍着逗我玩儿吧？”郑凡脸上露出气愤之色，似乎是怪张妍整事儿。
　　“让人家拼命保你周全~~~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也太不拿保镖当人看了。”听到郑凡的说法，张妍面容先是微微抽搐，随后就恼火出声。
　　“保镖不就是做这工作的吗？知不知道他一年要多钱，一百多万，难道还不让我这个当主子的提点要求？你这事儿办的太次了，如果没能力就尽早吱声，我好拜托别人，省得在这儿耽误时间，要是让秦嫣找人，说不定都比你办的好。”郑凡说得理直气壮，难免让张妍下不来台。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故意透露

　　“郑凡……”
　　张妍从来没有感觉如此生气过，帮着郑凡找保镖，他自己不知道把握，竟然还被责怪办事太次，当着秦嫣和方欣然的面遭到数落。
　　“要是想找当兵的，还是张妍帮忙最接洽。”
　　因为郑凡故意作比较，秦嫣也很是尴尬，对暴怒的张妍安抚道。
　　“办事办不明白，脾气还挺大的，我不管，没有了黎军，必须要找到其他人才行。”郑凡完全就不讲道理。
　　“郑凡，你给我搞清楚，我不欠你，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儿。”张妍咬牙恨声道。
　　“不能处就拉倒，我也不欠你的。”
　　郑凡不屑撇了撇嘴，话说的极重，对张妍毫不客气。
　　“郑凡，你混蛋。”
　　张妍当真是被惹毛了，就要拿起排骨汤的盆，往郑凡身上泼。
　　见势不妙，不只是秦嫣，就连方欣然也起身拉阻张妍，怕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放开我，他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受了委屈的张妍，一边挣扎一边脆喊，双眸中泪珠直打转。
　　对于张妍的暴怒，郑凡完全就是视而不见，虽不再说什么，却是气定神闲吃着饭。
　　“你干什么啊，明知道张妍脾气不好，也不让着她点。”直到秦嫣将张妍拉出了庭院，知道内情的方欣然才回来，小声埋怨道。
　　“一个个的帮不上忙，还总往上糊，看着都让人心烦，难道我像是肥羊吗？”郑凡毫不掩饰市侩的嘴脸。
　　“你指的是秦嫣？”
　　方欣然端是心明眼亮，偷偷对郑凡问了一嘴。
　　“爆炸头虽自以为是，却不至于有太深的目地，如果秦嫣不有求于我，刚才拿她说事，又怎么会如此尴尬。”郑凡往方欣然碗里夹了点儿菜，冷笑着言语道。
　　“毕竟有朋友这层关系在，就算你心里抵触，也别让她们下不了台。”方欣然略显为难请求道。
　　“利益都是相互的，我现在急需人手，自然得给她们点儿压力，要不然她们心里不会有数，之前秦嫣给我登的招聘广告，你也看到了吧。”郑凡吃饭的同时，表达着不满。
　　方欣然轻叹一口气，也不再多劝，她多少能够感觉到，眼下各种事情相当复杂，在这样的局面下，郑凡的压力也很大。
　　直到郑凡坐在小桌前将饭吃完，方欣然和秦嫣这才将张妍带了回来。
　　看张妍眼圈红红的样子，就知道是刚刚哭过。
　　“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掐呢，还谁也不让谁，郑凡，你先道歉，看给张妍气的。”秦嫣笑着做起了和事佬，说到后来，不由瞪了郑凡一眼。
　　“爆炸头，对不起了，最近总有些不三不四的家伙，要跟我玩儿狠的，弄得我有些敏感。”郑凡对张妍表达歉意，倒是真心的。
　　“不就是找保镖的事吗？只要你郑大老板出得起钱，回头给你找一车人，这样总行了吧？”秦嫣搂了搂张妍的胳膊，笑着对郑凡调侃道。
　　“如果撒钱出去就能招聘到，还用得着你？我要的是狠人儿，狠人儿懂吗？而且一个礼拜之内就得到位。”郑凡撇了撇嘴道。
　　“大家都是朋友，没必要为了这点儿小事伤了和气，不只是张妍，我也会尽量帮你办，争取在一个星期之内，找到适合的保镖人手。”秦嫣很是郑重，打着包票。
　　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方欣然对着秦嫣示意，让她跟着进屋，将郑凡和张妍两人留在了外面。
　　“爆炸发型倒挺奔放，却没想到心里这么脆弱，还抹眼泪儿了吗？”郑凡对张妍调笑道。
　　“听到能找保镖，又来讨好了？我可没说原谅你。”意识到之前郑凡是故意的，张妍一扭脸似乎很不待见他。
　　“我又没说让你白帮忙，关键还不是你办事不给力吗？就找来那么一个人，够干什么用，是保护我还是保护我家里人啊，跑跑腿都不够折腾的。”郑凡笑着言语道。
　　“你当适合的保镖，是那么好找的呢？得敢打、敢拼、敢于背黑锅，还要敢于为你这贱人去死是不是？”张妍恨恨着，问中了郑凡的心思。
　　“你实在是太了解我的想法了，我就需要这样的人。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开一个海外的秘密账户，存上一笔钱？”郑凡显露着小人嘴脸。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像你这样的暴发户，姑奶奶我还瞧不上呢。”一听到郑凡提钱，张妍就不由火气难耐。
　　“已经老大不小了，总要为以后考虑考虑，钱可是个好东西，有了它到哪儿都会很舒服。”郑凡搓着手指，一副金钱至上的样子。
　　“听说美国运通，要在港推出所谓的无限卡，要不然用你的名字办一张给我怎么样？”张妍忍耐不住，突然转头反击道。
　　“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卡吗？我充其量就是个爆发户，也没什么见识，不知道美国运通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饭都要凉了，我进去招呼秦嫣一声。”郑凡犹如被噎到了一般，慌忙跑路。
　　“哼！”
　　对于郑凡的狼狈糗样，张妍大有出了一口气的感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娇笑。
　　“吃饭喽，吃饭喽！”
　　郑凡进入红砖小二楼吆喝着，好像是喂猪。
　　“哄好了？”
　　看着秦嫣出去，方欣然掐了一把郑凡的腰肉笑问道。
　　“算是吧，你们这些大小姐，一个比一个难伺候。”郑凡哭丧着脸，做出了难以应对的表情。
　　“果然不出你所料，京城那边来人了，在靠近天虹投资的希尔顿大酒店安顿了下来，这次来的不只是魏东和刘萍，就连万国证券和中远商贸的负责人也来了。”方欣然小声对郑凡提醒，显然是得到了秦嫣的口风。
　　“这个女人还真鬼，是她故意透露给你的？”郑凡坐在沙发上点着根烟，右手下意识摸了摸，已经挂在了胸口上的黑石牌。
　　“秦嫣人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涉及她二姨的事，也难怪立场会为难。”方欣然为好朋友着想道。
　　“也好，既然主动找来，不让这些人放点血，就太说不过去了，等会儿你将中申集团的调查资料带着，到时候一锅烩。”郑凡眯缝着双眼笑道。
　　“如果作报告的话，我可能不行，而且中申集团有些问题，一直没倒出空和你说。”方欣然稍有为难、怯场。
　　“敏感的时候，你确实不适于抛头露面，这样，你将报告整理一下交给秦嫣，这么多大佬过来，到时候相信一定有可用之人。”郑凡点了点头，往深了考虑道。
　　“行，我这就上楼拿，至于怎么办，你就见机行事吧。”对于资本运作的事情，方欣然极为相信郑凡。
　　待到方欣然上楼取资料，郑凡则是掏出手机，给康猛虎打了电话。
　　“猛虎，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接通，听到那头康猛虎憨厚的声音，郑凡隐晦对其问道。
　　“不太容易，俺进去看了，那个张强恢复了不少，要不再饿个几天，恐怕一帮人都弄不住他，而且俺听说，他的杀人嫌疑被洗清了，估计用不了两天就会被放出来。”康猛虎在电话那头，用极小的声音道。
　　“知道了，既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别轻举妄动，也不要将意图说出去，打听一下他被确切放出来的时间即可。”郑凡脸上露出狞笑，似乎对情况有些不满。
　　“嗯，俺不会轻举妄动的，另外昨晚的那些东西，俺也都背在了包里，心思着不太好处理，怕弄出事情……”康猛虎多少还有些心眼。
　　“没什么事就回公司，不是把大门钥匙交给你了吗？带着东西，在那边等我处理。”郑凡说完话就将电话挂断。
　　“这两天我就不跟你出去了，免得爸妈担心，你自己小心一点儿。”方欣然下楼将资料夹，放在了沙发上。
　　“今天不是休息日吗，怎么起来没看到爸，洋房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郑凡点头问道。
　　“爸来电话了，让咱们放心，说那边的事情，一点儿关系都跟咱们扯不上。”方欣然自然能想到，方志军为二人做了多少事。
　　“之前说沈艳杀人潜逃，也没来得及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凡直到这时，才对方欣然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好像是沈艳请到大通期货的一个操盘手死了，老头年纪挺大，验尸结果说是心梗发作，但他肩膀上却有被抓的淤痕，而且还有人看到沈艳匆忙离开，只能说这件事比较巧。”方欣然摇头感叹，略微露出一个你懂的意思。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郑凡起身想到，沈艳杀人逃逸，虽然他没有完全利用上，但被方志军掌握，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要是可以的话，这两天你别回来了，免得被爸看见，又得遭到教训，等能定下回京的日子，再过来说也不迟。”方欣然帮着郑凡穿上西装，贴心道。
　　因为出了事的关系，方欣然一则是，不想郑凡在家里异样的气氛中难受，二则是考虑到了萧玥独自一人的情况，三则是资本运作到了关键时刻，郑凡这两天必定非常忙，也省得他来回折腾。
　　“估摸着爸正积极张罗着，你去军校的事呢，眼下在一起的时间，怕是越来越少了。”郑凡平静言语道。
　　“就算我不在，你也不能胡来，到时候你得经常去军校看我，还有，毕业旅行的事情，你别想赖账。”方欣然用力抱上郑凡的腰，眼巴巴对他警告道。
　　“或许魏东他们过来，能加快推进事情的进展，等到这些事情了结，咱们一起笑傲江湖可好？”郑凡拂了拂方欣然可爱的居家发卡，不正经笑道。
　　“笑傲江湖不都是大侠的风范吗？你充其量就是个贼人，等会儿想着点将装了两个金属瓶的箱子拿着，我已经联系韩玉兰了，化验的事情你可以去医学院找她，电话号码在这里，一定要主意里面的东西，别被沾染上。”方欣然笑着将一个小纸条，装在了郑凡口袋中，旋即摆脱他的怀抱，将里面布有泡沫的箱子交给了他。
　　“我是贼人，那你岂不是贼婆娘？”
　　郑凡虽然没有一定要化验的意思，想想还是没将箱子留给方欣然。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会谈

　　八月份午后的天气，开始变得闷热，郑凡开着黑色皇冠车，从干休所一路直奔长行区的希尔顿大酒店。
　　“自己开车是不是不方便，要不要给你找个司机？”因为郑凡不怎么说话的关系，独自搭乘他车的秦嫣，略微有些不自然。
　　“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眼看着就要到地方，郑凡笑了笑，根本就没将秦嫣的提议当回事。
　　“你还是很在意招聘广告的事？”
　　尽管秦嫣后悔，当时太过小家子气，做事有些草率，却已经是来不及。
　　“朋友关系行不行，当然得是事儿上见，你如果没那个能力，我自然不会强求什么。”郑凡淡然笑道。
　　“你总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将人彻底否定了吧？”秦嫣瘪了瘪嘴，有责怪身旁男人的意思。
　　“我现在发展的还不错，似乎是轮到你求我了。”郑凡将车停在大酒店门口，让秦嫣帮着拿东西。
　　“话可别说的太满，欣然提起你有意要向国外拓展，资金出境可能需要外管局和商务部审批。”不满郑凡对待跟班小妹的态度，秦嫣瞥了他一眼。
　　“其实关于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提，之前为了争取我的帮忙，你和刘萍可是都答应了会报答我的。”郑凡玩味一笑，似乎示意秦嫣想多了。
　　“难道你还想要好几件事的报答不成，这简直就是乘人之危的勒索。”秦嫣恼火郑凡得寸进尺。
　　“我的资金来历清楚，公司运营合法，想要出境虽需经过外管局和商务部，却也只是走正常手续，就这么一件正常不能再正常的小事，你还想拿来整景吗？也未免太不上档次了吧！”郑凡打开车门，脸上故意露出鄙视之色。
　　“小事！你当数亿资金出境，是那么容易的呢，可恶~~~”眼看着郑凡一副理所应当的做派，秦嫣就不免来气。
　　“既然这件事摊开了，就不用我和你二姨说了吧？”郑凡逗笑着问道。
　　“知道了。”
　　气不过郑凡翻小账，秦嫣抬起纤足想要踢一下，却被他躲了开来。
　　“你拿的东西，真不能开玩笑。”
　　郑凡难得露出认真之色，对拎着小箱子的秦嫣提醒道。
　　“我可不是你的拎包小妹……”
　　秦嫣稳当下来，没来得及将话说完，等待的人就已经出现。
　　“有多少人想做我秘书，还没那个机会呢。”郑凡咧着大嘴对秦嫣回应，却张开双臂要抱上前的王琳。
　　“休息日还将我找出来，一看就是没打好主意。”王琳大大方方抱上了郑凡的腰，娇美笑语道。
　　“你不是我的小股游击队吗？有好事当然得叫着。”被王琳反抱的郑凡，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很绅士在她左脸颊，做了一个吻面礼。
　　“郑总，你可算是过来了，我们都等了好一会儿。”早就在酒店外等待的刘萍几名大佬，适时上前打招呼道。
　　“过来的确实晚了点，不好意思啊。”
　　郑凡与刘萍、魏东打招呼，一脸从容的笑意。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万国证券老总何明，这位是中远商贸的老总孙为民，君安证券老总王代平，申银证券老总严嵩，他是丹尼尔·贝克，就职于美林证券，有着丰富的国际大宗商品投资经验。”刘萍对等待的众人，介绍道。
　　“各位老总可都是资本市场，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小子跟你们比差远了。”郑凡脸上噙着笑容，逐一同一众老总握手，最后还与美国佬抱了抱。
　　“希尔顿酒店六楼的商务会议室还算不错，选在这里见面，郑总应该不介意吧？”对郑凡不卑不亢的表现，刘萍一众人不由暗暗惊讶。
　　“天虹投资底子薄，就那么一个三层小破楼，要安排开会商谈事情，确实有些麻烦，什么都得现准备，刘总选在这边，我倒省得忙乎了。”郑凡虽然看了看王琳，却没有对一众大佬推荐。
　　“好年轻的一个人，真不敢相信，就是这个青年所掌握的投资公司，竟然能将期货市场搅动的天翻地覆！”站在魏东身后的短发女子赵洁，暗自心惊偷偷打量着郑凡。
　　与魏东一众大佬不同，美国佬丹尼尔见到郑凡之后，毫不掩饰敌对意识，似乎很介意天虹投资的运作。
　　“都进去吧，秦嫣是我外甥女，她跟郑凡是同学，俩人的关系不错，这位是王琳，在期货市场同天虹投资搭伙操作，个人账户上亿的资金量，也算得上是超级大户了，你们或许之前不认识她，但宏港商贸集团应该知道吧，她是王友龙的女儿。”刘萍引领郑凡进入酒店的同时，将王琳的底给露了出来。
　　“友龙的女儿吗？”
　　申银证券的老总严嵩有着讶异之色，显然是同王琳的父亲认识。
　　“看来你家世还真不一般，这就引起骚动了？”
　　郑凡虽没将话说出来，却隐晦对王琳投去了调侃的眼神。
　　两部电梯早已经在酒店一楼大堂准备好，到了电梯前室，郑凡众人分成两波，直接乘电梯去了六楼的商务会议室。
　　因为刚刚毕业的关系，秦嫣当真没见过，这等老总会谈的声势，光是秘书就跟了不少。
　　眼看着希尔顿酒店提供的专属服务，秦嫣甚至有种，一切都要为金钱让路的感觉。
　　这还是在国内，如果到了资本为王的国外，秦嫣都不敢想象，那些掌握着政治走向的大资本家，威势会到达什么样的地步。
　　来到会议室就座，立场不太充分的秦嫣在郑凡身边，已然意识到，为什么方欣然和张妍，没有跟着来到这样的场合。
　　“郑总，我已经让人在酒店安排了饭菜，等到谈完正事，大家可都不许走。”魏东坐在大型会议桌的一边，笑着对郑凡道。
　　“中午刚刚吃完，如果大家不着急的话，酒席就安排到晚上吧。”看着漂亮的女服务员伺候端茶倒水，郑凡也没反对，通过酒桌联络一下感情。
　　“其实今天我们特意赶过来，是因为大连期货交易所，拟准备发布，对交易保证金按持仓量实施分段管理办法，郑总知不知道这件事？”一众人都坐好之后，刘萍脸色突然变得凝重，很快进入正题。
　　面对众人的目光，郑凡只是淡笑摊了摊手，似乎要听听刘萍具体怎么说。
　　“真的不知道吗？天虹投资在胶合板10月合约的持仓量如此集中，如果政策真出来，受到的影响可是最大。”魏东紧紧盯着郑凡，明显是不太相信，他所表露的不知情举动。
　　“像我们天虹投资这样的小公司，是很难做到分仓操作的，上哪弄那么多账户，为了合乎正规运作标准，集中持仓也是没办法的事。”郑凡无奈笑道。
　　“之前郑总提醒过现金流的重要性，可是这周五收盘之前，天虹投资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还是建了数量极庞大的多头头寸仓位，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刘萍深吸一口气问道。
　　“空方主力的攻势那么猛，如果我们天虹投资不积极建仓，10月合约周五的时候，早就跌停了。”与听到消息紧张的王琳不同，郑凡笑得很是轻松。
　　“郑总，我想知道，此番天虹投资入场，是不是在做极限投机？”万国证券老总何明，担心着问道。
　　“这个问题不太好说，要看市场的状态而定。”郑凡打了个哈哈，油腔滑调道。
　　“截止到这周五收盘，胶合板10月合约，多空双方的扩仓量，已经各自超过了一百二十万手，而天虹投资的多头头寸，就在四十万手往上，郑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可是市场整个多头持仓的三分之一份额，现在政策调控开始，你打算怎么应对呢？”刘萍对郑凡笑问道。
　　“刘总所说的，对交易保证金，按持仓量实施分段管理办法，大致是怎么规定的？”郑凡点着根烟，示意秦嫣将资料夹递过来。
　　“以期货代理商为例，如果持仓量在五万手以下的，保证金维持在5%不变，超过五万手保证金就开始按照10%计算，超过十万手保证金按照20%计算，超过二十万手则是30%，以此类推，如果这么算下来，天虹投资所持有的多头头寸，保证金必然要追加到50%。”刘萍笑着看了看王琳，示意她的那一份儿，也得算在天虹投资头上。
　　“这监管风暴一刮，可真是不让人活了，之前保证金从4%涨到5%，我都感觉很是吃力了，现在倒好，一下子要干到50%，以天虹投资的持仓情况，如果想要将这笔天文数字的保证金补齐，根本是不可能的嘛！”郑凡一边抽着烟，一边笑看着资料。
　　“如果其它机构处在天虹投资的立场，只怕都要吓瘫了，可是看郑总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难道在此之前，就已经有准备了吗？”魏东正色询问道。
　　“即便有准备，也应对不了这等政策加码，我现在也唯有放挺一条路可以走，正所谓天塌大家死过河有矬子，如果按照期货机构的总持仓头寸计算，想来就算是各方机构有所分仓，所起到的作用也极为有限，大家的情况都不乐观，要着急也轮不到我。”郑凡看着中申集团的资料，头也不抬言语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取经

　　希尔顿酒店六层的商务会议室没有窗户，可在灯光完全打开的情况下，却显得很是明亮。
　　压抑的气氛中，郑凡不紧不慢翻看着资料，对于刘萍等人的试探，没有丝毫在意之感。
　　“郑总刚才提到放挺，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君安证券老总王代平，敏感询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在国内的政策市场中，哪怕是机构投资者，也只能随波逐流，不过好在交易保证金按持仓量，实施分段管理办法，对各方还算公平。”郑凡抽了口烟，抹搭着眼皮道。
　　“郑总的意思是，不想阻拦大连期货交易所，拟发布的这条政策？”刘萍露出惊意问道。
　　“胶合板10月合约的扩仓量如此之大，是大家都能看得到的，遭到政策施压很正常，且不说高层有打击投机，维护市场的考虑，即使能阻止政策的发布，也难免会被人抓住痛脚，反而得不偿失了，遵循市场内在规律，才是唯一的出路。”郑凡抽了口烟笑道。
　　“实不相瞒，我们利用两天休息日，应该还能拆借到八个亿的资金量，可一旦政策发布，保证金重压，八个亿的资金别说维系盘面，就连补充保证金的缺口，都是杯水车薪。”魏东终于忍耐不住交了实底。
　　“真不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清楚政策加码大家都很困难，可是在恶劣的环境下，空方主力更不好过，本来它们就已经岌岌可危了，现在再遭到政策加码这个打击，已然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郑凡在烟灰缸中，将烟头按灭好似预示着什么。
　　“一旦政策出来，咱们也是要补齐保证金的。”刘萍想的还算正派。
　　“补齐？你们怎么补齐？因为大量持仓的关系，总体保证金一定会巨幅提高，这等政策性的资金缺口，根本就是无底洞，如果大家都有雄厚的实力补齐保证金，相信也不会坐在这边，如此在意这个问题了。”郑凡一脸玩味笑道。
　　“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刘萍明显是想取经。
　　“政策加码是出来了，那也是对后来人说话，大家已经持有大量的仓位，应该看归纳为遗留问题吧，如果是我的话，补不上保证金，唯有放挺、耍无赖一条路可以走，出政策没关系，只要大连交易所那边默认，给大伙一些补充保证金的时限，也就有足够的回旋余地了。”郑凡的说法，当真是有够惊人。
　　“哪怕是出政策，你也没想要遵循吗？”刘萍完全没想到，竟然有对政策耍无赖这种方法。
　　“刘总，假如说在座的各位，拿不出补充保证金的钱，站在交易所门前用命来尝，交易所敢要吗？道理很浅显，场内的各方主力能力有限，不是不拿，而是真的拿不出，而且市场内在环境，已经很脆弱了，各方机构持有那么重的仓位，就算无法补齐保证金，交易所也不可能强平，试想一下，若中材集团因为无法补足保证金被强平，市场会出现什么样的连锁反应？那会造成极为可怕的系统性风险，不只是交易所，相信更上层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郑凡淡定笑语道。
　　“对于出政策，不拒绝也不迎合吗？”
　　魏东犹如拨云见日一般，露出了惊喜之色。
　　“出政策一定要迎合，但对我方不利的条款，却要保持隐性抗拒，相信没有哪家机构，进入市场是为了给别人送钱的，都想往自己兜里多揣一点儿，往出掏钱的事，能拖则拖嘛，等到这次平仓之后还想玩儿的话，下次再出这么沉重的保证金也来得及。”郑凡一脸老谋深算之色。
　　“就告诉大连期货交易所，咱们出不起钱吗？”刘萍也露出了笑容。
　　“刘总，不得不说，你还是太正派了，我看何总笑得那么卑鄙，你来告诉告诉刘总该怎么说可好？”郑凡对矮个夹克衫男子，调侃了一嘴。
　　“稳住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说会积极筹集资金补充保证金，让它们再多给些筹集资金的时间，顺便哭哭穷，表明即便境况艰难，也会坚决拥护出台的新政策就行了，一旦持仓的盈亏情况有了好转，就去个屁，爱谁谁了。”何明说到后来，对众人哈哈大笑道。
　　“一锤子买卖，平仓之后就不做了吗？”
　　刘萍这时才意识到，天虹投资如此扩仓，是因为郑凡抱着猛捞一笔，随后不再干了的想法。
　　“经过这次的占仓大战，已然伤及了胶合板期货的元气，土壤都沙化了，如果不转移地方，就算再卖力施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长不出好庄稼，索性大宗商品交易，也不是只有胶合板期货这一块。”郑凡打了个哈欠笑道。
　　“如果能功成身退，自然是可以有各种选择，关键是怕退不出来，一旦下周一开盘期价下跌，咱们都要完蛋。”虽然找到了应对政策加码的思路，可魏东还是不禁担心市场走势。
　　“咱们不是管理层，无需讨论大幅提高保证金是对是错，只要重视这条政策，在这个位置上出来，会对市场造成什么影响即可，同样的一条政策，在不同位置上出来，市场的解读会大相径庭。”郑凡一副局外人的模样，没有一点儿担心的意思。
　　“因为空方主力势大，现在胶合板10月合约，被压到39元下方，这已经偏离了市场的内在价值，在国内加大基础设施建设的背景下，房地产开工率非常高，对于胶合板的需求也很旺盛，就算胶合板生产厂商这几年急剧增加，产能释放达到一个高峰，我们所调研的结果，胶合板内在价值，也能支撑在42到43元之间，将印尼板冲击都算上，也不会改变这个判断。”中远商贸的老总孙为民，显得很有信心。
　　“这不就结了，管理层严厉管控投机，可真正不计市场价值砸盘的投机人，却不是咱们，而是空方主力机构，一旦政策加码出来，违背市场运行规律的一方，才会受到沉重的打击，现在胶合板10月合约，可是在底部状态。”郑凡看着手中的资料，神色略有异样。
　　“你直接说怎么做吧？”
　　何明倒是觉得，郑凡很对他的脾气。
　　“如果能有舆论造造势，那就更好了，说起来胶合板期货，也有段日子没出调研报告了，今天在座的各位，在资本市场都是举足轻重的领军人物，也别太懒了才好，正所谓一字千金，各种评论和调研都要搞起来啊，现在可是体现行业领导力，以及价值投资风向的时候。”郑凡放下中申集团的资料，对一众大佬笑道。
　　“现在就已经掐住了空方主力的喉咙，如果再按照你说的，岂不是要一边倒？之前不是还说，管理层不希望看到系统性风险吗？”君安证券老总王代平，笑着对郑凡问道。
　　“现在市场中的扩仓量看似巨大，可真正的头寸，却大多是主力持仓，想要顺利兑现利润，指望小散肯定是不行，只有空方主力爆仓，多头机构才能完美回笼资金，下周一市场若能稍稍高开，连环炸弹很快就会被引爆。”郑凡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似乎不出调研和评论报告，也不会对大局有什么影响。
　　其实早在弄死沈艳的第一时间，郑凡就已经想到了，一旦下周市场出现上涨，她那没人能做决定的仓位，第一个就会被大通期货强平止损。
　　“大家只要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胜利一定会是咱们的，如果追加保证金能拖几天，我们所筹集的八亿资金，就可以分仓进行运作，确保下周一市场的走势，向有利于咱们的情势发展。”魏东此刻已经意识到，下周一的早盘，就是决生死一刻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空方主力机构，已经犹如惊弓之鸟，一旦政策出来，根本就用不着咱们再操纵市场，看着它们相爱相杀的戏码也挺好，我可不希望市场刚开始就急涨，只有用钝刀子割空方主力的肉，才能实现咱们的利益最大化。”从坐到会议室，郑凡的各种说法，就时刻让一众大佬，保持着震惊的状态。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关键是防范空方主力机构，孤注一掷的反扑，你知道我们这边有资金储备就好了。我想知道，你所谓的利益最大化，到底能看多高？”刘萍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从下周开始，多方反攻的大幕，将会正事拉开，也就是说，到了市场多方起狂澜的表演时段，保守点估计，连拉四个涨停板，应该问题不大，但刚开始一定不能攻速过猛，如果让管理层意识到市场风险，这场盛宴恐怕会提前被终结掉，要给场外资金进场留条路才行，咱们在场内的机构动弹不得，场外资金对于政策的理解，将会很大程度决定市场的走势。”郑凡笑着对刘萍等人安排道。
　　“郑总说的不错，现在胶合板行情处于底部，加码政策一旦出台，必定会被市场认定为利多，尤其是多方套期保值者的入场，更是会夯实行情上涨的基础，如果行情先是温和上涨，随后几天在加速启动，相信不只是空方主力无法应对，就连管理层也是措手不及。”申银证券老总严嵩，很是重视郑凡的说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划出底线

　　宽敞的商务会议室之中，一众大佬围绕椭圆形会议桌而坐，除了秦嫣能留在郑凡旁边，其她的跟随人员，只能坐在后面的靠椅上。
　　射灯明亮，会议室不但配备了电脑，还安装了投影仪，显然是为分析期货市场的技术走势做准备。
　　“这个郑凡的思路太奔放了！”
　　烫着大波浪的长发女子徐琪，坐在挨墙的靠椅上，明显比会议桌上的大佬矮了一截，甚至看不太清对面郑凡的脸。
　　“还要连投影仪吗？”
　　短发女子赵洁，在大致听了郑凡的应对策略之后，忍不住来到魏东身边，对他小声问道。
　　“郑总，你之前估算，10月份合约能连拉四个涨停板，倘若有幸被你言重，一旦市场出现一边倒的走势，岂不还要爆发系统性风险？”魏东抬手示意赵洁不要多事，笑着对郑凡问道。
　　“现在多空双方主力的持仓量如此大，如果有一方吃不住劲儿爆仓，系统性风险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之所以要第一天柔和推升期价，其目地一则是为了在耗干空方主力资金的同时，让它们觉得还能有点儿机会，但最重要的，还是麻痹管理层，避免过早的发现巨大风险，如果下周一的走势理想，包括下周二的运作，也不适于太过凌厉。”郑凡有所保留笑道。
　　“一旦期价节节拔升，事态早晚会不可收拾的。”刘萍想通市场形势的关键之后，多少有些进退两难。
　　“这么说吧，刚刚我一听政策加码的大致规则，就知道这是条短命的政策，管理层目地是好的，想要打击过度投机的氛围，可却没有兼顾到政策的实用性，一旦对交易保证金按持仓量，实施分段管理办法，多空双方主力机构，根本就没有一家能够完全补齐保证金，看着吧，到最后如果有一方命倾在即，市场向极端状况发展，交易所为了控制风险，还是要出面干涉，必然也会伴随政策改动。”郑凡笑得颇为阴险。
　　“短短一段时间，就连续出台政策，为市场降温，很难想象后续还会有什么政策风险！”万国证券老总何明，也不免有些担心。
　　“果断停止胶合板期货9610合约的交易，实施协议平仓，并将合约提前摘牌，是唯一的出路。”郑凡说出的话，让魏东等人都是一震。
　　“你的意思是，胶合板10月合约，可能走上苏红豆的不归路？”刘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显得很是惊恐。
　　“就算停止交易，不实施实物交割，也一定会有一个说法，我想一旦实施强制性协议平仓，多是会参照最近的现价基础做结算。”郑凡笑着观察，每一个大佬的神色。
　　“说白了，就是在实施强制性协议平仓之前，市场一段时间中的走势，偏向于哪一方，就会对哪一方更有利吗？”君安证券老总王代平，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不管是身在局中，还是想要分一杯羹，胶合板期货都是有机会的，实施强制性协议平仓，对咱们来说，只是一个利润分配的契机而已。”郑凡的话语，明显带着试探与诱惑性。
　　“郑总的天虹投资，在10月份合约中，占据了数量极为庞大的多头头寸，外人可不好插足了，现在可以预见的是，下周一10月份期价一旦上涨，就连8、9月份的合约，也会揭竿而起，到时候多方的头寸，必然会出现惜售心里，再加上空方主力的连环炸弹被逐一引爆，根本就不会给局外人再分一杯羹的机会。”申银证券的严嵩，已经将局面看得颇为通透。
　　“天虹投资的持仓量，敢于扩充到四十万手多头头寸，想必郑总早就有了深远考虑，只是不知道，你锁定在第几个涨停板兑现利润。”中远商贸老总孙为民，笑着对郑凡问道。
　　“说实话，我和天虹投资的背景，不适于参与强制性平仓协议的谈判，到了第三个涨停板的时候，去掉鱼头，差不过也吃下整个鱼身子了，剩下的利润，就留给在场的诸位好了。”郑凡眨巴眨巴眼。
　　“你鼓动四个涨停板，是想说即便天虹投资带走巨额利润，剩下的行情依旧有利可图吗？”身材略胖的王代平，摇头对郑凡笑道。
　　“三个涨停板过后，行情究竟还能不能看高一线，那还得诸位自己定夺，我提早出局，也是不想行情发展的太过极端，给空方主力留下一线生机，否则出现大面积连环爆仓堵塞的情况，也有碍于咱们兑现利润。”郑凡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如果下周一行情出现缓慢上攻，大连期货交易所必定会向空方主力催缴保证金，可在政策加码的情况下，空方主力根本就无法补齐，这巨额的保证金缺口啊？”刘萍注重细节询问道。
　　“在期价上涨的情况下，空方主力被追缴保证金，那是必然的，多了拿不出来，难道少了还拿不出来吗？以政策加码前5%的保证金而论，空方主力至少也要补充，最基本的风险保证金才行，倘若5%的保证金都无法补齐，大连交易所那边也就不用抱什么期待了，只要一家空方主力风险超出警戒线，就会强平一家。”郑凡解开黑色西装的衣扣，放松笑语道。
　　“也就是不管政策如何变化，时刻保持5%的保证金，是管理层监管的底线吗？”此时的魏东，终于摸清了政策基本脉络。
　　“一旦感觉没有退路，空方主力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所以才要钝刀子割肉，让这些空方主力机构再投些钱。应对政策加码，最好的策略，就是分仓运作，只要单一期货代理商的账户，不触及五万手的警戒线，就有运作的余地，咱们既然能想得到，估计空方主力也会有如此思路。”郑凡笑着对众人提醒道。
　　“随着行情的发展，现在不知所措的，已经变成了空方主力，尤其是在杭城一众空头主力叛变的情况下，各方空头主力的猜疑心，只会越来越重，大厦已倾，若没有郑总这样定海神针的人物，空方主力机构阵营的彻底解体，只是早早晚晚的事，根本就不足以力挽狂澜。”何明很给面子，笑捧道。
　　“何总太瞧得起小子了，同诸位身后的背景相比，我也只能跟着偷偷油、坐坐车，根本就上不了大台面。”郑凡乐呵呵笑道。
　　“郑总，我看你进入会议室之后，就一直看手上的文件夹，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资料？”魏东很是好奇，郑凡手上的东西。
　　“之前不是说要收购实业资产吗？这就是我锁定的第一个目标，看各位老总都带着精兵强将过来的，不知道谁能将这份资料整理一下，给大家剖析剖析这块资产的情况？”郑凡将目光，投向刘萍一众大佬所带来的人身上。
　　一听到收购实业资产的事，即便短发女子赵洁，想要在这样的场合中表现一下，都不敢再开口。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此时的魏东暗恨自己多嘴，竟然主动送上了门。
　　“徐琪，你来吧。”
　　眼看着刘萍不敢应声，显得比较尴尬，接到魏东示意之后，君安老总王代平，对大波浪长发女子招呼了一声。
　　“看刘总你们的神色有些为难，不会是忘了之前的承诺吧？”郑凡喝了口茶水，言语有着调侃的意味。
　　“怎么会呢，只是现在期货市场的运作，还没有尘埃落定，想要马上调集大笔资金有些困难！”刘萍能够感觉到，郑凡阴邪危险的心思。
　　“只要不是忘了就好，即便是口头上的协定，我也相信你们这些大老总，不至于出尔反尔。”郑凡笑着将注意力，放在了王代平和严嵩的身上。
　　“哈哈~~~既然答应了全力支持，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我何明绝对是说话算话，到时候期货市场运作告一段落，郑凡老弟需要申银证券出多少收购资金，吱一声马上就到位。”身穿夹克衫的矮个男子何明，坚决表明态度，让魏东等人不由暗恨。
　　“何总真是痛快，你既然这么看得起小子，吃亏的事我也不会拉着你。”郑凡的笑语，多少让何明松了口气。
　　“之前光顾着问关心的事了，也没来得及说明，申银证券的老严，是我请过来的，因为我们两家证券公司，正在谈合并的事，胶合板期货运作的成败，将直接影响到合并的结果，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让老严也过来跟大家联络一下感情，至于君安证券的老王，则是觉得接下来10月合约的行情，将会向有利于多头发展，想要一同参一脚，他跟魏东的关系很要好。”何明有种同郑凡对脾气的感觉。
　　“在这个关键时刻，本不应该参与过多的，冒然打扰，也亏得郑总心胸开阔，说了这么多的事，也没背着我们。”略微显胖的君安证券老总王代平，心里当真有些佩服眼前的青年。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其实即便王总和严总不过来，小子有时间也会去拜访你们，说不定还有事相求呢！”郑凡略有深意笑语，带给人精于算计之感。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套中套

　　会议室中，郑凡与一众大佬笑聊，徐琪几女却是颇为忙碌，不但要影印资料，更要准备投影幻灯片，为接下来的实体资产做分析。
　　刘萍等人虽极度好奇，郑凡选中的是哪一块实体资产，可是作为主要分析师的徐琪，看过文件夹的资料之后，心中却是极度震惊。
　　其实君安证券的王代平过来，不只是因为发现了，胶合板10月合约中的做多机会，还有着与中申集团，一同做盘真空电子股票的试探。
　　“这是要对中申集团下手吗？难怪他刚才略有深意，提起有事相求的说法！”徐琪不着痕迹拂了拂大波浪长发，心中暗暗惊诧道。
　　“呵呵！说起来小子与严总、王总，还挺有缘分呢，记得我还在浦江大道的申银大厦营业部，保留了一个股票户头，里面川长虹的股票利润，更是得益于君安自营盘的运作。”郑凡点着根烟，笑叹道。
　　“如此短的时间，郑总就已经在期货市场风生水起，又怎么会看上股票市场的利润。”此时的王代平，还不知道郑凡盯上了中申投资。
　　“王总说笑了，提起资本运作，证券市场可是最为关键的基础，证券公司的业务，也因为有着特殊性，会成为未来资本市场中，一股极为重要的力量。”郑凡的笑容愈发浓郁。
　　“王总，准备的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开始。”调试好投影仪之后，徐琪面色复杂，对着王代平小声说了一句。
　　“本来这件事应该我来做的，不过现在有这么多精英帮忙，我倒是可以偷闲了，大家都放松一点儿，我选择的这块资产，并不是唯一的目标，此番拿出来，不过是想和大家探讨一下收购的可行性。”感受到王代平探询的目光，郑凡抽了口烟笑道。
　　除了帮着忙乎的赵洁等人，就连坐在郑凡身旁的秦嫣，都不知道他的目标是中申集团。
　　投影仪提前被打开，当徐琪关上会议室的灯光之后，连忙拜托赵洁几女帮着调适。
　　“中申集团，想必各位老总都不陌生……”
　　当投影仪打出中申集团的资料之际，还没等台上的徐琪继续往下说，就被一众大佬的惊讶之色打断。
　　“郑总，你要收购的是中申集团？”
　　王代平咽了口唾液，一脸不可思议的受惊之色。
　　“怎么，不行吗？说起来，中申集团也同此次的期货运作有关联，眼下刚好可以剖析一下这家集团的虚实。”郑凡从容笑语道。
　　“局中局，套中套吗？”
　　何明一脸阴险，似乎对出乎预料的情况很感兴趣。
　　“先让分析师往下说，在没有大致了解中申集团情况之前，大家还不适于发表意见。”郑凡对台上的徐琪示意继续。
　　“既然中申集团的资本运作，同胶合板10月合约有关，我就以此为切入点，对这家集团的基本面状况，给各位老总简单剖析一下。”徐琪在台上一边说，一边提醒赵洁帮着放资料。
　　“中申集团在这周五的下午，携四个亿资金进入胶合板10月合约，这是大家都应该知道的情况，这四个亿资金的流水，大多是从中申酒店和中申电力抽调到中申投资的，另外还有一部分来自于中申集团的资金……”没等徐琪说完，就被郑凡所制止。
　　“知道现在是要干什么吗？这是在打收购战，不将中申集团贬得一文不值，又怎么能用最小的代价，将这家集团拿下？你的切入点虽然还行，但完全不给力嘛，咱们能不能来点儿更劲爆的？”郑凡的笑语，让站在台上的徐琪倍感压力。
　　“徐琪经验尚浅，资料也刚刚拿到，不如郑总对她引导一下。”对于徐琪中规中矩的表现，王代平面子虽挂不住，却还是认可的。
　　“既然说起中申集团投入期货市场的资金，提资金流水就没什么营养了，首先要给这笔资金现下的情况定位，因为周五尾盘10月合约的反弹，毫无疑问，中申集团的这笔大资金被套上了，下周一开盘，就要涉及到补充保证金的情况，即便没有政策加码，单单是补充到5%的保证金，都必定会让中申集团算计着怎么找钱，你觉得这个逐步深套的资金窟窿，中申集团要用什么方式填补？”说到后来，郑凡对台上的徐琪笑问道。
　　因为会议室关了灯，不只是徐琪，就连其他人都感觉，郑凡的笑容很阴邪。
　　“看了这份资料之后，我觉得中申集团的资金链，已经绷得非常紧，能寻求到外力帮助的可能性非常小……”徐琪似乎有所顾忌，不好再往下说。
　　“然后呢？”
　　郑凡丝毫没有放过大波浪长发女子的意思，紧逼着笑问道。
　　“还是我来说吧，郑总应该是盯上了，中申投资持有的真空电子股票市值，按照这周五的6.78元收盘价计算，中申集团的这部分股票市值，大约价值四亿五千万。”王代平深吸口气道。
　　“据我所收集到的资料，君安证券对真空电子也有持股吧？你们应该是与中申集团在进行联合炒作。”郑凡右手五指，交替弹在会议桌上。
　　“相比中申集团持有的六千六百万股，我们君安证券也仅仅是，持有三千万股真空电子，算不得绝对的主力。”王代平摇了摇头道。
　　“王总，就算君安证券，在真空电子这只股票中，不是绝对的主力，但以君安证券的实力，却能够独挑大梁的，有没有想过换庄？”郑凡笑着对略胖的中年人问道。
　　“你是说让我们君安证券，独自将中申集团对真空电子的持股接下？”王代平有些为难。
　　“我是在给王总你指明路，试想一下，在期货市场失利的中申集团，必定不能容忍四个亿的资金在短短两个交易日倾覆，在找不到外部资金支持的情况下，唯有抛售股票变现一条路，你们君安证券与其等着中申集团抛股票，倒不如先将股价放下来，这样能更主动一些。”郑凡一副早有算计的模样。
　　“郑总直接说，想让我们怎么做吧。”
　　王代平背后有些泛寒，深吸口气直言了当问道。
　　“下个星期一股市交易，我要让真空电子这只股票在跌停板开盘，当然，你们君安证券可以想办法炮制一些利空消息，这样会让股价大幅低开来得更加自然，我想看看中申集团的资金压力到达了什么程度，会不会将股票卖在跌停板上变现。”郑凡虽然在笑，语气却极为坚决。
　　“先做股价的开盘，如果中申集团不计成本变现，再让我们君安证券在跌停板上接货吗？”王代平的压力同样很重。
　　“接一部分就行，你们君安证券接三千万股，要让出一部分成交给散户，这样更有利于往后的洗盘，现在沪深股市正处于大牛市之中，即便一个跌停板下来，股价建仓成本还是有点偏高，但这个庄真做下去，你们君安证券也不吃亏，倘若真觉得独自坐庄困难，等我们在期货市场倒出手来，也能帮帮你。”郑凡淡淡笑语道。
　　“还是不用了，你们这些运作期货的主力机构太凶狠，这要是都扎堆在一只股票中还得了，我跟你们可玩不起。”王代平对郑凡等人的资金很警惕。
　　“老王就是稳，川长虹也是他做的，说起来这才是真正的实力机构。”何明不怀好意对王代平笑道。
　　“确实，能在市场中打起头羊的主力，无疑是这一波大牛市中的主力资金风向标，前一段日子，我提起要联合做东方明珠，可惜人家完全没给我面子。”严嵩笑着调侃道。
　　“严嵩，你们申银证券的海派打法，同我们君安完全不是一个操作风格，这个面子我可给不了？大家知不知道，这家伙竟然跟我提议，东方明珠电视塔有多高，就放风要将股价炒多高，这不是乱弹琴吗？”对严嵩的凶狠坐庄风格，王代平翻了个白眼很不感冒。
　　“说来说去，还是郑凡老弟的面子好使，现在中申集团在10月份合约中的持仓，已经陷入全线亏损的状态，咱们想怎么玩儿都行。”何明嘿嘿阴笑道。
　　“我会按照郑总所说，下周一开盘将真空电子放到跌停板，不过具体要接多少货，还要看期货市场早盘的情况而定，若10月份合约缓涨，我就先接一部分股票，看看星期二还能不能将真空电子再做一个跌停板，这样我们君安证券的股票持仓成本，才能最大限度的摊薄下来。”王代平虽答应了郑凡的提议，却有着自己的看法。
　　“吊打吗？老王，你还真是狠啊！”
　　就连跟王代平关系不错的魏东，都不免神色异样感叹道。
　　“王总看着办就行，但要结合期货市场的行情，保证中申投资能有资金续命，要让郝远山将股票市场上的资金，也都投进去。”郑凡笑着对台上的徐琪示意。
　　“中申集团的全部现金流，要是在期货市场被一点点榨干的话，恐怕收购其实业资产，也会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据资料上显示，中申集团现在有大量的负债，光是在工行的贷款，就已经达到三个亿，另外中行那边也有两个亿，这两笔数额巨大的贷款，都是以开发地产项目为名获取的，就连中申大厦的产权，以及中申地产的股权，都为此做了质押。”徐琪看着一众大佬的脸色道。


第一百二十章 深挖

　　“中申集团这块资产不行，问题非常的大，一旦风险敞口暴露，即便接手也没有价值了。”一直没说话的王琳，听到中申集团的巨额贷款之后，也不免忍耐不住。
　　“那就让它暴露好了，债务问题只是其中的一方面，那份资料里关于中申集团违规资金流动的调查，非常的详细，我需要诸位在适当的时候，将这件事给捅出去。”郑凡的说法，让人暗暗惊惧。
　　“郑总，我看你不是要收购中申集团，而是要将它搞垮吧？”刘萍已然意识到了，郑凡真正的想法。
　　“如果刘总能拿出钱来，接手中申集团这个烂摊子，我是无所谓。”郑凡一脸阴笑道。
　　“中申集团欠银行超过五亿的贷款，如果出事的话，工行和中行必定会介入对其进行清算，到时候不管是重组或分拆，都是非常复杂的工作，若郑总真想要中申集团的资产，等到银行对其清算之后捡现成的会更好。”何明一边出主意，一边笑语。
　　“确实，同银行方面接触，可能会更好，这样能免去很多的麻烦。”魏东有所顾忌道。
　　“不将疮疤狠狠揭开，又怎么能达到一举重创的效果，将中申集团经营运作的违规资料，给刘总、魏总和孙总各印一份，我希望能在适当的时机，看到这件事闹起来，现在来说说，中申集团的各方面关系吧。”郑凡笑着给刘萍三人加担子。
　　“你想借我们的手，将整个中申集团连根拔起？”魏东感觉到，郑凡将中申集团设为收购标的，已然不只是资本运作那么简单。
　　“三位背景深厚，做这么点儿小事，应该不用太为难才对，挣大钱的时候，怎么也得给社会做些回馈，伸张正义不是每一个成功人士都必须做的吗？”郑凡的说法，让刘萍的面色微微抽搐。
　　“中申集团为郝昆所创建，也就是现任董事长郝远山的父亲，八十年代之前，这家集团的前身为中申商贸，在郝昆的经营下，虽发展的还行，但真正的扩张，是从八十年代中后期，郝远山接手之后才开始的，从资料上看，中申集团的壮大，一则是得益于郝远山的经营手腕，而最重要的，还是借助于汪家在官场的助力！”面对郑凡的目光，徐琪不得不开口道。
　　“如果大家不清楚的话，我就说明白一点儿，现在中申集团太子爷郝亮的母亲汪雯，是明珠市委办公厅主任，一个女人能干到正局级这个份上，也算是不简单的，再往上揪就是组织部了，郝亮的外祖父汪文睿，老干部局长，一个临近退休状态的副部级大员，可以说，中申集团就是靠着汪家在官场上的支撑，才得以迅猛壮大的。”郑凡双手拄着下巴笑道。
　　“你想连带汪家也一起扳倒？”
　　一旦牵连上政治官员，刘萍显得极为谨慎。
　　“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既然要对中申集团下手，就得将其彻底打垮才行，否则日后可能会生出很多事端，那份资料中，有着一些中申集团与汪家的利益往来内容，我不需要有人站出来检举，只要能送出匿名信，将汪家几个重要人物的罪名坐实就行。”郑凡一脸轻松对刘萍笑道。
　　“在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在政治体系中，可是很犯忌讳的，我帮不了你。”刘萍深深看了郑凡一眼，表面上毫不犹豫拒绝道。
　　“呵呵，我也只是提议一下而已，刘总你们无能为力，那就只好暂且作罢，如果收购中申集团的资产有难度，我还有第二个标的，就是参与浦发行的增发，这件事不用多说，大家应该都知道。”郑凡目光深邃，脸上也没有不快。
　　“浦发行此次增发十亿股，每股面值为一元，就算分成十份，那也是一份一亿，郑总要联合大家参与增发，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意图吧？”王代平神色一亮，嘴上虽有质疑，却很是感兴趣。
　　“相比你们这些大佬，我只能算是一个暴发户，在家世上更是差得很远，如果能有足够的股权支持，我就能为家里人在浦发行，谋求一个体面的职位，浦发行此次增发，明显就是为了上市做准备，即便现在法人股还不能达到全流通，但资本增值通过证券市场变现，却是未来的大趋势，这笔投资对于大家来说，可以说是稳赢不亏的买卖。”郑凡起身笑了笑，已经示意徐琪，将中申集团的原始调查资料拿回来。
　　“股份制商业银行成功改制之后，未来的盈利能力，确实很可期，尤其是浦发行作为明珠市最具代表的地方银行，潜在的发展和扩张也是极为确定的。”何明小声对严嵩探询道。
　　“要是期货市场大胜，相信一个亿资金，对于各位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我是个人出资都不怕，更何况你们所掌握的国有背景企业，三天之后，大家如果考虑好了，希望能给我信儿。”郑凡收好资料，打了个哈哈就要离开会议室。
　　“郑总，不要忘了晚上的饭局。”
　　刘萍看到郑凡离开也没阻止，只是对他提醒了一嘴。
　　“先给我在酒店安排间房吧。”
　　郑凡亲自拎着东西，算是答应了酒局的后续交流。
　　“赵洁，你跟着郑总，看看他有什么需要。”魏东对短发女子知会一声，并没有在会议桌前起身。
　　“王总，中申集团的影印资料，还往下发吗？”徐琪松了口气，对王代平问道。
　　“发，给各位老总留着看看，也是好的，毕竟中申集团的资金，涉及到胶合板10月合约的空方主力持仓。”王代平露出笑容，暗道郝家和汪家是死定了。
　　虽然刘萍当众拒绝了郑凡，但明眼人却能看得出来，扳倒中申集团，以及郝家、汪家的事情，都是此次会议心照不宣的结果，大家只是在表面上，不想当坏人罢了。
　　“今天在会议室说的话，希望大家不要传出去。”何明笑着对众人道。
　　“那是自然，郑总对于胶合板期货的应对策略，当真有着拨云见日之感，看样子，大家对于参与浦发行增资扩股的事，也没什么异议。”严嵩推了推眼镜，露出明了之色。
　　不同于一众大佬的后续商议，出了会议室的郑凡，在短发女子赵洁的安排下，不但在酒店中开了一间房，更是接受她的提议，饶有兴致去了游泳馆。
　　“哗！”
　　换好泳裤的郑凡，站在跳台上一跃而下，溅起点点水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排了重要商务会议的关系，偌大的游泳馆被酒店提前封闭，只有郑凡这么一位下水的客人。
　　对于郑凡没有将密码箱，以及资料放在客房中，反而带来了游泳馆，跟随着他的赵洁，多少有些讶异。
　　“他还挺悠闲的，你不下去游一会儿吗？”
　　进入游泳馆的秦嫣，看到郑凡在泳道中畅游，不由对身边的王琳笑问道。
　　“单单是开个会，就聊了那么多重要的事，对于他来说，这一天的时间，恐怕很难熬，远不像表面上看着这般轻松。”王琳的说法，让秦嫣稍有异样。
　　看到王琳和秦嫣两女到来，安排人准备好水果和红酒的赵洁，连忙将两女让到了小桌前。
　　“两位美女，这里的水温还行，不下来玩玩吗？”游了一圈返回的郑凡，把着泳池的扶手，一脸色相对秦嫣两女道。
　　“还不够你欢实的了！”
　　秦嫣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有要下水的意思。
　　“剩下的晚餐，估计就是吃吃喝喝，没什么营养的闲扯，我看大家也都比较忙，要不然你去跟刘萍说说，将局子给推了？”郑凡从泳池中上来，光着膀子对秦嫣笑道。
　　相比坐在圆桌前的秦嫣与王琳两女，赵洁则是显得很有眼力价，连忙拿了两条干爽的大浴巾，逐一递给了郑凡。
　　“应对政策加码的对策有了，可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天虹投资什么时候在市场中平仓，才是决定行情走向的关键，你不明确作出郑诺的话，实在是难以让人安心。”秦嫣道破了重要之事。
　　“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我将牌亮开打，恐怕也就没得玩儿了，帮了多方主力这么大一个忙，你们应该感恩戴德才对，要求太多只会带给人得寸进尺的印象。”郑凡简单围了条大浴巾，坐下笑语道。
　　“说的是你自己吧。”
　　秦嫣略微不满，喝了口红酒。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如果有时间的话，就赶紧回去帮我张罗保镖。”被赵洁披上大浴巾之后，郑凡下意识擦了擦胸口的黑石牌。
　　“说起来你和郝亮也是同学，搞垮中申集团还不够，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像你这样坏事做尽的家伙，难怪这么害怕别人打击报复。”秦嫣的说法，明显是若有所指。
　　“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浪费就可惜了，我不只要将郝亮踩在脚下，更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再他妈跟我嘚瑟，就抽死他。”郑凡阴狠的表情暴露无遗。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挑人

　　酒店餐厅临近落地窗的一张餐桌前，感受到何明与严嵩的注视，郑凡抹搭着眼皮，神色略有迟疑。
　　“其实参股浦发行，倒不如成为我们两家证券公司合并之后的股东，到时候郑总想安排家里人进来，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何明不死心探询道。
　　“实话跟两位说吧，我暂时对非银机构不是太感兴趣，大家的关系还得处着，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谈合作也不迟。”郑凡点着根烟，有着敷衍的意味。
　　“既然郑总现在没有参股证券公司的意思，那我们也就不勉为其难了，不过你可以放心，参股浦发行的事，我们依旧会全力支持。”何明看出事不可为，也不再勉强。
　　“对了，严总，你们浦江大道的申银大厦9楼营业部，好像是有一个不错的柜台女业务员，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到天虹投资打打下手呢？”郑凡突然对严嵩笑问道。
　　“女业务员吗？”
　　虽然知道郑凡在申银大厦营业部，开过股票账户，但严嵩还是不免讶异他的说法。
　　“天虹投资没有几个人，干什么总不能我这个当老板的亲力亲为，如果能有个赏心悦目的跑腿小妹，心气儿也能好一些。”郑凡笑的很是猥琐。
　　“知道那柜台业务员，叫什么名字吗？”
　　严嵩神色虽古怪，却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
　　“那郑总就先等一会儿吧，我这就去挂个电话。”看到郑凡摇头，严嵩笑着起身，俨然是当成了事来办。
　　“其实赵洁她们的业务也挺不错，就是年纪稍大了一点儿。”何明一副很懂行情的样子。
　　“铃！”
　　郑凡的手机响起，上面显示出了公司的座机号。
　　“公司里来了一个女人，非要见你，说是羊城那边的。”康猛虎的憨厚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让她来距离公司不太远的希尔顿大酒店吧。”郑凡脸上露出浓郁的笑容，对康猛虎安排道。
　　“有事吗？”
　　因为对胶合板期货的运作有了谱，何明放松笑问道。
　　“羊城那边来人了，估摸着是打探消息的，我先回房间睡一觉，要是有人找我，让她等到晚饭的时候。”郑凡起身没有了再谈下去的意思。
　　“问没问是谁？”
　　跟着郑凡的王琳，似乎怕与熟人见面尴尬追问道。
　　“没问，你要是不愿见羊城的人，也赶紧走吧，等到应酬完，我还有别的事要办。”郑凡打发走秦嫣之后，也没有留王琳。
　　“既然正事都已经谈得差不多，那我就先走了。”王琳点了点头，很是痛快道。
　　坐电梯到了十六楼的房间，郑凡将门锁好后，一头就扑倒在床上，露出些许疲惫之色。
　　对于郑凡来说，因为胶合板期货运作，快要临近尾声的关系，反而让他产生了些迫不及待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打好了招呼，郑凡的房间很是安静，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待到郑凡一觉醒来之后，已然是夕阳西下，眼看着就到了晚饭的点儿。
　　“这要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拎来拎去还真是有些不方便，晚上要不要去找韩玉兰，化验一下金属瓶中的物质呢？”倒在床上的郑凡睁开双眼，看了看被放在地上的密码箱。
　　喃喃自语过后，郑凡并没有考虑太久。
　　一想到张强就要被放出来，郑凡就已然有了决定。
　　不同于萧玥对张强有所期待，郑凡想要害死他的心情，还是很浓厚的。
　　沈艳在世间湮灭了，如果张强也死掉，藏灵珠所造成的影响，就极有可能被收小在一定的范围内，这才是郑凡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在郑凡看来，藏灵珠到底有何玄妙，虽不是最主要的，但在了解自身肉体变化的利弊之前，对于灵异之事的探索，却也不能完全放下。
　　“只希望能平安无事才好，要不然这肉体化为光躯，能活到哪天且不提，就连正常出门都是个问题。”坐在床上搓了搓脸的郑凡，对肉体变化无法确定的情况下，免不了有些忧虑。
　　“咔！”
　　愣了一会神儿之后，郑凡才提起密码箱，打开了房门。
　　“郑凡，总算是等到你了，我是粤华源商贸公司的周娜。”妩媚妇人显然在客房门外，焦急等待了多时。
　　“看在你是个美人的份上，我送你一句忠告，趁还来得及，尽早收手才是明哲保身之道。”提着密码箱的郑凡，在赵洁的引领下，直奔酒店用餐包房。
　　“就算想收手，我们空方主力也是退不出去……”周娜完全没有了平日高傲的姿态，追着郑凡不让他走。
　　“不是让你们空方主力退，而是让你自己退，要是没有垫后的部队打掩护，你被消灭是必然的。”郑凡嘴角上翘，隐隐有着鼓动之意。
　　“郑凡，你先等一下，我还没问清楚。”
　　周娜突然变得很紧张，却被干练的短发女子赵洁所阻。
　　“说实话，如果各个都像你似的冒然找来，我会非常为难的，想要拜托人，总得拿出点儿诚意才行。”郑凡头也不回笑着离去。
　　“让大家久等了。”
　　进入大包房看到服务生刚刚将菜上好，而刘萍等人已经落座，郑凡淡淡同众人打了个招呼。
　　“不着急，喝酒主要是看兴致。”何明的笑意，明显是有好事。
　　就在郑凡坐下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大包房的门被打开，一众穿着白衬衫、深蓝色西裤的女孩子，很快就被女秘书带了进来。
　　“老严，这场面可真是不得了，你们申银证券的女员工，真是个顶个的出挑！”君安证券老总王代平，眼看着清一色瓢鞋女孩子站了一排，不由笑着调侃道。
　　“只要善于发现，哪个大公司总能找出一两个漂亮的，老王你要是好这口，大可以在君安证券排查一番。”严嵩推了推眼镜，对于自己公司女员工的素质，显得颇为满意。
　　“即便有一两个姿色不错的，也得被人盯上，郑总，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何明调侃的笑容，像极了一个男老鸨。
　　其实在场大佬，只要略微一看站了一排的女孩子，心里大致上就有了数。
　　“我只是找个女员工，你们可别想多了，再把人家给吓着，到时候甩脸走人，不只是我，诸位的面子也挂不住。”郑凡噙着笑意，从座位上起身，毫不检点逐个打量站了一排的女孩子。
　　“能得到郑总赏识，亲点进入天虹投资的人，这种事情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严嵩的感叹，倒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期货市场掀起风浪的关系，天虹投资自然也受到了有心之人的注意。
　　可是迄今为止，天虹投资还没有一个特别正式的员工，此番郑凡主动挑选，也难免让人产生猜想。
　　“天虹投资的资金量越做越大，不可能一直维持现状，走向扩张之路是必然的，趁这个时候进入天虹投资，当真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以后若是能代表天虹投资走出来，就算成为天之骄女也不是不可能，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不大的孩子，能不能把握住机会了。”刘萍观察一众女孩的同时，心中暗暗思量。
　　眼下在一个圈子中接触，刘萍是想要让外甥女秦嫣进入天虹投资的，只可惜郑凡却没有这个意思。
　　“转来转去，你还是得到我的公司，早知如此，当初邀请你，痛快答应不就完事了吗？”郑凡转了一圈之后，才在一名女业务员身前停下，无良小声调笑道。
　　女业务员的个子并不算高，一米六五左右，但外貌却娇媚可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配上白衬衫，带给人青春明艳之感。
　　其实一看到郑凡，叶倩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作为申银证券的柜台业务，叶倩接触的投资者不算少，可是像郑凡这么讨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却几乎没有。
　　“长得还算不错，但个头有点儿矮，人家都说小身子中蕴含大能量，先伺候一下局子看看吧。”郑凡坏笑过后，很快转身摆手，示意其她人可以退出去了。
　　“郑总好眼光啊，这么一看，就连我都不得不承认，她可能是我们申银证券，最漂亮的女业务员了！”严嵩仔细观察一番少女，给了女秘书一个眼色。
　　“叶倩，同大经济管理学院毕业，主修企业管理，辅修英语，进入公司工作的时间大半年。”严嵩的秘书，介绍的颇为简单。
　　“还是嫩了点儿，先倒酒吧。”
　　郑凡一脸满不在乎的笑意，让女业务员上前。
　　尽管不知道郑凡等人的身份，但叶倩却认得公司大总严嵩，以及他的秘书。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君安证券的大总王代平，这位是万国证券的大总何明……”似乎担心女业务员有抵触情绪，严嵩的秘书，连忙在其耳边，小声介绍着桌上的一众大佬。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听到女秘书的介绍，叶倩心中这一惊端是非同小可，她怎么也想不到，郑凡这个在股市中投了些钱的讨人厌暴发户，竟然会同严嵩这等大佬扯上关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化验

　　长汇区复大医学院门前，靠着黑色皇冠车的郑凡，看到韩玉兰从大门出来，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喝酒了？”
　　来到郑凡近前，韩玉兰很快就闻到了一股辛辣酒气。
　　“小酌了点。”
　　郑凡虽喝了不少酒，可丝毫不走板，除了酒气浓郁之外，言行举止却没有酒意。
　　“欣然给我打电话了，带着东西跟我去实验室吧。”韩玉兰发现开车的，是一个极为明艳的少女，不由露出少许探询之色。
　　“你在车里等着我，大晚上的自己小心一点儿。”郑凡细心提醒了叶倩一嘴，就提着密码箱同韩玉兰往医学院里面走。
　　此时的叶倩虽跟着郑凡，从希尔顿酒店出来，可是内心却难以平静。
　　大休息日的接到通知，叶倩完全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之前混迹在股市中的讨人厌家伙。
　　叶倩好好的一个工作，因为大老总严嵩的一句话就没了，不是申银证券柜台业务员的她，甚至还要伺候酒局。
　　眼看着严嵩一众大佬，在酒桌上与郑凡谈笑风生，叶倩都不敢相信那一切是真的。
　　“被指派给这个讨厌鬼工作，难道以后真要到所谓的天虹投资公司上班不成？”坐在驾驶室中的叶倩，心神不定喃语道。
　　如果不是从酒桌上一众大佬的谈话，听出了些门道，叶倩绝对不会答应大晚上的给郑凡当司机。
　　此时与韩玉兰行走在复大医学院水泥小路上的郑凡，根本就没在意临时所抓叶倩是怎么想的，也不担心她干与不干。
　　之前在酒店大包房中，郑凡有一句话没说错，那就是叶倩还是嫩了点儿。
　　作为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郑凡根本就没指望叶倩能出什么菜儿，若是能有这么个小妹跑跑腿，无非也就是长得赏心悦目罢了。
　　以现在郑凡的资产来说，想要招人，条件已不再困难，只不过因为要出国发展的关系，国内比较稚嫩的资本市场，很难找到他需要的实战复合型人才。
　　“听秦嫣她们说，你最近比较忙？”
　　韩玉兰虽是韩国人，但说话还算流畅，跟郑凡沟通没有多大问题。
　　“不过是为了利益奔波。”
　　郑凡点着根烟，乐呵呵回应道。
　　“回想起来，毕业晚会好像还近在眼前，我真是没想到，你和欣然这么快就结婚了！”韩玉兰对于身边的男人，有着难以掩饰的好奇。
　　“想找个好老婆可不容易，我要是不积极主动点儿，难免以后会平生波折。”郑凡带给人的感觉，虽自由放荡，却好似刻意的与韩玉兰保持着距离。
　　“欣然人确实好，我在明珠市上学，没少得到她的照顾，以后有机会你们去韩国的话，我一定得好好招待。”韩玉兰温柔笑道。
　　“相信以后一定有机会的，就是不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回到韩国。”郑凡淡淡一笑，有着隐晦询问的意思。
　　尽管郑凡没有问韩玉兰的家世，但他始终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
　　在郑凡看来，韩玉兰能够同秦嫣几女相处在一起，其家世背景至少不会太简单。
　　“等到临床毕业之后，我会回国的，就算是现在你们想去韩国，也不用担心我不在，坐飞机往来还是很方便的。”韩玉兰尽量组织着语言，想表达出热情好客的意思。
　　“欣然在电话里跟你说了吗？我带来要化验的东西，可能很危险。”郑凡拿着密码箱示意道。
　　“不正是因为不确定，才要化验吗？我会小心谨慎的，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同外人说起。”韩玉兰知情识趣笑了笑。
　　“这样最好，箱子中有两个金属瓶子，其中一个装的，似乎是腐蚀性极强的酸性物质，石头都禁受不了，如果医学院条件不完备的话，倒是不着急马上化验，重要的是另一个瓶子中装的颗粒，我主要想知道，这些颗粒是什么性质的东西，而且有什么效果。”郑凡的言语神情，带给人郑重之感。
　　“若不涉及到工业制造或商用，既然知道是强酸，估计也就没有那么多探知欲了。”韩玉兰欢快转身，在水泥路上退着走了两步。
　　夜晚柔和的路灯下，一身白色连衣裙的韩玉兰，步伐格外轻盈，散发出的知性美让人为之迷醉。
　　尽管郑凡暗暗讶异韩玉兰的说法，对她却也只是抱着单纯欣赏的态度。
　　“到了，你也跟着上来吧。”
　　韩玉兰带着郑凡走了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一处僻静的水泥小二楼前。
　　进入小楼二层的化验室，在韩玉兰将灯打开之后，郑凡对着看似齐备的化验设备，却还是皱了皱眉头。
　　“我不懂化验，不过你最好戴上防毒面具什么的，一定要慎重。”郑凡打开密码箱，拿出一个贴着臭字纸条的金属小瓶，严肃对韩玉兰提醒道。
　　“这个小瓶是什么材质的？”
　　韩玉兰找出实验服穿上之后，对于乌光金属小瓶似乎更感兴趣。
　　在韩玉兰帮助下，同样穿上实验服的郑凡，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这字条像是欣然写的，估计问题不大。”
　　对于郑凡的谨慎，戴着手套的韩玉兰，拿起瓶子笑了笑安抚道。
　　“要是什么恶性病毒的话，以你们这里的实验条件，可能会存在很大的隐患！”郑凡话刚说完，韩玉兰就已经打开了金属小瓶的盖子。
　　一股恶臭的气息，从小瓶子中散发而出，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实验室。
　　“作为医学工作者，严谨应该是必备的职业素养，难道你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吗？”要不是害怕惊到韩玉兰，郑凡免不了要咆哮。
　　“不是国家级的病毒实验室，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完备的条件。”闻到恶臭的味道，韩玉兰娇颜凝重了不少。
　　将瓶子放在实验台上，韩玉兰随后从容取出了两个防毒面具。
　　“就算是闻到这股臭味，人没什么事，也不代表化验的过程中，不会出现什么异常。”亲身体会到金属小瓶的臭味儿之后，郑凡很快就将防毒面具戴上。
　　“唦！”
　　同样戴好防毒面具的韩玉兰，轻轻将金属小瓶中的颗粒，在实验托盘上倒出一个单位。
　　“这不会是什么中药颗粒吧？”
　　凑近的郑凡，已然看到化验盘中的颗粒，不但体积很小，而且呈灰褐色。
　　“即便是中药颗粒，那也是变质了的，否则怎么会那么臭。”戴着防毒面罩的韩玉兰虽开着玩笑，却开始鼓弄培养基，用裂解液的方法，开始试着提取病毒。
　　看到韩玉兰在显微镜实验台附近不断忙碌，郑凡虽心中好奇灰褐色的小颗粒是什么东西，却完全帮不上她的忙。
　　尤其是实验室的设备，还与郑凡想象中的有很大差距，他甚至怀疑，如此冒蒙实验，估摸着也取得不了好的结果。
　　“咦！”
　　就在韩玉兰做实验的过程中，闲来无事摆弄装有颗粒小瓶子的郑凡，却在圆肚金属小瓶子的底部，发现了一条极细的环形纹理。
　　因为乌光金属瓶子，本身就有着模糊的暗刻波纹，如果不仔细看，纤细的环形痕迹，几乎就是与暗刻波纹融为一体，很不容易被发现。
　　“只有这个瓶子有吗？”
　　感觉到些许异常的郑凡，连忙查看了一番装有酸性物质的金属小瓶，却并没有发现其瓶底上有类似的环形痕迹。
　　暗暗观察了一番两个小瓶子的郑凡，并没有打扰到韩玉兰的实验，而是悄悄试着拧动装有颗粒物质的小瓶子。
　　“嗤！”
　　伴随郑凡拧开瓶底，一抹精光从环形痕迹流动闪烁，旋即很快就为之消隐。
　　“这个瓶子果然有异样，不过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玄机呢！”因为小瓶子中装的是颗粒，郑凡将瓶口倒过来，也不怕有什么东西溢出。
　　待到郑凡注意力极为集中，将瓶底完全拧下来，已然发现，小瓶子的下层，竟然同样装了不少乳白色的颗粒。
　　找了一个小镊子，将其中一颗乳白色颗粒夹出，放在一个化验盘中，郑凡很快就不动声色将瓶底再度拧上。
　　“郑凡，你过来看看！”
　　尽管韩玉兰戴着防毒面具，声音有些气闷，但还是有着凝重之意。
　　“怎么了？”
　　在韩玉兰示意下，凑到显微镜近前的郑凡，看到培养基液体中那一个个犹如微生物细胞的情景，多少有些茫然。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这类似于寄生虫的细胞是什么，但却非常可怕，在水中化于无色无形，根本就发现不了，如果换成是血清，成长的速度就极为惊人了。”韩玉兰小心将显微镜下化验盘中的物质抽取出一滴，放入了血清培养基中。
　　眼看随着一滴无色物质滴入血清培养基中，就好似烫油一样，使得血清培养基出现浑浊，继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一个个黑色小点一般的虫子，根本用不上显微镜的郑凡，不由后背发麻后退了一步。
　　“这只是初步的生长，我觉得一旦达到触发的契机，这些虫子还会继续生长的。”韩玉兰的说法，让郑凡的双眼，都不由眯缝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装傻充愣

　　夜晚化验室的灯光虽明亮，可是看到密密麻麻黑点小虫，在血清培养基中的景象，郑凡胳膊上还是不由起了鸡皮疙瘩。
　　“这才几个呼吸的功夫啊，竟然生长的这么快，如果将这灰褐颗粒吃下去会怎么样？”戴着防毒面具的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常做实验的关系，相比郑凡的谨小慎微，韩玉兰作为一个女生，反倒能保持相对的平静。
　　“如果人吃下这种颗粒，很有可能会被虫子寄生成虫窝，这个培养基中的虫子，只是由寄生虫细胞异变生长的，尚不知道还会不会繁殖分裂。”韩玉兰处于近距离，不断观察着血清培养基。
　　“这里还有一颗乳白色颗粒，你将这里的物质提取，滴在血清培养基中，看看这些虫子会出现什么变化。”郑凡将盛着乳白色颗粒的化验盘，递给了韩玉兰。
　　“这些颗粒是哪来的？”
　　感受到郑凡针对性的猜测，韩玉兰忍不住询问道。
　　“你不用管哪来的，实验过后，只要将这危险物质彻底清除就行，以免一个不注意闹出什么祸事。”郑凡正色对韩玉兰提醒。
　　“知道了。”
　　韩玉兰没有一丝敷衍的意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种类似于寄生虫的危害性。
　　“等到明天，你和欣然一起到医院检查一下，顺便再带上一个人，确定了没什么事，才能让人放心。”趁着韩玉兰化验的功夫，郑凡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别说是这种虫子，即便恶性病毒，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你现在的担心，只是人对未知事物本能的恐惧。”韩玉兰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化验的过程，却很是仔细谨慎。
　　“中国有句俗语，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郑凡声音透出冷意，有着明显的警告之感。
　　时间缓缓流逝，待到韩玉兰将乳白色颗粒的物质提取而出，滴到血清培养基中，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很快就为之收敛，就连虫体的颜色也开始变淡。
　　因为郑凡凑到近前的关系，韩玉兰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将血清培养基放到显微镜下，观察着虫体的变化。
　　“怎么样？”
　　对于不太明白的情形，郑凡直接探询道。
　　“这乳白色颗粒中，似乎存在着与虫子相克的物质。”韩玉兰很痴迷研究的过程。
　　“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毒药与解药的关系吗？”郑凡联想着问道。
　　“不尽然，虫体虽收敛了，但生物活动却没有完全停止，只能说生长暂时得到了抑制，产生了收缩的情况。”韩玉兰略有感叹言语着。
　　“也就是说这种乳白色颗粒所蕴含的物质，不能彻底杀死这些虫子喽？”郑凡将韩玉兰轻柔挤到一边，接过显微镜观察着。
　　“如果加大这种乳白色颗粒物质的剂量，或许能达到完全杀死虫体的效果。”韩玉兰再度抽取了一滴乳白色液体，滴入了血清培养基中。
　　“收敛的虫体，似乎开始被融解了，再滴一滴看看。”躬身看着显微镜的郑凡，脸上露出了异样之色。
　　“这种虫子的生长与消亡状态，实在是快的惊人，如果可以长期研究的话，一定会非常有价值。”韩玉兰虽按照郑凡说的做了，可难免有不舍的情绪。
　　“想平平安安的生活，还是不要对危险的事物，抱有太强的好奇心。”郑凡示意韩玉兰继续的同时，已然通过显微镜发现，收敛虫体融解之后，很快就化为了乳白色的液体。
　　“说的到好听，我可没看出来，你有抛弃危险事物的意思，反而感觉你想利用这东西。”韩玉兰温柔一笑，隐隐有着劝说之意。
　　“说实话，这灰褐色的颗粒，若是溶于水中，不会让人在喝的过程中，感觉到异常吧？”郑凡的话，让韩玉兰心中暗惊。
　　“没有做过充分的实验，我也不能太确定，我只能告诉你，这种灰褐色颗粒与水溶合，很快会化为无色无形，至于有没有异味就不知道了，若是有人误服了这种灰色颗粒，必须要尽快服下这种乳白色颗粒，或许才能缓解虫子在体内的生长，否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韩玉兰语气已然变得沉重。
　　“我只是随便问问，这种危险的东西，还是尽早销毁的好。”郑凡的说法，有着很郑重的意味。
　　“眼下这个实验，也只是流于表象，你不打算再进行下去了吗？”眼看着郑凡接过实验的主导权，不断抽取乳白色颗粒的物质，滴在之前用过的一个个培养基中，韩玉兰都忍不住想要阻止。
　　“这种虫子太危险了，我是担心出事，一般搞科研的人，都是狂魔与疯子，不将这些实验材料销毁怎么行。”郑凡头也不回，行动极为迅速果断。
　　“这个家伙……”
　　被挤到一边的韩玉兰，心中虽焦急，却没什么好办法。
　　不大一会儿工夫，郑凡就已经点燃酒精灯，对培养基烘干，将融解出的白色颗粒收取。
　　“我看你做的挺好。”
　　眼见郑凡拿着专用塑胶袋，将实验用的各种器皿也收了起来，韩玉兰不由恨恨挤兑道。
　　“我只能做点粗活，这万一要是什么恶性病毒，为了她人的安危，就牺牲我一个人好了。”郑凡完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最后甚至开始帮着韩玉兰脱实验服。
　　“这些东西都是学院的，你要干什么？”
　　防毒面具也被郑凡抢去，韩玉兰终于脆喝出声。
　　“没事，回头我让人买一套更好的补上，别说这点儿东西，就是支援母校一些科研设备都行，今天时候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郑凡以最快的速度仔细打扫战场，完全是一副过河拆桥的小人做派。
　　“郑凡，你~~~”
　　语言还不是太熟练的韩玉兰，已经不知道该说眼前这个男人什么才好。
　　“东西我都收拾完了，先走一步，要是让人发现了不好，明天我让欣然和你约个时间，到时候顺便带我小姨，到医院也检查一下，对了，今天的事情别往外说，你普通话还不太顺，反容易让人当成走火入魔了。”郑凡的实验服和防毒面具没脱，一手拎着密码箱，一手抓着塑胶袋子就往出走。
　　直到郑凡离开化验室好一会儿，韩玉兰都没反应过来，俏脸的愕然之色，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样。
　　也幸亏医学院夜里没什么人走动，否则郑凡穿着一身实验服，戴着防毒面具发足狂奔，都会给人吓出个好歹来。
　　“走，走，走，快开车，送我回长行区的公司，我给你指道。”戴着防毒面具强行上了皇冠车的郑凡，也不顾美颜煞白的叶倩，着急忙慌催促道。
　　“郑总？”
　　都有些瘫在车座上的叶倩，惊恐问了一嘴。
　　“以后叫我老板，妈的，不是告诉你开车吗？快点儿的。”郑凡毫不客气对叶倩爆着粗口，一副很不好相与的模样。
　　“呜~~~”
　　虽然不知道郑凡何以会这幅吓人的装扮，叶倩还是启动车子，没等门卫回过神出来查看，在驾车在复大医学院门口扬长而去。
　　“明天想着点弄两套我这身行头，再来点儿实验器皿，送去医学院，到时候我会给你钱，留下联系人的电话号码。”坐在后车座上的郑凡，虽气喘吁吁，却没有摘下防毒面具的意思。
　　“我这算是，在你公司上班了吗？”
　　受到惊吓过后，叶倩依旧有些发懵，说话都不太利索。
　　“以后你在外面的身份，就是我的秘书，不过眼下公司就你一个员工，所以你得身兼数职，跑腿打杂什么的，你都得干，当然，我也会付给你丰厚的薪水，一个月一万块怎么样？”郑凡的语气，很是理所应当。
　　“一万块钱，叫我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吗？”
　　叶倩敏锐意识到，往后可能要面对水深火热的生存环境。
　　“暂时就只能先这样，一般学徒都是三五百块钱儿，不过怎么说我都是个大老板，对手下太过苛刻，传出去有失体面，给你开这么多钱，以后你得抱着感恩戴德的心情好好做。”郑凡戴着防毒面具一边点头，一边言语道。
　　“如果我不同意呢？”
　　叶倩恨不得立刻将车停下，甩车门子走人。
　　“这么优厚的待遇，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做一个柜台业务，哪有跟我混来得有机会，在申银证券做十年二十年，也就能熬到个小经理，更不要说现在你还失业了！”郑凡大大咧咧道。
　　“一个月一万块钱，不拖欠吗？”
　　虽然感觉到郑凡故意装傻充愣，不过经历了希尔顿酒店饭局的叶倩，却也隐隐意识到，她要是不接受这份工作，只怕往后的境况会更不乐观。
　　“太小看我这个大老板了，明天就先给你支一个月工资。”郑凡毫无压力笑道。
　　“当秘书倒行，但我有些事情绝对不会干，你如果想打歪主意，我立马就辞职。”叶倩鼓起勇气，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相比我认识的那些大小姐，你这种小妹儿只能算是末流，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到底来自于哪里，我可是有老婆的人，难道会对你有非分之想？”郑凡语气虽透着玩味，从容的神情，却当真没有太多不轨的企图。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帷幕缓拉

　　晨光射穿薄雾，静谧的街上行人渐多。
　　长航浴池不算太大，可却很是干净，运动完的郑凡，已然带着康猛虎坐在大池子中泡澡。
　　“条件还是差了点，先将就将就吧，眼下公司不清净，地方还小，回去洗澡也不太方便。”郑凡双眼微闭，舒适言语道。
　　“现在天儿热，运动过后还真得洗个澡。”
　　康猛虎因为太过壮硕的关系，即便在大池子中，还是很显眼。
　　“干爽衣服，我一早让叶倩送来了，等会儿想着换上。”郑凡淡淡一笑，照顾道。
　　“老板，今天星期一了，是不是要早些回去？”康猛虎若有所思问了一嘴。
　　“事多的忙不过来，你也好好磨练吧，环境促使人成长，既然放弃了当兵的念头，就安心在公司干。”郑凡深吸一口气，在大池子中起身。
　　哗哗水声泛起，相比康猛虎的夸张体态，郑凡精壮的身形，则显得匀称了很多。
　　十分钟过后，简单清洗换了衣服的郑凡与康猛虎，已然出了浴池。
　　“早上就别在外边吃了，既然有人请来了厨师，想吃什么就点菜。”郑凡玩味笑语道。
　　“嗯，王琳小姐确实很不错，那个找来的厨子更棒！”康猛虎认真点了点头。
　　“只可惜是个男厨，暂时对付着用吧！”
　　一身运动装的郑凡双手插兜，悠闲笑语道。
　　自从不回干休所那边，在见不到老方的情况下，郑凡当真有小日子一下好起来的感觉。
　　“不知道今天郝亮那杂碎，会不会过来，要不是老板不让动手，俺非弄死他。”康猛虎目无法纪，整个人都透着野蛮的气息。
　　“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让你找的人，今天能来吗？”郑凡阴险的笑容，似乎抱有某种期待。
　　“那两个人既然说过来，就应该会来吧。”康猛虎不太确定的样子。
　　“若是有了干脏活累活的人，你也能收敛收敛性子。”郑凡的考虑颇为深沉。
　　因为是星期一的关系，郑凡和康猛虎还没等回公司，街上就明显热闹了起来。
　　骑自行车上班的不少，公交站台等车的更是人挤人。
　　在报摊特意买了报纸的郑凡，并没有着急看，而康猛虎则是拎着两包换下来的衣服，一路跟随往回走。
　　待到郑凡和康猛虎回到公司，一身ol装的叶倩，早已经在公司门口等待。
　　“老板，中杭信托的关总又过来了，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叶倩容颜泛僵，还没适应同郑凡相处。
　　“看你有些憔悴，这两天没休息好吗？也难怪，从一个业务员，一下晋升成大老板的秘书，工作压力自然是大了不少。”郑凡微微一笑，带给人些许不正经之感。
　　尽管表面上叶倩目无表情，可心中却难免有些小恼火。
　　叶倩来到天虹投资还不足两天，却是不闲着，本来周六晚上跟郑凡回来的就晚，到了公司竟然还将康猛虎拉出去，将带回来的器皿、实验服等物品，都在僻静地儿烧毁掩埋了。
　　就连周日，叶倩也没休息上，接到电话，就马不停蹄来到公司支钱，将从复大医学院拿走的化验用品买齐，给韩玉兰送了去。
　　这还不算完，叶倩就像一个拎包小妹一样，还得同方欣然、萧玥、韩玉兰三女到医院体检，帮着郑凡和公司买东西。
　　最为让叶倩不满的，还是郑凡出去躲清静，麻烦的事什么都不管，就连找上公司的形形**之人，也得她应付接待。
　　就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叶倩就遭到了找上门的郝亮一顿喷骂。
　　眼下王琳带来了厨师，更是让叶倩不习惯，一大早在三楼做饭，不但走廊，就连办公室也都是味儿。
　　“在外边杵着做什么，你不在办公室守着，谁接电话啊？”郑凡临进公司之前，嘴角上翘提醒道。
　　对于郑凡这样的无良老板，叶倩尽管心中有着水深火热之感，却也只能听从安排。
　　直到这时，叶倩才意识到，郑凡如此爽快预支了一个月一万块钱的工资，不是那么好拿的。
　　若是跑跑腿也就罢了，遇到郝亮那样，扬言要将郑凡干掉的不讲理角色，叶倩甚至有种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威胁的感觉。
　　“就等你回来开饭了，我让厨师准备了麻辣面和坛肉，怎么样，是不是很合心意？”一大早就来了的王琳，心情显得格外美丽，一看到郑凡就献宝道。
　　“辣椒味还挺呛，安排开饭吧。”
　　进入一楼宽敞的茶水间，郑凡简单洗手，就坐在了小圆桌前。
　　康猛虎似乎知道郑凡有事，也不再跟着他，去了旁边给他特意安排的办公室。
　　“关总等了有一会儿了，是不是也让他下来一起跟着吃点儿？”因为同关雪是好朋友的关系，王琳有意对郑凡道。
　　接过王琳递来白开水的郑凡，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不出三分钟，王琳就已经带着关鹏和关雪下楼。
　　“郑总，昨天我就过来了，可惜没见到你。”因为看到快开饭的关系，关鹏主动上前并没有握手，而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一起坐下吃点儿吧，早上时间不抗混。”
　　郑凡客气相让，脸上的笑容，看不到任何傲气。
　　滚烫刚出锅的麻辣面，没过多久，就被一名年岁比较大的老厨师端了上来。
　　眼看着香喷喷的坛肉和小菜也上齐，关鹏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示意女儿关雪跟着吃早餐。
　　不同于关鹏的老成持重，年轻貌美的关雪，则是对一同吃饭的郑凡，有着掩饰不住的好奇，趁着夹小菜的时候，时不常就偷偷看他一眼。
　　“老板……”
　　郑凡吃得正香，叶倩快步下楼，走近了他身边。
　　“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又来电话催促补充保证金的事了！”得到郑凡的示意，叶倩在他耳边小声道。
　　“是按照我所交代回应的吗？”
　　郑凡额头微微冒汗，喝了口水对叶倩淡语。
　　“嗯。”
　　因为有关鹏父女和王琳在场，叶倩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上去吧。”
　　没发现叶倩有太过为难的神色，郑凡抹搭着眼皮让她离开。
　　“郑总，之前咱们在电话中联系的时候，你说让我平仓之后，择机做多10月份合约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关鹏终于问起了正事。
　　“相比中杭信托在明珠市的分部，我这小地方，实在是无法容纳下机构投资人，等会儿关总回去，一开盘就可以陆续进场了，机会肯定是有，但也仅限于大家一起玩玩，关总可别抱太大的期待。”郑凡一边喝着面汤，一边对关鹏言语。
　　“上周末，市场放出了不少利好消息，若是行情高开，中杭信托也可以追入吗？”关鹏谨小慎微问道。
　　“行情总是在分歧中产生，只要不是追得太高就好。”郑凡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
　　“我们中杭信托的入场份额，不算太大，充其量也不会超过五万手，郑总也知道，现在出台保证金按持仓量，实施分段管理办法的新规，几乎杜绝了大仓位集中入场的情况。”关鹏摇头笑语道。
　　“放平心态就好，王琳，帮我送送关总。”郑凡起身笑语，临了同关鹏握了握手。
　　自始至终，郑凡也没有与娇俏可爱的关雪说一句话。
　　“一碗面一口都没动，实在是可惜！”
　　待到关鹏父女离开，郑凡看着关雪一口都没吃的面，笑叹着将其拿到了面前。
　　“看你食欲不错，要是喜欢吃，我再让厨师给你弄一碗。”送过人之后，王琳回来对郑凡笑道。
　　“不用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郑凡注意力似乎都在吃的上，连着夹了好几块肉。
　　“你觉得今天胶合板10月合约中，多空双方还会有厮杀吗？”王琳有着明显的意图。
　　“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轻言放弃，如果我是空方主力机构，断不会眼睁睁看着行情上去，将自己一点点逼死。”郑凡笑了笑道。
　　“对于空方主力来说，或许多开是个办法，只要账户仓位卡死在五万手以下，保证金维持在5%的水平，还是有运作余地的。”王琳表面上虽在分析，实则是不确定的询问。
　　“现在新规出来，期货公司和代理商都是算总仓位，单单是自身客户的持仓，就会占据一定的数量，这已经是极大的压力，哪还有份额给空方主力借道，即便空方主力拼了命寻找，估计也找不到太多，拥有期货经营资格的机构支持。”郑凡神色很是平静。
　　“这个周末对于胶合板期货来说，可是利好不断，我也到处注意了一番，对于政策新规，市场内外的解读，明显是偏正面的，但即便是这样，也得防着点空方主力反扑。”对于分仓的判断，王琳多少有些忧虑。
　　“在资本市场中，有得是精明之人，行情会怎么走，还是让多方主力去担心吧，以咱们现在的持仓量而言，就算行情下跌，也没有操作的可能性了，现在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都紧着来电话，根本就不会让咱们再多开一手多头头寸。”吃完早餐的郑凡，擦了擦嘴笑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走钢丝

　　距离大连期货交易所的集合竞价，还有一段时间，中申大厦19层的操作中心，电话声就已经不断响起。
　　面对沉重的压力，中申投资的一众操盘员，说话干活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触动到主事人敏感的神经。
　　目光一直紧盯报纸的郝远山，阴沉的脸色都能滴出水来。
　　“董事长，市场上有消息称，对印尼板进口抽检，这明显是进口趋严的信号！”中申投资总监闫为宽，试探着对郝远山道。
　　“大连期货交易所，周六刚刚对10月份胶合板提前交割进行辟谣，现在又要限制印尼板的进口吗？”郝远山甚至有着压制不住的疯狂。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正式渠道和非正式渠道，都在大力宣传接现货的买方套期保值者，在10月合约40元下方开始增加，积极入场的消息，此等大量多头新生主力军入场的氛围，会让我们持仓雪上加霜的。”闫为宽深吸口气道。
　　“你那个好同学，是要在期货市场上，将中申集团置于死地啊！”郝远山紧握双拳，对一边的郝亮道。
　　“我现在就带上人找他……”
　　郝亮还没等将话说完，就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咣！”
　　耳光声并不清脆，反而有着厚重的闷响，让操作中心所有人都是一惊。
　　眼见郝亮被郝远山打了个跟头，甚至没有人敢上前劝阻搀扶。
　　“你什么时候能长进一些，人家正愁找不到咱们的毛病，你竟然还要主动送上门去，信不信，只要你在郑凡跟前有一个疏漏，他就会踩得你永世不得翻身。”郝远山疯狂咆哮，发泄着心中的重压。
　　“大不了一起死！”
　　倒在地上的郝亮，这才回过神来，忍耐不住喝喊道。
　　“带上人，一起死？今天上午要是守不住10月合约的价格，只怕咱们爷俩，到时候想死都难！儿子，知道一旦被抓到了监狱，会是什么后果吗？”对于郝亮不顾旁人的喝喊，郝远山长叹一口气，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感觉到郝远山一瞬间苍老了很多，郝亮张了张嘴，却没能再将狠话说出口。
　　“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出国吧，这或许会是一个出路。”郝远山强自平复情绪道。
　　“情况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咱们未必一定会输，证券市场上还有资金。”郝亮一脸不甘道。
　　“若是周末没出这么多利好，或许还能指望一下证券市场的资金，现在已是来不及了，期货市场比证券市场先开盘，这半个小时我们会非常的难。”闫为宽无力言语，已经没有阻拦市场高开的信心。
　　“如果没有资金补充保证金，我们会爆仓吗？”郝亮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
　　“现在才害怕已经晚了，咱们资金要是枯竭了，爆仓都出不去，到时候没人会接咱们的爆仓盘。”郝远山阴狠给出了答复。
　　“董事长，可能是晚了点，但我觉得咱们主动断臂，或许还不至于那么悲观。”闫为宽试探着进言道。
　　“大通期货递过话来，那边有个叫沈艳的特户，到现在还不知所踪，要是在早上开盘之前，她的亏损账户还是补不上保证金，大通期货就会将其账户强行平仓！”郝远山阴笑着说道。
　　“大通期货递话是什么意思？”
　　沈艳杀人在逃的事情，已经伴随期货市场的风起云涌，在明珠市的金融圈子中传得沸沸扬扬，闫为宽不是不了解情况。
　　“大通期货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让咱们接盘，如果沈艳六万手的爆仓盘没人接，按照空方主力的持仓成本，下一个就会轮到咱们。”郝远山走到椅子前坐下道。
　　“大通期货这根本就是威胁，眼下咱们中申集团连补充保证金都困难，那还有多余的资金去接沈艳的爆仓盘，六万手啊，即便维持在5%的保证金，都得动用超过五千万的资金！”不利状况接踵而来，压得闫为宽喘不过气。
　　“要怎么办？爸，实在不行的话，给羊城那边的空方主力打个电话吧。”郝亮乱了方寸道。
　　“有用吗？羊城那边现在还有巨额浮盈，不到迫不得已的位置，绝对不会出手的，他们还指望着咱们呢，这个时候靠人不如靠自己。”郝远山看了一眼，还没有集合竞价的大屏幕。
　　“若是退不出去，怎么也得撑到股市开盘才行，还有，咱们这边的情况，要不要同君安证券打个招呼，即便通过上市公司出利好，单靠散户也不可能有足够的接盘！”闫为宽担心着言语道。
　　“为宽啊，难道你看不出现如今的形势吗？你打电话和我打又有什么区别，如果那个王代平肯露面，就算是不找，他都会主动来，现在他玩失踪，明显是知道了咱们的情况。”郝远山眯缝着双眼道。
　　“董事长的意思，是君安那边会算计咱们？”
　　即便还不知道，王代平等人在希尔顿酒店的会面，闫为宽不好的感觉也是越来越浓。
　　“现在股市的行情大好，一旦将股价打到跌停板，我就不相信没人接货，到时候看看君安那边还能不能忍。”郝远山明显也有自己的算计。
　　“真空电子扩大产能，订单大增的消息，本来是要拉升到相对高位，才会配合咱们这边出货放出去的，现在不但要提前释放，还得打到跌停板上变现，实在是太伤了！”闫为宽只觉得依靠股市变现，对于期货运作的支持，可能是杯水车薪。
　　“董事长，我们运作期货的账户，突然多了四个亿资金……”就在操作中心压抑氛围愈发沉重之际，中申集团负责财务的一名妇人，神色异样来到郝远山身边小声道。
　　“四个亿？冯总监，你不会看错了吧？”
　　闫为宽一脸不可思议之色，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这两天闫为宽，最为主要的工作就是找钱，补充期货运作的资金，虽然不是说一点儿效果都没取得，却是能体会到其中的艰难。
　　“冯如，去给大连期货交易所打电话，告诉那边，咱们只能将持仓的保证金维持在5%，如果能够再多给一些宽限时间，集合竞价的时候，咱们就能将5%的保证金尽数补齐，即便期价高开上涨，中申集团在5%保证金的基础上，也会继续跟进。”没等主管财务的妇人答复确认，郝远山就已经冷笑着做出了安排。
　　“爸，那四个亿资金……”
　　郝亮虽冲动，但能在复大国际金融系毕业，却并非无脑之辈，这个时候已然平复心情，开始跟上郝远山和闫为宽的思路。
　　“不该问的不要问，为宽，让你联系拥有期货经营资格机构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郝远山已然发挥统筹能力。
　　“情况非常不理想，只有四家期货公司，肯同意给咱们中申集团借道，分别是金开、永信、上东和长信期货，董事长以中申集团的名义，在四家期货公司开了账户，并签署了协定，我已经安排人，在这边接通交易线路。”在运作账户多出了四个亿资金的情况下，闫为宽反而更加紧张。
　　“也就是说，从周日到现在，除了周六就签署协议的四家期货公司，你完全是一无所获？”郝远山强压怒火，不满质疑道。
　　“非常困难，尤其是在利好频出，胶合板期货风向转变之后，各家期货公司越来越谨慎。”闫为宽无奈道。
　　“集合竞价马上就要开始了，打开我们在四家期货公司所开的账户，准备进场接大通期货的平仓盘吧。”看到时间快要临近八点五十五分，郝远山不得不作出指示。
　　“董事长，这两天我只筹到四千万资金……”闫为宽艰难开口道。
　　“指望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中申集团就真要完了，按照我说的做，将筹集到的四千万资金，转入长信期货的户头。”郝远山突然战意大增。
　　“要拼集合竞价吗？”
　　闫为宽神色一动，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若是参与集合竞价，就一定会被消灭掉，这一套组合拳打出来，多方主力的准备必定更充分！现在咱们只能被动防守，不露声色进场，或许还能多维系一段时间，怎么也要拖到股市开盘。”郝远山双眼大睁，带给人很是坚定之感。
　　“机会能拖出来吗？”
　　闫为宽并没有将话说出口，通过郝远山的意图，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时候中申集团所要面对的威胁，不仅仅是多方主力和市场氛围，就连其它的空头机构也得防着。
　　“爸，你是怕咱们中申集团的资金入场，会被其它空头主力机构抓住机会出逃？”不同于闫为宽，郝亮直接将担心问了出来。
　　“中申集团入场，不是不能让其它空方主力知道，只现在还不行，什么时候咱们这边彻底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我自然会通知羊城那边，到时候要是中申集团巨量空仓被迫平掉，所有空头主力都别想得着好。”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即便是走钢丝，郝远山这时也要一条道走到黑。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资金到账

　　“冯如，你看看我们在四家期货公司的账户。”中申投资操作中心，闫为宽按照郝远山的吩咐打开账户，却发现多出了将近三个亿资金。
　　“我去问问董事长吧。”
　　财务总监冯如凑近看到账户的情况，也是拿不太准。
　　“算上咱们中申集团仓位账户上来的四亿资金，短短两个休息日功夫，资金量竟然莫名扩充了近七亿之巨，这么多资金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之前没有收到一点风声！”中申投资总监闫为宽，心中已经极为惊骇。
　　眼看着妇人到郝远山跟前问了一声，就走了回来，闫为宽多少能确定，如此巨额资金到账，并不是什么意外和巧合，而是早有计算。
　　“董事长让你在开盘之后，专心进行操作。”冯如只是对闫为宽提醒了一嘴，并没有下文和解释。
　　“有了这七个亿，再加上股市中套现的资金，或许真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如果不是出了政策加码新规，这么大的资金量，绝对能在市场上与多方主力一较高下。”闫为宽不断计算的同时，之前绝望的情绪明显缓解。
　　“爸，为什么在开盘之前，我们陆续有大额资金到账？”不同于闫为宽没有立场，郝亮了解了部分情况，已然开始兴奋起来。
　　“集团之所以有大额资金流入，都是你妈帮着筹集的，今天的期价，可是决生死一战，我们中申集团不能输。”郝远山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狠劲儿。
　　“距离集合竞价还有半分钟，看看第一笔给亮，会是在什么价位上吧。”交易在即，郝亮难免紧张了起来。
　　“董事长，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已经答应给筹钱的时间了，不过相应的，那边让咱们持仓的保证金，时刻要保持在5%的警戒线，一旦期价上涨保证金不足，三分钟之内必须将保证金补齐，否则就会直接被大连期货交易所强平。”妇人冯如快步来到郝远山身边道。
　　“很好，冯如，你就负责看着保证金警戒线，如果只维持在5%的保证金，账户上的资金还非常充裕，即便今天期价涨停，我们都有可能继续支撑。”郝远山露出狞笑，似乎对于同交易所沟通的结果很满意。
　　“轰！”
　　到了八点五十五分的时候，集合竞价第一时间在盘面上显示，10月份合约在39.95元跳空高开，激起了投资中心一片噪音。
　　“董事长，集合竞价初报39.95元，并没有跳过40整数关口，竞价量不算太大，只有三千手。”闫为宽大声报盘，还能承受这个高开结果。
　　“上个星期五，期价收在39.70元，现在竞价只是上涨了两毛多钱，幅度还不足1%，而且看第一笔竞价量也不算大，或许市场并没有向之前想象的那么悲观。”郝亮精神了不少，兴奋之情有些难以掩饰。
　　“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具体什么情况，不是看集合竞价初报，就能下定论的。”郝远山深吸一口气，反而有些紧张。
　　“呜~~~”
　　就在郝远山话语刚刚落下之际，10月合约的价位，已然起了变化。
　　眼看着10月合约所显示的价位，从39.95提升到40.75元，整个交易中心的操作人员，都有种心脏被提起来之感。
　　“竞价手数上来了，从三千手骤然扩充到7万手！”闫为宽的报盘，就像从嗓子眼中挤出来的一样。
　　“沉住气，即便现在的报价，是最终结果，我们依旧有后手平复价格波动的能力。”郝远山大声在操作中心言语，稳定着军心。
　　“后手吗？”
　　不同于一般的交易员，闫为宽敏锐听出郝远山，当真没有在集合竞价时进场的意思。
　　“董事长，大通期货打来的电话。”
　　嘈杂的操作中心，一名信息员几乎是小跑到了郝远山身边。
　　“要稳住，就算市场大幅高开，也不要着急打压期价，只要能顺利将大通期货那边的爆仓盘接下，在操作计划上，咱们就算成功了。”郝远山临接电话之前，还不忘对闫为宽小声知会道。
　　“要保留后手的权利吗？可是在新规之下，能借道的期货机构实在是太有限了，只有四家而已，即便想接下沈艳的六万手爆仓盘，一个期货公司的账户都不够！”对于一些人见到资金到账的盲目兴奋，闫为宽暗暗思量的同时，则显得相对理智。
　　连续四分钟的集合竞价，牵动着中申投资操作中心所有人的心，眼看着价位不停进行变化，很多人的心情，也像是做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而郝远山与大通期货的交流结果，则是很不好，从他拿着电话疯狂喝骂咆哮，众人就可以确认。
　　“董事长，撮合成交结果出来了，10月份合约开在了40.25元，比起昨天收盘高了0.55元，上涨幅度超过1%，整数关口也一跃而上了。”闫为宽眼看着郝远山还拿着电话交涉，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从集合竞价开始，操作中心变得嘈杂的环境，此时也逐渐安静下来。
　　“看到六万手的平仓盘出来，就立刻拿下，不能让平仓盘在委托上存留的时间过长。”郝远山重重挂上电话，对着闫为宽吩咐道。
　　此时胶合板第一笔开盘出来，动摇的不只是中申集团，远在羊城珠江路上的天府茶楼五层，已然是乱成一片。
　　“给周娜打电话，快点。”
　　唐晋在操盘中心大声叫唤，让粤华源商贸公司的一名老者代表，腿肚子都有些哆嗦。
　　“自从在明珠市回来，我们老板就病了，不过唐总放心，即便老板不能来，依旧在两家投资公司准备了账户，让我们全力以赴做空期价。”眼见着唐装中年人狰狞的嘴脸，老者连忙安抚道。
　　“老唐，昨天我就去看过周娜了，确实病的不轻，都起不来床。”干瘦老者乔奕仁，虽然在劝唐晋，可对于周娜的不到场，却有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不好预感。
　　羊城这边的空方主力，派周娜去明珠市找郑凡，没有人知道其中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娜回来只是说，被郑凡搪塞未果，病的起不来床，却是能看得到的，乔奕仁直到这时，还清楚记得去探望她时，那苍白的脸色。
　　“咱们这边和温市的机构，已经参与集合竞价，可还是止不住期价高开，市场的买力特别强！”文质彬彬的男子，坐在电脑前着急喊道。
　　“既然周娜派你作为代表，全力做空期价，我现在就需要你们抛货。”唐晋狠狠对老者言语，甚至用目光环视粤华源商贸公司的几名操盘员。
　　然而，没有老者的安排，粤华源商贸公司驻天府茶楼五层的几名操盘员，却忐忑着没有丝毫动作。
　　“我们老板说了，早盘期价波动剧烈，并不是最好的打压时机，就算是要配合其它空方主力抛货，也得等到十点以后。”短发黑白掺杂的老者，显得极度为难。
　　“隆！”
　　没有再给唐晋质问的机会，随着10月合约连续竞价开始，开在40.25的价格，被一笔六万手的买盘，直接拉到40.40元。
　　“这是大通期货的平仓盘，看看中申集团那边吃不吃。”对于市场的状况，唐晋还是有所了解的。
　　“嗡~~~”
　　不足六万手的平仓盘，并没有维系多长时间，就被两笔各自超过三万手的主动性抛单打掉。
　　“期价被坐下去了，主动性卖盘还是有的，现在报40.30元，集合竞价的撮合成交是八万手，开盘之后连续竞价依旧在放量。”一名女操盘员大声报盘，好像从开盘多空双方的分歧，看到了一些希望。
　　然而，当女操盘员话语声刚刚落下之后，盘面上就已然再起波澜。
　　“轰！轰！轰！”
　　10月份期价在40.30元并没有停留太久，就被连续超过五万手的买盘迅速拉起，没过几个呼吸就已经见到40.75元。
　　“上涨了九个价位，这是要拉涨停板的节奏，场外资金大量涌入，再不动手恐怕就等不到，中申集团从股市中调集的资金了！”乔奕仁完全没想到，在解决沈艳平仓盘之后，多方竟然会如此快的发动攻势。
　　“稳住，不要着急，咱们和温市那边的主力，各参与三万手集合竞价，已经算是照顾到中申集团了，这一波一定得让中申集团来挡。”唐晋双手虚压，示意操盘中心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多方在拉升过程中的委托，出现很大程度上堆积，盘中根本就难以化解，买力太强了！”乔奕仁只觉得被逼入了死局。
　　“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来消息了，中申集团在10月合约中的持仓，5%的保证金不但补足，而且随着行情的上涨，补充保证金的情况还在持续。”一名信息员扯着嗓子喊道。
　　“中申集团补充了保证金，又接下了大通期货的平仓盘，看来那边还应该有所余力才对，看看9月份合约的情况。”唐晋听到好消息之后，多少松了口气。
　　“9月份合约是略微高开，小幅上涨，不过成交并不是很大。”文质彬彬男子不明所以，还在为9月合约没有联袂而动暗自庆幸。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拖延

　　“9月合约的成交量没有放大吗？”
　　不同于文质彬彬男子的庆幸，听到他的说法之后，唐晋的面色已经变得格外凝重。
　　“对于胶合板期货来说，上周末可谓是利好消息频出，按理说，不只是10月合约，利好消息对于其它月份合约，也应该有明显提振才对。”干瘦老者乔奕仁，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与10月合约走势最为相近的，就是9月合约了，今天9月合约没有放量，涨幅也不算大足以说明，眼下的9月合约，根本就不足以吸引场外资金的关注，场内场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在10月合约上，如果资金都涌进10月合约，我们仓位的压力，无疑会更大！”唐装中年人的说法，让很多人都是一惊。
　　“尽管还不是太明显，但10月份合约已经有了转势的征兆，若是多方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恐怕中申集团很难坚守住。”乔奕仁不免对中申集团那边的情况有所担心。
　　“郝远山也没个信儿，我看他是在防着咱们呢，就连补充保证金，以及接下大通期货平仓盘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和咱们这边打招呼。”文质彬彬男子阴着脸道。
　　“就算中申集团防着咱们，也是坚定的空头主力，所以不能让他们输，今天的期价走势，很可能是关系到，多空双方成败的决战！”眼看着10月份合约成交不断放大，唐晋已然意识到了什么。
　　“唐总，市场主动性卖压非常弱，期价经过开盘的井喷之后，凭借市场内外的力量，根本就打不下去，要是再不阻止，第二波可能就要起来了。”容貌俏丽的女操盘员，焦急喊道。
　　“忍下去，相信中申集团那边。”
　　面对期价的涨势，唐晋低沉一吼，才让操盘中心安静了些许。
　　“唐总，温市那边的空方机构，纷纷打来电话，要求咱们这边加大新开空仓量，压住期价的涨势……”因为电话不断响起催的急，信息员只能报告情况。
　　“轰！”
　　又一笔超过5万手的大买单，在10月合约盘中涌现，将短暂在40.70元上方整理的期价，迅速拔高到41元。
　　“一笔六个价位的上拉，这根本就是在抢仓！”乔奕仁右手稍稍捂了捂心口，说话都有些费劲儿。
　　“查，看看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有什么动向。”面对期价暴力上冲，唐晋也不免有着吃不住劲儿之感，咆哮着对信息员安排道。
　　唐晋虽有些控制不住暴怒情绪，但他自己却明白，即便是查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也很难会有什么收获。
　　在大连期货交易所新规出来之后，以往机构持仓的老账户，因为无法补充超额保证金，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几乎都已经被交易所设为重点关照对象，将各家大仓位机构的账户锁定了。
　　此时多空双方主力想要决一生死，都需要将后续筹集到的资金分仓，借道还能有开仓余地的其它期货机构。
　　不只是中申集团和羊城这边的空方主力如此做，唐晋能够想象到，多方主力机构也一定会有这样的思路。
　　“轰！轰！轰！”
　　一根根成交量拔地参天，大多在五万手的主动性买盘，即便在很多成交不了的情况下，依旧将期价，从41推到41.25元。
　　上周末利好消息接连出台，尽管场内场外的投资人，对于胶合板期货出现上涨，有着普遍的预期，可却也没想到市场开盘十分钟不到的时间，10月份期价就快被打上4%的涨停板。
　　“老唐，已经看到41.30元涨停板上的压单了，只有十五万手！”难以接受现实的乔奕仁，说话动静都小了不少。
　　“开始冲击涨停板，41.30元掏盘四万手，再度主动打出三万手买仓……”操盘员可顾不得干瘦老者的泄气情绪，喊着报盘道。
　　“现在才是九点零九，中申投资倒底在干什么，怎么会一点儿抵抗都没有。”唐晋没有再喊，只是看着主动性买仓，不断消耗着涨停板价位上的压盘。
　　代表粤华源商贸公司的老者，此时同样震惊，不过他情绪异样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期价冲击涨停板，而是粤华源投资公司的期货自营账户，仓位出现了异常变化。
　　随着期价节节拔高冲击涨停板，粤华源投资公司账户中的10月份大量空头头寸，竟然不断被平仓。
　　老者每刷新一下账户，都会发现大笔的资金回流，可这异常的账户平仓，却不是他带领驻天府茶楼五层的几名粤华源操盘员所运作。
　　“一些亏损仓位的保证金，明明已经得到了补充，怎么会这样，不会是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强平的吧！”心中震惊的老者，虽有所猜测，却没敢将账户异常平仓的事情声张出来。
　　老者此时完全不知道，临危受命派他来天府茶楼驻场的周娜，根本就是故意设下了一个局。
　　“姚老，周总的电话……”
　　就在老者如坐针毡之际，信息员已经对他喊了一声。
　　“周总。”
　　老者仓皇起身，带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承受不了10月份期价冲击涨停板。
　　“账户仓位被平的情况，没有让唐晋他们发现吧？”周娜在电话那头在意问道。
　　“嗯。”
　　一听到周娜的确认，老者不由恍然大悟，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声。
　　“能拖就拖，之前不是让你管住账户，不要给操盘员打开吗？如果被唐晋他们发现咱们仓位的变化，就暂时往大连期货交易所身上推，我在华源投资公司这边，后续可能还会有些操作，你装作不知情就好。”周娜同老者说得还算明白，但也是在账户仓位有了巨大变化以后。
　　作为资历较老的操盘员，姓姚的老者，虽算得上是久经沙场，却也没想到同盟之间会有这等尔虞我诈。
　　“我知道了，还请周总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维稳的。”姓姚老者脸上故意显露出焦急之色，放下电话就向唐装中年人走去。
　　“唐总，周总对于期价的涨势极为着急，让我问问你该怎么办？”老者语速很快，对唐晋问道。
　　“市场的主动性买盘变小了，做多动能阶段性的高峰过去，涨停板上还有五万手的压单在，而且还在不断增加。”没等唐晋给出答复，文质彬彬的男子，就已经急不可耐报盘。
　　“期价开始从41.30元回落，41.25、41.15元。”撑过了井喷爆发的一段高峰，一众操盘员也有回暖之感。
　　“给温市那边的主力机构打电话，一定要让他们坚守，这个时候哪怕是平仓，也是跑不了，大家同坐在一条船上，挨过了这一浪，后续情况一定会有所改观。”唐装中年人对一众信息员的喝喊，似乎也有安抚姓姚老者的意思。
　　“现在是在同时间赛跑，就看中申集团能不能吃住劲儿了，希望到了九点半股市开盘，情况会有所转机。”乔奕仁呼吸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
　　“确认了，开盘之后的大通期货平仓盘，确实被中申集团拿下了！”一名信息员适时传出了好消息。
　　“按理说，中申集团不应该有这么多资金才对，单单是补充原有仓位的保证金，这个资金缺口就相当的大，他们竟然还能有余力接下大通期货的平仓盘，如果再加上股市的资金，恐怕都快要达到，整个中申集团的资产体量了！”文质彬彬男子有些不可思议。
　　“我不管中申集团是偷是抢，大额资金到账是怎么来的，只要他们那边能续航就好，有了中申集团的抵挡，咱们这边的压力，也能小一些。”唐晋双眼微眯道。
　　“老唐，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没有说，既然都是空方主力机构，为什么一定要耗干中申集团，以及温市那边的机构资金呢？咱们这边若是不作出表率，只会增加各方空头主力机构的相互猜忌。”乔奕仁有些不能理解，唐晋的心思。
　　“同样是主力机构，持仓成本不同，所作出的考虑自然不会一样，咱们不是不出手，而是要将中申集团和温市那边的空方主力，彻底捆绑上战车才行，要不然拿什么同多方斗。”唐晋毫不怀疑自身的想法。
　　“就怕超出中申集团，还有温市那边空头主力的承受极限，我知道你是想要赌在最后，但压力一旦来得太大，大到其它空方主力无法承受的地步，可能就没有你所期待的最后一刻了！”干瘦老者有些泄气。
　　“期价开盘十分钟，就已经见到涨停板了，中申集团和温市那边的空方主力也没怎么样，这就已经划清了一个底线，至少就今天来说，其它空方机构还不会出现，因为压力继而崩溃的情况。”唐晋笑了笑，明显有借助刚才井喷，试探其它空方机构极限的意思。
　　“期价虽然在调整，可是下得很缓慢，盘中主动性卖盘非常少，我看咱们空方主力机构要是不加大抛货量，期价很难会形成强有力的下跌。”文质彬彬男子观察了一会儿盘面的调整状态，觉得情况不如想象中的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好信儿

　　明珠市皇甫区的君安证券，17层自营中心格外的忙碌，信息员进进出出，操盘员更是坐在电脑前严阵以待。
　　四十多岁的王代平坐在小圆桌前，虽将操盘手都动员了起来，却没有下达明确的任务和指示。
　　“王总，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说点儿什么？”大波浪长发女子徐琪，来到王代平身边，征询着他的意见。
　　“距离股市的正式开盘，还有十分钟才到，不着急。”王代平一脸笑意，很是沉得住气。
　　“说起来，咱们的自营中心还是小了点，工作人员都挤到17层，真是有些装不下！”眼看着自营部中忙碌的景象，徐琪不免感叹动员的人力。
　　“有不少新面孔啊。”
　　王代平目光深邃，向自营部中一众操盘员扫过。
　　“有些是从其它营业部抽调来的，我都已经规划好了，中间这部分操作电脑，是为运作胶合板期货安排的，都是咱们证券公司精英，右边那部分主要是做股市的，由李峰负责带领，左边则是安排给了信息员。”徐琪小声对王代平道。
　　“期货市场异常重要，徐琪你要带咱们的精英亲自盯着，另外股市集合竞价就不要做了，估计中申投资那边让上市公司发利好，也不会在集合竞价跑，说不定还得做高开诱多，咱们只要在开盘之后，跑在中申投资前面出货就行。”王代平对徐琪沉语指示着。
　　“王总，之前天虹投资那边来电话，郑总是怎么说的？”徐琪既担心，又好奇询问道。
　　“无非就是问问，真空电子没放利空消息，为什么出利好了。”王代平丝毫不显为难。
　　“之前郑总让咱们这边炮制利空消息，现在情况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不会将他得罪了吧？”因为要运作期货的关系，徐琪很在乎天虹投资的态度。
　　“不至于，他来电话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以及咱们这边的操作思路。”王代平拍了拍肚子，表露出少许饥渴之感。
　　“如果是出货的话，放好消息无疑对咱们更有利，持有的股票一旦能抢先逢高了结，怎么也能多卖出点儿钱来，减少一些损失。”徐琪对于将股价放到跌停板，似乎很是不忍。
　　一只股票从建仓、洗盘到拉升，所经历的时间，多数都要比运作期货来的长，眼看着股市行情大好，真空电子可以进入大幅拉升状态，却要在这个时候强行停止，徐琪自然是有些不是滋味。
　　“损失倒谈不上，相反，这次在真空电子上阻击一下中申投资，或许还是咱们的机会，你一定要注意，真空电子这只股票与期货市场的关联性，这样才能更好的把握大局，看样子中申投资还挺得住，如果能将真空电子放两个跌停板下来，咱们在这只股票上，必定能捡到大便宜。”王代平小声笑着提点。
　　“王总，你看能不能将真空电子放到跌停板之后，咱们不让中申集团出？”徐琪稍作犹豫问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直接将真空电子的跌停板封死？”王代平略有情趣思考。
　　“若是能看两个跌停板，咱们在真空电子的一部分仓位，就相当于又摊薄10%，今天抢先出货，明天要是还有跌停板，就再接回来。”徐琪很明显是在打着小算盘。
　　“还是不要了，咱们在真空电子上的股票仓位，只有三千万股，如果冒冒然封死跌停板，不但会损失持仓量，消减对股票后续走势的控制力，说不好还会凭空生出事端，反而得不偿失，等股市开盘之后，在将真空电子打到跌停板的同时，把长虹拉起来，以降低出利好跌停的负面效应。”王代平算计的更深。
　　“今天的期货市场走势很奇怪，10月份合约早盘经过放量之后，虽然期价触及了涨停板，却并没有看到多空双方主力真正厮杀的场面，而且9月份合约的情况，相对来说反而太平静了。”处于对期货交易的谨慎，徐琪将不解问了出来。
　　“这只能说明一点，胶合板期货开盘之后的一段时间，市场多方主力根本就没有投入运作，眼下的上涨，不过是场外闲散资金，自发推动出来的。”王代平笑了笑道。
　　“这怎么可能，之前连续大单拉动推上涨停板，根本就不是普通闲散资金能够做到的。”徐琪一脸的不可思议。
　　“处于局外人的角度，我总觉得之前拉到涨停板的大单追高抢仓，不应该是多方追涨资金所致，毕竟涨停板附近，就今天而言，可是期价相对的高点，不要说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机构，即便是闲散机构，也很少会在涨停板的价位做大量买入动作。”王代平虽有所想法，却依旧不能确定。
　　“按照王总的安排，我试图与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取得联系，可现在市场风声正紧，根仓、交易资料！”徐琪多少有些无奈。
　　“上周六的饭局过后，听说郑凡星期天又躲到了希尔顿酒店，他见过什么人吗？”王代平有针对性问道。
　　“羊城那边来的周娜，周日进入过郑凡在酒店的房间，两人在房间中待了足足两个小时，不知道干了什么，王总是怀疑，今天市场中出现的连续拉升大单，是同羊城那边有关系？”沿着王代平的思路，徐琪有些猜测。
　　“周六那天被打发走，周日又见面了吗？还单独相处了两个多小时，说起来周娜内个妇人还真是很有姿色。”王代平难得露出不正经之色，想歪歪言语着。
　　“不会吧，周娜看着怎么也是个三十好几的少妇，即便姿容靓丽，却跟郑总岁数差了不少，要说两人有什么不正常的关系，当真有些……”说到后来，徐琪脸色异样果断闭嘴。
　　“期货市场早盘的大单异动，我看不是同羊城的空方主力有关系，而是仅限于周娜一人，她能得到与郑凡私聊的机会，一定是有不正常的利益往来。”王代平精于事故，一下就猜到了点儿上。
　　“王总是不是因为，在饭局结束郑凡走后，赵洁对于魏总的回复？”徐琪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也出现了肯定的意味。
　　当时赵洁对魏东，交代周娜与郑凡的接触，甚至将话都学出来：对说实话，如果各个都像你似的冒然找来，我会非常为难的，想要拜托人，总得拿出点儿诚意才行。
　　“你觉得怎么才算有诚意？在我看来，能打动郑凡的无疑就是两点，一个是利益，一个就是女人，两人在房间中待了两个小时有着什么样的交流，当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啊！”王代平吧嗒吧嗒嘴，遭到了徐琪的暗中腹诽。
　　不过有一点儿徐琪却能想到，利益一旦以亿计算，即便郑凡与周娜两人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王总，你觉得10月份合约的价位，还能下来吗？”眼看着时间紧迫，徐琪不得不打断王代平的意淫。
　　“你是将目光，放在了9月份合约上吧？”王代平直接就道破徐琪所想。
　　“相比10月份合约已经占仓的多方主力，运作9月份合约，对我们更有利，风险也相对较小。”徐琪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你能有自己的想法，倒是很好的事情，只可惜，9月份合约，就像是扶不起的阿斗，交易太过清淡了，现在场内场外的机构资金，都将目光放在10月份合约这场盛宴上，没人愿意啃鸡肋的。”王代平点着根烟，笑了笑。
　　“可10月份合约已经大涨了，而且里面的情况也极为复杂，这个时候若是进去，在上就已经输了，尤其在天虹投资获利的情况下，又怎么能玩儿得过！”徐琪心存警惕道。
　　“我想你是搞错对象了，说起来咱们君安证券，对于期货运作的经验尚浅，你将敌对的对象放在天虹投资身上，自然是没得玩儿，但若是将目光锁定市场的空方主力，情况就会大不一样，看着吧，在往后的几天时间里，期货市场一定会出现极端走势，即便在今天的涨停价追进去，随后利润也会来的非常轻松，到时候空方主力一旦承受不住爆仓，我们打入的资金完全可以做到从容而退。”王代平的分析，终于让徐琪明白了他的想法。
　　“王总，如果10月份合约，存在确定性的机会，我们何不现在就一点点进场？”徐琪显露出迟则生变的担心。
　　“我已经打算这么做了，去准备吧，咱们的资金，只找到了汇祥投资公司一家借道，持仓总量决不能超过五万手，估计过了上午九点半之后，真空电子一旦跌停，空方主力必定会趁机打压，这就是咱们进场的机会。”王代平对徐琪示意道。
　　其实有一点王代平还没有说，因为君安证券没有自己的期货公司，为了找汇祥投资公司借道，单单是签订借道协议费，就付出了三百万的代价，从这样的情况就能看出，拥有胶合板期货持仓份额的期货机构，现在有多么抢手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落井下石

　　“铃~~~”
　　上午九点二十五分，股市集合竞价撮合成交的铃声，在君安自营部中清脆响起。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三军齐备，整装待发，纵然是赶不上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的凶悍，君安证券也有我们自身的优势。”王代平从小圆桌前站起，心中油然生出统领大军直捣黄龙的激情。
　　“真空电子集合竞价结束了，报在6.90元，比上周五收盘的6.78元，有了向上0.12元的跳空波动。”戴着眼镜的李峰率先报盘，却不知道今日的操作计划。
　　“川长虹除权之后，延续贴权下跌的走势，现报17.24元平开。”另外一名披肩发女子操盘员，很快就接替报价。
　　“胶合板10月合约报盘。”
　　王代平深吸一口气，对徐琪提醒道。
　　“10月合约在触及涨停板过后，便开始了调整，从41.30震荡下跌到此时的40.95元，盘中空方的细碎卖单开始加强。”徐琪明显进入了，主管期货运作的状态。
　　“张晶，给京城那边的10月份合约多方主力打电话，我要知道现在市场的真实情况。”王代平对主管信息的女子，明确交代道。
　　“配合真空电子产能扩大，订单大增的消息，股价很可能会出现高开高走的态势。”主管股票这边的李峰，很是看好眼下真空电子的行情。
　　“打开持有真空电子的股票账户，准备在正式开盘之后进场操作。”王代平一声令下，自营部右方的股市操盘员，很快就行动起来，带给人整齐划一之感。
　　“王总，现在真空电子的上升波浪形态，走得非常完美，高开确认突破短期高点之后，已经具备了走主升的条件。”戴着眼镜的李峰，很是心红道。
　　对于李峰的说法，王代平只是笑了笑，实则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作为君安证券的老总，王代平在股市中可谓是久经沉浮，深深明白，潜心技术的操盘员，只能算是资本市场，专业人士中的末流。
　　“王总，京城那边的多头主力最新消息，胶合板10月合约的空方机构中，华源投资已经顺利平仓出逃。”信息主管张晶，放下电话大声道。
　　“果然！”
　　得知华源投资出逃之后，王代平虽不意外，却暗暗有着异样的感慨。
　　“轰~~~”
　　股市进入上午九点半的连续交易，真空电子高开高走，更是让一众股市操盘员兴奋。
　　“真空电子盘中出现百万股买单，股价高开之后持续向上，现报6.95元，马上就要突破7元大关。”李峰积极报盘道。
　　“听我指令，真空电子抛货，给我狠狠的抛，让股价看跌停板。”王代平抬起右手，吸引了所有操盘员的注意，随后重重落下。
　　“抛货？”
　　王代平的交易指令，让一众股市操盘员都不免有所混乱，这个时候股价态势正好，众人不明白为什么要进行打压，更何况是往跌停板上坐。
　　“王总，确认指令，是将真空电子抛到跌停板吗？”李峰大声对王代平问道。
　　“耳朵里塞鸡毛了，听不到我说的是什么？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的迟疑，已经让最好的时机一再错过，造成了操作损失，抛，给我往跌停板上抛，君安证券不需要废物，不能胜任工作的，我会毫不犹豫将他开了。”王代平咆哮的话语，不可谓不重。
　　“真空电子现价6.97元，在6.70元放货五百万股。”戴着眼镜的李峰再不敢迟疑，直接快速敲击键盘进行操作。
　　“轰！”
　　一笔巨大卖盘，在君安证券自营部成功放出，直接对真空电子高开高走的股价，造成了断崖式下跌。
　　“不要停，现在才到比昨天收盘跌了1%，继续给我往下抛，不要给盘中持股的人任何跑货机会。”王代平适时对一众操盘员追加指令。
　　“真空电子6.55元，再抛三百万股。”
　　披肩发女子操盘员，很快就开始续单。
　　“隆！”
　　真空电子盘中接连出现的大抛单，就犹如投下的深水炸弹，将股价砸得没有一点儿反弹的余地。
　　“接着来。”
　　担心操作出现迟疑，王代平不断对众人催促道。
　　“真空电子6.35元，继续放货五百万股。”感受到王代平的坚决，李峰手上加快速度，直将股价击沉。
　　“压十万手封跌停板。”
　　王代平的指令，让很多操盘员都是倒吸一口寒气。
　　除了徐琪和张晶之外，恐怕在此之前，很多人都不会想到，走势正好的真空电子，竟然会在盘中如此风云突变。
　　在股市中，十万手封单可是相当于一千万股，这笔巨大的封单要是落下去，恐怕即便真空电子有利好消息，也会大受打击，无疑也会给往后的行情，蒙上一层阴影。
　　“不会是上市公司，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吧？”这是很多操盘员，都能联想到的情况。
　　“6.10元抛货一千万股。”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李峰指尖稍有颤抖，却还是狠劲按下确定。
　　“嗡~~~”
　　短短半分钟不到的功夫，真空电子就从良好的涨势，被强行按在跌停板上，甚至造成了沪指的变化。
　　“拉川长虹，两分钟之内，第一目标我要看18元。”
　　发现沪指急转直下开始杀盘，王代平果断下达了稳定市场的指令。
　　“川长虹17.24元开盘，现报17.05元，17.24元扫货二十万股，准备上开盘价。”披肩发女操盘员最先反应过来，一笔重单逆流而上止住颓势。
　　“王总，期货市场有变化，10月份合约在真空电子跌停之后，开始跟随下跌，已经彻底破掉41元，现在是40.65。”徐琪双眸微睁，对王代平报盘道。
　　“以为是中申集团在股市跑货吗？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照单全收了。”王代平心下暗笑，却没有将算计中申集团的事公之于众。
　　“徐琪，带人进场，开设多头头寸要大胆，借助这一波下跌，是在10月合约中很好的建仓机会。”王代平并没有沉骚太久，很是果断下达指令。
　　“胶合板10月合约，现价40.65元，在40.70元开设一万手多仓。”徐琪率先打大单，让君安证券部分精英，都不免心下暗惊。
　　10月份合约期价很快出现变化，眼看着一笔万手大单，将期价擎在40.70元，被安排操作期货的一众操盘员，甚至不敢确定还要不要继续向上。
　　“李峰。”
　　眼看着10月份合约，在空方抛压之下，君安证券挂出的一万手买仓成交，王代平连忙对戴眼镜的青年问了一嘴。
　　“沪市指数出现反弹，我们这边砸在真空电子跌停板的10万手大单，只剩下三万手了，因为利好消息的刺激，市场承接能力明显增强。”李峰不确定报盘道。
　　“还没有出手吗？”
　　对于中申投资没有卖出真空电子的股票，王代平或多或少有些意外。
　　“王总，再封下去的话，我们压在跌停板上的三百万股，也会被市场各方资金分食掉的。”眼看着封单在大量减少，李峰不免焦急道。
　　“在6.20再放两百万股卖单。”
　　王代平思量着，操作指令明显有所调整。
　　“真空电子跌停板是6.10元，6.20元再挂出两百万股卖单。”李峰挂盘的同时，也有着确认的意味。
　　“川长虹一波拉升，17.80元继续扫货十五万股，距离18元目标价，还有0.20元。”披肩发女操盘员，脸上露出艰难之色。
　　“除了期货市场运作继续，股票的操作全部停下。”即便川长虹没有达到18元目标位，王代平还是果断叫停。
　　一瞬间，君安证券的自营部，就只有偶尔响起的电话声。
　　“胶合板10月合约，40.70元再度上一万手多头头寸，强行抵抗期价下跌。”面对自营部突如其来的压力，徐琪还是颇为坚定下单。
　　“王总……”
　　李峰怎么也没想到，股市正式开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王代平竟然在打多线操作，而且还夹杂着期货运作。
　　“川长虹股价抛压加重，已经在17.80元掉头向下，沪指的压力也极重，看样子今天真空电子出利好跌停，对市场人气造成了一定的打击，如果这个势头不能扭转，大盘很可能会进入调整！”披肩发女子轻声提醒道。
　　“先让川长虹自由回落，待到17.50元的时候企稳，做好再度拉升的准备。10月合约的开仓，不到五万手不停，40.70元有空单就要。关注真空电子跌停板打开的情况，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机构，在跌停板上放货。”王代平交代过后，就已经回到小圆桌前坐下。
　　“王总，时间实在是有些仓促，暂时还不能确定，接货真空电子的机构究竟有哪些。”信息主管张晶，来到王代平身边小声道。
　　“谁接真空电子的股票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谁在跑，盯紧中申投资的真空电子持股，给天虹投资挂电话，问问那边注没注意到股市的情况。”王代平收敛情绪，对信息主管小声笑道。
　　“王总，10月份合约中，空方的主动性抛压开始收敛，不过趁着一段时间真空电子的跌停，咱们通过在汇祥投资公司开的期货账户，已经建仓成功了，不多不少正好五万手。”徐琪长出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建仓成功，还是出于对期货市场的担心。


第一百三十章 无力应对

　　浦江金融开发区的中申大厦，奥迪轿车停在大门前，一名妇人快速下车，跑向电梯前室。
　　“夫人……”
　　眼看着妇人进了电梯，前台接待甚至来不及打招呼。
　　神色匆忙的妇人，直接乘坐电梯去了19层，到了操作中心之后，已然看到了脸色深沉的郝远山。
　　“远山，怎么样了？听说股市的情况也不好。”急匆匆来到操作中心的妇人，正是郝远山的妻子汪雯。
　　在中申集团中，汪雯除了是董事长夫人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个不能让人忽视的身份，那就是明珠市委办公厅的主任。
　　“无能啊，投入了将近一千万资金，配合真空电子的利好消息高开，却一股都没有抛出去。”郝远山忍住爆粗口的冲动，看向坐在电脑前的郝亮，失望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董事长，看现在股价的走势状态，君安证券一定是一早就准备好，要在证券市场算计咱们。”闫为宽不是股票出货的主事人，所以才有些许立场，帮着郝亮辩解。
　　“即便君安证券有算计之心，可股票在集合竞价之时，并没直接跌停，为什么君安证券能把握住盘中的出击时机，你们却什么都没捞到？”郝远山捏了捏额头，疲惫之色尽显。
　　“一股都没卖出去？”
　　汪雯一时之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董事长，真空电子的跌停板打开了，不过6.20元的两百万手卖盘却没有撤，这明显是不想让股价大幅反弹起来。”闫为宽发现跌停板的封单彻底压不住，连忙对郝远山提醒道。
　　成交量在真空电子跌停板堆积过后，股价稍稍反弹，6.20元的两百万股卖出委托，就已经给亮。
　　此时郝远山看着6.20元的两百万股压盘，甚至有极为刺眼之感。
　　“就算没卖上高价，也得回笼资金，先在真空电子的跌停板，挂出三千万股封单。”郝远山下达操作指令的过程中，连忙找了张椅子坐下，似乎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三千万封单的量太大了，会将股价彻底压躺在跌停板的。”闫为宽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对操作指令明显有异议。
　　“难道你现在还没看明白吗？君安证券是不可能让股价反弹起来的，6.20元的两百万股压盘，就是在告诉我们，想要卖股票的话，只能在跌停板上出。”郝远山终于忍耐不住，在操作中心大声喝喊道。
　　“若是不卖会怎么样？”
　　汪雯心中的不好预感，尽管已经极为强烈，却还是保持理智。
　　“眼下虽不会怎么样，可一旦期价上涨，我们持续补充保证金就会非常吃力。”郝远山大口呼吸道。
　　“我们的期货持仓没有退路，如果期价今天涨停，明天再想卖股票都来不及。”感觉到郝远山状态不好，不得已，闫为宽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情况已经彻底失控了吗？”
　　感觉到操作中心沉重的氛围，汪雯喃喃自语道。
　　“暂时还没有，但随着期价的上涨，我们这边的压力极重，估计距离生死一刻的到来，已经是不远了，在此之前，一定要尽量筹集资金。”闫为宽摇了摇头，却没有好办法。
　　“远山，就因为没有退路，你才更应该要振作。”汪雯双眸微睁道。
　　其实不用汪雯说，郝远山也知道，眼下如此被动的情况，想要在期货市场与多方主力死磕，必须要集中火力才行，否则他也不会让闫为宽，在跌停板上卖出真空电子的股票。
　　“操作吧，公司的贷款实在太重，若是在期货市场败了，就算留下股票也没什么用，冯如，将整个集团能利用的资金，全部都集中起来，一定要坚守我们期货账户的仓位，持续进行补充保证金的输血。”郝远山感觉身体发飘，连忙从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
　　“虽然错过了出货真空电子的先手，不过时间尚早，以现在股市的行情而言，挂跌停板出货，相信回笼的资金量，还是能颇为可观的，至少跟得上今日10月合约上涨的保证金消耗。”危机时刻，眼看着郝亮已经不知所措，闫为宽不得不站出来。
　　此时的郝亮，在遭受股票出货失利打击之后，明显懵了，整个人坐在电脑前，已然没有了任何言语。
　　这倒不是郝亮无能，即便他是国际金融系的毕业生，可经历的实战毕竟还是太少，面临生死关头，难免无法应对。
　　不要说是郝亮，在如此紧张的关键时刻，已然容不得出现半点错漏，可一众多空双方主力机构，谁也没有太大把握，可以从容应对市场中的各种突发状况。
　　“嗡~~~”
　　随着闫为宽将中申投资账户中，三千万股真空电子卖在跌停板上，好不容易有所反弹的股价走势，刹那就被彻底压死。
　　真空电子的巨量封单在盘面上显现，让中申投资的操盘员，都升起了无力之感。
　　“远山，这一仗不能输，为了筹集资金，整个中申集团的应付账款，都已经搭在了期货市场，就连中申能源都被违规抵押给了银行，我嫂子经营的鑫茂集团，更是提供了一个亿的资金，其中牵连之大，足够让全家人都上刑场。”扶着郝远山来到窗口的汪雯，说话都有些颤音。
　　“我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眼下期货市场多方的攻势一浪接着一浪，大量资金排山倒海般涌入，处于局中，当真是力不从心风雨飘摇，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感觉这么无力！”郝远山极为疲惫道。
　　“期货市场以前也在中申投资的运作范畴，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还有真空电子股票，这个时候也出现异常波动，我总感觉这一切不是巧合，回想起来，自从中申集团进入期货市场，就好像踏入了别人的层层叠叠设局之中，短短两个交易日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让人疲于应对的同时，也是越陷越深不可自拔！”汪雯正色看了郝远山一眼。
　　“你的感觉不错，从胶合板10月份出现异样因素之后，这个环环相扣的局，就已经开始被人设计了，直到此时才显露出峥嵘，之前我并不是没有意识到遭人算计，只是没想到这个局竟然如此庞大，又这般的缜密！”郝远山仰头叹息道。
　　“不管这个局有多么可怕，都得尽力扭转才行，看你的样子，已经知道关键点在哪儿了，你所谓的异样因素，就是指天虹投资吧？”汪雯直接说破关键。
　　“不只是股市，现在整个期货市场，压力重的都让各方喘不过气，估计也只有天虹投资，才是市场中运筹帷幄、风轻云淡的所在！”郝远山咽了口唾液道。
　　“要想办法让天虹投资改变主意才行，可让我不解的是，资本市场有钱的主很多，为什么天虹投资就单单盯上了咱们中申集团？”汪雯的疑惑，让郝远山身体为之一振。
　　之前郝远山只以为是中申集团一步踏错，成为了空方主力，才被天虹投资搂草打兔子，却没有想到是完全遭到了针对与算计。
　　“董事长，期价不但压不下去，还在被新开买仓推动缓缓上涨，现在已经从40.70元，涨到了41块。”没等郝远山往深了想，行情的走势，却不知不觉到了难以应对的地步。
　　“10月份合约的涨停板是41.30元，又要往上拉吗？”郝远山无奈言语的过程中，看了一眼远处失神的郝亮。
　　“虽然期价涨得不如第一波急，可买力却很强，买单也很厚，照这个势头继续下去，我们会被一点点挤死在市场中。”闫为宽焦急表达着，艰难的境况。
　　“为宽，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在四家期货公司开设的户头，还有一定的运作余地，资金暂时也跟得上，要抛货打压期价吗？”郝远山很难做出决定。
　　“不能等死，怎么也得抛货试试，估计咱们不精疲力竭，羊城那边的空方主力，是不会出手相救的。”闫为宽摸了摸小胡子，显然是不甘心坐以待毙。
　　“说得也是，咱们中申集团能借道的期货机构，只有四家而已，满打满算也不过能抛二十万手空头头寸，现在还要将接大通期货的六万手平仓盘减去，也就是剩下十四万手的抛货仓位空间，你安排开始吧，将最后的仓位打进去之后，我也能跟羊城那边联系了。”郝远山无力再应对市场的变化。
　　“那我就去安排抛货了，用不用再报盘？”闫为宽要顾忌着，所有人的承受能力。
　　“不用报盘了，我自己有眼睛，能看得到，你顺便将郝亮叫过来，我有些事要问他。”因为是整个集团最后的挣扎，郝远山露出了尽人事的淡笑，似乎想维持体面。
　　“爸，你找我？”
　　等了好一会儿，郝亮才没什么心气儿，来到了父母跟前。
　　“怎么，因为一次失败的打击，就一蹶不振了吗？别说是你一个嫩雏，就连整个空方主力，都在人家的射程之内！比起我来，年轻就是资本，知耻而后勇，哪怕这次在期货市场败了，以后也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郝远山笑着对郝亮言语，却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郝亮，妈问你，你跟郑凡那小子是同学吧？在集团进入期货市场之前，你是不是得罪过他？”汪雯严肃看着郝亮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炙手可热

　　天虹投资公司，郑凡坐在办公室中颇为悠闲，可一旁不断打探大连期货交易所内部消息的秦嫣，却很是忙碌。
　　“铃~~~”
　　座机电话响起，叶倩第一时间就将之接起。
　　“你好，天虹投资。”
　　叶倩接电话的语言简明，似乎多少已经适应了这份工作。
　　“君安证券的王总？”
　　听到电话那头的王代平有事，叶倩捂上话筒对郑凡探询道。
　　靠在老板椅上的郑凡，甚至都没有探身，只是对叶倩招了招手，后者就已经将电话拿到了他近前。
　　“王总啊，你这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似乎是很兴奋。”郑凡接过话筒笑道。
　　来到天虹投资公司的叶倩，这还是刚刚赶上了周初。
　　与前两天郑凡躲到希尔顿大酒店不同，到了星期一的运作时段，叶倩才意识到，天虹投资公司到底有多少事情。
　　从早上一开始，郑凡办公室的座机，就一直响个不停，期间秦嫣更是得在这边干活，不断与大连期货交易所沟通。
　　至于王琳，则是更重视期货市场的情况。
　　但此时叶倩却知道，天虹投资在交易日的异样，以及王琳将注意力，放在期货市场，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想到天虹投资，在胶合板10月合约中的多头头寸持仓量，达到了四十万手之巨，叶倩就不由暗暗心惊。
　　如果再算上王琳的六万手持仓，天虹投资已然是，炙手可热10月份合约中的最大多头主力。
　　“老板，有人找。”
　　康猛虎壮硕的身形，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已经让叶倩见怪不怪。
　　“那就先这样了……”
　　郑凡又跟王代平笑聊几句，随后才将电话挂断。
　　“让来人等十分钟再上来。”
　　看到康猛虎搞不清楚状况的神色，郑凡就知道，来人他之前应该没见过。
　　“王代平打来电话，要干什么？”
　　因为之前一众大佬会谈的关系，秦嫣倒是比较关心君安证券的动向。
　　“无非是想要打探一下消息，因为没有自己的期货公司，君安证券在获取市场消息的渠道上，还有些问题。”郑凡淡淡笑着回应道。
　　看着面前电脑上的真空电子股价跌停，三千万大封单压得股价难以翻身，郑凡不由笑了笑对叶倩摆动双指。
　　“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去操盘室？”
　　在叶倩帮忙修剪雪茄的过程中，秦嫣不由白了郑凡一眼。
　　“万事俱备，如今风也等来了，只要顺其自然任行情发展就好，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之前答应时机到了，会帮忙的承诺了吧？”郑凡玩味对秦嫣笑道。
　　“不能帮忙拉升期价，却享受着巨额利润，你根本就是一个吸血鬼！”秦嫣嘟了嘟嘴，表面上完全不领郑凡的情。
　　“懂不懂啊，在市场中自拉自唱的机构，充其量也就是三流的水准，靠运营借势借力才是主流机构的风格。”点着雪茄的郑凡，故意露出看不起秦嫣的神色。
　　“我想问问你，粤华源投资公司的平仓，是不是同你有关系，为什么要将她放跑？”秦嫣不满对郑凡问道。
　　“资本市场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难道就因为一次运作，你还想将所有人都干掉不成？虽然你二姨那边准备的挺充分，但我从来不会将宝押到一个地方，粤华源投资公司的平仓，会对市场走势更有利，以此甚至可以完全奠定我的胜局，市场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郑凡一脸轻松笑道。
　　“只是因为你说的这样吗？那个周娜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否则像你这样的黑猩猩，又怎么会轻易松口。”作为女人，秦嫣格外的敏感。
　　“好处肯定是有，但跟你没什么关系。”
　　郑凡笑着搓了搓手，一脸无耻的模样，反而更加让秦嫣好奇、暗恨。
　　“我已经同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沟通好了，粤华源投资公司平仓的消息，暂时会对空方主力封锁，不过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且不说粤华源获得了多少利润，超过二十万手的平仓量，端可谓不小！”秦嫣为难道。
　　“无所谓，粤华源投资的事情，让她自己处理就好，在适当的时机，空方主力出现反水的消息出来，对于行情走势更有利。”郑凡略有深意笑语。
　　直到此时，秦嫣已然意识到，郑凡捂住粤华源平仓的消息，并不是为周娜考虑，而是有着更深的算计，再等着空方反水的消息发酵。
　　简单算了一下，粤华源投资做空10月胶合板所获得的丰厚利润，秦嫣就不由好奇，那个周娜与眼前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利益关联。
　　“郑凡，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空方主力已经开始打压期价了。”王琳来到办公室提醒道。
　　“那有怎么样呢，抛动了吗？”
　　郑凡将面前电脑的股票行情，切换到期货合约的分时走势上。
　　“已经从元……”
　　王琳本想让郑凡紧张起来，跟着她到操盘室，可将情况道出，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威慑力。
　　“10月份合约的期价，自从早上开盘之后，就曾经剧烈拉升到40.70元，在此位置做过简单的换挡，随后直逼涨停板，而且从涨停板回档下来的位置，也是在40.70元打住的，这是君安证券进场的持仓成本。”郑凡从容对王琳介绍着情况。
　　“你的意思是，10月份期价的40.70元不会再跌破？”王琳来到老板台前，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期价走势。
　　情况果然如同郑凡所说，期价被连续空方大单打到了40.70元的位置，场外的主动性买盘，突然变得凶猛起来，不管空方主力抛多少货，都是照单全收。
　　“期价在40.70元的支撑，不是做出来的，而是市场自发形成的，这个位置就是多方大资金对于行情的集中建仓线，即便空方的一众主力出手形成共振，将其杀破也是暂时的。”郑凡抽了口雪茄笑道。
　　“你凭什么如此有信心？”
　　王琳表面上不信邪，心中却将郑凡当成了资本市场的怪物。
　　“就凭君安证券买一个期货公司的借道协议，花了三百万的代价，知道现在拥有胶合板期货持仓份额的期货机构，有多么的抢手吗？这要不是通过关系，君安证券肯拿出三百万，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卖呢！”郑凡乐呵呵道。
　　“一个能建仓五万手合约的账户，就值三百万吗？”王琳心中当真是有些惊骇。
　　“现在市场外闻到盛宴气息的机构，大多都有着先知先觉捕捉机会的能力与实力，所以我才会说期价的40.70元固若金汤。”郑凡对王琳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虽然表面上还不太明显，但局面确实已经倒向了多方，市场的买量极强，反观空方那边，除了主力机构能偶尔打出几笔大单，根本就没什么跟风抛货的人，照此形势发展下去，一旦空方主力的资金吃紧，压不住盘面，多方蜂拥入场的资金，在难以开到仓位的情况下，势必会提高交易价位。”秦嫣难得对王琳安抚道。
　　“既然如此，期价的走势为什么如此纠结，直接拉上涨停板，给予空方主力沉重的冲击，不就可以了吗？”王琳显然是没什么耐心。
　　“现在是防大连期货交易所，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还没有动，场外进场喝汤的资金，又怎么敢于喧宾夺主，否则岂不是分不出大小王了吗？”郑凡故意流露出自大的情绪笑道。
　　“多方主力还没动，那市场中的大单拉升来自于哪里？”因为郑凡没去操盘室的关系，王琳自然无从得知，大连期货交易所的确定信息。
　　“我觉得这些事，不是你应该操心的，王琳，你此番特意过来，就是想要跟我探询市场情况，以此为家里某些福利吧？”郑凡笑着，一语道破王琳的心思。
　　“你怎么会知道？”
　　王琳犹如见了鬼一样，暗暗惊骇眼前男人，看事情的眼光太毒。
　　“发现机会来了，为自己和家里取得些利益，这是人之常情，换做是我，同样会这么做，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多有些资金进场抬轿，对我也不是什么坏事。”郑凡转动老板椅，面向窗外笑语道。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王琳神色一亮，感觉到了郑凡的松口。
　　“资本市场本就是大家在玩的地方，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能阻止别人入场，更不会同意什么，正所谓机遇与风险并存，进场的人，只需自己对自己负责即可。”郑凡闭上双眼道。
　　“你是想要提醒我，风险自担吗？”
　　王琳深吸一口气，总觉得摸不清郑凡的算计。
　　“你知道就好，现在你在天虹投资所开设的户头，已经有了不菲的盈利，以后关于市场的走势，不要总来问我，被身边人拐弯抹角的套话，感觉总是有那么点~~~嘿嘿，你应该懂的。”郑凡一脸猥琐笑道。
　　“是不是你身边的人都是傻子，女人都无条件往你身上扑，你才会满意？吃独食拉黑屎的家伙……”王琳瞥了郑凡一眼，努嘴向办公室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羞愤回忆

　　“对了，我昨天已经去过浦发行，根那边打好了参加增发扩股的招呼。”临到门口的时候，王琳突然回头笑道。
　　“总算你还能办点儿正事。”
　　郑凡咧着大嘴，难得夸了王琳一句。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享受她腻在身边呢？”眼看着就连王琳家里都跟着借光，秦嫣不免有些吃味。
　　“那倒也不是，在适当的时候，就需要有人做适当的事，既然行情已经起来，当然是越乱越好，这个时候泥沙俱上，空方主力机构也是措手不及，待到做完了这一波行情，大家总要有分道扬镳的时候，我只是想把握机会，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罢了。”郑凡这番话说的还算真诚。
　　“还有三分钟到十点十五，第一节交易马上就要结束了。”秦嫣走到郑凡身边，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期价分时走势。
　　“其实盯不盯着都无所谓了。”
　　闻着秦嫣的清新体香，郑凡爽朗笑道。
　　“现在是40.85元，到第一节交易结束的时候，能上41元吗？”秦嫣打量着郑凡，向他调侃道。
　　“别那么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价格涨太快也不是好事，不过第一节收盘之前到41元，还是没有问题的。”郑凡抹搭着眼皮，给出了确定的答复。
　　“你周五晚上，是不是见了韩玉兰？她的性子向来温和，怎么会一提起你，就咬牙切齿的？”秦嫣忍不住询问道。
　　“我本来就不招人待见，被嫌弃了也是没办法，你与其这么八卦，倒不如帮我催催保镖的事，之前说好的帮手，还能不能来了？”郑凡说到后来，隐隐有着不耐烦。
　　“上星期六才答应的，哪有那么快，再等等，我和张妍已经都有些眉目了，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她。”觉得郑凡有些着急，秦嫣连忙安抚道。
　　没待郑凡问起张妍这两天的情况，办公室门口就已经到了一名少女。
　　“浅纱轻盈？”
　　郑凡从老板椅上起身，略有讶异。
　　对于门口的少女，郑凡并不太陌生，只是没想到来的会是她。
　　“一段时间没过来，你这里到有些公司的样子了。”少女摘下墨镜，俏脸露出了一抹笑容。
　　“怎么会想起到我这儿来，跟郭大宝还有联系吗？你们两个可是信息港好网友，记得郭大宝的网名，好像叫什么菜刀问情。”郑凡笑着打了个哈哈。
　　“我在交大，学的是财会专业，这次到你这儿来，是想要应聘的。”少女将一张卷着的报纸，放在了老板台上。
　　“秦嫣，没想到你所登的招聘小广告，还有点儿作用，真有能看到的人。”郑凡接过报纸看了看，嬉皮笑脸道。
　　对于郑凡的调侃，秦嫣面子多少有些挂不住，不过她却没有出去。
　　“怎么样，老板你觉得我行吗？”
　　被郑凡让到沙发坐下的少女，目光颇具侵略性。
　　“行不行，关键还得看你，想应聘什么样的职位。”对于送上门来的美女，郑凡脸上满是敷衍的笑意。
　　“作为一个投资公司，你们这儿应该需要一个懂财务的人。”少女似乎很有自信。
　　“恕我直言，你和胖子虽然是网友，咱们也见过一回面，但彼此之间却不熟悉，知道我这儿的资金量有多大吗？想要在投资公司站稳脚跟，不是光靠懂就行的，作为老板而言，我需要信得过的人，你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应该还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更不会知道忠诚这两个字的含义。”郑凡拒绝的还算是明确。
　　“就算当不上财务主管，我自信也能好好工作。”少女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呵呵，只怕员工你也做不上，看到我这小办公室中，有多少美女了吗？如果你是个男的，这么多女人在身边转悠，你也得迷糊！当然，这次虽明确拒绝了你，咱们依然是朋友，以后有机会的话，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或许会比上下级的关系更好。”郑凡先是看了看秦嫣，又瞄了一眼整理资料的叶倩，旋即才对沙发上的少女笑道。
　　“既然这边不需要人，那我就走了。”
　　少女脸色很不自然，明显是面子有些挂不住。
　　“干得漂亮！”
　　眼看少女出了办公室，秦嫣甚至暗赞郑凡，有着解气之感。
　　“自以为是，当我什么人了，我是看到个女的，就会往上扑的主吗？”郑凡抹搭着眼皮，努力做出提高尊严的样子。
　　“郑凡……”
　　没等秦嫣犹豫着将要求说出来，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这两天我不回干休所那边，你和欣然是好朋友，没事多去看看，免得她自己在家没意思。”郑凡往办公室外面走的同时，略有深意对秦嫣笑道。
　　“假正经！”
　　被郑凡所掩，秦嫣当真是暗恨。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秦嫣的暗暗恨语腹诽，当真是没说错。
　　此时远在羊城南华路上的粤华源投资公司中，坐在办公室的周娜，娇颜就透着羞愤欲滴之色。
　　周娜装病虽是假的，可却真是要死的心都有。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一想到周日在明珠市希尔顿酒店房间中，与郑凡所发生的事，周娜就不由豁然起身，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扑打一地。
　　活了三十四岁，周娜还从来都没有这般羞耻过，即便做空10月份合约利润极为丰厚，也不能舒缓她恨恼的心情。
　　“总裁！”
　　因为周娜办公室是玻璃隔断，也没拉百叶窗的关系，一名女秘书发现老板抓狂，连忙担心跑进来问了一嘴。
　　“滚，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周娜的脆喝从办公室透出，当真将女秘书吓得不轻。
　　“周总，10月合约的第一节行情，期价报收在41.05元。”一名年岁较大的妇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趁着有台阶下，女秘书连忙退了出去。
　　“自从总裁从明珠市回来，整个人就都不太对，是发生了什么吗？按道理我们做空10月份合约，获利得以脱身，应该是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身材略微走样的妇人，关心着对周娜问道。
　　“朱梅，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周娜根本就没有搭胶合板期货的茬，而是问出了让妇人讶异的话。
　　“总裁，三十出头正是有女人味的时候，以你的姿容，根本就不是那些年轻女孩能比的。”看着周娜娇艳欲滴的美颜，以及凸凹有致的身材，妇人当真不是在奉承。
　　“好了，朱梅，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期货的事情等会儿再谈。”心绪实在不佳的周娜，深吸口气对妇人道。
　　待到妇人离开之后，周娜这才打开了，与总裁办公室相通的休息间暗门。
　　“难道是因为给天虹投资，无条件划拨的一个亿巨款？”年岁较大的妇人，难免有着猜测。
　　“朱经理，总裁她怎么样了？”
　　女秘书看到妇人出来，连忙对她询问道。
　　“看着点儿吧，总裁情绪不太对，可却不像是发怒！”妇人摇了摇头，也是不明所以。
　　不知道为什么，妇人总觉得刚刚看到周娜，即便在情绪异样的情况下，她的姿容反而更显娇媚。
　　总裁办公室的休息间极为宽敞，不但安放着大床，铺了羊绒地毯，装修也有着现代气息，简洁而温馨。
　　此时估计任谁都想不到，进入其中的周娜，竟然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姿容。
　　因为霞飞双颊，美眸莹润的关系，周娜所散发的熟美香艳风韵，根本就难以掩饰。
　　一双浓淡得宜的秀眉下，一汪水的眸子被浅浅眼影包裹，淡淡的幽香从其身上散发沁人心脾，合体的白色套裙，把少妇高挑匀称的身材勾勒得曲线曼妙，尤其是那修长的双腿和高跟鞋相得益彰，更将其身材衬托得性感诱人。
　　细细索索的声音响起，站在镜子前的周娜，不但将头后的细密黑色发网取下，更是褪去了白色套裙。
　　一抹黑色丝云秀发，落在周娜的一侧香肩。
　　“臭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让我做这么羞人的事情……”随着周娜的言语、呼吸，细嫩肌体所呈现出优美起伏的曲线。
　　尽管周娜毫无赘肉的腰肢，没有少女那样单薄平坦，可略微丰软的腰腹，却散发着成熟女人所拥有的那种柔腻感。
　　一经想起在希尔顿酒店，郑凡房间发生的事情，周娜内心深处的yuwang，就一点点释放开来。
　　此时的周娜，就好似在郑凡房间中的重现。
　　只可惜，那个让周娜有些害怕，却又无力抗拒的男人，现如今却没有在她身边。
　　当周娜回想起，郑凡在她周围游走挑逗，即便到了这时，都有种天都要塌了下来之感。
　　内心深处的渴望，甚至让周娜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如丝丝羽毛刮擦在她心弦上，那种酥麻从手指一直延伸到全身，娇躯阵阵颤栗。
　　“呜~~~”
　　周娜试着对镜子，摆出各种羞人的姿势，很快就按耐不住羞愤之情，如此演出足足一个小时之久，当真是她不愿回想记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势已去

　　华源投资总裁办公室，扑打散落一地的文件，早已经被收拾好。
　　一身白色套裙，穿戴整齐的周娜，已然端坐在办公桌前。
　　“总裁，你要的咖啡。”
　　即便女秘书不知道，周娜在休息室中做了什么，却能看到她俏脸的严肃之意。
　　“去休息室中收拾一下。”
　　周娜神色有异，对端着咖啡进来的年轻女秘书交代道
　　少女在总裁办公室的一面墙上，打开了连通休息间暗门。
　　进入休息室看到一地羽绒，大床上的枕头残破，以及皱皱巴巴堆放一团，好似让人狠狠蹂躏了的被子，女秘书当真是吓了一跳。
　　“呼~~~”
　　心中羞愤之情难消的周娜，稍作犹豫，还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你好，天虹投资。”
　　在尝试打郑凡手机未果之后，周娜堵气，果断往他办公室打了过去。
　　“找你们郑总听电话。”
　　周娜对接电话的叶倩，丝毫不客气，几乎是大声脆喝。
　　“废物，都不问问是谁，给我递过来干什么？喂，哪位？”先是郑凡训斥叶倩的话语响起，随后他倒是接了电话。
　　“怎么，一个亿资金给你打过去，就提裤子不认账了吗？”周娜怒气冲冲，说得这番话明显另有所指。
　　“嘟！嘟！嘟！”
　　郑凡在电话那头根本没有答复，周娜这边就响起了电话被撂断的风音。
　　“畜牲……”
　　对于郑凡扭脸不认账，周娜怒气冲冲再度按了一番电话，可却是占线，任凭她想将电话砸碎都打不通。
　　“噜噜噜~~~”
　　就在周娜怒不可抑之际，眼前的电话反而响起，显示是天虹投资的号码。
　　“周总啊，刚才信号不太好。”
　　郑凡无耻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信号不好你怎么不去死？”
　　周娜压下抓狂的怒火，狠声对郑凡道。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期价不会深跌了，还有，那天是你主动送上门~~~自己脱的衣服，就连自己摸自己，摆出各种姿势，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做出来的，说起来咱们之间只是浅尝了一下，并没什么太过实质的接触，你也知道，大家各自压力都比较大，需要舒缓舒缓……”郑凡尴尬笑语道。
　　“啊~~~”
　　周娜在办公室脆喊了一声，电话都让她抓起砸在了玻璃门上。
　　其实郑凡说得倒也不错，为了沉重的期货合约仓位，确实是周娜，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寻出路。
　　可周娜却万万没想到，她主动献身换来的却是，满足了郑凡恶趣味的变态心理。
　　此时极度后悔的周娜，都恨不得将郑凡大卸八块。
　　任由周娜发泄了一番，这回在休息间的女秘书，似乎长了记性，再没敢出来。
　　“朱梅，进来一下。”
　　好一会儿过后，情绪稍稍平和的周娜，才走到办公室门口，对年岁较大的妇人叫了一声。
　　“总裁！”
　　面对电话被摔坏，文件又散落一地的场面，就连朱梅都不免暗叹，眼前这位姿色可人的女总裁，心情就犹如期货合约多方发起的惊涛，一浪接着一浪。
　　“利用我们自己的期货账户，在10月份合约中，开五万手买仓，让老姚他们马上撤回来，他手中还有两个期货机构的账户，也要在这边先运作着，期价是不会下来了，不要管涨了多少，后续必定还有大幅向上的空间，想要提高盈利水平，就必须要抢占到足够的仓位。”周娜对妇人交代道。
　　“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现在期价已经快要逼近41.30元的涨停板了，市场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卖盘给我们吃。”年岁稍大的妇人，对于周娜的指令明显有着为难。
　　“就是期价涨停，也要先封上单排队。”
　　周娜语气不容拒绝，明显是要通过期货市场，找回一些被郑凡玩弄的损失。
　　“我知道了。”
　　年岁大的妇人朱梅，刚要离去就被叫停。
　　“通知一下集团的投资部，准备一下参加浦发行的增发扩股。”周娜的神色，虽有着某种不甘情绪，却不像是因为钱。
　　“总裁，浦发行我倒知道，可地方股份制改革的商业银行，并不是只有这一家，咱们粤华源的集团业务，大多都从羊城向外辐射，去明珠市参与浦发行的增发扩股，是不是远了一点？”朱梅表现出少许的质疑。
　　“按照我说的做，既然期货市场吃货困难，你还不去运作。”周娜铁了心要将强行空降明珠市。
　　虽说周娜愤恨郑凡对她所做的事，可粤华源投资公司的气氛，却没有像她的心情五味陈杂，公司中很多人，都有种打了一场大胜仗的激动之情。
　　相比之下，到了大连期货交易所第二节开盘的时间段，中申大厦19楼操盘中心的所有人，却是完全陷入了沉默。
　　“轰~~~”
　　眼看着10月份合约的期价，被一笔笔上万手的大单，强行轰击上涨停板，郝远山的心都为之一颤。
　　“第二次封上涨停板了，之前这边几乎是拼尽全力抛货，将四个期货公司的账户限额仓位，全部都打满，可是依旧不能阻止期价顽强向上，看来不只是中申集团，就连整个空方都大势已去了！”严为宽心中暗惊的同时，已然可以预见，后续会越刮越猛的大风暴。
　　“要怎么办才好呢？”
　　妇人汪雯看了一眼远处紧张的韩芸，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尽管郝亮不承认与郑凡以前有过节，可下意识看向韩芸的目光，还是让汪雯敏锐察觉。
　　作为郝亮的母亲，汪雯自然是知道他从小被惯坏了，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可却没料到，中申集团眼下这偌大的危机，竟然会同韩芸这么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少女有关联。
　　可即便意识到问题所在，汪雯也丝毫没有把握，能从韩芸身上获得说服郑凡的突破口。
　　“董事长，封单在快速的往上堆，已经超过二十万手了！”一名女操盘员已然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在操盘中心喊道。
　　“慌什么，就算今天10月份期价的涨停板封死了，我们的保证金也足够，看着就好。”闫为宽喝斥了女操盘员一句。
　　其实闫为宽心里非常清楚，眼下这个涨停板，虽没有完全超出中申集团短期资金的承受极限，可市场中浩瀚的买力，却是不可阻挡的，一旦这个涨停板被封死，明天的交易情势，将会更加堪忧。
　　中申集团所持四个期货机构的交易账户，总共抛货二十万手，可相对于今日盘面上期价的逼迫上压，却完全泥牛入海了，别说是将期价砸下去，就是下穿40.70元都做不到。
　　“期价这么个涨法，是要推着人往天台上走啊，如果明天继续拉升，再打一个涨停板，只怕死都死不起了。”郝远山低沉的言语，让汪雯也不由露出了惊恐之色。
　　“这已经算是不可抵御的风险了吧？远山，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说动上层，出台政策果断停止10月份合约的交易？”汪雯因为在官场的关系，所考虑的事情，反而具有实效性。
　　“不可能，这才是第一个涨停板，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刚刚翻身，怎么会容忍上涨行情在这里乍然而止，要知道，资本市场不只是咱们一家在玩儿，如果说资金面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那么人则是更加难缠，即便管理层下达协议平仓的窗口指导，也不是一天两天之内能够达成的，必定会面临多方博弈谈判的局面！”郝远山摇了摇头，无力言语道。
　　“确实如此，10月份合约这个涨停板，是从底部拔起来的第一个，如果只因为这一个涨停板，就强行进行协议平仓，当真是不现实的。”一想到中申集团在期货市场投入巨资，信誓旦旦同大连期货交易所承诺，足以维持仓位5%保证金的情况，闫为宽心底就不由一阵发寒。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眼睁睁等死吗？你说，怎么才能扭转这个形势？”汪雯终于压制不住情绪，在操作中心对闫为宽爆发道。
　　“只有天虹投资公司将巨额多头头寸平仓，才有可能扭转市场多方喷薄而出的局面，但那边所持有的四十六万手多头头寸，只要多拿一个涨停板，就是数以亿计的庞大利润，再加上这个时候情势正好，即便天塌下来，那边也不会放手的。”闫为宽有所反弹，面对汪雯露出了恼火之色。
　　“即便弄死那个郑凡，天虹投资的持仓都还在，更不要说咱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估计这时候方志军那狗货，都会将郑凡当成宝似得保护起来。”郝远山恨恨着言语道。
　　“还得多方面想主意才行，远山，现在还不是彻底悲观的时候，你赶紧联系一下羊城那边，我也给爸打个电话，看看在政策上，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想要有转机，光等着不行，一定得想尽一切办法创造机会。”汪雯刚要走，郝远山却没动地方。
　　“给羊城打电话有用吗？现在所有空方主力都是自身难保，如果还有余力的话，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期价封死涨停板了。”郝远山对汪雯示意了一眼，挂在操作中心的电子大屏幕。
　　发现封在涨停板的二十万手大单，被大量抛单打开之后，期价却没有下来，依旧在涨停板附近震荡，不只是汪雯，就连闫为宽，都有种空方抛压消耗殆尽之感。


第一百三十四章 萌生退意

　　夜晚的天虹投资公司灯火通明，一天的交易结束，叶倩难得在晚饭之前被郑凡放走。
　　办公室的老板台上，肉菜丰盛海味鲜美，即便郑凡胡吃海塞，都有些照顾不过来。
　　而汪雯却是一脸哀求跪在地上，恐怕这个场面，除了一边站着的韩芸之外，就连郝远山和郝亮父子都不知道。
　　“让你跪，你还真跪啊！”
　　小抿一口白酒的郑凡，脸上的情绪很是高涨。
　　“中申集团再难支撑下去，所以我才不得不过来求郑总，希望你能看在与郝亮是同学的份上放放手。”汪雯明显是跪了有一段时间，双膝不但疼痛难忍，身子都有些发虚。
　　“同学吗？你儿子郝亮可是扬言，要将我干掉呢。”郑凡一边啃着排骨，一边笑语道。
　　“郝亮他不懂事，还希望郑总你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了解过了，他虽然对韩芸有好感，但两人直到现在，还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跪在地上的汪雯，一脸认真道。
　　“噗~~~真是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蠢，以为资本市场上的运作，是因为一个女人就能改变的吗？要怪只能怪你们中申集团，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你回去吧，明天开盘之后，我们天虹投资公司会平仓的，毕竟我也不想将事情做绝。”郑凡将骨头往桌上一扔，仿佛对汪雯没有任何兴趣。
　　“真会平仓吗？会在什么价位上平……”
　　没等汪雯将话说完，就在郑凡的示意下，被一名神色暗淡的少女搀扶而起。
　　“啊~~~”
　　双腿麻痛难忍的汪雯，根本就站不住，哼哼了一声。
　　“孔宁，这可是咱们明珠市委办公厅的主任，好好将她送出去，一定要客气一点儿。”对于康猛虎找来的人，郑凡颇为满意。
　　“知道了，老板。”
　　没什么精神的少女，只是淡淡答应一声，就带着汪雯往外走。
　　“郑凡！”
　　被少女强行拉出办公室的汪雯，有着明显的不甘。
　　不大一会儿工夫，将汪雯带出公司的少女，就再度回到了郑凡的办公室。
　　“你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不想让她送你出去的话，就赶紧自己走。”看到韩芸局促不安站在一边，郑凡玩味笑语道。
　　“现在整个中申集团都岌岌可危，如果期价再涨的话，就真的是要赶尽杀绝了。”韩芸似乎想要劝郑凡罢手。
　　“都告诉你们，我明天要平仓了，走吧。”
　　郑凡转过身摆了摆手，让还想说什么的韩芸再难开口。
　　安静的办公室中，郑凡点着根烟，从窗户默默看着韩芸离开，脸上的神色格外平静。
　　而同样站在办公室中的少女，也是一声不吭，没有任何的想法。
　　“从下午你过来，还一直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吧。”直到郑凡将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才背对着少女吩咐道。
　　神色暗淡的少女话不多，郑凡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直接来到办公桌一边站着吃饭。
　　“康猛虎跟我说你的事了，明天拿着钱，去买些好衣服，做个发型打扮打扮。”郑凡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打百元大钞。
　　对于少女的五号头，以及一身土里土气的衣服，郑凡当真是有些不习惯。
　　康猛虎一共介绍了两个人，相比少女的情绪低沉，另一个叫彭辉的人，则是狠厉异常，一看就是个桀骜不驯的货色，郑凡甚至懒得在他身上费心思，几句话就打发走了。
　　眼前这个叫孔宁的少女，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发型和穿着虽土，却并不埋汰，即便是现在这形象，也能看得出极具姿色。
　　“用不了这么多。”
　　面对一万块钱，少女只是忐忑从一打钱里面抽出去五张，要求并不是很高。
　　看着眼前安静的少女，就连郑凡都难以想象，她因为在16岁的时候参与武装作战，坐了八年的牢。
　　“服刑报告上说，出于有利改造的角度，将你从昆城监狱转到了明珠市服刑，现在恢复了自由身，有没有想过要回家乡金三角？”对于少女只拿了几张钱，郑凡也没有过于相让。
　　“我早就没有家了。”
　　少女回答的非常简单，对郑凡能改变她的生活，有着一丝指望。
　　“今天跟你前后脚一起来的那个彭辉，你也看到了，知道为什么会留下你吗？”郑凡问出了让少女好奇的话。
　　“之所以留下你，不是因为你是女的，也不是因为以往的经历，不管是你，还是康猛虎，有案底的人，对我本来就意味着麻烦，我所从事的行业，虽算不上光明正大，在人前却也要谨言慎行，你别看康猛虎五大三粗的样子，其实不到危机时刻，他却是个胆小怕事的货，这一点你要向他学习。”郑凡略有深意对少女笑道。
　　“我不会给你惹事的。”
　　相比康猛虎，眼前的少女更为敏感，几乎是一点就透。
　　“这样最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虽然不知道该不该称呼你为专业的，但以后你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障我的安全。”郑凡深深看了一眼站着吃饭的少女，随后就向办公室外面走去。
　　即便郑凡离开了办公室，少女也仅仅是吃着碗里的米饭，甚至没有多夹一口菜。
　　“明天终于可以结束了，想必今晚将会有好多人无法入眠吧！”回到三楼小房间的郑凡，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许感慨。
　　胶合板10月合约，最终在今日尾市的时候，以封死41.30元涨停板报收，浩荡的买方大军，甚至将涨停板上的封单，堆到四十万手之巨。
　　就在很多人看来，胶合板期货一波大行情呼之欲出的时候，恐怕任谁都不会想到，作为多头最大的主力机构之一，天虹投资的掌舵人郑凡，却已然萌生了退意。
　　之前汪雯过来求情，郑凡说会平仓天虹投资的多头头寸，并不完全是敷衍。
　　就在胶合板10月合约，场内场外一片看多声涌现的时候，表面上悠闲没有进行任何操作的郑凡，却是预计到了政策的变化性。
　　尽管短时间中，郑凡还不能确定，中申集团大笔资金到账是来自哪里，可是以中申集团的资产质量情况来看，后续投入期货市场的大量资金，必定不是中申集团的自有资金，这笔巨款一定另有出处。
　　如果用通俗点的话说，中申集团此时投入期货市场的资金，已然可以称得上是违规的形势，一旦中申集团爆仓，整个私有化集团，甚至可能出现资不抵债的情况。
　　结合中申集团各方面的猜测，郑凡对于汪雯肯下跪，也就丝毫不觉得意外了。
　　在郑凡看来，眼下中申集团的风险，只是还没有完全暴露而已，如果风险敞口大开，中申集团在期货市场的爆仓盘无法顺利成交，期价继续涨下去的话，更是会欠下大连期货交易所庞大的债务，搞不好都会将交易所拖垮，这绝对是管理层不能容忍的。
　　“明天应该是10月份期价最后一个涨停板了，即便我没有平仓的打算，大连期货交易所发现情势失控，也一定会督促天虹投资平仓的，与其等着被人驱赶，倒不如自己先退出来的好，这样也能更加主动一些。”郑凡稍稍叹了口气，躺在床上逐渐闭上了双眼。
　　郑凡心中非常清楚，若不是今天的行情，是第一个涨停板刚起来，只怕他连这第一个板都无法赖到，尤其是在公布政策新规的情况下，大连期货交易所想要强平天虹投资的仓位，几乎都可以做到名正言顺。
　　以天虹投资在10月合约的持仓量而言，政策新规对于保证金的补充量，甚至可以加码到50%，郑凡甚至可以想到，如果说大连期货交易所对天虹投资的仓位进行强平，只需要在搬出新规，以天虹投资无法补充高额保证金为借口，就可以让谁都无话可说。
　　只不过从新规颁布的第一天来看，大连期货交易所实施的情况，却丝毫不理想，因为属于遗留问题的原因，先前在市场中展开占仓大战的多空双方各路机构，都各自出现了无力补交高额保证金的问题，天虹投资并不是唯一的一家。
　　一众先前就在场内的机构，大家在保证金补交这个问题上的行动，倒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都是采取能拖就拖的把戏，不说不补充，只是因为高压政策突然出台，短时间实在是筹集不到那么多钱。
　　但行情一发动，空方主力被逼入绝境，在任何希望都丧失的情况下，拖保证金问题上的一致性被打破，郑凡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可不同于大多数多头主力，在一个涨停板起来之后的盲目乐观，虽然耍无赖拖交保证金的思路，是郑凡最先想到的，但他对于事态的发展，却是暗暗有所保留。
　　因为郑凡知道，随着行情的发展，政策的导向性，也会跟着出现很大的变化，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若是第二个涨停板再汹涌拔死，足以改变政策落地给出的宽限余地。
　　出于对中申集团仓位的算计，郑凡此时已经可以非常肯定，一旦明天行情再涨3%，中申集团保证金维持在5%的资金体系，必定会出现彻底崩塌，更不要说胶合板合约第二个涨停板的涨幅，会从4%扩大到5%了。
　　“今天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暂时还保持着按兵不动的状态，不管明天那面有什么想法和动向，只要确定中申集团爆仓，天虹投资就可以在适当的价位上从容出局了，或许预期的收益还可以往下降一降，不一定非得看涨停板，这样才能更加稳妥的保住胜利果实。”郑凡当真是在根据各方面情况的变化，不断调整着思路。


第一百三十五章 顺利兑现

　　天虹投资操盘室中，一大早没等开盘，王琳就已经抑制不住兴奋，开始期待第二个涨停板的行情。
　　“虽然六万手仓位少了点，不过算上周五尾市的反弹，两个交易日的时间，已然赚了一个板还要多一点儿，吃到了很实成的涨幅，今天要是能再来一个板，账户上的资金盈利，必然会极为丰厚。”眼看着就要集合竞价，王琳默默估算道。
　　“最近你也太积极了吧？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天虹投资上班呢！”郑凡的声音，在操盘室门口响起。
　　眼看着郑凡穿着大裤衩子，t恤也极为宽大，不拘小节的样子，王琳俏脸不由略微抽搐。
　　“挣钱不积极，难道还要积极其它的事不成，吃早饭了吗？”一想到今日行情能够预料到的涨幅，王琳对于郑凡的形象，都不是那么难以容忍了。
　　“今天好像做的牛肉馅包子，我让叶倩去取了。”郑凡大刺刺坐在电脑前拿过报纸，一脸闲来无事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猫在办公室了呢，今天怎么有心情过来操盘室这边了？”王琳娇笑着问道。
　　“估计跟你也相处不了多长时间了，特意过来看看你。”郑凡的回应，让王琳多少有些异样。
　　“老板，早餐。”
　　没让郑凡等太久，叶倩就将一小盆热腾腾的包子送来，而孔宁端的则是一碗大米粥。
　　“如果按照你之前四个涨停板的说法，这种凌厉的拉升，估计是持续不了太久的，你明天要减仓吗？”王琳记得颇为清楚，之前郑凡同刘萍等人说过，天虹投资会在第三个涨停板的时候择机平仓。
　　“傻妞，今天就准备出货了，这两天利润已经非常丰厚，赶紧落袋为安吧。”郑凡做贼一般，小声笑语道。
　　“现在市场走势这么好，不是要等到第三个涨停板的吗？”王琳这一惊非同小可。
　　“若是真有第三个涨停板，还轮得到你？反正我是跟你通了气。”郑凡趁热开始吃包子，食欲非常的好。
　　眼看着郑凡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王琳稍作犹豫，马上就开始给家里那边打电话。
　　“顺便也给粤华源投资的周娜打一个，告诉她天虹投资的运作准备。”郑凡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很会使唤人。
　　临近开盘，根本就没有给王琳多少时间，再加上郑凡在一边吃得正香，她也很难在电话里多说什么。
　　不同于王琳关注10月胶合板合约，郑凡简单看过消息和新闻之后，则是复盘昨天股票市场的真空电子走势。
　　“10月份合约41.70元，跳空四毛，多头买力依旧强盛。”好不容易给粤华源投资的总裁周娜打完电话，王琳再看盘面之时，已经是九点开外。
　　“还在涨，41.90元了，你真确定要平仓吗？”
　　眼看着期价高开高走，上攻之势不可阻挡，王琳显得颇为不甘。
　　“期价确实涨得很快，应该是有一部分空方的止损盘先出来了。”郑凡在期价快速上涨的过程中，倒没有马上出手的意思。
　　“呜！”
　　盘中一笔超过十万手的买盘轰然杀出，没等王琳回过神来，期价就已经从元。
　　“加速拉升，如果这样的话，三分钟内必定会封到涨停板上。”王琳此时已然测算出，第二个涨停板扩充到5%的涨停价格，在43.35元附近。
　　“十万手的单子依旧小了点，还挺能坚持的，这么涨都没遭到强平吗？”郑凡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在等着更大的买仓出来。
　　“轰！轰！轰！”
　　没待郑凡一个包子吃完，期价就已经连续上攻到43元，其凌厉上拉的走势，端是让市场空方措手不及。
　　“嗡~~~”
　　一笔超过五十万手的大单上拉43.35元涨停板，端是让王琳娇躯一震。
　　“两分钟，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
　　尽管王琳对于期价大涨，有着很强的预期，却没想到市场走势会这么极端。
　　“郑凡，中申集团的持仓，因为无法补足5%保证金的关系，遭到大连期货交易所强平了……”秦嫣风一般跑到操盘室门口，正好看到郑凡打开天虹投资的交易账户。
　　“我已经等不及想看看，中申集团落魄的下场了。”郑凡笑语的同时，已然将天虹投资持有的四十万手多头头寸，一笔在期价的43.35元打出。
　　“隆！”
　　巨大的成交量，在10月份分时图上暴起，造成了市场震动。
　　“10月份合约，43.35元平仓六万手。”
　　王琳虽恨得牙痒痒，却还是跟上郑凡的运作兑现利润。
　　“为什么要平仓？”
　　眼看着10月份合约的疯涨之势已经不可阻挡，秦嫣怎么也没料到，郑凡所掌控的天虹投资，会在这时成为行情井喷的拦路虎。
　　“获利当然是要了结的，只是选择在哪个点位上而已。”郑凡说话的功夫，10月胶合板合约的43.35元涨停板，就已经被汹涌而出的大量空单打开。
　　“混蛋，说好了三个涨停板才平仓的，你竟然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先跑。”秦嫣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同郑凡争辩，连忙跑回办公室，要给京城那边打电话。
　　“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对于郑凡之前在会谈上的预期，王琳也是记得非常清楚。
　　“现在市场中多方最大的主力，一个是天虹投资，而另一个就是京城那边，难道我要告诉他们真实的操作思路，将最好的出逃机会让给别人不成？”郑凡翻了个白眼道。
　　“对于这一波行情，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机构，必定是抱有极大期待的，你这么将行情搅了，难道就不怕抱团参与浦发行增发的事情有意外？”王琳完全没想到，郑凡会说叛变就叛变。
　　“天虹投资不断在10月合约中进进出出，做极限投机谋得短期利润，我若不画出一个大饼出来，又怎么能让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相信我的诚意。”郑凡的说法，让王琳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自打希尔顿酒店的会谈开始，郑凡就已经将一众多方主力算计在其中，要达到让人抬轿子的目地。
　　“不过这也算可以了，在京城多方主力危难时刻，我不但挺身而出，挽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现在期价更是出现大幅上涨，这两个板起来，多方主力的整体持仓情况，巨额浮亏不但完全消失，更是有了一定的利润空间，难道这还不够吗？”郑凡的说法，依然像是多方主力踏了他多大人情似的。
　　“老板，电话……”
　　叶倩好似被逼急了一样，来到操盘室想让郑凡亲自出面解释。
　　“我抽屉里有一张电话表，你挨个打过去，告诉多方主力机构，现在平仓依然来得及，至于怎么选择，就看他们自己了。”发现期价涨停板打开之后再度封上，而且封单又超过五十万手，郑凡对叶倩笑语道。
　　“怎么又封上了，难道多方的买力，已经强横到天虹投资平仓，都已经不可阻挡了吗？”王琳疑惑对郑凡问道。
　　“很正常，这个涨停板拉得太急了，从开盘到打板，都没有超过两分钟，不只是空方主力机构，估计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也是措手不及，即便在极端情况下，补充5%的保证金，也得给三分钟时间，还不够打个电话通知的，哪怕将空方主力机构的仓位挨个强平，也难以在短时间中挂出那么多。”郑凡没有丝毫的意外。
　　“你的意思是，现在封死涨停板的大单，是空方主力陆续爆仓在遭强平？”王琳此时多少意识到，市场已经积蓄了多大的风险。
　　这时虽然天虹投资的平仓，被少数机构知晓，可很多人都预料不到的是，在天虹投资平仓之前，大连期货交易所，就已经要给天虹投资这边打电话。
　　“因为之前下重注的关系，空方主力大多都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再加上这一波行情起来的太迅猛，估计现在场内的空方主力机构，没有谁能够抵挡下来，都会被赶尽杀绝，区别只在于前前后后几分钟而已。”郑凡这时已经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的食物上。
　　“如此大规模的爆仓，会被追责吗？一旦有还不上账的情况出现，事态可能会扩大的。”王琳略有担心道。
　　“至少在这个板上，问题应该不大，有资格做市场中主力机构的空方，哪个不是家大业大，就算是中申集团，还有那么多产业，以及没有完全卖出的真空电子股票呢，所欠大连期货交易所的资金缺口，因为爆仓盘及时兑现的关系，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一旦交易所进行后续追缴，只要变买些产业，足以抹平这部分账面塌陷。”郑凡脸上的笑意，有着很深的算计。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想要表达天虹投资平定了市场的极端走势，将失控的局势扼杀了吗？”王琳恨恨着，瞥了郑凡一眼。
　　“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无所谓，毕竟站在管理层和大连期货交易所的角度，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这可是天虹投资割让了巨额利益，才还来的场面。”郑凡一副置身事外的嘴脸。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两重天

　　眼看着平仓之后巨额资金回流，坐在电脑前的王琳，已经开始在统计利润情况。
　　“六万手的仓位，成本是38.90元，在43.35元平仓，一张板的利润达到了4.45元，一手五百张则是2225元，六万手总共获利一亿三千三百万，如果再加上之前的一亿两千两百万资金，总资金量已经达到了两亿五千五百万！”王琳对账的同时，心中很是喜悦。
　　不同于王琳守财奴般的美态，郑凡则是继续观察着，10月份合约的盘面。
　　在空方主力挨个爆仓的情况下，涨停板上积压的封单，也在疯狂出现换手，巨大的成交量不断放出，可是多空双方主力的持仓，却在迅猛的下降。
　　从开盘到现在，还不足二十分钟的时间，胶合板10月合约，就已经爆出一根历史天量。
　　“看来京城那边也不再等了，只是不知道跟风平仓，还是收到了大连期货交易所的窗口指导，不管怎么样都好，估计经过剧烈换手，这根拱出地平线的成交量放出之后，胶合板10月合约，后续也该平静平静了，现在43.35元的价位，总体来说应该是内在价值中枢，如果没有主导操纵的超级主力，短期向上和向下的空间，都应该不太大。”郑凡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这一波天虹投资的账户，有多少获利？”
　　算完自己的资金，王琳忍不住对身边的男人问道。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早就关上了天虹投资账户的郑凡，并没有与王琳分享挣了多少钱的意思。
　　“就算你不给我看，也能算得出来，天虹投资在38.90元的持仓成本上，有四十万手多头头寸，一笔在43.35元平出，这一波的获利，应该达到了八亿九千万吧？再加上之前就做到四亿一千九百万的资金量，天虹投资现如今的总资金量，至少要达到十三个亿。”王琳拿着计算器按来按去，着实让郑凡心烦。
　　“不管挣了多少钱，我都决定金盆洗手了，回头你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老往天虹投资晃悠。”郑凡一扭脸道。
　　“天虹投资之所以有如此可怕的盈利，完全就是吃完多方吃空方，如果不是这一波行情空方主力就够被挨个放血，你上哪儿能挣这么多钱？”王琳恨语的同时，却不免惊骇郑凡资本运作的可怕。
　　从天虹投资进行胶合板10月合约的运作开始，这一路王琳可是亲眼盯下来，对于郑凡的运作思路和谋划算计，也有了一定程度了解。
　　可正是因为这样，王琳才会更加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在资本市场上，绝对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怪物。
　　或许局外人只是看热闹，但王琳却很清楚，在10月份合约中的主力，不管是多方还是空方，能够敢于在市场中打占仓大战，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无论是脑力和各方面的基础，都是常人不可企及的。
　　之前王琳曾经亲自去过，羊城的空方总部，要说唐晋等人，就连她也不得不佩服。
　　至于中申集团的郝远山，王琳虽没有接触，却也能想到他不是个等闲之辈。
　　可即便是这样，多空双方的主力机构，还是在郑凡的布局下，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尤其在知道郑凡是如何一步步，将这般庞大棋局下完之后，王琳就更是不能想象，他在资本市场中，为什么会这般恐怖强横。
　　“我又不是动物园中的动物，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对于王琳见鬼了一般的表情，郑凡多少有些不适应。
　　“我是在想，你刚刚说要金盆洗手，是不是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声名鹊起，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如果不故意引起人关注，天虹投资想要做到这个结果，还是有些难度的。”王琳的说法，好似让郑凡噎到了一样。
　　“咳~~~这一阵子我只是心红、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点儿正，押宝也有五五开的概率，期货市场不是多就是空，我运势比那些对手好，所以才赢了！”郑凡颇为费劲儿，找出了一个理由搪塞。
　　“是吗？你这番话，恐怕鬼都不信，现在天虹投资不需要影响力了，就要开始猥琐战术，转为地下工作了吗？”王琳可谓是说到了，郑凡的心坎里。
　　“没有，我是真的不想干了，挣了这么多钱，花都花不了，找个公司投资一下股权，足够潇洒的生活了。”郑凡眼神泛贼道。
　　“现在开始扯股权投资了吗？今天你如此的背叛多方主力，又有什么把握能够说服那边，同天虹投资一起参与，浦发行的增发扩股呢？”王琳腹诽身边极品男的同时，却好奇难耐问道。
　　“有你和周娜能参与，其实就已经够了，我也不是想收购浦发行，只是要捞一个比较好的职位，至于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相信应该能理解我在10月合约中的选择吧，当然，如果能有一两家迎合我的提议，那就更好了。”郑凡说出了心里所想，却让王琳犹如吃了个臭鸡蛋。
　　“看来你当真一开始，就是在忽悠京城的多方主力！”王琳甚至能联想到，如果郑凡有心算计，最后她会落得一个什么可怕的下场。
　　“好了，咱们也赶紧闪吧，去趟银行将资金整理一下，你那两亿五千五百万的资金，总放在天虹投资的个人户头上，也不是个事，昨天我就已经同工行打好了招呼，今天过去就能划转资金了。”郑凡关上电脑起身，明显想要躲风头。
　　“昨天就已经打好招呼了吗？你准备的还真充分！”王琳咽了口香津，完全跟不上郑凡所想。
　　“郑凡，干什么去？”
　　没等郑凡跑掉，就被秦嫣堵在了门口。
　　“对了，秦嫣，给你二姨打个电话，要是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运作结束了，好和魏东他们一起约个时间过来，商量一下参与浦发行增发扩股的事。”郑凡抢先开口笑道。
　　“郑凡，你脸皮是什么做的？我还没责问你平仓的事，你竟然好意思提浦发行扩股？”秦嫣张了张朱唇，好不容易将恼火的话语说出。
　　“相信你二姨会理解的，咱们俩的关系得另算，自己人何必为难自己人呢，就这样了啊，我有事出去一趟。”郑凡咧嘴尴尬应付过后，很快就带着王琳开溜。
　　“可恶……”
　　眼看着郑凡强行将王琳拉走，秦嫣不由跺了跺脚。
　　对于秦嫣来说，情况正如郑凡所说的一样，尽管刚开始天虹投资大笔平仓盘显现，震动了京城那边的多方主力，可在市场空方机构相继爆仓的状态下，因为有足够的承接盘出逃，刘萍等人只能将不甘吞下，倒也没有过于追究的意思。
　　行情大涨，市场的各家多头主力机构，无疑都是受益者，只不过是利润多少来说话了。
　　大头被天虹投资拿走，但市场的情况，总体来说却能被各家多头主力接受。
　　可相比天虹投资的巨额盈利，其它的多方主力机构，都有着兴奋迭起，被人突然叫停的憋闷感。
　　一场期货合约的大战下来，最为难受悲惨的，就是空方主力机构了，正可谓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与分享这场盛宴的多方主力机构大相径庭，此时位于浦江金融开发区的中申大厦19层，操作中心死寂的让人喘不过气。
　　10月份合约一天的交易时段，还没过一半，中申投资的所有操盘员，却都已经傻眼，好似被定住了，无法做出一个动作。
　　“不可能的，账户资金，就这么点了吗？”眼看着10月份合约被强平之后，期货账户的资金量已经不足五百万，郝亮当真是有些难以接受。
　　即便是这样，还是多少出乎了郑凡的预料，在他的算计中，中申集团在10月份的仓位，被大连期货交易所强平之后，可能都会反欠交易所的钱。
　　“不要再管10月份的合约了，股票市场怎么样了？”倒是郝远山率先振作，对闫为宽着急问道。
　　“还是同昨天一样，真空电子的股价，继续被放下跌停板。”闫为宽虽意识到了什么，却依旧有些无力。
　　在闫为宽看来，期货市场被爆仓之后，郝远山之所以强行振作盯上股市，完全不是想要扭转局面，而是打起了能张罗多少资金，就张罗多少跑路的主意。
　　“我们的持股量，还剩下多少？”
　　郝远山看了一眼郝亮，似乎想要为他谋得出路。
　　“六千六百万股，昨天只出了两千万股，还剩四千六百万，至于昨天出货股票兑现的资金，都已经投到了期货市场中。”闫为宽摇了摇头道。
　　“继续出，跌停板也要出。”
　　郝远山极为坚定，竟然亲自下单。
　　“董事长，关于咱们中申集团在期货市场陷入危机的传言，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现在外面都在说，咱们要抛售真空电子的股票筹集资金，已然殃及了股票的走势，尤其是在昨天真空电子一个跌停板下来之后，今天都没有什么大单打压，就直接一字板再度跌停开出，我们即便是卖，也卖不出去啊！”闫为宽高声阻止道。
　　“呜~~~”
　　随着郝远山的操作，巨大的压单在真空电子跌停板摆出，让人看了都不免有股价无法翻身之感。
　　“成交啊！”
　　对于沪深股指上攻，而真空电子成交却稀少可怜的情况，郝远山不由大吼一声。
　　然而，就在郝远山吼声刚刚落下之际，真空电子跌停板上本就稀少的买盘，却彻底为之消失不见，就好似被吓到了一般。
　　“没有交易吗？这该死的电脑和交易线路是不是坏了……”足足等了半分钟，也没有等到一笔交易的郝远山，都恨不得将电子大屏幕砸了。
　　不同于郝远山怒火难平，一名战战兢兢的信息员，已然收到了上交所的通知，真空电子股票因为异常波动，被临时停盘的消息。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如愿以偿

　　“隆！”
　　瓢泼大雨打破了明珠市清晨的平静，天空密布的乌云，好像要压下来似的。
　　希尔顿酒店中，郑凡早已经起床，同一众大佬吃过早餐。
　　看着外面的大雨，王琳不免生出了些许压抑之感。
　　期货市场的大战，已经过去了四天。
　　可中申集团利用违规资金，参与期货市场炒作损失近十亿的事情，在有心人的宣传之下，却是闹得沸沸扬扬。
　　为中申集团在胶合板期货的事件，明珠市委甚至特地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处理方案，一同参加会议的，还有与中申集团存在债权债务关系的各家企业和银行代表。
　　相比中申集团的地震，另外一件大事，就是浦发行的十亿份增发扩股，超预期圆满完成。
　　天虹投资不只是在期货市场声名鹊起，更是利用浦发行增发，联合一众实力机构一举走上台面，团购包揽了浦发行增发的七成份额。
　　浦发行的新闻发布会上，郑凡代表天虹投资与浦发行签署增发协议，脸上笑得很是灿烂。
　　与天虹投资一行，参加浦发行增发团购的，还有粤华源集团的代表周娜，中材集团的代表刘萍，中远商贸的老总孙为民，万国证券的老总何明，宏港商贸集团代表王琳，京农物贸的老总魏东，阵容之豪华，背景之雄厚，端可谓是实力派股东云集。
　　随后浦发行增发扩股完成的第一次股东大会上，在一众参与增发股东的推举之下，郑凡虽成为了执行董事，却暂时没有接受委任，担当浦发行具体岗位职务。
　　“夫人那边来消息了，说汪文睿和汪雯，已经停职接受审查，鑫茂集团进驻调查工作组，对郝远山和郝亮的批捕也可以发了。”希尔顿酒店中，叶倩走近站在落地窗前的郑凡，小声提醒道。
　　“很好，告诉欣然，在抓捕郝远山和郝亮之前，我要带人先去一趟中申集团。”郑凡露出如愿以偿的笑容，对着早早等待的一众大佬示意。
　　“还有，陈教授虽然失踪，可在此之前，长汇区汾南路上的四层洋房，却登记到了陈教授的侄子陈荣名下，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正在张罗着卖房产呢！”叶倩的说法，并没有让郑凡惊讶。
　　自从刑警队介入沈艳涉嫌杀人在逃的案子之后，郑凡就已经得知了，四层老洋房不在陈教授名下的消息。
　　以前沈艳在，陈荣因惧怕她，即便有房产权，也只能忍气吞声，此时就连唯一的障碍也没了，他自然要迫不及待的蹦出来。
　　对于这个陈荣，郑凡还特意调查过，他虽然是陈教授的侄子，但年纪却不太大，现在才二十三岁，高中没念完，就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社会，乱码七糟的事情不少，打架斗殴、聚众赌博，派出所三进三出的主，甚至还被告过**，最后花钱摆平了。
　　“这样，你观察一下陈荣那些混混朋友，看看有没有能办事的，到时候给引荐一下，就说有大老板，看上了汾南路上的四层洋房，愿意出三百万买下来。”郑凡思量着对叶倩笑道。
　　“我会抓紧时间办的。”
　　叶倩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不是抓紧时间，而是现在就去。”
　　郑凡对于老洋房的关注，远超叶倩的想象。
　　同叶倩一起离开餐厅之后，郑凡直接来到酒店一层，刘萍一众大佬已经等了有一会儿。
　　“今天这么大雨，你们是飞不走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去中申集团看看怎么样？”郑凡笑着对刘萍等人道。
　　“汪家和郝家算是完了，中申集团的事件，还会继续发酵，这个时候去似乎不太好。”刘萍作为搞垮汪家的出力人，自然是知道一些中申集团的情况。
　　“眼下中申集团大量债务无法偿还，银行联合其它债权公司，对整个中申集团的资产进行处置，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捡便宜的时候，也无需再矫情，我看上了中申大厦，你们可别和我抢。”郑凡点着根烟笑道。
　　“中申大厦是去年刚刚建成的，二十层通透写字楼设计，体铝单板外墙，有观光电梯，作为中申集团的总部，资产质量可谓是相当的好，据说光造价就一个多亿，如果你想拿下中申大厦的话，估计要出到一亿五千万才行。”君安证券老总王代平，略有讶异看了郑凡一眼。
　　“出多少钱那都是后话，怎么也得等到银行处置中申集团资产的时候再说，如果能得到中申大厦，天虹投资就可以搬过去，顺理成章接手中申投资。”郑凡算计的极为精明。
　　“确实如此，拿下中申大厦之后，不但可以收纳中申投资的业务和员工，它的负债包袱还可以不用承担，这确实是一举多得之事。”万国证券老总何明，完全就是一副小人落井下石的嘴脸。
　　“我们就不去了吧。”
　　刘萍看了一眼魏东，虽有犹豫，却没顺着郑凡的意思，同意去中申集团看看。
　　“既然刘总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那我就先失陪了。”郑凡笑了笑，并没有任何不满。
　　倒是王琳和周娜跟着出了酒店，显得与郑凡关系更亲近一些。
　　一辆辆车子，很快就在酒店门前停好，最为显眼的，还是郑凡所乘坐的大红旗。
　　因为成了浦发行执行董事的关系，郑凡从方欣然那里借来的皇冠轿车，也已经鸟枪换炮，就连司机都配上了。
　　不同于康猛虎体形太显眼，孔宁给郑凡撑起雨伞，跟在他身边倒很方便。
　　从希尔顿酒店门口驶离的小型车队，连同保卫乘坐的，几乎全是黑色高档轿车，看起来颇具声势。
　　“方书记，郑凡一行人去中申集团了。”
　　位于希尔顿酒店外面的马路上，一名身穿便服的刑警，跑到黑色奥迪车外，对方志军禀报道。
　　“确认郝远山和郝亮两人，在中申集团吗？”
　　任由便衣刑警举着雨伞站在车外，方志军甚至都没有将他往车里让。
　　“都盯着呢，郝远山和郝亮父子，确认在中申集团没离开。”便衣刑警对于方志军的官威，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显得很是敬畏。
　　“等到那些人进入中申大厦半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对郝远山和郝亮实施抓捕了。”方志军抹搭着眼皮，点了点头道。
　　大雨哗哗的下，小型车队行驶的虽不是很快，不到四十分钟，却也到了位于浦江金融开发区的中申大厦前。
　　“嘭！嘭！嘭！”
　　随着郑凡等人，相继从一辆辆轿车中下来，让中申大厦清冷的前台，都出现了一阵慌乱。
　　“请问~~~你们找谁？”
　　眼看着一众人进来，中申大厦的一名男门童，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容。
　　“你们郝董事长和少当家的在哪儿？我想见见他们。”孔宁早早将雨伞收起，将郑凡露了出来。
　　“敢撒谎的话，我可踹你嗷。”
　　发现高个男门童的为难，郑凡的笑容，带给人生猛凶狠之感。
　　“十九层的操盘中心。”
　　觉得郑凡不是开玩笑，男门童连忙回应道。
　　“中申集团完了，你们若够聪明的话，还是赶紧给自己找寻出路吧。”一身黑色西装的郑凡，笑着就向电梯前室走去。
　　其实不用郑凡说，中申大厦的工作人员也知道，集团在胶合板期货中失利之后，已然陷入了莫大的危机。
　　这两天前来中申集团要账的企业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市委和一些大债权人紧急开会，暂且稳定住局面，只怕还有得闹。
　　“今天下大雨，怎么还来了这么多人！”
　　工行的一名女资产清算员，对着身旁年老的负责人问道。
　　“小声点，这些人可不简单，个顶个的都是实力雄厚，你知道中申集团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吗？那是因为被人盯上了，在期货市场和官场遭到了雷霆之势的打击，一个偌大的私有化集团，短短几天就到了破产的边缘！”工行负责资产清算的老者，用极小的声音对少女提醒道。
　　“那个带头的人真凶，听到刚才他对门童说的话了吗？看他好像是很年轻的样子。”工行的少女清算员，一脸不可思议道。
　　“他是天虹投资的大老板郑凡，据说在咱们工行的资金量超过十三个亿，更是在期货市场发动大风暴的领头人，参与浦发行的定向增发，而且还成了浦发行的执行董事，这种人物已经不是牛逼能够形容的了，昨天还和咱们总行长，私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晚上甚至安排了饭局。”负责中申集团资产清算的工行老者，消息很是灵通。
　　待到郑凡一众人乘坐电梯，在中申大厦十九层的操盘中心下来，很快就看到了双眼无神的郝远山。
　　“这里还真是不错，开放式的操盘环境，齐备的交易设施，如果能够在这里进行运作的话，相信心情都能舒畅不少。”看着操盘中心的电子交易大屏幕，郑凡吧嗒吧嗒嘴笑道。
　　“郑凡……”
　　坐在地上的郝亮，听到郑凡的笑语格外敏感，一个扑棱骤然起身，阴森低吼道。
　　“郝亮，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堂堂的太子爷，看你现在的样子，也太颓败了吧，是不是因为操作中心没点灯的缘故？这偌大的操作中心，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了，也难怪，都说树倒猢狲散，估计现在也没有人愿意听你吆五喝六了。”郑凡的一字一句笑语，无不刺激着郝远山和郝亮的神经。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送行

　　“我他妈弄死你。”
　　面对郑凡的嘲讽，郝亮怒气上脑，疯了一样往上扑，郝远山拉都拉不住。
　　“轰！轰！轰！”
　　还没等郝亮冲到郑凡身前，就被几名身穿白色衬衫的保镖，一拥而上打倒在地。
　　“住手，快住手……”
　　眼见郝亮遭到一众保镖的暴踢，在地上捂头轱辘，郝远山双眼通红嘶吼道。
　　“好了。”
　　郑凡观察一众保镖殴打郝亮的神情之后，这才拍手叫停。
　　“郑凡，你不得好死。”
　　郝亮发现郑凡上前，挣扎起身不算完，一身大脚印子显得格外狼狈。
　　“嘭！”
　　没待众人反应过来，郑凡握拳一记反抽，就已经打在了郝亮面门上。
　　“啊~~~”
　　遭到郑凡重击的郝亮，双手想捂脸却不敢碰，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嚎。
　　这时众人甚至能看到，郝亮不但鼻孔窜血，嘴唇和牙都被打开了花。
　　“还以为你是以前的皇太子呢，心里再没数的话，我就不只是抽你脸了。”郑凡稍稍弯腰，笑着俯视躺在地上哀嚎的郝亮。
　　“郑凡，你够了吧，如果再敢动我儿子，信不信我立马从楼上跳下去。”郝远山哆嗦着咆哮道。
　　“呵呵~~~我只是让他认清形势，用不着那么激动，听说监狱里的牢饭不太好吃，这才哪到哪儿啊，现在不练练抗击打能力，等进去了，那些暴徒更不会跟你们讲理。”郑凡脸上的笑容，不免让人暗暗发寒。
　　“你之前一直隐忍不发，为的就是等这一刻吗？”郝远山深吸口气，尽量平复着自身的情绪。
　　“郝、汪两家财雄势大，想要扳倒你们，我当然要隐忍，索性没有让我等太久，看到你们落到了这个下场，当真是令人心情愉悦。”郑凡露出阴笑道。
　　“够了！”
　　没有给郝远山和郝亮太多的时间，方志军已经带人，来到了中申投资的操盘中心。
　　“来的还真是快。”
　　郑凡转身看到方志军，平淡嘀咕了一声。
　　“带走。”
　　方志军大手一挥，一众便衣警察就已经上前，将郝远山和郝亮父子拷走。
　　“方志军，你这狗货……”
　　郝远山刚嘶吼出声，就被一名便衣在肚子上狠鎚两拳。
　　“郑凡，等会儿去郝远山的办公室，我有话要对你说。”方志军拉拉着脸撇下一句话，转身就上了二十层。
　　“中申集团被你弄垮了，汪、郝两家也被连根拔起，其实你大可以不用过来的。”跟着郑凡来到窗口的王琳，叹了口气道。
　　“就当是给他们父子送行了。”
　　郑凡脸上再没有一点儿小人嘴脸，反而变得极为木然。
　　“送行？”
　　觉得郑凡用侮辱郝远山和郝亮父子二人的方式，隐藏了异样的心思，就连周娜都不由暗暗心惊。
　　“好了，不说郝远山和郝亮的事了，现在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的运作，已经彻底结束，你们也不要再跟着我了，虽说拉着你们参与浦发行的增发，让你们各自投入了一个亿的资金，但抛去支持我的因素，这笔投资还是很划算的，将来浦发行一旦上市，你们必然能够分享到它的成长性。”郑凡神色平静下来，带给人很大压力。
　　“你成了浦发行的执行董事，却没有接受副行长的职位，是不是另有打算？”王琳心情压抑询问道。
　　不知道是参与浦发行定增结束的关系，还是窗外天色阴沉，雨下得非常大，王琳一早没出酒店之前，情绪就不太好。
　　“嗯，我妈那个人做事外场，向来高傲好面子，留下这个副行长的职位，就当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了。”郑凡淡淡笑语道。
　　“那你呢？”
　　即便郑凡没有说明，王琳也听得出来，他母亲可能不太好相处。
　　“等到将国内的事情安排妥当，我会择机出国。”郑凡并没有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
　　“在你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算上我是不是？”王琳先是看了一眼少妇周娜，随后对郑凡不甘询问道。
　　“确实如此，大家在一段时间的运作中各取所需，也都获得了利益，仅此而已。”郑凡笑了笑摇头。
　　“狠心的家伙！”
　　对于郑凡桥归桥路归路的说法，王琳不禁暗骂。
　　“中申大厦呢？”
　　周娜心生闷气，对郑凡追问着。
　　“你们不会认为，我真要参与中申集团的资产处置吧？实话跟你们说，这座大厦对我没有任何用处，也包括中申投资。”郑凡笑语过后，已然向电梯前室走去。
　　“骗子！”
　　周娜忍不住愤恨出声，却也没有再跟上去。
　　不只是周娜，在此之前，就连王琳都听的清清楚楚，郑凡表达了对中申大厦的关注。
　　两女丝毫没想到，郑凡对一众大佬，竟然依旧没有一句真话。
　　郑凡这一走，带给王琳的感觉，可能以后真就没有什么再见面的机会了。
　　中申大厦二十层，郝远山的办公室中，坐在老板椅上的方志军，眼看着郑凡进来，却是黑着脸不说话。
　　“这段时间给爸添麻烦了。”
　　郑凡一副人畜无害的尴尬笑容，嘘呼着方志军。
　　“闹够了吗？”
　　方志军皱了皱眉头，有些恼火拿不住郑凡。
　　若是换做外面，方志军一发火，即便明珠市的厅局级干部，那都是腿肚子直转筋，可眼前这个极品女婿，完全就是一副软硬不吃的瘟猪相。
　　“闹够了。”
　　郑凡回答的颇为平静，却故意做出局促的样子，用手搔了搔头。
　　“我定了后天的机票回京，你和欣然结婚登记的事，也该跟亲戚有个交代了，这回你不会再推脱了吧？”方志军的语气，透着不容拒绝之意。
　　“行，一切听爸的安排。”
　　郑凡点头答应，没有一丝的犹豫。
　　“以后不三不四的事情少干，身边带着那些女人要干什么？”方志军一想起王琳和周娜，就气不打一处来。
　　“胶合板10月合约的运作结束了，我们不会再有什么接触。”郑凡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平淡对方志军安抚道。
　　“回京之后，就直接送欣然去长沙的国防科大，你若是没什么事，就赶紧滚出国去，省得让人看见心烦。”方志军毫不客气，对郑凡下达最后通牒。
　　“爸，我和欣然都已经登了记，还心思着去毛里求斯度蜜月呢，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怎么样？”郑凡满脸堆笑搓了搓手，同方志军讨价还价道。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皮子紧了……”
　　就在方志军抓起笔台一刹那，郑凡已经迅速窜出了办公室，跑得比兔子都快。
　　“沈艳死了，中申集团也垮了，要是再让这小子闹下去，我可真是受不了，只希望他能赶紧出国去，不要连累人才好！”方志军心中虽狠狠言语，却也想到了，两个孩子从登记到现在，还没有像样的圆房。
　　不同于方志军的担心和为难，跑出了郝远山办公室的郑凡，很快就带着一众保镖坐电梯下了楼。
　　“今天你们的表现还算不错，我不管那郝亮有没有还手之力，作为保镖，接到老板一个眼神就得往上冲，因为你们挣的就是这份钱，你，以后跟着我，你们两个回小二楼那边，保护我小姨萧玥，至于你们四个，先回公司那边，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们具体的保卫工作。”郑凡站在中申大厦的外面，对一众保镖安排道。
　　在昨天的时候，秦嫣和张妍所找的七名退伍兵，就已经全部到齐，七人都是特种兵出身，只可惜，经过今天的试探之后，也只有一人比较和郑凡的心思，那就是没有对郝亮出手的一名三十来岁男子。
　　至于那些参与对郝亮暴踢的保镖，表面上虽受到了郑凡的赏识，可是对于他来说，也就是聊胜于无。
　　中申集团虽垮了，可是一场期货大战结束之后，郑凡也不免担心，得罪到什么丧心病狂之徒，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有保镖自然是要用着。
　　王琳的小林肯，以及周娜所乘坐的奔驰车，已然是离开了中申大厦，在郑凡将一众保镖也分别安置之后，大厦门前的轿车，也明显少了起来。
　　“回浦江区的小二楼吧。”
　　三十出头男子，帮着打开车门之后，郑凡先行上车对司机吩咐道。
　　同大红旗一起，浦发行给郑凡配的司机，五十多岁的年纪为人稳重，如果不是主动问话，甚至不会多一句嘴。
　　难得的是，老司机对明珠市的道路很熟悉，开车技术也不错，虽然郑凡只是暂时用着，却颇为称心。
　　因为这周六，是张强从看守所放出来的日子，郑凡一早就安排司机小黄，拉着康猛虎去看守所接人了。
　　至于怎么处置张强，郑凡还要观察一下他见到萧玥之后，是一个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凌钢，如果带你来之人介绍的不错，你应该和黎军是一个军区的，彼此认识吗？”郑凡坐在后车座上，好似闭目养神的样子。
　　“认识。”
　　三十出头的男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只是简单回答了一嘴。
　　“之前黎军也被介绍到我身边当保镖，你不好奇他去哪儿了吗？”郑凡神色很是木然。
　　“不好奇。”
　　面容刚毅的男子，毫不犹豫回答道。
　　“你不愿承认也没关系，这是他临走之时留下来的东西，上面可是有你的名字。”郑凡向西装内兜一掏，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红本，递给了名为凌钢的男子。
　　“他走了吗？”
　　接过小红本的男子，手都有些颤抖，内心异常的情绪再难掩饰。
　　“走得很远，只留下了这个东西，当然，还有没来得及取出的一百万，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帮着黎军安置一番吧。”郑凡与名为凌钢的男子，就像打哑谜一样，说着外人不容易听懂的话。
　　“为什么会这样？”
　　三十出头的男子终于回过头，死死盯着郑凡问道。
　　“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人更可怕的对手了，等会儿或许你也会见到一个威胁般的存在，做好准备吧，到时候机灵点。”郑凡并没有睁开双眼，只是笑了笑回应道。
　　“呼~~~”
　　对于郑凡含糊不清的解释，紧握红皮小本子的凌钢深吸一口气，反倒没有了立刻追究的意思。
　　要说秦嫣和张妍找来的七名保镖，在郑凡看来，也就眼前这个男人，或许还能维以重用。
　　直到现在，黎军失踪依旧是个谜，郑凡对于张妍，都是只字未提他的结局。
　　之所以将黎军的死，隐晦告知了凌钢，倒不是郑凡有多相信他。
　　因为在小红皮本中，记载了一些战友之间的情义，郑凡只是信赖黎军而已。
　　如果凌钢没有找来也就罢了，在黎军死的这件事上，郑凡觉得需要对为自己战死的人，有一个交代。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步步紧逼

　　浦江区郑凡自家的小二楼，大雨天中带给人异样安静之感。
　　跟随郑凡下车回家的，不只是凌钢，还有秘书一般的孔宁。
　　“你回来了？”
　　一个多星期没见到郑凡的萧玥，精神状态似乎不错，竟然笑着打了声招呼。
　　“回来看看你。”
　　郑凡示意凌钢将大皮箱放在地上，也没有给萧玥脸子。
　　虽然郑凡这段时间没回小二楼，不过有方欣然派来的人看着，家里倒也没出什么事情。
　　再加上之前安排了叶倩，带萧玥一起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对于她的情况，郑凡也颇为的了解。
　　“我挺好的，这两位是？”
　　萧玥总感觉凌钢和孔宁不是一般人，因为两人的神色和情绪，都跟常人不大一样。
　　“这是孔宁，我的贴身秘书，凌钢，公司新招来的人，暂时干些力所能及的活。”郑凡丝毫没有提，两人是负责保护他安全的。
　　相较于郑凡派人盯梢，萧玥对于他的事，倒是不知晓，即便之前住在老洋房的时候，沈艳也说得极不明确。
　　“早上吃饭了吗？没吃我给你们准备。”
　　因为有凌钢和孔宁在，萧玥多少有些不自然。
　　“已经吃过了，今天回来，主要是之前答应了给你准备五百万现金，都在这个大皮箱中了。”换上拖鞋进屋的郑凡，笑着对凌钢放在门口的大皮箱示意。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萧玥当真没想到，郑凡之前好似气话的说法，竟然会真的付之行动。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公司老板了，使使劲还是能拿出这笔钱的，况且之前我将你的祥凤玉簪送人了，就当这笔钱是补偿吧。”郑凡坐在沙发上点着根烟，招呼凌钢和孔宁过来坐。
　　“你私自将贵重东西送人是不对，但我可是你小姨，难道跟我你还要算这么清楚吗？”萧玥多少感觉到，凌钢这个人不寻常。
　　五百万现金的大皮箱子，可不是一般的沉，但看凌钢将其拎进屋，好像并没有费劲儿的模样。
　　“钱什么的都是后话，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爸妈也快回来了，若是你的想法能正常一点儿，咱们一家人，或许可以跟以前一样，高高兴兴的生活。”郑凡抽了口烟，对萧玥问道。
　　“这些天是你一直跟我较劲儿，我可没说要放弃家人的话。”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老洋房的关系，萧玥的情绪明显好转。
　　“今天张强被放出来了，我已经安排人将他接过来，你的想法依旧不会变吗？”郑凡脸上虽挂着笑容，却是步步紧逼。
　　果然同郑凡想象的一样，一提到张强，萧玥就出现了明显的犹豫。
　　“趁现在张强没来，我希望你能有一句实话，你是看上了张强这个人，还是盯上了他的东西，又或是想要达成目标，需要他的保护和力量？”郑凡直言了当问道。
　　“他既有东西，也有达成目标的力量。”
　　萧玥稍稍迟疑，看了凌钢和孔宁过后，还是给出了回应。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等会儿张强来了，你们也暂时跟猛虎在外面等着，不用锁门。”郑凡对凌钢、孔宁二人安排道。
　　“小姨，你知道吗？即便想要利用别人，也是需要资本的，你要什么没什么，而张强却是个身经百战的佣兵，你跟着他，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郑凡起身走到饭厅，很自然倒了两杯白开水。
　　听到郑凡的说法，萧玥虽略有讶异他知道的事，却是没有回应什么。
　　趁萧玥心神不定的时候，背对着她的郑凡，已经将早早准备好的灰褐色颗粒，无声无息放到了一杯水中溶解开来。
　　“退一步说，小姨的理想太大，可现实却很骨感，你知道要达成你所期待的理想，可能会死多少人吗？”郑凡坐在饭桌前，喝了口水道。
　　“我没想过要害人，陈教授的失踪也同我没关系。”萧玥连忙对郑凡解释着。
　　“你所拥有的东西太少了，根本就不可能达成任何的愿望，我劝你还是好好过日子，现在不在藏辉堂干了，若是你想重新开始，我可以托关系，给你在银行安排一个主管的职位，比起你那空洞的理想，活得现实一点不好吗？”郑凡略有深意，对萧玥笑语道。
　　坐在沙发上的萧玥，多少流露出动摇之色。
　　“等会儿我会让你看清，什么才是能达成野心的力量，或许张强对你来说，是一个依靠，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郑凡目光邪异，整个人似乎隐藏着极大的危险。
　　“郑凡，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自从郑凡还没大学毕业的时候，萧玥就觉得很突然的看不懂他了。
　　“有道是知识改变命运，能力成就理想，小姨，你的考古学，看似可能会有奇特的用途，但却是落伍了！现在是什么年代？社会上是拼人拼钱，即便考古盗墓也得拼枪拼炮，哪怕你有知识，能弄过那些手段残忍的盗墓团伙吗？”郑凡摇了摇头，明显是在提醒萧玥想得太简单。
　　无法辩驳郑凡说法的萧玥，只能低头以对，小楼中也很快陷入了寂静。
　　“嘭！嘭！嘭！”
　　因为之前去了中申集团的关系，郑凡并没有等太长时间，敲门声就已经响起。
　　萧玥起身开门，果然是张强被康猛虎送来了。
　　相比站在门口康猛虎的高大壮硕，张强粗壮的身形，明显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就连彪悍凶猛的气息，也是有所差距。
　　“为了将你弄出来，我拜托沈艳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儿，这段是间在看守所还行吧？比起之前在那边见你吃不上喝不上的时候，你似乎已经恢复了。”郑凡随意笑道。
　　因为康猛虎、凌钢、孔宁三人没进来的关系，小楼中的气氛还算平缓，并没有给张强太过压抑之感。
　　“这次的事谢谢你了。”
　　张强话虽不多，却不像是在敷衍。
　　“我只是为了小姨而已，她想要带着你走，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但还希望你能多照顾她一下，钱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五百万应该够你们解决一些问题。”郑凡笑着对张强道。
　　对于郑凡的说法，张强明显表示出了讶异，似乎在他的计划中，并没有算上萧玥。
　　“看你有些意外的样子，难道你们不是商量好的吗？”郑凡将张强让到沙发坐下，瞅瞅萧玥又看看他，脸上玩味的笑意丝毫不加掩饰。
　　“郑凡，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自己同张强谈谈。”萧玥明显是有事，避忌着郑凡。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需要背着我的事吗？我听沈艳说，陈教授一共有三颗藏灵珠，她有一颗，另外的两颗，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应该在你们各自的手上吧？”郑凡笑着给张强递了杯水。
　　不同于萧玥脸色一变，接过水的张强，只是默默的喝着，显然不想与郑凡谈这个问题。
　　“张强，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所拥有的藏灵珠在哪里？刚才在屋门口的三个人你也看到了，你如果不说实话，只怕今天很难走出我家，都说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外面的雨那么大，足以抹去你在这个世上的一切痕迹。”看到张强将一杯水喝下，郑凡说话的语气和神色，已然有了明显的变化。
　　“郑凡……”
　　尽管惊骇郑凡的逼迫，但萧玥更怕他将张强激怒，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虽然早就觉得你不会凭白无故帮忙，却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如此露骨，不得不承认，你比萧玥更有能力，但你想要用强硬手段让我屈服，却太高看自己了，你信不信，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让你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张强缓慢从沙发上站起来，让萧玥感受到极大的压迫感。
　　“现在的我，可不敢称得上强硬，充其量也就是在背后搞点小动作。”走到饭厅与张强有一段距离的郑凡，将杯中剩下的水喝下，当着他的面，竟然缓缓抬手将杯子撒开。
　　“啪~~~”
　　杯子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很清脆，因为大门没上锁，凌钢三人几乎是一股脑冲了进来。
　　然而，张强身形一闪，却是迅雷不及掩耳到了萧玥身边，一把将她的玉颈抓住。
　　“猛虎，先不要着急。”
　　眼看着康猛虎抽出大菜刀，显露出峥嵘之色，郑凡笑着对他压了压手。
　　“让他们都退出去，否则我要了你小姨的命。”张强怒吼出声，对康猛虎三人极为在意。
　　“小姨，看到了吗？你想指望他，可是没有任何保障的，面对粗暴的武力，你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郑凡毫不在乎的笑语，让张强神色一松，还以为他是在通过试探，想让萧玥认清现实。
　　“郑凡~~~”
　　因为玉颈被张强粗糙大手抓住，萧玥说话都有些吃力。
　　“可惜，小姨看透的晚了点，真正有野心的人，得有敢于为达到目地，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郑凡阴邪笑语道。
　　“郑凡，你只要放我走，我保证不会伤害她。”觉得摸不透郑凡暗藏危险的想法，张强心中不好的预感，已经愈发的强烈。


第一百四十章 处理

　　郑凡家里的客厅之中，张强掳了萧玥，明显同康猛虎三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不只是萧玥，恐怕就连跟着郑凡的凌钢，都没想到会有这种，冲突一触即发的情况。
　　“凌钢，他应该算得上是危险之人了吧？不过我告诉你，之前黎军对付的人，可是比他恐怖多了。”眼看着萧玥落在张强手里，郑凡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显得很是放松。
　　“咯噔！”
　　接到郑凡的眼色，孔宁已经将大门锁死。
　　“郑凡！”
　　对于少女孔宁锁门的举动，张强不由露出了怒意。
　　“凌钢，要是让你自己一人对付他，你有多少把握？”郑凡理都没理会张强，只是笑着对神色异样的凌钢问道。
　　“如果是厮杀的话，五五开吧。”
　　凌钢身形紧绷，已然是做好了出击进攻的准备。
　　“在最危急的时刻，保镖才是赖以生存的倚仗，我这人虽无良了一些，却也不会让你们凭白送命，如果不是黎军和猛虎，我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里都很难说！”郑凡一想到黎军与沈艳拼了一个同归于尽的场面，就不免暗恨付出的损失与代价。
　　尽管郑凡没有说明，但凌钢却感觉到他不是在敷衍，不由看了看手握大菜刀的康猛虎。
　　“张强，你若不肯屈服，即便是掳了萧玥，今天也走不出这里，算算时间，似乎也该差不多了。”郑凡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坐在饭桌前摇晃把玩的同时，还看了看客厅挂着的石英钟。
　　“啪啦啦！啪啦啦！”
　　乳白色颗粒在塑料药瓶中荡起的声音，就好似对张强倒计时的丧钟，让人凌钢几人都感觉到了压力。
　　“咚！”
　　张强只觉得心脏骤停，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缺氧的状态，身体也开始出现痒痛之感。
　　对于张强松开了萧玥，郑凡甚至都没有让凌钢三人趁机上去，只是脸上露出浓郁的笑容，注视着他的异变。
　　“他怎么了？”
　　萧玥脱离张强的挟持，受到惊吓跑向饭厅。
　　“就算是你身体素质不错，应该也撑不过一分钟的，还不打算告诉我一些有用的消息吗？”郑凡即便探询藏灵珠的消息，也没有背着凌钢三人。
　　“你在刚才那杯水中做了手脚？”
　　张强从来没想到，郑凡竟然会对他下毒，尤其是刚刚进门之后，聊得还行的情况下。
　　“算是吧，对付你这种危险的佣兵，如果我不准备准备，又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呢，藏灵珠在哪儿？”说到后来，郑凡的笑容，已经变得极为狠戾。
　　“啊~~~”
　　脸色很快通红，脖颈青筋暴起的张强，张嘴痛吼甚至连着丝丝粘稠唾液。
　　眼见着粗壮汉子张强在地上打滚，就连裸露肌肤的皮下，都好似有着小米粒大小的东西不断蠕动，除了孔宁之外，就连凌钢和康猛虎两名汉子，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惊恐之色。
　　“好好享受吧，一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到时候，你就是想开口都不行了，我只是有些好奇，像你这样刀口舔血的佣兵，真若是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感觉！”郑凡是真心佩服，黎军那样有担当又刚强的男人。
　　“给我，我会告诉你藏灵珠在哪儿……”
　　一身小皮包蠕动的张强，艰难对郑凡手中的小药瓶伸手，从嗓子眼中挤出的话语，有着明显的求饶意味。
　　“你别告诉我，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了遥远的青藏之地，我可没那么多兴趣，翻山越岭的过去找。”郑凡又接了杯水，将药瓶中的乳白色颗粒化开。
　　“呜~~~”
　　想要咬紧牙关的张强，在地上轱辘来轱辘去极为吓人。
　　“解药就一颗，跟我玩儿刚强是不是，那你就去死吧。”郑凡将一杯化开的乳白色液体，往水池子中一点一点儿的倒。
　　此刻的郑凡，在凌钢与康猛虎眼中，就犹如恶魔一般，让人为之暗暗心寒。
　　“华融大厦~~~保龄球馆，储物柜的钥匙在我兜里。”张强艰难说出了，让萧玥一惊的话。
　　对于张强的屈服，凌钢三人并不意外。
　　眼看着他皮下蠕动的小包越来越大，整个人都出现急速脱水，凌钢就已经意识到，他要是再不说，恐怕就真没机会了，而且越晚施救，身体不可修复的损伤，恐怕也会越来越大。
　　这时郑凡往水池子里倒的杯子，乳白色液体也只有小半杯的容量，如果张强晚说一句话，乳白色液体恐怕就会再度损失一些。
　　“早这么痛快的话，就不用遭罪了，凌钢，将这杯子中的水给他喝了。”郑凡淡淡一笑言语道。
　　时不可待，凌钢快速上前，将装有小半杯乳白色液体的杯子拿过，忍着头皮发麻之感向张强走去。
　　看到凌钢喂张强喝下乳白色液体之后，他一身皮下蠕动的米粒般小包，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康猛虎甚至下意识搓了搓胳膊。
　　“人恐怕是废了！”
　　眼看着张强喝下小半杯乳白色液体，凌钢对郑凡知会了一声。
　　此时的张强，不知道是剧痛突然消失，还是身体损害太过强烈，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粗壮的身形就好似脱过水一样，甚至带给人瘦了好几圈的感觉。
　　将昏迷的张强放躺在地，凌钢很快就在他的包中，找到了钥匙串。
　　小巧的储物柜钥匙，同一小堆钥匙挂在一个环上，当真是有些不太起眼。
　　“还看什么啊，孔宁，你出去告诉姜师傅一声，让他开车先走吧，什么时候我用车，会提前给他打电话。”郑凡对于张强的情况，丝毫不关心。
　　“凌钢，你把他扶到皇冠车上去，等着我送医院。”郑凡嬉皮笑脸的说法，不只是凌钢不信，就连萧玥都是一脸的惊恐。
　　“小姨，现在你应该认清现实了吧，张强的东西我收着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将藏灵珠交出来，当然，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会让康猛虎跟着你。”郑凡的说法，没给萧玥留一点儿余地。
　　直到孔宁返回小楼中点了点头，凌钢才强忍介意，将张强的身形从客厅中抱起，往大门外走去。
　　“郑凡，你……”
　　萧玥只觉得现在的郑凡，极为让人害怕。
　　“你个屁啊，就你这么一个蠢女人，竟然还想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留着藏灵珠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在磅礴的实力面前，人命根本就毫不值钱，张强牛不牛逼，即便是他这样的家伙，被抹杀消失在这个世上，也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你醒醒吧。”郑凡突然犹如吹风机一般，对着萧玥咆哮，差点儿将她吓个跟头。
　　“猛虎，跟她去取东西，注意点儿安全。”郑凡临走的时候，对壮汉交代了一句。
　　“呼~~~”
　　外面大雨不停，因为有孔宁撑伞，郑凡长出一口气，释放着压抑的情绪。
　　“呜！”
　　郑凡亲自开着皇冠车，从小二楼门前离去。
　　“凌钢，对于今天的事情，你怎么想？”
　　通过倒后镜，看了一眼后座上扶着张强的凌钢，郑凡冷笑着问道。
　　“看他也算不得好人。”
　　三十来岁的男子，不太自然回应了一嘴。
　　“等会儿你负责将他料理了。”
　　郑凡的笑语，完全没有将张强送医院的意思。
　　“要找地方埋了吗？”
　　对于郑凡的可怕心思，凌钢不免有所猜测。
　　“处理条死狗，需要费那么大劲儿吗？”
　　郑凡抹搭着眼皮，车开得颇为平稳，选择的方向，正是长行区的荒郊。
　　恐怕凌钢怎么也想不到，郑凡要处理张强的地方，是黎军与沈艳同归于尽之地。
　　没等到中午，雨势渐停，可道路上的行人依旧不多，郑凡将车开在荒郊土路上，显得格外泥泞。
　　凌钢来的时候，只觉得郑凡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丝毫没想到眼前这个青年，不但有钱有势，而且心思还这么可怕。
　　“想给黎军报仇吗？”
　　在土路上开车的郑凡，突然沉着脸对凌钢问道。
　　“难道杀死黎军的人，还活着吗？”
　　对于郑凡突如其来的说法，凌钢双眼不由露出凶狂之色。
　　“黎军和想杀我的人同归于尽了，不过那个要杀我的人，还有一个同伙跑掉了，据我怀疑，那个人可能就藏身在，距离这里不远的烂尾楼中。”郑凡找了段不太泥泞的土路，将车子停了下来。
　　“如果真像你所说，我一定会给黎军报仇。”凌钢攥了攥拳道。
　　“先别着急，那个人在不在这边，我也不能肯定，先将他处理了再说。”郑凡面色深沉，示意凌钢将陷入深度昏迷的张强，扶到远处的一块大石板上。
　　待到孔宁跟着凌钢，将张强安置好，后过来的郑凡，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金属小瓶。
　　“这里面是强酸，拧开瓶嘴往他身上倒一点即可。”郑凡将金属小瓶递给凌钢，话语说的极为平淡。
　　若是张强死了，将其尸体处理倒也罢了，可眼下他却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明显还活着，这不由让凌钢极度为难。
　　少女孔宁虽没说话，看向郑凡的眼神，却好似表达了，她不介意做这样的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异类

　　“嗤~~~”
　　在郑凡的笑意注视下，凌钢打开金属小瓶，试着对张强的身体上，滴了一滴冒着酸烟的黄色液体。
　　只见液体落在张强的身形上，迅速就将其腹部一点腐蚀透，甚至让他骤然睁开了充满血丝的双眼。
　　“啊~~~”
　　张强刚刚发出惨烈的嚎叫，却已然无力回天，腹部一点被腐蚀穿之后，强酸附着在其伤口上，开始向他整个身形扩散。
　　“嘿！”
　　对于在惊恐中没有回过神的凌钢，郑凡出声提醒了他，将金属小瓶子盖上递还回来。
　　不出两分钟的功夫，眼看着张强的残躯被一点点腐蚀蒸发，凌钢即便是经历过战场，依旧骇然于眼前所发生的情况。
　　而拿回金属小瓶的郑凡，已然拉着少女孔宁退到远处。
　　“嘭！”
　　待到张强的躯体完全消失不见，其身下的水泥石板，都酥了一层化为粉粒落在泥地之中。
　　“效果不错，算得上是完全不留痕迹了，从今往后，世上再没有张强这个人，相信小姨也能安稳一些。”郑凡冷冷一笑，已然拿着金属小瓶回到车里。
　　“就这么处理了张强，真的好吗，你不怕出什么事？”跟着上车的凌钢，冷冷对郑凡问道。
　　“我当然怕，所以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同样一件事，放在不同的时期去做，结果则是大不一样。”郑凡没有一点儿担心之色。
　　“这么说现在的你，很有把握喽？”
　　对于郑凡的处事手段，凌钢明显有着异议。
　　“只能算是相对而言吧，就像人没钱的时候，说话都没有底气，一旦情况改变，做人处事的态度，就会发生明显的变化。”郑凡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真开车往烂尾楼的方向走。
　　“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吗？”
　　凌钢深吸一口气，暗暗压下对郑凡产生的敌意。
　　“如果是黎军的话，就不会像你这么问，要知道，现在你已经不再部队了，而是我出钱在养你。”郑凡一边开车一边看着雨后放晴的彩虹，脸上笑得很是灿烂。
　　“若不是因为黎军，我也不会跟着你这样的人干。”张强的死，明显触及了凌钢的底线，让他的情绪明显反弹。
　　“不中用啊，在我这里，能忠心的才是个人，反咬主人的，只能算是条狗。”郑凡叹了口气言语，同凌钢的矛盾开始急剧表面化。
　　“停车！”
　　尽管凌钢想要查清黎军死因后，就同郑凡分道扬镳，却还是受不了他的说法。
　　“脾气还真大，你是不是想要揍我啊？”
　　没等到烂尾楼，郑凡就一脚刹车狠狠踩下去，使得黑色皇冠在泥地上滑出好几米远。
　　“怪不得张妍说你是个资本家，真让人恶心。”凌钢语气发酸，似乎看不起有钱有势之人，从容而玩味的嘴脸。
　　“你说对了，正所谓无奸不商，像我这样喜欢玩手段的阴暗之人，同你们这样的正义人士，恐怕很难合得来！”郑凡打开车门，点着根烟笑道。
　　“嘭！”
　　下了车的凌钢摔打车门，难以掩饰心中的怒火。
　　“下来，我让你下来，听见没有！”怒气冲冲走到正驾驶的车门外，凌钢吼了两声，就要伸手将郑凡往出拽。
　　对于脾气极差的凌钢，孔宁双眸闪过一丝厉芒，刚要打开车门，却见郑凡乐呵呵被凌钢拉下了车。
　　“我他妈弄死你这个垃圾……”
　　眼见郑凡的放荡笑意，凌钢更是怒不可抑，抓着他的衣领，挥拳就往他那充满笑容的脸上打。
　　“嗡~~~”
　　没等凌钢将拳头打在郑凡脸上，却觉得对方身形急转，已然脱离了控制。
　　手上抓不住郑凡衣领的凌钢，感知骤然一黑，就好似一瞬间落入了无尽深渊。
　　“咔~~~”
　　一身脆响传出，在孔宁的注视中，郑凡犹如鬼魅，一转身就到了相对迟钝的凌钢身后，一手扶住他的额头，一手抓着他的下巴，急剧爆发力搂带。
　　脚下蹬退的郑凡，身形从容落地，可是凌钢却逐渐瘫倒在地面上。
　　不知道为什么，孔宁在凌钢脖子被扭断之后，甚至感觉郑凡向后蹬退的身形，也慢了下来，就连他脸上诡异的笑容，看着都极为清晰，让人为之心中发寒。
　　直到断了气，凌钢还都保持着双眼暴睁，既好似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物，又好似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以后机灵点，我若是没有反击之力，你这刚下来的架势，还来得及吗？”郑凡邪笑着，对孔宁表达了一句不满。
　　“他应该很强才对，为什么刚刚看似那么迟钝？”孔宁忍不住问道。
　　“做好你应该做的事，不该问的不要问。”郑凡对着车里的金属小瓶示意，旋即从凌钢身上将红皮小本子摸了出来。
　　就在孔宁处理凌钢尸体的过程中，一身肌肉拉伤疼痛难忍的郑凡，则是神色木然向远处走了几步，暗暗舒缓着痛楚。
　　“本来还想去烂尾楼的，看来今天只能作罢了！”郑凡深呼吸一番，这才将激烈跳动的心脏放缓了一些。
　　相比孔宁视觉上的偏差，也只有郑凡自己才知道，刚刚凌钢挥出的一拳，根本就不是速度不够快。
　　郑凡之所以能够躲过凌钢的一拳，反对其造成致命重创，是因为在他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对周围事物的感知，犹如慢动作播放一般，相对的，他自身的运动能力，却能跟上意识做出提高，以应对发生的状况。
　　这种奇异的感觉，是郑凡同方欣然，早在跆拳道馆对决的时候，就被他发现了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默默尝试，郑凡也是逐渐在摸索着，自身的奇异能力。
　　只不过相比用于杀人，郑凡更倾向于这种奇异能力，同他重生之事联系在一起。
　　沈艳死后留下藏灵珠，让郑凡意识到，即便拥有藏灵珠，也不是他能够重生的决定性要素。
　　否则沈艳在同样拥有藏灵珠的情况下，也不会被爆炸烧成人炭了。
　　其实发现了自身拥有奇异的能力，郑凡并没有欣喜，尤其是身体的光化异变，更是让他心生忐忑，担心一旦异变控制不住，恐难以长久存活在世间。
　　正是因为心智过人的关系，才会让郑凡格外在意，他为什么会重生，眼下他在世间存留，又该如何定性。
　　在郑凡看来，像他这样的情况，只有弄明白怎么来的，才能确定要走到何处去，否则用不着别人杀他，恐怕到后来又将是一场空。
　　“哪怕肉身有奇特的恢复能力，可一旦彻底光化，估计情况就不乐观了，怎么才能让身体的情况，向理想化的正常发展呢？”相对奇异能力和身体的变化，郑凡更希望能做一个正常人，这样也就不用时时，因为自己是个异类而忐忑不安。
　　郑凡之所以会这么在意，原因是他曾经失去过一切，眼下有了看得见摸得着的机会，反而想将所有东西都抓得死死的。
　　“老板，已经好了！”
　　还是将凌钢尸体腐蚀掉的孔宁，打断了郑凡的胡思乱想。
　　尽管泥地中腐蚀出的人坑中，已经没有一丝凌钢存世的痕迹，可孔宁还是在后备箱中找出小铁锹，推了很多大泥巴将坑给抹去了。
　　“那好，咱们回去吧。”
　　郑凡有些心不在焉，带给人心事重重的散漫感。
　　“是回小二楼，还是去华融大厦？”
　　觉得郑凡有些不对劲儿的孔宁，将金属小瓶递还给他的同时，忍不住确认道。
　　“先去华融大厦吧。”
　　因为凌钢死了的关系，郑凡倒不怕藏灵珠的事情再度泄密，只是想要给萧玥点儿时间。
　　除了之前郑凡在烂尾楼，感受到沈艳的刀疤脸同党，他对于康猛虎和孔宁，还是能够相信几分的。
　　一想到还有六名保镖，也是当兵的，郑凡心中无奈一笑，暗叹只能给这些退伍兵保镖，安排些光明正大的保卫任务。
　　不知道是不是郑凡心思阴暗，手段卑劣的关系，他反而觉得坐过牢的康猛虎和孔宁，有些合他的行事作风。
　　“等以后有机会，你也练练开车吧。”
　　一身肌肉暗暗酸痛的郑凡，对孔宁吩咐道。
　　“嗯。”
　　衣衫上沾了不少大泥的孔宁，也没有去擦，只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因为被郑凡信赖着，还是期待着他能改变生活的关系，尽管郑凡的处事阴暗邪恶，孔宁却有着对他的依赖感，不单是服从老板的安排。
　　雨后天色晴得很快，郑凡将车开出荒郊，也没有着急去华融大厦，而是在路边找了家洗车行，将糊满泥巴的车子，里里外外清洗了一番，抽空给张妍和叶倩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找来的保镖又跑了。
　　对于郑凡着重提起的又字，张妍虽大为恼火，后悔接下他的请求，却完全没想到，找来的两个保镖，都是来了没多久，就遭遇了不测。
　　或许在张妍的眼里，没有什么人，能够威胁到黎军和凌钢的存在，更不要说看似猥琐的郑凡。
　　因为张强彻底身死，开车带着孔宁去了华融大厦的郑凡，也没有什么顾忌，提前告诉叶倩去保龄球馆安排之后，直接就到了那边，取走了张强留在储物柜中的一个盒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控制

　　夕阳璀璨，可郑凡家中的客厅与饭厅，窗帘却是拉得严严实实。
　　康猛虎和孔宁都已经被打发走，郑凡与萧玥在客厅沙发相对而坐，气氛显得压抑沉闷。
　　看着茶几上，被兽皮捆得犹如炸药包之物，郑凡抹搭着眼皮，默默剪了根雪茄。
　　“当着外人的面，你不应该提起藏灵珠的。”还是萧玥先忍不住，小声对郑凡埋怨道。
　　“无妨，不放心的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之前你在沈艳那里住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什么异常之人？”郑凡话语奔放，头也不抬对萧玥询问道。
　　如果有了解郑凡的人，知道他接触灵异之事的所作所为，恐怕不禁会感叹，他不只是在资本市场长人迈高，就连行事作风，也在具备基础之后，开始变得明显凶悍。
　　“我没在沈艳那里见过什么外人，倒是你给张强下的东西，从哪里得来的？”萧玥对郑凡颇为担心。
　　“那个你不用管，如果真有野心要成就理想，就得清除一切障碍。”郑凡点着雪茄，语气有着人挡杀人佛挡**之感。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我若不拿出来，你是不是也会将我清除掉。”萧玥看了一眼，茶几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兽皮包裹。
　　“你真觉得我想要这个东西吗？它到了我手中能有什么用！”郑凡脸上露出苦笑，淡淡感叹道。
　　“你迫害张强，难道不是为了得到藏灵珠？”萧玥似乎认定，郑凡有所图。
　　“即便张强没有藏灵珠，他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这个人不死，早晚会成为大祸患，藏灵珠这种灵异之物，不仅关系到你的安危，对于我来说，也是潜在的威胁。每个人的理想，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同，我不在乎你追求什么，但至少你得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我不想哪一天听到你的死讯。”说到后来，郑凡语气加重了一些。
　　萧玥当真不确定，郑凡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儿，竟会是为她着想。
　　“郑凡，你现在变得已经让我不认识了，我现在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你。”好一会儿之后，萧玥才艰难言语出声。
　　“你只计算你自己那点儿利益得失，还能知道什么？你知道我现在的产业是什么情况？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你又可曾知道，陈教授的藏灵珠，都落在了我的手上？我为了藏灵珠不惜杀人，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也是烫手的山芋，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有心怀不轨之徒为了它找上门来。”郑凡从背包中，将张强存在保龄球馆的小盒子，以及装有沈艳藏灵珠的绒盒都拿了出来。
　　对于郑凡冷笑着，连珠炮般的发问，萧玥不禁为之发蒙，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自从藏灵珠的事件开端之后，我没有一晚不在想应对的办法，为了将事态平息，已经前前后后杀了三个人！你呢，从陈教授那小偷小摸弄来东西，就以为能万事大吉了吗？”郑凡眼中虽露出疲色，却还是紧紧盯着萧玥。
　　听到郑凡的说法之后，萧玥一双美眸不由圆睁。
　　“刚才你不是问，你不拿出藏灵珠，我会不会杀了你吗？我可以明确的回答你，我不会杀你，充其量也就是任你自生自灭。”郑凡淡淡言语，有着明显的失望之意。
　　客厅中一时之间变得安静异常，之前还对郑凡有所埋怨的萧玥，此时却是有些难以面对他。
　　“等到我将陈教授的洋房买下来之后，会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想办法将藏灵珠融合入体，如果做不到的话，它就注定不是你的，到时候你就别怪我，将它安排给别人。”郑凡冷笑着，看了一眼兽皮包裹。
　　“你说你杀了三个人，都有谁？”
　　听到陈教授的洋房，萧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第一个自然是沈艳，张强被我算计你也看到了，至于第三个，则是之前张强遇害时，在咱们家的保镖凌钢。”郑凡抽着雪茄，没有丝毫隐瞒。
　　“你竟然杀了沈艳！”
　　萧玥这一惊，端是非同小可。
　　“算计沈艳的机会稍纵即逝，我不得不出手，其实杀她的时候，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不过她一死，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郑凡面色凝重，直到现在回忆起沈艳的手段，还多少有些后怕。
　　“你杀沈艳有理由，杀张强也能理解，为什么还要杀自己人，那个凌钢是你的保镖吧？”萧玥已经看不懂郑凡。
　　“跟了我两天的自己人吗？真正能让人放心的保镖，不是别人说出来的，而是与我一起经历生死难关闯过来的，那才是我的家人。为了掩盖张强和藏灵珠的事，凌钢死得不冤。”郑凡一脸坚定，没有一丝悔意。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萧玥虽没有将心底的歉意表露出来，却关心着问道。
　　“方欣然你应该认识，我和她已经登记了，你的祥凤玉簪，就是被我送给她了。”郑凡虽发泄一般，对萧玥提起了一些秘密，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裂痕，已经是无法修复到犹如从前。
　　此时郑凡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萧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这个名义上的小姨，还不如话语不多，却善解人意的孔宁来得亲。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尽力，却还是回不去了，或许这份感情，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郑凡暗暗叹息道。
　　“你刚才说过，会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萧玥最为惦记的，还是茶几上的兽皮包裹。
　　“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兑现，在搬到陈教授的洋房之前，你最好不要到处走动，顺利的话，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如果一个星期你无法做到的话，就拿着五百万安稳的过活，这座小二楼也给你了。”郑凡淡淡一笑，将茶几上的两个小盒装起。
　　“那我等着你的消息。”
　　眼看着郑凡就要离去，萧玥双眸隐隐露出坚定之色。
　　“除了藏灵珠的事，你还隐藏了什么秘密吗？”郑凡夹上犹如炸药包一般的兽皮包裹，临出门之前对萧玥问道。
　　“我所知晓的事情，你都应该知道。”萧玥摇了摇头道。
　　在心里决定跟萧玥彻底说再见的郑凡，再没有多问什么，出了门之后，心绪反而异常平和。
　　“她在哪里取的包裹？”
　　大门关上之后，郑凡才背着小二楼，对等在门外的康猛虎问道。
　　“埋在了小博物馆的角落中。”
　　康猛虎经过这阵子的锻炼，表达能力稍稍提高了一些。
　　“藏辉堂吗？你跟着她的过程中，有没有察觉到异常，比如她和别人接触之类的？”郑凡深吸一口气，多少感觉到东西在藏辉堂不简单。
　　“没到小博物馆的时候，俺隐隐觉得有人跟着，可转头却没发现人，你不是说让俺注意她的安全吗？所以也没敢去追，不确定跟着的人是谁……”康猛虎憨厚摇头道。
　　“猛虎，上次你也去了烂尾楼，觉得那楼上有人，这次跟着的人，你感觉与烂尾楼里的是不是同一个？”郑凡引导着壮汉问道。
　　“似乎不是，今天跟着的人，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感觉，俺觉得应该是个女人。”康猛虎小声给出了郑凡答复。
　　看到大路上等待的叶倩，郑凡也不再与康猛虎交流。
　　“可以让安排的保镖上岗了。”
　　郑凡对叶倩打了声招呼，示意让她找人。
　　“面包车都已经准备好，安排在这边的两个保镖，就在附近的酒店休息，一个电话五分钟就能到。”叶倩似乎已经适应了，干着干那的工作。
　　“你看看我家的小二楼。”
　　郑凡拉着叶倩，回身向远处清晰可见的红砖小二楼看去。
　　“怎么了？”
　　叶倩对于郑凡的举动，有些不太明白。
　　“两个人在面包车中，怎么能盯得住，要知道，小二楼的四面都有窗户，且不说保镖能不能不眠不休，难道你还指望两个人，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郑凡耷拉着眼皮说道。
　　“老板你的意思是？”
　　叶倩能够明白郑凡的谨慎，可眼下的条件却有限。
　　“让两个保镖住进我家里，还有，你也要跟着，找人将家里的各处都按上监控设备，不要怕花钱，以后卸下来或许还能用在别的地方。”郑凡小声对叶倩交代，已经不单单是为了保护萧玥的安全，更是为了将她盯住。
　　“我会尽力办的。”
　　对于按监控设备的事，叶倩确实有些为难。
　　“不是尽力，是一定，实在不行，再打申银证券严总的电话，让他帮着安排技术部的人跑跑。”郑凡瞟了一眼，叶倩所拿的小本子。
　　“知道了，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给严总打电话。”明白郑凡小事轻易不求人的意思，叶倩郑重点了点头。
　　“你暂时就留在这儿吧，如果萧玥问起来，就说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现在公司的保镖有六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如果你有需要，就调人手过来，用不着客气，越是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时候，就越要提高警惕，自己也注意点儿安全。”郑凡略有深意道。
　　“老板，你是要给我也配一名保镖吗？”
　　感受到郑凡的关心，叶倩显得颇为精灵，美美笑问道。
　　“作为我的秘书，好处多着呢，不是让你自己看着办吗？”郑凡大大咧咧，显得颇为不正经。
　　“钱呢？”
　　叶倩伸手就要费用，很是现实。
　　“小二楼中有五百万，缺钱就跟萧玥要。”郑凡玩味一笑，一副铁公鸡的模样。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选

　　希尔顿酒店网球场边的长椅上，郑凡拿着红皮小本翻看，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叹息之色。
　　“黎军，对不起了，本应该好好照顾，你这小本子上边提到的人，可凌钢我是真的不能留！”此时的郑凡，已经没有丝毫阴邪的感觉。
　　通过凌钢的事情，郑凡甚至放弃了，继续招退伍兵保镖的想法。
　　“没想到张罗了一溜十三招，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以后即便再有退伍兵，也是不能安排到身边，说起来张妍为了保镖的事，也出了不少力，只能日后找机会感谢一下她了！”合上红皮小本之后，郑凡极为妥善将其揣入了兜里。
　　到了八月下旬，天黑的明显晚了不少，吃完晚饭六点来钟，正是网球场热闹的时候。
　　看着酒店三三两两的客人，在球场中打球，穿着衬衫的郑凡，很是平静安逸。
　　“郑总，不下场打一局吗？”
　　一名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被孔宁领了过来。
　　“还得换衣服，嫌麻烦。”
　　郑凡淡淡一笑，示意小胡子男人坐下聊。
　　这名三十来岁的小胡子男人，郑凡虽第一次见，却知道他是原中申投资的总监闫为宽。
　　“听说今天郑总去了中申大厦，感觉怎么样？”
　　一早就预约了与郑凡见面的闫为宽，并没有马上道明来意。
　　“还不错，如果天虹投资继续在国内发展，中申大厦应该可以成为一块很好的基石。”郑凡对中申大厦的软硬件，还是颇为满意的。
　　“看着好，却不一定真的实用，想要拿下中申大厦，保守估计也要出一亿三千万才行，而且经过10月合约的事件之后，国内资本市场已然很难负担天虹投资的运作，郑总要走出去的愿望，应该是挺迫切的。”闫为宽似乎认定，郑凡不会对中申大厦出手。
　　“演员希望有好的舞台，机构投资人也同样如此，国内的资本圈子太小，水也太浅了，一旦资金量到达一定的程度，再想扑腾的话，就会出现很多的阻碍。”郑凡也没掩饰，要出国的想法。
　　“郑总可知道，很多投资机构能在国内呼风唤雨，可是到了国外，多会沦为外资机构的盘中餐。”闫为宽嘴上虽提醒，可心中则是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
　　“弱肉强食，本就是资本市场的法则，随着国内的市场慢慢开放，也是投资机构积累经验的过程，相信没有人愿意一直被当成猎物。”郑凡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既然有走出去的想法，郑总是不是已经进入了筹备阶段？”闫为宽急欲想说什么。
　　“虽说有了准备，暂时却没有筹备，10月份合约的运作刚刚结束，国内还有些事绊住了我的脚，再加上眼下天虹投资的人手，还不是太充足，如果事事都要我这个老咕噜棒子亲力亲为，只怕得累死我！”郑凡摇了摇头道。
　　“郑总，如果我愿意为天虹投资效力，你觉得怎么样？”闫为宽终于道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说起来，天虹投资并没有什么基础，就那么一个小破楼，还是租来的，我就算画了宏伟蓝图，也不至于让你堂堂中申投资的总监，主动前来效力吧？”郑凡看着一对对打网球的青年男女，神色异常的平静。
　　“这些天我研究过，胶合板10月合约的运作细节，甚至揣测了天虹投资一步步的思路，当真是非常可怕！还有一点郑总可以放心，我即便在资本运作上还不足称道，却能踏实认真的办事，我只是给中申集团工作而已。”闫为宽明显想，尽量简明扼要的争取机会。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先回去吧，我需要再考虑考虑。”郑凡心中并不是很认同，身边男人的说法。
　　“郑总，如果你能将我招到天虹投资，我可以把中申投资的资源都带过来……”没有被郑凡当面答应，闫为宽并不想这么就放弃。
　　然而，还没等闫为宽将自身的优势表达清楚，郑凡就已经抬手打断。
　　“那好，希望郑总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无法再多说什么的闫为宽，只能退而求其次，期待能与郑凡再见面。
　　其实对于急需用人的天虹投资来说，闫为宽倒也是个人选，只不过他太着急了，反而让郑凡对他没有了什么兴趣。
　　闫为宽走后，郑凡发现方欣然在远处偷笑，不由对她招了招手。
　　“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对你效力呢！”
　　方欣然穿着七分条纹t恤，下身则是一条白色的运动短裤。
　　“作为中申集团的旧部，多少还是有些让人在意！”郑凡笑着起身，扶着方欣然的香肩，让她坐在了长椅上。
　　“之前调查中申集团的时候，闫为宽也在了解的范畴之中，作为中申投资的总监，他还是挺有能力的，如果不是要听命于郝远山，又有郝亮在中申投资掺和，估计他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境地。”方欣然荡着一双小腿道。
　　“我现在确实需要有办事能力的人，可是天虹投资走出去这一步，却容不得有差错。”说到后来，郑凡对方欣然玩味一笑。
　　“你少来，这些日子为了你的事，我的腿都要跑断了。”方欣然娇嗔瞥了郑凡一眼，倒不是不想帮他。
　　“这双白白嫩嫩的长腿，若是出了点儿什么问题，可真让人心疼，要不要我帮你揉揉？”郑凡很是放松，一脸的不正经。
　　“给别人揉去吧，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方欣然笑得很是甜美，完全就是一副口不对心的模样。
　　“这次天虹投资能在期货市场大获全胜，你可是最大的幕后功臣，提供了很好的后勤保障。”郑凡煞有介事点了点头。
　　“别在这儿虚呼了，王琳和秦嫣天天在天虹投资帮忙，你最应该感谢的是她们吧？”方欣然嘟了嘟嘴笑道。
　　“如果不是因为老婆你不方便露面，哪能轮得到她们，记得第一次进行10月份合约的运作，咱们夫妻二人可是合作的亲密无间呢！”郑凡搂上方欣然的腰肢，满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听说张妍给你找的保镖又跑了？”
　　方欣然略有羞涩，还是问起了关心的事。
　　“那个叫凌钢的，脾气实在大了点，对他简单的试探都受不了，同我很难合得来，暂时就还让猛虎和孔宁跟着。”郑凡深吸口气道。
　　“你从事的行业，本就充满了阴暗与算计，能真正为你着想的人，不会有几个。”方欣然轻叹一口气，为身边的男人担心。
　　郑凡傻笑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秦嫣？王琳跟着你，怎么说都是获得了利益，可秦嫣却不同，若是想找信得过的人，她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方欣然轻声提醒道。
　　“秦嫣我自然是信得过，但她学的是新闻专业，与资本运作却是搭不上边，多少还是有些局限性。”郑凡双眼微眯道。
　　“信任才是最重要的，能力完全可以培养，新闻专业具有很强的广泛性和适应性，我也不是学金融的，一样不是可以做很多事？”方欣然娇笑着，向网球场外看去。
　　“是她拜托你来当说客的？”
　　顺着方欣然的目光，郑凡自然也看到了球场外等待的秦嫣。
　　“这只是一方面，再过一段时间，我就真要去军校了，现在的情况与之前不同，你应该明白。”方欣然靠在郑凡的怀中，美眸的目光，带给人犹豫之感。
　　“当兵又不是坐牢，什么时候不想干了，打个转业报告就成。”郑凡笑了笑安慰道。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挺不错的，那我就先去试试，不行回来你养我。”尽管郑凡话不多，却让方欣然轻松不少。
　　“咱有的是钱，稍微任性一点，也没什么关系。”郑凡一脸牛逼哄哄之色。
　　“接下来又要回京，我又要去长沙的国防科大，你得送我。”方欣然很快就恢复了，从前刁蛮爽朗的个性。
　　“必须送，以后你在那边上学，我闲着的时候打个飞机过去，没准偶尔还能给你个惊喜。”郑凡嬉皮笑脸言语道。
　　“眼下天虹投资对胶合板10月合约的运作结束，我看你也是不能再等了，虽然定下了去香港，却也要布置安排一番吧？”方欣然略有深意问道。
　　“毛里求斯是一定要去的，我要在那边注册一家离岸公司，另外前期要往香港派一个人，帮我安排离岸公司在香港登陆的准备，再像天虹投资这样皮包，估计是不行了，要在香港本地收购一家私有化银行，最好能够拥有证券、期货，以及外汇市场三栖牌照，而且具备独立的经营场所，这样既能获得坚实的根基，也可以为离岸公司做最好的掩护。”郑凡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
　　“其实就算我不提，你也知道这件事谁去做最合适对不对？”方欣然狠狠掐了郑凡一把，暗恨他太贼。
　　“秦嫣我能信得过，又有红色家族的背景，若取这两点，她去香港那边，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不过单靠这些，却还是稍有欠缺，她还是太嫩了，需要有人指点才行，否则根本办不成事。”郑凡咧了咧嘴，拉着方欣然起身。


第一百四十四章 风华绝代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要藏匿起来，到了香港那边，与国内的运作风格会截然不同吗？”确定了秦嫣的事情，方欣然对于郑凡的运作手段，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处于资金积累阶段的天虹投资，若是不在胶合板期货中做出点名声，又怎么能争得现在的局面，到了香港那边，情况可能会有很大不同，不过即便有意想要隐藏，也不会维持较长的时间，投资机构的下潜与上浮，都是根据情势的需要，从而做出调整。”郑凡并没有给出太过明确的说法。
　　“对了，爸让我告诉你，天虹投资在期货市场得到了偌大的利益，郝远山和郝亮父子也被抓了进去，你就不要再对他们下手了，以免遭人诟病。”快要出网球场的时候，方欣然对郑凡提醒道。
　　“爸说什么不重要，你对此怎么看？”
　　郑凡当真有让康猛虎找人，关照郝远山和郝亮的心思。
　　“没钱活得不容易，有钱同样有难处，天虹投资扬帆起航，想要在汪洋中闯出一条生路，就必须要乘风破浪，好人和坏人只是相对而言，各自立场不同罢了，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一生的依靠。”方欣然不但心胸宽广，看得也很开。
　　“没想到当初被我打残了的女人，竟然会成为这么大气的老婆，要不我怎么总说，让她们多学学你呢！”郑凡吧嗒吧嗒嘴，故作佩服之色。
　　眼见郑凡与方欣然小两口有说有笑，站在网球场外面的秦嫣，心中不免产生了些许落差。
　　王琳和周娜离开的事情，秦嫣已然知晓，否则也不会拜托方欣然给郑凡当说客。
　　想要留在天虹投资，秦嫣倒不是为了郑凡，只是觉得跟着他闯荡，能够过得非常精彩。
　　“嗨！”
　　郑凡来没到秦嫣近前，就极为可恶摆了摆手。
　　“已经说好了，以后你就在天虹投资干，用不着跟他太客气。”方欣然来到秦嫣身边，小声笑语道。
　　“这段时间我已经义务帮了不少忙，光在天虹投资干可不行，怎么也得给我一个正经的职位。”秦嫣的说法倒也不错。
　　此时的天虹投资，已经开始有陆续进人的趋势，在秦嫣看来，如果她在公司没有一个明确的职位，以后不但会被人说闲话，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你想要一个什么职位呢？”
　　郑凡听到了秦嫣与方欣然的交流，笑着摊手问道。
　　“我要参与投资运作。”
　　秦嫣明显想看看，郑凡这个资本怪物，到底能走到什么程度。
　　“投资实在是太广泛了，参与具体的运作，你也不太适合，我这里有一个非常好的职位给你，天虹投资的财务总监，在公司的权力仅次于我，这个风华绝代的职位，你是否会心动呢？”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都是一惊。
　　不同于秦嫣，学法律的方欣然，太清楚财务总监在一个公司中的重要性了，若是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
　　尤其是大公司的女财务总监，完全可以称为风华绝代的人物。
　　“天虹投资有什么财务可管的吗？所有资金还不都是被抓在你这个大老板手里……”没等秦嫣将话说完，就被方欣然拉了一把。
　　“要不说你是头发长见识短，以为在复大新闻学院毕业，就觉得有两把刷子了吗？即便你是新闻学院的高材生，到了外面也只是这个，往后走点心吧，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郑凡一脸鄙视，对秦嫣竖起一根小拇指。
　　“财务总监也被称为首席财务官，国外对其简称cfo，在公司的高层之中，cfo是绝对的二号人物，根本就不是有能力就可以熬上来的，财务总监大多都是直接委派，不但要对公司整体战略有把握，甚至有间接监督其它高管的职责，所以地位也是绝对超然！”方欣然简单对秦嫣解释道。
　　“财务总监我怎么会不知道，可现在公司人都没几个，更是没什么财务可管。”秦嫣嘴硬，只是不想对郑凡示弱。
　　“不要忘了你为什么要一个正经职位，不就是因为预见到天虹投资以后会有发展吗？偌大的资金量，必定需要载体，天虹投资不会永远只窝在一个三层小楼里，关于这一点，我对他极有信心。”方欣然毫不怀疑，郑凡会扩充公司的规模和资产。
　　反倒是秦嫣，让人有些担忧，方欣然就怕她没有充分的准备，能力跟不上天虹投资的加速扩张期。
　　“我好像有些太抬举她了，完全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啊，就这样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即便给一个重要职位，也会被人笑话为尊上者无能！”郑凡摇了摇头，感叹的极为夸张。
　　“郑凡……”
　　对于郑凡毫无顾忌的说法，秦嫣不免有些受不了。
　　“说出来的话就要算数，秦嫣只是表面上不想对你服软罢了，你若一个人在外面，当真需要一个心里能向着你的人。”方欣然不着痕迹，拍了拍秦嫣的藕臂。
　　“都要去当兵的人了，还操那么多心，这样，看在你的面子上，暂时就先让她顶了财务总监的职位，以后若是能力真的不行，就只能一边玩儿去了，真是搞不懂她怎么想的，只有笨女人才愿意干抛头露面的事，懂得生活的女人，没事购购物享受享受多好！”郑凡唉声叹气，故作无奈道。
　　尽管被郑凡冷嘲热讽，不过秦嫣却一扭脸，不再与他争论。
　　“这样最好，往后我们秦嫣可得在公司里管事，就连你也不能欺负她。”方欣然瞪了郑凡一眼，旋即笑语道。
　　“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可，唯有证明自己一条路可以走，秦嫣，我刚刚虽说得有点过，却是拿你当做朋友，现在的话，是天虹投资老板对你的叮嘱，不管是什么时候，作为公司的财务总监，绝对不能泄露公司的秘密，即便全世界都知道的天虹投资事情，也不可以从你嘴里说出来，倘若你做不到的话，不只是工作上的缘分，就连咱们之间的友谊，也就到了尽头之时。”郑凡难得露出郑重之色。
　　“我会时刻提醒自己，如果有必要的话，对于外界我就是个哑巴，包括至亲之人，这总可以了吧？”压力油然而生的秦嫣，俏脸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资本市场远比你想象的阴暗，正所谓一庄功成万户空，资本市场没有怜悯，也没人会相信眼泪，只信奉金钱是万能的，如果你要选择这条路，就做好心理准备吧。”郑凡嘴角上翘，就要离开。
　　“郑凡，我不会被你看扁了的，如果准备好了，我就是天虹投资的财务总监了吗？”秦嫣神色坚定喊道。
　　“三天之内，你需要找一个毫无正义感，又值得信赖的保镖，随后启程飞去香港，等我下一步的指示。”郑凡冷声哼笑过后，就对秦嫣做出了安排。
　　没等秦嫣回过神来，郑凡已然带着方欣然走远。
　　“秦嫣没有立刻答应，我觉得她是慎重的。”
　　往酒店门口走的过程中，方欣然想让郑凡有所重视。
　　“或许吧，对于投资机构来说，资本市场就是要不断面临挑战的战场，想要一路走上巅峰，端可谓是刀剑如梦！”郑凡感叹着言语道。
　　“哪怕前路荆棘坎坷，我也愿与你生死与共……”
　　感受到郑凡的孤单，方欣然用极小的声音，在他耳边娇羞道。
　　“突然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挺直身板站在老方面前。”说到后来，郑凡不正经的神色，隐隐流露出强大的自信。
　　“以你的性格，就算是到了威势不可动摇的那么一天，估计在老方面前也硬气不起来，不过我大可以期待一下。”方欣然先是攥着小拳头，打了郑凡一下，随后忍不住娇笑道。
　　“和我相比，我这个老丈人，恐怕才是穷凶极恶的存在。”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可没感觉你多怕老方。”
　　方欣然白了郑凡一眼，在酒店门前与他告别，上了黑色奥迪车。
　　“如果一切顺利，有谁愿意当坏人啊，单是想谋得在资本市场的扩张，就已经很累了，再加上异变的身体，如果我不披荆斩棘往前走，只怕最后就真的会落得一场空！”注视着保护方欣然的金杯面包车跟着走远，郑凡才无奈嘀咕道。
　　不好回干休所方欣然家，在将小二楼也倒给萧玥的情况下，郑凡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住在希尔顿大酒店，毕竟这边有人伺候着，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看来到香港之前，也得整一套类似于陈教授那四层洋房，环境相对私密的豪宅。”往酒店里面走的郑凡，因为选择了秦嫣的关系，已经开始谋划对香港的布局。
　　秦嫣加入天虹投资，对于郑凡来说，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眼下郑凡确实需要一个能去香港办事的人，秦嫣的身份在那边无疑会很便利，而且超过十亿的大资金出境，也确实需要她帮帮忙出些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进京

　　“呼~~~”
　　随着波音客机在首都机场降落，出现轻微颠簸，方志军一家从明珠市到京城，也结束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飞行。
　　下了飞机，虽然方志军带了两个随行的下属，但在他充满逼迫的目光下，郑凡还是充当了一把苦力，帮着拿取行礼。
　　机场外面一部大红旗，早早就已经等待，因为有接机之人的指引，方志军一出来，一眼就认出了董家老爷子的二号用车。
　　或许郑凡不知道，但方志军却非常清楚，这部大红旗的车牌，是在中央警卫局存档了的，端是非同小可。
　　在京城中，一些规矩不是很严的世家豪门，小字辈偶尔动用一下老爷子的配车，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董家却是门风严谨，眼看着老爷子的二号用车过来接机，方志军当真是有些意外。
　　“这车似乎不简单！”
　　一身黑色中山装的郑凡，放下行礼看了看方欣然。
　　对于郑凡的好奇，方欣然像个小妻子一样，帮助他整了整中山装，尽量让土气的中山装显得‘板正’一些。
　　为了进京见董家的长辈，这身黑色中山装，还是郑凡特意准备的，看着虽然土气，却不是太过显眼。
　　“你这一身可真是够窝囊的，皮鞋都像是穿了好几年的样子。”直到现在，方欣然还有些接受不了郑凡这一身行头。
　　“爸这么重视这次回来，已经教育了我好几回，总之小心无大错吧。”郑凡偷偷看了一眼方志军，脸上多少有些无奈。
　　其实不只是方志军与董芹夫妇，对于回京见董家长辈的事，郑凡心中也多少有些不自然。
　　在郑凡看来，方志军之所以这么重视此次回京，不外乎他想要在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动一动。
　　不同于当初郑凡刚刚去干休所，方欣然家的时候，只感觉一副居家妇人形象的董芹，有着书香气息，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这个丈母娘，是交大的党委书记，同方志军一样，都是副部级领导干部。
　　只不过相比方志军的期待，董芹上位到交大党委书记，也才不过一年的光景，郑凡估计她的级别，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再难往上提了。
　　稍稍了解一些老董家政治底蕴的郑凡，对于方欣然选择去军校，也多少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方欣然有当兵的理想不假，可她选择走这条路，却也有着老董家的因素在其中。
　　虽然眼下已经不是战时年代，从军不如从政，可老董家的三代子弟，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男男女女加起来，足有将近十几个，其中嫡系孙子就有好几人，有些参加工作早的，现在都已经开始在各部委机关崭露头角，被家族寄予厚望。
　　作为董老爷子的外孙女，即便方欣然不是家族着重培养的政治继承人，所选择的路，也是离不开军、政两端。
　　“从政路遥，官场上风风雨雨，深不可测的潜壑暗沟，隐藏在背后的明枪暗箭，尤其是一个女孩子，想要干出点成绩，只怕会非常辛苦！”如果不是方欣然选择去军校，恐怕郑凡说什么都要将她带走。
　　郑凡虽不是政治世家子弟，却也明白，华夏传统延续下来的心理定势，就是把女性定性为弱者，尤其是在官场，这一点异常明显，这也是为什么女性干部，以副职居多的原因。
　　作为董老爷子的外孙女，方欣然要走政途倒也不难，不过这也仅限于处级干部以下，要是再往上，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被女性官员领导，自然会有很多人不适应，郑凡非常清楚这一点。
　　“到了长辈面前不比家里，你不要乱说话。”上了车之后方志军不放心，对跟他一起挤在后面的郑凡提醒道。
　　“爸，你答应了让我们去度蜜月的。”
　　郑凡用极小的声音，同方志军讨价还价，让他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如果不是方志军答应了，让方欣然在去军校之前，去毛里求斯玩一圈，估计郑凡不但不会来京城，说不好都得将媳妇拐跑。
　　大红旗行驶的颇为平稳，直接开向皇家园林。
　　作为共和国最高领袖们居住、办公的所在地，皇家园林不仅景色怡人，住在里面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这被很多官员称之为大内的禁地，对于郑凡来说，却是极为陌生。
　　此番郑凡要见董家的长辈，心中难免有些淡淡的感慨。
　　别说是郑凡，就算是方志军和董芹夫妇，如果不是董老爷子有事召见，也就是逢年过节才能来上那么一趟。
　　以前董家有什么大事小情，方志军也就是沾董芹的光，直到坐上明珠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才有份儿能讨论重要事情。
　　不同于大多世家子弟，愿意往这外人看似神圣的所在蹭，如果不是躲不过去，郑凡根本就不会来这里。
　　“让不让你们去，还得看你的表现。”
　　觉得郑凡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方志军狠狠瞪了他一眼。
　　“妈，不是说好先回四合院那边吗？”
　　方欣然虽对度蜜月的说法娇羞，却好似也不太愿意过来董老爷子这边。
　　“你和郑凡结婚的这件事，已经拖了一段时间，怎么也得跟你姥爷说一声，先忍忍吧，看看晚上再回四合院住。”董芹对于老爷子派车来接，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相比方欣然一家三口郑重其事，郑凡只是孤身一人来到了京城，谁都没有带。
　　就在昨天的时候，通过叶倩与陈荣的积极接洽，长汇区汾南路上的四层老洋房，已然被郑凡用三百万，从陈教授侄子陈荣手中买了下来。
　　不但是萧玥，就连康猛虎和孔宁，都被郑凡安排到了那边。
　　之前萧玥拿出的兽皮包裹，被郑凡原封不动归还给了她，一个星期为限则是从今天开始算。
　　郑凡并不是看上了萧玥的藏灵珠，而是觉得，她根本没有继续探索灵异之事的能力。
　　沈艳就是郑凡所见，比较狠的人了，就连她都没能将藏灵珠融合，更不要说是萧玥。
　　当初郑凡能将藏灵珠吸收，也是因为事故阴差阳错，如果不是重生，他都不敢肯定融合藏灵珠，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
　　短短一个星期，郑凡非常的肯定，萧玥不会有任何机会，就算这个期限再拉长一些，无法成功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之所以郑凡给萧玥时间，无非是想让她死心，况且融合了藏灵珠，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就拿现在的郑凡来说，除了是个异类，有了些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的能力之外，藏灵珠并没有给他眼下的生活，带来实质性的好处。
　　“与其担心随时会在这个世上烟消云散，倒不如通过自身的努力积极进取，这样生活的也能踏实一些！”郑凡打心里，希望萧玥不要越陷越深。
　　如果能让郑凡有所选择的话，他倒不希望与藏灵珠有什么瓜葛。
　　“用不着紧张，到了董园，估计都轮不到咱们说话。”觉得坐在车中的郑凡心事重重，方欣然不由安慰了一句。
　　郑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方欣然这个外孙女，都算不得董家的嫡系子弟，更不要说是他了，这个位置他还是能摆正的。
　　况且郑凡的心事，也同老董家没什么关系。
　　不同于萧玥的藏灵珠，因为郑凡与方欣然已是夫妻，对于沈艳的藏灵珠，反而更加的关心。
　　“记得上一世的时候，我戴了藏灵珠整整十二年，才因为突如其来的祸事将它融合，若是将沈艳的藏灵珠交给欣然，还得趁早才行。”觉得已经泥足深陷，郑凡不得不为以后打算。
　　大红旗从机场行驶了一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园林的大门前。
　　保卫工作做的很严密，尽管是董老爷子的二号用车，警卫还是给老爷子所在董园打了电话，不但核对了方志军一家人的身份，还将车里的物品认真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将车辆放行。
　　发现方志军的严肃之色，郑凡就不由暗笑，恐怕他这个穷凶极恶的老丈人，在董家之中，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此时的方志军，还哪有在明珠市时的威势，带个人的感觉，就像是即将要上刑一样。
　　“家里人都订好了回来聚聚，欣然你可别张罗走，怎么也得吃完晚饭的。”担心方欣然因为郑凡耐不住性子，董芹小声提醒道。
　　“嗯。”
　　因为有郑凡在，方欣然怕给他造成负担，明显收敛了不情愿之色。
　　“一大早着急忙慌出门，再加上坐了一阵儿飞机，说起来吃饭，我还真是有些饿了。”觉得车中的气氛有些异样，郑凡打了个哈哈笑道。
　　“还没到中午，你急什么急，给我老实点儿。”硬着头皮将郑凡带回来的方志军，当真心里压力极重。
　　到了老爷子居住、办公的董园，车子还没等进入古朴素雅的院落，就看到老爷子的警卫员，早早已经站在了院落门口。
　　下了车，董芹一脸笑容对着中年警卫员打招呼：“我给爸、妈带回来点东西，麻烦你帮忙拿进去吧。”
　　对于中年警卫员，董芹只是交代一声，就带着一家人进了院子。
　　来到正堂，郑凡这才发现，偌大的厅堂中，人到的还挺多，估计老董家的家直系之人，已经来了个七七八八，在不是过年过节的情况下，这已经算是非常全和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日落西山

　　方志军一家刚刚进入厅堂之中，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爸、妈，我和志军带着欣然，回来看你们了。”董芹当先对上首位，太师椅上端坐的两位白发老人问好。
　　“外公、外婆好！”
　　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方欣然显得有些扭捏，羞红了脸声音也很小。
　　“这个情况真是有些尴尬！”
　　看到上首位上，董老爷子头发花白，浓眉目亮，极为威严，郑凡心中不由暗自苦笑。
　　董老爷子单单是坐在那里，就透着一种无形的国家领袖威压，甚至没有一声回应。
　　“外公、外婆好，我是郑凡。”
　　被方欣然拉了一把，郑凡不得不出声。
　　“小两口回来了。”
　　比起不苟言笑的董老爷子，老夫人看到方欣然和郑凡到来，精神倒是健旺了些许，脸上高级领导的威严化为慈祥，笑着点了点头。
　　单是看着二老这么大岁数，还在上首位端坐，郑凡就已然能感受到，董氏一族的家风。
　　从某些方面来说，方志军不苟言笑的样子，倒是与董老爷子很相像。
　　“大舅、二舅……”
　　觉得气氛不太对，拉着郑凡问好，老爷子还是冷脸以对，方欣然只好向正堂中老董家一众长辈打招呼。
　　“这种地方，也怪不得欣然一家不愿回来，问好都弄得像例行公事一样，完全就是硬着头皮伺候领导嘛，当真是没什么家的感觉！”跟着方欣然的郑凡，当真是不愿在董园多做逗留。
　　自从方志军一家进入厅堂之后，董家的气氛就出现了异样，众人脸上的神色各有不同，之前所谈论的话题，也都不再继续下去。
　　一时之间，尤其是郑凡和方欣然，成了老董家所有人关注的对象。
　　郑凡一身保守的中山装，就跟乡下人进城了一样，与董家男子所穿的衬衫、西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同于在家的时候，就连方欣然也穿得很是朴素，一身旧运动服倒是与郑凡的穿着登对般配，就好似一对小知青。
　　“没想到小欣然都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当真是吓了一跳。”还是方欣然的大舅董光率先出声，有着明显的感叹意味。
　　董芹和方志军坐下之后，方欣然和郑凡只能站在座位后边，在老董家中，是没有三代子弟座位的。
　　老董家的第二代中，共有三子三女。
　　长子董光教育部副部长，次子董平交通部副部长，小儿子董斌则是辽东军区某飞行师的师长。
　　至于三个女儿，长女是董敏卫生部副部长，次女董君外交部司长，小女儿则是董芹，交大党委书记。
　　至于老董家的三代，此时也有些在各大部委机关崭露头角，最为被家中寄予厚望的则是长孙董建涛。
　　作为老董家三代之中的领军人物，董建涛30岁的年纪，就已经在组织部担任正处职务。
　　相比之下，这时候结了婚的方欣然，则是没什么成绩，即便是走军口，也得等军校研究生毕业。
　　不过算上方欣然这样，在学校没有毕业的，单是站在厅堂中的三代子弟，也有十多人，整个家族端可谓是枝繁叶茂。
　　方欣然年纪不算大，而站在厅堂中一些年近三十的三代子弟，已经在各部委机关上班了，至少眼下董老爷子还在位的时候，前途是一片光明。
　　不过作为老董家这样的政治世家，对男孩子的要求，却远比对女孩子要严格得多，自然也是避免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毕竟政治很大程度上是以男子为主导，属于男人的世界。
　　就算是二代中的儿媳妇和女婿，在老董家也没什么地位，像方欣然父亲方志军，能够依仗着老董家的政治资源，熬到明珠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在老董家中，只有儿子和孙子，才是整个家族的嫡系传承。
　　不过家族越大，政治资源也就越发紧张，必然是会有所偏向，方欣然即便是从军，也很难得到太多的政治资源倾斜，多数都要靠自己。
　　平等待遇这一套在老董家并不适用，像外孙女什么的，就更没有地位了，从董老爷子对方欣然的问好，都没有回应一声，就可见端倪。
　　在场一众老董家二代子弟，虽然算不上是将星璀璨、部长云集，不过在华夏政治版图之中，却依然有着偌大的影响力，更不要说上首位一生戎马有着正国级实权的老爷子，以及在全国各地很多的旁系和支系、门人弟子。
　　若是换成寻常人家，这么多人必定会极为热闹，可是老董家这种家族聚会，却整的像是上朝一般。
　　“郑凡，你是干什么的？”
　　上首位的董老爷子，一脸威严冷哼一声，看向郑凡问道。
　　“回外公的话，我只是做小本生意混口饭吃。”面对董老爷子目光的压迫感，郑凡神色从容笑道。
　　“十多亿的小本生意吗？”
　　董老爷子的说法，当真是让董家众人一惊。
　　在此之前，董家众人虽知道了方欣然同郑凡登记结婚，可却不了解他这个人，更不认为这桩婚事是门当户对。
　　一身中山装土里土气的郑凡，进入偌大的厅堂之后，董家之人哪怕表面上没显露什么，心中却是或多或少对他有所轻视。
　　“现在的谣言太厉害，外公还是别在意的好。”郑凡乐呵呵笑语，完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董家虽在共和国政治体系中根深蒂固，可是经济基础却出奇的薄弱，尤其是近年来改革开放取得了一定成效，更是让老董家很多手握权柄的人，意识到了商业、钱财的重要性。
　　从一个大家族的根基、底蕴来说，必须要做到有人从政，在官场上护佑着家族，保持着家族的权利长盛不衰，但也要有人从商，从钱财上作为家族的支撑。
　　有钱无政，就有可能被其他人视为肥肉。有政无钱，难免会在经济上犯一些不值得的错误。
　　可以说，权和钱是互补互助、缺一不可。
　　在老董家门风甚严，不要说嫡系子孙，就连旁支也没有着重从商的。
　　“可能真是年岁大了，最近总是糊里糊涂，这次将你们找来，一则是小欣然结婚，一家人热闹热闹，二来是明年九月份，就是十五届一中全会了，到时候我有可能会从常委的位置上退下来，你们尽早做好准备吧。”董老爷子的说法，让厅堂中的董家众人，无不露出惊恐之色。
　　花开花败，没有能够永享千秋的权利，就算是古代皇权的继承，都免不了会被改朝换代，更何况现如今共和国家族的政治接班人了。
　　这时老董家虽然是威名赫赫，不过郑凡却能看出来，眼下不过是老爷子还在世，一旦老爷子退居二线，董家在华夏政治版图权柄的萎缩，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这两年正是国内政治交锋尖锐、激烈的时刻，一旦站错了队，后果可想而知，老董家的政治声威，就是从这时开始落了下风。
　　“爸……”
　　方欣然的大舅董光，似乎没想到老爷子退居二线的消息来的这么快，显得有些焦急。
　　眼见董老爷子说出这么重要的事，郑凡表面上颇有眼力价，拉了拉方欣然的手，带着她偷偷摸摸往厅堂外面走。
　　“呼~~~”
　　在没人阻止的情况下，出了厅堂的郑凡，才算是长出一口气。
　　“刚说到了咱们，怎么这么着急就出来了？”方欣然勉强笑了笑，似乎有些在意董老爷子提到的事。
　　“我对国内的政治，不太感兴趣，而且在董家之中，我也只是个外人，这次进京对于我来说，更多是不得已走个过场。”郑凡淡淡笑语道。
　　“如果外公真的退居二线，以后的情况会怎么样？”方欣然并不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心，更多是考虑着父母的情况。
　　“一旦失去了老爷子的政治助力，董家也就相当于失去了最为重要的筹码，政治根基急剧萎缩是可以预见的，搞不好都会一落千丈，如果再遭到政治对手的打压，情势可能会很不乐观。”郑凡稍稍摇了摇头。
　　“这次爸过来，可是抱着很大的期望，想要再往上走一走，可是老爷子这么一说，不但是期望落空，就连以后都堪忧了！”方欣然小声言语道。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些年国内政治情势动荡，正是斗争激烈的时候，与其积极奋进，倒不如安稳蛰伏，即便老爷子还大权在握，爸也是很难提到正部，倒不如从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迁走，找一个能说了算的地方，我看向妈那样，就挺不错的。”郑凡对方欣然安慰道。
　　“你的意思，是找一个副部级单位当一把手？”方欣然略微露出讶异之色。
　　“年岁毕竟大了，没有必要那么拼，就算打破脑袋再提半格，那又能怎么样呢，其实副部级单位，还是有很多好地方的，咱爸不需要油水最肥的，只要能找一个自己干着舒服的地方即可。”郑凡无所谓的样子，摊了摊手。


第一百四十七章 溜边

　　晚饭的酒桌之上，不只是董家二代之人，就连与郑凡同桌的一些三代子弟，脸上都或多或少有着凝重之色。
　　郑凡喝了一瓶白酒，菜也没少吃，端是没有亏了自己的肚子。
　　“不行了，你们慢慢喝。”
　　简单对同桌的董家三代小辈知会了一声，郑凡就已经下桌。
　　如果换做平时，这么一大家子人回来，三代子弟还能有些娱乐项目，不过今天的情况却不同，就算是一众小辈，也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对。
　　尽管郑凡和方欣然登记结婚，分居天南海北的老董家人从各地回来，也算是给两人摆一场婚宴，可在董老爷子提起要退居二线之后，却已经没人再顾得上小两口。
　　早前在正堂之中，董老爷子说起了郑凡做生意的事，不免引人猜疑，可却被他矢口否认了。
　　此时的郑凡，不但暂敛锋芒、韬光养晦，即便做一个听众都不合格。
　　政治家族当然离不开政治话题，尤其是一年当中，老董家人并没有几次聚会的情况下。
　　这样的家族聚会，聊天的内容等同于一个汇报会。
　　由董家的二代之人，以及参加工作的小字辈们，分别向老爷子老太太汇报近段时间的工作情况。
　　酒桌之上，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论着政治话题，无聊的郑凡，先前还能耐着性子听听，却也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偶尔打个无声的哈欠，到了后来干脆就离席，溜边躲清静。
　　即便老董家气氛不太对，相比郑凡，董家三代子弟中一些参加工作的小字辈，也是要上进很多，有机会的话，多是纷纷表达着对眼下国内时局的看法。
　　而董老爷子则是面容严肃，多数时间都是只听不说，如果觉得有必要，才会指点众人几句。
　　“喝那么多做什么？”
　　看到郑凡溜边，方欣然不由来到了他身边。
　　“差不多好赶紧走。”
　　郑凡取出根烟点着，咧嘴一笑道。
　　“对于我当兵的事，你好像什么也没说。”
　　尽管郑凡回到董家有意靠边站，但方欣然却知道，他比谁都心明眼亮。
　　“若是你想要在部队当官，那就没什么意思了，锻炼锻炼自身的能力，倒是挺不错的。”郑凡抽了口烟，淡淡一笑。
　　“刚刚老爷子叫你，为什么不去？”
　　方欣然看了一眼远处的董老爷子，忍不住对郑凡问道。
　　“我也没有指望过什么，更没什么好说的。”郑凡一脸怕惹麻烦，置身事外的模样。
　　“那我跟妈说一声，咱们抓紧时间走。”
　　方欣然似乎明白了郑凡的意思，点了点头去找董芹。
　　对于董老爷子，好似偶尔不经意投来的目光，郑凡完全是装作没看到。
　　不同于大多数董家三代子弟，都希望能得到老爷子的指点，别说郑凡对董家所讨论的事没兴趣，更是没什么说话的立场。
　　直到天色渐暗，方志军和董芹夫妇到老爷子身边道别，靠边站的郑凡才上前。
　　“怎么变成哑巴了？”
　　离开董园之后，方志军对于郑凡的表现，明显有些不满。
　　“没什么好说的。”
　　郑凡沿着阴凉的树底下走，脸上有着完成任务的笑容。
　　因为离开之时，董老爷子没有派车的关系，方志军一家人步行离开，多少有些尴尬。
　　其实早在没开饭之前，方志军从正堂出来的时候，脸色就已经颇为难看。
　　早早带着方欣然离开正堂的郑凡，虽不知道董家众人后续讨论了什么，但从方志军的脸色，却也能猜得到，他是遭到董老爷子狠批了。
　　至于董老爷子要退居二线，方志军想要向上再动动位置的期望几乎落空，郑凡却是不太在意。
　　在郑凡看来，想要熬到更高的位置上，就免不了要和政治对手贴身肉搏，这种各个方面都要注意、如履薄冰的生活，过得着实辛苦，倒不如自由自在来得痛快。
　　“你还有没有事？”
　　尽管不太满意郑凡的行事作风，但方志军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婿。
　　“有，我和欣然的护照都办好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尽早回明珠市，从那边直飞毛里求斯。”郑凡神色沉稳，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意味。
　　“就你们俩出去，我不放心。”
　　方志军似乎早就找好了，拒绝郑凡的理由。
　　“现在领导干部出国，是很正常的事，不行你们也修个假，今天我爸妈也要从俄罗斯那边回来，大家一起去玩玩，我负责安排。”郑凡笑了笑道。
　　听到郑凡的说法，不只是方欣然，就连董芹都有些心动。
　　“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就算是去外地，也没好好放松玩过，更不要说出国了，志军，咱们要是跟着两个孩子出去，也能放心不少。”董芹小声对方志军言语，有着浓浓的期待。
　　“我跟欣然虽登了记，却少了一场婚礼，如果你们能跟着过去，正好可以在毛里求斯简单办一下，那边的教堂有很多，还是挺方便的。”郑凡对付方志军，也是早有准备。
　　“不去四合院那边了，直接乘今晚的飞机回明珠市，也省得再被老爷子找去，你没看到郑凡，今天是有意躲着他吗？”董芹远比方志军想得开。
　　“爸~~~”
　　方欣然直接抓上方志军的手臂摇晃，让他颇为的头疼。
　　没等郑凡再说什么，董芹就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连忙示意他将行李往车上装。
　　不只是方志军，恐怕就连董老爷子都没想到，这一家四口刚来京城不到一天，就匆匆跑回了明珠市。
　　不同于董芹一家人赶往国际机场，此时董园的酒席虽撤去，可大多数人却都没走。
　　“爸，你刚才说和欣然结婚的那个郑凡，做十多亿的生意，是怎么回事？”正堂之上，董光一脸好奇对老爷子询问。
　　“现在就董芹家过得最好，找了个好女婿，钱多得花不了，两口人的工作也算是行了。”董老爷子含糊不清回应道。
　　“可不是行了吗，志军和董芹都是副部，我看他今天带女婿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告知欣然结婚消息这么简单，算起来他干明珠市委副书记已经有三年了，肯定是想再提一格。”董光显得有些不满。
　　“这些年他方志军，占了咱们董家多大的好处，竟然还欲求不满，现在主抓党务不够，难道还要兼任市长提正部吗？”对方志军分享董家的政治资源，长女董敏也是很有看法。
　　“好了，方志军还没说，你们就急了，像什么话。”老爷子雷霆一怒，偌大的厅堂中马上就鸦雀无声。
　　“爸，你说欣然的丈夫有钱，倒底他是干什么的？说起来小两口结婚的消息太突然，还不知道那郑凡的家世呢？”好一会儿之后，次女董君才好奇问道。
　　“虽然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说了你们也不懂，咱们董家没有从商的，以后你们若是在经济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董芹商量商量，决不能借助职务之便，犯原则性的错误。”董老爷子的话，反而让董家之人更加好奇。
　　估计让很多人都不敢相信的是，将期货市场搅得风起云涌的郑凡，父母只是在俄罗斯做生意的小商人。
　　此时明珠市浦江区的小二楼，监控设施不但早已经拆下，叶倩更是从机场，将郑凡的父母接了回来。
　　小二楼的客厅之中，一名四十五六岁，带给人老实之感的平头中年人，正是郑凡的父亲郑平安。
　　看着家中没有什么变化，中年人脸上多少有些感慨之色。
　　“郑凡刚毕业没多久，怎么找到的那辆车？”有着成熟风韵的妇人，更加在意秘书叶倩。
　　妇人还算俏美，身材保养得不错，充满了成熟的风韵，所穿的衣服和首饰，也颇为上档次。
　　穿着时髦，看人目光隐隐有着轻视之意的妇人，则是郑凡的母亲萧秀芝。
　　“老板有事去京城了，他交代过，详细的事情，等回来会跟你们说。”叶倩柔和对中年夫妇笑语道。
　　“那你是干什么的？”
　　萧秀芝目光高傲而玩味，带给人的感觉，好似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
　　“我是他的秘书。”
　　被萧秀芝盯上的叶倩，心中虽有不快，却不敢表露出来。
　　“既然你是郑凡的秘书，就告诉告诉我他的事好了，我倒想听听，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秘书？”萧秀芝对叶倩笑问道。
　　“其实我也知道的不是太多，老板在大学毕业的时候，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收益还不错，现在已经是浦发行的执行董事……”因为之前郑凡就打过了招呼，叶倩只是极为简单，对萧秀芝提起了一些事。
　　尽管有着很多的疑惑，可萧秀芝听了叶倩的说法之后，第一时间就推开了古董架。
　　“钱呢？”
　　打开古董架后边隐藏的保险柜之后，萧秀芝突然疯了一般高声言语，看向叶倩的眼神，似乎将她当成了贼。
　　“这里是一张申银证券的股票卡，里面股票的市值超过一百二十万，还有，沙发后面的大皮箱里，有超过四百五十万的现金，老板说了，股票卡让你们收着，现金是给萧玥的。”如果不是郑凡早有交代，叶倩当真有些招架不住萧秀芝。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安排

　　清晨的天气格外爽朗，方欣然早早就到了希尔顿酒店，郑凡则是带着她叫了车，先是去了一趟第三看守所，看了一眼关在那边的郝亮。
　　就在前不久，作为中申集团太子爷的郝亮，还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恐怕大多数人都难以想到，偌大的私有化集团不但轰然垮塌，郝远山和郝亮父子更是沦为了阶下囚。
　　坐着大红旗轿车往家赶的郑凡，一想到刚刚看到郝亮的颓废样子，以及探监房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八个大字，脸上就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姜师傅，昨天你看到过我父母了吧？”
　　快要到家的时候，郑凡略有深意对年岁比较大的司机问道。
　　“看到了。”
　　老司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话。
　　“以后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姜师傅就负责接送我母亲了。”尽管浦发行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郑凡还是提前跟老司机打了个招呼。
　　“嗯。”
　　老司机对给谁开车，都没什么异议。
　　“回家你来说。”
　　方欣然一想到要见郑凡父母，就不免略显羞涩。
　　“不会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只要将你父母介绍一下，我妈高兴都来不及，你是次要的。”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不由张了张嘴。
　　就连开车的老司机，也忍不住偷偷笑了笑，似乎是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昨天回来的晚，爸妈定下来去毛里求斯的事了吗？要是行的话，明后天咱们就走。”被方欣然暗暗掐了一把的郑凡，笑着动了动胳膊。
　　“定下来了，不过你也太着急了吧？”
　　从京城回来的方欣然，心情很是不错。
　　“不着急不行，你上军校的事，也不能再拖了，再加上秦嫣也去了香港那边，我也不能闲太长时间。”郑凡早已经打算，在离开国内之前，将这边的事情尽量都安排好了。
　　“我家这边，问题也应该不大。”
　　方欣然的笑语，还是颇有底气的。
　　在方欣然看来，尽管父亲方志军看郑凡不顺眼，但却能对这个女婿有所理解，否则昨天从董园出来的时候，也不会特意问他有没有事。
　　胶合板10月合约的运作彻底结束之后，不管是郑凡，还是天虹投资公司，都是处于一个闲歇期。
　　但过十亿的大资金，却不能总在账上躺着睡大觉，就连方志军也能意识到，郑凡必然会抓紧时间找寻出路。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定在后天一大早走，到时候将叶倩、孔宁也带上，一则是有个能指使的人，二则借着这次机会，大家也能一起出去放松放松。”郑凡嘴上虽决定了，却是在征询方欣然的意见。
　　“你这个老板虽无良，钱却挺厚，让大家一起去玩玩，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怎么不提康猛虎？”方欣然很是大方，笑着点了点头。
　　且不说被使唤团团转的叶倩，话语不多的孔宁，很是相信郑凡能改变她的生活，甚至对其有着依赖感，这都是方欣然能看得到的。
　　“萧玥在家这边，若是没有个信得过的人看着，我多少有些不放心！”有些事情，郑凡对方欣然并没有掩饰。
　　“那就只能等下次了。”
　　看到车子已经到了郑凡家，方欣然也不再多问什么。
　　“姜师傅，麻烦你在这儿等着，一会可能还要去一趟浦发行。”郑凡同老司机客气打了声招呼，旋即已经开门下车。
　　将方欣然接下车后，郑凡只是对小二楼外面的两名保镖点了点头，就上前敲门。
　　“咚！咚！咚！”
　　因为一早郑凡就告诉父母要回家的关系，萧秀芝很快就将大门打开。
　　“妈。”
　　看到萧秀芝之后，郑凡上前将其一把抱住，表达感情的方式很直接。
　　“都多大的人了，还抱妈，也不嫌害臊。”萧秀芝即便有些缺点，对儿子却疼爱的很。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儿媳妇方欣然，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她爸是咱们明珠市的市委副书记，她妈是交大党委书记。”放开萧秀芝的郑凡，果然说出了让方欣然一个踉跄的话。
　　听到郑凡结了婚，将儿媳妇都带了回来，萧秀芝当真是一惊，不过得知方欣然的家世之后，反应倒是很快，双眸隐晦的喜色一闪即逝。
　　“真是儿媳妇吗？长得也太漂亮了吧，你小子还挺有眼光的，快进屋说话。”萧秀芝已然顾不上问，郑凡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看出来自己老娘，怕在方欣然面前失礼，郑凡只是笑了笑，就拉着她进屋。
　　之前方欣然倒是没想到，她的这个婆婆，竟然是这么八面玲珑的人物，亏了还为没征得郑凡父母同意，就登记结婚的事担心了好一阵儿。
　　“爸，回来了，身体怎么样？”
　　进了屋的郑凡，看到老实的郑平安，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问道。
　　“挺好。”
　　相比萧秀芝，郑平安话少得太多，不过脸上的笑容却不严肃，反而很实在。
　　萧秀芝先是将郑平安拉到饭厅，耳语了一会儿，旋即才偷偷杵了杵他，示意其招待儿媳妇。
　　“你妈说结婚的事，是真的吗？”
　　将水端过来之后，郑平安实成对郑凡问道。
　　“虽然挺仓促，却是真的。”
　　郑凡尴尬笑了笑，从兜里将早就准备好的结婚证拿了出来。
　　尽管郑平安为人老实，但郑凡对于自己的父亲，却很是尊敬。
　　“也太草率了一些，既然结婚了，你们以后可得好好过。”郑平安先是有些担心，随后语重心长对郑凡和方欣然道。
　　“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对欣然的，虽然登记没告诉你和妈，也没正经办酒席，不过我安排了一次旅游，后天咱们就走，去毛里求斯那边办婚礼，正好你们和欣然的父母也认识认识。”郑凡略有歉意，对郑平安道。
　　“旅游倒是行，钱爸来出，但家里这一箱子东西是怎么回事？”郑平安很实在，担心郑凡弄到家里一箱子钱，是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你们这一走就是半年，也难怪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大学毕业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在股市和期货市场中挣了一个多亿，而且我还参股了浦发行，成为了那边的执行董事……”郑凡拉着萧秀芝坐下，详细说起了毕业后的事，不过却将所获得的巨额利润隐去了。
　　即便昨晚叶倩已经说过，但听到郑凡亲自详细说明，郑平安还是一脸的惊讶与不可思议交织。
　　“爸、妈，你们为了这个家，这些年也挺辛苦的，等我将浦发行的股份，过户到妈的名下，你们也别去俄罗斯那边了，到时候不但能享受分红，就是在银行给你们安排个高管职位，都没什么问题。”给了父母好一阵消化时间，郑凡才笑着言语道。
　　“我又不懂得银行的事，上那工作干什么，之前我都想好了，儿子你真若是有了出息，我就在市里弄一家小饭店当老板。”郑平安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郑凡如此短的时间，能扑腾这么大。
　　就在郑平安刚说完话之际，萧秀芝却连忙拉了他一把。
　　“爸想开饭店也行，回头我就安排人，给你买三层楼，到时候你当老板就好。”怕郑平安不能理解，郑凡说的非常白。
　　“我可用不着你的钱，这些年我和你妈在外面做生意，也攒了不少积蓄。”郑平安说的颇为坚决。
　　“随你们喜欢吧，你们等会儿跟我去一趟浦发行，将股权变更手续签了，也顺便也给妈安排一个好职位。”郑凡笑着起身道。
　　“要是能在浦发行给妈高管做，倒是挺好，股权你自己留着就行。”萧秀芝这倒不是故意推脱。
　　“没有股权，你就无法成为执行董事，即便是高管，也不免被人小看，我之所以帮你们安排，是因为再过阵子，我就要去香港发展了，浦发行的事，我难免管不过来，再说了，股权在妈的名下，跟在我的名下，也没什么区别。”郑凡笑着对萧秀芝安慰道。
　　“你去香港干什么？”
　　此时的郑平安，完全跟不上郑凡的节奏。
　　“开银行，你们对外人别乱说，免得被人惦记上。”郑凡笑语过后，示意方欣然陪父母聊聊，自己则是往外面走。
　　“那么着急干什么，要去银行的话，等我先换身衣服的……”萧秀芝着急对郑凡喊了一声。
　　“有没有身份，也不在于穿什么，朴素点儿也挺好的，如果妈要捯饬捯饬的话，就让欣然陪着你吧。”郑凡转头对萧秀芝笑了笑。
　　“臭小子~~~对了，昨晚我和你爸就回来了，怎么还没看到你小姨？”萧秀芝刚想说郑凡两句，却想起了萧玥。
　　“小姨到外地旅游去了，得一阵子才会回来，她现在可顾不上你们。”郑凡玩味言语过后，就已经出了门。
　　小二楼外面，叶倩已然急匆匆赶到，看郑凡自己出来，这才走上前来。
　　“没什么事吧？”
　　郑凡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对叶倩低语问道。
　　“洋房那边都安排好了，不但有保镖二十四小时保卫，更是装了监控设施，地下室也换了门和锁，只不过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说到后来，叶倩不免有些犹豫。
　　在叶倩看来，地下室书房是最应该装监控的地方，可不知道郑凡为什么特意嘱咐，没有在那里安排。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强硬派

　　位于明珠市外滩的浦发行总部大门前，随着黑色大红旗缓缓停下，一名早就等候的女前台接待，已然轻柔将车门打开，标准颇高的迎接车内之人。
　　一身黑色套裙的萧秀芝，被女接待温柔压头搀扶下车，不免为眼下的场面所惊。
　　相比父母和方欣然所坐的大红旗，郑凡则是低调了很多，从后面的黑色皇冠轿车中走了下来。
　　“郑总。”
　　一名身穿西装，头发略有杂白的中年人，一看到郑凡，就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让刘副行长亲自迎接，怎么好意思！”
　　郑凡淡淡一笑上前，虽同发色杂白中年人搭上了话，却没有将他介绍给家人。
　　“岳董事长在上边等着呢，特意让我下来接你，党委书记这两天没在家。”发色杂白中年人，笑着提醒道。
　　“先不着急上去，麻烦刘副行长，帮着准备一下股权转让的文件吧。”因为提前就打过来招呼，郑凡也没有说的太详细。
　　“成。”
　　看着叶倩拿着文件袋，头发杂白的中年人点了点头，对萧秀芝等人歉意一笑，就进去了总部之中。
　　“这个刘副行长也太礼貌了吧？”
　　萧秀芝对郑凡小声言语，似乎提醒他刚刚表现的不太热情。
　　“刘烨是行政副行长，以后肯定还要往上提，我是执行董事，拥有银行的股份，在乎他做什么，以后妈也是要做副行长的，用不着太高抬他们，不顺心完全可以拍桌子跟他们叫板。”郑凡显得格外有底气，已经在传授萧秀芝作为高层的处事之道。
　　“总行副行长吗？”
　　萧秀芝当真是一惊，之前只听郑凡说做银行高管，却没想到是这么高的一个职位。
　　“现在只是暂代，浦发行副行长的任命，还得上报银监会批，不过放心，上面我都找好人了，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正式任命下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郑凡虽是淡笑，却流露出强大的信心。
　　“铛！铛！铛！”
　　装修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带给人少许纷乱的感觉，让萧秀芝拉着郑凡走远了一些。
　　“我还以为浦发行的总部，是高楼大厦呢！”走远的萧秀芝，观察着浦发行总部的建筑，对郑凡感慨道。
　　“高楼大厦怎么能比得上这里，在咱们明珠市外滩，这座大楼不只是最显眼的，更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称其为标的建筑丝毫不为过，这座大楼建于1925年，有些历史了，先后换了好几个主人，以前被日本横滨银行占用过，后来汇丰银行迁回，又被咱们明珠市人民政府进驻过大楼办公，直到去年，浦发行总部才搬了过来！”郑凡对于眼前的仿古典主义风格建筑，很是推崇。
　　“之前的市政府在这，我倒是知道，只是没想到这幢老建筑，前前后后竟然换了这么多主人！”萧秀芝因为要在浦发行总部工作，更想对其了解一番，怕被人说什么都不懂。
　　“今年前段时间，浦发行已经通过资产置换，彻底购得了这座大楼，所以才会彻底将其装修，下边虽然暂时挺闹腾，但上边办公环境还算好，这都已经装了三个月，相信也快消停下来了。”郑凡平静对萧秀芝解释道。
　　站在远处观察，大楼的外形接近正方形，高五层，中部加上隆起的建筑为七层，上有一半球形屋顶，外形呈仿古典的砖石结构。
　　六扇花饰细腻的铜质大门，为罗马石拱样式，带给人大气磅礴之感，萧秀芝看了看大门左右置的高低圆柱灯，不由上前摸了摸门口的一对大铜狮子。
　　而老实人郑平安，则是感慨大楼二至四层中段，惯以的6根爱奥尼克立柱。
　　“差不多就进去了，里面也是古典主义的装修，办公室极为考究，我给妈挑的办公室有观景阳台，是绝佳的外滩观景处，平看那边的金融中心，和东方明珠清晰呼应，俯视街道上熙熙攘攘，远眺外滩天空一色，绝对是水天长空、一时风云。”郑凡笑着对萧秀芝介绍道。
　　进入总部大楼中，装修已然停下，其中的工作人员，都是相继站好，就像接待重要来宾一样。
　　萧秀芝看着大楼中的古典装饰结构，感受到工作人员的礼遇，不得不在心里说，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好。
　　“那辆大红旗以后就是妈的配车了，司机姜师傅还算不错，以后你上班下班和用车，直接吩咐他就行。”因为楼下不少工作人员迎接的关系，郑凡并没有带萧秀芝详细看一楼大堂中的装饰，而是直接领着一众人上楼。
　　到了四层董事长办公室，打开门之后，已然看到了董事长岳华成。
　　“郑总，这位就是你母亲吧？”
　　有着双下巴略显富态的岳华成，虽没有下楼迎接，却很快起身与萧秀芝和郑平安握手。
　　“我母亲萧秀芝，本来想要给我爸郑平安，也在这边安排一个高管职位的，不过他不太感兴趣，老两口这不刚回来嘛，所以一起过来看看，这位是浦发行董事长兼行长岳华成。”郑凡大大咧咧，笑着介绍道。
　　一听郑凡的父亲，对于银行高管职位不感兴趣，岳华成当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作为浦发行的董事长，岳华成对于眼前郑凡这位股东的底细，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郑凡联合一众实力雄厚的机构，参加浦发行增发扩股，在增发完成的第一次董事会上，岳华成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强龙的威胁。
　　即便郑凡持有一亿股浦发行的股份，都已是不可忽视的存在，更不要说一众实力强劲的增发机构，还都在背后支持着他。
　　就像是郑凡所说，作为浦发行的股东，以及执行董事，他的身份，在浦发行中绝对是特殊的存在，与行政高层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郑总，如果你母亲成为副行长的话，可以分管对公业务，或者是办公室，分管金融市场业务也行，在银监会的审批和任命没有正式下来之前，只能是代为执行副行长职责。”因为一早就已经和郑凡讨论过，当着萧秀芝的面，岳华成也没有遮掩什么。
　　“不行。”
　　郑凡毫不犹豫拒绝岳华成的提议，没有给他任何面子。
　　“小郑，代理副行长只是暂时的，如果你将股权转到萧女士名下，银监会那边的正式任命早晚都能批下来。”岳华成对于郑凡生硬的拒绝，当真有些发蒙，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银监会那边根本不是问题，你说的那些分管业务，却不适合我母亲，她成为副行长之后，可以将人力资源部、纪检监察部和行政管理部给她管。”郑凡抽出根烟点着，说话没有一点儿商量的意思。
　　“小郑，现在你说的三个部门都有人管，而且纪检监察部这一块，则是更加的困难！”岳华成嘴上虽没有马上松口，心下却是一松。
　　其实郑凡提到的这三个大部门，虽然在银行中是绝对实权部门，可却算不得什么肥缺。
　　“工作就是那么回事，有人管不会调整吗？难道有人管还想管一辈子不成，要是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还得弄出个继承权什么的？”郑凡语气极冲，根本容不得双下巴中年人拒绝。
　　“成，那就这三个部门吧，回头我和党委书记再重新规划一下，争取将其他高层的分管部门捋顺。”怕郑凡再说出什么生性的话，岳华成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虽然表面上岳华成做出了让步，却不是害怕郑凡，只是不想得罪他罢了。
　　就算萧秀芝当了副行长，也不会影响到岳华成这个董事长的利益，相反，得罪了郑凡却是会很麻烦，若被他抓住小脚盯上，不要说董事长这个位置如坐针毡，说不定都会阻碍以后的仕途升迁，中申集团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明天我妈就正式上班，等会儿我就把股权转让书签了，以后我没什么事不过来了，就麻烦岳董事长在工作上多多照顾吧。”郑凡抽了口烟笑道。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岳华成拿郑凡这样的执行董事，完全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不同于行政高层，像郑凡这种股东，赶又赶不走，也不是看重任途升迁，倘若真是闹起来，在岳华成看来，就是两个字：麻烦！
　　“那董事长就忙吧，不打扰你了，明天想着点将人力资源部、纪检监察部和行政管理部的部门负责人，召集到我妈的副行长办公室，到时候也能辅佐一下我妈的工作，让她适应适应。”郑凡笑了笑，临出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就好像是在下命令。
　　“臭小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当着众人的面下不来台，岳华成笑着骂了郑凡一嘴。
　　“郑凡，你刚刚那么跟岳董事长说话，是不是不太好？”萧秀芝尽管心中极度惊讶，却还是对儿子提醒道。
　　“无妨，我若是唱黑脸，你就能方便不少，像岳华成这样的老油条，要是不来点儿强硬的，他都能拖到猴年马月去，以后妈你不只是浦发行的股东，更是执行董事，接受股东大会委任，担当副行长的岗位职务，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子。”郑凡一脸大气笑道。
　　“妈，你还不知道，之前联合参加浦发行增发的一众实力机构，都与郑凡的关系匪浅，可以说，如果有必要的话，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你在股东大会上，就可以得到很多股东的支持。”方欣然笑着对萧秀芝安慰道。
　　给萧秀芝安排在四层的副行长办公室，不但极为宽敞，距离岳华成的办公室也不远，完全体现了银行高层的身份。


第一百五十章 看守

　　中午刚过，叶倩驾驶黑色皇冠拉着郑凡，已然快到了汾南路上的四层老洋房。
　　“老板，你这么快离开，将老夫人留在浦发行那边，真的可以吗？”叶倩轻声对后座上的郑凡询问。
　　“有欣然在，没什么问题，股权转让文件也都签了，就算我在那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给老太太些适应时间，也没什么不好，工作不就是那么回事嘛。”郑凡笑了笑道。
　　“估计老夫人想要进入工作角色，怎么也得一两个月时间。”叶倩一想到自己现在干得也行了，就不由感慨一笑。
　　“就当是给老太太找个营生，打发一下时间罢了，她要负责管理的三个部门，也没什么风险和油水，不过在银行的权利却挺大！”郑凡心情似乎不错。
　　“这么说，老板你也没指望什么喽？”
　　叶倩经过这一段时间没黑没白的工作，跟郑凡相处的还算可以。
　　“能指望什么啊，我爸想要开饭店，回头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楼，买三层下来，找人装修一下，让他接手就能当老板。”郑凡靠在后座上，闭上双眼道。
　　“为了二老，老板你还考虑的挺细，尤其是浦发行副行长的职位，当真是让人羡慕！”叶倩点了点头，应下弄饭店的安排。
　　“老两口挺不容易，以前去俄罗斯做买卖，一走就是半年半年的，那边老毛子可是生性的很，想要挣他们的钱，无异于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这不就是想为我多攒两个吗！”郑凡淡笑着言语道。
　　“现在回来变化这么大，老两口还真得适应一段时间，老板躲出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叶倩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我在国内也呆不了多长时间了，能安排的都得照顾到，以后保镖还得招，最好能扩充到十几个，不只是我父母，就连欣然的爸妈，也得保护起来，保镖的人数一上来，还能换换班什么的。”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知道了，只要钱能跟上，找十几个保镖问题根本不大，现在一个月五千块钱，我看这些保镖就干得挺起劲儿！只是有一点儿我不太明白，我看像别的老总，好像并没有如此重视保卫，老板你就算有钱，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吧？”说到后来，叶倩略有疑惑。
　　“有备无患你懂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一旦出事的话，后悔都来不及。”郑凡语气泛沉，让叶倩再不敢吱声。
　　其实郑凡找这么多保镖，也不仅仅是因为有钱的缘故，更多是怕藏灵珠的事情走漏风声，防着灵异之人。
　　直到现在，郑凡对于在烂尾楼，所感受到的沈艳同伙，已然是极为在意。
　　如果只是单纯的有钱，郑凡倒没什么好怕的，在他看来，大多数功成名就的资本家，反而容易被社会所接受，只有那些中了大奖的超级暴发户，才会戴着面具，担心被人惦记上。
　　“等会你去跟孔宁准备些礼物，晚上我要去猛虎家看看。”郑凡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叶倩交代道。
　　“康猛虎有家吗？”
　　叶倩只知道康猛虎，是被郑凡从看守所带出来的，却不知道他有家。
　　“在中南路的棚户区那边，等去了香港之后，得将猛虎带着，他家里算得上有个亲人，腿脚也不太方便，走之前怎么也得留些钱，再买个像样点儿的房子，也算是对带走他有个交代。”郑凡虽没有见过康猛虎口中的曹伯，却对瘸老头多少有些在意。
　　“对了，老板，公司那边有点事儿，我听保卫说，今天一早就有个乡下小姑娘蹲在公司门口，说是要找你，她说以前在天虹投资工作过，叫马婧。”叶倩对郑凡提醒道。
　　“转来转去，还是回来了吗？”
　　郑凡喃喃自语，多少有些意外。
　　“老板你手机也不开，今天事也比较多，我也忘跟你说了！”叶倩什么事都要做，真是有些忙不过来。
　　“人现在哪里？”
　　郑凡淡淡问了一嘴，似乎不是很上心。
　　“安排在公司也不方便，我让保卫带她去附近的旅店了。”叶倩将车停在四层老洋房的围墙外，给出了郑凡答复。
　　“让人给她一万块钱，尽快打发走，之前我虽承诺过，让她有事回来找我，不过现在的情况却不像以前了，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也是顾不上，就当是给点儿钱换回承诺吧。”下了车的郑凡稍作考虑，对叶倩简单解释道。
　　“明白了。”
　　叶倩叫门之后，对郑凡应了一句。
　　其实马婧找回来，郑凡心里明镜是怎么回事，当初兑下天虹投资公司的时候，他就看出马忠伟那个老东西，对乡下小妹儿没安好心，甚至做出过提醒。
　　“嘎~~~”
　　黑漆大铁门被保镖打开，郑凡只是点了点头，就往广阔的庭院中走。
　　“老板。”
　　孔宁坐在小石桌前，看到郑凡过来，连忙起身问好。
　　“以后没什么事的话，别在外面乱晃，地下室门口得有个人，也告诉康猛虎一声。”郑凡观察了一番广阔的庭院，又着重看了看已经安装上的摄像头。
　　“康猛虎在门口守着呢，我跟他换班。”
　　孔宁似是害怕被郑凡认为偷懒，着急解释道。
　　“猛虎的心还是不够细，这样，既然那马婧没地方去，也别将她打发走了，将她接到洋房这边，在地下室门外看着萧玥。”郑凡犹豫一番，还是觉得将人都带走出去旅游，留下康猛虎一个不行。
　　“我会一直看着的……”
　　孔宁还以为郑凡是在责怪她，连忙保证道。
　　“你一直在这边，谁来保护我的安全，准备一下吧，过两天我可能要出去玩玩，到时候你们两个都跟着。”郑凡对孔宁道。
　　不同于孔宁，因为帮郑凡办理出国事宜的关系，叶倩对于他的说法，倒是没有任何的意外。
　　其实在郑凡看来，就连这洋房所在的广阔庭院，都应该用钩机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异物，只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多少有些让他疲于奔命，现在干这件事也来不及，只能等从毛里求斯回来之后，再好好将这庭院和洋房修整一番。
　　进入洋房的月亮门，郑凡连鞋都没有脱，就直奔大客厅，沿着旋转楼梯走了下去。
　　看到康猛虎靠在地下室的大铁门前，拿着个小游戏机打发时间，郑凡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
　　“难得你能坐得住，不过吃的就别拿下来了，跟摆摊似的，等什么时候换班，有的是时间吃。”郑凡对起身的康猛虎笑道。
　　“知道了。”
　　不只是康猛虎，就连叶倩都赶紧上前，帮着收拾地上的吃喝。
　　“打开门之后，你们就都上去吧。”
　　郑凡神色变得木然，示意孔宁拿钥匙开门。
　　“咔！咔！咔！”
　　厚实的大铁门不但被上了三道锁，铁门下方更是有着一个四方形，能投放食物的窗口，就好似古代监狱似的。
　　将门锁打开，孔宁并没有拽铁门，而是直接上了楼。
　　“呜~~~”
　　泛卡的铁门被拉开，郑凡也没有再将其关上，进入了地下室书房。
　　看到萧玥盘坐在地，手掌攥起，还是掩盖不了藏灵珠的璀璨光华，郑凡双眼不由眯缝了起来。
　　在此之前，郑凡虽然将兽皮包裹拿走，却没有看里面的藏灵珠，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萧玥为什么会在家拉窗帘，以及里三层外三层将藏灵珠包裹起来。
　　“光华怎么会如此刺眼，这颗藏灵珠也太异常了吧？”除了萧玥手中所握的藏灵珠，另外三颗郑凡都接触过，可却没有一颗是这样的。
　　从萧玥握着藏灵珠的手型开看，郑凡多少能够肯定，四颗藏灵珠都不大。
　　当初郑凡重生之前，所拥有的藏灵珠，也算是萧玥放在他那里保存的，漆黑的珠子除了纹理古朴，并没有什么异样。
　　至于沈艳所拥有的藏灵珠，则是血红色的，珠体内部犹如碎玻璃一样，有着密集的裂纹，而且表面上还有着玄妙的印记。
　　而张强的藏灵珠，整个珠体是层层叠叠的波纹，拿在手中甚至有着轻微的震动之感。
　　“送饭都不吃了吗？你这么弄非要把命搭进去不可。”看着放在地上的食盘几乎一口没动，郑凡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现在感觉出奇的好，没什么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萧玥眼睛都不睁言语，整个人的性情似乎发生了很大变化。
　　“你现在和走火入魔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是将藏灵珠融合又能怎么样，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期限，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真正的斤两，而不是要将你往死里逼，如果你再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去，趁早给我打住……”郑凡话还没等说完，就已经看到一缕缕光华，从萧玥的右掌心涌入她的血肉，沿着手臂向整个身形传导。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对于在萧玥血肉中流窜的光华，郑凡心中极为不可思议，完全没想到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取得进展。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
　　萧玥睁开双眼的时候，泛出凝而不散的光华，让郑凡的身形都出现了波动。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介意

　　洋房客厅之中，被萧玥撵出来的郑凡坐在沙发上，脸上喜色与疑惑交织。
　　萧玥能够吸收藏灵珠的光华，对于郑凡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不管怎么样都好，这件事能解决，倒可以消停下来了，一旦她能彻底将藏灵珠吸收，恐怕不用我赶，她自己也会走的。”郑凡心思了半晌，都不明白萧玥何以会有突破，索性不想再考虑她的事。
　　“老板，老夫人她们从浦发行回去了，听说老夫人对副行长的职位很满意，决定明天就正式上班。”看到郑凡神色一会一变，好似在思量什么，叶倩稍稍犹豫还是来到近前。
　　“明天正式上班吗？”
　　郑凡深吸一口气，对于叶倩的说法，似是有所异议。
　　“听说老夫人明天要召集三个部门的负责人开会，老板是不是担心浦发行的事情，会影响到去毛里求斯？”叶倩说到后来，对郑凡确认道。
　　“订后天一早的直飞机票，下午让欣然带着你，去将剩下人的护照都办好。”郑凡说话之际，已经用座机给方欣然打电话。
　　郑凡在电话中问过，方欣然跟着萧秀芝的情况，又交代了几件事之后，才将电话撂下。
　　“怎么，还有事吗？”
　　看到叶倩没有动地方，郑凡有些不耐烦问道。
　　“马婧已经安排人带过来了，一会儿就能到，老板等会儿自己跟她说吧。”叶倩向通往地下室的旋转楼梯看了一眼，把握着分寸道。
　　“你带两个人坐保镖的车，去我家吧，欣然在那边等着你。”郑凡点了点头，示意叶倩可以走了。
　　“礼品都买好了，安排在了皇冠车的后备箱中。”叶倩办事很是利索，留下了车钥匙转身就已经离去。
　　“猛虎。”
　　郑凡大声对旋转楼梯的方向喊了一声，只见壮汉很快就从地下室门口跑了上来。
　　“老板，你叫俺干啥？”
　　康猛虎到了郑凡身前，小心翼翼看着他，还以为之前在地下室门口连吃带喝，事后要遭到批评教育。
　　“过两天我要去国外办点事，本来是想带着你的，不过这边必须得有一个放心的人看着。”郑凡示意康猛虎坐下，对他解释道。
　　“老板放心，俺就算在门口睡也没事。”
　　康猛虎是真心想要为郑凡做点什么，一脸坚定保证。
　　“里面是我小姨，可不能粗心大意，饭和水即便她不动，也要按时往里面送，时不常问问她的情况，注意点儿音量，别冷不丁一嗓子将她吓到了。等会儿来个女人，可能会和你一起照顾我小姨，到时候你得把握一下，看情况安排安排。”郑凡话语说得不快，怕康猛虎一时理解不了。
　　“知道了，俺不会让她渴到饿到的，时不常问问她怎么样。”康猛虎消化了一番，对郑凡回应道。
　　“这段时间你似乎锻炼的不错，以后好好干，在外人面前，我和你是主仆，私底下，我却拿你当兄弟。”郑凡发自内心笑了笑，说出了让康猛虎一震的话。
　　“那我是管你叫老板，还是叫大哥？”
　　坐在沙发上块头极大的康猛虎，憨厚对郑凡问道。
　　“看起来你三十来岁，虽比我年长，不过你这一声大哥，我却受得起，人前为免让人讶异，你叫我老板，私底下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声大哥。”郑凡稍有感慨道。
　　“那好，大哥。”
　　康猛虎这一声，叫的极为实在。
　　“这次出门虽然被她拖了后腿，不过你也不用急，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等过一阵子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会带你出国去香港那边，在此之前，我心思看看你口中的曹伯，如果你一走了，可能就没人照顾他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郑凡征询着康猛虎的意见。
　　“最好不要去见他，瘸子老头不是个好东西，同他在一起，俺睡觉都睡不踏实。”康猛虎直到这时，才好像敞开内心，表现出了对曹伯的排斥和敌意。
　　“曹伯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虽然郑凡之前就知道，康猛虎不确定曹伯是不是他的亲人，不过听到现在他的话后，还是不由略感意外。
　　“以前俺好像得过一场大病，醒来之后瘸老头就在了，俺在床上躺了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喂俺喝极为难喝的药，还给俺输血。”康猛虎努力的回忆，却好似记不太清晰。
　　“猛虎，在你的记忆之中，以前你的身体是这么壮吗？”郑凡只觉得起鸡皮疙瘩，严肃对康猛虎问道。
　　“这些年俺好像消失了太多的记忆，就连看到瘸老头之后的记忆，现在都已经记不清了，直到在看守所做事不回去，情况似乎才稍有好转。”康猛虎不确定道。
　　“如果照你这么说，就更得去看看你所说的曹伯了，否则你这副身体，还真是让人心里没底，眼下条件有限，还不能给你去医院做详细检查！”郑凡皱了皱眉头，没想到临行之前的安排，竟然会牵扯出这样的事。
　　“这阵子，俺才觉得活的像个人，再不想回去见他。”康猛虎对于曹伯似乎极为介意，怕给郑凡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这样，今天晚上我去见见曹伯，你将我带到门口，就让保镖开车带你回来。”郑凡叹了口气道。
　　“还是别去了，我好像都对付不了那个瘸老头……”康猛虎有些着急，明显不想郑凡冒险。
　　“我有种感觉，要是这么一走，事情也不会了结，即便那曹伯不找，你以后也一定会出问题。”郑凡点着根烟，脸上难得露出凝重之色。
　　“那俺就同大哥一起，实在不行，拼了命也得将他杀了。”康猛虎站起身形，流露出些许彪悍之气。
　　“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轻举妄动，且不说咱们兄弟俩能不能是曹伯的对手，即便可以杀他，你身体和记忆异常的线索，很可能会随着他的死彻底断了，好日子这才要刚刚开始，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问题。”郑凡考虑的颇深。
　　“俺听大哥的。”
　　康猛虎消化了好一会儿，看了看自己的身形，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算算时间，那个看护小姨的女人，也差不多应该到了，你先坐下听听吧，等晚上的时候，咱们再去找曹伯。”郑凡看了一眼客厅中的摆钟，让康猛虎坐下养精蓄锐。
　　时间缓缓流失，不同于康猛虎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担心，郑凡表面上神情虽很平静，可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单单是一个萧玥，就已经很让人操心了，现在确定康猛虎也有问题，郑凡已经打定主意，要会会曹伯，将事情弄个清楚。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出事情倒不怕，一样一样解决就好了，这个时候绝不能泄气，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就算是被逼上邪异之路，也没有必要胆怯，萧玥的情况还好，若能顺利融合藏灵珠，这件事暂时就能了结，剩下就是猛虎的事。”郑凡暗暗给自己打气。
　　“老板，马婧来了。”
　　没有让郑凡等得太久，孔宁就将乡下小妹带进了洋房客厅。
　　“之前既然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观察梳着麻花辫的少女，郑凡发现她的精气神不太好。
　　同郑凡第一次见到马婧一样，麻花辫少女的穿着极为朴素，一件浅色格子衬衫，配上蓝色裤子，布鞋刷得泛白。
　　只不过相比刚接手天虹投资的时候，眼下的天气已经大热，少女依旧是这身穿着，已然有些不太合适，让人看了都捂得慌。
　　眼泪在眸子中打转的马婧，并没有给郑凡答复。
　　“我这边现在倒是有个差事，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之所以你之前离开了天虹投资，就是难以接受我这个老板的所作所为，你走的时候，我提醒了你，也给了有事就回来找我的承诺，现在你虽然回来了，但并不意味咱们就能相处得来，我觉得你还是自己考虑选择吧，孔宁，带她下去，跟她说说需要做的事。”说到后来，郑凡平静一挥手。
　　“老板，那个姑娘如此弱，能做得来吗？她好像被打了……”坐在沙发上听话的康猛虎，小声对郑凡道。
　　“何止是被打，我看身子都让人糟蹋了，估计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找我！”郑凡淡淡感叹道。
　　马婧脸上的淤青，郑凡自然能看得到。
　　因为之前见过乡下小妹儿的关系，郑凡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少女之前那清新健康的气息，已然消失不见。
　　五分钟过后，马婧就被孔宁，从地下室门口领了回来。
　　“这活儿你能干吗？想好了再说，别到时候又整出其它的事，若是干不了就拿一万块钱走人，咱们依然是好聚好散。”郑凡笑着对马婧问道。
　　“我能干。”
　　马婧咬了咬贝齿，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
　　“让孔宁先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随后给我们三人做一顿打卤面，吃饱了我们还有事要出门。”对于马婧流泪应声，郑凡心里虽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没有帮她出头的意思。


第一百五十二章 灵祀

　　深夜的中南路上，已然安静了下来，棚户区的小商贩大多收了摊，只剩下一两家烧烤排挡，还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拐进去，走到头就是了。”
　　康猛虎坐在皇冠车的后座上，对亲自开车的郑凡指路。
　　虽然中南路上的棚户区比较杂乱，道路也不宽，不过到了深夜的时候，开车还是能进去的。
　　“孔宁，等会儿到了地方，你和猛虎将礼物都拎着。”郑凡暗吸一口气，也不确定此番来见曹伯，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在小街上开了不到十分钟，郑凡就发现前方已经没有了路，被围墙所堵死。
　　“就是这个胡同，以前这边住了几户人家，还有一个旱厕，现在就我和曹伯两个人了。”康猛虎坐在车中，向漆黑胡同指了指。
　　“为什么就你们两个人了？”
　　孔宁颇为敏感，对挤在后座上的壮汉问道。
　　“好像是前两年总有人得病死，后来没死的就都搬走了，院子中的小平房也不值钱，都被瘸老头买下来了。”康猛虎并不是很确定。
　　“曹伯天天在家呆着吗？做不做事？”
　　郑凡在车里点着根雪茄，心里依旧有些紧张。
　　“平时瘸老头收废品，也倒腾些药材，收入还是很不错的。”康猛虎说起曹伯的营生，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一片估计也快要动迁了，光是占这些平房，都是不错的家底，之前我还担心他难以生活呢，看来真的是多虑了！”郑凡打开车门下来，脸上露出玩味的冷笑。
　　胡同外面虽挂着一个灯泡，光亮却照不了太远，看着孔宁和康猛虎将后备箱中的礼品拿好，郑凡才当先进入胡同之中。
　　漆黑的胡同不太长，即便到了夜里，还有一股刺鼻难闻的泔水味。
　　“跟着我走吧。”
　　怕郑凡碰到埋汰东西，尽管康猛虎不愿意见瘸老头，还是主动领路。
　　就像康猛虎所说，院子中堆放了不少的废品，扭曲的钢筋和废铁极为凌乱，走路都得倍加小心。
　　“应该是还没睡。”
　　在胡同往右一拐，看到里面一间小平房中有着灯光，康猛虎对郑凡小声提醒道。
　　“曹伯在吗？我们是康猛虎的同事，过来看看你老人家。”郑凡没进门之前，放开声音叫了一声。
　　“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深夜里听了让人心中一紧。
　　“吱嘎！”
　　郑凡拽开了平房的小木门，声音很是刺耳。
　　“不用电吗？”
　　刚刚进入平房，郑凡闻到煤油味的同时，也看到了唯一屋子桌上点的油灯。
　　即便到了九十年代，城市里有棚户区也不是新鲜事，不过平房都是用电，点油灯的实在是太少了。
　　收音机频道不正，在屋里泛起沙沙响声，对着木门勉强站人的小厨房，还是用炉子烧火，上边坐着的水壶，早已经冒开。
　　郑凡也没有去管烧开的水壶，示意孔宁掀开门帘子就进了屋。
　　油灯的光亮很差，让不太宽敞的屋子倍感阴暗，但郑凡还是看到了，坐在床上少了一条腿的老者。
　　“天虎，你这名字改得有够彻底的，现在长出息了，扔下我这个瘸老头，也不愿意回来了吗？”戴着夹鼻式单片眼镜的老者，沙哑笑容带给人森寒之感。
　　“怎么会呢，猛虎经常对我们提起你老人家，要不然我们两个同事，今天也不会冒昧打扰了。”看着老者的单片眼镜，郑凡总觉得有着西方人的气质感官。
　　因为是火炉子火炕的关系，到了夏天，屋子中当真是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比起桑拿房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与破旧的小屋不同，老者少了一条腿，却并不窝囊，旧衣衫洗得很干净，干枯的皮肤，甚至没有一点儿汗。
　　“叫个同事就是异人，这也太巧了一些吧，小子，我年纪虽大了，却没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坐在炕上的老者，双眼逐渐散发出幽幽青光，就好像深夜里的鬼火。
　　“什么都瞒不过你老人家，既然你不遮掩，那我也就开门见山同你说了，今天我过来，是想跟你打个招呼，将康猛虎带走。”阻止孔宁上前，郑凡对老者笑语的同时，示意她和康猛虎先出去。
　　“你自身都难保，还想打天虎的主意吗？”
　　康猛虎和孔宁刚刚出门，老者的回应，就让郑凡忍不住一惊。
　　“老人家说笑了吧，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好，何以要说我自身难保呢，你不会是想要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吧？”郑凡表面上露出的笑意，故意夹杂着淡淡的警惕之感。
　　“如果你自己的事，自己都不清楚，那别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瘸老头双眼透着幽幽青光，打量着郑凡的身形。
　　“既然你没什么好说的，那我就将康猛虎带走了。”郑凡暗骂贼老头之后，当真是没有逗留的意思。
　　“天虎要是长久不回来，必定会慢慢丧失心智变得疯狂，最后只有自我毁灭一途。”瘸老头沙哑笑语道。
　　“说得那么吓人，好像没有你猛虎就活不成了似的。”郑凡冷笑一声，就要掀门帘子。
　　“小子，你谁也救不了，也包括你自己，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变成这样的，但你必定会一步步走入深渊，眼下你的自我感觉良好，不过是表象罢了。”瘸老头的话，让郑凡停下了脚步。
　　“老头，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有所图，开出你的条件吧。”郑凡话语已然不再客气。
　　“留下康天虎的身体，我可以试着帮你偷天换日，或许还能让你躲过一劫。”瘸老头在被子里拿出一物，让郑凡大为警惕。
　　尽管油灯昏暗，郑凡还是能看清，瘸老头手上的东西，是一个三面首，每个面部的表情都各有不同，或冷漠、或邪恶、或善良，至少郑凡是这样感觉的。
　　“康猛虎的记忆出现问题，果然与你有关吗？”
　　郑凡与瘸老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对他手上的东西依旧很警惕。
　　“我培养了他这么多年，眼看着嗜血之体就要大功告成，又怎么能让你这么平白无故将他带走，待到他彻底丧失神智的一刻，就是我夺取他身体之时。”因为康猛虎出去了的关系，瘸老头阴森的话语丝毫不加掩饰。
　　“想要康猛虎身体的事，我大概知道了，我所关心的，你说我会一步步走入深渊，是怎么回事？”郑凡眯缝着双眼，对瘸老头问道。
　　“异人有通过血脉传承的，有后天自身出现变异的，而你，则是通过灵物，才变成了一个异类，我看你现在的情况，更像是灵祀，你在世上存活不了多久的。”瘸老头的说法，当真是触及了郑凡对自身情况的忧虑。
　　“灵祀是什么东西，你又何以说得如此肯定？”郑凡深吸一口气问道。
　　“灵祀就相当于活祭品，黑暗世界之人多将活祭用来通灵，只是像你这样通过灵物所化的灵祀，就不知道会招来什么了，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条件成熟，你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瘸老头说话之际，双眼幽幽青光大作，很快就引发了郑凡肉身的变化。
　　“别害怕，看看你自己的身体。”
　　就在郑凡身形紧绷之际，瘸老头的提醒声已然响起。
　　“为什么会这样？”
　　郑凡这时已经发现，自身光躯就好似充斥了碎片残渣一样，而且这些残渣碎片，有向丹田缓慢汇聚的趋势，甚至形成了一个隐晦的小石人。
　　“像你这样的异类灵祀，根本就达不到修炼的层次，看到小石人口中放出的锁链了吗？就是缠绕在你躯体上的灵息，一旦丹田中的小石人完全成形，你也就大祸临头了。”瘸老头说话的过程中，郑凡丹田中的小石人，好似被触动一般，产生振动的同时，突然出现一股吞噬之力，不停吸收老者双眼中的幽幽青光。
　　“嗡~~~”
　　就在瘸老头双眼幽幽青光，失控向郑凡光躯涌入之际，精神已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
　　“住手，快住手，再不停下你也会死的。”即便老者的精神力急速枯竭，可是依然难以掩饰苍老脸孔的惊恐之色。
　　“老东西，你想害我吧？”
　　郑凡光躯的残渣碎片，也随着丹田小石人产生的吞噬之力，开始慢慢在减少。
　　“嗖！”
　　察觉到郑凡丹田的小石人，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老者张口竟然喷出一缕金光，直射小石人。
　　“轰~~~”
　　金光打入小石人缝隙之中，让石人一阵动荡。
　　就在郑凡光躯倒飞而出，逐渐化为血肉之体的过程中，老者手上所拿的三面首，却像活了一样，急速吸收着老者的生机，爆散成三股烟雾，直将郑凡的身形笼罩。
　　“坏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恐怖之事，但郑凡意识模糊的刹那，却也知道遭遇了大危机。
　　“嘭！”
　　似是在外面听到了动静，康猛虎突然拉开木门进来，已然看到郑凡身形摔落在墙角。
　　“死！”
　　孔宁向炕上的瘸老头，抖手射出一道寒光。
　　“噗~~~”
　　待到飞刀扎在瘸老头眉心之时，其身形好似像干枯了很久一般，竟然爆散成一蓬飞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无法逾越

　　小屋火炕烧得很热，可被安置在炕上，看似失去意识的郑凡，却是周身冰冷，让人触手都能感觉到寒意。
　　瘸老头干枯身体所爆散的飞灰，早已经被收拾好，就连炕上的床褥，都已经换上了新的。
　　即便孔宁之前的一记飞刀，正中瘸老头眉心，可一同进来的康猛虎，却不认为是她杀了早已失去生机的老者。
　　眼下郑凡看似陷入昏迷，他和瘸老头在屋子中发生的事情，也成了不为人知的谜团。
　　然而，到底郑凡为什么陷入昏迷，瘸老头又为什么失去生机，对于康猛虎和孔宁来说，却已经不是重要的事。
　　“怎么办，老板醒不过来？”
　　因为郑凡意识消失之前，提到了不要去医院，孔宁显得格外着急。
　　“昨晚就看过了，老板身上没什么伤，呼吸也还算正常，俺去给老板娘打个电话吧，看看能不能找个信得过的大夫来瞧瞧。”眼看着郑凡一天都没醒，康猛虎也是担心的很。
　　瘸老头消散于世间，屋子也简单收拾了出来，为了避免郑凡出现其它不好的变化，孔宁和康猛虎也没敢太动弹他，直接就安置在了收拾好的火炕上。
　　只是一夜过去又过了一个白天，郑凡还是怎么叫都不醒，这种情况免不了让康猛虎和孔宁紧张。
　　“老板……”
　　孔宁尝试着推了推郑凡的手臂，却感受到了阴冷的寒意。
　　“是不是炉子烧得不够旺，身体怎么会如此的冷！”坐在炕头上的孔宁，白皙细腻的玉额都直冒汗，可盖了一层新被子躺在火炕上的郑凡，身体却是极为冰冷。
　　不确定郑凡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中了邪，孔宁连忙去外屋地小厨房，又往炉子里添了些蜂窝煤。
　　不同于着急的康猛虎和孔宁，昏迷不醒的郑凡，就好似做了一个模糊而遥远的梦。
　　黑暗与冰冷的宇宙中，星辰点点，犹如一颗颗晶莹的钻石，镶嵌在黑幕之上。
　　梦中郑凡的意识，好似在漆黑的宇宙空间飘渺而过，穿越无尽时空洪流，去往更加幽暗与深远的星域。
　　直到郑凡的感知清晰了一些，才发现好似身处昏昏沉沉的天地之中。
　　灰蒙蒙的天没有什么光亮，一块块形状各异的残骸，在半空中围绕一座空岛漂浮。
　　云峰空岛那一层层光辉，已然是非常暗淡，仿佛随时都要消散。
　　“隆~~~”
　　阵阵风雷声炸响，天上破开灰蒙蒙云层的一道大裂缝，就好似在侵吞世间的灵气生机，让人为之胆寒。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做梦的关系，郑凡只是感知着昏暗天地的情况，甚至都没有什么思索。
　　大地之上，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不断蔓延而出，偶有半空中的残骸落下，轰得碎石飞溅，隆隆响声如同万马奔腾，山体崩碎沙尘弥漫。
　　剧烈的震动根本没有停止，悬浮在半空中的残碎巨岛，已然开始缓缓下沉，就连唯一的一层灵辉，都已经爆散在天地之间。
　　“嗡~~~”
　　眼看着悬空巨岛就要彻底崩溃，一道身影却在天际大裂缝中冲出，充满了震撼性的力感，极其冲击人的视觉。
　　浩瀚的威压之下，空岛剧烈震动停止了，整个天地都在一刹那陷入了沉寂。
　　郑凡的飘渺梦境，跟着从天际大裂缝冲出的身影，投入悬空巨岛之中，感知很快就再度发生变化。
　　峰峦叠嶂的巨岛，裂缝随处可见，一把插入峰坪的巨剑，通体都闪烁着碎纹，犹如经历过大战的摧残。
　　到处的地陷与裂坑，让整个峰岛都带给人满目疮痍之感，尤其是空岛主峰体上那条犹如蜿蜒蜈蚣般的大裂痕，几乎将整个峰岛一分两半。
　　一棵棵曾经苍劲如虬龙的古树，不但通体干枯，更是被摧毁的不成样子。
　　座座散发着烁烁光辉的大殿，即便是破碎出的残砖，也依旧有着淡淡的灵光。
　　废墟之中，尸积虽然不多，却是血流成河，残破古宝彻底沉寂，甚至逐渐蒙上了尘埃。
　　最为恢宏的古殿，深陷一袭巨大手印，空岛高耸的峰体上方，也是斜斜断落，如刀剑挥击的切口，极为光滑平整。
　　没待郑凡的梦境在空岛之外停留太久，就仿佛受到了牵引，跟入了峰洞之中。
　　峰体内部的石壁上，颗颗难以辨识的古老符文，好似天书图画的神秘符号，又好似沧桑的岁月印记，一股苍凉与久远的气息在流转，摇曳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华。
　　山洞的尽头大气磅礴，仿佛整座山体被镂空了一般，水潭波光粼粼，中央的古树墩十人不能合抱，犹如一座古老沧桑的天然祭坛。
　　一名脸上碎裂掉渣的男子，双眼灵光已然消失，却依旧俯身在古树墩上，慈爱抚摸着上面的一个男婴。
　　寂静无声的山洞中，婴儿虽然在啼哭，男子的嘴也在动，郑凡的梦境之中，却不知道男子说了什么。
　　树墩上生长出一个极为小巧的石人，通体透着淡淡的灵辉，随着婴儿将手抓在小巧石人的身形上，每吸收一点石人的灵辉，郑凡的梦境就不由模糊一些，就好似精神开始虚弱，不足以支撑梦境一般。
　　凸出水潭的十人不能合抱古树墩，并不是木质，带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棵石树，上面层层叠叠的年轮，不但让郑凡有着似曾相识之感，就连流转的神秘花纹，也让他在梦境中心绪激荡。
　　面孔残碎的男子，对于树墩生出小巧石人的淡淡灵辉，好似并不满意，皱了皱眉头的同时，向着小石人身上一点。
　　“呜~~~”
　　灵光很快就从小石人的身形，传导向树墩层层叠叠的年轮断面之上。
　　“妈的。”
　　郑凡在梦境中，甚至可以隐约发现，树墩断面灵光波动过后，显出了他自己在瘸老头小屋火炕上躺着的模糊景象。
　　飘渺的梦境明明触手可及，却好似相隔无法逾越的障碍，郑凡愤怒的同时，却也是心生惧意。
　　“嗡~~~”
　　看到树墩断面显出郑凡昏迷不醒的模糊景象，一身肉体碎裂的男子，似乎已经不能再等，伸手就向着古树墩断面按去。
　　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在男子回光返照般灵力爆发的过程中，沿着他按在树墩断面的右掌五指，向着整个树墩断面散发，不断抽取树墩在水潭下方的生机。
　　古辉光芒柔和，树墩的一层，逐渐变得晶莹通透起来，而郑凡的梦境，却发生了剧烈的扭曲。
　　“呼~~~”
　　就在郑凡梦境逐渐要陷入黑暗之际，树墩上生长而出的小巧石人，却突然冒出红白黑三色雾气，钻入婴儿握着小巧石人的手臂之中。
　　“轰！”
　　一瞬间，发现三股雾气进入婴儿体内的男子，骤然变得怒不可抑，直接将半臂厚的一层树墩拔起。
　　因为水潭下方树根生机被抽取的关系，一层树墩被拔起之后，下方的树体根须，很快就出现了枯碎。
　　然而，古树墩一层被分离所产生的力量波动，却并没有将涌入男婴体内的三色光华震出。
　　在郑凡的梦境中，只见被三色雾气蚀体的男婴，小脸的表情很快就出现了变化，或狰狞、或冷酷、或慈悲，就连婴孩的灵智都受到了影响。
　　断下一层古树墩的男子，尽管对侵入婴孩身体的三色雾气异常愤怒，双眼却已是暗淡无光，涌动着一丝油尽灯枯的死气，就连残碎的肉身，也带给人加速溃散之感。
　　只见带着一层古树墩飞出水潭的男子，伸手想向婴孩的眉心一点，充斥在婴孩小脸的三色光华，却是极为油滑的散开，明显是要躲开男子的手段。
　　“呼~~~”
　　似是感觉自身状态无法维系太久，男子脸上的怒容露出焦急与痛苦之意，化指为爪向男婴面部虚抓，产生一股极强的吞噬之力，竟然硬生生将三色雾气，从婴孩的面部抓了出来。
　　一时之间，婴孩似乎承受极大负担，小脸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三色雾气从其脸孔被抽出之后，甚至化为三面首，撕咬出了一部分婴孩的白蒙蒙神智。
　　“铮！”
　　眼看着三面首虚影，不断将婴孩白蒙蒙神智撕咬入口，而且越吞噬越多，男子残碎的脸孔甚至透出了受不了的神色，一挥手硬生生斩断了，婴孩一团被带出白蒙蒙神智与三面首的联系。
　　郑凡的梦境之中，婴儿白蒙蒙神智被斩断，剩下的一部分虽快速回涌小脸之中，婴儿却依旧如遭重创，小脸扭曲张嘴哭吼了一番，随后陷入了沉睡，呼吸和生机都变得异常微弱。
　　“嗤！”
　　只见身形残碎男子抓着三面首虚影的手掌，冒出极为澎湃的白色火焰，逐渐将三面首虚影烧尽的同时，男子泛出火焰的手臂，也开始飞灰湮灭。
　　“看来他也撑不住了，赶紧死吧。”
　　郑凡梦境的意识，恨不得身形碎裂的男子立刻就消亡，只可惜男子烧尽三面首虚影，溃散一条手臂之后，竟然一手转动被断下的树墩使其缩小，随后身形化为一道飞虹，带着树墩与婴孩飞出了山洞。
　　“跟上去，看你怎么死。”
　　因为没被肉身残破男子感知到的关系，郑凡努力想要控制梦境，跟着男子所化飞虹离开。
　　然而，在郑凡梦境到了山洞之外的时候，男子身形所化虹光，已然脱离了悬空巨岛。
　　“嗖！”
　　就在郑凡意识开始虚弱，极为焦急之际，一道贯穿天地的细小灰光，从天际大裂缝中透射而下，直将化为飞虹的男子身形射穿。
　　“嗡~~~”
　　天际大裂缝涌动出磅礴灰光的同时，濒死的男子却是转身挪移，几闪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出于本能的危险感应，还是精神意识难以支撑，郑凡无法做些什么的梦境，很快也陷入了黑暗，甚至不知道射穿男子身形的细小灰光是何物，以及天际大裂缝中存在着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强行启程

　　略显昏暗的小屋之中，油灯早早已经被撤去，尽管夏天的夜晚屋内热气袭人，俏脸透着香汗的方欣然，还是坐在火炕边上，紧张注视着郑凡的情况。
　　“去死吧……”
　　沉睡的郑凡挣扎了一番，面部表情狰狞，好似做恶梦一般开口嘶吼，言语有着浓浓的不甘。
　　“怎么回事？”
　　不只是康猛虎和孔宁被吓了一跳，就连方欣然也是沉不住气，怕郑凡会出事。
　　“看来他还有意识，身体也不再冰冷了，这是好事情，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醒过来。”韩玉兰松了一口气，阻止了方欣然想要触碰郑凡的举动。
　　“呼~~~”
　　在方欣然几人的注视与等待之中，躺在床上的郑凡挣扎了一会儿，突然猛的坐起身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尽管方欣然几人心中惊骇，却没有人敢开口，生怕让本就状况连连的郑凡，受到不必要的惊吓。
　　“别着急，让他一点点的恢复。”
　　韩玉兰多少担心，郑凡犹如梦游的情况，怕被人打扰吓掉了魂儿。
　　“哼！哼~~~”
　　郑凡骤然起身之后，双眼甚至没有完全睁开，鼻息粗重连连，但紧绷的身形，却逐渐放松了下来。
　　“郑凡，没有什么事了，如果你听见我的话，可以试着睁开双眼。”直到郑凡的喘息平缓，韩玉兰才轻柔试着对他将话，既有安抚他的意图，也想让他增强信心。
　　“韩玉兰，你的话还挺温柔的，这算是叫魂儿，还是心理学的暗示呢？”好一会儿之后，郑凡竟然笑语出声，逐渐睁开了双眼。
　　“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方欣然眸子有着莹莹泪光，终于忍不住关心之情，急切对郑凡问道。
　　“非常的累，做了一个噩梦。”
　　郑凡逐渐睁开双眼，脸上的笑容却带给人阴沉之感。
　　“听你手下说，你已经昏迷一天了，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韩玉兰从郑凡目光暗淡的双眼中，当真能看出他精神上的疲态。
　　“猛虎，你家这小破屋实在是住不了人，炕上太热了，扶我下去，将我送回希尔顿酒店。”郑凡并没有给韩玉兰答复，而是召唤了壮汉一声。
　　“还是去医院吧，这样也能放心一些。”
　　因为郑凡醒来的关系，方欣然显然是敢做决定了。
　　“看样子黑天了，是不是定的明天一早飞毛里求斯？”郑凡看着桌上的充电节能灯，叹了口气对方欣然问道。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去？明天飞不成可以改天……”没待方欣然将话说完，就被郑凡吃力抬手打断。
　　“不能再拖了，如果有点儿小挫折就裹足不前，什么事也办不成，去希尔顿酒店休息吧，那里距离机场比较近。”郑凡一身酸软无力，却没有多歇几天调整的意思。
　　有外人在场，方欣然也不方便多说多问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郑凡的安排。
　　直到方欣然接过郑凡的胳膊，才切身体会到他有多虚弱。
　　就算是郑凡能勉强走动，身体的重量，却也都压在了方欣然身上。
　　“妈和爸不知道吧？”
　　黑灯瞎火费劲儿走到胡同外面，郑凡并没有立马上车，而是对方欣然小声问道。
　　“我哪敢说啊，问起就道你办事去了。”
　　扶着郑凡的方欣然，恨恨白了他一眼，似乎埋怨他让人担惊受怕。
　　“定下来明天走，你也早点儿回去吧，免得老方坐不住，我这边没事。”郑凡歉意笑了笑，对焦急等待的叶倩招了招手。
　　感觉到郑凡的情绪有些低沉，方欣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他交给康猛虎。
　　眼看着方欣然懂事识大体，郑凡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担负起，一个丈夫照顾妻子一辈子的责任。
　　“玉兰，今晚可能还得麻烦你，这些人中就你一个是学医的……”方欣然不好意思，对韩玉兰拜托道。
　　“行，我跟着他回酒店，你放心吧，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韩玉兰虽对郑凡有些看法，却温柔对方欣然安慰道。
　　“孔宁，你陪欣然回去，猛虎，你先跟我上车。”郑凡让康猛虎先扶着他，坐上了黑色皇冠的后座。
　　待到康猛虎挤进副驾驶，车门都被关严之后，外人明显就能看出，郑凡对壮汉有事情要交代。
　　“瘸老头不是我杀的。”
　　郑凡在临近陷入昏迷之前，不但发现了孔宁一记飞刀，让曹伯身形爆为一蓬飞灰，更是勉强说出了不要送医院。
　　“他死了最好。”
　　康猛虎不管瘸老头是怎么死的，此时倒是松了一口气，明显对老头很是介意。
　　“那个三个脸的玩意儿，虽要了瘸老头的命，不过他死了，却不是一件好事，之前老头和我说了，想要强占你的嗜血之体，而且没有他的话，你日后的身体很可能会出问题，这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郑凡沉着脸言语道。
　　“老板，俺要怎么办才行？”
　　康猛虎担心着对郑凡询问，对他很是信赖。
　　“先别慌，我走了之后，你利用这些天的时间，将胡同中的平房，都好好搜一遍，看看能有什么发现，那些废品该清理的也都清理了，如果有人问起曹伯的事，就说他回乡下了，具体情况你也不知道，你一个人不行，我会让叶倩协助你，至于你身体的情况，相信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太大变化，等我从毛里求斯回来之后，再想办法帮你解决。”郑凡神色和话语，都带给人沉稳之感。
　　“俺知道了，这边的事情，俺会仔细处理的。”康猛虎憨厚点了点头，给出了回应。
　　“今晚你先在小院中住下，等到白天的时候再干活，晚上弄出动静容易惊动别人。”郑凡考虑的颇为细致。
　　“那好，俺听老板的安排，就先回去了。”康猛虎感觉到郑凡的疲态，很快就下了车。
　　方欣然乘坐黑色奥迪，已然在孔宁的保护下先行离去。
　　“走吧。”
　　直到叶倩和韩玉兰上车，郑凡才吩咐了一嘴。
　　“老板，要是明天去毛里求斯的话，一早就得到机场。”叶倩显然从方欣然那儿得到了指示，才对郑凡询问。
　　“出了点儿事情，你明天去不了毛里求斯了，过来帮康猛虎的忙。”郑凡神色异常的平静。
　　“去不了也好，我也能歇一段日子，不过老板以后得给我补上才行。”叶倩敏锐觉得，后座上郑凡的心绪低沉。
　　“以后就是在国外到处走了，到时候你别叫苦就行，明天一大早你来接我，我爸妈那边有姜师傅。”郑凡说完话之后，就闭上了双眼。
　　“马婧那边一切正常，帮康猛虎忙的事情，老板是不是已经交代他了？”尽管刚才看到了康猛虎上车，叶倩还是对郑凡确认道。
　　“嗯，就是收拾那个小院，你和康猛虎不要假手于别人，你负责看着，猛虎负责干活，一定要仔细，可能会找到什么东西也不一定。”郑凡说完话之后，疲惫喘了一口气。
　　“先让你老板歇歇吧。”
　　坐在郑凡身边的韩玉兰，多少有些担心他的情况。
　　“睡了一天也饿了，等会回到酒店，给我安排一桌酒席，我得好好补充补充营养才行。”郑凡的说法，让韩玉兰脸色有些精彩。
　　“刚才你说梦话，是让谁去死？”
　　好一会儿之后，韩玉兰才忍不住好奇问道。
　　“对，是梦，一个恶梦，一定是我这一段时间太疲惫了，所以才会精神有些恍惚。”郑凡一脸阴笑，好像自我催眠一般，带给人不正经之感。
　　“如果方便的话，我建议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韩玉兰瞥了郑凡一眼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非常了解，用不着那么紧张，你难道没听说过，年轻就是药吗？如果去医院就好使的话，也就不用死人了。”郑凡双眼不睁，玩味笑语道。
　　“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如此虚弱，但长此以往忽视的话，一定会出问题的。”韩玉兰仔细观察着郑凡劝道。
　　此时郑凡只是坐在车上，脸上都透出那么多虚汗，这让韩玉兰觉得他的身体状况，一定不同寻常。
　　“说起医院来，还没问过你家是在韩国干什么的呢？”郑凡略有深意笑问道。
　　“问我家的事情吗？”
　　韩玉兰俏脸透出丝丝警惕之色，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我心思着，以后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成立一个医疗集团，这样看个病什么的，也能方便一些。”郑凡的笑语，多少让韩玉兰有些惊讶。
　　“就为了自己看病吗？等你什么时候能成立医疗集团，再说也不迟。”虽然知道郑凡有钱，但韩玉兰对他大大咧咧的说法，却没有当真。
　　“那好，等有信儿了，就让你帮我打工，到时候希望你不要推辞才好。”郑凡试着双手握拳，却完全使不上力量。
　　叶倩车开得颇快，她虽感觉到郑凡出了事，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作为一个秘书，她倒是能克尽本分，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不该问的不问。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早有准备

　　希尔顿大酒店餐厅之中，凌晨四点天色刚蒙蒙亮，郑凡就已然坐在了餐桌前大块朵颐，吃得脸上直冒汗。
　　而坐在一边的韩玉兰，看着郑凡几口就将一盘海参吃下，困倦的脸色有些精彩。
　　“虽然做的一般，不过好在够丰富，你要不要来点？”郑凡对人参乌鸡汤发起进攻的同时，含糊不清对韩玉兰道。
　　“你也不怕流鼻血？再说一大早吃这么多东西，坐飞机会很难受的。”眼看郑凡下手将野生人参抓起，狼吞虎咽将其塞入嘴里，韩玉兰不免食欲全无。
　　“我现在这么虚，严重缺乏营养，当然得好好补补。”郑凡大口将一小碗血燕喝完，仍然意犹未尽，马上又来了一碗。
　　“老板，行李我已经给你收拾妥当，随时都可以走了。”就在郑凡胡吃海塞之际，叶倩已经拉着行李箱走了下来。
　　“可惜了你的办事能力，如果你能跟着去毛里求斯的话，我能省不少事。”郑凡知道，叶倩虽主修商务管理，辅修的外语也是颇为精通。
　　“就算我不去也不要紧，听说方书记这次出去，带了两个随行人员，拎包办事的话，老板大可以吩咐那两个人做。”叶倩玩味一笑，心里暗叹郑凡不太好伺候。
　　眼下叶倩在郑凡面前，之所以取得了些信赖，也是她没黑没白干出来的。
　　“老方谱摆得还挺大，所有人都到了吗？”
　　郑凡看了看一桌子的残汤剩菜，稍稍犹豫，也没有了再吃下去的意思。
　　“在酒店门前的车里呢，我说你忙，所以就没让人上来，估计这会儿老板娘也来了。”叶倩笑着对郑凡回应道。
　　“出发。”
　　郑凡拿湿毛巾擦了擦嘴和手，从饭桌前起身道。
　　“你走吧，不用管我，一会儿我打车回去。”观察郑凡一宿的韩玉兰，心中暗恨他拍拍屁股就走。
　　“啊，那好，你就自己回去吧。”
　　不同于韩玉兰一夜没睡，郑凡倒是休息的还不错。
　　“可恶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连声谢谢都没有……”眼看着郑凡离开餐厅，韩玉兰终于忍不住嘀咕道。
　　出了酒店门口，看到大红旗和皇冠车早已经停好，后边还有两辆奥迪，方志军和董芹在方欣然的介绍下，正在同自己父母笑聊，郑凡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怎么样，你没什么事吧？从天虹机场出发，飞到毛里求斯得十五六个小时，我担心你身体撑不住。”方欣然看见一身西装的郑凡，连忙上前小声问道。
　　“我还行，招呼人上车。”
　　叶倩和孔宁负责装行李的过程中，郑凡一脸轻松笑语。
　　“嘭！嘭！嘭~~~”
　　车门纷纷关上，因为要赶飞机的关系，众人对于郑凡的安排，也没什么异议。
　　“公司已经关门了，不过还是安排了两名保卫在那边，老板你可以放心。”叶倩开车的同时，对后座上的郑凡道。
　　“等到资金转到国外，天虹投资就可以彻底歇菜了。”郑凡的说法，让叶倩不免暗暗心惊。
　　方欣然虽坐在郑凡身边，却什么都没有问，更是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车行甚速，到了机场，身穿西装的郑凡一身轻松，就好像是一个甩手掌柜的一样。
　　行李都是一早准备好的，又有方志军带来的两个人充当劳力，其她人也都很轻松。
　　交换了登机牌，郑凡、方欣然等人这才登上了飞机。
　　波音747的头等舱还算是宽敞、舒服，在靠机窗的位置坐下，郑凡伸了个懒腰往外看去，开阔的机场虽一望无际，却并没有二十世纪之后那么壮观。
　　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飞机从天虹机场的跑道起飞，冲入天空往印度洋中南部而去。
　　轻轻的颤抖逐渐消失，进入平流层的飞机开始平稳飞行，郑凡收回了看向机窗外的视线，瞅了瞅另一边紧张握着一双秀拳的孔宁。
　　“不舒服吗？”
　　方欣然关心对孔宁问道。
　　“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耳膜有些鼓痛。”
　　神色有些辛苦的孔宁深吸了口气，尽力忍耐不舒服的感觉。
　　“试着做一些吞咽的动作，或者嚼颗口香糖，多少能得到些缓解。”方欣然对孔宁安慰道。
　　“睡一觉就好了。”
　　郑凡失笑着摇摇头，显得极为无良。
　　与郑凡放下靠椅，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不同，萧秀芝同董芹坐在一起，则是聊得很投机。
　　郑平安同方志军讲着俄罗斯的事，至少在表面看，两家人相处的颇为融洽。
　　方欣然看着郑凡没什么话，不由觉得他昨晚虽然醒了过来，却好似有什么心事。
　　时间静静流逝的过程中，飞机窗户外的蓝天白云，逐渐慢慢变成了夜色，在吉隆坡经停一站，长达十六个多小时的空中之旅后，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毛里求斯国际机场。
　　位于马可邦市内的毛里求斯国际机场不大，只有一个航站楼和一个货运站，离首都路易斯港有45公里。
　　下了飞机，郑凡等人很快就拿好行李，出乎方欣然等人的意料，前来接机的竟然是秦嫣与一名当地导游。
　　尽管方欣然有些讶异，可是看到秦嫣之后，却是颇为高兴，美眸中显出兴致勃勃之色，很快就与好友笑聊起来。
　　这时众人已然意识到，郑凡为了此次出国，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在秦嫣和当地导游的安排之下，郑凡等人出了机场，就已经坐上三辆豪华大巴房车，直奔早早已经预定好的东海岸四季酒店。
　　虽然已经是深夜，不过毛里求斯的气候依旧是非常舒服，再加上乘坐豪华房车的关系，众人倒是能舒缓一下旅途的疲劳。
　　毛里求斯位于非洲东部，印度洋西南方所在，岛国由群岛及珊瑚礁组成，全年平均气温在25摄氏度左右，一年四季都非常舒适，与马尔代夫、塞舌尔并称为印度洋上的三颗明珠，是著名的旅游胜地。
　　然而，郑凡来到毛里求斯，游玩倒是其次，最为主要的，还是看重毛里求斯作为世界主要离岸中心之一的地位。
　　在八十年代末的时候，整个毛里求斯的主要经济来源颇为单一，就是依赖旅游、蔗糖，以及出口加工业。
　　但随后毛里求斯政府，积极实行经济多元化政策，改善投资环境，鼓励外国投资，发展离岸金融业，到了眼下的九六年，国际金融业，以及保险业已然是颇为兴盛。
　　因没有所得税，所以毛里求斯更是著名的国际避税地之一。
　　“香港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坐在大巴房车的洁净餐桌前，郑凡点着根烟，笑着对秦嫣问道。
　　“按照你的指示，虽然找到了大富银行，不过想要将其收购下来，却不太容易！”秦嫣摇了摇头，似乎没有多大信心。
　　这还是郑凡有目地的安排秦嫣办事，如果她自己冒蒙去香港，只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必定会一事无成。
　　几天之中，秦嫣几乎马不停蹄的奔走，依旧是没有取得值得欣慰的成果。
　　眼看秦嫣出现在毛里求斯，以及娇颜透出的难色，方欣然也意识到，为什么郑凡会在出事之后强行启程。
　　“你若是能谈成的话，也就不用我这个老板了，大富银行的负责人呢，怎么没来接机？”郑凡抹搭着眼皮，似乎根本就没对秦嫣报以指望。
　　“大富银行的人，在四季酒店等着你，她似乎并不太相信天虹投资的实力。”秦嫣想说，大富银行负责人能来毛里求斯，更多是冲着她在华夏的家世，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暂且在毛里求斯休息一天，后天就回国，帮着跑资金出境的事，就以设立离岸公司的名义进行资金转移，走花旗银行的渠道，十天之后，我希望能看到资金到账，这是正常途径，即便不通过关系，也应该没什么问题。”郑凡早有准备，从旅行包中取出一份授权书。
　　“要将工行的十三亿存款，都通过花旗银行转过来吗？”秦嫣略有惊讶，没想到郑凡让她联系大富银行，并不是要走境外收购路线转移资金。
　　不过相比境外收购，设立离岸公司转移资金，倒是相对比较简单。
　　“世纪投资公司？”
　　打开授权文件的秦嫣，讶异郑凡在来之前，就将离岸公司的名字都起好了。
　　“大富银行的开价是多少？”
　　郑凡没有理会秦嫣的探询，抽了口烟笑问。
　　“八个亿。”
　　秦嫣咽了口香津，因为牵扯的数额过大，显得很是为难。
　　“还真敢要，就一家小型私有化银行，还敢狮子大开口吗？”郑凡冷冷一笑，对报价很不满意。
　　“大富银行的资产质量，还是可以的……”还没等秦嫣将话说完，就被郑凡摆手打断。
　　虽然不确定郑凡的想法，不过考虑到大富银行是他让接触的，秦嫣也无法再多说什么。
　　“回到四季酒店之后，你告诉大富银行的负责人，我到了就行，但先不着急见，让她等着吧。”郑凡略有玩味，同秦嫣交代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超出预估

　　毛里求斯的清晨风和日丽，打开房间的四面落地窗门，郑凡直接就可以眺望长湾细腻的沙滩，以及洁白、蔚蓝色交相辉映的海岸线。
　　郑凡所住的四季酒店，就建在海边，犹如一个风景如画的大型海滨度假村。
　　享受着温和阳光、徐徐海风的郑凡，并没有穿上衣，下身则是一条五颜六色花纹大短裤。
　　“看样子还真是有必要，时不常的度个假。”
　　在落地门窗前晾了一会儿的郑凡，脸上露出舒适之色，靠在一边的躺椅上晒起了太阳。
　　因为在飞机上睡得很足，回到酒店就休息下了的关系，郑凡一大早起床，全然没有旅途的劳顿之感。
　　毛里求斯与华夏时差为4个小时，当地早上的时候，国内明珠市也就是中午，这对于郑凡来说，影响也不是很大。
　　“铛！铛！铛！”
　　没待郑凡在躺椅上靠太久，敲门声就已经响起。
　　“请进。”
　　郑凡并没有起身，而是用极为地道的英语应了一声。
　　房门被打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秦嫣走了进来。
　　“秦嫣，财务总监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看你的样子，似乎非常累啊。”发现秦嫣淡淡的黑眼圈，郑凡笑得极为无良。
　　“没想到你起这么早，大富银行的安妮·贝拉小姐，希望能和你谈谈。”因为听到郑凡应声说英语，秦嫣总有些怪怪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郑凡到了毛里求斯之后，秦嫣明显能够察觉到，他与国内的时候不一样了。
　　“难得出来度假，我可不想这么快谈正事，怎么也得先玩儿几天，大富银行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我人就在这边，难道它的负责人还怕我跑了不成。”郑凡情绪颇为高涨。
　　“注册离岸公司的事情呢？”
　　秦嫣并不知道郑凡在国内出事，只觉得他太过散漫。
　　“注册公司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很多细节都需要考虑，各种手续也得好好准备一下，另外我是要通过正规途径注册离岸公司，在国内那边的资金出境，也需要备案，你如果有闲心操心这些事，倒不如早点回国。”郑凡淡淡一笑，没有丝毫着急的意思。
　　“随便你吧，我在酒店休息一天，明儿一早就回国。”秦嫣不免感觉办事艰难。
　　其实在来之前，秦嫣已经打听过，在毛里求斯政府鼓励外资开设离岸公司的态度下，只要郑凡愿意，不出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离岸公司的注册。
　　“可惜了这么好的天气，不过看你这么累，也只能在酒店中补觉了。”郑凡笑着从躺椅上起身，稍稍抻了个懒腰，活动一番身体。
　　“让欣然陪你吧，她也一早就起来了，怕你没睡醒，所以就没过来。”秦嫣恨恨瞪了郑凡一眼。
　　郑凡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清晨温暖的阳光映在郑凡身上，不但让他上身肌肉线条透着健美的光泽，更是带给秦嫣一种力量阳刚之感。
　　对于不拘小节的郑凡，秦嫣俏脸略微抽搐，神色隐藏着不满与异样，旋即才出了房间。
　　秦嫣离去之后，郑凡慢悠悠穿上衣服，在床头留下了10美元小费。
　　其实对于注册离岸公司的事情，倒不是郑凡不着急，而是得等着资金到位。
　　走出房间，看到与秦嫣一起的本地导游，早早已经在等待，郑凡不由笑着对他招了招手，小声用英语对其交代了一番。
　　“起来了，看你今天精神好了不少。”
　　四季酒店餐厅之中，方欣然看到郑凡前来，显得格外高兴。
　　“不过一点儿小意外，还打击不到我，只是蜜月旅行，却让我自己睡一个房间，实在有些寂寞难耐！”郑凡笑道后来，煞有介事摇了摇头。
　　“还没去教堂举行婚礼呢，有的没的让爸妈笑话……”方欣然很是娇羞，扭脸小声道。
　　“都还没吃早饭吗？”
　　郑凡打量方欣然的穿着，心下暗赞。
　　站在郑凡面前的方欣然，上身穿着绣花翻领无袖雪纺衫，下身则是绑带全棉7分阔腿裤，再加上一双白色小拖鞋，以及头上系成蝴蝶状的可爱发带，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方欣然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高挑的身材，即便不施粉黛，也格外娇美有女人味。
　　“大家都是头一次到这来，不知道该点些什么，这不是都等着你呢么！”方欣然在郑凡的注视中，羞涩小声言语道。
　　“随意就好，愿意吃什么就叫。”
　　郑凡先同两家父母打了个招呼，随后才找了临近的桌子坐下，笑着对女服务生示意。
　　“新鲜的水果上一些，约克火腿、清蒸大龙虾、熏鲑鱼、松露浓汁排骨、白葡萄酒，要夏伯帝酒庄90年的，剩下的麻烦你看着上，三桌都一样。”郑凡也没看菜单，用英语对女服务员道。
　　“难道以前来过吗，你的英语也说得太好了吧？”方欣然完全没有想到，难住了众人的早餐，对郑凡来说是如此简单。
　　“毛里求斯过去曾被荷兰、法国，以及英国殖民统治，虽然1968年获得独立，但官方语言却只有英语和法语两种，至于西餐这种东西，到哪儿都差不多，你要是拿不准，相信叫碗炒饭，四季酒店的主厨，也会满足你的要求。”郑凡说到后来，一脸的不正经。
　　“小凡，今天大家的精神不错，是不是要出去走走？”萧秀芝对于自己的儿子，极为的自豪。
　　“不着急，出来玩主要是放松，你们先在酒店休息一天吧，等会儿我给你们安排了水疗按摩，没事你们去做做，酒店里有恒温泳池，想下海的话还有私人沙滩，等休息一天再出去也不迟。”郑凡对萧秀芝安抚，主要是考虑到让两家父母长途飞行之后，好好修整一番。
　　“这个臭小子，有的是钱！”
　　方志军虽在心中腹诽，却感觉国外真是有钱人享受的好地方。
　　“咱们呢？”
　　方欣然有些好奇，小声对郑凡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郑凡脸上透出舒爽的笑意，显然是有了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点餐，腰包美元厚的关系，不大一会儿工夫，丰盛的食物就已经被上来。
　　眼看着各种水果晶莹剔透，清蒸大龙虾和松露浓汁排骨鲜香诱人，就连方欣然也不由偷偷咽了口香津。
　　在服务生的帮助下，郑凡上来就向清蒸大龙虾展开了进攻，毫无风度可言，有了他做表率，倒是让众人放松了一些，纷纷开始享用丰盛的早餐。
　　四季酒店的餐厅服务员，态度热情殷切，服务也很是频繁周到，这等尊贵的享受，不要说是孔宁，就连方欣然也没有经历过。
　　龙虾体大肥美，营养丰富，肉质细嫩、滑脆、味道鲜美香甜，尤其是在服务生将橄榄油和柠檬汁调好的情况下，风味更是让人陶醉。
　　“这一顿饭恐怕颇为昂贵，在俄罗斯那边做了几年生意，我还是第一次吃如此奢侈丰盛的早餐！”郑平安显得很是实在，一边吃一边感慨道。
　　“你们若是喜欢的话，咱天天吃都行，相比做不完的工作，时间则更加宝贵，没事多走走看看，生活也会精彩轻松不少。”郑凡的笑语，好似是在提醒萧秀芝和方志军。
　　“等儿子你什么时候真有出息了，就安排我们环游世界。”郑平安直到这时，还不知道郑凡的真正身家。
　　“呵呵~~~能吃多吃点吧，军校还能好些，要是到了部队的话，就更没有随心所欲的事儿了。”郑凡小声对方欣然笑道。
　　“郑凡先生吗？”
　　没等众人用完早餐，一名金发少女就来到了郑凡近前。
　　看着身穿露背条纹针织背心，牛仔短裤的金发少女，郑凡笑容隐隐流露出一丝赞赏。
　　少女一头大波浪金色长发，略显散乱的垂下来，五官精致，少了那种西方少女的粗犷，倒是多了一种东方女人的秀美。
　　“安妮小姐，你的身材可真性感，清晨都因为你的美丽而增添了色彩！”面对金发少女若有若无笑意的注视，郑凡的赞美与恭维，丝毫不加掩饰。
　　对于说着地道英语，不同于东方人含蓄的郑凡，金发少女心中多少有些惊讶。
　　“没想到郑凡先生的英语，说得如此好！既然昨晚郑凡先生就到了，为何又对我避而不见呢？”金发少女的言语中，有着质疑之意。
　　“安妮小姐，对于大富银行八个亿的开价，我只能表示遗憾，这个价位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估和评判。”郑凡虽表露出了歉意，却很是洒脱。
　　“如果郑凡先生对大富银行的报价不满意，又为什么将我找到毛里求斯呢？”金发少女并没有对郑凡的说法不满，笑容流露出些许精明之感。
　　“收购大富银行，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资本运作，需要进行反复的谈判与磋商，我此番来到毛里求斯，是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也希望贵行能够拿出十足的诚意，重新将收购价做出调整。”郑凡拿起餐巾，用反摺的内侧轻轻擦了擦嘴，随意将其放在了桌面上，代表用餐结束从容起身。


第一百五十七章 初步洽谈

　　眼看着郑凡与家人打过招呼，带着方欣然向餐厅外走去，金发少女稍稍犹豫过后，还是跟上了他。
　　“郑凡先生，大富银行开价只有八亿人民币而已，如果你还是觉得超出了预估和评判，那么你说，得多少才理想呢？”金发少女的追问，多少表示出了急切之意。
　　“秦嫣财务总监的收购报告书，我已经看过了，不过有些地方，我觉得还不太详细，比如说巨额贷款损失，以及银行资产负债状况。相比股份制商业银行来说，私有化银行的贷款会更加自由，因为体系不健全的关系，经常会出现盲目投资，银行业务过重，以及银企勾结的情况，从而形成企业大量负债难以偿还，银行坏账丛生的风险，可是贵银行并没有提供这方便的数据。”郑凡笑着用英文，对金发少女道。
　　“郑凡先生是在质疑，我们大富银行的专业性？”金发少女若有若无的笑意，终于出现了变化。
　　“作为银行来说，资产负债情况是否恶化，未偿贷款占总贷款的比例是多少，资本充足率这些数据，不是最基本的吗？”郑凡带着方欣然，坐在一座精致的草亭下面，笑着对金发少女道。
　　“秦嫣小姐并不是无缘无故，才找上我们大富银行的吧？”金发少女蹙了蹙秀眉，已然意识到郑凡是有目标的，想打大富银行主意。
　　“私有化银行在香港也不多见，大多秉承着欧洲古老的家族与商业传统，安妮小姐不要误会，我倒不是说大富银行那一套过时了，只是在大陆与香港联系愈发密切的情况下，整个香港的银行体系，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竞争与挑战，即便是能够通过资本市场融资的股份制商业银行，都是压力很大，更何况是融资渠道狭窄的私有化银行。”既然金发少女主动找来，郑凡也不刻意避让。
　　“大富银行不同于其它的私有化银行，我们有着一些质量很好的资产，比如说大富银行在香港的总部，以及全球的二十三家分支机构。”金发少女明显是不想示弱。
　　“你说的这个情况，收购报告书上提到了，包括在毛里求斯，你们大富银行也有分支机构，不过我仅仅对大富银行在香港的总部，以及曼哈顿、伦敦的分支机构感兴趣，因为也只有这三处商务地产项目，是属于大富银行所有，剩下的二十一家办事处，不外乎租用别人的地方，业务量也小得可怜，即便用来充场面，我都觉得是负担。”郑凡点着根烟，帮着方欣然几女叫了果汁。
　　“郑凡先生，你可知道，我们大富银行单单是在香港的总部，就有九层，而且是现代化商务广场结构，曼哈顿和伦敦的在建项目，也同样是如此。”金发少女一脸正色道。
　　“安妮小姐，我虽然是大陆人，却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别说大富银行的九层商务广场总部，之前在明珠市的时候，就是二十多层的设施完备写字楼，作价才一个多亿。”郑凡淡淡一笑道。
　　“既然对大富银行的资产不满意，郑凡先生又为什么找上我们？”金发少女冷笑着问道。
　　“如果不是大富银行，在香港、欧洲、美国金融市场上，拥有证券、期货，以及外汇三栖牌照，且具备独立的经营场所，还有独立出市资格，我根本就不会跟你谈什么。”郑凡抽了口烟，说话的还算坦白。
　　“郑凡先生，你就直说吧，想出多少钱收购大富银行？”金发少女似乎失去了耐性。
　　“什么时候，安妮小姐将大富银行的详细数据拿来，我才能在这个基础上，重新做出收购价的估算，如果安妮小姐嫌麻烦的话，我也可以请专业独立的会计师事务所，做有关大富银行的资产清查工作。”郑凡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嘴脸。
　　“郑凡先生，你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对于郑凡想要清查大富银行资产的说法，金发少女当真是不能接受。
　　“收购资产不是儿戏，在国外，请三方独立财务机构进行资产质量的清查，是很普遍的事情，作为大富银行的负责人，安妮小姐不会连常态都承受不了吧？”郑凡一脸玩味道。
　　“郑凡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一点，那就是大富银行与你的洽谈，还没有到涉及清查资产质量的地步，换句话说，就是大富银行还没有选择你。”金发少女笑容透着怒意，就欲离去。
　　“收购资产能否达成，本就是双方互相选择的结果，可我担心的是，安妮小姐你做不了这个主，据我所知，大富银行是英国贝拉家族的产业，而你只是贝拉家族的一员，随着香港回归的步伐临近，贝拉家族撤离香港的愿望，还是非常迫切的，再加上大富银行的经营情况越来越差，你们贝拉家族现在甩掉这个包袱的决心，应该是蛮大的。”郑凡也不怕得罪金发少女，好似在阐述一个事实一样。
　　金发少女离去的脚步，微微一滞过后，却并没有转过身形，还是选择继续离开。
　　“谈得不太顺利吗？”
　　方欣然虽是复大法律系的高材生，却达不到熟练用英语交流的地步。
　　“正相反，她之所以色厉内荏，是因为被我触及到了痛处，一家私有化银行想要出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相信不论是她，还是贝拉家族，都不会轻易放弃我这么一个大财主，看着吧，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郑凡嘴角上翘，显得颇为自信。
　　“八个亿收购资金，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这几乎占了天虹投资的总资金一大半，如果投入这么多资金收购大富银行，未来你的资本运作空间，必然会遭到限制与压缩。”方欣然对于如此大的收购交易，不免有些担心。
　　“肯定是做不到八个亿的，从今年初开始，香港对于外资私有化银行的清查力度就已经变紧，限定在一定范围以改善资本充足率，最低也要达到8%，一旦大富银行拨备坏账准备金，资产负债状况就会恶化，就连银行体系的贷款能力，也会直接遭到削减，这可是银行赖以生存的根本。”郑凡说出了，让方欣然一惊的话。
　　“这么说，大富银行现在是处于困境之中喽？”因为主修法律的原因，方欣然对于行业公司的机制运作，还是很了解的。
　　“大富银行在香港总部，曼哈顿和伦敦分部开工建设准备不足，已经是很大的负累，若再加上未偿还贷款占总贷款的比例大幅上升，足以会形成银行陷入危机的关键因素。”郑凡明显有着很深的算计。
　　“即便是情况属实，也不完全是你自信的来源吧？”方欣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又在谋划着什么。
　　“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刚刚那个叫安妮的女人，又怎么会因为秦嫣嘴上所说的收购意向，就不远千里来到毛里求斯，咱们有句老话说得好，那就是病急乱投医，现在大富银行的情况，完全是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之所以还端着个架子，不过是还不确定，我有没有收购大富银行的实力。”郑凡看着海天景色，脸上露着舒适之意。
　　“让她自己去查，还会找回来吗？”
　　感觉郑凡丢下诱饵，坐等上钩的想法，方欣然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其中的情况。
　　“现在还只是相互试探，想要达成初步明确的收购意向，远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的收购资金量之大，资产之复杂，根本就不是口头说说那么简单，保守估计，即便能够将大富银行收购到手，也得两到三个月时间，期间经历的谈判，以及详细的数据判断、资产审核，非常的耗时耗力。”郑凡摇头苦笑，难得露出了为难之色。
　　本来方欣然，还想问郑凡，他心里估量的合理价位，可一听他的说法，已然明白，至少眼下所获得的信息，还不足以形成确切的研判依据。
　　“就算收购大富银行，也是去香港以后的事了，现在让那个洋妞心里有个数，估计一时半会儿，她也不会再来打扰咱们度假，这些天倒是可以好好玩玩。”郑凡心思活络看了方欣然一眼。
　　“以前还骗我说，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我看你来毛里求斯，根本就是来办事的，即便抛去大富银行不提，成立离岸公司，才是你的主要目地吧？”方欣然嘟了嘟嘴，旋即露出了甜美的笑意。
　　“三不耽误，既有公司的事，又能在这边办婚礼，还能旅旅游度个蜜月什么的。”郑凡傻笑着言语道。
　　“这边的景色确实很美，如果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考虑，心里空空的坐一天，估计也会非常美好的事。”表面享受和煦海风的方欣然，看郑凡的目光，却隐藏着担心之色。
　　“人生就要勇于面对各种挑战，如果没有任何困难，又怎么能体会到舒适和精彩。”郑凡起身拉着方欣然的纤手，笑着向着酒店之外走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轻松

　　酒店门口，秦嫣所找的本地男导游，早已经在高档汽车租赁点，要了一辆挎斗哈雷三轮摩托，以及一辆奔驰轿车。
　　虽然知道郑凡有安排，方欣然却没想到，竟然会弄了一辆如此古怪的摩托，带着她骑乘。
　　跟着郑凡和方欣然的孔宁，因为还不会开车的关系，则是坐上了本地导游的奔驰。
　　“怎么样，这辆挎斗三轮摩托车，是不是合你心意？”郑凡温柔将方欣然扶上了摩托侧面副驾驶的座位上，帮她戴上了飞行防风镜，以及黑色安全帽。
　　“这辆侧三轮摩托确实挺拉风，只是你骑的不行不行啊？”方欣然当真是第一次看到，哈雷版的挎斗三轮摩托。
　　“你坐好了就行。”
　　对于方欣然的兴奋之色，郑凡笑了笑道。
　　“轰隆隆~~~”
　　戴上黑色墨镜的郑凡，摆腿跨坐在摩托车上，一脚就将三轮摩托踩着了火。
　　摩托车轰鸣的隆隆声，带给人一种马力异常强劲之感。
　　“等以后安定下来，我必须得弄几辆像样的机车，到时候挂俩大音响放歌，绝对嗷嗷屁式。”郑凡双手高举扶把，不断昂昂给摩托车加油。
　　“丢脸死了，赶紧走。”
　　察觉到拉风的三轮挎斗摩托，惹来酒店门口一些度假老外的注意，方欣然连忙对郑凡催促道。
　　“要是穿皮夹克和牛仔裤就更帅了……”
　　郑凡笑着对奔驰车招了招手，伴随着他加油，在低音炮式浑厚的马达轰鸣声中，三轮挎斗摩托已经缓缓开动，很快就离开了酒店。
　　一路上天气非常好，湛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沿途是大片大片的甘蔗田，风轻卷而过，绿叶颤颤，一派田园牧歌的风光。
　　郑凡拉着方欣然并没有去海边，而是远远跟着导游的奔驰车，从东部海岸往主城路易港开。
　　风光绝美，摩托车马达越是轰鸣，郑凡与方欣然心中却又有种喜悦的沉静，在朝阳之中，尽情享受着摩托车狂奔的乐趣。
　　尽管没有两轮摩托快，不过哈雷这种三轮挎斗摩托，却显得更有情趣。
　　沿途之中，郑凡甚至停下，帮着方欣然买了一条红色纱巾。
　　风吹红色纱巾飘动，感觉到一路行人羡慕的目光，方欣然看向身边的男人，甚至有着欢呼的冲动。
　　和乘坐汽车相比，骑着哈雷挎斗三轮摩托，则是更加注重美好时光的享受，而且远没有自行车那么累。
　　郑凡和方欣然都很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伴随马达的轰鸣声，自由、激情、享受，就好像是清新的微风在飘荡。
　　“随着天虹投资运作，你有一段日子都没陪我约会了。”眼看着主城路易港遥遥在望，方欣然脆生笑语道。
　　对于方欣然来说，身边谜一般的男人，实在是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时间总是有的，关键是老方太碍事。”
　　郑凡极为无良笑语，在背后狂攮方志军的坏话。
　　虽说骑摩托车的男人，心中都会有少许孤独浪子的情愫，喜欢追求呼啸快感的豪迈，不过郑凡骑着这种三轮挎斗摩托载着美女，却别有一番情趣。
　　“你带我来路易港，是不是为了踩点？”
　　方欣然戴着防风镜，很是可爱看着郑凡问道。
　　“女孩子家家，也太不矜持了吧！”郑凡煞有介事调笑道。
　　一想到要在教堂举行婚礼，方欣然就不免有些美滋滋的期待。
　　“要是秦嫣能晚些走就好了！”
　　方欣然虽然暗暗感叹，却没有对郑凡提出要求。
　　因为眼下郑凡已经到了毛里求斯的关系，而且授权秦嫣办理资金出境，必然是掐算着时间，等待大资金的到账，这是方欣然能想到的。
　　路易港作为毛里求斯的主城，整个城市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建筑和街道虽比较陈旧，却很是干净清爽，流露着多元化的气息。
　　海岛之上，既有少量玻璃幕墙的现代化大厦，也有久远像是殖民时代就已存在的欧式老建筑，就连人口也有着混搭之感。
　　拎着篮子买菜的华人老太太，印度老伯司机，打扮时髦的黑人辣妹，以及欧美背包客在城市中都能看得见。
　　进入路易港，三轮挎斗摩托的作用，就更加凸显了出来，郑凡载着方欣然，可以随意在市区任何一个角落停下，吃点街边的小吃、喝些东西，一路上留下了两人的欢声笑语。
　　慢慢骑乘摩托车在市区宁静、悠闲的街道上观光，更是带给了方欣然不同的体验。
　　比起公共观光巴士和旅行商用车，摩托车更加方便，走到哪里算哪里。
　　穿梭在路易港的街区之中，细细品味着异国风情，不只是方欣然，就连郑凡的心境也放松了很多。
　　方欣然从来没想过，来到毛里求斯的旅行，会是这般的悠然，心境放松了，就连看到的景色，都显得美丽鲜活了起来。
　　岛上供旅游客使用的旅馆鳞次栉比，设备齐全，布置得十分舒适、优雅。
　　不止如此，毛里求斯做为世界上有名的避税天堂，像摩根大通、美国银行、花旗集团、苏格兰皇家银行、汇丰集团一样，很多世界上知名的金融保险机构分部，也是岛上一道亮丽的风景。
　　比起岛上的繁荣商业，中世纪的古堡和教堂，则是显得极为雄伟。
　　眼看着天空的云层有了变化，郑凡将摩托车找个被雨的地方停好，带方欣然进入一家很有格调的咖啡馆小歇。
　　毛里求斯的天气变得很快，刚刚还是风和日丽，转眼就下起了小雨。
　　郑凡与方欣然坐在咖啡馆的露台上，看着晴天小雨那爽目的景色，不由相视一笑，心情格外的好。
　　喝着咖啡欣赏晴天小雨，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感受到口中咖啡的酸味、苦味、甘味及醇味，完美且均衡地调和在一起，加上浓郁独到的香气，让方欣然露出甜美之色。
　　纯正的牙买加蓝山咖啡，有着强烈诱人的优雅气息，当历经研磨、冲泡及品尝等步骤，更是会让其风味发挥至极致，四周弥漫的咖啡香，配上精致的曲奇与小饼干不禁让人沉醉。
　　方欣然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同丈夫悠闲聊着天，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露台另一张桌上的孔宁，从来都没有觉得，生活可以过得这么美好。
　　一时之间，晴天小雨，仿佛变成了静静思考的好时机，充斥心田的香浓咖啡味道，有着一种充满人情味的温暖。
　　不知道是郑凡平时不拘小节，还是在国内的时候看不出来，方欣然总觉得眼前的他，来到毛里求斯之后，多了一种西方男人的优雅气质。
　　“刚刚去教堂的时候，怎么没看你安排？”方欣然忍不住对郑凡问道。
　　“这路易港的教堂，虽挺雄伟的，不过还是乱了点儿，我选的教堂不在这里。”郑凡淡淡一笑，显得很是从容。
　　“看你在这里喝咖啡，好像感觉不太一样了，来到毛里求斯之后，你的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方欣然美美笑语道。
　　“很多人喜欢咖啡，并不是因为它的时尚，而是它比茶多了一层人情味，就像这不加糖的蓝山咖啡，有着一种非常特殊的润滑感，它苦得平和，原汁原味，好似一颗一尘不染的心，也有人说它苦得浓郁饱满，就像体会到的坚实人生，什么时候你能喝出一种人生的意境，自然是感觉不一样了。”郑凡极为不正经笑道。
　　“我看你根本就是油嘴滑舌……”
　　方欣然娇嗔着，啐了郑凡一口，总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着太多让人好奇的小秘密。
　　密密雨点驱散路易港的喧哗，轻灵雨珠洗尽街上的浊尘，万物渐显明亮纯净的光泽，空气、土壤湿润了，心情也会跟着湿润起来，偶尔发呆的郑凡，感觉雨雾带来的阵阵凉风很是舒服。
　　“我让导游租了一艘游艇，等到逛得差不多，咱们就直接在路易港乘游艇出海。”郑凡笑着安排道。
　　“摩托车怎么办？要出海的话，我可什么都没准备……”方欣然盯着郑凡笑问道。
　　“准备好钱，就什么都有了，等会儿摩托车，让导游先生负责弄回去，到时候孔宁跟咱们一起上船。”看到细雨渐停，郑凡一脸悠闲起身。
　　“你不会是要自己开游艇吧？”
　　对于方欣然来说，郑凡会骑侧三轮摩托，就已经是颇为惊奇的事。
　　“我要是开游艇，估计咱们今晚就回不去了，游艇公司有专门负责的人，不过最好能找一个女船员，否则你们两个女的在船上也不太方便，到时候要是海况好的话，咱们亲自掌舵开一段，倒也不是不行，在此之前，咱们先去买些东西。”郑凡拉着方欣然的柔荑，脸上的笑容很是阳光。
　　雨后路易港显出的彩虹，就好似一弯巨大的拱门，天空密集的云彩，也变得极有层次。
　　因为有孔宁和本地导游跟着的关系，郑凡与方欣然骑着摩托车，即便在路易港转悠着购物，也显得格外轻松。
　　两人中午并没有吃午饭，待到东西买得差不多，郑凡则是带着导游，与游艇公司的人沟通协调。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出海

　　豪华帆船游艇杨帆出海，黑人女舵手身材极为健美，雨后明媚的阳光照在黑人女舵手肌肤上，透着油亮的光泽。
　　“三艘船！”
　　方欣然站在风帆游艇之上，看着后面还有一艘双层游艇，以及一艘快艇远远跟随，俏脸多少有些惊讶之色。
　　海面上蔚蓝一片，暖风和煦，郑凡靠在船舷上，喝着手中的冰镇啤酒，脸上满是大大咧咧的笑容。
　　“美女，这边的阳光很烈，等会儿游完泳，要不要我帮你擦点儿防晒油？我的推拿手艺很好，更是非常乐意为你效劳。郑凡玩味看了看方欣然衣着，放下小啤酒不正经搓了搓手。
　　“我们可用不着你这个色狼，孔宁，咱们去换衣服。”稍显不自然的方欣然，娇羞召唤了孔宁一声。
　　不多时，换好了衣服的方欣然和孔宁两女，就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咻！”
　　看到两女曼妙妖娆的身姿，郑凡极为不雅，坏坏的吹了声口哨。
　　方欣然上身穿着宽大的半透明雪纺防晒衣，下面则是花纹比基尼小裤衩，防晒衣的下摆虽然颇长，不过处在靠坐船舷上郑凡的角度，却能够清楚的看到，她下体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巴掌大小诱人风光。
　　比起方欣然，孔宁还算平静，虽然也穿了一身分体式淡黄色比基尼，可上身的蓝色印花衬衫，则是将大部分春光掩去。
　　论身材，两女都是凸凹有致，尤其是方欣然酥胸的豪耸沟壑，以及那丰腴健美的长腿，更是让郑凡感受到一种香艳的热力。
　　察觉到郑凡充满着欣赏和赞叹的炽热目光，方欣然白了他一眼的同时，紧了紧白色雪纺防晒衣。
　　羞恼的方欣然却不知道，她这个想要遮住tongti的欲盖弥彰动作，让胸前的一对豪硕显得更加丰挺，放在郑凡眼中，反倒是更容易刺激男性的荷尔蒙。
　　欣赏着广阔的海景，尽情享受温暖的海风，与方欣然这样美丽娇艳的女人，乘船飘荡在平静的大海上，郑凡都不由觉得，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美更悠闲的事情了。
　　相比孔宁以前的五号头，以及一身土里土气的衣服，此时的她完全是大变了模样。
　　二十四五岁年纪的孔宁，秀眉簇黑弯长，小巧的红唇饱满亮泽，一双标准杏眼，已然不似之前那般死寂，尤其是圆脸蛋配上齐头帘，带给人极其可爱之感。
　　不同于大多数少女的身形，孔宁的身材虽修长秀美，却难掩一股熟美香艳的风韵，蓝色印花衬衫之中，一对凸挺的胸房，透着若隐若现的诱惑力，下身丰美的臀线，就如同成熟的水蜜桃一般，令人忍不住有摸一把的冲动。
　　眼看着孔宁那s型的曼妙弧线，郑凡不免暗暗感叹，如此风情万种的女人，当真是很难将其当成是二十多岁的少女看待。
　　“你这个蘑菇头，剪得还算不错！”
　　察觉到孔宁羞涩偷偷看来的目光，郑凡干巴巴笑语道。
　　孔宁的肌肤，释放的那种天然健康色泽，不但让她看起来愈发美丽动人，更不会有人能想到，如此细腻的人儿，竟然因为在16岁的时候参与武装作战，坐了八年的牢。
　　伴随方欣然的走动，其胸前那对娇嫩的豪耸，不免阵阵荡漾，有着呼之欲出之感，对于郑凡来说，绝对是难以抵御的杀伤力。
　　“我很喜欢这里。”
　　微风吹动半透明雪纺防晒衣，方欣然悠悠对郑凡笑道。
　　觉得方欣然想问什么，郑凡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因为中午在路易港没吃饭的关系，在后面跟着的双层游艇，大厨准备了颇为丰盛的食物，不但有鱼子沙律、藤椒闷羊腿、葱香干贝海参、烤乳猪肉，黑菌鹅肝少司牛扒更是一绝，极为美味。
　　天空中成群的海燕啼鸣翱翔，在辽阔的大海上享受着午餐，方欣然和孔宁感觉很舒适惬意。
　　三人在船上也没有什么人打扰，调整好风帆缓慢航行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与两名美女享受着午餐，这种感觉对于郑凡来说是美妙的。
　　“带了三艘船出来，水上项目的设施很齐全，等会儿可以好好玩玩。”郑凡将杯中的香槟饮下，柔和对方欣然笑道。
　　谜一般的郑凡，尽管不太正经，不过方欣然和孔宁却能感觉到，他的体贴、风趣、有品味、善解人意，好像是总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哗~~~”
　　就在郑凡与两女用餐快要结束的时候，海面上渐渐起了风。
　　“要走了。”
　　郑凡掠了掠方欣然被海风吹起的发丝，旋即拉着她向船舵处走去。
　　用英语与黑人女舵手交流了一会儿，郑凡招呼方欣然同他升起了一张小帆。
　　伴随升帆咯吱咯吱的响声，郑凡大声与黑人女舵手沟通，两人配合得很合拍。
　　不只是方欣然，就连黑人女舵手，都不由对郑凡刮目相看。
　　被郑凡升起的另一张大风帆，在风中鼓荡，哗啦啦的猎猎作响，满帆的游艇在蔚蓝海面上，很快就划开了一条漂亮的白色水线。
　　示意方欣然一起掌舵的郑凡，则是利用游艇电台对讲机，在双层游艇的引领下，向着近海潜水区域航行而去。
　　在早上的时候，因为金发少女安妮的出现，方欣然本以为，郑凡来到毛里求斯这些天，可能会将大部分时间用在正事上，却没想到度假是这般轻松美好。
　　“今天阳光明媚，非常适合潜水，到了靠近海岸线的地方，就可以停下来了。”同方欣然一起掌舵的郑凡，在颠簸中笑语道。
　　“看孔宁也很高兴的样子。”
　　方欣然看着站在船舷上，任由水花溅在身上的孔宁，不由对郑凡提醒道。
　　“一个人的心结，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郑凡摇了摇头，神色有所感叹。
　　“明天咱们就举办婚礼好不好？”
　　方欣然美眸中透着期待之色，突然对郑凡道。
　　“还怕我出事不成？”
　　郑凡咧嘴笑语，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
　　“不许你乱说。”
　　方欣然紧张瞪了郑凡一眼，很是在意道。
　　“能娶到你这么温柔美丽的老婆，绝对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其实我本来也打算在明天举行婚礼的，已经让导游去安排了，就选在毛里求斯最北端的马勒勒角镇，那里有座由法国人建造的圣母院教堂。”郑凡温和一笑，心中只有方欣然一人。
　　“晚上的时候，你也该跟我说说昏迷的事了。”方欣然目光极为坚定。
　　郑凡能看得出来，方欣然这一路上，都在担心他的情况。
　　“行，那就晚上再说，到时候我寻一个好地方。”郑凡正色点了点头道。
　　一路上海豚偶尔跃出海面，待到风帆游艇缓缓停下，郑凡并没有让游艇公司负责指导潜水的人员游过来，而是在黑人女舵手的帮助下，细心帮着方欣然和孔宁两女，佩戴上了早准备好的脚蹼和潜水镜。
　　“下水可穿不了防晒衣。”
　　站在游艇一侧的郑凡，笑着将方欣然的雪纺防晒衣褪了下来。
　　“让人看见……”
　　方欣然俏脸一红藕臂环抱，一对傲然雄伟轻轻颤抖，让郑凡心中大呼受不了。
　　“你这营养也太过剩了吧？怪不得连吃带喝都不见胖，原来都顶到了胸部！”郑凡咽了口唾液，傻傻道。
　　方欣然急忙向远处的双层游艇看了一眼，羞不可抑的轻轻打了郑凡一下。
　　“你还捂什么啊，就算是捂得住上边，也捂不住下边。”郑凡打量方欣然的同时，笑着调侃道。
　　从方欣然背后看去，依然是极为妖娆，因为比基尼小裤衩实在是太小了一些，银盆似的丰臀，两瓣白腻肥嫩的臀肉露出大半，委实勾人眼球。
　　害羞归害羞，方欣然的心情却很好，尽管郑凡坏坏的，不过她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却是非常受用，甚至还有点渴望身后这个男人欣赏的目光。
　　方欣然修长的玉颈，如白天鹅一般优美，白皙肌肤被花纹图案的泳衣，包裹住重要部位，一对傲人双峰被泳衣挤压形成一道魅人的鸿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沿着向下窥探。
　　“可恶的家伙，快将潜水装备帮我和孔宁穿上。”方欣然急得直跺脚，都有立刻就跳进水中的冲动。
　　“嘭！嘭！嘭~~~”
　　帮两女将潜水装备穿好后，郑凡三人前后脚入水，溅起一蓬蓬晶亮水花。
　　郑凡带着两女畅游潜水的过程中，不止能够看到海面下美丽的鱼群、丰富多彩的珊瑚，更是发现了海底千奇百怪的景致。
　　玩了一会儿之后，没等方欣然感觉疲惫，郑凡就已经示意黑人女舵手下海，帮他和方欣然二人卸去潜水装备。
　　“这样的感觉更好！”
　　方欣然的眸子中，有着难以消散的愉悦兴奋之色，尤其在卸去潜水装备的情况下，更是轻松了不少。
　　相比方欣然踩水游嬉，郑凡的自由泳则是很奔放，而黑人女舵手撒了不少面包渣，引来了海面下方不少的鱼。
　　“啊！”
　　被小鱼嘴轻柔触碰在肌肤上的方欣然，刚刚笑着喊了一声，就被郑凡抱个正着。


第一百六十章 猜测

　　“快放手……”
　　在水中被郑凡抱住的方欣然，只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将孔宁带上船的黑人女舵手，对水中的郑凡和方欣然大大方方一笑，带给人的感觉却意味深长。
　　郑凡一脸坏笑不说话，双臂却是搂上了，方欣然在水中的娇躯。
　　方欣然刚想要张嘴说什么，不过盈润的唇瓣，却被他伺机吻住了。
　　阵阵异样的感觉，在方欣然身体中荡漾开来。
　　吸允品尝少女香津的同时，随着郑凡的灵活挑逗，方欣然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下，就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站在船舷上的孔宁，虽然对郑凡与方欣然在远方水中发生的事情看不太真切，可她还是察觉到两人的暧昧。
　　不知道是不是面包渣被吃完了的关系，鱼群逐渐的散去，柔和的波涛拥着郑凡与方欣然，海水更是温暖舒适。
　　得到方欣然生涩回应的郑凡，直到少女呼吸愈发急促，这才将怀中的人儿放开，让她透了一口气。
　　感受到郑凡那透着爱欲的不同寻常目光，方欣然娇羞着啐了一口，旋即拉上他，极为不自然的向着帆船游艇游了回去。
　　在方欣然羞恼上船的过程中，甚至能够发现她被比基尼小裤衩勉强遮掩，显得格外饱满的小丘。
　　心中羞恼的方欣然站在船上，甚至都忘记了擦干身子，鼓胀的胸脯有些起伏，裸露在外的大半酥胸白皙细腻，水珠沿着挤压成的一道深不可测沟壑，向下晶莹滚落。
　　方欣然俏脸容光焕发，那是充分享受了qingyu滋润之后，才会绽放出来的神采。
　　不同于孔宁，黑人女舵手看到方欣然有些羞臊不自在，甚至能嗅到少女身体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动情气息。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方欣然眉眸、嘴角间透着的那份甜蜜，根本就是受到郑凡滋润柔抚之后，才产生的反应。
　　跟着上船的郑凡，看着方欣然绯红的面色与诱人的风情，将性感魅力一点一点透露出来，拿着大浴巾颇为温柔、怜爱的帮着她擦干了身子。
　　“剩下的水上项目，等过两天再玩儿，估摸着回去的时候，天色也不早了。”面对黑人女舵手和孔宁的目光，方欣然不免娇羞抱上了郑凡的腰。
　　“直接回四季酒店。”
　　和煦的阳光之下，郑凡感受到方欣然一对傲人的豪耸，不由笑着向黑人女舵手打了个招呼。
　　开船返航的过程中，郑凡搂着方欣然坐在夹板的毛毯上，观赏海天一色景象的同时，彼此说着悄悄话。
　　对于方欣然来说，这一天的出游是美好的，尤其是与郑凡接触心中的情愫悸动，更是妙不可言，直到风帆游艇停下，她还不自觉回想起了刚刚在水中的旖旎。
　　精彩的不只在水下，在海边骑马踏浪而行，迎风驰骋，亦或是漫步在东岸的白色沙滩上，也有着别样的享受。
　　夕阳西下，当海水漫过手牵手行走沙滩上的郑凡和方欣然脚面时，两人牵着马相互动情凝望一笑，仿佛是体会到了毛里求斯特有的浪漫。
　　快到晚餐的时间，海滩更显热闹，一些在沙滩椅上晒了一天的老外，已经纷纷起身，在酒店中举办庆祝、聚餐的也不在少数。
　　四季酒店房间的浴室中水雾升腾，高档浴缸和瓷砖尽显奢华，就连浴巾都被叠出了形状，由此可见酒店细致周到的服务，就连细节都彰显着尊贵享受。
　　在吃晚饭之前，方欣然回到房间中洗个澡。
　　站在淋浴喷头之下，方欣然一对圆弹嫩滑的丰挺酥胸，随着她清洗身子的动作上下颤动着。
　　水滴落在傲人丰挺上面，犹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它们顺着那嫣红色的小葡萄滑落，然后一路向下蔓延，直到少女小腿的根部。
　　胸部饱满、臀部浑圆、肩窄腰细，配上那凝脂一般的白皙肌肤光泽，方欣然曼妙的身材，就好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极致的诱惑。
　　简单冲洗一番的方欣然，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尽管不着粉黛，依然有一股出水芙蓉的清艳感。
　　方欣然一想到在船上的时候，郑凡温柔擦拭着她的身体，美眸中就不免透出娇羞之色。
　　外扩式酒店海景房间，三面都有着落地窗门，此时房间中的窗门都打开着，柔和略带暖意的海风吹进房间，伴随黄昏那哗哗的海涛声，让人感觉很舒服、惬意。
　　穿上郑凡贴心准备的紫色单肩礼裙，方欣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俏脸上不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欣然，我们可以进来吗？”
　　萧秀芝的声音在海景房外响起，对挑选晚礼服的方欣然询问道。
　　“妈~~~”
　　眼看着萧秀芝与董芹两人，已经到了海景房的门外，方欣然红着脸应了一声。
　　“欣然，你可真漂亮！”
　　看到穿着晶莹高跟鞋，楚楚动人的方欣然，萧秀芝不免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感叹之色。
　　“这条裙子是郑凡选的。”
　　因为单肩礼裙的衬托，方欣然光洁的肩头，以及精致的锁骨都露在了外面，不过酥胸却裹得严严实实，反而让人有一探究竟的冲动。
　　“今天你们出去玩得怎么样？”
　　看着方欣然浑身上下，流溢出一种成熟女人的娇媚与香艳，董芹不由意识到，自己女儿真的是长大了。
　　“去了路易港，还出海了……”
　　面对萧秀芝和董芹的审视，方欣然显得有些不自然。
　　不知道是休息的够充分，还是享受精油按摩推拿的关系，萧秀芝和董芹的神色，也是颇为神清气爽。
　　“欣然，这酒店的设施可真齐全！不但有网球场、足球场、排球场，还有篮球和乒乓球馆、健身房……”萧秀芝拉着方欣然，说得很是兴高采烈。
　　不同于方欣然的光彩照人，回到自己所住海景房的郑凡，整个人却并不像在她面前那么好。
　　“咚！”
　　郑凡突然感觉淡淡的吞噬之力，在体内散发开来，甚至让他身形为之一震，就连心跳都好似骤停了。
　　不只是一条黑色锁链的印记，就连三面首的印记，也在郑凡的胸口大面积逐渐浮现出来，带给人颇为吓人之感，就犹如纹身一般。
　　“又开始了吗？距离出事还不过四天，如果那个梦境真与我自身的状态有关联，这就说明那个婴孩还没有死，他应该在吸收我的生机。”通过瘸老头的关系，郑凡对于丹田小石人吐出的锁链到不惊讶，只是没想到三面首竟然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
　　之所以郑凡从回到希尔顿酒店就开始睡觉，是因为他还想进入奇异的梦境，看看肉身破碎男子，以及他所带走婴孩的结果，只可惜即便睡着了，也没有达到目地。
　　如果不是曹伯拿着的三面首，想要对郑凡不利，恐怕在男婴吸收养分的情况下，他都要一睡不起。
　　至于为什么会成为灵祀，在郑凡看来，应该是同融合的藏灵珠有关。
　　“那三面首所化作三色雾气，明明是对婴孩的灵智造成了伤害，后来被肉身残破的男子所炼，为什么还会在我身上留下印记呢？按理说，那三面首的诡异力量，应该是被我丹田中的小石人吸收了才对，否则也不会在男婴抽取我生机的情况下冒出，趁机对他造成伤害。”郑凡通过之前的梦境，多少对他遭遇的灵祀状况，有了一些猜测。
　　“呼~~~”
　　感觉到此番身体中产生的吞噬之力，并没有之前那么凶猛，郑凡逐渐调整呼吸的同时，双眼不由紧紧盯着胸前若隐若现的可怕印记。
　　不出郑凡所料，一波淡淡的吞噬之力，并没有持续超过五分钟，随着吞噬之力的消失，他胸前浮现的锁链与三面首印记，也逐渐为之消隐。
　　身体恢复正常，略有疲乏的郑凡，连忙将白色的棉布宽领衬衫穿起，蹬上了笔直的米白色休闲西裤。
　　衬衫点缀着黑色的玛瑙纽扣，而西裤则是有些吊腿，尤其是搭配上白色细纹鳄鱼皮鞋，甚至露出了没穿袜子的脚踝。
　　“如果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即便是想瞒也是瞒不住了，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要怎么办才好呢？”郑凡穿上淡蓝色双排扣休闲西服，不免叹了口气，调节着自身的情绪，快步向着餐厅走去。
　　因为晚餐要穿正装的关系，郑凡一改随意的穿着，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浅蓝色双排扣休闲西服的肩、臂、腰线，不但极为合身，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更把郑凡的身材，一点一点地通过布料勾勒出来。
　　尤其是郑凡那随和的笑容，匀称结实的修长身材，温文尔雅的气质，还有从容不迫的神态，都是十分抢眼。
　　换上了一身休闲西装的郑凡，不管是气质还是气度，都发生了与众不同的变化，尤其是眼中隐藏的那些许沧桑睿智，就好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
　　餐厅之中，一身单肩礼裙的方欣然，显得极为明艳照人，更是很多男士的焦点。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心到白头

　　四季酒店婚纱馆中，一件件薄薄的婚纱，犹如承载了梦想与希望。
　　新娘的珠宝首饰，仿佛沾染了贵族气息，隐隐蕴含不可一世的纯洁，更让人有着神圣的向往。
　　方欣然所穿的婚纱，通体呈晶莹的灰色，简洁精致，闪烁着既华丽又典雅的神韵，令人叹为观止。
　　“这件比较好。”
　　坐在沙发上的郑凡，显得格外有耐心，对穿着婚纱的方欣然笑赞道。
　　“秦嫣，怎么样？”
　　为了最爱之人，穿上婚纱的方欣然，显得格外曼妙美丽。
　　“很好。”
　　秦嫣点了点头，心情有些复杂。
　　婚纱其实是每个女人，心底最温暖、最柔情的梦，在心里最深处静静的蛰伏着，秦嫣自然也不例外。
　　之前在上学的时候，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好友之间倒是没有太多的比较，可是眼下的情形却不同了，眼见方欣然一身美轮美奂的婚纱，秦嫣心中甚至有着些许小失落。
　　“郑凡先生，这套钻石首饰，名为天使之吻。”
　　女服务员端过束以白色缎带的首饰盒，并没有给详细郑凡介绍。
　　一件件钻饰简约鲜明的线条，将冷静超然的设计理念，以及令人心动神移的优雅，很自然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全要了。”
　　对于钻石套装的简洁明朗之感，郑凡颇为满意。
　　“完全就是暴发户！”
　　秦嫣对郑凡暗暗腹诽的同时，方欣然俏脸却满是幸福甜美。
　　定下了晶莹灰色婚纱的方欣然，很快就在秦嫣的陪同下去换衣服，而郑凡则是极为豪气对孔宁招手示意。
　　打开一皮箱美金结账的孔宁，让婚纱馆的服务员都是一惊。
　　此番出门之前，郑凡虽然在花旗银行开了个户头，不过却并没有使用银行卡，而是申领了外汇出境携带证。
　　买下婚纱和首饰之后，郑凡并没有带着秦嫣，而是与方欣然去了海边。
　　“还是穿简单一些，比较舒服。”
　　一身单肩礼裙的方欣然，直到现在还不太适应。
　　“一大家子人，实在不适于在酒店房间中用晚餐。”郑凡帮方欣然脱下一双晶莹高跟鞋，让她在沙滩上能走得舒服一些。
　　酒店的沙滩上，有一座浮桥，尽头就是一个用甘蔗杆搭的美丽草房。
　　来到浮桥尽头坐下，郑凡脱下西装与皮鞋，把脚放在海水里，悠闲的看着晚霞。
　　与郑凡并肩而坐的方欣然，美颜透出舒适的笑容，用双脚踢了踢水。
　　“去康猛虎家的时候，我自身的情况有些失控，差点儿没死了。”郑凡深吸一口气，直到现在，回忆起在小平房中的情形，都不免有些后怕。
　　“资本运作的事情，我对你很有信心。”
　　对于郑凡的说法，方欣然笑了笑，隐藏着担心之情。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起，就从藏辉堂出事开始吧……”郑凡仿佛陷入了回忆，一点一点提起了萧玥、陈教授、张强，乃至沈艳的事。
　　其实对于郑凡杀了沈艳的事情，方欣然之前就听他讲过，只是不知道众多与之有关联的细节。
　　除了重生与怎样融合了藏灵珠的事，郑凡就连昏迷之后在小平房的梦境，都对方欣然说得极为详细。
　　时间缓缓流逝，天空中已经是星罗密布，方欣然神色不断变化，一直都没有插言。
　　待到郑凡将晚饭前在房间中，体内产生的第二次吞噬之力，以及胸前所显露的印记也讲完，方欣然也不免深吸一口气。
　　浮桥周围，阵阵轻柔的海浪声起伏，披着郑凡西装的方欣然，良久都没有说话。
　　“老公，将沈艳的藏灵珠给我吧。”
　　足足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方欣然才温柔而郑重对郑凡要求道。
　　在得到沈艳所拥有藏灵珠的时候，郑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欣然。
　　可意识到自身严重的情况之后，郑凡却不免犹豫了，担心方欣然带着藏灵珠，非但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害了她。
　　“咱们是夫妻，而且通过你刚才详细说起梦境中的情景，我不认为藏灵珠会再造就灵祀的状况。”不同于萧玥，方欣然只想同郑凡相依相守。
　　对于方欣然的要求，郑凡神色虽平静，却并没有应声。
　　“我只是将藏灵珠带在身边，不会操之过急，即便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也要与你一起。”方欣然依偎在郑凡的肩头，喃喃言语道。
　　考虑良久，郑凡才点了点头。
　　不同于方欣然一心到白头的想法，郑凡所考虑的则是，藏灵珠可能带来的危机，或许得将危与机区别看待。
　　如果没有藏灵珠的话，郑凡也不会有重生的机会，包括他现在肉身奇特的自愈能力，以及那还没有完全得以发挥的潜力，也是托了藏灵珠的福。
　　在郑凡看来，如果对藏灵珠抱有正常的心态，参悟得当，或许这种对他造成了危机的珠子，能够成为方欣然的护身符也不一定。
　　“对于灵异的事情，你还打算继续探索吗？”得到了郑凡答复的方欣然，悠悠开口问道。
　　“再探索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况且我对身体发生的异变，根本就没有太好的办法。”郑凡摇了摇头道。
　　通过对梦境的猜测，郑凡觉得，那个吸收他生机的男婴，更多是出于本能，恐怕肉身碎裂的男子，才是真正为男婴长久考虑，想要算计藏灵珠的人。
　　在郑凡看来，如果没有藏灵珠的话，像他这样一个没什么能力的人，根本就入不了那个肉身碎裂男子的法眼。
　　“老公，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你觉得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方欣然关心着问道。
　　“若是那个肉体碎裂男子死了的话，或许我还能支撑久点儿，这还得是古树墩所化摇篮不暴露，男婴自主状态极差的情况下！”郑凡虽恨恨期待，却没有太大的信心。
　　因为详细听了郑凡所说梦境的关系，方欣然倒是能理解他的不甘。
　　将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无奈，怎么能同自身积极争取掌控来的主动。
　　“必须要想办法才行，坐以待毙就更没有希望了。”方欣然振作精神，坚定对郑凡道。
　　“接触灵异可没有说得那么简单，现在只有硬挺一条路可以走，尤其是在各种情况都没有明朗以前，冒冒然行动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坏了事。”郑凡抹搭着眼皮，目光虽深沉，却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那怎么才算是明朗呢？”
　　方欣然对郑凡的关心，更胜过她自己。
　　“在做决定之前需要观察，就跟收集数据差不多，现在我自身所出现的情况，还不足以形成强有力的论证。”郑凡嘴角上翘笑道。
　　“通过自身情况与外界事态的变化，做出推测与决断吗？这岂不是跟资本运作差不多！”方欣然当真没想到，郑凡在自身状况不乐观的情势下，还能如此的沉稳。
　　“虽说终究是与人在斗，只是灵异一途不会太好走。”郑凡阴冷一笑，却没有乐观的意思。
　　其实通过三面首所化三色雾气，对婴孩灵魂造成伤害的情形，郑凡已然有了一定的分析和判断。
　　“看那个婴孩尚小，而且经过了三面首噬灵之后，即便以后能活下来，可能灵智也会有问题，说白了就是变成傻子的可能性极大，他在抽取我生机的状态下，或许我可以反过来利用做些什么。”郑凡眯缝着双眼，暗暗在心中思量道。
　　“听你之前说的，小姨和康猛虎岂不是也很危险？”方欣然也是在帮郑凡，不断的考虑着。
　　“人心不足蛇吞象，萧玥太着急了，搞不好真要出事，至于康猛虎，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保险的办法。”郑凡起身点着根烟，在浮桥上走了几步。
　　“估计往后一段时间，也不会平静的，你要有所准备才好。”方欣然被郑凡拉起来的过程中，忍不住提醒道。
　　“当兵是个非常好的锻炼机会，你用不着担心我，虽说是不能确定，但我对自身情况，还是能有所感觉和把握的，不出意外的话，我一两年之内应该还不至于怎么样。”郑凡看着方欣然的眼神，透露着不容拒绝之意。
　　“只有一两年吗？”
　　其实就算郑凡不出问题，在毛里求斯游玩了一天的方欣然，也不免产生了当兵是不是个正确决定的想法。
　　“若是事态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或许维持的时间能更长，现在虽然有了点儿钱，却称不上绝对的实力，只要能够度过这段真空期，我有信心能改变局面。”郑凡目光深邃，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若是你都无法解决，我留下也只会是负累，我会去当兵的。”方欣然认真考虑一番，没有丝毫拖拉之感。
　　“走吧，回去我将藏灵珠给你，对它一定要慎之又慎才行，决不能操之过急。”郑凡不放心，对方欣然提醒道。
　　“嗯。”
　　方欣然很是懂事，毫不怀疑身边的男人，并且深深依恋着他。
　　事情都说开了，即便情况不太好，可郑凡和方欣然，反而有种松了口气之感。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关注

　　印度洋上的日出极为辉煌，毛里求斯最北端的马勒勒角镇，一座红色屋顶的圣母院教堂，静静伫立在幽林与海岸之间。
　　随着日出升起放眼一望，蓝天白云、碧海银沙、绿草红瓦，都仿佛变得璀璨鲜活起来。
　　美丽的海岸线，吸引游人流连，艳丽的红色屋顶教堂，在无边蔚蓝色的印度洋，以及茵茵草坪的衬托下，就好似一处世外桃源，带给人浪漫的感受。
　　海风轻拂，一叶叶小舟停泊在风平浪静的水面上，宁静而悠然。
　　一大早，郑凡一家人，就已经提前赶到了红顶教堂所在。
　　“来了，来了！”
　　不同于郑凡在教堂中等待，萧秀芝则是颇为紧张，在教堂外面，张望到了新娘乘坐的劳斯莱斯花车。
　　尽管有导游帮着忙活，可萧秀芝在儿子结婚的情况下，已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小凡让你进去坐着，站在门口不太好。”
　　还是郑平安出来安抚了萧秀芝一嘴，才将她带了进去。
　　孔宁作为招待，早已经将宾客安排好了座位。
　　虽然没有太多的亲朋好友，不过观礼的人却不少，不但有男导游、黑人女舵手，更是有着四季酒店一些度假老外的身影。
　　红顶教堂除了屋顶和清新可人的外观，教堂内部也有着精美复杂的木质结构，做工格外精致。
　　教堂两台吊扇下面的长椅，都被漆成了红色，仿造巨大蚌壳打造的圣水盆，也带有纯净的寓意。
　　郑凡一身白色西装剪裁得极为得体，站在牧师的身边，沉稳等待着他的新娘。
　　来自教堂唱诗班的小孩子们，虽然皮肤黝黑，可是小小的身躯在彩光玻璃余晖的照耀下，却像是一群镀了一层金光的小天使。
　　随着方志军带着方欣然，去牧师的休息室等候，董芹则是进入了教堂，在孔宁的引领入座。
　　庄重的教堂大门缓缓关闭，也意味着婚礼即将展开。
　　在郑凡的等待中，神圣的婚礼进行曲缓缓奏响，所有宾客起立，教堂大门重新打开之后，娇美的方欣然一手挽着父亲，一手捧着玫瑰，慢慢向他走去。
　　难得看到郑凡流露出紧张郑重之色，心中五味陈杂的方志军，这才将女儿的手，放在郑凡的手上。
　　在方志军将女儿的一生，托付给郑凡的过程中，一众宾客注视这对新人，幸福仿佛一瞬间洋溢在所有人的脸上。
　　牧师致词宣告婚礼开始，唱诗班的小孩子们唱起了欢乐颂。
　　带上永结同心的婚戒，在神圣的教堂上空，郑凡和方欣然的誓言好似依旧在回荡。
　　郑凡亲吻最为美丽的新娘，缔下一生的盟约，并坚守一辈子的誓言。
　　与中式婚礼注重的彼此拥有不同，西式的婚礼，更强调了双方的尊重、包容、责任、以及患难与共。
　　这一生一世的爱情，仿佛因为今天而完美。
　　一身婚纱带着手帕的方欣然，俏脸笑容明艳生辉，体会着一生中最幸福最美丽的时刻。
　　而董芹则是准备了旧时与方志军的婚服、头饰和首饰，代表让方欣然承受美好的一切。
　　婚礼结束时，方欣然手中那象征着纯洁与贞洁的花球，竟然被大富银行的负责人安妮所接走。
　　西方人认为白手帕象征好运，根据民俗说法，农夫认为新娘在结婚当天所流下的泪，能使天降甘露，滋润家作物，也预示着她将有幸福婚姻的好兆头。
　　郑凡与方欣然收到祝福之后，率先走出了教堂，而一众宾客的茶会招待，则是安排在了教堂外面的草坪上。
　　开着装有一连串易拉罐的劳斯劳斯，郑凡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从今天以后，方欣然已然是他的妻子。
　　相比郑凡和方欣然，最累的还是男导游，帮着二人张罗完婚礼，随后就马不停蹄带二人游转毛里求斯。
　　飞鸟公园、皇家植物园、黑河山、七色土，都留下了郑凡与方欣然的足迹。
　　鹿岛之上，驾驶水上摩托艇的方欣然，享受着水上运动的速度与刺激，娇颜上满是开心的笑意。
　　作为毛里求斯东端海岸的一个小岛，鹿岛可谓是水上运动和高尔夫的天堂，更是拥有毛里求斯最美的海滩。
　　站在放飞台上，随着快艇加速启动，工作人员稍稍托放，郑凡和方欣然所乘的双人滑翔伞，已然急速飞起。
　　“老公~~~”
　　没绕两圈，随着快艇降速，就在双人滑翔伞落入海面的一刻，方欣然不由兴奋脆语出声。
　　“哗~~~”
　　随着快艇再加速，郑凡和方欣然几乎是在海里被拖出。
　　“等转一会儿咱们去冲浪，还可以玩儿帆板。”郑凡在半空中，平静欣赏着下方海面的景色。
　　相比滑翔伞，郑凡倒是觉得滑水更有趣，也比这个刺激。
　　比起郑凡和方欣然尽情玩着水上项目，没有参加上两人婚礼的秦嫣，则是早早就坐飞机离开了毛里求斯向国内返回。
　　从郑凡的安排，就能看得出，他要成立离岸公司的紧迫性。
　　不同于跟着郑凡的导游，海面上的一艘快艇之上，一名拿着小望远镜的西方老者，眼看着双人水上滑翔伞，在天空中不停的绕，都不由感慨年轻的资本。
　　“这么跟着，一旦被人发现，会很丢脸的。”
　　对于同船老者的行事，金发少女安妮明显有所异议。
　　“安妮，正因为家族让你负责大富银行转让的事，所以我才有必要提醒你，那个中国人的重要性，难道你不应该好好了解一下他吗？”老者笑的时候，脸上褶皱更加明显。
　　“用不着你提醒，我也会了解他的，但却不是搞跟踪。”金发少女似乎对老者很排斥。
　　“等你了解之后，就什么都晚了，根据美林证券研究员的消息，这个郑凡不但拥有着，资金量超过十三亿人民币的投资公司，而且资本运作实力异常的强劲。”老者的话让金发少女明显一惊。
　　“超过十三个亿人民币？这怎么可能，你说的这个消息可靠吗？”金发少女虽觉得郑凡不同寻常，却没想到他的资金实力如此强劲。
　　“前不久美林证券对中国的资本市场进行调研，接触了不少那边的实力企业和机构，消息来源应该是可靠的，你或许可以看看这个。”老者将身边的文件夹，递给金发少女道。
　　“中国的胶合板期货操作案例吗？”
　　金发少女刚开始还有些不以为意，可是越往后看，神色变化的则是越明显。
　　“资本市场是相同的，即便不是国际期货合约，这份详细的案例，也是足够惊人了。”老者笑容中，隐隐流露出感慨之色。
　　金发少女仔细推敲案例的过程中，甚至没有注意到，郑凡和方欣然结束了滑翔伞的水上项目，从空中下来了。
　　“呜~~~”
　　直到老者示意快艇开船，继续跟着郑凡与方欣然夫妇，安妮才抬头露出了惊讶之色。
　　“不管那个中国人，想要收购大富银行是抱着什么目地，至少他有雄厚的资金实力。”面对金发少女的探询，老者肯定笑语道。
　　“他对于八个亿的开价，明显不满意，似乎摸清了大富银行的资产质量。”金发少女的神色，透着正视之感。
　　“这个郑凡先生既然主动派人找上门，必然是对大富银行的基本面，有了一定的了解，与其漫天要价，倒不如有成效的推动转让。”老者语气深沉，对金发少女提醒道。
　　“我有信心可以做好这件事。”
　　即便老者带来了消息，金发少女对他依旧很排斥。
　　“安妮，你应该非常清楚，大富银行的财务已经很困难，不要说是业务上的重组，就是财务重组都没人愿意接手，前段时间想要引进百富勤银行，作为新的投资股东，也最终宣告流产了。”老者语气显得颇为沉重。
　　“债权银行之间的相互合作，成效本就很差，没什么值得期待的，倒是秃鹰基金的事情，联系的怎么样了？”金发少女振作精神对老者问道。
　　“大富银行的主营业务实在是太局限，很难进入不良资产投资基金的视线，虽说是找了几家，可是那些家伙所开出的条款，实在是无法接受。”老者并没有什么好消息。
　　“如果单从主营业务来说，大富银行确实没有竞争力，但是我相信，那个中国人相中的并不是这一点。”金发少女安妮的语气，蕴含着些许自信。
　　“或许吧，但你要清楚一点，大富银行没有太多的时间了，随着盛港百货的危机持续发酵，所拖欠我们的三个亿贷款，已然到了无法偿还的地步，盛港百货最后就只有破产一条路可以走，它会将我们大富银行也拖垮的。”老者皱着眉头道。
　　“不管盛港百货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大富银行也只是受到冲击而已，还不至于沦落到你所说，被它拉垮的地步。”金发少女扶着栏杆起身，对于老者的说法很不满。
　　“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过度的自信，从而错过了机会，试想一下吧，如果这个郑凡也撤走，大富银行还能不能找到，这等资金雄厚的收购人。”老者拔高了声音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世纪控股

　　清晨朝阳初升，开着的落地门窗，吹入轻柔海风，海景房的大床之上，方欣然虽盖着薄薄的毯子，却是春光乍泄，香肩裸露在外，凸凹有致的身材难以遮盖，整个人都散发着妩媚成熟的风韵。
　　来到毛里求斯已经有半个月，住在奢华高档的酒店之中，服务人员不但非常专业，服务标准也很高。
　　酒店各色菜肴风味千种，融合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口味特色，海鲜又极为丰富，既给爱好烹饪的厨师们，提供了足够施展身手的机会，又带给了客人美妙的味觉享受。
　　每天都是枕着海涛声入眠，身边有郑凡陪伴，对于方欣然来说，这一趟毛里求斯之旅，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精彩纷呈的奢华享受。
　　大床之上，伏在郑凡半边身形上的方欣然，即便悠悠转醒，整个人却还是有着qingyu滋润之后的的艳丽神采。
　　“今天不是要去注册离岸公司吗？”
　　感受到郑凡在丝毯中的举动，方欣然不由微微扭了扭娇躯，暗恨晚上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噔！噔！噔！”
　　一大早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让没穿衣服被郑凡所抱的方欣然更加羞涩，连忙挣脱开来，裹着轻薄丝毯起身去了浴室。
　　好在敲门声没有持续，算是提醒过后，给了郑凡和方欣然充足的时间。
　　在毛里求斯半个月的时间中，郑凡并没有处理什么正事，而是同方欣然充分享受着美妙的蜜月之旅。
　　郑平安和方志军两家父母，因为挂念国内的事，眼看着儿女结婚幸福甜蜜，在前两天也就回去了。
　　秦嫣因为得到了郑凡的授权文件，回国办理他资金出境的事情非常顺利，走正规手续报请外管局和商务部，几乎是一次过，没有丝毫耽搁。
　　此时不但大量的资金，通过国内的花旗银行转出，就连秦嫣也已经回到了毛里求斯，协助郑凡做离岸公司，以及收购大富银行的接洽。
　　郑凡与方欣然并没有去餐厅，而是选择在房间中吃的早餐。
　　待到郑凡悠闲出了房间的时候，秦嫣早已经等待多时。
　　“如果你想要明天回国的话，最好抓紧一些。”对于看似散漫的郑凡，秦嫣皱了皱秀眉道。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放松一点。”
　　在方欣然出来之后，郑凡才带着两女出了酒店。
　　“爱得拉小姐，早上好。”
　　看到黑人女舵手在酒店之外，郑凡笑着打了声招呼。
　　“老板。”
　　虽然是与郑凡用英语交流，可是黑人女舵手对于这个称呼，却还有些不太习惯。
　　黑人女舵手作为调查了解过后，所选定的当地代理人，郑凡还是颇为认同的。
　　离岸公司的房子，早早就已经找好，虽然注册离岸公司，需要一个当地的代理人，但女舵手却也做不了什么，就像是一个妥当看着公司门面的人。
　　一大早天气晴好，迎着明媚的阳光，郑凡上了黑人女子所开的奔驰车，在方欣然和秦嫣的跟随下，开始办理注册离岸公司的细节。
　　当车停在路易港五层高的花旗银行大门口时，不只是方欣然和秦嫣，就连黑人女舵手都被郑凡召唤了下来。
　　秦嫣拎着的皮包中，带着诸多的委托、手续证明，跟随郑凡直接进入了银行，办理成立离岸公司的手续。
　　花旗集团的主要前身，是1812年成立的纽约城市银行，经过近两个世纪的发展、并购，花旗银行已成为美国最大的银行之一，也是一间在全球近九十个国家及地区，都设有分支机构的国际大银行。
　　眼下花旗集团与旅行者集团虽没有合并，但是花旗集团却已经在华夏和香港，有着很深厚的影响力，主要业务包括证券、资产管理、企业合并重组和信用卡等多种金融服务。
　　花旗银行总公司下设七个部门，包括股票研究部、投资银行部、私人财富管理部、外汇债券部、商品交易部、固定收益研究部，以及直接投资部。
　　其业务涉足的金融领域，包括了股票、债券、外汇、基金、期货、投资银行、证券承销、企业金融咨询、机构性企业营销、房地产、私人财富管理、直接投资、机构投资管理。
　　也正是因为花旗银行的业务，几乎覆盖了金融领域的方方面面，郑凡才选择了这家世界性的投行，作为所要成立世纪控股离岸公司的三方存管资金委托方。
　　花旗银行毛里求斯有限公司，花旗银行香港有限公司，都是花旗集团的全资附属机构。
　　郑凡将天虹投资的流动资金，以注册离岸公司的名义，转移到毛里求斯的花旗银行，通过三方存管的形式，将资金充斥进即将成立的离岸投资公司，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待到郑凡去香港之后，离岸公司的资金，还会通过花旗银行做进一步的转移，尤其是在打算收购大富银行的情况下，更会使巨额的资金化为无形。
　　按照眼下美元兑人民币的8.3汇率计算，十三个亿人民币的大资金汇转，即便最终以美元显现，也有一亿五千六百万美元，绝对称得上是一笔大数字，郑凡自然也是受到了高级贵宾客户一般的接待。
　　向银行服务人员表明来意之后，郑凡就被引领到宽敞明亮的奢华贵宾室中。
　　坐在真皮大沙发上，喝着上好的蓝山咖啡，再看到好几个银行部门经理，正认真核对着各种委托手续，郑凡眼中不由露出了满意赞叹的神色。
　　不得不说，像花旗这种国际化的大银行，服务不但极为细致周到，对于客户这种大额资金的流向，就算是不能做到完全保密，却也能够按照保密条款，严格履行着和客户之间的约定。
　　在郑凡的翻译之下，方欣然同样是在做，合约与委托手续的核对工作。
　　奢华的贵宾室中，银行工作人员足足忙碌了两个时辰，才将各种合约核对完。
　　“郑先生，你提供的手续没有任何问题，我们花旗银行会给你出具证明，派人一同去路易港市政府递交离岸公司申报手续，估计用不了晚上，注册资金一亿五千六百万美元的世纪控股，就在毛里求斯成立了。”花旗银行毛里求斯有限公司的中年总裁，温文尔雅对郑凡笑道。
　　对于银行总裁亲自出面，郑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眼下没有收购到大富银行，郑凡想要做到资金的大范围转移，又要兼顾安全性，不得不受制于人。
　　所有投资公司都要涉及到大额的资金流动，寻找信誉极佳的大型国际化银行，进行资金的三方存管，是投资公司资金最终的安全港湾，也是唯一的去路，这一点对于天虹投资的大资金出国，更是不能例外。
　　在郑凡看来，眼下不少国际化投行虽然已经极具规模，也能严格保守客户资金流向的秘密，不过却也只是相对的，这还远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
　　但在自身没有私有化银行的情况下，郑凡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暂时维持这样的状态。
　　郑凡之所以窥伺大富银行，更多是想要通过独立财务，隐藏离岸投资公司资金流动的考虑。
　　不同于大型上市银行，在一些经济发达的国家，规模相对较小的私有化独资银行，就犹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
　　因为无法做到上市融资，大多数规模不大的私有化独资银行，经营普遍都十分困难，远不能够跟花旗集团这种国际上的大型投行相提并论，这也是郑凡敢于打私有化银行注意的原因所在。
　　不到中午，郑凡就已经拿到了，花旗银行毛里求斯有限公司所开具的证明，在中年总裁的亲自陪同下，来到了路易港市政府，递交了世纪控股离岸公司的申请，并顺利签订了协议。
　　“大富银行的负责人，这两天积极了很多，她似乎猜到了，咱们要在毛里求斯成立离岸公司。”来到在路易港所买下的三层小楼前，秦嫣对郑凡提醒道。
　　作为世纪控股离岸公司的办公所在，郑凡在路易港所买下的三层小楼，就处于众多金融、保险机构所集中的花园道上，周围的环境很好。
　　“晚上的时候，你去招呼安妮小姐一声，就说我们夫妇要请她吃饭，到时候看看大富银行，能不能拿出一个实在的转让方案，如果可以继续谈下去，等到明天我们回国之后，你则跟她去香港。”郑凡玩味一笑，明显是有着算计。
　　“你觉得能达成协议吗？”
　　因为大富银行资产规模和质量的问题，秦嫣倒是颇为谨慎。
　　“即便能达成协议，也要想方设法拖着，现在世纪控股已经成立，最关键的一步走了出来，也用不着太着急了，到时候大富银行会更急的。”郑凡进入三层小楼看了看，对于世纪控股在毛里求斯的公司，还是非常满意的。
　　虽说眼下世纪控股在毛里求斯没有什么业务，只是为了成立买下了这么一座三层小楼，郑凡还是对黑人女子，详细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


第一百六十四章 死马当活马医

　　“呼~~~”
　　随着波音客机在明珠市天虹机场降落，出现轻微的颠簸，郑凡与方欣然已经结束了毛里求斯之行。
　　因为方志军安排了人接机，郑凡和方欣然直接将行李事宜，交给了孔宁处理。
　　出了机场，郑凡亲自驾驶皇冠轿车，拉着方欣然与前来接机的叶倩，直奔长汇区汾南路上的四层老洋房。
　　一路上，车中的气氛有些沉闷，因为郑凡没有开口，方欣然和叶倩也没说什么。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长时间，直到车子开到长汇区的时候，郑凡才打破了车内的沉寂，对叶倩询问道。
　　“很不好，比之前在电话中所说的，还要严重一些，整个人似乎都已经没了意识，我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不该送医院！”叶倩忐忑着回答道。
　　“看看再说吧。”
　　郑凡深吸一口气，脸色略微有些泛沉。
　　其实早在世纪控股成立之前，郑凡就已经得知萧玥出事了，否则也不会如此着急的往回赶。
　　“嗞！”
　　郑凡驾驶的皇冠轿车，速度并不是很快，在汾南路四层老洋房的围墙之外，稳稳的停了下来。
　　一名看守老洋房的保镖，似乎早有准备，很快就打开了黑漆大铁门。
　　进入洋房之后，郑凡并没有马上去地下室书房，而是在客厅停了下来。
　　了解郑凡的方欣然能够看得出，他对于萧玥还是很在意的。
　　郑凡默默坐在沙发上剪了根雪茄，点着之后才从容了一些，起身沿着旋转楼梯到了地下室。
　　“你在呢。”
　　看到马婧在地下室门外看守，郑凡只是淡淡知会一声。
　　衣着朴素的乡下小妹儿，直到郑凡回来，心绪才有所放松，拿钥匙将大铁门的三道锁打开。
　　郑凡带着方欣然进入地下室书房，却并没有避讳叶倩，让她也一起跟了进去。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看着萧玥躺着被安放在大青石地面上，郑凡语气出乎预料的平静。
　　“我也不知道。”
　　叶倩当真是不清楚，虽然地下书房新换的大铁门，有一个送食口，可因为进入书房之后，还有一段旋转楼梯往里拐的关系，萧玥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根本就不是外人能发现的。
　　若不是马婧一连几天，呼唤萧玥都没有得到回应，叶倩甚至不敢进入其中，触碰郑凡多思多疑的神经。
　　“猛虎和马婧也不知道吗？”
　　郑凡眼神平静的让人发毛，不断向地下室书房打量。
　　“是我和猛虎一起进来的，确认出事之时，她已经倒在了这个地方，当时那颗发热的珠子，也被我安置在了石碗中。”叶倩向地上指了指。
　　来到近前，郑凡发现，厚实的石碗中，藏灵珠的璀璨光华内敛，倒有些像方欣然所拥有那颗藏灵珠的状态。
　　“你和康猛虎进来的时候，这颗珠子就这样吗？”郑凡略有犹豫，伸手拿起内敛璀璨光华的小石珠看了看。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这颗珠子似乎有很强的热量，灼人的光华，也比现在要强很多，至少用手是拿不起来，若非如此，也不会将它安置在石碗中了。”叶倩回忆着确定道。
　　“你先出去吧。”
　　郑凡看了看珠体上的神秘花纹，多少能够察觉到，不同的藏灵珠，上边的神秘花纹也是有所区别。
　　直到叶倩离开，郑凡才眯缝着双眼，来到了萧玥的身边。
　　“似乎是烧伤，不只是右手心，就连全身也有一块块异样的斑痕。”方欣然轻柔检查萧玥身体的同时，略有惊恐言语道。
　　“这不是普通的伤痕，现在可是夏天，这地下室书房虽凉爽，却也达不到能保持肉体不腐烂的地步，你看看她身体上的这些斑痕，似乎是由密集光点聚集而成，根本就不像体外明火烫伤，更似是由体内病变或者异变，所引发的变化。”郑凡掀开萧玥的衣衫，深吸一口气道。
　　此时郑凡和方欣然都能看到，萧玥一身肌肤上的块块斑点，并不是伤疤。
　　如果不是萧玥还有着微弱的呼吸，她那一头秀发枯萎脱落，恐怕都会让人觉得已经死了。
　　“这样下去不行，可是要怎么办呢？”
　　方欣然对于萧玥的状况虽着急，却没有什么主意。
　　郑凡拿着藏灵珠思索了一番，旋即试着将其放在萧玥肌肤一块光亮所在滚动。
　　“嗡~~~”
　　随着璀璨光华内敛的藏灵珠滚动，萧玥一块肌肤灼伤的光亮斑痕，就好似受到牵引一样，逐渐涌现淡淡的光点，被石珠所吸收。
　　“赶紧将她的衣衫褪下。”
　　发现藏灵珠引发了，萧玥肉身一块光亮灼伤的变化，郑凡连忙对方欣然道。
　　时间缓缓流逝，郑凡拿着藏灵珠，不断在萧玥身体上搓滚，她身上的一块块光亮，已经逐渐消失不见。
　　“还是没有醒！”
　　直到萧玥肉身的一块块光亮灼伤斑痕完全消失，看到她依旧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儿意识，方欣然不免有些气馁。
　　“既然有气在，应该会有转机才对。”
　　快速观察过萧玥的躯体之后，郑凡将藏灵珠放在了她的双唇上。
　　“呼~~~”
　　随着萧玥微弱的气息，浓郁的光亮，从其口鼻被藏灵珠牵引而出。
　　“你回来了……”
　　直到浓郁的光华消失，躺在地上的萧玥，口中竟然吐出了虚弱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
　　觉得萧玥一直有着意识，郑凡拉拉着脸，并没有理会她好似将死的虚弱。
　　“我承受不了藏灵珠的气息，如果早听你的，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对不起……”萧玥睁开双眼的同时，当真是吓了方欣然一跳。
　　看到萧玥双眼已经没有了虹膜和瞳孔，郑凡伸手试着在她眼前晃动一番，可她的双眼却没有任何反应。
　　“送医院吧，让爸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个特护病房。”不忍看到萧玥就这样等死，郑凡对方欣然交代道。
　　“小凡，我好累。”
　　萧玥的脸上，隐隐透出一丝悔意。
　　“再坚持坚持，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先别说话了。”郑凡将萧玥双唇上的藏灵珠拿起，骤然转身向着地下书房的外面走去。
　　尽管意识到，将萧玥送去医院，可能会有麻烦，方欣然却不敢怠慢，连忙跟着郑凡上去打电话。
　　“中南路上的小院子，收拾好了吗？”
　　就在方欣然给方志军打电话的过程中，郑凡沉声对叶倩询问道。
　　“收拾完了，院子中的破烂，都已经被处理掉，还真找出了三样东西，都放在三个箱子里了。”叶倩似是早有准备，对茶几旁边的三件纸盒箱子示意道。
　　对于打好封的纸盒箱子，郑凡稍稍抬了抬下巴示意，让叶倩将其打开。
　　“嚓~~~嘭！”
　　用壁纸刀在三件纸盒箱子的封条上划了几下，叶倩很快就将其逐一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三样东西。
　　一个精致的水晶瓶中，殷红的液体，只剩下一小半的样子。
　　打开绣有花纹的香囊，发现里面有着两颗，隐隐泛着温润光华的药丸。
　　“就是这个！”
　　闻了闻沁人心脾的药香，打算搏一把的郑凡，双眼神色不由一亮。
　　之前就听康猛虎提起，曹伯不但收破烂，还倒腾药材，之所以郑凡这么快出了地下书房，就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因为瘸老头，有什么希望。
　　虽然尝试着用藏灵珠，解了萧玥肉体的一块块光亮灼伤斑痕，可是对于她眼下濒死的状态，郑凡却实在是无能为力。
　　“就这三样东西吗？”
　　猜测那不大水晶瓶中装的殷红液体，对康猛虎至关重要，郑凡暗自稳定心绪问道。
　　“我和康猛虎一起确认了好几遍，只有这三样东西，看似有价值，不过我俩却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就都装了回来。”叶倩很是郑重、肯定。
　　“这个是什么东西？”
　　拿起箱子中一个小盒子的郑凡，观察着其中一枚铜钱大小的玉贝。
　　铜钱大小的玉贝触手生寒，清冽的气息，甚至让郑凡有着神清气爽之感。
　　“难道是含玉？”
　　因为萧玥研究考古学，又在博物馆上班的关系，郑凡倒是有些可怜的见识，只是叫不太准。
　　古时入殓放在死者口中的玉，也称之为押舌，其中含壁、含珠、含瑁、含米、含贝等，因死者身份不同而有所区别，含玉的死者，一般都是身份尊贵显赫之人。
　　含玉的形状也有所不同，多为蝉形，故又称玉蝉，像眼下这个贝形的含玉，在郑凡的认知中，应该是不太多见。
　　“含玉、寒玉，这其中倒底有什么关联呢？搞不懂啊……”郑凡对于古物极为粗浅的知识，远不如他的感受与猜测。
　　“这个小药丸子，倒是可以试试，欣然叫救护车了，你先去大门口等着，如果情况不能转好，就必须要将萧玥送医院。”郑凡的说法，让叶倩不免心惊。
　　“死马当活马医吗？”
　　虽然知道萧玥的情况不乐观，可是叶倩却没想到，郑凡竟然敢用从曹伯那里得到的药丸尝试。
　　最为关键的是，即便药丸有芳香之气，可却根本无法确定其中的成分，也不知道是有益还是有害。


第一百六十五章 跑前跑后

　　长沙国科大的硕士学员女寝楼，郑凡带着孔宁，帮方欣然归拢着大包小裹的行礼。
　　相比同寝的其她七名女学员，方欣然报道的时间，整整晚了半个月，军训都过去了三分之一。
　　“孔宁，将东西给欣然的同学都发发。”
　　感受到女寝另外七名女生好信儿八卦的目光，郑凡咧嘴笑了笑，连忙让孔宁上炮。
　　“呲~~~”
　　孔宁拉开两个旅行包，里面的各种巧克力、饼干、布丁、咖啡，都是外国货，精致的包装对于女生来说，绝对有着难以抑制的吸引力。
　　“欣然，你这位是你什么人啊？”
　　一名身穿军装，却没有戴肩章的女学员，拉长了音笑问道。
　　腹诽郑凡丢人的同时，方欣然俏脸上却透着甜蜜的羞涩。
　　“等会儿晚上的时候，去食堂改善一下伙食，到那儿提你名签单就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是天天吃大餐都没问题。”郑凡咧着大嘴，对方欣然笑道。
　　“那我们呢？”
　　同寝的女学员，笑着起哄道。
　　“该整整，小伙伴们当然一起。”
　　郑凡完全就是一副人傻钱多的姿态，大大咧咧笑道。
　　“存了多少？”
　　方欣然偷偷瞪了郑凡一眼，埋怨他的胡作非为。
　　“五万块，那食堂的经理，脸上都笑开了花。”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同寝的女生，都不免张开了嘴巴。
　　“嘟~~~”
　　午休时间刚过，长长的哨声，就已经在女寝楼中响起。
　　“学员下午训练集合。”
　　教官不管不顾在走廊吼了一嗓子，再不给郑凡和方欣然小两口相处的时间。
　　“走吧，一直在这边虽然不方便，不过有时间的话，就常来看看我。”方欣然忍不住抱住郑凡，美眸盈润喃语道。
　　“等到我在香港安定下来，一定会过来的，盖个章。”笑道后来，郑凡在方欣然光洁的玉额上亲了一口。
　　“哦~~~”
　　同寝女学员笑着传出嘘声，一副被惊到了的样子。
　　“要快点儿下楼了，一会儿晚了黑面神又要发飙。”一名容貌颇为美丽的女学员，好心笑着拉了方欣然一把。
　　“我下去了。”
　　本来就已经错过一段军训的方欣然，一脸不舍道。
　　“走吧。”
　　郑凡轻柔推了方欣然一把，也不想因为自己让老婆为难。
　　一众女学员簇拥着方欣然，呼呼啦啦往楼下跑，很快就让楼道里恢复了平静。
　　“抓紧时间将床铺好，把行礼都归拢出来，给同寝女学员的东西，也别大意了。”郑凡走到女寝宿舍的走廊上点着根烟，趴在窗户上看众多女学员集合情况的同时，对孔宁交代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经过训练前的报数之后，待到教官下达训练科目，一大队穿着军装的女学员，很快就被拉出了院子。
　　因为所在的寝室，属于指挥类的硕士生，虽然一寝八个人有点儿挤，不过好在大夏天的有个风扇，悬挂衣服的壁柜，也还算能过得去。
　　“孔宁，欣然穿上军装，还真有点儿英姿飒爽的感觉，只是不知道两三年后，会是什么样子！”郑凡一脸感叹道。
　　足足收拾了一个小时，孔宁才细心将方欣然，以及与她同寝女学员的东西都弄好。
　　“今天就撤吧，在这边混得太久，欣然也会为难的。”郑凡将一封信，塞进了方欣然床铺的被子中，旋即看了看寝室的情况，这才带着孔宁离开。
　　“不打个招呼吗？”
　　来到宿舍楼下的孔宁，平静对郑凡问道。
　　“以后又不是不回来，用不着整得那么麻人。”在司机将三菱吉普车门打开之后，郑凡看了看女寝的宿舍楼，很快就上了车。
　　“郑总，我们何总在开福区的证券公司等着呢。”开着吉普车的司机，对郑凡提醒了一声，似是生怕他改变主意。
　　郑凡点了点头，示意司机开车。
　　说起来这次送方欣然来长沙国防科大，万国证券的何明，确实帮了点儿小忙，不但给出了车，更是帮着跑前跑后托关系。
　　因为方欣然在国防科大念硕士的关系，所以被安排在了市区主校的一号院，这里也是博士生和学校科研工作所在的院区，硬件设施先进，历史悠久，地理位置适中，东、北环绕浏阳河，南临烈士公园，西隔湘江眺望岳麓山，校园环境优美。
　　尤其是学院中还有不少姿色不错的女学员，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来到国防科大，郑凡已经在学院的招待所住了两天，对于这里略微严格的军事化管理，也多少有些了解。
　　不要说军训，这里的大多数学员，每天都要出早操，上下课要排队，吃饭之前，不管你有多饿，要先扯着脖子唱一支歌，还有队列、射击等等军事素质方面的训练。
　　另外这里学生的学习，也抓得很紧，带给人整个学校比较沉闷的感觉，可以说，这里虽适合学习，但是要玩的话，就找错地方了。
　　出了一号院大门不长时间，就到了万国证券开福区的营业部。
　　眼看着矮个中年人何明，亲自带人在证券营业部门口等待，郑凡脸上不由露出笑容，从车上走下来。
　　“郑凡老弟，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何明颇为外场招呼道。
　　“现在万国和申银证券合并，何总不也是大忙人吗，你这又帮着托关系，又帮着安排的，谢谢了。”郑凡从容同何明寒暄着。
　　“怎么样，回明珠市的飞机，还有好几个小时，要不要上去看看？”何明笑着将郑凡往楼上领。
　　因为股市行情极好的关系，证券营业部一层的散户大厅，显得格外喧哗，开户的柜台更是被人霸满，何明也是一脸春风的模样。
　　“且不说万国证券的自营盘，这么好的行情光是吃佣金，何总就挣得盆满钵满了。”坐电梯上楼的过程中，郑凡笑着对何明道。
　　“之前的浦发行增发，我可是跟郑总沾了个光，听说浦发行计划在九九年上市，这一亿股的资本增值，我可是抱了很大的预期。”参加了浦发行增发的何明，心情显得格外好。
　　“现在法人股还很难上市流通，股权增值这一块想大幅体现，恐怕还有的等，不过有了浦发行这一块股权，对于万国证券来说，却也不可小视的资本。”被何明带到证券公司四层一件宽敞办公室中的郑凡，笑语还算保守。
　　“同资本运作肯定没法比，听说郑总将资金转移到国外了？”何明露出贼色，好奇对郑凡问道。
　　“国内金融圈子中，当真是没什么秘密，我这才转移资金多长时间，你就知道了？”郑凡一脸玩味道。
　　“老弟，你实在太着急了，眼下国内的股市和期货市场，正是难得一遇的黄金时期，且不说你如此大的资金出国，就是在账上趴着睡大觉，一天都不知道要有多少无形的损失，尤其是你这样强大的运营实力，实在是可惜！”何明做出老大哥的姿态，摇了摇头对郑凡道。
　　“以天虹投资的资金量来说，在国内条条框框政策的监管下，已经很难做了，我需要更加宽松的市场化环境。”接过何明递来特供中华，郑凡点着道。
　　“胶合板10月合约的运作，已经彻底告一段落了，虽然管理层有些微词，最后也是以不了了之收场，正所谓法不责众，更何况天虹投资的运作，也没有什么违规之处。”何明浓浓笑语道。
　　“如果不是提前平仓，又怎么会不出事，在这样的政策市中，总是差那么最后一哆嗦的爽感。”郑凡坐在老板椅上，略有深意对何明道。
　　“郑凡老弟，你还别说，当时天虹投资平仓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理解，不过事后我才知道，即便天虹投资不平，大连期货交易所那边，也会将天虹投资账户强平的，如果再多一个涨停板，被拖垮的就不只是中申集团，以及一些空方主力机构那么简单了。”何明不得不承认，郑凡对于市场的嗅觉，实在是有够敏感。
　　“老哥，这次来长沙你帮忙跑前跑后的，不只是想跟我叙叙旧这么简单吧，咱们之间有什么话就说，用不着整得这么客气。”郑凡大刺刺对何明笑问道。
　　“我是想问问你，对股市这一波大牛市有什么看法，另外天虹投资真的关门了吗？我们现在做大豆期货，遇到了一定的困难。”何明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咱们国家的股市，恐怕在很长时间，都摆脱不了政策市的状态，如果你想问大牛市什么时候见顶的话，关注政策动向也就行了，能吃的时候尽量吃饱，至于什么时候政策风向有了变化，再吐出来点儿也不打紧。”郑凡一脸奔放，似乎鼓动着何明生拉猛打。
　　“大豆期货呢？”
　　何明揣摩一番郑凡的意思，随后对他追问道。
　　“你还真是闲不住，刚刚结束胶合板期货的运作，就又征战大豆期货了吗？主多还是主空呢？”郑凡神色稍稍一动，对何明笑问道。
　　“不过就是做了些多仓玩玩，不过眼下的情况却不太好。”何明既想在郑凡这儿得到操作建议，又怕被他算计。
　　“主多的话，就赶紧退出来算了。”
　　郑凡并没有解释，只是给了他一个简单的答复。


第一百六十六章 意识障碍

　　夜晚的长海医院神经内科特护病房中，萧秀芝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脸上满是愁容。
　　“吱嘎~~~”
　　病房的开门声响起，眼看着郑凡进入其中，萧秀芝这才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神情为之一松。
　　“怎么样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靠吸氧和挂营养液维持的萧玥，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来的时候还有意识，能够说话，可是现在……”萧秀芝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
　　“到长海医院，已经有五天了吧？看情况似乎越来越差！”观察了一番病床上的萧玥，郑凡心情压抑道。
　　“今天上午已经找各科主任会诊过了，说你小姨已经到了长期意识障碍的程度，主要表现为对环境毫无反应，不但失去生活自理能力，更完全丧失了对自身和周围的认知能力，以后能保留躯体生存的基本功能，如新陈代谢就不错了，如果向更严重发展，可能就是脑死亡。”萧秀芝说到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尽人事做准备吧。”
　　郑凡拍了拍萧秀芝的后背，也不免有着无力之感。
　　早在将萧玥送医院之前，郑凡就已经将曹伯的一颗药丸子，给她服下了，可是除了让她吊住一口气，多保留了一段时间意识之外，并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效果。
　　“这边的主任说了，脑死亡的病人是不能存活的，其主要特征是自主呼吸停止，脑干反射消失，如果发展到那一步，就得上呼吸机，以及各种监测仪器，特级护理的高额费用姑且不提，长海医院也没有那个条件，能维持住她的生命体征。”萧秀芝有些激动道。
　　“如果发展到脑干功能和全脑功能的永久性丧失，即便强行吊着她的命，也很可能存在诸如胃管、尿管等体外管道的感染，以及肌肉萎缩、褥疮等问题，没有奇迹的话，只怕她坚持不了多久的。”因为将萧玥送医院有了几天，所以郑凡对于萧秀芝的说法，并没有太过惊讶。
　　“不行就给你小姨办转院，国内不行咱们可以去美国治，寻找更好的医疗机构。”萧秀芝指望着郑凡道。
　　“欣然她爸，已经在长海医院找好了人，会好好照顾她的，暂时就先这个样吧，就算会诊说她有可能会向脑死亡发展，现在却也没有到那个程度，转院是一定要转的，不过你也得容我些时间安排。”郑凡神色木然道。
　　“知道你小姨现在的情况吗？是植物人，医生说她很有可能一直都不会醒，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上次我和你爸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萧秀芝情绪略有失控吼声道。
　　“大夫不是说了，是重金属辐射病，她在博物馆工作，再加上到处考古的关系，很有可能会接触到一些危险的东西，发生这样的情况，谁也不想的，你就算再闹下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郑凡脸色泛沉，似乎失去了耐心。
　　“小凡，妈不是故意要给你造成负担，只是你小姨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无法接受……”察觉到郑凡难看的脸色，萧秀芝声音不由小了下来。
　　“好了，事已至此，与其因为有两个钱烧的闹来闹去，还不如考虑一些实际的应对之法，这些天妈也累了，先回去吧。”郑凡心情明显不怎么好。
　　“你这阵子如此忙，也别在这儿陪护了，不是请护工了吗？我将她叫进来。”没等萧秀芝出门叫人，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明天一早让爸过来吧，我再坐一会儿。”郑凡叹了口气道。
　　萧秀芝忐忑离开之后，特户病房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萧玥，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郑凡心绪复杂，摸了摸萧玥毫无血色的脸庞，无力言语道。
　　然而，郑凡的话，却没有得到萧玥的任何回应。
　　神经内科的主任办公室中，夜晚灯光明亮，方志军坐在主任办公室中，不大一会儿就等来了郑凡。
　　“欣然那边都安排好了？”
　　方志军对待郑凡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嗯，该安排的都安排了，我也没多呆，要不然给欣然造成不便不说，也会惹来不少闲言碎语。”进入主任办公室的郑凡，点了点头回应，旋即将目光看向了上了年岁的医生。
　　“各项检查结果，倒没什么异常，只是脏器功能有衰竭的迹象，如果不能维持住眼下植物人的情况，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才行。”上了年岁的科室主任，一脸为难对郑凡道。
　　“还能再坚持多长时间？”
　　其实对于各项化验结果，郑凡在临去长沙之前，就已经知晓，这时再度找上科室主任，只是为了心里有个底。
　　“不太好说，这两天她虽然失去了意识，生命体征却多少稳定了一些，如果不发生恶化的话，在精心的照料下，或许能维持一段时间，病情若是恶化，就是一两天的事。”上了年岁的主任，说话显得很保守。
　　“我知道了，时候也不早了，爸和主任也都回去吧，以后我小姨的情况，还要麻烦主任多多照顾，有什么异常情况，还请及时通知我家里人。”郑凡点着根雪茄，略有疲色道。
　　方志军虽感觉萧玥出事，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却明白这件事不能追查下去。
　　一则是萧玥刚送到医院的时候，还保有意识，从其口中不停表达悔意的虚弱话语，以及各项检查化验指标来看，并不像被人所害。
　　在此之前，方志军也同主任医师探讨过萧玥的情况，更多推断是意外情况所造成的。
　　除了方欣然对于萧玥，那相对正常的检查化验结果有些在意，郑凡则是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看来不弄一家医疗机构是不行了，光送医院，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如果只是维持这样的照顾，估计她撑不了多久！”离开主任办公室的郑凡，示意女护士进特护病房看着，他则是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方志军和主任离开没多久，韩玉兰就赶到了长海医院的神经内科。
　　“这么晚找我来要做什么？”
　　郑凡小姨的情况，韩玉兰在送医院之时，就已经知晓。
　　这几天中，因为郑凡和方欣然，将韩玉兰当成了自己人的关系，她也没少往医院跑。
　　“我小姨的病情，在国内估计很难得到好的照顾，所以我打算给她办转院。”郑凡抽了口雪茄道。
　　“以你的经济能力，别说是护照和签证，就连国外医疗机构的邀请函，也不难获得，关键是你小姨的病情，能不能支持往国外转院。”韩玉兰平静对郑凡道。
　　“单纯的转院，根本就不能让我小姨，得到高等级的照顾，在此之前，我需要收购一家全球知名的医疗机构，你愿意帮我跑跑腿吗？”郑凡的说法，让韩玉兰为之一惊。
　　“张妍说你无利不起早，我觉得挺对的，除了欣然之外，你根本就不会考虑我们的利益，都说资本家冷酷无情，恐怕在你的心里，也没有将为你卖命的秦嫣当回事吧？”通过一段时间同郑凡的接触，韩玉兰看得颇透。
　　“利益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靠自己争取，我一直以为，在韩国的财阀家族中，会自小就对子女，有资本利益价值的正确熏陶，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呢。”对于韩玉兰的说法，郑凡没有任何的尴尬，脸上露出的笑容反而颇为玩味。
　　“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
　　不知道是出于理智，还是被郑凡所激怒，韩玉兰直言了当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知道吗？在这个医院中，每天为了一两百块钱红包而奋斗的人有得是，论医疗经验，你不过是一个刚刚要读研的学生，即便是论美貌，找遍整个医院，也未必没有比你长得漂亮的女医生。”郑凡笑了笑起身，没有一点儿遗憾的意思。
　　“那你可得好好找找。”
　　饶是韩玉兰表面上脾气好，对于郑凡的说法，也是怒不可抑。
　　“对于我的反应，有些不甘心吗？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从来不相信随便散发一下什么王者之气，无数美女就会前仆后继的涌上来，你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说到底，你还是太嫩了一些，想象的太美好，却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现实。”郑凡临坐电梯下楼的时候，笑语就好似朋友的忠告。
　　“可恶，以后你休想让我帮你办任何事。”
　　直到电梯门关上的时候，韩玉兰才有些翻脸恼火道。
　　长海医院的大门口，因为晚上蚊子太多的关系，叶倩一直坐在车里等待，发现郑凡出来，连忙启动了车子。
　　“回我家的小二楼。”
　　上了车的郑凡，神色平静对叶倩知会一声。
　　“秦嫣总监打电话回来了，问你什么时候过去香港，还有，王琳老总也打过电话，似乎找你有急事，不过我没告诉她你在哪里。”叶倩对郑凡提醒道。
　　“按照原计划，明天一早就走，康猛虎跟我一起去香港，顺便将马婧也带上。”郑凡做出决定道。
　　“那我呢？”
　　叶倩倒不是因为自己没马上跟着走，而是不成想郑凡会如此坚决。
　　“国内的一些事情，还得收一下尾，天虹投资公司虽然正式注销了，你却要办一下萧玥海外就医的事，还有，看看能不能在市里的各大医院中，找一个能用得上的女医生，过段时间我可能会收购一家医疗机构，需要稍微有些野心、又有专业能力、年轻敢闯的人做事。”郑凡抹搭着眼皮，对叶倩交代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移民打算

　　下午阳光明媚，不同于坐在出租车上的郑凡，欣赏着香港半山区的美景，陪同他的秦嫣，则是没想到他过来的这么仓促。
　　“来到香港，还打算回去吗？”
　　秦嫣总觉得，郑凡如此着急到这边来，是想躲什么人。
　　“不打算回去了，准备帮我办移民吧，大英帝国还是不错的。”郑凡没个正形的说法，让秦嫣为之惊讶。
　　“香港都确定要回归了，你移民英国做什么？”
　　秦嫣对于郑凡的想法，极为不解，更将他当成了崇洋媚外。
　　“华夏国籍在西方国家，是难以被真正承认的，尤其是做投资这一行，更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和纳税，我如果不加入外籍，最终的结果，就将会被逼得走投无路，香港回不回归对我都没有影响，它也只是我进入西方资本市场的一个跳板而已。”郑凡考虑的，明显要比秦嫣现实。
　　“如果能收购大富银行，你就可以向英国政府提请投资移民了。”秦嫣神色不免有些异样。
　　不只是秦嫣，就连郑凡来到香港，都是办的商务签证，随允许投资，却没有一个特别正当的身份。
　　之前秦嫣被郑凡指派到香港，她根本就没往深了考虑。
　　此番郑凡提出要移民，秦嫣才感觉跟着郑凡干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再坚持坚持，等到能签下合适的私有化银行，才算是暂时稳定下来。”郑凡好似看透了秦嫣的心思，笑着对她打气道。
　　“叶倩没过来吗？如果就我一个人，又要干这个，又要干那个，当真是有些吃力。”秦嫣的话语，多少有些抱怨的意味。
　　“有了实体资产，自然也就有了人手，不过重要的事情还得你来办，之前韩玉兰和张妍说我无利不起早，资本家冷酷无情，你如果看清现实的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如果想继续做，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男人，变得强悍起来，在我的手底下干活，没有我不行这个词。”郑凡的说法，当真是让秦嫣认清了现实。
　　“那我考虑考虑吧。”
　　秦嫣不免打退堂鼓，语气和神色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你不行的话，就赶紧退位让贤，不要耽误了我的正事。”郑凡一副无情的嘴脸，没有一点儿因为秦嫣是个美女，就大面上能过得去的意思。
　　“我想知道，如果我要是不干了，你会怎么安排？”秦嫣仅仅盯着郑凡问道。
　　“这段时间，你也算帮我做了不少事，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如果不是太过为难的话，我都会满足你，以后咱们依然是朋友。”郑凡神色木然道。
　　“只是朋友吗？”
　　秦嫣略有不甘心，不满郑凡对她的无视。
　　“大家开个玩笑不打紧，但要是踩过线，不只是欣然会为难，我也会很难办的，女人用来赏心悦目也就罢了，如果都弄得不清不楚，我会非常累的。”郑凡分寸把握的极好。
　　“我在毛里求斯看中了一处别墅，价值三百万人民币左右，你帮我把别野买下来，我尽量帮你将移民的事情跑完，至于能否收购到大富银行，我不敢确定，你若是有其它的目标得尽快提出来。”秦嫣一扭脸，毫不客气道。
　　“尽管我的大资金出境，是走正规渠道，但若没有你的帮忙，相信也不会这么顺利，三百万的佣金不多，明天就给你把钱打出来，大富银行的事情，你还得再帮着接洽接洽，毕竟这段时日是你在跟的。”郑凡没有一点儿意外，也没有不满，反而笑得颇为灿烂。
　　“安妮的房子单卖，要和大富银行的事情分开，看她的意思，四百万美元的要价，似乎还可以谈，到时候你自己拿主意吧。”秦嫣似乎有些憋气道。
　　“如果按照你所说，四百万美元稍稍有些多，三百万美元估计她还是能割让的。”郑凡往下一砍，就是八百多万人民币。
　　“行不行还得人家说了算，如果半山这套豪宅不能成交的话，那你就得睡酒店了。”秦嫣翻了个白眼道。
　　“以香港现在的房地产价格而言，不只是贝拉家族这套豪宅，就连大富银行的资产作价，都有虚高的成分。”郑凡的话语，显得很是平静。
　　“那你到底是要不要呢？为了安妮在半山区的这套豪宅，以及大富银行的收购，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秦嫣摸不透身边男人的心思。
　　“不过就是说几句话，哪像你说的那么夸张，也没见你嘴唇肿啊，不过算了，有个正经住的地方，也不在乎那点儿小钱，出来了怎么也不能像在国内那样。”郑凡说到后来，无所谓笑了笑。
　　两辆出租车进了半山区没多久，就已经到了秦嫣所说的豪宅所在。
　　因为大门被打开的关系，出租车甚至将郑凡等人和行李，都拉到了花园之中。
　　“郑凡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安妮?贝拉亲自站在大门口，笑着对郑凡迎接。
　　从安妮热情的笑容，就能看得出，她很重视这次与郑凡的会面。
　　“安妮小姐，这里似乎不是很私密呢，豪宅外面用铁栅栏围着，大门焊了那么几根破铁棍，岂不是让外人一览无余？”郑凡打着哈哈，一副指鹿为马的模样。
　　“这边的豪宅，大多都是这个样子，越是有身份有地位，不是越该光明磊落吗？如果将豪宅都围死了，那么里面的景色，也就没人能欣赏到了。”金发少女笑着反击道。
　　“既然安妮小姐知道光明磊落，想必也应该听过我们那边的一句说法，叫做财不露白，你这豪宅一个空子挨一个空子的，岂不是要漏财，香港人似乎也很迷信风水呢。”郑凡一脸玩味，打量着豪宅的景象。
　　“郑凡先生可能弄错了一点，那就是我不是香港人，而是英国人。”金发少女明显有着自身的小骄傲。
　　“恕我直言，英国现在好像都有点儿不行了，安妮小姐你应该加入美国籍，在国际上，美国大警察可是响当当的，维和的口号那才叫霸气。”郑凡一脸不正经笑道。
　　“郑凡，你实在是太无礼了……”
　　有些受不了郑凡嘲讽，安妮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现在就连香港都快要回归了，你还抱着过去的骄傲，可是不能带来什么利益。”郑凡坐在小花园中，点着根雪茄道。
　　“我这座半山别墅，你也看到了，占地将近半公顷，装修极为豪华，三层别墅加上两个车库，以及一处三百多平米的花园，室内泳池，要价四百万美元，绝对不算高。”如果郑凡不是个大财主，金发少女甚至恨不得将他立刻赶出去。
　　“比起大富银行来说，确实不太贵，做买卖都得讨价还价，现在香港房地产虚高不下，我买这么一座豪宅，绝对是个赔钱的生意，这样，我还你一口价，三百万美元，如果你感觉行的话，咱们立刻就签合约。”郑凡笑着言语道。
　　“郑凡先生，大富银行的详细资产、财务资料，我已经通过秦嫣财务总监给你了，不知道你能给出什么样的开价？”安妮恨恨着确认道。
　　“我是看过你们大富银行的资产数据，说实话，大富银行香港总部，以及曼哈顿和伦敦的在建地产项目，资产质量倒是可以的，但银行的存贷款业务，就实在是太差了，疑似坏账竟然接近五千万美金，这个窟窿着实是不小。”郑凡为难着言语道。
　　“不管疑似坏账是不是接近五千万美金，我们大富银行都会拨备坏账准备金，现在银行这一部分的业务非常小，所占的资产份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只想知道，抛去银行的存贷业务，你能给大富银行的实际净资产出价多少。”安妮的说法很大气。
　　“既然你不掖着藏着，有剥离不良资产的魄力，我也给你一个实惠的报价，如果抛去银行现有的存贷业务，我能给大富银行的实际净资产，出价一亿美元，这个价比起当时和你谈的八亿人民币，还要高上一些。”郑凡的报价，让金发少女皱了皱眉头，好似没有完全达到心理预期。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得跟家族的人商量一下。”安妮略显犹豫道。
　　“估计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人会对大富银行在香港、欧洲、美国金融市场上，拥有证券、期货，以及外汇三栖牌照感兴趣了，之所以我肯拿出一亿美金，是因为大富银行在香港、伦敦和曼哈顿拥有三个地产项目，也算是具备独立的经营场所，还有独立出市资格，你要知道，这三个金融广场，都只是九层建筑，比起现在动则二三十层的写字楼，可是要差得很远，更何况伦敦和曼哈顿的地产项目，还都差一些没有完工。”郑凡摇头笑了笑，好似吃亏了的模样。
　　“如果我们大富银行没有些优质的底子，相信郑凡先生也不会盯得如此紧了。”安妮毫不客气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占领

　　“香港私有化银行，虽没有欧美多，却也不只是你们大富银行一家，远的不说，新发银行就同样能满足我的条件，本来是想继续拖着你们的，不过考虑到即便将价钱压得更低，你们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与其大家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倒不如快点达成协议。”郑凡提到新发银行，让金发少女面色不由一变。
　　“新发银行吗？”
　　因为同做私有化银行的关系，安妮对于郑凡所提的新发银行并不陌生。
　　“新发银行虽不像大富银行有规模，不过却也是没有太大的负担，据我所知，新发银行的主营业务，更加的困难，除了资产状况比较可怜之外，你们大富银行有的资质，新发银行同样也有。”郑凡摇头晃脑笑道。
　　“看你今天把行李都带了过来，怎么就敢肯定，我会将这处豪宅让给你？”金发少女就是不满郑凡的态度。
　　“相比大富银行的转让，这处豪宅不过是个前餐罢了，安妮小姐，不怕跟你说实话，大富银行的主营，我眼下根本就没有后续资金支撑，再加上伦敦和曼哈顿的地产项目，也需要后续的资金投入，你所谓的实际净资产，不但是鸡肋，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郑凡好似在算计着什么。
　　“这处豪宅在我的名下，合约已经准备好了，三百万美金转让，连里面的东西都可以给你。”金发少女敏锐不想同郑凡再聊。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即便大富银行的收购意向，咱们双方都认可，不过打款的事情，要在各项转让手续都办完的一个月后，才能进行。”郑凡连忙叫住金发少女，说出了真正的重点。
　　“绝对不行，打款最迟不能拖过一个星期，而且你的收购资金，必须要由三方银行监管，这样才能保障我们这一边的权益。”金发少女不但毫不犹豫拒绝了郑凡的要求，更是提出了确保转让权益的方案。
　　“秦嫣总监要回国了，今天是星期三，星期五之前，在不影响现有资产质量的情况下，你们就得拨备坏账准备金，将银行的贷款业务出清，既然之前你说这一部分主营业务非常小，相信应该不会太困难。”想要投机倒把的心思遭受抵制，郑凡抹搭着眼皮也没有了笑模样。
　　“如此短的时间，既要注入大量资金，又得将银行的贷款业务出清，你这是在为难我们。”金发少女已然意识到，郑凡不单单是在施压。
　　“这就算为难了吗？我还会聘请三方律师事务所和会计师事务所，在下个星期入驻大富银行，确认整个大富银行的真实资产状况，也包括伦敦和曼哈顿的地产项目呢，并且全程我都要参与，这也算是提前交接。”郑凡深沉笑语道。
　　“这不可能……”
　　没等金发少女将拒绝的话语完全说出，就被郑凡所打断。
　　“若是你们大富银行做不到的话，咱们就不用再谈了，我会选择新发银行，这样还能省下一大笔钱，区别也仅在于新发银行的小楼更差，在纽约和伦敦的办事处，不是自有资产。”郑凡不断施压，丝毫不怕谈判破裂。
　　“好吧，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现在是不是可以签这里的转让协议了，等到明天将所有手续都办好，你要马上就打款。”安妮似乎很需要钱，即便是三百万美元，也不让郑凡拖欠。
　　“完全没有问题，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不少，今天就住在这里了。”郑凡一副半斤八两的笑意，似乎也急需找个住的地方。
　　“我的一些私人物品需要搬走，最好不要让你的人乱来。”金发少女进去准备合约之前，有些抓狂对郑凡警告道。
　　“你也最好现在就帮我联系一个建筑公司，将那些破铁栅栏换了，我需要在周围砌韩国风格的石头墙，大门也得换私密一点儿的。”郑凡的说法，让金发少女面容不由微微抽搐。
　　“这么快就达成协议了吗？”
　　金发少女暂时离开的情况下，秦嫣多少有些惊讶。
　　“贝拉家族想卖，而我又想买，无非就是钱多钱少上说话，只要切中贝拉家族能接受的点上，谈判也不会有什么意外。”郑凡神色已然平静了下来。
　　“一亿美金的收购价，比起原来都高了不少。”秦嫣不确定问道。
　　“换汤不换药罢了，之前她的八亿人民币要价，是在将银行坏账也打包给咱们的基础上，相当于不良债权也一并出售给咱们了，否则在世界重要金融市场所在地，拥有三处金融广场的大富银行，怎么会作价如此的便宜。”郑凡的说法，让秦嫣多少明白了其中的出入。
　　“你的意思是，如果在贝拉家族给大富银行拨备坏账准备金，以及将银行贷款业务出清的情况下，咱们只是买下了它的地产与经营资质吗？”秦嫣之前根本就没想到，竟然可以将复杂的收购简单化。
　　“三处九层楼的金融中心，虽小了一点儿，却也算是三块好地皮，也建得比较有特色，让大富银行自己进行不良资产剥离，咱们就能轻松不少。”郑凡示意秦嫣将大富银行的详细资料拿来。
　　“那大富银行，岂不是做了很大的让步？”
　　秦嫣有些不敢相信，郑凡只是不正经同安妮谈了谈，就轻易占据了主动。
　　“剥离不良资产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不过即便没有我这个买家，大富银行也必须要走这一步，毕竟账面上未偿贷款占总贷款的比例，是无法抹去的，而且这家银行的主营业务，实在是太小太弱了，很难引起同行的兴趣，如果你仔细看过这份资产、财务数据，就不会说出大富银行让步的话了。”郑凡抽了口雪茄笑道。
　　“难道大富银行的疑似未偿贷款坏账，真的没有转圜希望吗？安妮这么轻易答应拨备坏账准备金，将银行贷款业务出清，有没有可能是抱着诸如继续追讨的打算，要知道，整个大富银行的贷款外放总量，也不过是五亿港元，而盛港百货一家就占了三个亿，如果能够将这笔贷款陆续追回，可是一笔不可忽视的资金，即便是盛港百货破了产，大富银行作为相对较大的债权人，也有优先清算拍卖盛港百货资产的权利。”秦嫣想得还算不少。
　　“如果好处都让咱们占了，那女人怎么会答应，追讨债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退一万步说，即便将三个亿港币的债务全部追回，也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周章，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精力。”郑凡所看的资料，正是盛港百货的情况。
　　“盛港百货的规模，要比大富银行大得多，我总觉得，这一次安妮如此爽快答应将银行贷款业务出清，是有着更深层的考虑。”秦嫣忍不住对郑凡提醒道。
　　“贝拉家族很可能想干，丢了芝麻捡西瓜的事，将贷款业务出清或许只是第一步，转让大富银行也只是捡西瓜的一个步骤。”郑凡淡淡笑语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的意思是贝拉家族早有算计？”秦嫣一脸惊骇，不只是因为贝拉家族可能的想法，而是郑凡在与安妮谈判的之前，似乎就已经考虑到了这其中的关节。
　　直到这时，秦嫣才隐隐意识到，郑凡让大富银行自己处置贷款业务，可能是故意丢出去的一个小诱饵，除了能让谈判加快进度顺利进展，其它还有什么计划，就不是她能猜得到的了。
　　“不救盛港百货，一旦它破产的话，大富银行的三亿港币贷款，很可能会打水漂，如果想要救盛港百货，则需要大量的资金，一家规模不算大的私有化银行，总贷款量才五亿港币，可盛港百货一家就占了三个亿，这足以说明两者之间的关系不简单。”看到金发少女拿着豪宅转让协议过来，郑凡笑着合上了手中的文件。
　　“我打电话给建筑公司了，不过费用你来出。”
　　安妮并不知道郑凡与秦嫣交流了什么，只是将豪宅转让协议递给了郑凡。
　　仔细看过协议，郑凡才取出笔，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坐在花园中向着远方望去，郑凡正好可以看到优美的维多利亚港。
　　维多利亚港水面宽阔，景色迷人，每天日出日落，繁忙的渡海小轮，穿梭于南北两岸之间，如果在近处，渔船、邮轮、观光船、万吨巨轮和它们鸣放的汽笛声，必定会交织出一幅美妙的海上繁华景致。
　　“如果将这里围上的话，估计想要看维多利亚港，在花园中是不行了！”金发少女语气有着可惜之意，更是暗恨郑凡这个大陆来的暴发户没见识。
　　“看海港既不当吃也不当喝，又不能防贼，我对那些虚的没兴趣，现在合同也签了，你最好抓紧时间收拾，也等你走了我好占领这座豪宅，安排人做饭。”郑凡一脸没文化的模样，嘀咕到后来，看了看一直在远处等待的马婧。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的开始

　　“轰~~~”
　　豪宅外面开工的钩机将围栏拉开，以及构筑围墙地基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即便身处豪宅内部，也能听得见。
　　“哗！”
　　一层的内部泳池之中，郑凡摆动手臂，划出一道水线。
　　“虽说安妮搬走了，外面的施工，也不能没白没黑的干，要不要让建筑公司那些人停下？”站在泳池边上的秦嫣，看着放松在水中畅游的郑凡道。
　　“行，太晚了影响也不好，这边不同于国内，别让人给告了。”郑凡稍稍换了口气，脸上大大咧咧的笑容，根本就不像小心谨慎的意思。
　　得到郑凡应声，秦嫣连忙向豪宅外面走去，通知康猛虎让建筑公司停工。
　　室内游泳池的顶部，采用了玻璃砖的设计，再加上泳池内部边缘的马赛克颜色，让泳池的水看着蔚蓝荡漾，就好似身处海岸。
　　“这安妮的生活品味还算不错，能住在这样的豪宅中，也算是来到香港鸟枪换炮了。”临近夜晚泳池灯光明亮，郑凡观察了一番泳池的格调，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灿笑。
　　不同于一般豪宅内部的小型泳池，安妮这处豪宅的内部泳池，虽没有达到五十米，却也有二十五米长，足够郑凡在里面折腾个够。
　　宽十五米的泳池旁边，还有按摩浴池、蒸气房、桑拿房及更衣室。
　　最让郑凡满意的，还要数九龙水疗喷头，九道足有手腕粗的水柱，自墙上不同的龙头角度打在身上，不论是从冲击力还是舒适度来说，都带给人满足之感。
　　“轰！轰！轰~~~”
　　就在郑凡站在九龙喷头之下，享受着强烈水流冲击之际，回来的秦嫣，俏脸则是略微抽搐。
　　虽说秦嫣帮着跑住处，提前就对安妮·贝拉的这处豪宅，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却跟郑凡属于自己的那份随意，有着很大的区别。
　　“噗啊！”
　　郑凡吐出一口水，远离了水疗墙一些，用手拂了拂一头短发。
　　“有钱人还真是会享受，恐怕站在瀑布下面，也没这个给力！”接过孔宁所递来洁白大浴巾的郑凡，一脸舒畅笑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太随意的好，且不说贝拉家族会有什么算计，单单是大富银行一亿美元的收购价，对你也是不小的压力，再加上现在这奢华至极的住处，这可都是用钱堆出来的。”秦嫣没有一点儿奉承的意思。
　　“就这地方也算奢华至极吗？相比那些价值数亿美元的大庄园，这里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秦嫣，你真应该多出去走走，不要总是抱着国内的那种小农意识，提高点自己的层次吧。”郑凡靠在犹如沙发般的躺椅上，点着根烟笑道。
　　“郑凡……”
　　接受不了被郑凡看低，秦嫣不免恼羞成怒。
　　“先别急，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就算不在我手底下干了，咱们也还是朋友。”郑凡安慰秦嫣的话，反而起了火上浇油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初步与大富银行达成收购协议之后，就不需要我了吗？”秦嫣深吸口气，尽量压抑着怒火。
　　“要不说你这女人的心思，只有针鼻儿那么小，你当收购大富银行，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这其中的细节，必须得要有明白关键的人掌握，而且我办移民的事情，还得你帮着跑。”郑凡玩味对秦嫣笑道。
　　“像你这种过河拆桥的家伙，我才不会继续帮呢。”秦嫣一扭脸，好似看透了郑凡这个人。
　　“你这个大财务总监，现在要是就不干了，会让我非常为难的。”郑凡笑着讨好道。
　　“我帮你跑了这么多天，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秦嫣直到这时，才控制不住委屈的情绪。
　　“同样的，我也非常的信任你，否则也不会将大资金出境，授权委托你全权运作，如果说身边最为让我放心的两个人，除了欣然之外，也就是你了。”郑凡的淡笑，让秦嫣有些没想到。
　　“我管你要毛里求斯的别墅，你还信任我吗？”秦嫣流露出小女生的心性，忐忑对郑凡问道。
　　“不过就是一座别墅，别说是你应得的，即便不是，你在我这里说话，也是永远都好使，你和我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张妍和韩玉兰能比的。”郑凡温柔看着秦嫣笑道。
　　“少给我灌迷魂汤了，我可不信你这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秦嫣嘴上虽抗拒，心里对郑凡的说法，却是颇为受用。
　　“说实话，你确实不太适宜在我手下干活，这倒不是我不愿意同你在一起，而是资本市场对抗的强度，远超过你的想象，与其天天跑断腿，倒不如好好享受享受，不行我包养你。”郑凡说到后来，不正经笑语道。
　　“我不能改国籍……”
　　尽管郑凡只是口没遮拦开玩笑，秦嫣还是得到了很多的安慰，犹豫着说出为难之处。
　　“我明白，也能理解，现在咱们可以开开心心吃饭了吧？”郑凡将披在身上的白色大浴巾，让秦嫣脸上一扔，就已经换上一身崭新的棉质浴袍，向楼上走去。
　　“可恶！”
　　突然被白色大浴巾蒙上的秦嫣，恨恼郑凡没个正行。
　　占地将尽半公顷的豪宅，有着五个客房，两间浴室，以及五个卧室，甚至还有着一间超大主卧室，一看就是安妮所住。
　　豪宅的设施也是应有尽有，不但配备独立电梯，还有包括健身房、小型电影院、小型图书馆、艺廊，卡拉ok房和酒吧。
　　尤其是地下室的酒窖，更是珍藏了不少安妮没有拿走的好酒。
　　安妮这处豪宅的转让价格，虽达到三百万美元，折合成人民币两千五百万左右，可却当真是物有所值。
　　至少在秦嫣看来，包括一些香港的富豪，可能也没有安妮·贝拉这种，纯正欧洲贵族的审美气质。
　　餐厅之中，奢华大灯与简约的餐桌相得益彰，整体色调温暖而和谐，马婧早早已经炒了几个菜，就等着郑凡开饭。
　　“都坐吧，除了秦嫣之外，这也算是咱们到了香港的第一顿饭。”郑凡对待马婧一副自己人的态度，可是心中却不是太满意。
　　对于上一世有着充分国外生活经历的郑凡来说，马婧无论是从业务还是手艺上来说，都远达不到他的要求。
　　说到用人，郑凡在香港并不是找不到，之所以他会将马婧带到香港来，只是因为不太放心，之前在四层老洋房的事。
　　尤其是萧玥出了状况的情势下，郑凡将马婧带在身边，总比留在明珠市放心。
　　“前一阵子在国内，乱码七糟的事情不少，此番来到香港，希望大家都能有一个新的开始，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马婧，这座豪宅算不得小，安妮将管家带走了，你得好好干，别让我失望才行。”郑凡举起红酒杯示意到后来，对马婧笑语道。
　　饭桌上的菜还算丰盛，红烧羊肉、香菇炖甲鱼、龙井虾仁、滑炒里脊丝、清蒸鲫鱼几道主菜，外加一道凉拌三丝，是马婧找了厨房好几个冰箱的食材而做，虽然赶不上大酒店菜肴的色泽感官，去也非常的香，足够郑凡几人饱餐一顿。
　　“老板，我会尽量努力的……”
　　尽管郑凡相让，马婧却没有坐下。
　　且不说秦嫣与郑凡的关系，马婧心中清楚，即便是康猛虎和孔宁的地位，她也是完全比不上。
　　单单是这么一个大豪宅，就带给了马婧极大的压力。
　　相比马婧，康猛虎一脸憨厚的笑容，倒是放得很开，如果不是郑凡几人也在吃，估计他都得拿起盘子碗，直接往嘴里划弄。
　　“猛虎，在这边不比国内，与人打交道轻易不能动粗，以后多做点事，对你也是很好的锻炼，等到公司到手之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部门经理的职位，可能与打打杀杀关系不大。”郑凡倒是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慢悠悠享受着餐桌上的食物。
　　“最好能管个保卫什么的，其它的俺真做不来。”一提到做事，康猛虎就不由脸泛弱相。
　　“孔宁就暂时跟在我身边吧，你不能所有事都指着叶倩，要多跟她学学，在没有她的情况下，你也要有办事能力才行。”郑凡对少女提醒道。
　　“老板，这段日子我的车已经练得差不多了，等拿到了香港这边的驾照，我或许能给你当司机。”孔宁征询着问道。
　　“这样最好。”
　　郑凡点了点头，吃得颇为有节制。
　　“建筑公司的施工，可能要持续几天，你有什么安排没有？”餐桌之上，秦嫣对郑凡问道。
　　“当然有，这座豪宅毕竟是安妮住的，现在换了主人，即便不重新装修，也要好好改动一番。”郑凡对孔宁示意，让她将装有四层老洋房地下室照片的文件袋，给秦嫣递过去。
　　“这些照片，是我在长汇区汾南路上的四层老洋房所拍，按照这个设计，将这座豪宅也打开一处地下书房。”郑凡淡笑着安排道。
　　对于郑凡提起的四层老洋房，秦嫣虽没有讶异，却没有去过那边的地下室，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第一百七十章 内外不一

　　“轰隆隆~~~”
　　清晨一大早，建筑公司的大队人马，就已经赶到郑凡所在的豪宅施工，不但扰人清净，而且工人和车辆的数量，明显比之前还多。
　　大块大块的砖石，甚至堵住了半山区的一条车道，也让少数上流人物，意识到了不速之客。
　　豪宅的鞋帽间中，秦嫣略有羞涩帮郑凡穿上西装，暗恨他生活不能自理。
　　“这动静不错，等会儿你跟我去中环，这边让马婧和康猛虎看着就行。”一身西装蹬上皮鞋的郑凡，笑着对近在咫尺的秦嫣道。
　　“以前安妮管这里叫大富之家，现在你搬过来了，不换个名字吗？”对于建筑公司大队人马的到来，秦嫣不免有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感慨。
　　“大富？这个名字放在国内，可能是土了点，不过洋人却都是比较直接，还算不错，以后就继续用着吧。”郑凡咧嘴笑了笑。
　　“哪怕用个清雅点的名字也好啊……”
　　秦嫣似乎对于豪宅的名字，有些不同的意见。
　　“其实梦幻之家倒是比较好，不过这里还不太够格。”郑凡看了看衣帽间的三面大鞋柜，里面上百双的高跟鞋，已经是空空如也。
　　“安妮说派了车过来，估计也该到了。”
　　帮郑凡整理好衣着的秦嫣，细心对他提醒道。
　　“她不积极点怎么行，贝拉家族全指望我出菜儿呢。”郑凡一脸玩味，示意孔宁将大文件包拎上。
　　郑凡、秦嫣与孔宁三人，出了豪宅没走多久，就已经看到停在路边上的加长版凯迪拉克。
　　“这车才像那么回事儿。”
　　白手套司机确认身份打开车门之后，郑凡打个哈哈坐了上去。
　　“半山这边的富人，还是挺多的。”
　　与郑凡坐在宽敞舒适的车内，秦嫣对于他追求威势的做派，不由笑了笑。
　　“在过去的时候，半山区都是外国移民，本地人则为少数，即便是现在，西方人也是主要居住在中环及半山一带，而华人则居住於上环以西，即西环一带，不过随着华人在香港的社会地位和修养不断提高，在半山区居住的华人富商，也变得愈来愈多。”即便秦嫣先到了香港一段时间，郑凡却比她了解这边的情况。
　　“半山区大量的树木和植物，造就了新鲜的空气，而且能饱览维多利亚港的景色，离上环、中环，以及金钟那些商业区也比较近，地价称之为寸土寸金也不为过。”秦嫣对于半山区的浓厚殖民地色彩，不免有所感叹。
　　“还算是凑合吧。”
　　郑凡笑了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想法。
　　“等会儿直接去，坐落在中环的大富银行吗？”因为涉及到收购谈判的关系，秦嫣不确定郑凡是如何打算的。
　　“办正事要紧，不去大富银行还要去哪儿？”郑凡表面上，好像是要正面出击。
　　一路车行平稳，下了山之后，加长凯迪拉克直奔中环大富广场。
　　不出半个小时的功夫，郑凡就已经带着秦嫣与孔宁，在略微冷清的大富广场下了车。
　　“说起来，这里应该算是中环比较繁华的路段，只是大富银行总部虽建了起来，却没有做招商……”秦嫣对郑凡介绍道。
　　“你是商家的话会来吗？”
　　郑凡放眼大富银行总部周围的商圈，完全就是一片杂乱停工的景象。
　　除了大富银行的九层总部大楼，以及门前的金融广场之外，周围的大型商务建筑，大多都处于建的差不多，却没有完全竣工的状态。
　　“这不都已经差不多了吗？也就是最后一哆嗦的事儿，一旦整个生态商圈全部竣工，大富银行总部的商业地产价值，还是很不错的。”秦嫣对于郑凡玩味的笑意，不免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想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工程这么明显的停工，都看不出来有异常吗？”郑凡点着根，对秦嫣低声笑语的同时，向迎出大富银行香港总部的安妮示意。
　　“你的意思是，这周围的停工建筑，与大富银行有关系？可大富银行提供的资产与财务数据上，并没有这方面的显示啊。”经过郑凡的提醒，秦嫣也隐隐意识到不太对劲儿。
　　“眼见为实，一个公司的实情，不是只用数据说话的。”郑凡淡淡一笑，就已经向金发少女走去。
　　“郑凡先生，你也太积极了一点儿吧？完全就是不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安妮的笑语，隐隐透着调侃的意味。
　　“要是都准备了，也就失去了检查的意义，表面上那套东西，相信以安妮小姐的能力，可以做得很好。”郑凡口无遮拦笑道。
　　“那郑凡先生想检查什么呢？”
　　安妮虽暗恨眼前的东方男子，表面上却挂着笑意。
　　“以前我在大陆的时候，办公所在极为简陋，现在来到香港就要拥有金融广场这样的总部，心情可是格外的激动。”郑凡抽了口烟，完全就是土包子开花的模样。
　　“昨天与郑凡先生谈的贷款业务出清，我们大富银行已经连夜准备了一个方案，也需要与你一同讨论，如果郑凡先生没有异议，就着手实施了。”金发少女也表示出，正要找郑凡的意思。
　　“先不着急，我和秦嫣总监在贵公司随便走走，安妮总裁应该不介意吧？”郑凡笑着摆了摆手。
　　“如郑凡先生所见，大富银行的香港总部大楼，已经完工，资产质量没有任何问题，就连内部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金发少女倒不是介意郑凡查看，只是不喜他的做派。
　　“只是观摩一下，安妮小姐你不用亲自跟着，就让你身边的秘书，带我们溜达溜达吧。”郑凡完全就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蒂娜。”
　　金发少女深吸一口气，对身后一名华人少女淡淡召唤一声。
　　“安妮总裁先召集公司的高层，在会议室中等着吧，一个小时之后，咱们在会议室碰头，讨论不良资产剥离的方案。”郑凡解开西装的纽扣，似乎想拿出点大老板的派头。
　　“只是看在钱的份上！”
　　眼看着郑凡大刺刺进入公司，金发少女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缓解着愤怒情绪。
　　“这大富银行的总部，虽然只有九层，却是玻璃外墙设计，整个大厦形状很独特，由两个长方体，以各自的平面对角线为标准而相互叠加在一起，占地远超一般的商业写字楼，加上外面金融广场，都拥有独立产权，而且里面的办公布局，也是颇为时尚，装修极具现代办公风格。”在大富银行总部走动的过程中，秦嫣对郑凡介绍道。
　　“这边的办公风格，确实是不错。”
　　乘坐电梯随便在五层下来的郑凡，对于一间间办公室的开放玻璃隔断办公环境，还算是比较满意。
　　与外面金融广场的冷清相比，大富银行的工作人员倒是不少，而且显得颇为忙碌，显然是被临时安排了沉重的任务。
　　“郑总，商务会议室在九层，那边有个小咖啡厅，或许你们愿意喝上一杯。”华人女秘书笑着对郑凡道。
　　“五层应该是信贷部，人事部在六层，想来也应该很忙，九层是总裁办公室和自营部，其中一个商务会议室也在那边。”秦嫣也叫不太准。
　　“将咖啡厅安排在总裁办公室的楼层吗？还真是不够人性，不过我喜欢。”郑凡笑语之际，已经向电梯前室走去。
　　“倒不是郑总想得那样，大的咖啡厅和餐厅，都在一层东区，我们大富银行香港总部大厦的面积开阔，中环那些高层写字楼，即便是两个加在一起，也没有我们的办公区域大。”华人女秘书笑着对郑凡解释道。
　　“你们这边的办公环境是没得说，可却不像是落座在中环，总部内外完全就是鲜明的对比嘛。”郑凡乘坐电梯去九层的过程中，咧着大嘴笑道。
　　中环位于香港的中西区，是香港的政治及商业中心，很多银行、跨国金融机构，外国领事馆都设在中环，就连港督府也在这里。
　　从半山区一路过来，孔宁都能发现，在中环不止是金融中心多，高级购物商圈，各种各样的餐饮酒店，以及品牌时装专卖店也是林立其中，充斥着很多的游客，也是香港当地人最喜欢逛街的地方。
　　在中环，摩天大楼与古老建筑完美融合，这些建筑构成香港岛美丽、壮观的城市风景线。
　　即便大富银行所在的庞大商业圈，现在还不能让人恭维，不过包括秦嫣在内，却相信大富银行地处中环宝地的后续发展潜力。
　　“郑总，其实大富银行金融广场，只是这处巨大商圈的一部分，外面那些快要竣工的商业地产，你应该看到了，一旦这个庞大的金融商圈彻底落成，繁华程度是可以预见的。”名为蒂娜的华人女秘书，似乎想要纠正郑凡的看法。
　　“希望如此吧。”
　　郑凡到了小咖啡厅中，笑着示意华人女秘书，给他和秦嫣两人一些空间。
　　“大富银行所在的这个庞大生态商业圈，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看到华人女秘书识相离去，秦嫣对郑凡小声问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包袱

　　大富银行总部九层的咖啡厅中，郑凡与秦嫣相对而坐。
　　“这周围的生态商圈，有很多商务建筑，都是盛港百货的在建项目。”面对秦嫣的疑问，郑凡淡笑着给出了答复。
　　“盛港百货？”
　　直到这时，秦嫣才明白，为什么庞大商圈的异常，没有在大富银行的资产、财务数据上体现。
　　“盛港百货虽然欠了大富银行三亿港币的贷款，不过它与大富银行却是两家公司，财务与资产制度的分开，也造成了盛港百货的实际情况，很难在大富银行的直观数据中显露。”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你的意思是说，贝拉家族是想要对盛港百货继续补充资金，达到盘活整个商圈的目地吗？”秦嫣双眸微睁问道。
　　“在中环这个繁华的地方，拥有如此庞大的一个商圈，其价值对于很多财团来说，都有着足够的吸引力，不论是继续向盛港百货注资，还是通过它破产拍卖资产，对于贝拉家族来说都不亏，更何况大富银行的基本面还这么差，死抱着这家主营难以开拓的私有化银行，只会陷得更深。”郑凡透过落地窗，向着大富银行之外的一部分商圈看去。
　　“这么看来，相比银行的主营，大富银行倒是像一家地产公司。”即便没有郑凡看得深，秦嫣也意识到大富银行的主营业务，难有什么发展潜力。
　　“即便盛港百货陷入危机，这个在中环的庞大商圈，也不会无限期搁置，尤其是在建得差不多的情况下，盘活整个商圈的资产，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郑凡略有深意言语道。
　　“你是想要打盛港百货的主意？”
　　在收购大富银行的事上，秦嫣有着很多的疑惑。
　　“如果能拿下大富银行，也就相当于一只脚插进了这个商圈之中，怎么也得对邻居有所了解才行。”郑凡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以咱们现有的业务，别说大富银行香港总部的九层楼超大办公区域，恐怕就连一层都用不上。”在进入会议室之前，秦嫣认真对郑凡提醒道。
　　“你看大富银行的主营不行，但却养了不少的人，咱们如果能顺利入驻，可就相当于接过了一个大包袱。”郑凡喝了口咖啡，双眼内敛着思索之色。
　　“后续的重组，恐怕是势在必行，如果不裁人的话，以大富银行现有的摊子，我们根本就支撑不起。”秦嫣不是很乐观的样子。
　　“再裁人的话，大富银行的业务，估计也就彻底陷入停摆了，即便暂时不能扩张，也要维持现状。”郑凡并没有同意秦嫣的看法。
　　“关键是今天所谈的贷款出清，这一块你不用再考虑一下吗？另外大富银行如果真的剥离不良资产，我很好奇贝拉家族会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毕竟有问题的资产，少有人愿意接手，盛港百货的危机，似乎还没有得以解决。”秦嫣说到后来，隐隐有着好奇之色。
　　在郑凡给了安妮期限的情况下，如此短的时间中要将贷款业务出清，这在秦嫣看来，几乎是很难完成的事。
　　“问题应该不大，利用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来管理和处置银行的不良资产，是国际上的通行做法，大富银行如果想要短时间，达到剥离不良资产的目地，这是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郑凡神色已然平静了下来。
　　“如果像你所说，贝拉家族与金融资产管理公司之间，很有可能也会存在一些协议。”秦嫣觉得公司的治理和运营，远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若利用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可以是贝拉家族自己所掌握的，也可以是外在达成协议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大富银行的不良资产能够尽快剥离，咱们也会成为受益一方。”在秦嫣有了一些考虑的情况下，郑凡已然从咖啡厅中起身。
　　“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盛港百货的情况，我会抓紧时间了解的。”秦嫣的回应，让郑凡嘴角上翘笑了笑。
　　“公司的高层都已经到会议室，就等郑总了。”看到郑凡与秦嫣谈完事，华人女秘书连忙上前引领道。
　　简洁透明的玻璃会议室，成大椭圆形，很有现代感，眼看着郑凡带人进来，大富银行一些高管，都不由紧张起来。
　　“这是大陆那边来的郑总，也是大富银行潜在的收购人，大家请欢迎。”因为大富银行的转让，已经达成了初步的意向，银行贷款出清预案也在整理，所以安妮也不再遮掩什么。
　　除了金发少女之外，之前会议室中所坐的七名高管，都是纷纷起身，表示了对可能成为新老板郑凡的敬意。
　　“大家都坐吧，在没有真正入驻大富银行之前，我还只能算是一个旁观者。”郑凡一副保持观望的态度，带着秦嫣和孔宁在玻璃钢会议桌前坐了下来。
　　“下面我就银行贷款出清与不良资产剥离的议案，同郑总展示一下。”金发少女也不再客气，示意财务部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上前。
　　“眼下我们正在做第三季度的财报，按照安妮总裁的要求，大富银行会在贷款业务出清的情况下，将银行所有资产的坏账进行计提，各项应付款也会利用准备金进行补充结算……”没待中年人将话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我想知道，大富银行所谓的准备金补充，是从银行实际净资产中出，还是贝拉家族进行一次性的注资，安妮总裁，你应该清楚，我给出的一亿美元出价，是按照之前你拿出银行实际资产、财务数据，进行综合性考量的，如果在我接手的时候，大富银行的净资产与考量的标准有出路，可能这个价钱还要再谈。”郑凡的笑语，让金发少女明显皱起了眉头。
　　“关于实际净资产的损失，我们贝拉家族会一次性向银行注入资金补充，确保收购意向考量的准确性。”还是会议桌前一名头发杂白的外国老人，给出了郑凡明确回应。
　　“有明确的说法，才能让人放心一些，还请继续。”郑凡大刺刺点着根烟，笑着对众人道。
　　“为了一次性出清银行的贷款业务，以及不良资产、负债，贝拉家族会与香江资产管理公司展开合作，确保短时间内完成各项相关工作，当然，与资产管理公司的合作，虽然不需要大富银行付出代价，以后剥离出的贷款业务和不良资产，也没有了大富银行再度参与的余地。”头发杂白老者的说法，让秦嫣不免暗叹果然。
　　“这样最好，我只希望大富银行在资产质量比较优良的情况下，轻装上阵，毕竟一亿美元的收购价，已经是很大的压力，至于贝拉家族与香江资产管理公司的关系，有着什么样的协议，我没有兴趣。”郑凡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会议室中，关于银行剥离不良资产和出清贷款业务的讨论，继续进行，并且谈论着具体的细节，不过郑凡却再没有多说什么。
　　不止如此，各部门负责人，甚至对银行的现下情况，做出了一定的介绍，远比交给郑凡的资产、财务数据，要全面细致。
　　秦嫣和孔宁甚至都能感觉到，贝拉家族推动大富银行转让的积极态度。
　　宽敞的椭圆形玻璃会议室之中，投影仪、视讯电话、电脑会议设备十分完善齐全。
　　不过大多数时间，大富银行的高管，都是通过白板进行汇报讲解，这样更加直观方便。
　　大富银行作为私有化独资银行，并没有董事会，其公司的资产，表面上完全归尼尔·贝拉所有，也就是安妮的祖父，不过因为身体原因，大富银行的各项决定，则是由金发少女代为全权处理。
　　私有化独资企业，虽是一种很古老的企业形式，但至今仍广泛运用于商业经营中，其典型特征是个人出资、个人经营，个人自负盈亏和自担风险。
　　眼下会议室的几名高管，除了头发杂白的外国老者，所有人都是在为贝拉家族打工，只不过相比普通的员工，他们的职位略高一些罢了。
　　“综上所述，大富银行在贷款业务出清的情况下，存款额依旧能保持在三亿港币左右，这部分资金虽然在大富银行的账上，但是失去了贷款业务，却也就相当于失去了存贷利差，而且在未来一段时间中，还要支付储户的利息，不过三亿的存款总额，却是可以做再投资……”财务部的中年人，说到后来有些忐忑。
　　“另外我再补充一下，大富银行在转让的时候，贝拉家族会按照之前所给出的转让参考依据，将银行的自有流动资金，做到一亿港币，以保持郑总接手银行的后续运营，除此之外，银行并无股票、债券资产，若是还要将财务报表细化，那就要请三方审计公司来核对了。”金发少女好像是，送了郑凡一个大礼的模样。
　　“除了一个亿的流动资金，贝拉家族卖给我的银行，无非就是香港、伦敦和纽约的三处地产项目，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造成太多的麻烦。”郑凡玩味笑语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接手

　　“轰~~~”
　　清晨的大富之家花园中，郑凡与康猛虎竟然在铺设好的搏击垫子上，进行激烈的交锋。
　　随着康猛虎抡起粗壮的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将双臂交叉前挡的郑凡打退，花园中的惊险情况，才为之缓解。
　　郑凡小臂上被康猛虎打出的一片红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甚至难以发现他肉体的奇异变化。
　　“不打了。”
　　身形倒退勉强站住的郑凡，上气不接下气叫停，一身大汗淋漓。
　　“呼~~~”
　　接过孔宁递来的大浴巾，郑凡一边擦汗一边走进豪宅。
　　“你没什么事吧？”
　　看到康猛虎也是气喘吁吁，孔宁对他关心问道。
　　住进大富之家已经有两个星期，自从石头围墙砌好之后，郑凡就开始同康猛虎做搏击练习。
　　刚开始的时候，郑凡阶段性的爆发力，只能维持三分钟左右，可现在却已经能撑到五分钟上下。
　　“还成！”
　　康猛虎不断揉着双臂，呲牙咧嘴憨声道。
　　“这要是长时间练习下去，估计你会越来越吃力的。”孔宁的笑语，有着对壮汉的调侃。
　　“早上发泄一下，倒是蛮舒服的，俺也得去洗个澡好上班。”康猛虎在此之前，虽遭到了郑凡狂风暴雨的进攻，可精神却很是放松。
　　“叮咚~~~”
　　黑漆大铁门的铃声响起，孔宁略有讶色去询问了一声。
　　“吱嘎！”
　　随着豪宅的大门打开，叶倩已经带着两名女子，快步走了进来。
　　“这座别墅的占地面积，还真是大！”
　　按照郑凡所留下地址找来的叶倩，不免出声感慨道。
　　“你们老板在吗？”
　　眼看着叶倩不提，王琳忍不住对孔宁问道。
　　“刚刚晨练完，进去洗澡了。”
　　虽然孔宁跟着郑凡比较晚，却还是认识王琳的。
　　已经在酒店住了一宿的王琳，板着的俏脸，让人一看就能意识到心情不太好。
　　“随她去吧。”
　　对于王琳强行进入豪宅，叶倩连忙向想要阻止的孔宁知会一声。
　　“秦嫣总监呢？”
　　在明珠市过来之后，叶倩更在意大富银行的事。
　　“一大早就出去了。”
　　孔宁的话特别少，对于大事更是一丝不肯透露。
　　豪宅内部的浴室明亮宽敞，郑凡闭眼躺在按摩浴缸中，享受着晨练过后的放松惬意。
　　“咔！”
　　门锁声一响，浴室的门就已经被猛然打开。
　　“王琳，大清早的，你也太猛了吧！”
　　对于王琳的到来，郑凡虽不意外，可是脸上却露出了苦笑。
　　“你怎么不跑了，知不知道，这两个星期我在期货市场损失了多少？”眼见郑凡躺在华丽的按摩浴缸中，王琳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倒不是有意躲你，而是香港这边真有事，再说了，你在期货市场赔了钱，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吧。”郑凡苦笑到后来，脸上显得既无辜又无奈。
　　“我不管，现在我在期货市场遇到了困难，你得跟我回国。”如果不是郑凡在泡澡，王琳都恨不得将他拉起来。
　　“别耍小性子了，我在香港这边刚安定下来，跟你回国那是不可能的，胶合板10月合约运作结束之后，咱们两个人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已经告一段落了，如果你总是这么闹下去，我会非常为难的。”郑凡拿起红酒喝了一口，摇了摇头道。
　　“即便你不回去，也得告诉我怎么办。”
　　王琳似乎真有些焦急，俏脸透着不容拒绝之色。
　　“在外面等着我吧，不过先说好，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咱们就两清了，人不能太得寸进尺。”郑凡叹了口气道。
　　察觉到郑凡的失望之色，王琳也不由意识到来得有些冒失了。
　　“哗~~~”
　　眼看着王琳不走，郑凡直接从按摩浴缸中起身，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干什么？”
　　对于郑凡光着走到淋雨下方，一边吹口哨一边摇摆的举动，王琳险些没有栽倒在浴室之中。
　　“看你对我洗澡好像很好奇的样子，不得摆些姿势吗？”郑凡煞有介事道。
　　“呼！”
　　门甚至没有被关严，眼看着王琳慌忙离开浴室，郑凡不由咧嘴笑了笑。
　　“这是你们老板吃的？”
　　餐厅之中，对于马婧端上来的参汤，王琳很是惊讶问道。
　　“老板说这个比较补，参汤是天天不离口的。”马婧并不善于科学搭配饮食，不过她倒是有优点，那就是郑凡说什么就做什么。
　　不同于王琳的等待，孔宁和康猛虎在早上显得很是忙碌，似是赶时间的样子。
　　“叶倩，等会儿跟我去公司。”
　　待到郑凡换好衣服吃早餐，孔宁和康猛虎已经做好出门的准备。
　　“老板，这是长海医院神经内科的姚医生。”叶倩见到郑凡之后，连忙介绍道。
　　“神经内科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
　　一听三十出头女子是长海医院的，郑凡略有奇异问道。
　　“郑总来的时候，呼呼啦啦跟了不少人，找也是找主任，当然不会注意我这个主治医师。”叶倩介绍的女子，笑起来很是美艳。
　　看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子，黑色长发盘着，白皙的俏脸眉目如画，丰腴娇躯前凸后翘，整个人都透着淡淡的春情，郑凡不由暗赞叶倩会招人。
　　“既然你知道我小姨也好，以后能省下不少事，今天早上我是没时间和你谈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着我去公司，找一个时间聊聊。”郑凡咕嘟咕嘟喝了一碗参汤，示意孔宁拿上装有炖小鸡的保温饭壶。
　　“不打扰的话，我就跟郑总去公司看看。”
　　因为要投奔郑凡的关系，姚玲倒是想看看他的实力。
　　“走了。”
　　有孔宁拿东西，郑凡很是轻松向豪宅外面走去。
　　两扇黑漆大铁门被打开，外面加长凯迪拉克和三菱大吉普早已经在等待。
　　“你在这边有公司了？”
　　同郑凡一起上了车的王琳，当真没想到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他就在香港有了实业资产。
　　“不过是一家小型的私有化银行，昨天刚签完收购合约打款。”郑凡根本就不是谦虚，反而显得极为臭屁。
　　“银行吗？”
　　王琳不太明白，郑凡如果想要经营银行，为什么会选择香港，还不如在明珠市的浦发行方便。
　　“早上我还有好几个会，你有什么事先在车里说说吧。”郑凡淡淡询问道。
　　“你应该知道的，胶合板合约运作结束之后，我们对大豆期货九月主力合约联合做多，可是情况却很差，完全就是兵败如山倒……”王琳还没等将话说完，就被郑凡所打断。
　　“你们实在是太贪心了，记得我在离开明珠市的时候，万国证券的何明，就问过我大豆期货的事情，当时我就说过做多不可取。”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何总确实提过这件事，可你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王琳有着埋怨的意味。
　　“我又不做大豆期货，对于市场各种突发情况根本就不能把握，难道还要手把手的教你们不成？”郑凡一脸没有耐心烦的样子。
　　“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损失吗？你在香港这边有了实体资产之后，是不是要有什么运作？”王琳一脸期待，很会找时机。
　　“抱歉，没有任何的运作，你也回去吧，我帮不了你。”郑凡毫不留情拒绝道。
　　“就这一次，要不然我就得出售浦发行的股份，怎么我都算是你的坚实支持者，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倒下。”王琳显得有些焦急。
　　“什么时候出售浦发行股份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可以接下来。”郑凡油盐不进，似乎不介意同王琳彻底划清界限。
　　车内的气氛，很快就变得压抑起来，郑凡完全就是翻脸不认人，仿佛以前没有同王琳相处过一般。
　　待到加长凯迪拉克到大富银行门口，王琳才算是见识到了九层建筑的现代化格局。
　　“招聘会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下了车的郑凡，完全无视一众高层的迎接，对一名主管人事的妇人问道。
　　“我们银行的投资经理人招聘讯息，广告已经按照计划充分投放，为了吸收海外的高端人才，甚至通过海斯哲国际顾问猎头公司接入，招聘会就定在今天上午九点，在四层商务会议中心举行，到时候还得请郑总亲自把关。”跟着郑凡往银行里走的妇人，连忙对他回复道。
　　“大规模招人是主基调，我不管以前大富银行怎么样，现在我接手了，就一定得谋求更好的发展，补充优秀的人才资源，是当务之急，你作为人力主管，得引起足够的重视。”郑凡甚至都不看着妇人说话，语气也颇为生硬。
　　“我知道了，以后如果公司有需要，我会定期安排人才招聘会，争取为公司网罗优秀的人才资源。”妇人坚定保证道。
　　“之前安排开启停顿的海外投资业务，办妥了吗？”郑凡上电梯的时候，将一名投资主管招到身边询问。
　　“包括国际原油、黄金期货，就连国际各大主要资本市场的投资业务，也都做了一定的准备，不过因为大富银行以前停止了对海外金融市场的业务，所以即便做好接入交易准备，还是很手生的。”身穿短袖衬衫的中年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显得很是紧张。
　　“财务总监呢？”
　　郑凡坐电梯直上九层，对身旁几名高管问道。
　　“秦总监，已经在你办公室等着了。”
　　虽说这是郑凡正式接手大富银行的第一天，但很多工作提前就已经着手布置，一众高管更不敢怠慢。


第一百七十三章 梳理

　　大富银行九层的总裁办公室，入眼所见，宽阔的老板台被擦拭得非常干净，上面提前准备的众多资料，没有丝毫凌乱之感。
　　进入总裁办公室的郑凡点了点头，似乎对办公环境还算满意。
　　这间总裁办公室，是大富银行最大的办公场所，就像是宽敞的小型交易大厅一样，一大面电视墙，滚动播放着世界各地的股指、主要期货、以及汇率的涨跌变化情况。
　　郑凡在宽大的黑色老板椅上坐了下来，感觉非常舒服和满意，至少眼下这现代化的办公室，要比中申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好上很多，更不要说之前的天虹投资了。
　　“这里的办公条件不错，忙的时候倒是可以直接在公司住下。”郑凡一脸笑意起身，进入了办公室连通休息室的一扇房门。
　　偌大的休息室床单崭新洁白，衣柜等物件都是新的，落地窗的光线十分充足，就像是一个小家一般，既和总裁办公室相连，又保持了很好的私密性。
　　不同于郑凡的好心情，跟着进入总裁办公室的大富银行一众高管，心中则是忐忑不安，不知道以后将要何去何从。
　　“老板，因为贝拉家族撤出大富银行，一些必要的资料都已经被收拾走，整个公司现在都颇为混乱，总裁办公室也是刚收拾出来的。”主管人力资源的妇人，战战兢兢对郑凡道。
　　其实不用妇人提醒，郑凡也能想到，大富银行刚刚易主所出现的凌乱情况。
　　“公司中辞职的人多吗？”
　　郑凡的淡笑询问，让主管人力的妇人娇躯一震。
　　“虽然招聘广告已经投放，但辞职的人还是不少，所剩下的员工，几乎是人人自危。”一早办完事等在公司的秦嫣，在主管人力妇人语塞的情况下，对郑凡言语道。
　　“公司能力不错的主管，被安妮总裁带走了好几个，还有一些各有想法的精英员工，也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离开了不少……”主管人事的妇人，似乎还有所保留。
　　其实主管人力资源的妇人，心中非常清楚，公司一下子离职了不少人，再加上贝拉家族撤退，几乎是相当于失去了顶梁柱，即便留下的人，也能遇见到大厦的倾覆。
　　“不中用啊，只是走了一个贝拉家族，整个公司就是一片混乱，像是遭到洗劫了吗？”看着偌大办公室中，一众无所适从的高管，郑凡冷笑着言语道。
　　“事情都已经办完了。”
　　秦嫣对郑凡回应一声，想要缓解一下尴尬压抑的气氛。
　　“公司的治理结构要重新梳理，你们先到外面等着，秦嫣总监和阮媛部长留下。”郑凡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人心中很不踏实。
　　王琳眼看着大富银行一众高管离开，似乎也感觉到没有留下的立场，不敢触郑凡的霉头。
　　“世纪控股剩下的五千万美金，已经从花旗银行转出，以全额控股股东对大富银行注资，充实银行的自营资金，折合成港币是四亿三千万，加上接手银行时拥有的九千三百万流动资金，大富银行现在自营部能支配的总资金量，能够达到五亿两千三百万港币。”直到办公室空了下来，秦嫣才表现出忧虑之色。
　　“虽然算不上多，却也能解决一些问题了，向大富银行注资，也只是权宜之计，单单是世纪控股一家离岸公司还不够，等到大富银行的境况彻底稳定下来，还需要再注册一家离岸公司，阮媛，你现在作为大富银行的法务部长，这一点要注意一下。”郑凡对办公室中一名二十六七岁的女子道。
　　“我知道了。”
　　二十六七岁的华人女子，穿着严谨却不失靓丽，上身一件柔软的白色长袖雪纺衫，丰硕的傲人峰峦，在蕾丝花边的胸口若隐若现，露着诱人性感的美妙曲线。
　　亮黑宽腰带将女子盈盈腰身束缚，更凸显出身材上的优势，碎边短裙下面是一双修长纤细的美腿，在黑色丝袜包裹下隐约透着魅惑的肉色。
　　从阮媛的身上，郑凡可以明显感受到一种成熟气质，尤其是她那双眸子，以及眉目如画的娇颜，更是充斥着妩媚风韵。
　　“还要成立离岸公司？”
　　秦嫣有着明显的讶异之色，似乎不解郑凡的用意。
　　“眼下世纪控股，已经成为了大富银行全额控股股东，以后势必会暴露在明面上，这就需要一家隐藏在暗处的离岸投资公司。”郑凡神色平静解释道。
　　“作为控股公司，世纪控股确实难以达到隐秘性，想要在金融市场运作，最好就是再注册一家匿名的离岸公司，如果有大富银行打掩护，就更能达到匿名离岸公司实际拥有者，以及所拥有资金的相对保密。”二十六七岁名为阮媛的女子，似乎很赞成郑凡的想法。
　　所谓离岸公司，就是泛指在离岸法区内成立的有限责任公司，或股份有限公司。
　　如英属百慕大、维京群岛、纽埃岛、巴哈马群岛、塞舌尔群岛、巴拿马共和国、毛里求斯共和国等，允许国际人士在其领土上，成立的一种国际业务公司。
　　当地政府对这类公司没有任何税收，只收取少量的年度管理费。
　　于此同时，所有的国际大银行都承认这类离岸公司，为其设立银行帐号及财务运作提供方便。
　　通常情况下，这类地区和国家与世界发达国家有很好的贸易关系。
　　无论在上述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注册的海外离岸公司，均具有高度的保密性、减免税务负担、无外汇管制三大特点，因而吸引了众多商家与投资者，选择海外离岸公司的发展模式。
　　离岸公司与一般有限公司相比，主要区别在税收上，与通常使用的按营业额或利润征收税款的做法不同，离岸法区的政府，只向离岸公司征收年度管理费，不再征收任何税款。
　　而且几乎所有的离岸法区均明文规定，公司的股东资料，股权比例，收益状况等，享有保密权利。
　　而离岸的含义，是指投资人的公司注册在离岸法区，但投资人不用亲临当地，其业务运作可在世界各地的任何地方直接开展。
　　世纪控股成立的时候，秦嫣也帮着跑了不少的事，对于离岸公司具体的运作方式，她倒不是不了解，只是不明白郑凡真正的想法罢了。
　　“你觉得再成立一家离岸公司，设在哪里比较好？”郑凡看着阮媛笑问道。
　　“摆脱了花旗银行之后，再成立离岸公司，一定要设在大富银行有办事处的地方，毛里求斯虽不适合了，但在维尔京群岛上，大富银行同样拥有分支机构，而且维尔京群岛的主权，还分为英属和美属，选择英属一部分注册离岸公司，非常适合香港和欧洲金融市场，如果老板以后有登录美国的打算，甚至可以考虑在美属维尔京群岛，多成立一家离岸公司。”阮媛给出了非常明确的答复。
　　“很好，成立离岸公司的目地，最为主要的就是保密，外界充其量也只知道，有这么一家公司存在，却无法知道是我拥有这家公司，资金一旦化为隐性，对于投资业务的开展也更加有利。”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且不说老板是我的金主，作为一名律师，保密操守我是绝对能保证的。”似是听出郑凡话里有话，阮媛俏脸露出坚定之色。
　　“你移民英国的事情，因为收购了大富银行，我已经帮你向英国政府递交了移民申请，相信很快就会批下来。”相比女律师的从容，秦嫣则显得很是吃力。
　　“不只是英国国籍，我需要美、英双重国籍，这样会对我以后在西方资本市场的辗转腾挪，开拓出很大的空间。”郑凡笑容有着欲求不满的意味。
　　“你……”
　　秦嫣对于郑凡的野心，似乎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问题应该不大，美英两国，都是允许持有双重国籍的国家，只要老板在美属维尔京群岛的离岸公司，注册资金达到五百万美元，我有信心能帮老板申请下来双重国籍。”阮媛的说法，让秦嫣不由蹙了蹙秀眉。
　　“郑凡，眼下大富银行已经收购成功，你转入英国籍的申请，也已经递交了上去，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也适时候该回国了。”秦嫣犹豫一番，还是对郑凡请辞。
　　“等会儿去和叶倩交接吧，以后公司的财务，都由她来接管。”郑凡略有无奈，叹了口气。
　　“王琳怎么跟过来了？”
　　辞去世纪控股财务总监的职位，秦嫣明显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有着充分的考虑，话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你在想那个女的脸皮很厚，很烦人是不是？”观察着秦嫣神色的郑凡，不免笑出了声。
　　“是你自己说的，我出去找叶倩了。”
　　秦嫣笑着一扭脸，解气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若是抹不开脸，又怎么能获得成功，但凡是成功人士，都或多或少有着不堪回首的记忆！阮媛，知道我为什么将你，从万葛祁律师事务所挖来吗？”郑凡坐在老板椅上剪了根雪茄，说到后来对女律师笑问。


第一百七十四章 法务支撑

　　大富银行总裁办公室中，面对郑凡的注视，华人女律师当真是思索了一番。
　　“如果我猜得不错，老板之所以会选择我，大概是因为我便宜吧。”好一会儿之后，女律师竟然开了个玩笑。
　　“之前我找到万葛祁，作为收购大富银行的三方律师事务所，只是看中了万葛祁的名气，却没想到你的前东家，竟然派来了这么一个美女律师！”郑凡不正经笑道。
　　“老板还是不要拿我打趣的好，金融机构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女律师笑着应付。
　　“收购大富银行的案子，可是价值两百万港币，你老师万新诚更是香港最棒的律师之一，否则也不会被人称为万能金了，他既然敢让你作为万葛祁律师事务所的代表，负责大富银行的项目，足以证明你的能力。”郑凡平静淡笑道。
　　“在律师这个行业中，男性几乎是全面的优势，尤其是在香港这个地方，女律师想要出头就更难。”阮媛笑得很妩媚。
　　“先天差距这一说，不过是思维的束缚，在我看来，律师这个行业中，胆大心细的女人反而更适合。”郑凡抽了口雪茄道。
　　“在世纪控股中，我不知道具体能为你做些什么。”女律师摇了摇头，神色沉稳了下来。
　　“你的资料我认真看过了，耶鲁大学法学院博士，虽然回到了香港，却有着美国纽约州、华盛顿州的注册律师从业资格，还是美国商业律师协会的会员，擅长于商事法律、刑法，以及民事侵权行为等法律业务，除了家境稍稍差了点，剩下的堪称为华丽。”郑凡靠在老板椅上道。
　　“耶鲁的法学博士多了，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阮媛虽一直没坐下，却很是放松。
　　“关键是我现在只抓到了你，在你回到香港之后，12宗商业官司，似乎还一次都没输过。”郑凡抹搭着眼皮言语道。
　　“诉讼案件和商业纠纷虽是我的强项，但我还是第一次担任公司的法律总顾问。”不同于阮媛保守的话语，她眼神却流露着积极进取的自信。
　　“律师向来都是按劳取酬，之前我问你，一年有多少收入才理想，你说达到五百万港币会很满足，希望你能对得起这份价钱。”郑凡盯着女律师道。
　　“老板，你可知道，在没有进世纪控股之前，寻常情况下，我每小时的收费标准是五百港币，开庭胜诉的话要另算，可是加入世纪控股之后，这两部分收入却都没有了。”阮媛的抱怨，有着调侃的意味。
　　“做人得知足，以后好好干吧，等世纪控股的情况转暖，我会酌情考虑给你加一点儿。”郑凡目光深邃笑道。
　　其实即便郑凡不说，阮媛也明白，他能开出一年五百万港币的价钱，对于个人法务律师来说，已经是颇高的薪酬。
　　如果不是阮媛有一份好的履历，再加上在万葛祁律师事务所一段时间的工作经验，根本就不可能有被郑凡看重的机会。
　　阮媛心中非常清楚，且不说欧美，即便是在香港这边，随便叫出来一个有些名气的律师，都不缺少华丽的履历。
　　若不是郑凡提出了一个，只为他所掌控公司，专门提供法律服务的条件，作为世纪控股的法务部长，可以说已经是一份极好的工作。
　　“加入世纪控股，至少不用在律师行熬资历，我只是想要知道，以后老板所掌握公司的法律事务，是不是由我一个人说了算？”女律师笑着问道。
　　“作为一个男人，或是公司的老板，我的好胜心可是很强的。”郑凡并没有马上给出正面的回应。
　　“再难打的诉讼，我也会尽全力争取胜利，因为追求胜利是我唯一的目标，相信老板你聘请我，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阮媛直到这时，才体现出了极度自信之色。
　　“很好，我就喜欢自信的律师，以后不管我掌控的公司如何发展，你就是法务部的老大了。”郑凡满意笑道。
　　“这么说世纪控股的法务部，也还要招人喽？”尽管还不是太了解郑凡，阮媛却本能感觉这个男人不简单。
　　“当然要招，这件事你可以自己看着办，但要考虑到公司的利益。”郑凡还算爽快。
　　“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那就是老板你作为大陆人，为什么如此看重法务部呢？”阮媛好奇问道。
　　“资本市场发达的地方，通常法治化程度都很高，法律规定也林林总总、包罗万象，当人们发生纠纷时，也习惯于通过法律讨个说法，法庭上见之类的话更是不绝于耳，如果我不注重法律，恐怕以后将会寸步难行。”郑凡的说法，难得让女律师露出惊讶之色。
　　“加入世纪投资，我应该做些什么？”
　　这还是阮媛第一次，对郑凡征询她的定位。
　　“这就要看，你是为正义服务，还是为客户、当事人服务了？”郑凡脸上的笑容，并不是很着急。
　　“就算是审判，也绝不是单纯的追求真实，如果我代表一个确实有罪的当事人或客户时，我的职责是尝试尽力用所有合法、合乎伦理的手段，来防止有关当事人或客户有罪的事实被浮现，让当事人得到无罪判决。如果我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我的失职，老板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将爱国心、公民的善良责任、宗教、性别或种族认同、以及其它任何的理念与承诺，看得比你更重要。”阮媛说话的过程中，体现了一个职业律师的必要素养。
　　“很专业，提供并购咨询方面的意见，你已经做得很好，眼下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人力资源这一块，将招聘的事情办妥，另外之前提到的维尔京群岛离岸公司，以及我双重国籍的事，你也要跟一下。”郑凡淡淡笑语道。
　　“之所以老板选择我，也是因为我很擅长破产法、公司法、合同法、证券法、以及国际税收法等金融相关业务吧？”阮媛饶有兴趣，对郑凡问道。
　　“光是这些还不够，因为世纪控股未来可能会专注于金融市场，法务部必须快一些充实起来，包括杠杆收购、成立私募股权基金，以及拥有丰富的公司上市经验，这些都需要你帮忙搭出一个框架，可以说，未来公司每一项的运作，都与法务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郑凡似乎一早就有详细的打算，显得极为从容。
　　“老板，你不像是一个大陆人！”
　　阮媛对于眼前的男人，当真是刮目相看。
　　“包括证券和第二次证券发行，以及私人筹集资本，你都要准备起来，虽然你们做律师的应该都有职业操守，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那就是关于世纪投资还有我掌握其它公司的任何情况，都不允许私自向外泄露。”郑凡嘴角透着邪笑道。
　　“老板提前说明白也好，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出去忙了？”确认了自己在郑凡手下的定位，阮媛很识相笑道。
　　“既然处于法律体制中，不管是我还是公司，都有着对律师的依赖，凭我一个人，是支撑不了整个公司运转的。”郑凡对阮媛，有着很明显的期待。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在资本主义制度中，律师虽不是最受青睐的，却一直是历史上对社会贡献最具影响力的职业之一，大多数有钱人，都会将律师作为强而有力的支撑，但无能为力的人，在面对律师的贪婪和卑鄙时，则是会感觉到恼火，老板选择了我，绝对是一个正确的决定。”阮媛很有自信，笑着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一年五百万港币的年薪，当真是挺多，不过将她挖过来，却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郑凡的关键想法，就是要通过法务的助力，梳理公司的治理结构。
　　“铛！铛！铛！”
　　阮媛出去没多长时间，郑凡办公室的玻璃门就被敲响。
　　“董事长，定在上午九点的招聘会，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主管人力资源的妇人，对于老板这个称呼，显得有些不习惯。
　　“关于招聘的事，你和阮部长沟通的还少了一些。”郑凡对妇人提醒道。
　　“大富银行原有的情况，就存在着先天不足，眼下老板如此重视人力资源，想要保持高速扩张的态势，不只是我的工作，就连公司也会承受相当大的压力。”在主管人力的妇人看来，眼下以大富银行的情况，郑凡不应该如此看重阮媛。
　　“这就已经不堪重负了吗？为了给你们人力资源这一块减压，我可是花了不少钱，将海斯哲国际顾问猎头公司接入大富银行，如果这样你还干不成事，那也太废物了一些吧。”郑凡玩味对妇人笑道。
　　“招聘人才的事情，我倒是比较有信心，可是公司也要出于现实情况考虑。”妇人谨慎言语道。
　　“关于公司的资金面，不是你需要担心范畴，你只要坚决服从我的安排，负责帮着公司招揽有很强专业素质的人才即可。”郑凡神色淡然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招聘

　　大富银行九层的总裁办公室外，一众银行高管看到郑凡和主管人力资源的妇人出来，都纷纷退开了一些。
　　“陈敏，记得将这上面的标牌换了，这么简单的错误都看不到吗？”郑凡稍稍仰头瞅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的标牌。
　　“知道了，董事长。”
　　妇人的回应，有着探询的意思。
　　“别这么呼呼啦啦一群人跟着，事情要一件一件办。”郑凡走向同层自营中心的过程中，冷笑对一众高管道。
　　“关于安管、工程和后勤部门，已经来了不少人选，而且你所提到的承销部、财务部、总经办、综合管理部、投资咨询部、业务管理部、综合服务部，若是有合适的人选，这次也会进行补充。”跟着郑凡的妇人，硬着头皮道。
　　“不将这些部门的重要人员确定下来，不只是大富银行，恐怕就连世纪控股的未来业务，也是很难展开，不过重中之重，还是在自营部投资经理这一块，现在大富银行的主营指望不上，想要在短期获得收益，自营盘这一块，必须要在短时间盘活起来。”郑凡进入自营中心，淡淡对妇人提醒。
　　大富银行的自营中心虽冷清，可看起来却有着现代化的标准，三台背对着的电脑为一组，在自营部中就像是一个个小型集团操作平台。
　　尤其是电子交易大屏幕，格外的显眼，再加上在棚顶悬挂而下的一个个电视，也可以做多市场、多视角的观察。
　　不过在郑凡看来，自营部环境的好坏，对于一个金融机构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出于对人力资源和资本市场的了解，陈敏也知道，一个专注于资本市场运作的金融机构，自营部经理是个多么重要的职位。
　　大多数的自营部经理，既是投资决策的制定、提交者，也是投资机构的支柱、灵魂人物。
　　强大的投资机构，都拥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具备能征善战的自营部经理，带领投资机构团队搏击在资本汪洋之中。
　　如果说投资机构的资金和老板是船，那么自营部的经理就是掌舵人，缺少最重要的掌舵人，一个投资机构根本就不可能航行的太远。
　　不要说此时大富银行岌岌可危的状况，即便是在郑凡没接手之前，这家私有化银行的自营盘，也丝毫没有亮点，甚至长时间陷入停摆状态。
　　面对郑凡的期待，主管人力资源的妇人多少有些忐忑，不但对银行往后的自营盘运作，无法抱有什么期待，更是难以找到实战经验丰富的自营部经理。
　　“现在大富银行自营部的人，都已经在这边了。”暂时无法确定自营部经理的陈敏，只能对郑凡介绍自营部现有之人。
　　“就六个人吗？”
　　郑凡看着自营部中站到一起的六人，似乎不太满意。
　　“老板，在你没接手大富银行之前，自营部就几乎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能剩下六个人就已经很不错了。”主管人力的妇人，将自营部六个人的资料递上。
　　其实用不着妇人详细解释，郑凡也明白，眼下自营部中的六个人，多是混空饷的状态，既然没什么业务都不走，到了外面也不会有竞争力，能力可想而知。
　　坐在自营部小圆桌前的郑凡，仔细看过六人资料，双眼隐隐露出异样的神色。
　　“孔宁。”
　　抬头的郑凡，先是看了一眼六人之中的老者，旋即对孔宁示意。
　　“这六个人都发吗？”
　　拿着文件包的孔宁，对郑凡的询问，让众人心中有所不安。
　　“不只是这六个人，今天来招聘自营部这一块的人，也都发下去。”郑凡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平静说道。
　　“这是什么？”
　　一名年轻的少女，看着手中的一页纸张，显得有些担心。
　　其实郑凡给一众投资员出的考卷极为简单，就是论恒指在未来一年中的行情。
　　自从恒指在95年1月23日，探底6890点之后，旋即就开始了震荡上扬，到现如今的96年9月16号，恒指已经上涨到11369点。
　　整个市场虽然不断震荡上升，不过人心却很躁动，更是带给人一种危险之感，生怕哪天市道转变，下跌会突然到来。
　　“距离恒指上午十点开盘，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去四层的商务会议中心看看？”陈敏因为被郑凡抓着，眼看就要到九点的招聘时间，不免暗暗着急。
　　“让自营这一块的应聘人员等着，考卷也别着急发，剩下部门的员工招聘，倒是可以开始了。”郑凡点了点头，已经没有再逗留下去的意思。
　　“他们呢？”
　　妇人陈敏拿到孔宁包里的论卷之后，看了看自营部中的六个人。
　　“你们就在这里答吧，差二十分钟十点的时候，我会回来看。”郑凡笑看着六名投资员道。
　　“怎么样，秦嫣交没交接好？”
　　临离开自营中心的时候，郑凡对电脑前操作账户的叶倩问了一嘴。
　　“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细节，至少不会耽误老板在资本市场的运作。”叶倩以前就在申银证券工作，业务本就比较好，即便是初掌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财权，也显得很是伶俐。
　　“财务总监这个职位，用不着我多说吧，以后大富银行，乃至世纪控股，不只是财务这一块，就连其它的部门，你也要给我监管起来，有什么叫不准的，可以与法务部长商量，直接来问我也可以。”郑凡语重心长对叶倩道。
　　“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叶倩话语不多，却显得格外坚定。
　　前前后后伺候了郑凡一段日子，叶倩终于得到了他的信任和肯定，从干杂活的秘书角色，一跃成为财务总监。
　　这一刻，叶倩甚至想起了，当初刚见郑凡时候的情景，以及被他看重时获得的承诺。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秘书，再想找一个有办事能力，又放心的人，只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出了操盘中心的郑凡，脸上刚露出感慨，却很快将目光看向了话语不多的孔宁。
　　“我现在虽达不到老板的要求，不过会认真的干。”孔宁小声言语道。
　　“能力不足也不是可耻的事，只有了解到自己的不足，才能一点点做得更好，以后你就给我当秘书吧。”郑凡随和笑语，给孔宁以信心。
　　待到郑凡带着一众人，呼呼啦啦来到四楼商务会议室，应聘的人已经将走廊都堵慢。
　　“陈经理，人来的实在太多，不过号码已经发完了。”一名人力资源部的女职员，眼看着妇人过来，连忙快步到了近前。
　　“招聘用小会议室就行，将前来应聘的自营投资员，都安排到商务会议室中等，其它部门的员工，待到高层都准备好之后，按照号码牌一个一个往小会议室叫。”妇人先是看了郑凡一眼，旋即对女职员交代道。
　　“未来公司一定是走精英化路线，不只是要广招人才，已有的员工，不行的也要往下大规模裁，今天下午之前，各部门主事人开个碰头会，要对现有的员工，有一个综合评定，等到晚饭前，我希望在桌上看到裁人名单，都给我记住了，裁人名单一定要客观细致，有能力者留，没能力的也没有人情可讲，如果做不好的话，最先滚蛋的就是你们。”郑凡说到后来，脸上透出的阴笑，让跟着他的一众高管不由暗自发寒。
　　“现在大富银行的主营业务高管，几乎都处于悬空状态，此番招聘，也多是基础职能部门的应聘者多，关于主营业务这一块，老板觉得要怎么办？”进入小会议室中，妇人甚至不知道该安排几个招聘考官。
　　“关于安管、工程和后勤部门的人先招。”
　　郑凡坐下之后，才示意陈敏就坐，剩下的一个席位，则是留给了一名西方金发男子。
　　对于这名西方金发男子，大富银行的一众高管，都不太陌生，他就是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对接大富银行的负责人。
　　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不只是有着财务资产审计事务所资质，更是能够针对企业管理实践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提供解决方案，而且还从事中高级人才中介业务。
　　世纪控股对大富银行的收购，郑凡不只是找到了万葛祁作为第三方律师事务所，更是请来了海斯哲国际顾问，作为三方会计师事务所一同清查大富银行的资产。
　　只是不同于郑凡将阮媛一个人，从万葛祁律师事务所中挖了过来，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对于大富银行的业务，眼下还维持着继续接入的状态，郑凡也为此支付了两百万港币。
　　“以后银行的大体框架，主营可下设七个部门，分别为股票研究部、投资银行部、私人财富管理部、外汇债券部、大宗商品交易部、固定收益研究部，以及直接自营部，这里要注意一点，那就是自营部的人员，要从前六个部门中抽调。”郑凡笑着看了一眼金发男子，所作出的决定，也算是给了陈敏答复。


第一百七十六章 老弱残兵

　　小型会议室所摆放的招聘考官桌前，只坐了郑凡、陈敏，以及金发男子三人。
　　除了陈敏和金发男子尚能保持注意力，大富银行剩下一众靠墙而坐的高管，则是都有些心不在焉。
　　郑凡所说的裁人，表面上虽没有指向银行高管，却带给人很大的压力。
　　“一群废物。”
　　查看应聘者履历的郑凡，心中冷声笑语，却不是对应聘失利的人所说，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大富银行的高管。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个应聘者从小型会议室进进出出，所得到的答复，都是回去等通知，并没有人当场就被录取。
　　除了陈敏和金发男子会提出一些问题，郑凡则是很少出声，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学历虽不代表一切，却要尽可能的卡死，因为大多数公司凭学历上岗所形成的评判标准，多少还是证实了其存在的必要性。”金发男子对陈敏小声道。
　　“大富银行的框架，虽然有了，但世纪控股则更为重要，以后控股公司的人力资源、财务和法务部要分开，而且要设有资产管理部、企业合并重组部、综合服务部，还有，控股公司旗下，需要实体产业集团作为支撑，待到大富银行情况稳定下来，将会更名为世纪银行集团。”郑凡说到后来，已经没有了再呆下去的意思。
　　对于郑凡奔放的思维，主管人力资源的陈敏虽不认同，却不敢提出什么异议。
　　“阮媛，你来替我一下吧，银行自营部那边还有点儿事。”郑凡对女律师示意道。
　　三名招聘考官席位，因为郑凡坐在最边上的原因，即便小会议室是透明玻璃隔断，他也不是最为引人主意的。
　　反倒是海斯哲国际顾问的金发男子，坐在最中间的位置颇为显眼。
　　除了大富银行的一众高层，外面的应聘人员，并不知道郑凡才是掌握大权的老板。
　　从上午九点招聘开始，到郑凡离开小会议室，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不只是大会议室，就连四层的走廊上，都已经变得纷乱。
　　“怎么回事，大富银行的招聘会，实在也太慢了吧！”郑凡还没等走进大型商务会议室，就已经听到了有人发出的抱怨声。
　　“一个小型私有化银行，效率低下一些也属正常。”
　　“我是看到广告才过来的，可是并没有详细写明薪酬待遇，估摸着即便是被聘用，也很难达到同行业的薪资水平！”
　　“都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连个说法也没有，这简直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一时之间，大型商务会议室中的众人议论纷纷。
　　对人力资源部女职员抬手示意，悄然进入大型商务会议室的郑凡，听一众投资员议论的同时，也在偷偷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将那些表情浮躁，露出不耐烦之色的人，都记了下来。
　　此刻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今天来到大富银行应聘的投资员虽多，可是最后能够适合留在这里的人，却不会有几个。
　　看似郑凡没有理会商务会议室中的投资精英，实际往下刷人，却早早已经开始了。
　　“底下还真够乱的，上九层自营部吧。”
　　郑凡在大型商务会议室的门口，并没有停留太久，就已经对孔宁吩咐上楼。
　　不同于大富银行的高管，孔宁的话很少，即便有着好奇也不会询问什么。
　　“没想到这银行挺热闹的。”
　　王琳好像一直在盯着郑凡，在防火通道门前适时出现，将他堵了个正着。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咱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了。”走防火通道上楼的郑凡，对于王琳一脸的闹心。
　　“你单方面说结束了可不行，在大豆期货九月份合约做多失利之后，我们已经向十二月份开始移仓……”没待王琳将话说完，就被孔宁挡了一把。
　　“不知死活的女人，你难道非要赔的倾家荡产，才会认错吗？”郑凡在防火通道的怒吼，显得极为恼火。
　　“如果你回国的话，一定能有办法扭转……”王琳可怜巴巴道。
　　“我现在没那个时间搭理你，为了收购大富银行，我的资金量也大不如从前，大豆期货的牛市行情，早在95年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你在漫漫熊市中做多，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即便是我回国，也不可能改变局面，现如今你唯一的机会，就是赶紧反手追空，否则必然会被整个市场压垮。”郑凡看了看表，似乎没有闲功夫答对王琳。
　　“我还没说完呢？”
　　眼见郑凡带着孔宁走楼梯，王琳再度跟了上去。
　　“王琳，你今年做多大豆期货，是没什么钱途的，尤其是今年的基本面，可以说是全面利空，预测种植面积的增加，特别是主产区龙江省的播种面积大幅度提高，以及有可能放运大豆出省，将对远期合约形成很大压力，而且收割季节也到了，面对整个市场的价值区间下移，你有多少钱也不够往里送。”郑凡摇了摇头道。
　　“既然能做空市场，你为什么要放任机会白白错过？”王琳不死心，似乎想要说服郑凡。
　　“我不会再涉足国内资本市场了，你就是说破嘴皮子也没用，赶紧回去吧。”郑凡言语虽轻，神色却很是坚决。
　　“收购了大富银行，你应该正值资金吃紧之际，说不得我可以帮到你。”王琳多少有着，出于对郑凡的关心。
　　“用不着，我现在不需要你的帮助，以后更不会，如果你还想保住咱们之间的友情，最好不要给我造成困扰。”郑凡毫不犹豫拒绝道。
　　跟到九层自营部的王琳，在孔宁阻拦，以及顾忌郑凡态度变化的情况下，最终还是没有进入自营部中。
　　自营部通透的玻璃钢隔断，虽能清晰看到郑凡在其中，可仅仅是这一层之隔，却让王琳生出了难以触及的距离。
　　“都完事了吗？”
　　看了一眼恒指电子大屏幕上的上午九点五十分时间，郑凡笑着对六名操盘员问道。
　　秦嫣帮着一众操盘员，将论卷交给郑凡，却没有多说什么。
　　“董事长，你让我们交出投资分析报告，倒不是不行，只是董事长又以什么作为标准，来评定我们的能力？”一名少女操盘员当先开口，似乎隐藏着，对郑凡这个大陆人的不屑。
　　“很简单，我是大富银行的老板，我的评价就是标准，如果你们之中有谁觉得不公平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郑凡的笑语，让一众人的神色都变了。
　　“港股可是没有集合竞价，你不准备一下吗？”尽管秦嫣不知道郑凡想怎么运作，还是忍不住对他提醒道。
　　对于秦嫣说港股没有集合竞价，郑凡只是笑了笑，他自然是清楚，港股开盘前段的交易规则，是从2002年3月开始推行的。
　　可以说，就目前为止，港股还是保留着打铃就开盘的规则。
　　“写这三份恒指投资分析报告的人，首先要感谢你们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刻，选择留在了这里，不过我还是要对你们表示歉意、遗憾。”郑凡翻看过六份投资分析报告之后，已然确定了三人要被裁掉。
　　离近看到郑凡手拿的三分论卷，包括刚才质问他的少女，还有两名青年脸上已然充满了怒意。
　　尽管三名被裁之人窝火，却也只是对郑凡暗暗诅咒一番，倒是没有过激的举动。
　　眼下在大富银行之中，若是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恐怕郑凡一个电话，安管部的人马上就会上来，到时候只能更加难堪，这是三名被裁之人，心里都明镜的。
　　“董事长，世纪银行的自营部，早已经名存实亡，我们能够留在这里，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你现在竟然要裁掉我们三人，难道你认为，我们还比不上一个老家伙吗？”一名年轻操盘员，略有痞气对郑凡问道。
　　其实郑凡单看青年所指的老者，就能够明白怎么回事，一名六十来岁的操盘员，对于现今的资本市场来说，都可以算得上是古董级的存在，又有谁会愿意要。
　　剩下的五个人，有四个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学生，一看就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则是相貌有些难看，即便称这些人为老弱残兵，都一点不为过。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公司需要发展，没有能力适应公司发展需要的人，就算是不自己走，公司也不会留的，你们这些人之中，或许只有那么一两个，能担起操盘手这个重担。”郑凡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被裁掉的三人可以走了。
　　“波澜壮阔大牛市没走完，剑指16000点！”
　　剩下三人相互传递恒指投资分析报告的过程中，厚嘴唇妇人不免对老者的论卷暗暗惊讶。
　　经过时间跨度长达一年多的震荡上扬，眼下恒指已经从点做高位震荡，不要说16000点，厚嘴唇妇人即便极为看好后续行情，也仅仅是卡在15000点。
　　可是连电子交易，都比不过年轻化高学历交易员的老者，竟然敢在恒指投资分析报告上，明确波澜壮阔大牛市没走完的思路。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市代表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除了秦嫣与叶倩，剩下的三名操盘员，则是互相传看着彼此写的恒指投资报告。
　　因为三名被裁掉之人的关系，此时老者与厚嘴唇妇人已然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老板，是看多恒指的后续走势。
　　“纪可莹是吧？即便你的论卷比走了那三个人强一点，能力也应该是有限，知道为什么会将你留下吗？”郑凡对着少女笑问道。
　　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少女，紧张摇了摇头，关注的重点，并不在于她预测恒指在未来一年，能涨到13000点的论卷。
　　“很简单，只是因为你长得还算靓丽，若是没有能力干操盘员，还可以做点别的。”郑凡直白的说法，让厚嘴唇妇人和老者，都不免有些傻眼。
　　“铃~~~”
　　上午十点一到，自营部中的恒指开盘铃声准时响起，电子交易大屏幕上所显示的恒指点位，几乎是同步报出，让老者的神情出现了异样。
　　只可惜，大富银行的自营部重新启动，交易设备虽调试完毕，可偌大的自营部中，人员却非常少，更不要说有战斗力的操盘员。
　　“今天自营部会入场操作，纪可莹，你负责报盘。”看着有些怯意的少女，郑凡笑着吩咐道。
　　“我自从到大富银行的自营部，自营盘就没有运作过。”纪可莹虽有些胆小，却也知道这将是她唯一的机会，紧张坐到了电脑前。
　　“等会儿具体操作由罗红和常老来试试，叶倩，将银行自营的股票和期指账户打开。”郑凡抬手向叶倩指引，示意她履行财务总监的指责。
　　“要做期指吗？”
　　其实不只是剩下的三名操盘员，就连秦嫣和叶倩，也不知道郑凡是如何打算的。
　　若是说投资股票，风险则是相对有限，可期指却不太一样了。
　　“老板，银行自营要是在没有股票的情况下，选择期指交易，风险会相当的大。”六十来岁的老者，忍不住对郑凡提醒道。
　　“玩玩而已，大家用不着太紧张。”
　　郑凡当先坐在叶倩开启账户的电脑前，笑着看了一眼远处的恒指大屏幕。
　　“上一个恒指交易点，也就是上个星期五。”似乎发现了郑凡的举动，名为纪可莹的少女，连忙生硬报盘道。
　　相比厚嘴唇妇人和老者要利用账户交易，纪可莹的操盘压力，远没有那么重。
　　“还算不错，继续。”
　　郑凡打开港交所的公开交易信息，开始浏览各种消息。
　　“今天是周一，恒指这周交易的第点，比起上一个交易日收盘低开59个点，现在已经跌破点。”纪可莹显然是第一次报盘，声音都有些放不出来。
　　“常老，以前做过期指吗？”
　　收集消息的郑凡，对于蹩脚的纪可莹只是笑了笑。
　　“以前大富银行的自营部经理谭明辉，多是买一些股票，能坐些小庄就不错了，根本就接触不到股指期货这一块。”六十来岁的老者，犹豫一番，略显保守道。
　　“看常老的资料，你以前似乎是出市代表。”郑凡平静对老者问道。
　　“大富银行主营都困难，更不要说自营部了，没有什么交易，也用不到出市代表。”老者摇了摇头苦笑道。
　　其实包括老者在内，即便这时留在自营部的三个投资员，也不知道大富银行能撑到什么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位新老板的接手，从而愈发不振。
　　自从大富银行总部建好以来，就开始风波不断，盛港百货的贷款出了问题，更是造成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在大富银行主营压力空前的情况下，其它业务就更是雪上加霜。
　　小型私有化银行就是这样，全靠着拥有人输血，融资能力极为薄弱，一旦有一个地方机能出现问题，就会造成各部门之间的不利因素互相传染，作为老资历的操盘员，常旭发对于私有化银行陷入危机的事情，可谓是见过不少。
　　尤其是眼下郑凡这个年轻的新老板接手，更是难以让人信服，即便银行招聘广告，已经前些日子就开始投放，可留下的人却更害怕被裁。
　　从郑凡刚刚打发走三个操盘员的态度，老马常旭发就可以意识到，公司的裁人风潮，不过是刚刚开始。
　　偌大的自营部极为安静，郑凡一边修剪着雪茄，一边观察着恒指的走势。
　　因为郑凡与六十来岁老者说话的关系，纪可莹也不再报盘。
　　“你们虽过了第一关，却还不是恭喜的时候，在我的计划中，过段时间公司新的操盘员招上来，还要进行模拟投资交易，而你们的模拟交易，则是在今天。”点着雪茄的郑凡，笑着对三名操盘员道。
　　“董事长，现在自营部的人员还不完备，如果投资股票倒是行，可运作期指是不是太草率了？”常旭发当真是为了大富银行着想。
　　“银行的自营业务不能停，你们既然没有离开，今天就做好进场的准备吧，至于常老，你出市交易经验丰富，明天还请你披上红马甲，做我们大富银行的出市代表，前往联交所。”郑凡的说法，当真是让秦嫣等人一惊。
　　“董事长，咱们大富银行的自营业务，已经有很长时间都不委派出市代表了！眼下电子交易日渐发达，就算是没有出市代表，交易也不会有任何差错。”六十来岁的老者显得有些疑惑，作为大富银行的元老级的交易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重新披上那件红马甲再踏入联交所。
　　“以前不派出市代表，并不能证明我接手大富银行之后，也会这样下去，如果资料没错，我们大富银行应该在联交所拥有五个出市席位，眼下公司的情况相信常老也看到了，我实在是派不出那么多人手代表大富银行出市，况且比起你老，他们两个还太嫩了，也担不起这个重任。”说到后来，郑凡笑着扫了一眼厚嘴唇妇人和少女。
　　“太嫩了？”
　　听到郑凡的说法，罗红几欲抓狂，就连少女纪可莹的面容，也都是微微抽搐。
　　纪可莹虽年轻，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不过郑凡的话，也是够没有口德、不留情面的。
　　尤其是从郑凡这个二十四岁青年口中说出这番话，更是让罗红有些受不了。
　　不同于罗红和纪可莹，六十来岁老者听到郑凡的安排之后，尽管没有对这个董事长抱什么期待，可脸上依旧是露出了激动之色。
　　已经六十二岁的常老，做梦都想要再度披上红马甲，替大富银行出市。
　　尽管现如今的电子交易颇为发达，但常老还是对以往那种古老的出市制度无法忘怀。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过了六十岁的常老，已经明显跟不上现如今的电子交易手段，曾几何时，他甚至也想过要就此退休，但是他仍然是无法离开这个带给自己激情的资本市场。
　　如果不是郑凡提起，常老甚至已经不再妄想重披战袍，再为大富银行进入联交所征战沙场。
　　“常老，你的心脏没有问题吧？以后说不得会有大笔的恒指期货委托，我怕你自己在联交所那边吃不消。”发现老者已经满面潮红，极为亢奋的样子，郑凡不由好心对老人问了一嘴。
　　“董事长，我虽然老了，也很难适应电子交易，不过若是出市的话，就算是在整个香港联交所，我也不惧任何人，请尽管放盘，给我激情。”常老激动的攥起双拳，对着郑凡主动请战道。
　　“哈哈！好，明天我们大富银行就杀入香港联交所，虽然银行眼下陷入危机，自营资金规模也不大，不过我向你老保证，在不远的将来，我一定会带领大富银行攻城略地，带你决战与世界资本市场的顶上之巅。”郑凡也被老当益壮的常旭发影响，雄赳赳的笑语道。
　　看着眼前激昂的一老一少，罗红不由有些无语，觉得这时的常老不像是投资员，倒是像最后一搏杀红眼的赌徒，竟会将希望寄托在郑凡身上。
　　“我今天回去，将我的那件红马甲找出来，好好把它整理一下。”听到郑凡的话，常老开怀一笑。
　　尽管心情极为激动，可是六十来岁的老者，却没有将郑凡的话当真，就算是明日出市，大富银行一笔单都放不出来，常老还是很感激这个新老板，能够给他重返联交所出市的机会。
　　即便厚嘴唇妇人，也难以理解到，历经港交所风风雨雨，跨越古老喊价交易制度，走向今日电子交易常老的感受。
　　面对众多高学历金融交易员的崛起，六十二岁的常旭发，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不过着并不代表他会甘心。
　　澎湃的激情仍未泯灭，在郑凡看来，或许能够让这匹老马体现价值的地方，只有出市代表这个位置了，能够代表公司出市，对于任何交易员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誉。
　　在香港联交所，常旭发将会扛起大富银行自营的大旗，同众多上市公司、券商、投行，以及大鳄资本展开对峙。
　　“就算是不开火，单单是能够出市，对于我这样做一天少一天的老操盘员来说，也已经足够了。”常老心中暗暗期待，就连苍老的眼眶都有些湿润。
　　对于一个老交易员来说，常旭发又怎么会不希望，轰轰烈烈在香港联交所这个波澜壮阔的资本市场上搏击一番，在他临退役的时候，留下一笔光辉璀璨的战绩！


第一百七十八章 推敲

　　“董事长，楼下商务会议室招聘的人，已经等了有一阵儿。”自营部的玻璃门，被陈敏打开。
　　“比起董事长这个称呼，我更希望你们能叫我老板。”郑凡笑着看了看，坐在电脑前的常旭发几人。
　　“是不是要将王琳喊进来？”
　　因为自营中心是玻璃隔断，秦嫣自然能看到站在外面的王琳。
　　“可以将论卷发下去了，等不了的人，直接就让他们走。”郑凡稍稍点了点头，对主管人力的妇人交代道。
　　“老板什么时候下去？”
　　对于郑凡的想法，陈敏有些吃不准。
　　“等到中午收市的时候，我再下去，到时候会淘汰一批人。”郑凡淡淡一笑，似乎心中早就有了定论。
　　陈敏得到答复，出了自营中心的时候，王琳已经被秦嫣领了进来。
　　“不走的话，也别看了，帮着忙活忙活吧。”对于委屈的王琳，郑凡多少有些无奈。
　　“真要进行运作吗？”
　　王琳美眸一亮，好似敏锐嗅到了机会。
　　不同于常老几人，秦嫣对于王琳的财迷，可是非常的清楚。
　　时间慢慢的流逝，因为郑凡与常旭发沟通的关系，此时距离恒指刚开盘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若是要进场运作的话，开盘之后的十分钟，应该是最好的时点，现在都到了十点半，他不会还想进场运作吧？”厚嘴唇妇人罗红，不免对郑凡进场的说法，产生了些许怀疑。
　　“报盘怎么停下了？”
　　郑凡慢悠悠抽着雪茄，整个人都好似沉寂了下来。
　　“要来了。”
　　不同于其她人，王琳感受到郑凡的心绪变化，显得很是紧张。
　　要说起做盘，恐怕秦嫣都不如王琳了解郑凡。
　　“恒指经过开盘之后的下跌，头半个小时的盘面，大多维持着低位整理的态势，现报11250点，较上个交易日有超过1%的下跌幅度。”纪可莹报盘的声音，稍稍放大了一些。
　　“你想要做什么？”
　　发现郑凡抹搭眼皮的速度异常缓慢，王琳忍不住问道。
　　“常老，说说期指的情况吧。”
　　郑凡深沉笑语，右手五根手指不断波动，对老者示意道。
　　“恒生指数是香港蓝筹股变化的指标，指数是以加权资本市值法计算，该指数共有三十三支成份股……”没待老者将话说完，就被郑凡摇头打断。
　　“如果不懂，你介绍那么多也没有用，我是让你说期指交易的情况。”郑凡神色木然，毫无笑容。
　　“当前月份的期指，也就是九月期指，目前在11180点，照恒指现货贴水70个点，多空持仓大约为二十五万张，十月、十二月期指也是呈现出贴水走势，其中以十月份期指持仓量最大，达到五十万张左右，至于明年三月的期指，相较则是太远，至少短期操作价值不大。”常老甚至怀疑从大陆来的郑凡，是不是明白股指期货的基本情况。
　　“应该是属于期货范畴，但这种指数期货与商品期货，似乎有很大的不同。”不只是秦嫣和叶倩，就连王琳对于期指交易也不太懂。
　　“现在四个月份的期指，常老觉得做哪个月份比较好。”郑凡的笑容很是深沉。
　　“这要看是做多还是做空，如果是做多入场，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十月份期指比较稳妥，虽然持仓量大，但贴水情况也是最多，甚至超过了100个点，现在已经到了月中，如果做当月期指合约，很容易会遭到来自月底交割日的压力。”老者略有犹豫，担心郑凡不明白其中的风险。
　　因为之前恒指投资报告的关系，常旭发隐隐有着，郑凡想要做多恒生期指的猜测。
　　“现在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资金量，有五亿两千三百万港币，如果做恒指期货的最大开仓，能达到多少？”郑凡笑着询问，更像是让秦嫣三女心里有数。
　　“我们大富银行拥有在联交所的出市席位，如果操作恒指期货的话，杠杆最大限度可以扩大到16倍，不过若是开仓量大，眼下最好还是做10倍杠杆为好，恒指期货每一个点的波动，相当于五十港币，如果以我们自营部五亿两千三百万的资金量，做恒指十倍杠杆的开仓，差不多可以做到9300张左右。”老者说得颇为保守。
　　“小来小去的也没什么意思，要做就做16倍杠杆的，以我们五亿两千三百万的资金，如果以股指期货16倍杠杆的情况扩充，甚至可以撬动八十多亿的资金量，除以期指点位和每点相对现金价值的50港币，我们在期指上极限开仓，几乎都能做到一万五千张合约。”郑凡笑着言语道。
　　“太危险了，单张合约的保证金，一旦降到八成以下，就会被联交所通报补仓的。”老者一脸惊容道。
　　“九月、十月，以及十二月期指合约，都是贴水的状态，看来期指中的一些主力机构，对于未来恒指出现下跌，有着颇强的预期呢！”郑凡玩味一笑，并没有就投机风险进行讨论。
　　“毕竟指数已经涨了一年多，从6900到现在的11180点，累计升幅已经不小，而且还一直没有深幅的调整，这多少会让做空者产生哪天大幅向下的期待。”罗红忍不住出声道。
　　“真的会下去吗？”
　　郑凡摸着下巴言语，似乎在不断推测考虑着什么。
　　“董事长，恒指现货的分时走势，要下台阶了。”纪可莹适时对郑凡提醒，好似要推翻他的想法。
　　从郑凡的话语，以及神情，王琳看得出来，他如果进行运作，必定会有所依据。
　　“上周五夜间的美股和欧股，都走得不错，按道理，今天恒指不应该走得这么弱才对，市场上不但没有什么利空消息，而且还公布了预测三季度银行存贷数据，早盘低开之后，竟然反抗都没反抗。”郑凡眯缝着双眼笑道。
　　“美国那边报出经济放缓，其实是有利空的，估计市场是害怕今晚美股开盘会承压，而且今天香港三季度银行存贷数据向好，也还只是预测，不足以形成实质的利多。”老者虽提醒郑凡，却很是关注各方情况对恒指的影响。
　　“我之前看了一下消息面，美国经济放缓的报道，大概是在上周五香港时间半夜出的，距离美股收盘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既然上周五美股出利空都不跌，这则消息直到这时也没有酝酿发酵的趋势，即便今晚美股有补跌需求，短期也没有大幅向下的空间，而且关于美国经济放缓的消息，处于香港则是要区别看待。”郑凡眼神深邃笑道。
　　“这个怪物盯着香港股市，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看似做盘的巧合，很有可能是经过精心计算与推敲的。”王琳心中有些兴奋，却不确定郑凡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老板~~~你的意思是……”
　　罗红对于老板这个土气的称呼，显得有些不适应。
　　“首先说说现在的美国股市吧，随着美股持续上升，但美元的利率并未上调，这将对恒指起到非常明显的支撑作用，而且美元升值也是不能忽视的因素，可能你们香港人还感觉不到，但我是从大陆过来的，现在美元与人民币的兑换比例，甚至达到了1比8.3,更高的时候，甚至有过8.6，与美元挂钩的香港资产，因为美元升值的关系，必将受到海外资金的追逐。”郑凡的笑语，触动了罗红敏感的神经。
　　“这就是你看好未来恒指的理由吗？”厚嘴唇妇人，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只是一部分因素而已，随着明年大陆对香港行使主权，投资者如果没有十足的信心，恒指的上升行情，也不会持续到现在了，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之一，对于大陆资本筹集资金的地位和作用，将会逐渐显现，尤其是在中港经济不断融合的背景下，香港担当大陆资本市场离岸集资中心功能的趋势，也愈发的明显，这种吸引力几乎是不可抵挡的。”郑凡观察电子大屏幕的同时，淡淡言语道。
　　“香港资本市场的资金面，确实在发生着变化，比起原来宽松了不少。”罗红对郑凡的说法，虽不完全认同，但不得不承认有着数据的支撑。
　　“如果在美元升值，利率不变，美国经济增长却放缓的背景下，西方市场的很多资金，在缺少投资机会时，就会向经济态势好的地方涌入，伴随大陆改革开放取得成效，香港这个日益崛起的金融中心，一定会成为发展的急先锋，看着吧，热钱的流入，现在才只是一个开始，至少可以支撑这波恒指大牛市的后续行情。”郑凡明显是在对恒指，未来一段时间走势做定位。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在香港回归的事情上，还需要时间来验证，眼下恒指的下跌，若不是因为美国那边报出经济放缓的影响，也很有可能是累计涨幅过大，需要一次激烈的调整。”不同于所写的恒指投资报告，为郑凡利益考虑，常老此时显得很是保守。
　　“话说回来，在我印象中，大陆人似乎对资本市场不是很了解，除了那些人傻钱多的国企，作为个人投资者而言，出来到香港收购私有化银行的，这可是头一份儿。”罗红暗暗思量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力支撑

　　“嗒！嗒！嗒！”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除了电脑轻微梳理数据变化的声音，气氛显得颇为压抑。
　　发现郑凡在复盘美股行情，包括王琳在内，众人都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运作股指期货的话，风险是不是非常的大？”觉得眼下的寂静，是郑凡出击前的准备，王琳忍不住走到厚嘴唇妇人身边问道。
　　“那就要看怎么做了，股指期货的最重要功能，其实与商品期货的套期保值一样，如果与股市协同的话，风险将会小很多，可是要进行投机，情况则是大大不同了。”罗红看了看郑凡道。
　　“虽然港交所的股指期货交易，是允许裸多和裸空的，也没有交易上限，可裸多和落空也只是相对而言，至少这种投机，需要一定的交易保证金，而且没有股市现货的协同，就不足以保证股指期货的掌控力，风险敞口会大幅增加。”老者常旭发小声解释着。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就连纪可莹也不免觉得，郑凡之前所说要运作，或许只是一时之间的心血来潮。
　　“观察吗？”
　　发现郑凡对于自营部的情况，并不是太关心，不断切换交易系统做着各种各样的分析，王琳不免暗暗提高注意力。
　　“常老，对于今天恒指的盘面，你怎么看？”好一会儿功夫，郑凡才像是心里有数，对老者问了一嘴。
　　“早盘就出现下跌承压，这都一个小时了，恒指非但没有反弹，反而还在继续往下走，如果这是一次深幅调整的话，恐怕才是头一天。”老者稳重回应，希望郑凡能放弃进场做多的打算。
　　“知道为什么我会说今天的下跌，有些异常吗？”郑凡已然从电脑前起身，走到雨搭前背对着众人问道。
　　“之前你给出的香港经济，乃至于恒指的定位，只是在长期走势基础上做出的判断，还不足以作为短期的操作依据。”厚嘴唇妇人罗红平静道。
　　“确实如此，正因为短期操作的波动性难以把握，才会形成投机的难点与障碍，现在你们看看美国股市的情况，不论是道琼斯指数，还是期货合约，都处于稳步攀升的阶段，而且道琼斯指数期货，与香港恒指期货不同，至少最近三个月份的合约，全是升水的状态。”郑凡头也不回笑语道。
　　“这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切换交易系统之后，不只是罗红，就连常旭发之前也没发现，道指期货合约升贴水的情况，同恒指期货截然相反。
　　“再看看今天恒指下跌的领跌板块吧。”
　　不论是对于资本市场的大局观，还是交易细节，郑凡都显得游刃有余。
　　“长江实业与和记黄埔的抛压很重，另外九龙仓、恒基地产、新世界发展、希慎地产、新鸿基地产等一众地产上市公司，走势也都颇为疲软。”老者常旭辉仔细观察了一番恒指的交易情况，对郑凡回应道。
　　“因为来自香港内部经济需求，以及前期经济快速增长的惯性，香港的房地产市场，自从去年十月份就已经从谷底走出，不但住宅需求旺盛，商业楼宇的销售市场也转趋兴旺，这时候正是楼市上升的黄金时期，怎么想地产股遭压，也是不正常的事。”郑凡的说法，让罗红等人暗暗讶异。
　　“就算总体趋势确立，也未必不会有制约因素的影响……”老者慎重的说法，并没有太多依据。
　　“如果总体趋势向上，每一次调整，不都是很好的介入机会吗？而且常老所说的房地产制约因素，至少现在是不存在的，眼下香港劳工市场持续稳定，就业增长率也很好，随着通货膨胀放缓，工资上升也很有限，这也造成了企业营运成本上升压力开始趋缓，导致更多资金投向地产和股市，不论是对恒指和地产板块，都是强而有力的支撑。”郑凡透过落地窗，遥望中环远方繁华的景象，语气略有感叹之意。
　　“走出国内落户香港，不只是有了自己的私有化银行，更是拥有了这么良好的办公大楼，比起以前天虹投资的三层小破楼，实在是强得太多了！”对于郑凡的感慨，王琳多少能够察觉到其中的含义。
　　“若是美国经济放缓，以及地产板块的下跌，无法给恒指造成有效杀伤，或许可以考虑尝试性的抄底做多。”罗红犹豫着言语道。
　　“你们还是没有抓住其中的关键，之前不是问道指期货为什么是升水，而恒指期货则是相反的贴水情况吗？我来告诉你们吧，道指期货之所以产生了升水的情况，是因为有极少数的大机构主力，对于美联储降息有着一定的预期，尤其是在公布美国经济放缓这个节点上，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出现降息的决定，这个月的美联储议息会议，是20号和21号。”郑凡突然转身，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美联储的议息会议时间，非但不是什么秘密，反而是公开的，不过真的会降息吗？从年初到现在，美联储可是没有一次降息，而且咱们香港市场这边，对于美联储降息，也没有什么预期……”常旭发一脸惊骇之色。
　　“这个月美联储的议息会议，是没有新闻发布会的，这种闭门会议，更像是常规会议。”罗红不确定道。
　　“正因为没有新闻发布会，所以才会出现忽视的效应，从年初到现在，美联储的利率已经平静了八个多月，眼下已经进入下半年，再加上美国经济增长放缓确定，再往后的每一次议息会议，都相当于一个大赌局，你们如此小看议息会议，殊不知就是这么一个因素，已然蕴藏超预期的机会。”郑凡玩味笑语道。
　　“你的意思是，在美国经济放缓确定的情况下，美联储很有可能会降息，以达到刺激经济的效果？”常旭发多少意识到了，郑凡敢于赌期指的支撑。
　　其实即便抛去美联储可能出现的降息不提，单单是香港经济的运行态势，也足以支撑恒指牛市继续运行。
　　一旦有了牛市行情的定位，剩下的就是，趁着深幅调整找寻入场的机会。
　　“随着世界经济刺激式增长的深入，升息空间已经被关闭，降息趋势反而会逐步形成，相较于欧洲各国，美国的降息，还是来得比较晚的，如果在确定经济增长放缓的情况下，美联储还不有所行动，那就实在是太慢了，这个月的议息会议虽是闭门的，但却很有可能会爆出大冷门呢。”郑凡咧着大嘴笑语，带给王琳要择人而噬之感。
　　常旭发与罗红对视了一眼，当真没想到这个来自大陆的老板，对于资本市场的理解，会这般的不可思议。
　　“算算时间，今天已经是16号，距离美联储20~21号的真正议息决议，已经没有几天，而且出于对美联储作风的考虑，如果有了降息的预期，在真正决议之前，应该有一次例行吹风会，看着吧，这几天不一定有那个大嘴巴一开口，就会搅动国际资本市场的风云，好长一段时间，美联储议息的消息面实在是太平静了，也该热闹热闹了。”郑凡笑着言语道。
　　“老板你的意思，即便这个月美联储不加息，一旦有了这个降息预期，吹风会也能如约放出消息吗？”直到这时，常旭发才彻底明白了，郑凡会这般有恃无恐的原因。
　　“与大多数央行突然放出消息不同，美联储不管是加息还是降息，都很少出现事出突然的情况，通常在此之前，会有一个热身的过程，给市场充分的适应与反应，这个热身的过程就是吹风会，多是以联储官员非正规讲话，以及接受采访的形式进行，就算这个月美联储不降息，一旦确定下半年有降息的需要，吹风消息就该时不常的放出了。”郑凡深沉笑语道。
　　“美联储如果降息，会对香港资本市场，产生什么间接的影响？”王琳不太懂问道。
　　“眼下香港资本市场，多是跟随美股的走势，一旦美国降息，将会间接刺激股市上升，进而影响恒指的行情。”郑凡抽了口雪茄道。
　　“直接的影响有吗？”
　　尽管辞去了财务总监的职务，秦嫣还是不免好奇问道。
　　“那就要从香港与美国的联系汇率说起了，其实联系汇率是一种僵硬机制，香港发钞银行必须按照7.80港元兑1美元的固定汇率以美元交易，在这个基础上，港币的利率不能大于或小于美元利率太过，否则套利情况将会发生，迫使港币利率回归到与美元利率相同水平，这也就是说，如果美联储降息，哪怕香港这边是被动跟随，利率也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变化。”郑凡从容解释道。
　　“美国经济放缓、香港现下与未来的经济定位、今天盘面的异常下跌，地产板块承压，这些相互之间是不是有着关联？”受到郑凡的引导，即便是不太了解国外资本市场的王琳，也察觉到，眼前这个资本怪物，恐怕是在借助一切强有力的依据支撑，做了一个庞大的统筹与布局。


第一百八十章 贴水扩大

　　“以点带面，一旦美元和港币降息，受益最大的就是房地产与股市，相比银行板块，降息对于房地产板块的刺激，很可能是超出预期的，远了恐怕不好说，至少在降息预期出现，真正决议没有完全出来之前，做多股市是无风险套大利的好机会。”面对王琳的猜测，郑凡双手十指波动，似乎对于细节与计划，已经推衍到了一定程度。
　　“无风险吗？”
　　罗红虽然在心中暗暗惊骇郑凡的思路，但还是觉得他的说法不够严谨。
　　至少在罗红看来，资本市场就没有无风险这一说。
　　“恒指从早上一开盘，一直在震荡下跌状态中，风险这不是正在释放着吗？虽说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但资本市场却是要讲究几率的。”郑凡玩味笑语道。
　　“确实如此，如果处于老板的思路考虑，现在进场做多，获胜的几率远大于失败的概率，尤其是在地产板块不正常的下跌状态下，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常旭发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年轻老板，当真是不简单。
　　“报盘。”
　　郑凡在自营部中走动的同时，偶尔会看一眼电子大屏幕上的恒生指数走势。
　　“恒指开盘为11310点，经过早盘的下跌，一个多小时的交易时段中，正在逐步震荡走低，现在已经到了11205点，较上一个交易日11369的收盘点位，下跌了146个点，看这个架势，11200点可能是止不住。”少女纪可莹此时已然在怀疑，郑凡之所以没有操作，可能是在等待绝佳的交易机会。
　　“还是下杀的不够极端，跌幅在2%往里，似乎太瘦了点儿！”郑凡摇了摇头，好似恒指的下跌态势，没有达到他理想的状态。
　　“已经跌了不少，如果将整个恒生指数的跌幅放到2%开外，杀伤力会非常的大。”常旭发不敢想象道。
　　“既然确定了是异常下跌，就应该走出一个异常的样，如果是我掌控盘面，耗费这么多筹码打压，绝对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不疼不痒的结果。”郑凡脸上的笑容，带给人极为危险之感。
　　“你是说今天恒指上的权重股，以及地产板块遭受压力，是有人在刻意压盘？”妇人罗红仔细观察着盘面问道。
　　“不得不说，上周五报出的美国经济放缓，是一个短线打压的好契机，可过于追求结果，就变得刻意了，反而会给人可乘之机，不管打压的空方筹码，抱着什么样的目地，我倒是想要看看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郑凡搓了搓手道。
　　“那究竟要到什么程度，才是你进场的标准呢？”对于有可能挣钱的机会，王琳显得很是好奇。
　　“记得早上当月恒指期货合约，比起现货指数贴水70个点，我不管恒指现货怎么走，只要当月期指与现货点位贴水，达到一百五十点往上，就是咱们进场的好机会。”郑凡的说法，让对市场有所了解的常旭发和罗红两人，纷纷露出了惊容。
　　“要操作九月份的期指合约吗？”
　　之前常旭发已经表明，比较看好十月份期指合约。
　　“因为有着月末倒数第三个交易日交割的关系，当月期指的波幅，远比其它月份来得大，现在已经过了月中，如果能作对方向，就可以有超预期的收益，而且现在九月份合约的多空持仓量不重，还有继续扩仓的需要，短线交投也远比十月份合约来得密集，很适合我们进场建立头寸，没有多空双方超级主力屯兵驻扎，也就给了咱们辗转腾挪的余地。”郑凡想得既深且细。
　　在场众人之中，也只有王琳知道，郑凡这一系列的统筹布局，绝对不是如此简单就能完成的，说不得都盯上了这块肥肉多长时间，今天看似鲁莽的进场准备，根本就是按耐寂寞等来了这个时机。
　　“选择九月份的想法，应该是正确的，期指的十月份合约，多空双方持仓量不小，如果按照他的思路想来，很有可能存在着实力雄厚的多空双方主力，尤其是在将今日恒指走势定义为异常的情况下，进入十月份合约中，只会加剧不确定性，反而是体量较轻，短线交投更活跃的九月份合约，更与现货契合，波动也更剧烈，很适合投机。”罗红暗暗剖析着，郑凡的想法。
　　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大富银行自营部在没有信息员的情况下，郑凡就将通过一系列的分析，将恒指市场走势做了细致推测，让常旭发和罗红思路也清晰了起来，这简直带给人太多的震撼。
　　尤其郑凡还是一个大陆人，如此详细分析各方面的态势，对于大富银行自营部剩下的三个交易员来说，完全称得上是不可思议。
　　此时常旭发甚至想起了，之前被裁少女操盘员的质疑，以及郑凡那大刺刺回复，因为他是老板，说出的话就是标准。
　　“常老虽是一个不错的出市代表，不过对于市场把握的方面，还是差了不少，小妞纪可莹完全就是不及格，置于罗红，如果好好培养，或许还能有所提高，先不说自营部长这个职位，做一个自营部的主力操作员，应该可以胜任。”郑凡虽在思量，却并没有将目光看向三名操盘员。
　　此时常旭发三人虽惊讶郑凡的思路，却不知道，他眼下要进行恒指期货合约的运作，也不过是热热身。
　　在对美联储降息有预期的状况中，郑凡甚至将目光，放在了常旭发三人不敢想象的国际黄金期货交易上，因为这个大宗商品交易品种，杠杆不但非常高，而且还与美元利率息息相关。
　　“这种资本怪物无论到了哪里，只要有运作的把握，都可能会意味着巨大的利益，难怪他对国内的大豆期货看不上眼，挣命也要来香港，以他的能力而言，在少有政策干预的资本市场之中，捕食利润的速度，极可能会大幅提高，如果将资本市场看做是弱肉强食，香港资本市场的规模、水深程度，以及食物量，不论怎么看都非常的理想。”王琳心中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过了今天你就得走，不要逼我用强硬的方式赶你。”似乎看出了王琳这个财迷的心思，郑凡的说法，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我在这边跟着学学还不行吗？”
　　在大富银行自营部意识到自己不足的王琳，对于拉拉着脸的郑凡很是生气，脆声都提高了不少。
　　“不行，愿意学去别的地方，我这里不欢迎你。”郑凡瞥了王琳一眼，脸上露出嫌弃之色。
　　“郑凡，你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要知道，以前我可是帮过你。”王琳受不了郑凡的态度，委屈着喊道。
　　“当这里是你家呢？想撒泼也不看看地方，别说你以前帮过我，已经都还完了，即便我欠你人情，也不是你能留在大富银行的理由，一个投资机构最忌讳的，就是有外人窥伺，以及老鼠仓的情况，你们也都给我听好了，自营部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许往外说。”郑凡露出说一不二的严肃神情，看向包括叶倩和秦嫣在内的所有人。
　　“老板，我一定会忠于你，忠于公司的。”罗红率先表态，明显感觉到郑凡不好相与。
　　“看你那个笨样，也别急着效忠了，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在自营部再看到你，回去好好想想能胜任什么工作，再来跟我说。”没等纪可莹言语，就遭到了郑凡口不择言的打击。
　　“老板~~~”
　　不同于王琳，少女操盘员纪可莹，即便是有委屈，也不敢跟郑凡叫板。
　　“董事长这人就这样，他既然没有裁掉你，已经是给了你机会，在他手底下干活，都是一点一点熬出来的，我之前就是个跑腿小妹，被他像小狗一样指使来指使去，现在不是一样熬出头了吗？”就在少女纪可莹眼泪打转之际，叶倩连忙来到她身边，凑近她耳朵用极小声安慰道。
　　“我加入大富银行还不行吗？”
　　王琳并不关心少女操盘员，只想着如何能抓到机会。
　　“当我这里是大小姐收容所吗？虽然我佩服毅力强劲，没脸没皮的人，但你一个女人也得好歹注意些影响，最好给我适可而止，否则咱们连朋友都别做了。”郑凡毫不客气撇了撇嘴。
　　“别愣着，报盘啊，要不然一会儿又得挨骂了，以前我在证券公司工作的时候，就算只干柜台，却也知道操盘员的报盘，是不能停的，好的报盘员要一直开声才行，与操盘手还有着一些区别，报盘员不但可以扩展决策者的思路，对盘面的变化及时表明看法，提出疑点的同时，也可以当做运作的第二大脑。”叶倩适时对纪可莹提醒道。
　　“恒指开始加速下跌了，已经破掉11200点，还在杀，不但是九月份期指合约，就连十月份期指合约与现货的贴水幅度，都在不断扩大，纷纷超过了一百个点，地产板块的一部分龙头股，盘中都集中出现密集抛压……”尽管纪可莹声音有些哽咽，还是尽量放大声音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闷棍

　　“呼~~~”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眼看着恒指出现瀑布一样的跳水，包括常旭发资历较老的操盘员在内，很多人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重压。
　　“恒指现货11178点，九月期指11045点，贴水一百三十三个点。”纪可莹尽量让自己报盘的声音大一些。
　　“似乎不太对啊，恒指现货如此跳水，并没有杀出成交量，似乎还没有到位的意思。”常旭发一脸担心言语着。
　　“九月份期指合约的抛压特别重，如果与现货指数贴水幅度继续扩大，怕是会造成恐慌，现货跌幅会继续扩大的。”厚嘴唇妇人罗红，显得格外紧张。
　　“九月份期指合约操作准备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半，距离开盘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郑凡对常老和罗红提醒了一嘴。
　　虽然常旭发算得上是有经验的操盘员，但以往大富银行也多是买一些股票，收益却很不乐观，就算是坐一坐小庄，在联交所运作一些规模市值比较小的上市公司股票，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被其它的投资机构发现追击，导致坐庄失败。
　　如今大富银行本就风雨飘摇，若是郑凡买入一些股票倒也罢了，常旭发最怕的，就是他触及金融衍生产品。
　　若是郑凡一步走错，不要说是自营部，大富银行都可能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听到郑凡的运作准备，常旭发的喉咙，甚至下意识的出现了一个吞咽动作。
　　“现在才是上午，股指就跌了这么多，是不是要再看看？若是下午跌幅继续扩大的话，运作股指期货只怕会非常的危险。”罗红忍不住对郑凡确认道。
　　“一旦进场交易，行情有停止的时候吗？即便今天下午进场，你们也会担心明天的走势，放轻松点儿，你们只要严格按照我的指令下单就可以了。”郑凡笑容颇为深沉，对众人安慰道。
　　“老板~~~九月份期指合约与现货的贴水，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个点，现报10995点，恒指现货是11150点。”纪可莹的报盘声，甚至透着颤抖之感。
　　“九月份期指合约，用十六倍杠杆，以10995点进场开设多仓五千张。”郑凡抹搭着眼皮，毫不犹豫道。
　　“多仓5000张吗？老板，这一笔委托一旦成交，可是占了咱们自营部总资金量的三分之一，而且还是16倍杠杆……”没等常老将话说完，就被郑凡双眼透出的厉芒打断。
　　“按照我的指令操作，若是手不好使的话，现在就滚出自营部。”郑凡的疯狂咆哮，容不得一点儿商量。
　　“九月份期指合约，10995点16倍杠杆，多仓五千张。”常旭发老脸涨得通红，几乎是咬牙将一笔期指大单打出。
　　“轰~~~”
　　面对九月期指的大单打压，从大富银行自营部挂出的五千张买仓电子盘，一时之间竟然好似让九月份期指合约停摆了一样。
　　“继续在九月份期指合约的10995点上，开设买仓四千张。”郑凡根本就不给常老众人，以及市场喘息的机会，再度下达操作指令。
　　“隆~~~”
　　出乎罗红的意料，她刚将九月期指的四千张买仓打出，市场竟然很快就出现了成交。
　　“老板，是深水炸弹，就在我们第二笔四千张买仓打出的过程中，九月份期指竟然在瞬间探出一个低点，到过10985点！”几乎是没反应过来的功夫，大富银行的九千张期指买仓，就已经全部成交。
　　“这最后的秒杀，更多是试探买方的反应与实力，10995点再开五千张期指多仓。”郑凡的指令刚刚下达，罗红的挂单就已经轰然杀出。
　　“将九月期指合约从10995点打上去，一千张买仓，让期指合约见。”郑凡结合恒指现货的走势，生猛笑语道。
　　“九月份期指合约，11000点开买仓一千张。”罗红下单的速度，明显比常老要快，流水一般的键盘声却很是沉重。
　　“呼~~~”
　　可即便是这样，九月份期指在10995点经过短暂激烈交锋换手之后，罗红的一千张抬价买仓，还是没能全部成交。
　　眼看着九月份期指迅速出现反弹，自己挂出的一千张买仓，仅仅成交了五百张，剩下的五百张则被抛在了委托下方，罗红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惊色。
　　“恒指现货从11147点开始反弹，只是不知道力度如何。”纪可莹大声报盘道。
　　“九月份期指也开始出现反弹，从我们一万四千五百张开多仓的10995点，迅速出现上升，现在已经是11015点，还在升……”发现九月份期指合约后发制人，竟然比恒指现货反弹要快，罗红不免讶异道。
　　“虽然还算不上大资金，却总比以前强了不少，至少在极短的时间中，还能达到少许爆发的效果。”郑凡笑着对秦嫣道。
　　“应该还是入场的时机，选择的比较合适。”
　　尽管秦嫣不太了解股指期货，却也能看出来，郑凡趁着期指贴水扩大，以及恒指现货盘中的跳水，掌握了一个相对低点。
　　“因为之前的跳水，这一波反弹起来的速率，不但很快，也颇具力度。”发现恒指现货和九月期指合约联袂反弹，常旭发这才松了口气。
　　“一万四千五百张的期指合约，体量当真是不小，光是保证金就打出五亿多港币，以交易价值计算，甚至撬动了七十多亿港币的合约！”常旭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等大资金爆发。
　　“九月份期指合约的空方主力，似乎在攻势正猛的时候，撞到了铁板上，短短三笔大单激烈交锋过后，就有没有反应了！”王琳默不作声观察盘面之后，不由向郑凡看了一眼。
　　郑凡在国内运作胶合板期货之初，王琳在羊场的空方主力阵营中，就已经了解到他的一些操作特点。
　　“在关键的点位上，以积极果断的姿态快速切入，凭借市场内外的微妙变化，承受对手盘凶猛的攻击，这就是他的运作风格！”眼看着恒指九月份合约疯狂反弹，王琳不免暗暗感叹道。
　　就在大富银行自营部，一众人心情惊骇与复杂交织之际，在一万四千五百张九月份期指合约多仓，开设成功之后，已然引发了恒指现货，以及期指市场的震动。
　　中环天年大厦的二十三层，何氏证券的操盘中心，因为在期指上遭到的闷头一棍，运作出现了明显的混乱。
　　“王经理，不行，恒指现货和九月期指都上来了，根本就来不及打压。”一名女操盘员眼见指数迅猛立杆而起，慌张对有些失神的男子道。
　　盘面的变化实在是来得太快，容不得何氏证券操盘部做出反应。
　　“再涨下去的话，我们一上午的打压，努力都会付之东流的。”眼见男子没有反应，女操盘员连忙摇了摇他。
　　“董事长正在开会……”
　　回过神的男子，依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小何总不是在吗？董事长开会之前让他盯着的。”女操盘员一脸焦急，明显是担不起责任。
　　“盯着市场的变化，我现在就去找他。”
　　穿着衬衫额头见汗的男子，连忙转身，向邻近操盘中心的一间办公室跑去。
　　“哗啦~~~”
　　姓王的男子心脏剧烈跳动，跑到办公室门口，也顾不得敲门，一把就压下门锁就冲了进去。
　　因为男子的突然闯入，使得皮沙发上正在起腻的一对男女，都被吓了一跳。
　　衣衫不整的年轻女模特，连忙从中年人身上下来，惊慌退到了一边。
　　“何总……”
　　撞破了办公室中两人好事的男子，也不由有些傻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的，是谁教你不敲门就进来的，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中年人正在兴奋的点上，面对如此尴尬的情况，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恒指现货和九月份期指合约风云突变，我们的打压，遭到了极强的反击，何总你快看看吧。”穿着衬衫的男子，看了看中年人所在的沙发，又瞅了瞅老板台上的电脑，大热天心中却是拔凉。
　　即便市场变化来得太快，可是姓王的经理怎么也没想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中年人竟然没有看盘，反而在办公室中同少女模特交流的火热。
　　听到姓王男子的说法，中年人也顾不上整理衣衫，刚要往老板台上走，看到一边的少女模特之后，不由选择快速出了办公室。
　　“11075点！”
　　就在将中年人找出来这一会儿功夫，眼见九月份期指还在上升，姓王的经理已经有种透不过气之感。
　　“九月份期指合约，反弹了将近一百点。”坐在一台电脑前的中年人，神色并没有惊慌，反而逐渐平静了下来。
　　“不只是九月份合约，就连也十月份合约开始跟随反弹，恒指现货的主动性买盘多了不少。”女操盘员深吸口气，紧张对中年人道。
　　“九月份期指合约，在10995点出现买仓抵抗了吗？”快速查看盘面的中年人，与在办公室的时候，犹如换了一个人。
　　“非常的凶狠，就在咱们阶段性打压要收手的时候，有一股资金突然冲出来撕咬，将九月份期指合约的低位卖仓一扫而空，盘面上带给人的感觉，就好似要将做空资金活剥生吞了一样。”姓王的男子，一想起那三笔迅雷不及掩耳的期指大单，到这时依旧不免泛寒。


第一百八十二章 短频交易

　　“九月份期指合约，在10995点出现的三笔大单，选择的时机非常好，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何氏证券操盘部中，坐在电脑前的中年人双眼微眯，倒不是出于推卸责任。
　　“我们在九月份期指上，投入的打压资金，不但没有来得及兑现，就连地产板块的股票，也抛了出了不少的筹码，现在要怎么办？”衬衫男子犹豫着，对中年人问道。
　　“盘面都已经放上来了，还能怎么办，先观察一下有没有后续的联动，九月份期指和恒指现货不是最关键的，重要的是我们在十月期指上的空单。现在看来，十月份期指的反弹相对较弱，升幅明显比九月份合约滞后了一些，还没到你应该慌张的时候。”中年人说话的语速并不快。
　　“九月份期指在11090点附近受阻了。”少女操盘员对中年人提醒道。
　　“十分钟的时间，从10995点打起来将近一百个点，这个速率和升幅已经很高了，难道还以为能一直涨下去不成？”中年人嘴上虽不以为意，目光却是深沉盯着九月份期指现下的成交。
　　“虽然做的颇为隐秘，但似乎是在派发仓位，在九月份期指11085点附近，成交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放大。”发现九月份期指的三五百张成交，有了一定程度的集中，姓王的男子略有讶色道。
　　“只是短炒吗？不过看分时的高低点，这股资金对于盘面的把握，明显很是到位。”中年人脸色逐渐不太好看。
　　“以现在九月份期指合约，三百、五百张的派发量，似乎很难在11085点附近一次性派尽。”姓王的男子有些看不明白，冲击九月份期指资金的实质意图。
　　“王博，你错了，以九月份期指第一波的凌厉反弹来看，对方并不是要在第一波反弹高点派发干净，剩下的那部分仓位，是在等着分时二浪反弹起来的时候再出，保守算一下，这股资金在短短十分钟的利润，已经是非常丰厚，估计在九月期指10995点的时候，这股资金的多仓开设量，最少也有一万四千张。”中年人皱着眉头道。
　　“咱们何氏证券忙了一上午，却被这股资金钻了空子，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从容撤退吗？”女操盘员略有不甘道。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和这股资金拼个你死我活吗？”中年人突然睁大双眼，看向少女操盘员，就好似在看着一个蠢货。
　　“若是得到丰厚利润就退走，倒是好了，怕就怕这股资金会一直追击咱们，如果它要是再拉一波反弹，我们会非常难受的。”衬衫男子明显是想要大事化小，不愿多生事端。
　　“做好准备吧，我有种预感，这股资金在得到甜头之后，绝对不会就此退去，一定还会有后续运作。”中年人的说法，显得很是谨慎。
　　“小何总，现在咱们这边的运作，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打断了，要不要告诉董事长一声？”衬衫男子担心问道。
　　“用不着，我不会再疏忽了，况且董事长开完会，自然会过来看到的。”中年人板着脸道。
　　就在中年人暗暗猜测，九月份期指突然杀出资金的来历之际，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常旭发和罗红早已经开始平仓期指头寸。
　　“老板，不行了，不只是九月份期指合约，恒指现货也开始出现了调整，我们在九月份期指的11085点附近，很难将全部的多头头寸平掉。”进行平仓的罗红，快速对郑凡道。
　　“平掉多少了？”
　　观察着恒指现货走势的郑凡，淡淡对厚嘴唇妇人问道。
　　“一万四千五百张多头头寸，已经在九月期指合约的11085点，平掉了六千五百张，还剩下八千张呢。”罗红显得有些吃力。
　　“既然下来了就先停一停，看看九月份期指盘中还有没有压力。”郑凡神色木然，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压力不重，九月份期指合约刚下破11080点，一旦咱们这边平仓停下，市场中并没有太多的主动性抛压。”常旭发对郑凡回应道。
　　“既然主动性抛压较少，就说明市场有继续反弹的需求，咱们在九月份合约中剩下的多仓头寸，要等过了11090点，第二波反弹初步确认的时候再平，到时候速度一定要快，争取一次出尽。”郑凡看了看时间，对罗红和常旭发道。
　　“这两个操盘员还可以，不过有这个资本怪物在，只能沦为偌大自营部中打下手的角色，这次运作估计是他来到香港之后的第一战，也难怪他如此的重视，运作似乎也比在国内时积极了不少。”王琳暗自思量，没想到郑凡在入场十分钟之后，就选择了平仓。
　　在王琳的印象中，郑凡之前运作胶合板期货的时候，是很少做短频交易的，至少在表面上颇为的懒散。
　　“老板，九月份合约在抛压减弱之后，果然再度向上了，而且恒指现货也拉出了第二波反弹。”纪可莹报盘积极了不少。
　　“稳住，让期指和现货指数再拉一拉。”
　　郑凡紧盯恒指现货的成交量，单手虚压对罗红和常老道。
　　“九月份期货合约过了11095点，势头似乎不弱。”因为郑凡看着恒指现货的关系，纪可莹只报九月份合约的盘，这也关乎着大富银行自营部的实质利益。
　　“期指的买盘上来了一些，盘面的上升也很果断。”常旭发略有激动道。
　　“平仓，不要在一个价位上等着，要主动向下询价。”郑凡发现恒指现货成交量，并没有效放大，连忙对两名操盘员下达交易指令。
　　“九月份期指合约，11095点平仓一千张，11093点再平一千张多头头寸。”早就做好准备的常旭发，率先打出两笔平仓单。
　　“11090点跟平八百张……”
　　随着罗红继续操作，九月份期指的合约，在短短四五秒钟内，第二波上攻的势头就已经受阻。
　　一时之间，常老与罗红大笔运作的同时，王琳等人甚至能够看到，九月份期指合约明显出现整理的态势。
　　“看来市场对第二波反弹有很强的期待，九月份期指第二波反弹虽受阻，却没有立刻向下，我们这边平仓非常顺利。”快速下单的罗红，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能让九月份合约上去，最后一笔平仓，要大一些，急促一些，舍弃几个点，也要将合约打掉头。”郑凡的说法，让常旭发不免有所担心。
　　“11080点平仓两千手，将九月份合约压下去。”罗红将大富银行自营部的最后一笔期指仓位平掉，不断回笼资金。
　　“全部成交了，此次运作用时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在九月份期指开设的多头头寸，成本在10998点，平仓的平均点位是11088点，实打实的吃到了整整九十个点的利润。”常旭发老脸露出激动之色，似乎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恒指期货这么大的基数，才有不到一百个点的涨幅，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儿啊，盯紧盘面，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郑凡神色平静，明显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
　　“恒指期货每一个点，相当于五十港币吧？”
　　叶倩履行财务总监职责，已经开始美美的算账。
　　“如果一点是五十港币，我们一万四千五百张的多头头寸，涨了九十个点，再乘上五十港币，净利润岂不是在六千五百二十五万港币！”秦嫣惊讶，并不单纯因为大额利润，而是这次运作的时间实在有够短。
　　“收购大富银行可是耗掉了一亿美金，虽然贝拉家族在离开之前，给银行补充了一亿港币的现金流，可是这么一大笔资金的收购，还是不免让人肉痛，运作一次才回来六千多万港币吗？实在是有够瘦！”郑凡撇了撇嘴，似乎并不是太满意。
　　“难道你还想一下子，就将收购大富银行的资金，都挣回来不成？”秦嫣笑着白了郑凡一眼。
　　“香港资本市场的体量当真是大，这么一次在期指上掏走六千五百多万，似乎并没有给市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如果不是开仓的时候过于迅猛，循序渐进运作的话，估计都难以被人发现。”王琳暗暗感叹道。
　　“算上之前自营部的资金，经过这次运作之后，资金总量已经达到了，五亿八千八百多万港币。”叶倩第一时间，汇报了资金量的情况。
　　“上午还有半个小时收盘，九月份期指掉头向下了，恒指也受到了拖累，第二波反弹夭折，如果这么往下走的话，估计还要继续寻低。”妇人罗红在此之前怎么也想不到，大富银行第一次运作，会来得这么突然，而且时间如此短促。
　　“准备入场了。”
　　郑凡的淡笑，甚至让自营部的众人，有些措手不及，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恒指现货和九月份期指，在第二波反弹失败之后，确实跌得比较快，甚至出现了小规模跳水。”纪可莹连忙出声道。
　　“这么短的频率，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吗？大资金的反复进场，很容易让人抓到尾巴的。”超短频的期指操作，罗红并不是没见过，但多是对于小资金而言。
　　在罗红看来，郑凡完全是在做大资金的极限投机。
　　“资本市场不好混，正是因为弱小，才有必要显露显露肌肉，告诉别人我很强壮，如果不做短频交易的话，很快就会因为没有后续资金的投入，暴露我们资金不足的弱点。”郑凡咧着大嘴，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理暗示

　　“恒指现货和九月份期指下来了，恒指现货目前是11160，九月期指是11020点，期指的跌速相对较快。”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纪可莹谨慎报盘道。
　　“不只是期指，这样下去恒指现货也会破前低的。”罗红看了看时间，不确定郑凡在中午收盘之前还不会不会出手。
　　“似乎十月份期指才是主战场，九月份期指与恒指现货的下跌，只是个引子而已，但地产板块却是压力渐轻，有些拒绝下跌的意思。”郑凡观察着盘面的变化，暗暗思量道。
　　“恒指现货的抛压很重，这其中不但有长期连续上涨的获利盘会吐，好像对今晚美股补跌的预期也比较浓！”常旭发不免有些担心。
　　在常老看来，尽管郑凡有对美联储加息的预期，可市场的走势，却未必会如同他预料的那般好，尤其是在美股还没有开盘的情况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不管有什么依据支撑，市场走势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在短期恒指现货弱势的状态中，罗红也不敢肯定，下午会不会产生跌幅扩大的局面。
　　“一根大阴线要是打出来，足以改变任何信仰。”常旭发深吸一口气，对郑凡提醒道。
　　“九月份期指一旦破掉，就开始一点一点开多仓，单子不要太大，也别太密，尽量别被人察觉到。”郑凡主意极正，直接就下达了操作指令。
　　“现在是十二点十分，上午的交易还有二十分钟，九月份期指与恒指现货的贴水情况，再度拉大到一百五十个点，现报11009点。”比起之前，纪可莹报盘明显积极了很多。
　　“11000点没有破，九月期指在整数关口上方企稳了，不过买盘并不积极，更像是下跌途中的换挡，看这个架势，中午收盘之前可能还要杀，收出一个低点的概率极大。”妇人罗红不乐观道。
　　“下跌时恐惧，上涨时贪婪，这是很多投资人的通病，即便操盘手也不例外，我不指望你们能出什么彩儿，只需要你们能坚决执行操作计划。”郑凡抽了口雪茄，平静的神色，甚至带给人冷酷之感。
　　时间距离中午十二点半收盘越来越近，就像是罗红所说，九月份期指在11000点上方稍作整理，非但没有出现明显反弹，很快就再下台阶，并且跌速开始加快，跌幅也在扩大。
　　“九月期指10990点了，我们在期指上的逐步建仓，完全阻止不了期指的抛压与跌势。”常旭发不断开设多头头寸，可是一百张两百张单子打进去，却犹如泥牛入海。
　　“继续，趁着期指的抛压加重，我们也可以适当加快些建立多头头寸的速度，不要惧怕下跌，这是一个低吸的好机会。”郑凡对常老和罗红安排道。
　　虽然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只有两个人操盘，可是键盘声却明显密集了不少。
　　“九月份期指，已经破掉前低的10985点了，盘面出现了放量加速杀跌的走势。”不但是盘面上的压迫感，罗红心里的压力也很重。
　　“既然放量了，那也不用再客气，大笔开买仓，半分钟之内，我要你们在九月份期指合约中，将自营盘的仓位打满。”看到罗红和常旭发两人慌忙的样子，郑凡摇了摇头道。
　　“九月份期指合约，10983点开设两千手买仓……”常旭发虽不擅长电子盘操作，却还是尽量提高下单速度，希望能对九月份期指的盘面，起到一定的支撑作用。
　　“老板，还再下。”
　　纪可莹看到九月份期指上的两千张多仓委托一出现，就已经被打掉。
　　“无妨，不要妄图马上扭转九月份期指的走势，开买仓的时候，尽量往现价下面挂，让空方力量宣泄的更充分一些。”郑凡并不是太过激进，表露出了防守意图。
　　“轰~~~”
　　眼看着空方抛压大增，不断考验着大富银行自营部，在九月份期指所布下的防线，罗红不免有些喘不过气。
　　“因为逢低布防的关系，虽没有彻底阻止九月份期指下跌，却也使得期指短期跌势趋缓了，利用资金的体量，尽量为己方运作创造条件吗？尽管不是太明显，他已经开始在争夺局部的主动权了。”王琳作为旁观者，远没有常旭发和罗红所承受的压力重。
　　“叶倩，出声。”
　　直到九月份期指见10975点，郑凡目光突然变得凌厉。
　　“已经开仓九千张。”
　　明白郑凡是要确认自营部的交易量，叶倩连忙汇报道。
　　“扫货，将九月份合约扫起来，抬它上11000点。”郑凡在自营部中大喝，当真让罗红等人一惊。
　　“快啊！”
　　王琳显得颇为焦急，对常旭发和罗红催促，好像恨不得自己上去操盘一样。
　　“九月期指10980点，扫货两千张，推动指数向上。”罗红本想挂四千张打大单，可是考虑到自营部的资金状况，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10990点扫货一千张，拉抬期指合约再飙十个点。”常旭发显得更加谨慎。
　　“打大单，一笔将11000点透过去。”
　　郑凡对于常旭发的谨小慎微，显得并不是很满意，他需要期指短时间中造成一个小型井喷的局面。
　　“九月份期指合约，11005点扫货四千张，一举攻克整数关口。”罗红将最后一笔期指开仓打出之后，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的急速跳动。
　　“迅速撤掉没有成交的委托，将剩余资金都固守在。”经过快速向上扫货，达到开仓目地之后，郑凡已然不想九月期指再回头。
　　“各档买仓委托撤单，集中托在11003点。”相对常旭发的电子盘运作，厚嘴唇妇人罗红明显要快了不少。
　　“嗡~~~”
　　九月份期指盘面上，带给人井喷的感觉稍有变化，一笔三千张的买仓委托，就已经前冲而上，阻止盘中抛单的同时，将期指点位死死顶在。
　　“不到半分钟三十个点的拉升，如此凌厉凶猛的攻势，当真是带给人大资金疯狂入场之感，九月份合约的多头力量，像是被彻底激活了，就连恒指现货也受到了带动，各方后续追涨的买盘，明显积极主动了不少。”王琳通过盘面，能够充分感受到多方发动攻势的信心十足。
　　“起来了，多方后续追涨盘被唤醒，现货指数和九月份期指，纷纷向上拓展空间，分时因为上攻势头加快的关系，比例图已经缩小，原本凌厉的反弹，已经不再陡峭，一举奠定了优势。”纪可莹一脸惊喜道。
　　“市场原本就在多头氛围之中，场内场外的资金，也都非常的充裕，稍加催动自然能爆发出反应，而且早在九月份期指创新低的时候，地产板块已然拒绝回调，只要这个权重板块不跌，恒指下跌的空间，就相当于被封杀了。”郑凡脸上虽露出玩味的笑意，实则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就像是常旭发所说，在没有对现货市场影响力的情况下，对期指进行裸多或裸空的操作，风险相当之大，尤其是在动作颇大的情况下，郑凡自然是担心，会遭到有可能出现敌对方的反扑。
　　“掌握恒指现货和九月份期指合约，相对安全的位置入场，这个家伙的盘感是怎么来的呢？按道理说，在金融市场所谓的感觉，应该是通过经验的累积，在一瞬间快速做出正确的反应，如果没有充分的实战经历，根本就不能对市场随时可能出现的变化，做出正确的判断与应对。”王琳观察郑凡的同时，心中不免嘀咕。
　　在王琳看来，眼下盘面之所以能够爆发井喷，同郑凡凶猛彪悍的操作，有着直接的关系。
　　如果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外人甚至很难想到，郑凡所掌握的资金，满打满算也不到六亿港币。
　　“这个家伙完全就是在拿着五亿港币，当成五十亿在做盘，或许这已经不单单是对盘面的心理暗示那么简单了，在这个市场中，根本就没有长胜不败，通过之前透彻的分析作为支撑，给自己以信心暗示进行运作，才能感染到市场的氛围。”王琳对于郑凡的了解，明显要比其她人多。
　　“恒指现货和九月份期指合约，经过初步井喷的姿态修正，已然开始了第二波拉升，多方力量比起之前的一波反弹，要踊跃了很多。”纪可莹一脸欢喜，似乎已经不在乎之前郑凡对她的口不择言。
　　“地产板块开始拉升，很多股票都在狂飙，似乎在经历了上午的压制之后，有报复性上升的意图，吸引了很多资金抢筹，九龙仓和鸿基地产已然泛红，而且力度没有丝毫衰竭的意思。”罗红神色异样看着郑凡。
　　“在牛市之中，如果指数产生内在自发的调整需求，还能好下去一些，人为打压做空则是非常危险的，在有限的筹码打压之下，若不能在盘中造成恐慌，很快就会被牛市的惯性思维所吞没。”郑凡平静言语道。
　　“你所说的牛市惯性思维，指的就是上午下跌没有放量的情况吧，整个市场心态相对稳定，空方打压筹码有限，早就在你的计算之中。”尽管王琳对期指不是很了解，可市场的大致状态，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对冲准备

　　中环天年大厦二十三层，何氏证券的操盘中心，尽管到了中午十二点半收盘，还是呈现出慌乱的情况。
　　“董事长，已经收盘了，恒指现货报在11150点，九月份期指11054点，十月份期指合约11067点，两个月份期指合约的贴水幅度，与现货的点位差距明显缩小。”穿着衬衫的男子，对一名矮个眼镜老者汇报道。
　　“多头似乎起势了，王博，你觉得下午会怎么走？”戴着眼镜的老者一身西装，不但体态很好，也有着斯文气质。
　　“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九月份期指合约上，这个合约中涌入的多方主力资金，极为的坚决，恒指现货和十月份合约的反弹，大多是受到九月期指的带动……”衬衫男子还没等将话说完，就被西装老者摇头打断。
　　“看眼下的市场状态，买方力量明显很充足，其实早在九月份合约被打起来之前，地产板块就已经拒绝下跌了，这么重要的盘面变化，难道你们没有一点儿察觉吗？”斯文老者一头黑发油亮，显然颇为注重自身形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整个地产板块坐着不下，我们稍稍起身，就蠢蠢欲动压不住了，经过上午的打压，我们所持有的地产板块筹码，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损耗。”之前与年轻模特起腻，耽误了正事的中年人，试探着对老者道。
　　“态势都是一点点积累出来的，真是撒一会儿手都不行，如果你们能及时发现盘面的异常，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斯文老者的感叹，好似对中年人有意相激。
　　“九月份期指合约的这股资金，出现的实在是太突然，正值咱们打压恒指现货，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杀了出来，在此之前，现货盘面甚至没有一丝的反应，这才造成了措手不及的局面。”中年人脸色难看道。
　　“这股资金只出击九月期指，应该是侧重于投机。”衬衫男子王博，确定了运作九月期指资金的性质。
　　“投机？那可未必，如果只是单纯的期指投机，应该是见利就走，可是你们看看临近中午九月期指的收盘，完全没有一点儿平仓的意思，九月份期指最高甚至打到了11070点，随后是在做自由回落。”斯文老者警惕言语道。
　　“或许利润空间没达到理想的状态也不一定，因为之前这股资金做过一次短频交易。”王博擦了擦额头的汗，似乎没有多大的底气。
　　“之前那一波运作，只是初步的试探而已，一则是看看空方对九月期指合约的反应，二则是通过期指反弹，带动现货市场，观察整个市场盘面的后续状态，在发现空方主力退缩，房地产板块拒绝下跌之后，很快就再度追击上来，激发市场的做多人气，这股资金的目地，绝对不是小打小闹的投机那么简单。”仔细复盘过后的斯文老者，摘下眼镜言语道。
　　“董事长的意思，是这股资金现在不出，还要对九月份期指看高一线？”经过九月份期指两次大幅反弹之后，衬衫男子王博明显有了顾忌。
　　“市场的情绪，是非常微妙的，抛开空头的立场不提，如果是你看到指数在低位井喷反身向上，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老者并没有正面回答王博的询问，而是让他自己去想。
　　“一旦升势确立，场内场外的闲散资金，必然会非常的躁动，追涨情绪也会愈演愈烈……”王博甚至已经不敢再往后想。
　　“这次的埋空，彻底失败了，如果下午开盘之后，九月份期指中那股主力资金不再出手，我们就逐渐平掉十月份期指中的空头头寸。”老者的决定，显然是经过了细致的考虑。
　　“只是经历了一次小挫折，就要放弃吗？恒指涨了一年多，还没有一次像样的大幅回调，如果我们再加把劲儿的话，未必不能将九月份和十月份期指中的多方主力逼退，即便是我们在地产板块中的自有筹码，也还有所余力，更不要说融券了。”中年人略有不甘心道。
　　“市场的稳定性，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很多，不要忘了，咱们之前埋空也是出于短期冲击一下恒指现货和期指考虑，一年多的牛市惯性，远不是单靠一天的强势打压就能扭转，既然对市场的估计出现了偏差，错了就要认，趁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而且眼下已经出现了意外情况。”老者显得很是坚决。
　　“牛市思维中，每一次回调都是进场的好机会，不论是个人还是机构投资者，都已经习惯持续盈利的节奏，不断让利润奔跑，一旦升势再度确立，场内场外充裕的资金，就会不断往市场中涌，将做空者吞没。”王博虽意识到眼下形势不太妙，却依旧有所保留。
　　“如果不是九月份期指合约中，出现了一股资金搅局，只差一点儿，我们就能借助美国经济放缓，达到引起市场恐慌的目地了。”中年人露出狠色道。
　　“或许吧，今天上午的视讯会议，美国那边的投资机构，似乎对与美股的下跌，并不是很确定，在美国经济放缓的背景下，道指期货还保持着升水的态势，这一点很不同寻常，咱们虽然在十月份期指合约上，受到一点儿小挫折，却也未必是坏事。”老者修养精神过后，很快就又戴上了眼镜。
　　“董事长，你的意思是？”
　　衬衫男子王博，心中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至少在美股态势没有完全明朗之前，似乎还不是下重注的好时机，这一场赌局不是咱们何氏证券能玩起的，我开会的时候还在想，如果能将恒指现货打下去造成恐慌，倒是可以顺势在十月份合约中收割一次利益，不过也仅限于今天收盘之前，可是现在就连期待都落空，就更没法继续下去了！”老者略有感叹道。
　　“真的是只差一口气，恒指不用连续重挫，只要能拉出一根大阴线，我们在十月份期指上的埋空，就可以获得巨额利润从容而退。”衬衫男子攥了攥拳道。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在资本市场中，成败真的只是在一线之间，可就是这一线的距离，却决定了不同的命运，也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把握这一点一线的决定性差距。”老者向着操盘中心一众交易员打量，似乎在心里掂量着众人的斤两。
　　“眼下咱们在十月份期指上的埋空，有五万张之多，虽说还有些利润，但若是下午大量平仓的话，怕是很快就会引发期指盘面的反应。”这件事才是王博有所保留的原因。
　　“十月份期指的多空双方持仓量虽比较大，却还没有达到共振的合力，相信多方的主力机构中，也会有减仓需求的，即便咱们这边在十月期指上出现平仓困难的情况，也可以利用股市的股票作为对冲，期指平仓略微提前，若是不顺利，就要尽量在恒指中，找短期跌幅可观的二线蓝筹大量分散买入，已做好股指可能向上爆发的准备，同时尽可能的在九月和十二月期指合约中开设多仓，这样足以对冲降低我们的风险和损失。”老者更多是让中年人和王博，趁着中午收盘这功夫做好充分的准备。
　　“董事长，要不要查一查，在九月份期指合约中投机的那股资金？”王博对老者询问道。
　　“探一探这股资金的底也好，不过它把握时机的能力虽强，却也达不到正面给咱们造成威胁的地步，这次咱们何氏证券埋空失败，也并不是输给了这股资金，只是自身判断出现失误，敬畏整个市场罢了，在香港的资本市场中，机构多如牛毛，即便要分三六九等，也不是能一家独大的地方。”老者深沉言语，尽管表面上不想服输，却多少流露出介意之色。
　　不同于在操盘中心，衬衫男子去落实安排，老者回到中年人办公室之后，整个人的斯文气质，已经变得怒气冲冲。
　　“啪~~~”
　　几乎没有给中年人说话的机会，老者就极为凶狠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不可救药的东西，盘面出现异常情况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因为一个不值钱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钱？都四十多岁的人了，竟然没有一点儿长进，丢人都丢到公司里来了，是不是要将这里变成模特公司你才满意……”在关上门、百叶窗拉下来的情况下，老者粗声对中年人咆哮道。
　　“说话。”
　　尽管中年人不反驳，老者还是不依不饶，拿起老板台上的名牌，一把轮在中年人头上。
　　“嘭！”
　　名牌碎屑纷飞，一缕浓郁的鲜血在中年人头部流下，用手捂都捂不住，可他却没有一点儿意外和恐慌。
　　“如果你再这么不长进，就从公司和家里滚出去，我会考虑让你弟弟接替你的位置。”老者看着沉默以对的中年人，愤怒丢下一句话，就开门走了出去。
　　“即便不让那个野种来，你这个老不死也不会腾地方。”直到办公室门重重关上有一会儿，中年人才阴狠言语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苛刻

　　因为中午收盘的关系，大富银行的自营部中，显得异常安静。
　　“觉得没有裁掉你们，就已经证明能力了吗？”拿着画板不断用铅笔勾勒出恒指现货走势的郑凡，头也不抬对常旭发三人笑问道。
　　好一会儿功夫，没有得到三人回应的郑凡，才将推衍全天恒指走势的画板，放在了旁边的电脑上。
　　“公司现在没有足够的人手，留下你们三个交易员，多是出于矬子里面拔大个的考虑，对于你们上午的交易情况，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不及格。”郑凡嘴角上翘，目光扫过常旭发三人之后，这才出了自营部。
　　“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儿？之前的交易我也看到了，那三个交易员如果好好培养的话，未必不能有长足的进步，尤其是罗红，她的思维很敏捷，反应也颇为果断。”跟着郑凡离开自营部的秦嫣，犹豫着对他提醒道。
　　“这里可不是培训的地方，我需要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交易员，而不是既菜且嫩的新手，以那三人现有的能力而言，完全无法在市场中带领大资金乘风破浪。”上了电梯的郑凡，神色平静言语道。
　　“今天的招聘很热闹，银行的自营部也是积极奋进，看来你是要在香港这边大展拳脚了。”王琳笑语出声，想要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王琳的说法，却没有得到郑凡的丝毫回应。
　　“老板……”
　　在四楼组织招聘会的陈敏，眼见郑凡带人过来，焦急之色已然丝毫难以掩饰。
　　“投资报告都已经收上来了？”
　　郑凡示意孔宁，接过陈敏抱着的厚厚一叠论卷。
　　“招聘会本来定在了上午九点，可是商务会议室中的人，却是被一拖再拖，中午饭口这都过了。”主管人力资源的妇人一脸为难，似乎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过去看看吧。”
　　郑凡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态度。
　　富银大厦四楼商务会议室中，依旧在等待的，还有将近四十名与投资有关的应聘人员。
　　到了讲台前坐下的郑凡，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下方并排而坐的一众人，年岁不一，形象也各有不同，甚至连人种也都有所区别。
　　“都等很久了是不是？不过很可惜，你们这些投资员中，能在大富银行成功应聘上岗的，可能只有极少人而已。”郑凡话语带给人的感觉，很是平淡。
　　察觉到众人各有不同的目光，郑凡也没有在意，脸上的表情依然很平静，只是看着孔宁递上的一叠投资报告。
　　“你们在座的人，不用看履历也知道，都是搞金融投资的，或许你们觉得自己的职业高人一等，不过现实却很残酷，相比那些真正的人才，你们只能算是香港这处金融中心的落魄者。”郑凡点着根烟，慢悠悠对商务会议室中的一众应聘人员道。
　　“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郑凡瞧不起人的说法，商务会议室中的一些应聘人员，多少有些躁动的情绪。
　　“怎么，不服气吗？即便香港只是亚洲金融中心之一，却也林立着不少摩天大楼，全世界有名的金融机构，几乎都落户于此，而你们眼下所在的富银大厦，与那些知名的金融机构相比，只能算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可即便是这样，你们却依旧来到这里应聘，实在是有些不上档次。”郑凡抹搭着眼皮，好似在阐述一个事实。
　　听到郑凡的说法，别说一众应聘人员，就是大富银行的现有高层与员工，心中都不太舒服。
　　如果抛去郑凡那难以让人接受的态度不提，大富银行的待遇，还算是可以的。
　　对于大多数现有员工，以及应聘人员来说，希望留在大富银行，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
　　即便大富银行的待遇标准，只能算同行业的下等水平，但毕竟是属于金融业，至少还能说得过去。
　　“因为金融机构众多，香港也聚集着数量可观的投资精英，可是比起那些高高在上，已经在波涛汹涌资本市场，证明了自身价值的金融精英，你们却只能求存于大富银行，这不是失败者是什么？”郑凡完全不考虑应聘者的感想，以及心理承受能力。
　　就当郑凡话语声落下之际，偌大的商务会议室中，已经陆续有应聘人员恼火起身。
　　眼见几名年轻的投资员含怒离去，商务会议室的情况有些失控，陈敏不由更加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受到几名年轻投资员的带动，会议室中的四十多名应聘者，一瞬间竟然走了一小半。
　　会议室外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可坐在讲台前的郑凡，脸上却始终带着笑容，丝毫不以为意。
　　直到有一会儿，商务会议室重新恢复了安静之后，郑凡才将画好的座位图，递给了妇人陈敏。
　　“图上打了标记座位上的人，送他们离开。”郑凡沉稳对陈敏安排道。
　　陈敏完全没成想，在走了这么多人的情况下，郑凡竟然还要往下刷。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陈敏却不好问郑凡理由，只能硬着头皮，逐个将打了标记座位上的人往外请。
　　因为在进行期指运作之前，郑凡来过商务会议室的关系，早已经将那些表情浮躁、等得不耐烦的人，暗暗记在了心里，此番拿给陈敏的名单，也只是应聘者中自己没有主动离去的漏网之鱼。
　　“作为合格的投资员，不但要耐得住寂寞，更是要正视自己的位置。”面对大富银行高管，以及剩余应聘者的注视，郑凡不紧不慢给出了回应。
　　偌大的商务会议室中，此时仅剩下十多名投资员，众人都是表情凝重，没有任何的言语。
　　“或许你们之中，有些人是出于走投无路，也有些人是迫于竞争压力，以及其它的原因来到了大富银行，但是我要说的是，这里不是你们的终点，也不是慈善机构，因为公司会在风险随时出现的资本道路上奋力前行，你们必须要做好时刻出击，并且打硬仗的准备。”郑凡的说法，让留在会议室中的十多名投资人员，神色出现了些许震动。
　　“哪怕能留下十来个人也好，否则这次招聘会，涉及到银行投资这一块，收获就太可怜了。”主管人力资源的陈敏，不免考虑着晚上要提交裁人名单的难题。
　　“在残酷的资本市场中，若没有与人争锋的决心，最后就只能默默无闻的自我埋葬，虽然之前说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你们要知道，公司想发展，就不能有人浮于事的情况，没有能力担负重任的人，即便是想留也留不下。”郑凡神色没有一点歉意，说出的话语反而铿锵有力。
　　“抱歉，打断一下，你所说的能力，就是那份恒指分析报告吗？”一名应聘的华人中年男子，略有不服气道。
　　“这份论卷，只是一部分考量标准罢了，接下来你们将要进行的是实盘操作，只有过关的人，才会有复审履历的机会，都好好把握吧。”郑凡笑语之际，已经拿着一叠分析报告起身。
　　“等等，你所说的实盘操作，指得是什么？”应聘的华人中年男子，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对于你们这些应聘的人来说，也不适于整得太复杂，股票和期指随你们选吧，当然，这不是在帮大富银行进行实盘操作，风险需要你们自己承担，下午恒指开盘之前，我会安排给你们每人一个一百万港币的投资账户，并且签订资金协议，如果账户在你们的操作中出现亏损，你们要负责把亏损的部分补齐哦。”郑凡的说法，当真是让一些人神色骤变。
　　就像是郑凡所说，在众人看来，如果是帮着大富银行进行实盘运作，风险与个人没有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得失，这种事情由不得不让人紧张。
　　“不是强迫性的，觉得自己不行的，现在就可以走，话说回来，即便是选择进行实盘操作，也未必就一定能留下来，最后还要看成绩怎么样，没有实力的，最好不要寄希望于运气，因为签订协议之后，账户一旦出现亏损，我将会让我们的法务部长阮媛女士，对大家进行账户亏损的追讨。”郑凡在商务会议室门口停下脚步，笑着对剩下的应聘人员道。
　　“这种不合理的招聘条件，我绝不能接受。”刚刚还不服气的华人中年男子，几乎是气急败坏就向商务会议室外走去。
　　尽管不知道郑凡所说是不是真的，不过却少有人愿意因为一次应聘，从而使自己的钱，蒙受有可能出现的损失。
　　“阮媛、叶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了。”郑凡对二女示意的同时，目光却是看向了，商务会议室中剩下的八名应聘人员。
　　相比在郑凡提出苛刻条件之后，犹豫离开的应聘者，此时商务会议室中剩下的八人之中，虽然是神色不一，却也再没有要走的意思。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近行业

　　“还算不错，暂时有八个人经受住了考验，如果连吓唬吓唬都受不了，一旦面临大资金的操作，也就更指望不上什么了。”回到大富银行自营部的郑凡，露出少许出乎预料之色笑道。
　　“这可是难得为银行充斥人才的好机会，先将人招上来观察观察也好啊。”秦嫣对于郑凡的招聘手段，明显有些不满。
　　“资质这么差的投资人员，即便是去了三流的投资公司，也不会要他们的。”郑凡叹了口气言语道。
　　其实郑凡倒也不是非得宁缺毋滥，只是一些应聘的人员，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银行自营盘这一块，倒不是最让人担心的，关键还是主营业务，因为贷款这一块业务一次性出清的关系，也使得存款经营大幅减少，现在银行主营的存贷业务，不但陷入了停摆状态，更是名存实亡。”秦嫣的说法，不可谓不重。
　　“这不是着急就能行的，银行主营业务竞争力的标准，在与网点的投入建设，以及雄厚的资产基础，可现在的大富银行，却一样都不具备。”郑凡摆出一副要面对现实的姿态。
　　“老板，关于裁员的名单，是不是要再考虑考虑？”在招聘会不太理想的情况下，陈敏希望郑凡能放放手，让各方面都可以喘口气。
　　“我虽然是公司的老板，可若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只怕有三头六臂也不能面面俱到，作为主管人力的负责人，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好的结果。”郑凡看向妇人的目光，带给人不怀好意之感。
　　“下午股市收盘之前，我会和各部门负责人详细讨论把关，一定将裁员名单交到老板手上。”陈敏意识到不妙，极为坚决保证道。
　　“不论是什么公司，工作人员都是展开业务的保障，即便基础岗位也是如此，这次招聘结果不理想不要紧，从现在开始，招聘广告就不要停，只要公司始终将引进优势人才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相信必定能有所收获。”郑凡总算是，给了陈敏一个安慰性的说法。
　　“扩大招聘规模，对于财务可是不小的负担，还有，像你这么苛刻的招聘方式，很快就会影响大富银行的用人口碑，如果不是迫切需要这份工作，相信没人能受得了你开出的招聘条件。”辞去财务总监职务的秦嫣，反而敢说话了。
　　“有迫切需求的人，才会发挥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公司需要的是，敢于开荒拼杀的战士，而不是混日子的精英，至于招聘口碑，那就更不是问题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公司招人就是要形成高端标准，就像高档品牌的影响力一样。”郑凡脸上露出笑容道。
　　“老板，招聘会刚刚结束，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妇人陈敏为难道。
　　“去忙吧。”
　　郑凡挥了挥手，似乎要对妇人压榨到底。
　　“大富银行刚刚接手，各项工作错综复杂，远不是一天能做完的。”秦嫣似乎话里有话。
　　“事情总要去做，拖拖拉拉不是个办法，我也知道，刚接手大富银行就招聘、裁人，势必会造成银行的震动，不过你想想，现在就连银行的主营业务，都已经陷入了瘫痪状态，相信就算再差，也不会比现在乱到哪里去了，重病需下猛药医，现在才是放手施为的最好时机。”郑凡的说法，让秦嫣有所讶异。
　　“一上午都过去了，总得让人喘口气才行。”好一会儿之后，秦嫣才对郑凡提醒，看了看自营部中的常老几人。
　　“你带着她们吃饭吧，我自己带饭了。”
　　郑凡对秦嫣淡淡一笑，召唤孔宁将保温壶拎了过来。
　　“真是个怪人。”
　　眼见郑凡打开保温壶，里面装了一下子小鸡儿炖人参，秦嫣忍不住嘀咕了一嘴。
　　“将姚玲叫进来，我有事要问她。”
　　郑凡的吩咐，让王琳彻底绝了趁机说服的念头。
　　秦嫣、王琳等人，刚离开自营部没多久，长海医院神经内科的女医生，就被孔宁带了进来。
　　“你看到了，今天银行的事多，我也是才得空吃口饭。”郑凡一边喝着入味儿的参汤，一边对三十出头的白色连衣裙女子道。
　　“忙点才兴旺，也有奔头，这么大的银行若过于安静，怕是离彻底关门就不远了。”白色连衣裙女子嫣然一笑，很是知情识趣。
　　“早上的时候，我还在感叹，叶倩可真是会办事，给我找来了这么一个大美女。”郑凡看着白色连衣裙女子，露出秀色可餐的感叹。
　　美艳的白色连衣裙女子，黑色长发盘着，俏脸白皙眉目如画，丰腴娇躯前凸后翘，整个人所透着的淡淡春情，根本就不是韩玉兰的岁数能比。
　　“老板的磅礴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关键我有些不明白，在这样一个金融机构中，我一个医生能扮演什么角色。”姚玲娇笑着探询道。
　　“当我的私人医生怎么样？”
　　郑凡虽津津有味喝着参汤，带个人的感觉，却像是不正经的骚扰。
　　“如果老板觉得我行，我倒是不介意。”白色连衣裙女子，很是外场开放。
　　“能有这么漂亮性感的私人医生服侍伺候，光是想想都让人难以把持，不过比起做我的私人医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办。”郑凡夹起一段人参送入口中，咀嚼的同时含糊不清道。
　　“来了。”
　　姚玲心中不仅仅是期待那么简单，甚至还有些兴奋。
　　“我小姨这段时间怎么样？”
　　郑凡头也不抬，似乎不经意问道。
　　“比起刚送到医院的时候还虚弱，长海医院没有保她命的手段，一直安置在那边不是个办法。”姚玲郑重回应道。
　　“你先看看这个东西。”
　　郑凡瞥了一眼孔宁，让她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姚玲怀着猜测和好奇的心情，刚刚打开小绒盒子，就已经感受到一股清新扑面的寒意。
　　“好一块宝玉！”
　　姚玲拿起绒盒中玉贝好一会儿，才惊异出声赞叹道。
　　铜钱大小的玉贝触手生寒，清冽的气息，不但让姚玲神清气爽，因为与玻璃隔断相隔不远的关系，她甚至能够看到，玻璃上以肉眼可见速度凝出的寒霜。
　　“尽管医者一般都是遵循科学依据，但还请你展开想象力，看看这块含玉能不能吊住我小姨的命，世间不是有着一些传说，提起有些奇珍异宝，能保持人的尸身不朽吗？”郑凡眼皮微睁，看着白色连衣裙女子问道。
　　“老板不用怀疑我的接受能力，你有这么一个宝贝，试一下就知道了，至于它能不能续命，现在还言之尚早，得进行后续的研究。”姚玲显得很开事儿。
　　“在长海医院那种地方，即便我有这块含玉，也不能放到小姨的口中去，这才是我找你来的目地，医疗这个行业，其实是科学技术壁垒很高的，重点就是从事研究。”郑凡的笑容，似乎对姚玲有着很深的期待。
　　“找个机会将萧玥接过来吧，哪怕在这边随便安排个地方，也比长海医院要强，况且有钱没有干不成的事，只要老板相信我，我除了忠于老板，会保守秘密之外，没有不能做的事。”姚玲浅浅一笑，表明了态度。
　　“若只是照顾一个病号，相信你还不至于会放弃长海医院的职位，站在我的立场来说，让你帮我小姨保命，也仅仅是一方面。”待到孔宁接回装有含玉的绒盒之时，郑凡的午餐也结束了。
　　“如果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地方，还请老板明示。”姚玲调整心绪，俏脸已然沉稳了下来。
　　“你刚刚不是问我，金融机构与你这个医生的关系吗？我现在就回答你这个问题，其实注重于资本运作的金融机构，与任何行业都非常接近，投资与运作本就是在跟各行各业打交道。”郑凡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旋即向雨搭前走去。
　　“老板的意思是想要搞收购，通过金融市场，并购拥有医疗体系的上市公司？”尽管姚玲不是特别了解金融运作，却也粗浅有了一定的猜测。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有了医疗体系的话，自己人有特殊隐情，看病检查，必定会很方便，不过一个大的医疗集团，却不能只为几个自己人服务，好的医疗集团资产，一则是有丰厚的盈利能力，二则是有极强的研究能力，尤其是精准医疗行业，更区别于传统医疗模式和医学概念，以个体化为基础，借助基因测序、蛋白质组学技术，以及生物信息工程与大数据科学的交叉，更是会产生很强的科学应用。”郑凡的话，让姚玲不免惊骇。
　　“眼下老板还没有医疗集团，却同我说了这些，是需要我做什么事吗？”姚玲勉强保持镇定，对郑凡询问道。
　　“你知道吗？真实的医疗高科技壁垒，根本就不是一个医生能够想象的，如果深入研究，更是会涉及到伦理道德问题，就好像克隆技术无法大面积公开推广一样，你不要急着答复我，先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真做好了独当一面的准备。”郑凡双手插兜，带给人很危险之感。
　　“老板所说的是，诸如拿活人做实验，以及从事细菌的研究吗？”姚玲嘴上虽这么说，却并不是特定所指，更多是为了表明承受能力和立场。
　　“等着吧，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将医疗集团收购到手，不过你才是专业人士，不只是科研的种种，就连医疗集团的体制建设，也得你来着手做，这其中的困难可不是一星半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才行。”郑凡看着姚玲笑了笑，好似对她有了一定的认可。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请辞

　　“老板，刚才看你好像在吃野山人参，而且似乎年头比较足，你进补人参有多长时间了？”姚玲笑着询问道。
　　“刚刚开始没多久，最近比较虚，所以弄点儿野山参补补。”郑凡玩味笑语，显得很不正经。
　　“除非是气虚到一定程度，否则还是不要过多进补人参才好，吃得太多会造成内火旺盛，也就是常说的流鼻血，少量服食人参，对中枢神经系统具有兴奋作用，但使用量过大时，反而有抑制作用。”姚玲多少有些提醒的意思。
　　“那我应该怎样服用才好呢？”
　　郑凡点着根烟，对女医生颇为的看重。
　　“如果非要服用人参进补，最好应该采用顿挫疗法，也就是说，服用5天后休息两天，每个疗程不要超过两个月，一个疗程过后，应该有充分的休息期，胡乱服用人参用量过大，很容易出现中毒的现象，常见表现为瘙痒、头痛、眩晕、出血，以及发烧，严重甚至会引起死亡。”姚玲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没想到这种好东西，还不是一直能吃的，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儿被吓到了。”郑凡脸上的笑容，流露着不以为意之色。
　　“有些人滥用人参，会有综合症的表现，失眠、烦躁、血压升高，以及yuwang减退，若是老板感觉到上述不良反应，最好还是马上停下。”女医生观察着郑凡的气色道。
　　“以后我会注意的，之前说到我小姨的事情，只是表达了我自己的看法，你也得有所准备才行。”郑凡与姚玲对视，神色逐渐深沉了下来。
　　“老板所指的准备，就是那块宝玉吧？你别怪我丧气，如果情况真的难以扭转，与其指望着那块宝玉能够吊住萧玥的命，都不如进行人体冷冻，这才是科学可行的办法。”姚玲摇了摇头道。
　　“你的意思是，将人急速冷冻在液氮中，使人处于一种类似休眠状态，停止新陈代谢吗？”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大概可以这么说，不过具体细节却是颇为复杂的，现在国内应该还没有这样的技术，不过听说国外早就有了人体冷冻和研究，甚至已经具备了专业的实验储藏条件。”姚玲似乎是想让郑凡心中有个谱，也好多条出路。
　　“这件事等以后再讨论吧？”
　　思量了一番的郑凡，显得有些犹豫。
　　“既然老板让我有所准备，相信医疗集团的事情，很快就会有消息，只不过你口中的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实在难以想象怎样才能达成，要知道，想要收购一家大型医疗集团，可是需要极为庞大资金量的。”姚玲敏感笑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
　　郑凡抽了口烟，看了看电子交易大屏幕上的时间。
　　“恰恰相反，正因为我极为相信老板，反而有些好奇你会怎么做。”白色连衣裙女子这番话，并不是奉承。
　　姚玲不知道为什么，真是很相信郑凡的能力。
　　“今天大富银行的自营部，会有很频繁的运作，反正你在这边也没什么事，就留下来看看吧，如何收购医疗集团，你倒无需太在意，关键是怕你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能够被郑凡认可，留在自营部中，切身观察资本运作，对于姚玲来说，自然是值得兴奋的一件事。
　　不过感觉眼前的男人，没有再过多透露的意思，姚玲倒也非常识相，果断不多说多问。
　　午饭过后，众人回到大富银行自营部，发现姚玲非但并没有走，反而与郑凡相处的颇为融洽，秦嫣和王琳两女难免有所讶异。
　　“都吃好了？”
　　看着常旭发三名操盘员，多少放松了一些，郑凡笑着问道。
　　“去九层小餐厅吃的，一层东区那边的餐厅和咖啡厅虽大，可是太冷清了一些，菜色也不怎么好，眼下这边的生态商圈还没建好，周围多是放置的工地，员工午间出去就餐还是很不方便的，咱们这边的办公软件建设，也得重视起来了。”秦嫣略有凝重，回应出声。
　　“既然你们三个吃饱了的话，下午就给我打起精神来，眼下我刚接手大富银行，可是只出不进的状态，如果不想办法找钱的话，这偌大的银行与众多员工，我可养不了多长时间。”郑凡一脸现实，笑着对常旭发三名操盘员道。
　　“上午的期指运作，对于这个资本怪物来说，也只能算是做得中规中矩吧，以前常听人说，国外的资本市场，杠杆比例特别高，不过看上午一次成功的期指运作，似乎利润也不怎么充足，连国内期货市场都比不上。”王琳在心中暗暗思量，总觉得郑凡还没有完全发挥。
　　其实不用详细算，王琳也能感受到，上午大富银行自营部进行的一次短频期指运作，以五亿两千三百万港币入场，虽然短短十分钟获取了六千五百二十五万的利润，可是这等利润相比商品期货，却算不上高。
　　尤其是王琳以前一同运作过胶合板期货，疯狂的时候，天虹投资公司一天的利润，甚至都是以数亿元来计算的。
　　“秦嫣，自营部上午的那次短频运作，已经非常极限了，可是收益却并不是太明显，你有没有感觉到，这恒指的波动幅度，远没有商品期货来得激烈？”王琳小声对秦嫣道。
　　“已经很不错了，上午开盘之后没有入场，第一次运作十多分钟，利润就已经超过了10%，而且第二次进场的利润，还有所保留，下午的行情，应该很值得期待。”秦嫣倒是很知足。
　　“我总觉得，这种期指的运作，比不上胶合板期货，这还是抓到了盘中的两次相对波谷，整体波幅都这么小，要是想让期指涨幅超过百分之二，似乎相当的吃力，与其是这样，为什么不在国内多积累一些资金再出来。”对于郑凡放弃大豆期货的运作，王琳多少还有些介意。
　　“你嘀嘀咕咕个什么劲儿啊，给我消停点儿。”郑凡明显是听到了王琳的话，略有恼火道。
　　“眼下我已经辞去了财务总监的职位，不打算在大富银行呆下去了，关于你移民的事情，等我回国之后，会帮你把国内那边的手续办好，剩下的相信法务部长阮媛都能处理好。”趁着离下午恒指开盘还有一段时间，秦嫣郑重对郑凡请辞。
　　“你看中毛里求斯那边别墅的事情，我已经交代给阮媛了，五百万港币资金，会直接打到大富银行在那边的办事处，她会帮你把手续办妥的，以后想要去哪儿玩，买什么东西，尽管吱声，我包养你。”说到后来，郑凡显得颇为不正经。
　　“要你一座别墅，是我应得的，张妍说了，让我向你再要一张黑卡，以后周游世界，想怎么花都行。”秦嫣白了郑凡一眼，毫不客气道。
　　“又是黑卡吗？在各个国家中，花旗和运通的黑卡都还算实用，可是以我现在的斤两，别说自己都没有，也办不下来那东西啊！”郑凡捂着额头苦笑，一脸头痛之色。
　　“办不下来就欠着，如果你不介意一直欠我的情，我是无所谓。”秦嫣倒不是为了钱，只是想要为难郑凡一下。
　　“办！办！等着吧，为了弄钱，我得换一个对钱敏锐的狗鼻子才行。”郑凡无奈答应，甚至还看了看姚玲，好像真需要医生给做手术。
　　“这次离开，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越来越少了，让你肉痛一下，你才会一直记得我。”秦嫣娇颜异样，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如果像你这么说，以后你天天刷我的卡，我岂不是得天天肉痛！”郑凡难得露出尴尬之色，嘟囔道。
　　“听到我要走了，你就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吗？”秦嫣心情复杂，恨恨看了郑凡一眼。
　　“你这又是要别墅，又是要黑卡的，我不但得赔笑，还得乖乖奉上，这早已经超过了敷衍的范畴吧！”郑凡一脸委屈，似乎是秦嫣错怪了好人。
　　“怎么看你都像个朝三暮四的家伙，可实际上，却是有贼心没贼胆，欣然确实找了个宝，你这种连逢场作戏都懒得做的资本家，当真是要绝种了。”说到后来，秦嫣自己也不由笑了出来。
　　“女人太多，我怕顾不过来忘了，再说了，互相一见面多尴尬啊，我的强项是资本运作，弱项嘛，估计就是处理女人之间的关系了，等到什么时候能歇下来，咱们老朋友之间再聚聚吧，就是周游世界也没问题。”郑凡打了个哈哈，并没有挽留秦嫣。
　　“以后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呢，到时候我要是越来越漂亮，追求者众多，你可别眼馋。”秦嫣嘟了嘟嘴，旋即大大方方向自营部外走去。
　　“其实之前我就说，比起世纪控股的财务总监，你更适合当一个大明星，那样可真就是万众瞩目了。”郑凡笑着对秦嫣摆了摆手。
　　“我的事不用你管。”
　　秦嫣打心里，希望身后男人能说出挽留的话。


第一百八十八章 联袂上攻

　　“秦嫣真的离开了！”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王琳心情暗自复杂。
　　在王琳看来，秦嫣作为世纪控股财务总监，离去时郑凡都没有挽留，她想要留下就更没有什么借口。
　　“老板，还有五分钟，就到下午两点半……”纪可莹忐忑提醒道。
　　“嗯。”
　　郑凡只是点了点头，似乎对于秦嫣的离去，也有所感叹。
　　“后悔了吗？秦嫣是真心帮你的。”
　　王琳来到郑凡身边，轻声对他问道。
　　“没什么后悔的，我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郑凡的话，显得极为坚决。
　　“其实以你的能力而言，用不着给自己太大压力，即便收购大富银行耗去了不少资金，情况也未必如所说的那么差。”王琳强自镇定心绪道。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的难处。”郑凡显然不愿，同王琳分享心事。
　　“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吗？”
　　王琳帮着郑凡剪了根雪茄，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
　　“早些回去吧，以后咱们两个人所走的路，不会有什么交集，以你的家世和资产，足以一辈子在国内吃喝不愁，在我这儿拖拖拉拉，反而不会有好结果。”郑凡神色异常的平静。
　　“可恶啊！”
　　如果郑凡不多说，王琳或许还能接受，现在反而是更不甘心。
　　与秦嫣的情感不同，王琳更多是想要跟着郑凡，学习资本市场的运作。
　　“铃~~~”
　　下午开盘的铃声，在大富银行自营部清脆打响。
　　“恒指现货报在11155点，九月份期指11060点，各自比上午收盘，有五到六个点的涨幅。”纪可莹很是长记性，第一时间报盘道。
　　“老板，十月份期指下午的升势，似乎比九月份合约要快，一开盘就出现了带量上涨，现在是11085点。”厚嘴唇妇人罗红，突然对郑凡道。
　　“这么快就耐不住了吗？”
　　对于妇人的报告，郑凡多少有些意外，一边观察十月份期指合约，一边重新在画板上勾勒指数的分时。
　　“单单是一开盘，就与推衍的有出入吗？”不同于常旭发三人，王琳对于郑凡推衍与算计的能力，可谓是非常清楚。
　　“九月份合约也有后续资金介入，已经开始被缓缓推起来了。”纪可莹大声报盘，有着些许兴奋的情绪。
　　“地产板块全面启动，恒指现货在大幅上升，已经11176点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涨了26个点，下午明显是有增量资金大举介入。”常旭发更多的是惊骇。
　　“应该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罗红在心中暗暗盘算，如果说郑凡第一次下达运作指令，短频期指交易成功，或许还可以将其归结为运气，可是第二次进场，在中午收盘之前没有平仓的情况下，下午恒指一开盘，竟然就出现了迅速上升。
　　“似乎之前跌幅较大的二线蓝筹股，有人在扫货，盘面的联动依然在继续。”对于郑凡没有任何指令的情况，常旭发只能报盘道。
　　“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郑凡身后的王琳，可以清晰看到他将恒指现货的分时走势，重新推衍成从下午开始的一bobo不断拉升。
　　“十月份期指是诱发行情上升的重要因素，似乎有空方主力机构，在其中平仓不太顺利。”郑凡一语道破了关键。
　　“你的意思是，十月期指合约中的空方主力，一旦大量的平仓，势必会引起期指合约的上升吗？”王琳忍不住确认道。
　　“期指如果升得太快，就会引发买盘的推动抢筹，这就加大了空方主力的平仓难度，想要将期价上涨的损失挽回，比较激进的办法，就是买入现货对冲，跌幅较大的二线蓝筹股群体，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郑凡平静言语道。
　　“一旦期指上升确立，现货也必定面临上涨，期指上空方主力的亏损，要在现货上找回来吗？”王琳以前倒是没想到，金融衍生产品竟然可以这么做。
　　“老板，我们一万七千张的九月份期指多头头寸，现在已经有了很丰厚的利润，要不要……”眼看着恒指现货和期指联袂上涨，罗红反而有些紧张起来。
　　“还是继续持有吧，咱们这边如果在九月份合约中平仓，刚刚起来的升势，可能就要戛然而止了，静观其变反而会更有利。”郑凡打断厚嘴唇妇人道。
　　“一万七千张期指合约，数量确实不容小觑，必定会影响当天行情的后续走向，如果退出去再进，完全暴露不说，再建仓也会非常的困难。”常旭发倒是同意，持有期指的多头头寸。
　　“估计外界很难相信，这两次九月份期指的发动方，会是咱们大富银行自营部，就连我都没有想到，万年不运作的自营部，竟然能打一个翻身仗。”因为恒指现货与期指走势非常理想的原因，罗红抽空对常旭发感叹道。
　　“对于整个大富银行来说，这两次期指的成功运作，也可以说是及时雨，不过这可真是豪赌啊，取得了丰厚盈利自然是好，一旦失利的话，后果不敢想象！”常旭发说到后来，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期指的贴水幅度在缩小，已经快要翻红了，这一波起来的非常猛，九月份期指现报11115点。”纪可莹报盘的声音，都透着激情。
　　然而，相比三名操盘员，郑凡对于九月期指的上升，却一直保持着深沉之色。
　　“咱们的一万七千张期指多头头寸平均成本，在10985点上，现在获利幅度甚至超过了一百个点。”厚嘴唇妇人罗红，也来了精神。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琳敏锐发现，郑凡眼神隐藏着鬼祟，似乎真正的心思，并不在股指期货上。
　　“情况比预想的要乐观，现在多少能松口气了。”郑凡察觉到王琳的注视，转头故意露出了一个笑脸。
　　“我可没发现你紧张。”
　　王琳一扭脸，打定主意要盯着郑凡，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我不是机器人，又怎么会没有情感和心理活动，只是作为自营部的掌舵人，我必须要尽量冷静自制罢了。”郑凡淡淡笑语道。
　　“老板，十月份期指明显比九月期指涨得快，现在已经率先翻红了，放量的同时，好似在抢货一般，不会真是其中的空方主力，出了什么问题吧？”纪可莹对郑凡问道。
　　“在十月份期指平仓的空方主力，应该不是今天才入场的，早在上周五的调整，以及今天上午的下跌中，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利润空间，眼下即便是拉高平掉仓位，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除了恒指中跌幅较多的二线蓝筹股，我甚至怀疑，九月和十二月份期指眼下的这一段上涨，也是从十月份期指合约中，退出空方主力的一种对冲手段。”郑凡嘴角上翘，思量着笑道。
　　“在十月份期指合约中平仓不顺利，利用九月和十二月份期指开买仓对冲吗？如果真像你所说，十月份期指中的空方主力，似乎不简单啊。”王琳分不清郑凡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成熟的资本市场中，运作手段必然是呈现多样化，没什么值得奇怪，充其量只能证明十月期指中的空方主力颇为机警，资金实力比较强而已。”郑凡隐约表露出，对国外资本市场很强的适应性。
　　“如果说下午开盘这一波上涨，是十月份期指中空方主力推动的，那么接下来会怎么走？”其实王琳已然看到了郑凡在画板上，重新做出的推衍，但却想知道他的思路。
　　“今天下午的行情，经过恒指和期指逐步向上之后，空方所造成的阻碍消失，市场各方应该会达成做多共识，在增量资金不断涌入的情况下，市场很有希望可以产生单边上攻的走势。”此时郑凡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股票市场上。
　　“一下午的单边上攻吗？以现在这个上升速录来看，即便只有一个下午的单边，能够期待的幅度也是非常可观的。”常旭发和罗红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惊骇。
　　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大富银行自营部逐渐放松下来的心态不同，位于中环的天年大厦二十三层，何氏证券操盘中心，气氛则是极为紧张。
　　“董事长，九月和十二月份期指，也开始加速向上了，幸好我们在此之前完成了多头头寸的开设！”衬衫男子王博，长出一口气道。
　　直到这时，王博才意识到，一念之差，在资本市场中可能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分别。
　　如果不是在中午收盘之后，斯文老者果断要求，平掉十月期指上的五万张空头头寸，此时在下午单边上升行情确立的情况下，只怕何氏证券的处境就非常困难了。
　　“上午在地产板块上，我们损失了不少的筹码，对于一众二线蓝筹股，要继续增仓才行，另外十二月份期指的多头头寸，也要再扩充一些，今天下午的上升行情确立，应该才只是一个开始，往后的一段时间中，恒指现货和期指合约，必定还有不断上升的空间。”斯文老者扶了扶眼镜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筹码转移

　　中环天年大厦二十三层，何氏证券的操盘中心。
　　“董事长，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下午四点的恒指收盘时间了，不但是现货，就连各月份期指也呈现出加速上攻的态势，场外资金涌入yuwang非常强烈。”王博难得露出少许喜色，对斯文老者道。
　　在王博看来，何氏证券利用下午开盘的集中运作，可谓是打了漂亮的一仗，在艰难处境中扭转局势。
　　不同于操盘中心众人的喜悦表情，斯文老者却是拿着手中的资料，神色有些异样。
　　“听说贝拉家族，好像是刚刚转让了，大富银行的所有股权。”在恒指现货与期指一下午的单边行情确立之后，斯文老者对于手中的资料，反而更加感兴趣。
　　“似乎是这样的，最近大富银行招聘广告也多了起来，看样子这家银行的新老板，是要有一番作为呢。”衬衫男子王博不确定道。
　　“之前大富银行想要引进百富勤银行的事，我倒是知道，似乎贝拉家族还找了欧美那边的秃鹰基金洽谈，希望可以整合不良资产，可是此番大富银行所有权的转让，业内却没有什么风声。”斯文老者略有不解思量道。
　　“盛港百货的情况不太乐观，巨额贷款难以清还，其中的债务关联方，好像就有大富银行，估计贝拉家族也是撑不住了吧，这样下去的话，就连大富银行也要被拖垮的，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如果有人想接手大富银行，也难怪贝拉家族会一拍即合，实现银行所有权的快速转让。”王博倒是给了一个，看似说得过去的理由。
　　“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你不住在半山区，不知道也很正常，不只是大富银行，就连贝拉家族在半山区的豪宅也换主人了，前些日子还施工呢，新主人不太讲究，搞得路都堵了好几天，而且从这份资料上来看，收购大富银行所有权的机构，竟然是一家注册在毛里求斯的离岸公司，具体根本看不出什么。”斯文老者摇了摇头。
　　“眼下单是恒指现货的涨幅，就已经超过了3%，大富银行在九月份期指上的获利，确实是有够惊人，一万七千张期指合约，利用16倍的杠杆入场，这可是相当于撬动了一百多亿港币价值的合约。”王博深吸一口气道。
　　“若不是大富银行一举开设如此多的期指合约，恐怕下午行情也不会涨得如此疯，称其为今日行情的发动方，也是丝毫不为过。”对于下午恒指现货与期指的一bobo联袂上攻，斯文老者略有感慨。
　　“行情这般火热，粗略估计，大富银行在九月期指赚取的点数，甚至都得有六百个点左右，到这种程度还不平仓吗？”王博对于下午的单边市，完全没有预料到。
　　“应该是快了，现在距离收盘还有二十分钟，最好的时机，就是趁着尾盘收高放量的过程中，实现筹码的转移。”斯文老者虽然在猜测，说法却颇为肯定。
　　“之前下午刚开盘的时候，咱们何氏证券也在九月份期指上，开设了一些仓位，大富银行如此大的多头头寸，如果一旦平仓的话，会不会对咱们这边造成影响？”对于大富银行的一万七千张期指头寸，王博心中不免有很大的压力。
　　“消息面上有什么变化吗？”
　　斯文老者敏感的关注点，似乎不在于大富银行的期指仓位。
　　“很平静，恒指现货和期指下午的单边疯涨，更像是场内场外资金形成合力推动的，至少在目前，还找不到任何的原因。”王博也想要在行情中，寻找有力的做盘支撑，只可惜查询过各方面的消息，也没有如此暴涨的依据。
　　“之前交代你关注欧美资本市场的消息，也没有什么异样变化吗？”斯文老者不死心问道。
　　“除了美国经济疲软，对于欧洲股市形成了压力，其它倒是没什么，说来也奇怪，欧股下午三点开盘虽没有大跌，也出现了明显的承压，可咱们香港这边的市场，却一直在保持强劲上攻，走出了相对独立的行情。”王博多少有些提醒的意味。
　　“港股这边，单从资金面和当天盘中的走势来看，完全就是价升量增的多方行情，看这个架势不只是今天，可能明天也很乐观。”斯文老者看高一线道。
　　“关键还是在于晚间的美股开盘，一旦美股出现下跌，势必会对咱们这边有所影响，咱们何氏证券之所以埋空，不就是再赌美国经济疲软这个消息吗？可行情才走了一天，却好像完全变了味儿！”衬衫男子王博，眼看着距离恒指收盘越来越近，也是尽力表达着心里的想法。
　　“就是因为走势完全超预期，才要调整思路懂得认错，虽然不能说市场走势是正确的，但走势却包容消化一切，直接反映了各个方面的变化。”斯文老者下意识，挺直身板道。
　　“董事长，九月、十月、十二月期指都在放量，其中以九月份期指成交的情况最热，涨幅也是最大，比起恒指现货的点位，已经实现了升水。”一名女操盘员大声报盘道。
　　“不会是大富银行在平仓吧？”
　　王博连忙敲出，九月份期指的行情查看。
　　“即便大富银行平仓，也止不住九月份期指的上涨，相比十月份和十二月份期指合约，九月份期指作为当月期指合约，更能体现出行情与资金的短期变化，它反映必然会激烈一些，只是不知道，大富银行运作九月份期指之前，是不是将这个变量也考虑在了其中。”老者最后的说法，让王博露出了惊骇之色。
　　“恒指现货已经到11600点了，还在升，九月份期指则是11610点，明显就是大资金在抢尾盘，即便是保守估计，大富银行的一万七千张期指合约，获利也得超过五亿港币，市场完全就是在疯涨，要知道，下午的交易时间短，只有一个半小时。”眼见九月和十二月期指合约中涌入大资金在疯狂拉升，一笔笔大买盘风卷残云般带动期指点位上行，王博甚至咽了口唾液。
　　“还不平仓吗？下午一开盘，咱们何氏证券进入的九月与十二月期指合约，也有了极大的获利……”头上绑了一块纱布的中年人，深深看了斯文老者一眼。
　　然而，被办公桌上名牌将脑袋打破的中年人，却没有得到老者的任何回应。
　　就在斯文老者，对大富银行的操盘舵手，有着好奇猜测之际，此时的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已然是颇为躁动。
　　电脑前的常旭发，老脸憋得通红，甚至都已经坐不住。
　　“没想到下午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恒指和九月期指合约，竟然出现了连续的井喷，这个涨幅比例，比起他的推衍，还要放得大啊，之前还觉得第一次期指短频交易进出，挣得不太多，现在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可当真是一笔巨额盈利！”王琳咽了口津液，暗暗感叹道。
　　“老板，咱们大量持仓的九月期指，运行状态非常好，估计尾市完全有收到最高点的能力。”纪可莹按耐不住兴奋道。
　　“确实比预料来得要好，毕竟市场中，不是咱们一家机构在做盘，一旦各方形成合力，行情自然会走得更有力度，相比各月期指合约的总持仓量，咱们这边的一万七千张多头头寸，也就算不得什么了。”郑凡虽是神色木然，可双眼的目光却有泛贼之感。
　　“不论是恒指现货，还是期指合约，这根大阳线一拉出来，行情都明朗了很多，牛市的冲锋号再度吹响，想来明天还会高开高走。”常旭发激情言语道。
　　其实不只是常旭发，就连罗红都没有见过如此丰厚的盈利，更不要说年轻的纪可莹。
　　“九月份期指11600点以上平仓，大笔大笔的放盘，给他们沉重的一击。”郑凡的操作指令，在最为预想不到的情况下发出。
　　“平仓吗~~~这么理想的行情，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继续持仓？”之前眼见快要收盘，郑凡还没动静，常旭发本以为他会持有期指头寸过夜。
　　“跌了怕，涨了贪，像你这样犹豫不决，简直就是狗走你走，狗停你晃悠，要知道，以后你可是要代表大富银行的出市代表，就这个篮子样，又怎么能帮着银行偌大的自营盘把握战机？蠢货，快点操作……”郑凡话语极为难听，说到后来甚至张着大嘴咆哮起来。
　　“九月份期指合约，11618点平掉多头头寸两千张。”常旭发老脸红的都要滴血，连忙吼着操作道。
　　“11615点平掉多仓一千五百张。”
　　害怕被郑凡骂，罗红马上跟上，尽量加快操作速度。
　　“11610点平仓三千张。”
　　因为快要临近收盘的关系，就连纪可莹也加入操作阵营中。
　　“压不下去，九月期指在抢尾盘，又被拱到11615点了，再平两千张。”常旭发虽想要证明自己的观点，却还是按照郑凡的运作指令进行。
　　一时之间，大富银行自营部的报盘声与流水一般键盘声交织，使得九月份期指尾盘的成交量明显爆出。
　　“继续平，加快速度，将九月份期指的多头头寸全部打出去。”郑凡丝毫不顾及三名交易员心中的想法，还在对三人催促。


第一百九十章 马不停蹄

　　“这个家伙……”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听到郑凡臭损常旭发，王琳面容都不由略微抽搐。
　　“九月期指最后一笔平仓，11609点三千张。”
　　常旭发这时根本就顾不得遭喷，坚定有力敲击键盘，将大富银行自营盘所持仓的期指全部平掉。
　　巨额的资金流水，一笔笔向账户中充斥，一连串的数字，让人心中暗暗惊异。
　　“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携大胜结束了运作吗？”下午一直呆在自营部的姚玲，此时已经意识到郑凡所说，要她做好接手医疗集团准备的意思。
　　“坐了一下午，你们三个也辛苦了，都起身吧。”郑凡的言语，就好似命令一般。
　　眼见常旭发三名交易员，起身离开电脑前，早早做好准备的叶倩，很快接手大富银行的自营盘账户，进行利润的统计。
　　“老板，咱们在九月份期指的一万七千张多头头寸持仓，建仓平均成本是10985点，平仓的平均成本是11613点，每张合约的盈利点位，按照一个点五十港币计算，我们的盈利总额，达到了五亿三千三百八十万，再加上第一次期指运作结束之后的五亿八千八百多万港币资金量，总资金已经有十一亿两千两百万之多。”叶倩一脸正色对郑凡汇报道。
　　“关上投资账户。”
　　郑凡下达的指令，似乎代表一天的运作彻底结束。
　　直到叶倩细致退出账户并关闭之后，郑凡才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去外面。
　　“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来到自营部外面，叶倩觉得郑凡背着别人单独叫她，可能是有什么特殊安排。
　　“你现在不只是世纪控股的财务总监，也是代为管理大富银行的财务，工作量必然非常的大。”郑凡笑着对叶倩道。
　　“虽然只是刚接过秦嫣总监的工作，不过我会努力的。”叶倩郑重表态道。
　　“今天结束了期指运作之后，大富银行自营盘的资金量，你也已经清楚了，等会儿赶紧通过银行自有的外汇系统，向香港金管局提交申请，将所有资金兑换成美元，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情况，你可以找银行投资主管和法务部长商量，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要在账上看到美元资金，还有，等会儿将投资主管找上来，做好运作国际黄金的准备，记得低调一点，别弄得满城风雨。”郑凡深沉笑着，对叶倩安排道。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办。”
　　叶倩虽暗暗震惊，大富银行自营盘没结束，却没有多问什么。
　　没过多长时间，看到郑凡在外面与叶倩嘀咕完之后，自己走了回来，王琳不由暗恨他尽在背后搞小动作。
　　“今天大家虽挺辛苦的，但运作的过程中，却是暴露了很多的不足，你们三个这样下去可不行，相比公司对于新投资员的苛刻招聘条件，你们已经算是被特殊照顾了，大家要清楚，进了这个自营部，就不是在工作，而是在战斗，战斗你们懂吗？如果没有力争上游的觉悟，趁早就给我滚蛋。”郑凡说到后来，激动的用手比划着，显得很是疯狂。
　　整个自营部中鸦雀无声，没有谁敢接话，经过一天的期指运作，每个人的心绪都不平静。
　　“当然，自营这一块有了丰厚利润，毕竟是好事，这也有你们的一份儿功劳，虽然没什么奖金提成，晚上你们就一起去庆祝下吧，不管是高档的场所，还是不上档次的地方，今晚的消费都由公司报销买单。”眼见三名交易员不堪重负，郑凡话锋一转笑道。
　　“聚餐吗~~~老板你去不去？”
　　还是年轻的纪可莹率先反应过来，略有惊喜问道。
　　“我这个当老板的，可比不了你们，今日是我第一天正式接手大富银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有一大堆等着决定呢，大家自己出去好好玩吧，现在就可以下班了，王琳，你也跟着去乐乐。”郑凡摆了摆手笑道。
　　“我就不去了，刚到香港比较累，今晚还想好好歇歇呢。”觉得郑凡想要支开众人，王琳故作疲态，美眸中却隐藏着精明之色。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厚嘴唇妇人罗红，对于眼前这个新董事长的脾性，真的很难摸透。
　　“你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
　　眼看着三名操盘员心事重重出了自营部，留下的王琳敏感问道。
　　“一天累得要死，我能盘算什么啊，国内大豆期货的情况，我已经给了你说法，要是没有别的事，今晚就回去吧。”郑凡脸上堆满笑容道。
　　“就算是朋友过来了，你也得招待招待吧，放心，我一定会走，但怎么也得在这边玩儿几天。”王琳对郑凡挤兑道。
　　“关键是银行的事情千头万绪，我真没有那个时间招待你，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出钱安排个人带你去购物，这边要比国内繁华很多，咱打扮的漂漂亮亮回去。”郑凡点着根烟，陪笑道。
　　“我又不是要饭的，难道自己没钱吗？”
　　王琳翻了个白眼，铁了心要看看郑凡做什么贼事儿，丝毫不吃他那一套。
　　“铛！铛！铛！”
　　就在郑凡恼火王琳赖着不走之际，自营部的玻璃门，已然被陈敏敲响。
　　“老板，对不起啊，本来保证在股市结束交易之前，就将裁员名单送来的。”亲自抱着一摞资料的妇人，进入自营部连忙言语道。
　　“以后对不起的事情少干。”
　　郑凡拉拉着脸，示意孔宁将一大摞资料接过来。
　　“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
　　对于脾气不太好的郑凡，陈敏心中很是畏惧。
　　“私人厨师和保镖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坐在小圆桌前的郑凡，一边看着裁人名单，头也不抬对主管人力的妇人问道。
　　“下午招聘会总算是有了些收获，招了两个素质比较高的私人女厨师，保镖也有一个极为合适，已经带去给康猛虎经理看过了。”招聘有了些成果的陈敏，总算敢回应道。
　　“人还在吗？”
　　郑凡难得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看了妇人一眼。
　　“都还在，一名本地的二星女厨师，以前在帝京酒店做过副厨长，手艺应该很不错，不过因为是女人的关系，想要凭手艺有好的发展，却不太容易。另外一名是顶级日厨调理师，她的菜系虽然范围比较窄，对自己的手艺却很自信，而且她似乎还可以承担保镖的工作。”妇人来到郑凡身边，小声解释道。
　　“两个女厨师，长得怎么样？”
　　郑凡露出不正经之色，笑着对妇人问道。
　　“这可是挨个挑出来的，绝对比选美还严格，我看是个顶个的漂亮，尤其是那个日厨调理师，带给人的感觉更是不一样，当真是极美。”为了讨好郑凡，陈敏就犹如老鸨一般小声迎合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饿了，赶紧安排人，陪着香港本地女厨师去采购食材，晚上我在这边吃，最好来个特色锅子，白芦笋配罗勒蔬菜酱、脆皮烧腩仔拼蜜汁叉烧、红酒烩牛尾，再来个煎鸡排，对了，上几屉竹笼虾饺当主食。”郑凡的要求，不由让妇人神色瞬间一僵。
　　“那日厨调理师怎么安排？”
　　妇人害怕郑凡不满意，不由询问了一嘴。
　　“先让日本女调理师正常工作就好，进入公司的员工，都要有详细的调查资料，等会儿将你说的那个保镖，让康猛虎领来让我看一眼，你叫法务部长阮媛过来一趟，我有事要问她。”郑凡不但看裁员名单比较细，对通过公司面试应聘人员的履历，更是一张一张的过。
　　“老板，那八名投资员的实盘测试，已经结束了，一下午的时间，虽然没有账户出现亏损的，可是收益差距却比较大，其中有三个人的实盘运作，似乎很厉害。”陈敏对郑凡提醒道。
　　“既然实盘运作收益拉开了，就将下面的五个人刷下去，等到明天，安排那三个成绩比较好的来自营部，顺便将八个人的实盘操作数据，都给我带过来。”郑凡对妇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去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郑凡还没等看完一大摞资料，法务部长阮媛就已经被召唤到了自营部。
　　“阮媛部长，看你的样子似乎很累啊？”郑凡抽了口烟，脸上满是调侃的笑意。
　　“老板什么事都喊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大富银行的总裁呢，这第一天正式工作，就好像连着打了好几场官司那么累！”阮媛喘口气笑道。
　　“能者多劳嘛，你若是干得好，等年底的时候，我给你封一个大红包。”郑凡的说法，让阮媛美眸稍稍一亮。
　　“既然老板都说红包大，那自然不是小数，我会非常期待的。”阮媛振作精神笑道。
　　“我让你在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那边找人，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郑凡略有深意，点了点小圆桌上的员工履历。
　　“已经联系的差不多了，人选倒是很合适，不过要将她挖到大富银行这边，职位和待遇可能得好一些，另外现在陈敏主管人事，人要是过来了，还得老板斟酌处理。”阮媛看了看王琳和姚玲，也没有太过遮掩什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 推动

　　“给你交代个实底吧，现有的银行高管，能力实在是太一般，以前员工的层次不高，管理者还能混混日子，你看看这批招聘者的履历，最差的也是硕士学位，这不就显得管理者太过无能了吗？”郑凡嘴角上翘笑道。
　　“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会尽快将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那边的合适人，帮着挖过来。”阮媛显得颇有信心。
　　“这样最好，公司的人力主管，必须要是猎头公司高管的背景，这样才能持续做到定点接入高端人才，一旦人挖过来之后，我们与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的合作，也就可以终止了，刚开始用用猎头公司还行，以后要是咱们大富银行有了好的发展，我还怕猎头公司往咱们这边安插有问题的人呢。”郑凡所展现出的公司治理能力，当真是让人心惊。
　　“如果老板总是这么干，那恐怕也就没多少公司，敢跟大富银行合作了。”阮媛笑着调侃道。
　　“没听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吗？有钱有利用价值才会是香饽饽。”郑凡玩味笑语道。
　　“叶倩总监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投资部经理就会上来。”阮媛小声对郑凡提醒道。
　　“我让新来的私人厨师安排了饭，在这儿吃点？”郑凡的谦让，没有太多诚意。
　　“还是不了，法务部现在就我一个人，老板刚接手公司，还有很多资料要整理，晚上我还心思约几个老同学聚聚呢。”阮媛说到后来，有着对郑凡的试探。
　　“现在你是世纪控股的绝对高层了，在外要注意言行，而且在我拥有的公司中，不允许出现小团伙，这点忌讳你应该懂。”郑凡咧着大嘴提醒道。
　　“我会时刻把老板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阮媛虽暗叹郑凡敏感，却也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金饭碗。
　　“再过一会儿银行也要下班了吧，你今天一直都没闲着，难道打算奋战到底，在这边住下了吗？”看到阮媛离去，王琳才笑着问道。
　　“这才哪到哪啊，治理公司可没有想得那么简单，况且对于真正的投资机构来说，根本就没有明确的下班一说，自营部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郑凡看着小圆桌上的资料道。
　　“怪不得情势比较好的情况下，他会在收盘之前平掉期指的多头头寸，看来大富银行自营部今日的运作，根本就没有结束。”王琳这时已经意识到，郑凡一定有其它的算计。
　　夕阳从雨搭宽阔的落地窗，打入自营部中，带给人温暖之感。
　　对于郑凡的工作，王琳和姚玲也没有再说话打扰。
　　直到陆续有人上来，郑凡才不得已捏了捏鼻根，放下了手上的资料。
　　“董事长，我找你有些事要谈。”
　　在康猛虎之前，一名三十五六岁的娇美少妇，提前进入了自营部中。
　　郑凡只是看着少妇淡笑，并没有应声。
　　“这处大富银行在香港的总部，建好的时间并不是太长，各种软硬件，还有进一步规划投入的必要。”少妇硬着头皮，交给了郑凡好几个文件。
　　“要钱吗？”
　　郑凡笑了笑，只是将厚厚一叠资料放在了小圆桌上。
　　“其它的都可以缓一缓，但一层东区那边的餐厅和咖啡厅，得尽快规划起来，否则会影响公司正常运营的。”少妇的目光，似乎有所期待。
　　“用餐说到底也是员工福利的一种，你这个综合管理部长，有信心能做好吗？”郑凡向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道。
　　“员工餐厅经营的方式有很多种，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找总裁商量，为了不打扰董事长的时间，你最好能给我直接示意。”少妇并没有过多提议。
　　“餐厅要自己搞，得有酒店的标准，以后员工就餐这方面，可以多发一些餐费，这一点你先和陈敏商量，当然，所有员工想顿顿吃大餐，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们可以参照国际化大公司来衡量。”郑凡的说法，让少妇不免一惊。
　　“没有总裁吗？”
　　王琳心中暗自思量，却不知根本不会有那个机会。
　　“公司的车要换一批，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我乘坐的车要劳斯莱斯，达到总裁级别的要加长林肯，以后各部门的部长，统一是宾利配车。”郑凡的说法，让少妇异样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
　　少妇在找来的时候，本以为申请规划餐厅的资金，都会非常的费劲，却没想到郑凡竟然会统一换高层配车。
　　“对了，我以后会经常回大陆那边，你去帮我联系一架私人飞机吧，即便有现成的，内部专业订制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在也该着手准备起来了，资金款项的事情，去找叶倩总监批。”郑凡笑着对少妇挥了挥手。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眼看着少妇将信将疑，有些蒙圈出了自营部，王琳忍不住质疑道。
　　“我这么大个老板，说出的话怎么会是开玩笑，事情不推动，永远都不会有进展，况且我也真是有这个需要。”郑凡坐到电脑前，淡淡笑语道。
　　“大富银行总裁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王琳神色多少有些期待。
　　“你是不用想了，即便是秦嫣不走，她都不适合，单单是办公行政管理制度，想要详解几天都讲不完，更不要说业务的经营与开拓了，总裁的人选，必须要在管理经营理念优良的世界级大银行中挖角。”郑凡一脸现实，直接拒绝了王琳的心思。
　　“瞧不起我吗？”
　　王琳颇为不甘，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以你的能力而言，哪怕给你个小公司，你经营的都会非常困难，更不要说国际化的银行总裁了，任人唯亲那一套，都是国内的习气，根本就不适用国际化公司的发展，至少在现阶段，国内经营者能力不足是个事实，你见过哪个国际化大公司的总裁，使用华夏管理者的，要说老外会念经我倒是相信。”郑凡摇了摇头笑道。
　　在郑凡看来，尽管王琳在国内所受的教育还不错，家世不凡也算是见过世面，可若是真将大富银行交到其手中，她根本管理不了。
　　“老板。”
　　就在姚玲多少露出思索神色之际，康猛虎已经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见到康猛虎带进来的四十多岁不温不火中年人之后，郑凡不由暗叹，负责人力资源的陈敏，办事还是有一些优点的。
　　在此之前，陈敏说招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保镖，直到郑凡看过所招保镖之人的资料，才发现和他第一反应所想，有很大的区别。
　　“袁铁江，44岁，资料上只写你是英籍华人，在联合服务保安公司服役超过10年，参加过海湾战争，有着丰富的带队、保护服务经验，现在右小腿安置了假肢。”郑凡的话，让王琳蹙了蹙秀眉。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只想在大富银行，聘一名安管部经理的职位。”中年男子并不冷，反而露出了笑容。
　　“以你现在的身体条件，想要从事近身保卫工作，确实有些难度，且不说你年轻时候的事，就是十多年的佣兵生涯，也不会只经历了一次海湾战争那么简单，只是做一个安管部经理，又有些大材小用，是通缉犯吗？”郑凡打了个哈欠问道。
　　“联合服务保安公司有着英国军方的背景，所以我不是通缉犯。”中年男子看着并不瘸，虽给出了解释，但笑容好像并不在意。
　　“这样吧，我可以做你的幕后出资人，在英美那边成立一家新的保安公司，当然，这家保安公司，必须要为我的意志而服务。”郑凡笑着说出了，让中年男子面色微变的话。
　　“如果没有业务的话，干养一个佣兵集团，可是非常烧钱的。”中年男子似乎想要解释，保安公司的运营模式。
　　“有没有业务，不需要你来管，你只要做好准备，等候通知就行，不过有一点你要保证，那就是得将队伍，打造成一支精锐之中的精锐。”郑凡与中年男子交流，说的都是英语。
　　“你大概需要多少人的队伍，又能拿出多少钱？”中年男子明显有些意动。
　　“第一笔幕后资金我只能先给你五百万美元，而且我要派一个到两个代表，作为保安公司的决策掌握人，你在保安公司，只是第三办事人的身份，年薪暂定为五十万美金，一旦有业务的话，可以享受分红，至于队伍的人数，一百个人比较好。”郑凡说到后来，思量着看了孔宁与康猛虎一眼。
　　“可以，一旦资金和主事人能划拨出来，我随时都可以出发。”装有假肢的中年男子很是痛快，倒是没有表露出太多的野心。
　　“猛虎，可以了，先带他出去吧，我这边还有其它的事。”郑凡对康猛虎点了点头，示意道。
　　“你拿出这么多钱暗中成立保安公司，不会是想要打仗吧？”即便是英语，王琳也多少听懂了一些，来到郑凡身边小声提醒道。
　　“打个屁仗啊，有个小型保安公司，是为了以后在一些特殊事情上，能得到小规模武装的支持，制衡黑恶势力。”郑凡翻了个白眼，倒不是在敷衍。


第一百九十二章 扬帆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叶倩带着身穿短袖衬衫的中年人进入其中，只是对郑凡点了点头。
　　“抓紧时间。”
　　看到已经下午五点，郑凡也顾不上赖着不走的王琳，对叶倩和短袖衬衫中年人安排道。
　　“要来了吗？可是股市已然收盘了，这个时候难道还有什么好的运作品种不成？”王琳怕被郑凡赶走，只能在心中暗暗猜测。
　　“既然不走，就过去帮忙，我还缺一个操盘员，等会儿你上吧。”感觉到疲惫的郑凡，拉拉着脸对王琳道。
　　“终于肯出声要让我帮忙了？咱们两个可是最强搭档。”王琳美眸一亮，显得极为兴奋。
　　“老板，与伦敦金属交易所的电子盘对接，已经测试完成，因为咱们大富银行在伦敦也有分部，是伦敦金属交易所期货代理商的关系，交易伦敦金的杠杆比例，可以做到1:100。”好一会儿之后，短袖中年人就将交易系统，彻底调试完毕。
　　“金属期货交易吗？”
　　最为让王琳心惊的，还是大富银行投资部长所说的杠杆比例。
　　“自营部账面的十一亿两千两百万港币，从香港金管局兑换到的一亿四千三百八十四万美元，不但已经到位，更是划拨去了伦敦金属交易所，完成了期货交易保证金的准备，随时可以进场交易。”叶倩与阮媛完成资金拨备之后，很快就对郑凡汇报道。
　　“于玮，你作为大富银行投资部长，以前有运作国际黄金的经验吗？”郑凡对短袖衬衫男子问道。
　　“因为大富银行是伦敦金属交易所期货代理商的关系，多是给客户提供伦敦金的交易平台，自营部这一块，从来就没有自己运作过。”短袖衬衫男子，深吸一口气道。
　　“叶倩，这次有于部长和阮部长的帮忙，关于伦敦金属交易所的电子盘接入，以及资金入账的流程，你都弄明白了吗？”郑凡一脸懒散问道。
　　“已经明白了。”
　　叶倩很郑重点了点头，对于并不复杂的操作流程，显得很有信心。
　　“那好，于部长，时间也不早了，你先下班吧。”郑凡抹搭着眼皮，不再用短袖中年人。
　　“你们三人，有谁了解国际黄金期货？”
　　在中年人识相告辞之后，郑凡笑着向叶倩三女问道。
　　“所谓的国际黄金期货，是指以国际黄金市场未来某时点的黄金价格，为交易标地的期货合约，投资人买卖黄金期货的盈亏，是由进场到出场两个时间的金价价差来衡量，契约到期后则是实物交割。”因为对国内期货有着深入的接触，王琳倒是对国际黄金交易知道一些。
　　“据我所知，国际黄金期货交易，只是黄金投资的一部分，现货黄金才是黄金交易的主体，采取的是即期交易方式，指在交易成交后交割，或数天内交割，相对于黄金期货交易，现货黄金每天的交易量更大。”阮媛作为律师，对于国际黄金交割的合约、方式，则是相对了解。
　　“不错，国际现货黄金，也被成为标准伦敦金，日交易量约为20万亿美元，不同于国际黄金期货，现货黄金没有任何财团和机构，能够从容操控如此巨大的市场，其现货价格波动，大多靠市场自发调节。”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现货黄金难以操纵吗？”
　　王琳对郑凡的意图，不免有所猜测。
　　“不管是黄金期货，还是黄金现货交易，都是一种国际性的投资产品，由各黄金公司建立交易平台，以杠杆比例的形式，向坐市商进行系统买卖交易，不过咱们大富银行是伦敦金属交易所的代理商，也就相当于坐市商，所以可以直接面对伦敦金属交易所，不用考虑坐市商的问题。”阮媛提醒的还算仔细。
　　“眼下的国际黄金交易，可是全世界最庞大的资本云集之地，也有人将全球黄金交易，称之为世界第一大股票，且不说国际黄金现货市场，就算是在期货市场中，像咱们大富银行自营盘的一亿美元，也很难与那些海外大机构正面交锋。”郑凡双手交叉在一起，眼中隐隐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确实如此，虽然黄金市场与其它商品一样，也是由最基本的供需双方组成，但黄金又不同于其它商品，其市场结构非常复杂，市场中既有黄金供应商和需求企业及个人，也有各国央行、商业银行，以及各种投资机构，就算是专业的黄金交易商，和从事代理业务的经纪商，也都不简单。”阮媛印证了郑凡的说法。
　　“涉足国际黄金市场，才是真正的战斗，进场之前，你们要清楚一点，那就是国际黄金期货的交易，同在国内期货市场的交易规则略有不同，伦敦金期货交易与纽约金期货是一样的，都是以美元计价，而且是论盎司不论克的，一手等于一百盎司，最小价位变动为0.1美元，保证金的最大杠杆，可以放大到一百倍。”郑凡对王琳和叶倩提醒道。
　　“杠杆放大，同样也意味着风险难以承受，老板有多少把握？”即便知道了银行自营部在恒指期货合约中大胜，阮媛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在女律师看来，即便郑凡在金融资本方面可能存在天赋，可大陆人对世界资本市场涉及的很少却是事实。
　　眼下国内改革开放，虽取得了很明显的成果，不过距离世界资本核心的地位，却是相距甚远。
　　在香港乃至美国那边，阮媛时不常就能听说，有多少中字头的大公司妄想走出国门，拼搏与海外资本浪潮中，却无不是铩羽而归，让人当成了香甜大苹果，最后啃得只剩个苹果核回来，动则数亿美金的亏损，在国际资本市场上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悲催的事情。
　　“试试吧，伦敦金期货我还是第一次做，也说不太好，不过今天尝试在恒指期货合约上运作，运气似乎不错，或许晚上还能有所斩获也不一定。”郑凡笑容隐藏贼色，表面上却是一副要搏大运的模样。
　　对于郑凡这种，遵循世界资本市场弱肉强食生存法则的人来说，看待华夏无法真正触及到世界资本核心，也只是抱着淡淡的感慨，绝不会愤青想到，要帮助华夏屹立于全世界的顶端，因为那是他个人所无法做到的，也是不现实的。
　　“运气吗？”
　　听到郑凡的说法，阮媛当真是忐忑不放心。
　　阮媛在香港，不但是个有能力的律师，更是拥有美国几个州的律师从业资格，端可谓是见多识广。
　　刚加入大富银行不久的阮媛，更多是为了郑凡所给出的丰厚年薪，至少就目前大富银行的形势而言，想要在国际资本市场成为弄潮儿，绝不会是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在阮媛的认知中，尤其是郑凡这个老板，代表着从大陆走出来的资本，与西方的财团相比，已然存在了先天的弱势弊端，想要搏击世界资本大潮，不但会遇到重重艰难险阻，更犹如汪洋中独自航行的小舟，稍有不慎就会被大浪打翻。
　　“从国内的胶合板期货，到香港的股指期货，这个家伙的操作能力，实在是太惊人了，将其归结为运气这种骗人的说法，恐怕只有不了解情况的人才会相信，这个时候选择国际黄金期货，看似仓促中，一定有着必然的原因。”王琳暗暗腹诽道。
　　就王琳观察，从今天一早郑凡运作股指期货，似乎就已经关注的不是一天两天。
　　“即便刚收购大富银行，造成了资金面的紧张，需要到处刨钱，不过应该也不会急于一时才对，有句话说得好，叫做来日方长，他这么马不停蹄的进行资本运作，估计是在一段时间中，通过细致的分析和研究，捕捉到了稍纵即逝的战机，现在紧赶慢赶就是想要趁机进行资本扩张。”与阮媛的担心不同，王琳更加在意郑凡的运作思路。
　　“走出这一步，可就真算得上是向海外扩张了，虽说与那些国际黄金经纪商、交易商，以及各国央行、商业银行、投资机构相比，大富银行还颇为渺小，不过只要敢于尝试，咱们未必就没有逐渐崛起的机会。”郑凡笑着对阮媛三女安慰道。
　　“凭借大富银行的现有资金，就想要搏击海外，恐怕就连初学走路的婴儿都算不上。”阮媛在心里默默嘀咕，怕一旦大富银行遭遇变故，她就会面临失业的局面。
　　直到这时，阮媛才意识到，给激进的投资机构打工，当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郑凡已经坐在电脑前，开始观察伦敦金期货合约的走势，心中对于将要与众多国际资本大鳄接触，有着期待与兴奋的情绪。
　　“注意观察盘面的价位变化，以及下单流程，等会儿一旦开始运作，你们三个交易员，可是大富银行自营盘的关键主导力量。”郑凡一边熟练进行账户操作流程，甚至抽空尝试了电子盘的稳定性，将账户密码也修改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可心

　　“噔~~~”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就在王琳几女，有了入场国际黄金期货的心理准备之际，播放音响却突然出现了摇滚声音。
　　硬式摇滚风格的舞曲，在开篇突如其来，好似号角一般的重击声后，流畅跳动的旋律随之源源涌出，杰克逊激情而好斗演唱的beatit，让王琳几女为之惊讶。
　　“这不会也是你的计划吧？”
　　看了看自营部上方，一块块四方石膏板吊棚中安置的音响，王琳已然能意识到，眼下杰克逊的歌曲，可能正在整个大富银行中播放。
　　“怎么可能，我也被吓了一跳好吗！”
　　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已经多少明白，为什么会播放杰克逊这首走开。
　　“公司下午讨论裁员的事情，似乎被传出去了，员工的反应也是各有不同，要不要我去放音室看看？”女律师阮媛正色提醒道。
　　“这是在让我滚蛋吗？”
　　郑凡身形跟着音乐摇摆，带给人非常可恶之感。
　　“任何一个公司来了新老板之后，就推行高压新政策，恐怕都不会受到欢迎。”阮媛斟酌着笑语道。
　　“老板……”
　　带着私人女厨师上来九层自营部的妇人陈敏，似乎也知道出了大事。
　　“放音室总是搞突然袭击这一点虽不好，不过歌却不错，派个听话的播音员去放音室，偶尔可以放些好听的歌曲。”郑凡摇摆着对妇人道。
　　“我这就去。”
　　不同于郑凡的不正经，出了事之后，陈敏则是显得很着急。
　　“对了，咱们大富银行有卫星电视吧？找人将卫星接收器弄好了，现在自营部这边，还不具备资本运作的消息来源，我需要看欧美那边的实时新闻。”郑凡对着自营部中一个个悬挂的电视道。
　　郑凡所提的要求看似简单，却让陈敏产生了极大的压力。
　　“老板，今天银行已经下班了，工程部的值班人员，不一定能弄好……”说到后来，陈敏不由看了看郑凡的神色。
　　“也是，都已经六点多了，这个时候安排你，确实有些为难，算了吧，以后再弄也行，眼下我刚接手大富银行，各方面的情况混乱，一两天只能想要将所有事梳理的井井有条，还是颇为困难的。”郑凡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继续为难陈敏。
　　“锅子已经安排好了，菜正在餐厅中做着，一会儿就能上来。”稍稍松了口气的妇人，示意一名身穿和服，端着锅子的少女上前。
　　“杜婷厨师说，再过一阵儿，香港也要入秋了，吃个红袍辣子酿鸡锅提前暖暖身也不错，这个锅主要用的是鸡件和鲍鱼所做，放入指天椒和红袍椒一起炖煮，鸡汤不油又不红，而且非常的滋补。”妇人陈敏细致为郑凡介绍道。
　　“似乎挺不错的。”
　　看到和服少女将电火锅插上，郑凡吧嗒吧嗒嘴，带给人等不及之感。
　　“老板，这位就是我同你说的日厨顶级调理师，吉井惠香小姐。”陈敏向郑凡介绍和服少女道。
　　身穿有层次感淡粉色和服的少女，二十四五岁左右，大约有167公分的身高，相对多数日本女人略显高挑。
　　观察着少女所穿的中振袖小纹和服，郑凡能够轻易发现，淡粉色和服上那一袭绚烂牡丹小纹花色，既让少女有着飘逸之感，又突现出东瀛女性独有的温柔优雅魅力。
　　和服白色的襦袢合拢，在避免春光外泄的同时，又让吉井惠香的玉颈，多了一种朦胧的优美，增添了郑凡的想象与品味空间。
　　少女的足袋是白色，而小木屐则是黑带，让淡粉色和服的色彩显得很有层次。
　　尤其是少女那花锦腰带，配上典雅花饰和红白两色小麻花绳结，更是动人心弦。
　　“先不说料理的技艺如何，单是惠香小姐的美丽外形，看着就挺新鲜的，陈部长，这件事你办得不错。”郑凡笑着对陈敏夸奖道。
　　和服少女很安静，乌黑发髻一侧带着鲜花头饰，睫毛长长双眸闪亮，朱唇边带着一抹清秀的浅笑，让她浑身上下流溢出一种温柔的美艳。
　　不过在这种绽露无遗的温柔气质中，少女凸凹有致的曼妙魔鬼身材，却与自然娇俏的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使得整个人都透着无法忽视的魅力。
　　“惠香小姐会说一些中文，沟通上也没有太大的障碍。”陈敏看到锅子**上，笑着示意要带日本少女离开。
　　“既然有了杜婷做私人厨师，以后惠香小姐就给我当保镖吧，还有，在外面还是少穿和服的好，太美了反而不方便。”郑凡略有深意笑了笑。
　　眼见和服少女含蓄躬身告退，王琳神色不免有些异样。
　　“孔宁，你觉得刚才那个日本少女怎么样？”电火锅烧着的过程中，郑凡对孔宁问道。
　　“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带给人潜在危险之感。”孔宁并没有掩饰自身的敏感。
　　“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干私人厨师却是服侍人的活儿，尤其一个日本女厨师，伺候我这么一个华人老板，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也不知道她图的是什么。”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却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
　　“看那少女和服的精致程度，就不像寻常日本人能穿得起的。”尽管听说日本少女是顶级日厨调理师，王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确实如此，在街上行走，看穿着是最容易辨认身份的日本人，穿的都是浴服，与正统的和服有着很大区别，日本人对于和服，与中国人的宫装情结一样，属于大多数人尘封的记忆，在日本，只有身份地位高的有钱人，才能够穿得起和服。”郑凡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个日本少女，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日本人的和服价格，确实是很贵，最差的也是浴衣价格十倍左右，看她所穿的和服，似乎极为高档，好的和服布料极贵，从用料到制作，都是非常繁琐考究。”去过日本的阮媛，也不免有所疑惑。
　　其实不用阮媛说，王琳也大概能辨认出浴服与和服的区别，最为明显的区分就是，和服多是裹来裹去好几层，浴衣就一层而已，而且穿和服一定要穿足袋，而浴衣则没有。
　　“好了，关于那个日本少女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像我这样低调的隐性富豪，估计也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郑凡一脸得意笑道。
　　“可恶，这个家伙看到日本女人长得漂亮，下巴都要当啷到地上了。”王琳暗恨郑凡被美色迷惑。
　　“你们要不要先吃点？如果运作国际黄金期货，时间跨度可能会非常长。”郑凡对叶倩几女笑语道。
　　“欧式黄金交易的时间跨度确实很长，不同于单一资本市场股票，在白天是有限的交易时间，国际黄金直到纽约的夜晚，还依然在交易。”尽管只是被郑凡临时抓了壮丁，阮媛依旧很认真。
　　“眼下全球的黄金市场主要分布在欧、亚、北美三个区域，欧洲以伦敦、苏黎士黄金市场为代表，亚洲主要以香港为代表，北美则是以纽约、芝加哥和加拿大的温尼伯为代表，全球各大金市的交易时间，以伦敦时间、交易价格为准，形成伦敦、纽约、芝加哥连续不停的黄金交易。”自营部棚上的杰克逊歌曲停下，郑凡才对几女解释道。
　　“看现在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黄金期货报价，大约在每盎司380美元附近窄幅波动，盘面差价似乎并不是很大。”观察着伦敦金属交易所的电子盘，王琳倒也多少能够理解，郑凡并不着急的原因。
　　“这是在等美盘呢，伦敦每天进行早盘定价之后，才能揭开北美金市的序幕，纽约、芝加哥等先后开叫，当伦敦下午定价后，诸如纽约等北美金市仍在交易，此后香港也加入进来，伦敦的尾市会影响美国的早市价格，美国的尾市会影响香港的开盘价，而香港的尾市价和美国的收盘价，又会影响伦敦的开市价，这才有了国际黄金交易的循环不息。”郑凡的说法，让王琳依旧不免有所疑问。
　　“正是因为国际黄金交易时间跨度长的特点，你才选择了这个品种运作吧？不过现在伦敦黄金期货，正在进行交易，为什么要等北美金市的叫价呢？按道理说，伦敦的国际黄金交易，才是应该是主导。”王琳忍不住询问道。
　　“你们不要忘了，国际黄金的交易，大多是用美元所结算的，这也就有了美国经济数据，对于国际黄金交易的直接影响。”郑凡的笑语，似乎让王琳想到了什么。
　　“你不只是利用美国的降息预期，运作恒指期货，更是早就瞄准了与其息息相关的国际黄金期货。”王琳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道。
　　“恒指期货的杠杆，还是小了一点。”
　　郑凡明显是有所保留，再没有多说的意思。
　　“如果按照香港时间算，伦敦的黄金期货，在下午三点半就开始交易了，一直能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半，而纽约黄金期货交易，则是要在咱们这边的八点二十才开始，到凌晨三点才会结束，这个时间跨度恐怕会非常的吃力！”被郑凡留下的阮媛，信心并不是很足。


第一百九十四章 提前变化

　　自营部中锅子香气蒸腾，菜品上得也很快，白芦笋配罗勒蔬菜酱、脆皮烧腩仔拼蜜汁叉烧、红酒烩牛尾、煎鸡排，逐渐被日本少女吉井惠香带上了九楼。
　　“哗~~~”
　　郑凡从装有冰块的桶中，取出一个小瓶嘉士伯打开，很滋润的喝了一口。
　　卫星电视也已经调试好，坐在自营部中，就可以看到欧美的实时新闻，只不过除了郑凡和阮媛，连辅修英语的叶倩，看着欧美那边直播的实时新闻，也是比较吃力。
　　“今天这顿饭，就当是庆祝我拿下大富银行之后，顺利扬帆吧。”郑凡举起小啤酒，向阮媛几女示意。
　　“白天的股指期货运作，还算不上起航吗？”王琳喝了口果汁，略有深意笑问道。
　　“我已经对姚玲承诺，要收购一个医疗集团交给她打理，可眼下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资金，总共才一亿四千多万美元，根本就不够干什么的。”郑凡明显是有意泄露。
　　“刚刚拿下大富银行，还要进行资本扩张吗？”就连阮媛都没想到，郑凡如此快的就要走下一步棋。
　　“收购医疗集团的事情，倒不是完全奔着挣钱，我需要一个医疗集团，对家人提供特殊的照顾和服务。”郑凡喝了口冰镇啤酒，一脸爽冽道。
　　“只因为小姨萧玥吗？”
　　王琳倒是不相信，郑凡会单单为了萧玥，如此的下血本。
　　“她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而已，难道听世纪控股的名称，你们就没有什么猜测吗？”郑凡在锅子中夹起一块鲍鱼，对阮媛几女问道。
　　“世纪控股同寻常的离岸投资公司，应该会有些区别，更像是个侧重控股的母公司。”阮媛不是很确定。
　　“如果作为控股公司，未来世纪控股旗下，就需要有实体化的集团公司作为支撑，眼下的大富银行，只是银行集团的雏形，等到机会成熟，必然是要通过收购其它银行资产进行扩张。”郑凡没有一丝，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除了银行集团，以及医疗集团之外，你心中是不是还有其它的算计？”王琳好奇询问道。
　　“现在没有钱，想了也是白想，以后再说吧。”郑凡头也不抬道。
　　“估计医疗集团的构想，应该就是他下一个实施的目标。”听郑凡话语的意思，女医生姚玲倒不怕没有提出的集团，会同她争资金。
　　不同于郑凡，王琳几女都是喝的果汁，几屉竹笼虾饺被上来之后，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显然是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国际黄金期货运作，有着心理负担。
　　“光凭我们几个人，真的能行吗？”
　　尽管对王琳和叶倩的背景，不是太过熟悉，可阮媛却多少能看出来，两女也不是专业的投资员。
　　“你们当然是不行，等会儿真的要进场，一定不能慌，要坚决执行我的操作指令，如果实在是有负担，现在走还来得及，其实就大富银行的一亿多美元资金量而言，我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郑凡一脸放松笑道。
　　“我们可没你这么好的胃口。”
　　王琳心中有着小兴奋的同时，也不免有些紧张，很快离开小圆桌，坐到了电脑前。
　　“在开始之前，我也得熟悉一下。”
　　阮媛对于运作国际黄金期货的风险，明显有着充分的认知。
　　“一天的工作时间过去，现在还要加班，老板有挣钱的期待支着，换做打工的人，可是非常痛苦的。”叶倩小声笑语道。
　　“才不过是第一天正式上班，你应该有无论时间多少，也是不够用的危机意识，与其跟我在这里抱怨，倒不如赶紧提高自身能力。”郑凡撇了撇嘴道。
　　“一如既往的无良。”
　　叶倩暗笑着腹诽，已经很适应在郑凡手底下干活。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花这么大代价，收购一个主营瘫痪的私有银行吗？”郑凡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淡淡询问道。
　　“之前秦嫣总监和我说过，有了大富银行这个壁垒，离岸公司的投资账户，资金动向就会变得更加隐秘……”叶倩认真回答道。
　　“这只是一方面因素而已，如果不是大富银行，在香港、欧洲、美国金融市场上，拥有证券、期货，以及外汇三栖牌照，且具备独立的经营场所，还有独立出市资格，我又怎么会花一亿美元买下这家银行。”郑凡多少露出了疲色。
　　“老板，你是不是想要说什么？”
　　叶倩已然察觉到，郑凡可能有着其它的意思。
　　“你作为控股公司的财务总监，一定要善于利用大富银行的牌照优势，千万不要小视了独立出市资格与各种经营权限，正是因为大富银行拥有的这些牌照，才会与世界各大资本市场产生关联，尤其是现代电子盘的迅猛发展，更是会扩大牌照的优势，使得资本运作更加便利。”郑凡的目光，似乎是有所期待。
　　“现在的电子化交易，确实与传统意义上的交易所不同，估计往后的发展趋势，会从投资者聚集的场所，变成了一个交易信息汇聚的网络。”叶倩以前是申银证券的柜台业务员，多少能体会到电子交易所带来的变革。
　　“因为有经营牌照的关系，大富银行如果运用好电子化交易，甚至可以实现，同世界各地资本市场之间的轻松接轨。”看着自营部中的一台台电脑，郑凡一脸放松的笑容。
　　在叶倩看来，大富银行已然完全落在了郑凡手中，相信在阮媛的支持下，银行的各项事务被梳理好，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了。
　　“电子信息技术，有着高效率和低成本的特点，这在全球资本市场已经达成了共识，尤其是欧美资本市场中的电子化接轨，更是极大促进了大宗商品期货的繁荣，不只是叶倩，你们也要了解这其中的关系。”察觉到王琳和阮媛的目光，郑凡将一瓶啤酒饮尽道。
　　“大致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相对这些息息相关的国际黄金交易基础，我更想知道，美国有什么经济数据，可能对金价造成直接的影响？”王琳这时已然发现了，电脑上的金价变化。
　　“美国利率变化的预期，只是一个切入点，它什么时候或能不能有消息，谁也说不好，关键还是要看美股和美元指数的开盘，这其中，又是以美元指数与国际黄金关联最大，它是综合反映了美元，在国际外汇市场汇率情况的指标，用来衡量美元对一揽子货币的汇率变化程度……”郑凡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话说完。
　　“似乎是有变化了，现在是香港时间十九点整，距离美国那边的各大主要指数开盘，还有一段时间，而且国际黄金期货的价位，是向下运动的，若按照你所说，对美国有着降息预期，金价应该是向上才对。”王琳紧紧观察着，伦敦金的期货走势。
　　“其实有个观点，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早在上半年，欧美和香港都相继出现了通胀得到抑制的情况，如果这个势头继续下去，将会对国际黄金的中长期趋势，产生很大的压制作用，要知道，黄金是绝对的避险资产。”阮媛对于金价的变化，不免有些紧张。
　　在知道郑凡想要运作国际黄金期货之后，阮媛就已经开始注意金价的中短期走势，甚至复盘了今天九点到十六点的香港交易时段。
　　通过观察，阮媛发现，今天的国际黄金行情，不但在香港这边异常平静，就连伦敦金在香港时间下午三点半开市之后，也多维持在每盎司380美元附近震荡。
　　而且自从国际金价在年内二月初，摸上415美元的高点之后，就一直处于弱势格局，波段下跌当中。
　　对于阮媛的提醒，郑凡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什么。
　　相对于八十年代的经济发展，进入九十年代之后，世界经济格局，明显进入了低通胀时代，对于黄金中期价格的压制，异常的明显，但这并不代表没有短线的机会。
　　“也只有在弱势格局中，资金的动向才更加明显，国际黄金市场的水位也会随之下降。”郑凡凭借对国际黄金的炒作经验，暗暗在心中感叹道。
　　“国际金价七月份探底380美元之后，出现了一小波反弹，到了眼下的九月中旬，金价已经再度回到380美元附近，如此弱势的行情，或许随时都会创新低的。”面对不明朗的行情，就连王琳也是深吸一口气，担心郑凡的选择不明智。
　　“美国各大主要指数还没开盘，伦敦金期货就提前有了动向，看来是等不下去了呢。”郑凡神色平静，并没有被金价的下跌所动。
　　“是市场等不下去，还是你不再等了？”王琳坐在电脑前，明显是越来越紧张。
　　“报国际黄金现货盘的价位。”
　　郑凡不但听着好几个电视的实时新闻，更是坐在电脑前，开始查看国际黄金的公开信息。
　　“现货伦敦金开盘之后，一直维持在380美元上方进行震荡，不过这一波的下跌，似乎很有力度，估计一定是有其影响因素。”眼见伦敦金现货的走势，分时呈现出急速下跌，阮媛甚至觉得可能会创新低。
　　不过阮媛却不明白，郑凡的注意力，为什么会从国际黄金期货，往现货交易转。


第一百九十五章 争取主动

　　“为什么要转看国际黄金现货？”
　　发现黄金现货的价格与期货合约差不多，王琳对郑凡的指令有些疑惑。
　　“期货的成交量还是小了点儿，而且比起现货黄金的交易，期货合约的规则也比较多，不太适于现下的操作。”郑凡给出的解释，似乎有所保留。
　　“国际黄金现货价格，跌的也很快，且不说系统性的风险，这一波下跌，都不能排除人为干扰的因素。”阮媛总觉得，国际金价的走势，逐渐开始变得凶猛。
　　“算算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资金量，大概能够开仓多少手伦敦金现货。”郑凡注意力变得集中，对几女询问道。
　　“如果按照国际现货黄金的1比100杠杆比率计算，投资一手的交易量是100盎司，也就是说只需花1盎司的资金，就可拥有1手一百盎司黄金的交易权，现在金价已经到了279.8美元，大富银行自营部的一亿四千三百八十四万美元，至少可以开仓五十一万手现货黄金。”叶倩深吸一口气道。
　　因为大富银行本来就有黄金做市商的资质，叶倩所报出的五十一万手数额，是很保守的估计，甚至已经涵盖了税金与电子盘佣金的清算。
　　“国际现货黄金的杠杆效应，实在是太高了，即便只是投入一亿美元，也可以操作一百亿美金的货，从另一个方面看，每手现货黄金波动1美元，就会导致每手一百美元的亏损，以现在279.8美元的金价计算，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资金一旦入场，所能承受的极限风险，都不会超过3美元，折合成金价波动的百分比，也就只有1%。”计算的过程中，王琳心跳都不免在加速。
　　“就运作国际现货黄金，准备入场了，在现货合约中，可是没有涨跌幅限制的，它的交易特点虽像期货合约，可是却与期货合约有本质上的区别，你们一定要注意看电子盘的报价。”郑凡深沉对叶倩几女道。
　　“从伦敦金期货合约，突然转到国际黄金现货交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王琳暗自紧张思量着。
　　“不只是期货合约，现货黄金也还在跌，现货的价格已经到279.5美元了，明显已经创出了本轮调整的新低。”在等不到美国几个重要指数开盘的情况下，阮媛格外的没底。
　　眼看一笔笔巨大的抛盘，在现货黄金电子盘中轰然杀出，将金价打得节节向下，也难怪王琳几女，产生了挥之不去的风险意识。
　　尤其是金价提前出现变化，王琳也能够感受到，郑凡的那种交易躁动。
　　就在王琳几女心中七上八下之际，坐在电脑前的郑凡，却带给人稳如泰山之感。
　　“如此汹涌的抛单，显然是有大主力在现货黄金中运作，在盘面变化如此大的情况下，我们真的能行吗？”阮媛犹豫着言语道。
　　“刚刚接手大富银行，在没有做出后续发展决定的情况下，就有太多地方需要钱，其实仔细想想，资金缺口已经不是一般的大，没办法，只能由我亲自出马，暂时担任自营部经理这个角色了。”郑凡坐在电脑前，双手交叉扭动，似乎要亲自进行操盘。
　　“要开始了吗？”
　　发现郑凡一改往日的懒散，神色也变得坚定，王琳不由咽了口香津。
　　“你们先将国际黄金期货放在一边，对现货交易的报价不要停，行动也要更加果断。”郑凡简单对几女交代道。
　　“国际黄金现货价位，现在已经是279.3美元了，沽压非常的重，看这个架势，可能要破279美元。”阮媛觉得盘中一笔笔超过十万手的大抛单，根本就没有一丝枯竭的意思。
　　“确实挺吓人，我就姑且将它定性为向下突破来做，试探一下金价的反应，王琳，一旦现货黄金跌到279.1美元，马上开多仓十万手。”郑凡目光深邃笑语道。
　　“姑且定性是什么意思？”
　　因为金价跌得很快，距离郑凡指示的开仓价位又极近，王琳已然将手拂在了键盘上。
　　“眼下影响各大资本市场的重要消息，也只有美国经济暂时放缓是确定的，如果说这条消息，可能对股市造成压力，倒是有可能，却不足以成为金价破位的理由，在黄金现货有大资金运作的痕迹下，金价这一波下跌，假摔的可能性反而更大，即便真是下跌破位，经过急促杀盘之后，也应该对280美元的前低，有一个试探性的反抽。”郑凡平稳解释道。
　　“国际黄金现货价已经279.2美元了，抛单依旧很强硬，盘中主动性买盘非常小，似乎没有什么抵抗的力量。”面对金价向279.1美元下跌，阮媛已然察觉到，自营部中剑拔弩张的萧杀交易氛围。
　　“谁说没有抵抗力量，那是因为大富银行还没进场。”郑凡先是看了一眼电子交易大屏幕上的时间，旋即已经流畅敲击键盘，在国际黄金现货盘面上，打出了一笔十万手的多仓大单。
　　“轰~~~”
　　没等王琳几女反应过来，从大富银行自营部打出的巨额买仓，就已经在电子盘中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国际黄金现货价格的下跌为之一阻。
　　“不是说由我来操作吗？”
　　回过神来的王琳，小心谨慎对郑凡问了一嘴。
　　“你们三个僵得像石头一样，完全被恐惧所影响，这么重要的操作，我怎么敢交给你们。”郑凡说话之际，已经再度通过电子盘填单。
　　“隆~~~”
　　眼见一笔二十万手的多头开仓，一举跃然于盘面之上，主动将金价从279美元，扫到279.2美元，王琳不由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逢低挂单？你这么做会非常危险的。”感觉到大富银行自营部出击，给国际黄金现货的盘面，以及国际炒家造成了一定的震动，阮媛不理解质疑道。
　　“跌到这个份上，多方还没有主动性入场大单，金价的279美元，可就真的是守不住了，你们听说过见风使舵这句话吗？即便在国际黄金现货上有大主力做盘，我也不认为一定会是咱们的威胁。”打出三十万手买仓的郑凡，神色变得木然起来。
　　“嗡~~~”
　　盘中的交易还在继续，郑凡手上的下单动作也不停，两笔超过五万手的多空双方成交，在盘面上对冲在一起，显然是想要争夺定价主导权。
　　“不行，快停下，凭大富银行的资金量，是很难占据优势的。”眼看四十万手多头头寸全部成交，王琳忍不住对郑凡喊道。
　　国际黄金现货的电子盘中，一笔笔大额成交不断爆出，形成了短时间中明显的补量。
　　“即便资金量有所不足，但我不认为短线会输，半分钟之内，通过高杠杆撬动近一百亿美元的黄金交易，足以引起市场各方的重视，既然进场了，国际黄金现货交易的279美元，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一定是要坚守的，这样才能掌握盘面的主动。”郑凡神色深沉言语道。
　　“呼~~~”
　　眼见密集成交过后，金价再度遭到空方打压，从279.2美元，一笔十万手抛单直下0.2美元，到了279，王琳跟着倒吸口寒气。
　　“国际黄金的现货交易，与以往的运作有很大不同，这其中的主力手法，实在是太凶悍了！”王琳只觉得空方的抛单，要碾压市场一切的有生力量。
　　“国际黄金现货的价位，已经破掉279美元了，还要继续向下。”即便没有看账户的情况，阮媛也能想象到，郑凡刚刚开设的四十万手多头头寸，已然出现了浮亏。
　　“轰！”
　　就在金价见到278.9美元的第一时间，发现盘中的主动性买盘有所增加，郑凡果断再度以279.1美元，挂出一笔十万手的主动性掏单。
　　面对大富银行自营出击，所造成的金价激烈震荡，王琳张嘴却说不出话。
　　“成交还在放大，不过金价却没有出现明显的反弹。”王琳小声报盘道。
　　“美国股市虽没开盘，但道指期货合约的公开喊价却已经开始了，三分钟之前，道指期货出现短暂急促的下跌，会给国际黄金带来一个契机才对，黄金现货的价位，已然到了盘中阶段性的低点，应该会有多仓增量性买盘的出现。”郑凡心中的思量颇为坚定，不过却没有对王琳几女说。
　　“现货金价的279美元，再度被破掉了，不过力度似乎已经没有之前来得强。”阮媛报盘虽发现了一定的变化，心中却依然忐忑不安。
　　充分了解到国际黄金现货高杠杆风险的阮媛，不免担心，以金价现下的波动，一旦出现连续性的下跌，大富银行的自营资金，真的会很伤。
　　“才不过是稍稍破掉279美元，距离你们所担心的情况还远着呢，就是下跌幅度达到1美元，大富银行的保证金，也完全能够承受。”郑凡也嘴角上翘之际，手上却不闲着，再度打出了一万五千手多仓，将金价拉回到279美元。
　　“极限开仓之后，也就相当于没有了任何余地，账户上的资金，几乎全部打了进去，难道你还能从其它地方找到钱不成？”发现账面上已经没有余钱，王琳紧紧盯着郑凡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起航

　　“你看我长得像不像钱？”
　　面对王琳的疑问，郑凡摊了摊手，一副光棍的表情。
　　“没有后续的资金来源，你还敢这么做？”王琳翻了个白眼道。
　　郑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几女回应，他之所以敢于极限开仓，是出于对国际黄金现货价格的上涨，有着很充足的信心。
　　“价位似乎要上去了，不但盘中主动性买盘增加，就连被动性的新多开设委托，也将279美元死死拖住。”观察着盘面走向的阮媛，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的阮媛不禁怀疑，眼下盘面的变化，是不是因为刚刚大富银行强势入场，造成阶段性放量引起的。
　　“当一切顺利的时候，自然是怎么做怎么有，一旦盘面出现突变，这种消耗的压迫感，就会成倍的袭来，估计国际黄金现货中的主力沽盘，短时间很难从这个位置再打出来了，而且你们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大笔抛货的，未必是绝对的空方机构，大富银行的自营盘，在大的运作方向上，也不见得会与国际炒家完全对立。”郑凡略有深意笑着起身。
　　“呜~~~”
　　眼见国际金价被一笔超过五万手的买盘，拉到279.4美元，王琳双眸都不由睁大了一些。
　　“应该是有什么契机才对？”
　　叶倩虽不太熟悉国际黄金的炒作，却也能隐隐意识到，眼下金价的变化，不是什么巧合。
　　“在金价相对较低的位置上，必然要寻找多方的契机，第一个已经出现了，那就是道指期货合约，在公开喊价的过程中，出现了急促的下跌。”郑凡坐在小圆桌前，一边喝着小啤酒，一边竖起一根手指道。
　　“在美股没有正式开盘的情况下，寻找道指期货喊价，作为运作国际黄金的契机吗？”王琳甚至不会通过电子盘，查询道指期货喊价的变化。
　　“股市是风险资产，黄金则有着避险的功能，两者的投机情绪和风险偏好有所区别，自然会导致一定的跷跷板行情，虽说这种代谢失衡不是绝对的，但在金价相对的低点，却是不容忽视的一个信号与契机。”郑凡一脸从容笑道。
　　“确实在道指期货喊价急跌之后，金价就出现了一定的变化，只是不知道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运作，是主导了金价的变化，还是把握了这个契机，现货黄金在短短一分钟的放量，确实是很漂亮。”阮媛来到郑凡之前所在的电脑前，看了一眼道指期货喊价的价位变化情况。
　　“老板，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已经279.7美元了，短期反弹已经确立，而且呈现出价升量增的态势，价位向上的速率非常理想，盘中已经看不到大抛单了。”叶倩大声报盘道。
　　“金价如果能过280美元，就小手笔进行平仓，市场的流动性在好转，若是操作的细腻，以咱们的仓位情况，应该不至于造成什么惊动。”郑凡摇了摇头，下达指令道。
　　抛去国际金价的走势不提，郑凡不免暗叹，王琳三女毕竟不是专业的投资员，对于操盘这一块，确实有着差距与不足。
　　“这么快？”
　　王琳完全没有意识到，大富银行自营盘在国际黄金上的运作，会绷得如此之紧。
　　“我们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五十一万五千手多头头寸，平均成本在279.1美元，现在金价是279.8美元，已然有了获利空间。”叶倩确定点头道。
　　“隆~~~”
　　一笔超过十万手的买仓，在国际黄金现货盘面上出现，直将金价拉过280美元，分时成交量也在明显放大。
　　“过280美元了，要平仓吗？”
　　王琳紧张拂着键盘，犹豫着问道。
　　“放量拉起就要大笔的平，不要往上贪，就在280.1和280美元两个价位上平仓，每笔达到三万手就好。”郑凡双眼微睁，对阮媛三女交代道。
　　“国际黄金现货280.1美元，平仓三万手多头头寸。”阮媛最先打出一笔平仓盘，稍稍阻住了金价反弹的势头。
　　“同样以280.1美元平仓三万手。”
　　发现金价还有上冲的动力，叶倩马上跟单道。
　　不知道是不是女操盘员的关系，一时之间，自营部的键盘声显得很细腻柔和，阮媛三女相继平仓报盘，竟然没有让金价明显向下。
　　“280美元平仓五万手，买方动力依旧相对充足。”逐渐平仓的过程中，阮媛才感觉到国际黄金的充沛流动性。
　　“还剩下多少仓位？”
　　郑凡适时对王琳三女问道。
　　“还有不到十万手了。”
　　王琳也开始放松了下来，虽然这一波运作国际黄金的反弹幅度不高，但却是一个相对较好的开始。
　　“在买力充足的情况下，也不要着急，慢慢的平仓，只要期价不下280美元，咱们这边就转手加空仓。”郑凡的说法，让叶倩三女不由一惊。
　　“实时新闻上，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王琳在平仓的过程中，忍不住追问道。
　　“就是因为没什么消息，金价才需要确认279美元低点的有效性，出于沽货主力的立场考虑，在279美元损失了近七十万手头寸之后，一定不会就此了结，相信待到买方动力跟不上的时候，短期遭到打击的沽货机构，也该重整旗鼓了，而且咱们之前在279美元附近开设的五十多万手多头头寸，算不得有决定性的影响力，还不足以将金价底部定下来，造成金价的不断抬升。”郑凡为了让王琳三女坚定操作，不由详细解释道。
　　“五十一万五千手多头头寸，已经全部清空了，现在进入了开设新空头寸的过程，在没有过于影响流动性的情况下，空仓建立的也还算顺利。”看到叶倩在紧张统计收益，阮媛的操作加快了一些。
　　“我们在国际金价279.1美元上的，五十一万五千手多头头寸，平均平仓的价位在280美元，每盎司有0.9美元的获利，一手则是获利九十美元，五十一万五千手的总计获利，达到了四千六百三十五万美元，加上之前的一亿四千三百八十四万美元本金，总资金量已经达到一亿九千万美金。”叶倩以最快的速度核算道。
　　“虽然相对一百倍的杠杆，还不是太明显，但资金量已然有滚动起来的征兆，而且还是以美元结算的。”王琳在运作的同时，不免暗暗心惊。
　　“新开空头头寸，建立了超过三十万手，期价虽到了280美元下方，但多方的买力还能支持。”阮媛深呼吸言语道。
　　“加快速度，估计道指期货合约的公开喊价曲线，不会一直维持跳水下跌，一旦公开喊价的曲线收缓，就是国际金价买力消失的时候。”尽管郑凡没有坐在电脑前，对于各方面的变化，却依旧有所把握。
　　“道指期货喊价的下跌，已经有放缓的趋势了。”阮媛放出一笔新空大单之后，连忙起身看了一眼郑凡的电脑。
　　“快了，还差十五万手就能建仓完毕。”
　　王琳秀手的葱指不停，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279.9美元维持不住了，将金价压到279.8开设空仓。”郑凡的操作指令，没有丝毫的犹豫。
　　“压低金价，在279.8美元开设空仓十万手。”核算完成后加入操作的叶倩，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将金价压低一个价位。
　　键盘声在大富银行自营部逐渐停下，郑凡划了一根火柴将雪茄点着，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满意之感。
　　“区区不到两亿美元的自营盘，你们三个一起忙活，还累成这样吗？”看到阮媛和王琳都已经是面色潮红，大口喘气，郑凡笑着调侃道。
　　“坐着说话不腰疼。”
　　王琳一扭脸，不待见郑凡的做派。
　　“除了叶倩之外，你们两个谁要是累了，现在就可以走，看着你们的操作速率，我都感觉憋得慌。”郑凡不正经笑道。
　　包括一旁的女医生姚玲在内，四女没有一个搭腔，似乎都不想错过这次运作。
　　“金价虽在缓慢下跌，但并没有出现沽货大单，似乎只是买力单方面出现了不济，人为打压的成分，已经不太明显。”阮媛对于金价的下跌虽不意外，却依旧保持着警惕。
　　“只是时点没到而已，经过上一波凶悍压盘，沽货的主力吃了个大亏之后，现在难免会谨慎一些，这是在等着逐步压到279美元，才开始发力呢。”郑凡阴险笑语道。
　　“如果大富银行自营盘第一次入场的时候，将沽货的主力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对方开始防备了，咱们要怎么办呢？”王琳不确定询问道。
　　“大家互相不了解的时候，可是寻找战机的最好阶段，咱们可以继续放开做盘，至少到明天之前，还不至于有被人摸清的担心，等会儿金价到了279美元的时候，咱们就小手笔的平仓，给准备沽货的主力机构一些信心，看看对方还要不要打压金价。”郑凡眨巴眨巴眼笑语，有着掌握了主动和节奏之感。
　　“从金价缓慢向下的分时走势来看，之前沽货的主力机构，当真是被突如其来的盘面变化乱了阵脚，一旦要被这个家伙追着屁股后面咬，必定非常的被动，搞不好都会被吃掉的。”王琳偷偷看了郑凡一眼，想起了之前在国内运作胶合板期货的情况。


第一百九十七章 正面交锋

　　尽管天色已经渐晚，中环天年大厦二十三层，何氏证券董事长的办公室，依旧是亮着灯。
　　“董事长，道指期货合约的公开喊价，似乎与我们预料的有所出入。”衬衫男子王博，卷起袖口道。
　　“只是喊价而已，还不足成为结果，毕竟道指现货的交易时间还没到，即便美股的早盘出现下跌，也不能证明什么。”斯文老者露出疲态，淡淡言语着。
　　“咱们何氏证券，在恒指期货合约上的仓位不小，等到明天上午还要继续运作，要不董事长就先回去，夜盘由我来盯着。”衬衫男子有些担心，老者的身体吃不消。
　　“再看一看吧，国际黄金现货走势，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还不知道会对股市产生什么影响。”老者的西装早已经脱下，摇了摇头道。
　　“伦敦金吗？记得在咱们香港开盘的时段内，金价还算平稳，并没有什么异动啊。”因为只是看着办公室的小型交易屏幕，王博对于各个市场的把握，并不是那么及时到位。
　　“就在刚刚，伦敦金的盘中，已经出现了一小波多空双方的争夺，震荡波幅有呈现扩大的趋势。”老者敲击键盘，将办公室中小屏幕上，调出了国际黄金现货的分时走势。
　　“以一分钟内交易的情况来说，确实是很充分的换手，不过参照伦敦金的整个交易体量而言，就不是那么明显了，而且经过一波反弹之后，金价已经再度逼近279美元的低点，至少在表面上看，还是空方占优。”王博观察了一番伦敦金的走势，思量着说出了自身的观点。
　　“在咱们香港交易时段中，金价走得还颇为胶着，可现在却隐约有变得激烈的趋势，我有种感觉，那就是国际金价的夜盘，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只可惜伦敦和北美交易时段的水太深，不是咱们能够参与的！”斯文老者叹了口气道。
　　“在国际黄金现货中，出现主动性竞争的情况，确实比较少见，每一次激烈波动，往往都预示着要有大变化了，不过从之前那一分钟放量状态，还不能有明确的定论，需要进行后续的观察才行。”王博的看法，倒是很现实。
　　“确实如此，但你不要忽视了，现在美国各大指数都没开盘呢，现在国际黄金现货盘中就有竞争的情况，一旦到了美国消息集中公布的时间段，波动的只会更加剧烈。”斯文老者尽量把握着，旁观者的心态。
　　“道指现货虽没开盘，不过美元指数却是二十四小时交易的，如果金价想要出现大波动，必须在美元指数有所变化的情况下，才能快速走出来。”王博对老者提醒道。
　　“美元指数，一直运行在98.24一线，并没有出现强烈的波动，相反，国际金价的宽幅震荡，倒来的比较快，似乎已经等不及美国的正时。”老者敲击电脑，说出了让王博略有讶异的话。
　　“国际黄金现货的杠杆虽高，却很难做，尤其是欧盘和美盘，根本就不是咱们亚洲投资机构能把握的，相比金价走势，我反而对大富银行的自营盘，比较感兴趣，听说那个接手大富银行的老板，是一个大陆人，真是很难想象，大富银行正式易主的第二天，自营部就携大资金，在恒指期货上打了如此漂亮的一仗。”说到后来，王博不免有些感慨。
　　“以前倒是没有听说过，大富银行自营盘那一块，存在有能力的掌舵人，至少从今天恒指期货的运作态势看，大富银行自营盘还是以短线投机为主，尾市的全面平仓，也略微仓促了一些，这就是嫩的地方，不过以后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斯文老者眼中略有不屑，好像嘲笑大富银行自营部没见过钱一样。
　　“大富银行那边在招聘呢，似乎挺重视人才的招揽，其实日后要是有机会，董事长倒是可以邀请一下那个大陆人，我倒是对大富银行的新老板有些好奇。”王博坐在沙发上笑道。
　　“现在还略显早了一点儿，尽管今天大富银行自营在恒指期货的运作，有些可圈可点之处，但仅仅是一次入场运营，很难说是运气还是实力，况且大富银行所在的盛港生态圈，情况也不太明朗，现在加入了个大陆人进来，很可能会有利益纷争。”斯文老者玩味笑道。
　　“董事长是指贝拉家族、盛港百货，以及大富银行，可能会围绕着没有完全落成的商业生态圈，争夺地盘吗？”王博抱着寻找机会的眼光，询问道。
　　“从今天的恒指期货运作来看，那个收购大富银行的大陆人，似乎激进的很，带给人的感觉，倒不只是得到大富银行那么简单了，有了大富银行这一块资产之后，就相当于对偌大的商业生态圈，打进了一个楔子，看着吧，搞不好以后贝拉家族，会为放弃大富银行而后悔……”老者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
　　“董事长，刚刚在金管局那边得到消息，大富银行的自营资金，全部通过银行的外汇系统，在金管局那边兑换成了美元。”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之后，一名主管信息的中年人，对斯文老者汇报道。
　　“兑换成美金？”
　　王博对于中年人的汇报，显得有些敏感。
　　“知不知道兑换美金之后的资金去向？”
　　斯文老者先是看了一眼国际金价，旋即关切问道。
　　“不清楚，作为私有化银行，大富银行的资金流动，本就非常复杂，除非是参与其中的管理者，否则监控那边的资金动向，将会极其困难。”中年人略有无奈道。
　　“你先出去吧。”
　　斯文老者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给主管信息的中年人施压。
　　“似乎有些奇怪，大富银行虽在曼哈顿和伦敦都有分部，可主营业务，却是在香港这边，大量兑换美元，难道是为了曼哈顿和伦敦的停建工程？”在中年人出去之后，王博讶异问道。
　　“之前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负责大陆人一方对大富银行的资产清查，曼哈顿和伦敦的停建工程，其实都已经就剩收尾了，根本就不至于大动干戈，而且那个大陆人才刚刚接手大富银行，也不应该这么着急才对，大量兑换美元，我觉得更多是为了以美元结算的资本市场运作。”斯文老者双眼微眯猜测着。
　　“难道说恒指期货，还满足不了大富银行自营盘的运作吗？况且最近这段日子，不只是香港，就连全球资本市场也不太平稳，很难想象，一个大陆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击加注，除非是有不得了的投资代表支持。”王博一脸不信道。
　　“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已经运行到一个关键时点了，只是不知道大富银行的自营部，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看到金价再度回到279美元，斯文老者摇了摇头不确定道。
　　就在斯文老者和王博，猜测大富银行的情况之际，郑凡却是连吃带喝，在自营部中很欢实。
　　“轰~~~”
　　没等王琳几女报盘，国际黄金现货的走势，就已经在缓慢下跌到279美元之后，出现了明显的异动。
　　“空方突然开始发力了，根本就没有在279美元整理的意思，直接就往下砸，我们之前开设的六十七万八千手空头头寸，要不要趁着沽空主力打压的过程中平仓？”王琳略有激动问道。
　　“直接就要往下坐吗？看来沽空的主力，并没有意识到咱们在279.9美元一线，反手开设了大量空头头寸呢。”郑凡看了看时间已经到晚上八点半，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阴笑。
　　“国际黄金现货的交易体量，实在是有些大，如果不是沽空的主力手法凶狠，咱们这边也难以轻易发现对方的动向。”阮媛对郑凡提醒道。
　　“市场体量大，并不见得就敲不动，集中资金优势带动市场的情绪，这就是所谓的炒作，沽空主力这么砸，似乎有些着急啊，暂时就姑且将它当成是国际大炒家对待吧。”郑凡抹搭着眼皮，压下躁动的情绪。
　　“已经破掉279美元了，现在报278.7美元，在二次探底杀跌破位的情况下，市场中已经开始宣泄抛压，杀跌盘非常汹涌。”王琳大声报盘道。
　　“记住了，咱们也很强，你们听我的指令，不要有丝毫犹豫。”郑凡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凶悍的气势，让王琳几女振作精神。
　　“要正面交锋吗？以现有的资金量，恐怕不太容易，尤其是在破位杀跌的情况下，简直就是逆势运作。”阮媛不免紧张了起来。
　　“金价到278.6美元了，似乎靠市场自身的动能，回不去279美元……”王琳希望郑凡能再等等，毕竟眼下大富银行持有的是空头头寸，在市场下跌的情况下，是有大利可图的。
　　“如果金价的下跌被确认，即便后续有消息面的变化，也很难走出理想的行情了，一定要守住279美元的关口才行。”郑凡从小圆桌前起身，仔细观察大屏幕上的国际黄金现货分时成交状态。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拼出火气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王琳几女看着国际黄金现货价位的下杀，心绪都非常的复杂。
　　“如果这个时候平仓退走的话，一来一回，已经获得了非常丰厚的利润。”面对金价的盘面走势，阮媛生出落袋为安的收工想法。
　　“呼~~~”
　　就在沽空的大卖盘一滞，闲散买盘回涌的一刹那，郑凡神色一亮，不由深吸一口气。
　　“平掉我们手中的空头头寸，十万手十万手的平，现在金价是278.5美元，278.7美元向上抢价，快，平仓的同时，将金价往上打，我要看279美元关口。”郑凡底气十足喝喊着，下达了操作指令。
　　“这么做，会损害我们持有的空头头寸利益……”王琳手上虽坚决操作，却对郑凡的指令，提出了异议。
　　“蠢货，难道你还以为沽空的机构，能将金价压到地板上吗？这个时候不刺激刺激沽空一方，恐怕我们平掉空头头寸都非常困难。”郑凡走动的同时，张着大嘴道。
　　“因为咱们这边抢价平仓的关系，金价开始向上，278.7美元了。”眼见一笔十万手大单浮现而出，对下跌的金价形成冲击，阮媛连忙报盘道。
　　“继续上十万手的平仓盘，不要给沽空机构喘息的机会，市场的动荡还不够，也不够乱。”郑凡的说法，让坐在远处观察情况的女医生姚玲，都忍不住露出了讶异之色。
　　“轰~~~”
　　阮媛吃力挂出一笔十万手的平仓盘，刚将金价打上278.9美元，就遭到了市场之中沽空一方的反扑。
　　“我们的平仓盘一上去，似乎空方也强硬起来了，不会拼出火气吧？”通过盘面的动向，王琳已经能够感受到，沽空的主力机构与大富银行自营盘这边，竞争的意识开始表面化。
　　“都给我动起来，先将所有空头头寸平掉，我们很强。”郑凡蹦高咆哮，仿佛激情被彻底点燃一般。
　　“国际黄金现货278.9美元，平仓二十万手空头头寸。”面对郑凡的催促，王琳直接打大单，与沽空的大额抛压，展开对金价的279美元争夺。
　　“上279美元，别在底下同沽空的主力耗。”郑凡狰狞的嘴脸，就好像要将三女拉个跟头一样。
　　“279美元继续向上平仓……”
　　没待王琳将二十万手平仓盘打出，金价就被一笔十万手空单，先行砸到278.7美元。
　　“这是在打对攻，在此之前，沽空的主力可没这么疯狂。”阮媛操作的同时，声音像是在嗓子眼中挤出来的。
　　“隆~~~”
　　金价震动的过程中，王琳将大富银行剩余的二十多万手空头头寸全部挂出，才勉强将金价挺上279美元看了一眼。
　　“空头头寸都平没了！”
　　直到这时，阮媛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开多头头寸，将金价往上打，扫货，狠狠的扫，必须要让金价冲上去。”郑凡甚至不给叶倩核算的机会，张牙舞爪对王琳三女道。
　　也幸亏叶倩有所准备，快速记下了账面上回笼的资金量。
　　“你们大手笔开仓，我汇报利润的情况。”面对盘中出现白热化的竞争意识，叶倩对王琳和阮媛道。
　　“太她妈废物了，都滚一边去。”
　　郑凡一屁股坐在电脑前，直接在国际黄金279美元的价位上，填了一笔五十万手的新开多头头寸。
　　“嗡~~~”
　　就在郑凡按下确认的一刻，一笔巨大的成交，已经在盘面上凶猛放大。
　　五十万手的买仓，就好像大浪扑礁一鼓作气将空方的攻势吞噬，盘中随后的交易，都出现了停顿。
　　“似乎还没放弃。”
　　发现短暂的成交巨震之后，空方超过十万手的大抛单再度出现，根本就不让金价站稳279美元，王琳连忙对郑凡提醒道。
　　“回光返照而已，他们已经完蛋了。”
　　郑凡先填了一张三十万手的多单，与空方的抛压激烈冲撞在一起，随后再度打出一笔二十六万手的扫盘新开多仓，直将金价推上279美元。
　　“279.3美元！”
　　阮媛当真是惊骇，郑凡挂单的狂猛。
　　“呼~~~”
　　郑凡长出一口气的同时，操盘的手速再度增加，以三五百手的买仓，小手笔且密集在279美元上方主动性开设买仓，营造出一种场外资金涌入的状态。
　　“除了大富银行自营盘的开仓之外，场外的买盘也开始显现，推动期价再度向上，在分时中形成了一个尖底。”发现国际金价279美元一线，委托买仓呼呼啦啦在盘面上增加，王琳异样看了一眼结束操作的郑凡。
　　“这可真是险胜！”
　　在阮媛看来，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金价向上进攻，更让人心红的了。
　　“懂不懂啊，这是实力，早就说了，我们大富银行很强。”郑凡抽了口雪茄，掩饰着心中的紧张。
　　“算了吧，如果再这么继续运作下去，没人能受得了，刚刚在与沽货机构正面交锋的时候，我心脏都差点没吐出来。”阮媛下意识，拍了拍左边的酥胸道。
　　“老板，上一次运作的结果，我跟你说一下，之前的六十七万八千手空头头寸，我们是以279.9美元平均成本开设出来的，平仓的均价，则是在278.7美元，每盎司有着1.2美元的利润，总利润金额达到八千一百三十六万美元，加上一亿九千万的开仓保证金，总资金已经达到两亿七千零三十六万美元。”叶倩汇报的很详细，尽量做到让郑凡心中有数。
　　“总资金量再大，也被他折腾进去了，这次的多仓开设量，甚至达到了九十六万九千手，平均成本是278.8美元。”王琳瞥了郑凡一眼，俏脸隐隐有着兴奋之情。
　　“如果算上刚刚的平仓盘，短短三分钟大富银行打出的多仓头寸，已经达到了将近一百六十五万手，按照百倍杠杆进行计算，甚至撬动了市场中，价值五百多亿美元的黄金交易。”阮媛这时已经意识到，为什么沽空主力攻势那么猛，却没能将金价彻底压垮。
　　“沽空主力熄火之后，金价上升的速率极快，在增量资金的不断推动下，现在已经到了279.7美元。”叶倩对于国际金价的宽幅震荡，不免有心力交瘁之感。
　　“这一波尽量看得高一些，等会儿金价要是能见到280.5美元，你们就可以一点点平掉多头头寸了。”此时的郑凡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自营部所悬挂的一个个电视上。
　　“还要让金价反身向下吗？”
　　即便是运作胶合板期货，王琳也没感觉这么累，眼下在国际黄金上的运作频率，对她来说都已经超负荷。
　　“刚才与沽货机构那一波正面交锋，已经显现了多方捍卫金价底部279美元的决心，也展现出了一定的控制力，相信279美元，今天再也见不到了，让你们在280.5美元平仓金价，一则是铸就牢固的上涨根基，二则也有着试探市场的目地，相信接下来的操作，应该不会那么激烈了。”郑凡笑了笑道。
　　包括叶倩在内，操盘三女的神色各异，显然是不太相信郑凡的说法。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大富银行通过郑凡的运作，逐渐争取到了盘面的主动权，金价现阶段的运行势态，也对大富银行自营部非常有利。
　　就在大富银行自营部中气氛复杂之际，远在大洋另一边伦敦的洛希尔投资银行，却因为大富银行在国际黄金电子盘中的扫货，产生了极大的震动。
　　位于伦敦的洛希尔国际银行分部，一名年近六十岁的白发西方老者，此时在黄金投资部中紧紧盯着交易大屏幕，眼看着一笔笔多单杀上，神色紧张与愤怒交织。
　　“该死的，倒底是谁在国际黄金现货中搞鬼，还没有查到吗？”眼见着黄金投资部中的一众操盘员被金价的上涨震慑，白发老者再也抑制不住愤怒，在投资部中咆哮道。
　　作为伦敦金市场的四大做市银行之一，洛希尔国际银行在黄金交易中，可谓是极具实力。
　　而身为洛希尔国际银行掌舵人的约翰·费奇，更是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挫折。
　　“约翰，这次对国际黄金现货的打压，真的只差一点点，盘中做多的机构，似乎很有针对性，几乎是这边快要达到目地的情况下，上来掐住了你的脖子！”一名金发妇人长出一口气，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没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白发老者拉拉脸沉语低喝，让黄金投资部的操盘人员，都不敢与他对视。
　　“变故来得太快，即便查到了市场中的做多机构，想来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金发妇人作为万加达黄金公司的总裁，对于眼下的情况，已然有了不乐观的看法。
　　在伦敦金市场的四大做市银行，除了洛希尔国际银行，另外三家分别是加拿大丰业银行、德意志银行，以及美国汇丰银行。
　　“我不信进场的多方主力，能有超过五百亿美元的资金，这一定是在投机，如果不是你阻拦，我一定能将金价压下去。”对于金发妇人的说法，白发老者不免恼火道。
　　“约翰，要知道，洛希尔银行不完全是你个人的，而且作为四大银行做市商的立场，也不允许你用银行的钱，在国际黄金现货中死斗，你若有精力发怒的话，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处理积压的大量空头头寸，以及如何向股东交代。”金发妇人小声冷笑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控制节奏

　　“安琪拉，看到情况不利，你就想撤走吗？不要忘了，之前我们之间可是有协议的。”白发老者狠语道。
　　“万加达黄金公司，确实与洛希尔银行有着协议，但你们是负责前期打压金价的，只有在国际黄金现货价格看到277美元，我们万加达黄金公司才会进场，可是洛希尔银行的打压，并没有达到协议目标。”金发妇人变得毫不客气。
　　与伦敦金市场的四大银行做市商不同，万加达黄金公司，则是伦敦五大金商之一，其余的还有金宝利集团，罗富齐、万达基，以及美思太平洋黄金公司，这五大金商在国际黄金现货市场上，都有着极高的声誉。
　　“国际黄金现货价格，已经上280美元了，正在出现加速走高的态势，要怎么办？”洛希尔银行黄金投资部的一名中年老外，大声对白发老者提醒。
　　“约翰，情况已经失控了，你应该明白，我们之所以打压金价，也是押国际黄金现货会出现上涨，看现在市场的状况，一定也有其它的炒家，再赌金价上升，而且非常之坚决。”金发妇人安琪拉?艾达，语重心长对白发老者道。
　　“我不认为做多机构，有那么多资金能一直将国际金价推上去，只要在关键点位阻击得当，我们未必会输。”白发老者显然不死心。
　　“金价还在涨，已经看到280.3美元了。”
　　黄金投资部的报盘，就像一记记重锤，敲打在白发老者的心头上。
　　“简直是愚不可及，你也不看看现在市场的状态，难道说仅仅一家投机主力，就能将金价节节推高吗？国际黄金这么大的体量，是在受到全世界买盘的推动，你难道还想跟市场为敌不成？”金发妇人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
　　“董事长，国际黄金现货在280.6美元受阻，不过市场中呈现出的空头头寸，并不是太大。”黄金投资部的投资员，继续报盘道。
　　对于金价冲高受阻，白发老者虽难得有喘口气的机会，却不免有所犹豫。
　　“约翰，你要看清楚了，那家与洛希尔银行做对手盘的机构，只是一个引子罢了，短时间集中优势资金出击，造成金价与成交量的异动，以达到吸引市场内外资金形成短期趋势共振的目地，金价现在已经起势，你拿什么跟整个市场斗？若是洛希尔银行再放空的话，恐怕会被市场接下来的运行所拖垮。”妇人安琪拉能感觉到，白发老者没有放弃的心思。
　　“最为关键的，还是没有查到，那家对手盘的机构是谁？这样下去，我们确实非常的被动。”一名身穿小西服，双手插进裤兜的少女，蹙着秀眉道。
　　“我们洛希尔银行，单单在国际黄金现货的279美元一线下方，开设的空头头寸，就已经多达两百万手，难道要认亏出场吗？”白发老者有火没处撒，整个人都有着暴躁之感。
　　“如果金价能冲高回落的话，我建议你们洛希尔银行，还是要控制风险，既然打不下去，金价必定还要往上走，哪怕空头头寸出现损失，及时追多也是可以找回来一些的。”金发妇人安琪拉正色对老者道。
　　“止损出局反手追多，岂不是更便宜了那家对手盘机构？”白发老者梗梗着脖子，显然不愿接受妇人的提议。
　　“约翰，现在可是全球资本市场联动的格局，就算今天洛希尔银行，在国际黄金的运作上，丧失了主动权，可这并不是唯一的运作品种，在看多金价的基础上，我们完全可以做空美元指数，而且国际黄金市场可是融合了各方投资机构，因为在极短时间的对手盘上落于下风，难道还要放弃整个市场不成？”金发妇人这时已然镇定了下来。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如果一旦进入美国交易时段，不可控的因素将会继续增多，此次大家运作国际黄金现货的初衷，本来就是做多头行情的，可不是为了和某个机构，在市场中置气死斗，看之前那股做多资金的手法，颇有些追击的意思，若是跟其纠缠在一起，恐怕会非常的麻烦。”身穿小西服的少女，脸上透出感兴趣的神色道。
　　“至少今天在国际黄金现货中，洛希尔银行是没有扭转局面的机会了，那股突然进场的对手盘资金，已经完全掌握了市场的主动权，跟大势站在了一边，洛希尔银行想要逆势同那股资金死拼，机会真的不是很大，眼下唯一能降低损失的办法，就是顺势将金价做起来。”妇人安琪拉观察金价走势的同时，最后给了白发老者忠告。
　　“虽然不是太明显，似乎有一股资金，在金价280.5美元附近放盘，你觉得会不会是之前入场扫货的那股资金在平仓？”小西服少女笑着对妇人问道。
　　“不好说，那股资金对于盘面的把握很敏感，若不是这样，之前打压金价也不会在关键时刻，遭到对方的迎头痛击，而且不止如此，对方似乎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操盘风格非常的彪悍。”金发妇人一想到之前的五十万手扫货大单，面容就不免微微抽搐。
　　“凶悍的做盘风格，是建立在足够信心基础之上的，那股资金明显很坚定金价会出现上涨，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主动找上洛希尔银行的打压时机，若是能引起市场的恐慌盘抛售，大家再一同进场，岂不是能造成多赢的局面？”小西服少女说到后来，流露出些许不解。
　　“或许如约翰所说，这股资金确实在投机，找上沽货的机构，一则是能造成金价的宽幅震荡，达到快速积累获利资金的目地，二则是想要掌握盘面的控制权，现在洛希尔银行的仓位完全暴露，只要抓住这个点，就可以伺机而动，不断在宽幅震荡中进行利润的蚕食，如果洛希尔银行发狂乱挥拳的话，只会越陷越深，而躲藏在暗处的那股资金，很有可能会趁乱得利。”安琪拉直到这时，已经感觉现下的国际黄金盘面，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局。
　　“激进投机的机构，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在国际黄金市场上，通过盘面操作能力一点点儿壮大的怪物，却是很少见，经过之前的盘口竞争，就连国际黄金现货的走势，也有些混沌不明了，只要有这股择人而噬的资金在，相信任何主力机构都要倍加小心，搞不好它突然哪下子冲出来，就会被撕下一块肉。”小西服少女的笑语，像是说给白发老者听的。
　　“要尽量查，之前已经联系了各大金商，以及做市银行，都没有找到这股资金的来源，我怀疑这股资金本身，就是伦敦金的一个做市机构，派人去伦敦金属交易所看看，或许那边有想要找的答案。”金发妇人倒不是因为一次挫折而畏惧，更多是有着好奇。
　　就在国际黄金市场掀起波澜之际，位于香港的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却是在进行不停的运作。
　　“老板，已经平仓成功了，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也从280.6美元，逐渐开始出现下跌，不过咱们这边的缓慢平仓，并没有给金价造成明显的冲击，金价虽显现出压力，但下跌的速率并不是很快。”叶倩加快语速对郑凡道。
　　“耶！”
　　郑凡骤然攥紧拳头，难得表现出了激动之情，带给人的感觉很有力。
　　然而，给力的情绪过后，随着郑凡在自营部中嘚嘚瑟瑟的迪斯科慢摇，就连以前有过见识的王琳，都不免有些受不了他的做派。
　　“这……”
　　女医生姚玲更是张着嘴巴，对于郑凡这等庆祝有些傻眼。
　　“最危险的时段过去了，终于顶住压力抗了过来，接下来的时间，将会是大富银行的表演时段，虽然今天的盘面上，估计已经没有机构会再造成什么干扰，不过还是得小心一点儿……”郑凡越摇越远，嘴上嘀嘀咕咕的话语，让王琳几女很难听清。
　　“这是在庆祝，还是在给自己减压？”
　　阮媛也是松了口气，笑着看了王琳和叶倩一眼。
　　“这次平仓非常顺利，希望在往后的运作中，不要绷得太紧才好。”不知道为什么，王琳总感觉，大富银行的运作，似乎开始与盘面走势契合，就连操盘也有种踏上了节奏之感。
　　“之前平掉的九十六万九千手多头头寸，开仓平均成本是278.8美元，平仓成本是280.5美元，每盎司获利1.7美元，一手一百盎司则是170美元，利润总额达到一亿六千四百七十三万美元，如果加上之前两亿七千零三十六万美元的本金，眼下我们能控制的资金量，已经有四亿三千五百零九万美元。”感觉运作还没有结束，叶倩连忙抓住机会核算道。
　　“才正式接手大富银行一天，运作资金就如此突飞猛进吗？这个怪物的资本运作能力，实在是有够惊人，而且这还是在付出一亿美元收购大富银行，资金量大幅缩水情况下出现的结果，如果兑换成人民币的话，已经是国内投资机构，完全难以企及的资本。”王琳暗暗在心中猜疑道。


第二百章 立杆而起

　　“收购医疗集团，绝对不是梦想，以这等资本运作能力，或许达成的时间，都会出乎预料，从萧玥的状态来看，应该挺不了多少日子，这个理由，也必然会是一个催化剂。”女医生姚玲自从中午，就一直呆在自营部中，已然意识到，郑凡将她留下所拥有的信心。
　　“报盘不要停。”
　　郑凡摇摆过后略微喘息，不过耳朵却一动，向自营部一台悬挂的电视机看了看。
　　王琳几女，这时都没注意，郑凡不着痕迹所看电视机播放的节目，正是美国那边的实时新闻。
　　“国际金价经过调整，现在已经到了280美元，不过这个整数关口的买入委托并不大，支撑力度也不太强，估计是要破掉的。”叶倩大声给出了回应。
　　“金价破掉280美元，就慢慢的进场开多仓。”郑凡的笑容，带给人诡异之感。
　　“若是宽幅震荡的话，不等279美元了吗？”
　　王琳对于之前金价底部支撑的信心更强，似乎不太愿意在高位运作接货。
　　“那个价位不可能看到了，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资本市场的运作，是根据情况与氛围而变化的，别总抱着你那小农意识。”郑凡牛逼哄哄笑道。
　　“我就看看，你能嘚瑟到什么程度。”虽然暗恨郑凡的嘴脸，王琳还是做好了按照他说法操作的准备。
　　“金价的280美元下破了，开仓手数要怎么打？”叶倩对郑凡确认道。
　　“一点一点儿开，不要做的太明显，你们的运作虽不够奔放，不过女操盘员毕竟要细腻一些，这一点我对你们还是挺有信心的。”郑凡坐在电脑前，将美元指数调在了电子大屏幕上。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距离美国股市正式开盘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这个时候是不是观望一下比较好？”阮媛小手笔开设新多仓的过程中，对郑凡大声提醒道。
　　“比起美股开盘，还有更有意思的事，若是我预料不错的话，今天金价可能会暴涨的，等到美国东部时间九点的时候，会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经济演说，对此我可是很期待呢。”郑凡的笑语，让王琳几女不免有所讶异。
　　“那岂不就是，在香港这边的晚上十点？”阮媛下意识的，看了看自营部悬挂的几个电视。
　　“确实是刚刚报的，东部时间的九点，美联储一名叫葛列格?鲍勃的官员，会发表经济演说，这个人在美联储中，虽然偏向于鸽派，却是个出了名的大嘴巴，恰逢昨天美国经济数据下滑，保不齐就会从他嘴中，弄出来关于降息刺激经济的言论。”郑凡看着电视，翘起二郎腿，一脸悠闲的模样。
　　“美联储的议息会议，不是过两天才会进行吗？你确定美国那边，真的会降息？”王琳一脸不可思议道。
　　“是不是真正降息，那根本就不重要，只有在最朦胧的时候，才会激起资本市场的炒作yuwang，一旦消息公布，反倒没什么搞头了，在敏感的时间段，只要有人能吹吹风，市场就很有可能会被突发的情况触动。”郑凡捏着前胸的衬衫抖了抖，似乎有些热。
　　“先不说你对那个叫葛列格的美联储官员，是不是真的了解，他毕竟不是美联储主席，能有那么大影响力吗？”阮媛的看法，似乎有所保留。
　　“这种事情就像喝啤酒一样，刚启开的啤酒，往往汽儿和沫儿都比较足，所以喝着才爽口有兴味，如果等到美联储主席出来盖棺定论，也就没有大幅震荡和波动了。”郑凡从冰桶中，拿出瓶小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你所说的情况，市场现在还没有反应，我们在金价280美元下方的建仓颇为顺利，金价似乎还没有短期急速向上的动力。”王琳报告着盘面的态势。
　　“想要研究美联储现今的汇率政策，还要从格林斯潘这个美联储主席说起，其实与同期的美联储官员，以及其他央行行长相比，格林斯潘更倾向于温和的鸽派阵营，他虽一直主张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却借助美国较高的工业产出增长率，对通胀造成行之有效的控制，而且他和葛列格这个大嘴巴的关系也不简单。”郑凡笑着对几女道。
　　“你的意思是，在议息会议之前，葛列格的经济演说，是专门给美联储议息会议造势的？”王琳对于美国的货币政策，明显是不太明白。
　　“有道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美联储最终能不能对降息达成一致，这不是最重要的，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个大嘴巴张罗一下，在煽风点火的同时，必定能起到各方对议息会议重视的程度，一旦有了降息预期，很多机构就会提前为之行动，这对于国际黄金的走势，会起到上攻的助力。”郑凡一脸期待的笑意。
　　“这个家伙……”
　　王琳对于贼精的郑凡，忍不住暗暗腹诽。
　　“看美元指数期货的动向，似乎现在市场还没有对降息，形成太强的预期，否则它会非常敏感往下走的。”阮媛看了一眼电子大屏幕道。
　　“一旦形成一致性的预期，吃屎就都赶不上热乎的了，不过提前布局的时间点，马上就会过去，看着吧，不管是美元指数期货，还是国际黄金，恐怕很快就会产生变化，现在建立多少多头头寸了？”郑凡说到后来，已经有了些许急切的意味。
　　“这一波调整，金价最低跌倒了279.7美元，随着我们的逐步建仓，金价已然返回280美元了，已经建立多头头寸将近九十万手。”王琳只觉得所做的头寸越来越多，操作也是愈发困难。
　　“速度再尽量加快一些，趁着金价在280美元一线震荡，五分钟之内，必须要将多头持仓打满。”郑凡不容置疑，对王琳三女交代道。
　　听到郑凡的安排，大富银行自营部的键盘声，很快就密集了起来。
　　“都已经这么晚了，还在进行如此高强度的运作，恐怕除了他之外，没人会知道下一步的动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压力才会停止。”看着王琳秀额都已经见汗，姚玲不由暗叹，操盘员是一个高负荷的职业。
　　“老板，差不多了，不过市场外的买盘，似乎在加速涌入，我们剩下的一小部分头寸建立，在280美元一线会很困难……”叶倩声音急促道。
　　“利用最后的资金，将国际金价顺势一笔拉起来，让它再上一个台阶。”郑凡当机立断喊道。
　　“国际黄金现货280.5美元，开设多头头寸二十万四千手。”叶倩将最后的保证金打入，一笔就让金价出现了脉冲式上涨。
　　“轰~~~”
　　虽然大富银行最后的开仓盘不算巨大，可是国际金价却拔地而起，一举接近上一波反弹的280.6美元高点。
　　“嗡~~~”
　　眼看启动点出现，场外大资金疯狂跟上，金价下一笔变价，已经到280.9美元，王琳的娇躯都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老板，盘口完全压不住了，金价这是在立杆而起，已经过了281美元。”阮媛只觉得国际黄金现货的电子盘委托，完全被多头能量主导，所现买盘铺天盖地一般。
　　“是井喷！”
　　对于分时盘面，陡峭接近九十度角的金价向上拉升，叶倩甚至激动的站了起来。
　　“只是掀开了今天高点的盖子而已，有一波急速上拉是很正常的，不过比起真正消息面所引发的井喷，还有些差距，这种升势还不够猝不及防，姑且先看看后续资金的跟进速度吧，如果没有主导性力量，金价短期极限冲高位置，也就是283美元。”郑凡从容观察着，国际金价盘面的交易量。
　　“我们不就是主导金价上升的力量吗？”王琳略有讶异笑语道。
　　在王琳看来，郑凡所给出的金价短期上升极限，比大富银行所建立多头头寸的成本，可是高太多了。
　　“已经没有后续运作资金了。”
　　郑凡缩了缩头嘀咕，带给人猥琐之感。
　　“你之所以进行连续的波段交易，主要就是为了进行保证金和持仓量的调整吧？因为每一波获利平仓之后的再度交易，在赚取差价的同时，都会通过极限杠杆，将持仓量再度拉高。”这是王琳通过盘面操作，最为直观的感觉。
　　“主要还是大富银行的资金量，有些不够看，为了充分获取利益，必然要加大操作的力度，另外频繁的运作，更多是起到试盘的目地，经过一个阶段的运作，相信即便我不说，在建仓与平仓的过程中，你们也能对市场多空双方的力量变化，有着很明显的感觉，这也是在市场中占据主动机构的特殊待遇。”郑凡的说法，让几女的神色很是精彩。
　　“与沽货主力对攻，争夺盘面的主导权，就是为了这个吗？”王琳虽然说不清，却感觉到了现在，大富银行的自营盘在国际黄金现货中，似乎怎么做怎么有。
　　“将发令枪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就相当于有了主导行情，提前布局的机会，一旦开枪，就自然会引起外围资金，局部性的前仆后继冲锋。”尽管郑凡的说法，已然在盘面上印证，王琳几女还是忍不住暗暗惊骇。


第二百零一章 旗单机构

　　中环天年大厦二十三层，何氏证券的操盘中心，不只是斯文老者和衬衫男子王博，就连不少有能力的操盘员，都在观察着国际黄金现货的走势。
　　“金价开始疯狂拉升了！”
　　眼见一笔二十万四千手的大单，在盘中显现之后，将金价从280.1美元，向上直扫到280.5美元，随后金价再度受到追涨资金推动，王博不由咽了口唾液。
　　“立旗单了，这笔二十万四千手的大单，根本就是绝对多方主力的冲锋号，旗单一旦开出来，会促使多方力量奋勇推进的。”斯文老者振作精神道。
　　不知道是因为斯文老者的说法，还是金价拉升态势过于迅猛，何氏证券一众有能力的操盘员，都不由直起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有着绝对统治力的机构，是轻易不会立旗单的，这股主导做多的资金，是想要在局部掌控国际黄金现货的盘面吗？”王博缓过口气道。
　　“金价已然步入多方的节奏了，这一波旗单出现，不但没有什么阻碍，而且得到了场外做多资金的追捧认可，随后要将金价拉到什么位置，就看旗单机构的想法了，我有种感觉，这一波金价扬升，只不过是做多旗单机构的热场。”眼见金价从280美元一线，被多头资金迅速推到282美元，斯文老者不免有着错失机会的感慨。
　　“即便是有旗单机构在做多金价，这么涨也有些不正常，会不会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还没有浮上台面？”衬衫男子王博敏感道。
　　“其实今天港股的上涨，就很不正常，现在金价又出现了异动，我猜可能是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看看美元指数期货有什么动向。”斯文老者思量过后，对一名女交易员示意。
　　“美元指数刚开始下跌，从98.2434下跌到了98.0121美元，跌幅虽不算大，可却是有机构在大举入场做空。”女交易员调出美元指数期货，讶异对老者道。
　　“董事长，不会是美国那边要出什么消息吧？”王博双眼微睁，似乎有了些猜测。
　　“如果只是普通的消息，即便能左右股市走势，也不可能撼动国际黄金现货和美元指数的，估计很可能是同利率有关。”斯文老者的说法，让一众操盘员既惊且兴奋。
　　“说起来这次议息会议，已经很近了，不过好像是闭门会议吧，之前倒是没往这方面想，难道说从年初到现在，一直保持稳定的美联储议息，会对利率做出调整吗？”王博第一反应，就是何氏证券在恒指期货合约的多头头寸持仓。
　　“眼下国际黄金现货、美元指数期货都有了异动，也该往这方面想了，梁铭杰，你赶紧查查与美联储的有关消息，资本市场这种提前反应，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斯文老者对中年信息主管交代道。
　　“若说异动，也是国际金价在先，美元指数期货似乎有些滞后。”王博观察着电子大屏幕道。
　　“美元和黄金是负相关，长期以来，由于黄金的价格是以美元计算，就会受到美元的直接影响，美元的升值或贬值，将直接影响到国际黄金供求关系的变化。”斯文老者深吸一口气道。
　　“也就是说，一旦美元贬值，使用其它货币购买黄金，等量资金就可以买到更多的黄金，从而刺激需求，进而推动金价走高，如果说美元指数期货下跌滞后，国际黄金现货就很有可能，还有向上拓展空间的动能吗？”王博观察着国际金价的盘面，从而进行推测。
　　“董事长，道指开盘之前的期货合约喊价，下跌在迅速收窄，似乎股市也做出了反应。”一名操盘员对斯文老者提醒道。
　　“一旦降息的话，对股市也是直接的利好，期指喊价的意义不大，待到正式连续交易的时候，搞不好道指现货和股指期货都会大幅高开。”斯文老者这时已经放松了下来，好似预料到港股和期指合约在明天的开盘中，也会受到提振。
　　“我在想，今天大富银行大举进攻恒指期货，是否以美联储的降息预期，作为操作依据。”衬衫男子王博，略有深意小声对斯文老者道。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在资本市场中，从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的，关键是现在大富银行在干什么，没有谁会没事闲的兑换美金玩儿，恰逢国际黄金与美元指数期货异动，你不觉得这也太过巧合了吗？”斯文老者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夜景。
　　“我现在对大富银行的自营部，可是充满了好奇，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看看那边在做什么。”王博只是觉得大富银行的资金动向，可能与国际黄金现货和美元指数有关联。
　　其实包括斯文老者和王博，都绝不会想到，在国际黄金现货市场上立旗单的机构，就是大富银行自营部。
　　就在斯文老者与王博猜测着，大富银行自营部动向之际，国际黄金现货的价位，已经看到了283美元。
　　在大富银行自营部中，锅子已经再度被郑凡插上了电。
　　“我们累得要死，在这儿做牛做马，你却连吃带喝挺欢实。”看到郑凡大汗淋漓吃着锅子，一脸痛快之色，进行操盘的王琳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一个做老板的享受享受，不是应该的吗？”郑凡往嘴里塞了一只小鲍鱼肉，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虽然已经在283美元上方平仓，可买方力量依旧很强，金价并没有下来，分时走势开始维持平台整理了，现在美股已经开盘，距离经济演讲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对于郑凡选择平仓的指示，叶倩不免担心金价会继续涨。
　　“算起来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从最低点279美元下方起涨，倒最高的283.4美元，已经上涨了4美元还多，市场本身也有调整的要求了，眼下之所以保持强势，只是后知后觉冲入资金，对美联储降息有了期待。”郑凡一脸从容道。
　　“可是在平仓的过程中，能感觉买力非常强，金价的分时要是进行打横整理，取代下跌的话，搞不好还会再度上涨的，咱们大富银行平出去的仓位，未必能在更低的价位买回来。”王琳瞥了郑凡一眼。
　　“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经济演讲才会开始，时间还来得及，心急可煮不出好饭，在完成一波扬升之后，国际黄金现货想要再度实现上涨，必须要经过充分的换手才行。”郑凡双眼放亮道。
　　“欲速则不达吗？”
　　听到郑凡的说法，王琳也不再保留，在市场买方动能充裕的情况下，加快着多头头寸的平仓速度。
　　“老板，之前咱们的一百五十五万三千张多头头寸，开仓平均成本是279.9美元，平仓成本是283.2美元，每盎司获利达到3.3美元，利润总额是五亿一千二百四十九万美元，加上之前投入的四亿三千五百零九万美元保证金，总资金量已经超过九亿四千七百万美元。”叶倩在最后一笔平仓盘资金回流之后，连忙对郑凡道。
　　“继续开新多仓，不过不用着急了，只要你们在二十分钟内，能在283美元一线，将多头头寸打满，就可以持仓待涨了。”郑凡的安排，让王琳三女面容都为之抽搐。
　　“看你们的面部表情，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不会是累抽筋了吧？”郑凡扫了一眼道指的高开情况，不正经对王琳三女笑问道。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确定，在资本市场中，好人是没什么胜算的，能获得利益的，只有你这样的无良贼人。”王琳喘息着恼火道。
　　“有一点你们不要搞错了，现在你们正在做的事，是促进大宗商品交易的繁荣，这对你们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经历，相信只要挨过了今天，你们人生的阅历，从此都会多了一笔雄厚的底蕴。”郑凡犹如神棍一般，说出的话让王琳直翻白眼。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看到王琳三女累得不行，犹如机器一般进行操盘，女医生姚玲犹豫着询问道。
　　“你什么忙都帮不上，操盘的活儿，非她们三个不行，因为在连续的运作中，她们已经适应了操盘的节奏，眼下金价看似有调整的要求，实则颇为敏感，稍有不慎就会让金价冲起来，导致建仓失败的。”郑凡笑着拒绝道。
　　亲眼见证了大富银行自营资金的拔高，此时的姚玲，对于郑凡的能力毫不怀疑，其实已经没有了留在自营部的必要。
　　可是面对大富银行自营部如此重要的运作，在郑凡没示意的情况下，女医生姚玲却如坐针毡不敢走。
　　“抛压开始上来了，但在咱们这边持续新开多仓的情况下，还不足以让金价出现明显向下。”叶倩一边操作，一边对郑凡道。
　　“道指高开98个点，报在5882，随后则是高开高走，现在已经到5909点，金价自然会呈现出一定的压力，相对于国际黄金的中期下跌趋势，股市可是一直在牛市之中，吸引资金和赚钱效应自然是更好，如果不是杠杆低了些，股市显然是更好的选择。”没有亲自操盘的郑凡，关注着各个方面的动向，通过各大指数的变化，不断推衍印证着思路。


第二百零二章 扬蹄绝尘

　　大富银行自营部电脑全部开启，郑凡不断走动的过程中，观察着各个电脑上的指数走势。
　　“没想到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竟然得跟踪这么多方面的情况，在国内运作期货与之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不同于阮媛和叶倩只是干活，王琳对于郑凡的运作思路，反而更加的在意。
　　“美元指数期货合约还在向下，做空仓位大幅增加，看来已经对金价上涨，形成了一致性的下注，国际黄金现货的新开多仓盘，也非常的理想，道指经历大幅上攻之后，已经有了调整的需求，这可是给金价做最后爆发让路的好时机。”郑凡走动的同时，默默在心中思量道。
　　“老板，国际黄金现货的多空换手，不是那么激烈了。”因为操盘的关系，叶倩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盘面的变化。
　　“建立多少头寸了？”
　　郑凡看了一眼时间，先询问持仓的情况。
　　“已经有二百五十万手多头头寸，现在香港时间是晚上九点五十分，距离美国那边的演说，还有十分钟左右。”虽然肩膀酸疼，阮媛还是坚持着。
　　“处于敏感的时点上，盘面也会变得格外紧张，继续少量开仓，维持盘面在283美元一线震荡就可以了，即便有着预期，也要留有余地，以应对突发状况才行。”郑凡稍稍抬手道。
　　“难道你害怕，有什么意外情况吗？”
　　王琳示意叶倩和阮媛先看着，起身走到郑凡跟前小声问道。
　　“阵地战与运动战有所不同，现在是对垒阶段，如果大嘴葛列格的经济演说，没有对降息吹风，咱们总要有点后续手段，以备不时之需，尤其现在的金价，在283美元一带盘整，与279美元的底部区域，还是有些区别的。”郑凡嘴上说得虽谨慎，可神色却很是放松。
　　“如果真出现意外，你打算怎么办？”
　　一想到大富银行自营部的沉重多头头寸，王琳就不免很是紧张。
　　“当然是继续将金价推上去，金价在283美元一线，已经整固了二十多分钟，换手也颇为充分，很明显是一个上升中继形态，以市场中所显现的买方力量，即便在一次经济演说中达不到预期，也存在着推升金价的基础。”郑凡笑着安慰道。
　　“你的信心来源，并不完全在经济演说上吧？”王琳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
　　“谁会将宝都押在一个经济演说上，我的信心，是出自美联储有降息的需要，而且市场此时只是对降息预期有初步的反应，后续还会继续发酵，最为重要的是，金价经过了中期的下跌行情，总体上看是处于一个低点，本就存在反弹的动能。”郑凡点着根烟道。
　　“今天上午，你说欧洲各国央行，今年早早已经降息，而昨天美国报出经济数据增长放缓，所以美联储降息是总体的趋势吗？”王琳虽不确定各方面的关系，却也有了些思路。
　　“从世界经济状况看，美联储降息是早早晚晚的事，只要这个期待不消失，就会对低位金价有向上牵引的作用，它就是这次议息会议不降息，也已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我之所以大举做多金价，只是感觉这次议息会议降息的可能性比较大罢了。”郑凡并没有坐在电视下面，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操盘位置。
　　“不看经济演说吗？”
　　眼见到了关键时刻，王琳显得有些犹豫。
　　“别说一个经济演说，就算抛去议息会议不提，以今天国际黄金现货的买盘踊跃程度，我一样可以将金价打上去，况且都去看演说了，谁来进行运作呢，演说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在盘面上反应的。”郑凡不正经笑道。
　　“有本事你现在怎么不拉？”
　　王琳瞥了郑凡一眼，对阮媛和叶倩示意，让她们坐到电视下面。
　　“没想到一个卫星电视，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对于现场直播的经济演说，辅修英语的叶倩，倒是能听明白一些。
　　“这个葛列格的嘴巴，真是挺大的！”
　　阮媛关注的焦点，让坐在电脑前的郑凡，眉头都露出了黑线。
　　香港时间晚上的十点钟已然到来，郑凡表面上对演说不在意，不断切换各大指数的过程中，实则也是竖起了耳朵在听。
　　时间缓缓流逝，不只是郑凡在等待着葛列格演说中，可能出现的干货，西方资本市场的一些重要指数，也是出奇的平静。
　　王琳四女更是坐在自营部悬挂的电视下方，一眨不眨听着大嘴葛列格的经济演讲。
　　“赶紧喷啊！”
　　即便没有亲自看，郑凡这时都能想到，葛列格在演说中的手舞足蹈，以及各种煽动情绪。
　　一些不太重要，没什么营养的说词过去，出于对葛列格的了解，郑凡已然意识到，演讲中的重点可能要来了。
　　“已经开始了吗？”
　　在没有听到有关降息言论的情况下，王琳就发现，郑凡已经在提前运作。
　　“诸如民众所知，我个人虽然对美国的经济前景，有着偏正面的预期，可目前的经济中，仍存在着一些负面因素，就业市场仍然差强人意，特别是薪资增长缓慢影响消费，使得很多人对经济增长有所顾虑，在通胀距离我们还只是一个遥远威胁的情况下，美联储有理由降低利率，释放更加充足的流动性，为经济增长提供活力……”一名五十来岁略有富态的西方人，在电视中张着大嘴，显得很是能哔哔。
　　“轰~~~”
　　没等葛列格演说缓口气，国际金价现货，就已经在郑凡提前打出的五十万手大单中，从283美元疯狂向上发动
　　“他说了，他果然说了……”
　　叶倩激动的直跳，转头一看，国际黄金现货竖立起来的分时，已经是扬蹄绝尘，完全没有了283美元的价格。
　　“287美元~~~这是你干的吗？”
　　王琳揉了揉一双美眸，一脸不敢相信之色。
　　这只不过是一眼没照顾到的功夫，金价竟然向上直蹿4美元。
　　“我只是在启动之前，将仓位吃满，顺便将283美元上方的几笔压盘打掉了，你看看这一笔四百万手的交易量，也应该能意识到，凭咱们大富银行自营的资金，是难以敲出来的。”郑凡表面上虽一脸无辜的笑意，实则心跳也很快。
　　其实郑凡也是生怕葛列格，受到意外因素的影响，不张嘴巴嘞嘞了。
　　“葛列格先生你好，我是华尔街日报的记者，在各国央行纷纷降息的势态下，美联储如果积极采取策略，以提高我们美国在经济重要环节的竞争力，你认为利率降低多少个基点才够理想？”电视中一名女记者问道。
　　“现在美联储的基准利率是5.50%，相对欧洲各大央行的利率，我们依然比较高，我认为美联储至少可以有将基准利率，降低25个基点的空间……”葛列格张着大嘴哇啦道。
　　大富银行的自营部中，王琳三女甚至拉起手，兴奋的连蹦带跳，国际金价的走势，完全出乎了她们的预料。
　　“嘿，都闲着没事干了是不是？”
　　眼看着电视中葛列格张着大嘴乱说，而王琳三女也吱哇乱叫，郑凡不由指了指操盘的电脑，对三女召唤道。
　　“那个大嘴葛列格，知不知道他的话，已经引起了黄金市场的飙升？”王琳俏脸通红对郑凡问道。
　　“都消停点儿吧，你以为大嘴葛列格傻吗？他若真是乱吠的那种人，也不可能代表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吹风了，能说出这番话，虽是建立在美联储有降息需要的基础上，却也必然是尽可能的考虑到了各方的利益，说到底，在资本市场中，是人与人之间的博弈，金钱只是辅助利器而已。”郑凡这时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这个家伙真逗，这要是放在国内瞎嘞嘞，即便不被抓起来，也是要免职的。”王琳娇笑着说道。
　　在王琳看来，葛列格的经济演说，虽造成了国际金价的喷薄而起，却跟国内资本市场的政策市有很大区别。
　　“金价还在大幅向上，已经289美元了！”
　　对于国际金价盘中一根根拔地而起的巨大成交量，叶倩忍不住惊叹道。
　　“从底部279元算起，虽然涨了10美元，幅度却不足百分之十，而且还没有将之前的下跌算在里面。”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对国际金价的暴力拉升，开始暗暗警惕了起来。
　　“咱们大富银行的三百三十万手多头头寸，平均开仓成本只有283美元，如果现在平仓的话，利润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叶倩查看账户之后，对郑凡提醒道。
　　“轰~~~”
　　趁着金价向上变价快速，而且买力爆棚的时候，郑凡已经在289.5美元的价位上，打出一百万手平仓盘。
　　“平仓了吗？”
　　王琳完全没有想到，刚刚郑凡的说法，好像金价疯狂飙升没什么事，转眼就已经打出平仓盘。
　　“嗯，涨的我有些害怕了。”
　　郑凡听着实在的话，却让王琳三女犹如吃了臭鸡蛋一样。
　　“没下去！”
　　眼见一百万平仓盘，不出五秒就被吃掉，叶倩不由看了郑凡一眼。


第二百零三章 收队

　　“隆~~~”
　　遭到大富银行一百万多头头寸平仓盘打压的国际金价，只是稍稍震动，就已经再度向上。
　　“继续啊，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们还不把握吗？”面对几女的注视，郑凡对电脑扬了扬头催促道。
　　“平多少？”
　　保险起见，叶倩对郑凡探询。
　　“一百万手一百万手的平，趁着涨势正好，两三笔就打出去了。”郑凡一扭脸，似乎鄙视几女无能。
　　“轰~~~”
　　郑凡的话语刚刚落下，王琳和阮媛相视一眼，就已经齐齐操作，在金价289.5美元的价位上，打出了两笔各自达到一百万手的平仓盘，好似报复一般，将金价的涨势压得一滞。
　　“也不差最后这点儿了，都在一个价位上平掉好算账。”眼看着国际黄金现货分时上的巨额成交量爆出，叶倩将剩余的三十万手多头头寸，也都在289.5美元挂了出去。
　　“全成交了！”
　　发现金价的升势，犹如涌起的海啸不断冲高，就连大富银行自营盘的平仓，也没能阻止金价继续上涨，王琳不免有些傻眼。
　　“还在攀升，已经过了290美元，成交量放的非常大。”阮媛深吸一口气，暗道金价涨疯了。
　　叶倩三女完全没有想到，国际金价的疯狂上升是由大富银行所发动，可是最后大富银行却被甩下了车。
　　“顺利收队，算账走人。”
　　郑凡露出玩味的笑意，似乎有着结束运作的意思。
　　“我们这一波在国际黄金现货上，建立了三百三十万手多头头寸，平均成本是283美元，平仓的均价则是289.5美元，每盎司获利高达6.5美元，每手也就是650美元，这一波的总获利甚至达到了二十一亿四千五百万美元，加上之前的九亿四千七百万美元保证金，资金总量已经有三十亿九千两百万美元还有富裕。”叶倩看着账户上回笼的一连串数字，对郑凡报告道。
　　“退出并关闭账户，你们都各回各家吧。”郑凡当真是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进场的时候，资金还不到1.5亿美元，竟然利用国际黄金现货的百倍杠杆，扩充到如此吗？”尽管王琳负责操盘，对账户上的盈利也很清楚，可是在财务总监叶倩亲口道出之后，内心还是忍不住震撼。
　　“等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打了个大胜仗，总算是能稍稍松口气了。”郑凡暗暗感慨，表面上虽从容，实则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金价还在升，已经到291美元了，如果咱们的三百三十万手多头头寸，再晚平几分钟的话，利润会更加可观。”争取最后时间观察金价走势的王琳，不解言语道。
　　“最后这笔钱，不是大富银行能挣的，如果咱们这边不将三百三十万手多头头寸平掉，金价也未必能再度续航，继续向上拉升。”虽说金价的疯涨，有些出乎郑凡的预料，但他的心态已然平静下来。
　　“不平仓会怎么样？你有没有看到美元指数期货，似乎它开始加速暴跌了。”王琳对于运作思路和手段的渴求，远超过一同操盘的阮媛和叶倩。
　　“涨势一旦超出计算与预估，就已经证明难以把握，盘中的高点在这种情势下，往往是转瞬即逝的，大富银行的三百三十万手多头头寸持仓不是小数，到时候很有可能会措手不及平仓困难。”郑凡十分理智言语道。
　　“这就是所谓，在获得丰厚利润的状态中止盈吗？”王琳关闭电脑，起身对郑凡问道。
　　“资本市场和赌场虽存在本质性的区别，但却也有相似之处，在这个市场中，你不可能每玩儿一把都保证会赢，所谓的算计和分析，在市场理智的时候才好用，会增加一定的胜算，可市场一旦进入疯狂状态，也就意味脱离了经验的控制，在这个时候，很容易出现各种极端状况，增大其中运作的风险。”郑凡叹了口气道。
　　“你预料到这样的状况了吗？”
　　王琳对于眼前男人的心思，很是好奇。
　　“完全没有，其实简单点儿想，你就能知道，市场中的买方能在极短时间，接下咱们大富银行的三百三十万手持仓，而且还能有实力将金价继续推高，这时候的国际黄金现货，已经不是咱们能玩儿得起的了。”郑凡多少露出无奈之色。
　　“如果不是金价涨得如此疯，你应该还会再运作一次吧？”此时的王琳，完全盯上了郑凡。
　　“确实没运作完，按道理来说，应该在金价脉冲暴涨过后，择机再反手做一波空头头寸，才是一次完整的运作，不过情况一旦出乎预料，就必须要修正各方面的操作逻辑。”看着叶倩将所有电脑关闭，郑凡笑容有着释然的意味。
　　“最后两个问题，在大富银行初次进场的时候，你凭什么认为，沽货的主力机构，不会将279美元的底部击溃？你下达操作指令进场的时候，一定通过盘面发现了什么吧？”王琳观察之细，让阮媛和叶倩都不免讶异。
　　“若是真正的做空机构，在关键位置上的打压，多少会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这就犹如两军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断没有冲到敌人近前停下观察情况的道理，可是我在沽货机构279元一线打压的过程中，却发现有那么一丝犹豫不决，甚至给了买盘反涌的机会，所以我断定这股资金不是绝对的空方主力，打压金价更多是抱着一定的目地。”郑凡心情似乎不错，笑着给出了解释。
　　“你的意思是，之前那沽货的主力机构，看似做空，实则是想要做多吗？”王琳深吸口气道。
　　“在市场中只有多空两个方向，一旦动用大资金进来，没有人是为了过来遛圈的，不是空自然是多，推己及人，既然我能通过一些分析支撑，作为看多国际金价的理由，别人也同样可以做到，区别只是在于操作时机，否则以大富银行初步进场的资金量，又怎么能死拼过对方，尤其是对方第一次打压被逼退之后，我就更加确定了沽货机构，不是铁了心要做空金价这一点。”待到所有电源被关闭之后，郑凡甚至还亲自检查了一遍。
　　“老板，要车吗？”
　　孔宁看向郑凡，问了一嘴。
　　“要车，你送这个好奇宝宝回去，还有，让康猛虎这两天留在公司，告诉他一声，定时不定时的，安排安管部的人对大楼进行检查，这都已经快半夜了，我还没看到一个巡楼人员，这不是干吃饭不干活吗？”郑凡说到后来，不由对安全问题皱了皱眉头。
　　“等会儿我下去看看。”
　　将全部资料抱出来的孔宁，点了点头。
　　“你不回去？”
　　王琳显然没有跟着孔宁的意思，而是盯上了郑凡。
　　“我回办公室的休息间住，省得来回折腾。”郑凡直接就向，同在九楼的办公室走去。
　　“你不走我也不回去，之前的问题还没问完呢。”王琳追着郑凡屁股后面，带给人锲而不舍之感。
　　“如果你想问我怎么敢于同沽货主力硬拼，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金价的位置够低，若是你想问那沽货主力的后果是怎么样，我只能同你说，能在这个市场中敢于主导盘面的机构掌舵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再加上西方资本市场拥有健全的对冲渠道，即便沽货主力在国际黄金市场一时失利，也不见得就能将其一次冲垮，现在你是不是没有问题了？”郑凡加快语速，几乎都说到了王琳的心里。
　　“之前咱们在国际金价280美元一线，最后一笔大单将金价从280.1，向上直扫到280.5美元过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跟风盘？”王琳的追问，甚至让郑凡用手捂住了额头。
　　“掌握了市场主动权的机构，自然是要立旗单的，冲锋号一旦吹响，不但是召集多方前仆后继冲锋，也是分享盛宴的一个标志，你先回国学几年再过来吧。”郑凡对王琳挥了挥手，一脸的不待见。
　　“我看你办公室连通的休息间，好像是很大的样子，你不介意我也在这边对付一宿吧，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聊聊。”王琳对郑凡的排斥，仿佛不以为意。
　　“不介意，你在这边住一宿，完全没有问题，那我就回家了。”郑凡笑语过后，已然向电梯前室走去。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不要忘了，大富银行自营资金的爆炸性扩充，也有我的一部分功劳，我可是累死累活帮你运作了半宿。”王琳恼火追上道。
　　“不得不承认，咱们两个在一起进行操盘，还算是挺合拍，不过平时走得太近，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咱们之间可没有半点不正常关系。”被王琳这么一闹，郑凡也失去了住在公司的兴致。
　　“别自以为是了，我可没说要跟你怎么样，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如果只是被你使唤，却学不到点东西，那可就太亏了，郑凡，咱们在大陆就认识了，你不能这么对我，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一个是让我加入大富银行自营部，另一个就是无条件让我观摩自营部的运作。”王琳恨恨着言语道。


第二百零四章 难以挽回

　　“嘭！嘭！”
　　两辆轿车回到半山区大富之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
　　“老板。”
　　马婧在豪宅中早已经准备了晚饭，因为郑凡没回来的关系，她也没敢去睡。
　　“这样下去不行，你们两个赶紧去找住的地方，都挤在我家算怎么回事啊。”郑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着根烟，对王琳和女医生姚玲道。
　　因为郑凡没有针对叶倩的意思，王琳不由看了看她。
　　“王琳，你用不着跟叶倩比，她在国内的时候，就已经跟在我身边伺候了，明天你就去酒店，至于姚玲也暂时去酒店住。”郑凡有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我知道了。”
　　姚玲对于郑凡的安排，并没有什么异议。
　　在姚玲看来，医疗集团没有收购到手之前，郑凡也只能暂时给她安排一下，而且医疗集团也并不一定就在香港。
　　“马婧，今晚先帮她们找几个房间住下。”郑凡挥了挥手，露出些许疲色道。
　　眼见郑凡不耐烦，王琳只能跟着马婧上了楼。
　　“是不是还有事情？”
　　独自留下来的叶倩，对郑凡询问道。
　　“国际黄金的运作，还没有完全结束，公司在伦敦金属交易所的美元保证金，别着急提出来。”郑凡淡语交代道。
　　“那大富银行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可就空了，现在各个地方都需要钱。”叶倩略有压力道。
　　“财务总监可不是随随便便要钱就给的人，公司所有的费用支出，暂时都要压了下来，在大富银行中，你除了要对我负责之外，跟谁也不用客气。”郑凡冷笑着对叶倩道。
　　叶倩虽没有再说什么，却已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猛虎，知道孔宁今天为什么会留在公司吗？”郑凡看着壮汉的目光，显得很是平静。
　　“俺对公司的事情，不太在行……”康猛虎搔了搔头，憨厚着言语。
　　“本来心思着，将你留在公司锻炼锻炼的，不过看你这样，对于经营事务也是不上心，若是放你跟袁铁江出去，一定要小心一点儿才行。”郑凡叹了口气道。
　　“俺会盯着他的。”
　　康猛虎并不傻，似乎明白郑凡的意思。
　　“所谓的保安公司，其实就是佣兵团，负责私人军事、安全顾问业务，不同于黑帮，保安公司是拥有武装牌照的，而且会与各国政府有密切的往来，甚至可以帮助正规军队做军事培训，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在这个行业中，不但热衷于雇佣曾在政府中担任重要职位的官员，更是会与各党派，以及政要产生捐助资金的利益往来。”郑凡笑着解释道。
　　“俺不太明白老板的意思？”
　　康猛虎稍稍思量，似乎搞不太清楚其中的关节。
　　“我的意思是说，只要卡住了保安公司的资金命脉，袁铁江即便有野心，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他在保安公司，充其量也只能做一个搭建框架、维护业务的角色，这样保安公司真正的老板，只能是出资人。”郑凡放松笑语道。
　　“不管怎么样，俺都会帮你看着的。”康猛虎很是郑重，表达了维护郑凡的态度。
　　“保安公司与各方利益往来的事情，估计你也是不行，我心思让孔宁跟你一起去，掌管保安公司的各项事务，你觉得怎么样？”郑凡抽了口烟，询问着壮汉的意见。
　　“这样自然是最好，不过俺和孔宁一走，就怕你身边没有得力的人，听说香港这边的黑帮也很多……”康猛虎难免有些担心。
　　“不是招到了个吉井惠香吗？暂时应付应付问题还不大，你们在英国那边要是发展的好，我这边也就能指望上了。”郑凡靠在沙发上道。
　　“日本人能相信吗？”
　　康猛虎对于吉井惠香，好似有些芥蒂。
　　“五大三粗的一个老爷们，别心里跟针鼻儿似的那么狭隘，别说那吉井惠香是个女人，就算她真的打什么主意，也得在发现或察觉到有这个趋向的时候再处理她，眼下需要人手，给她一个机会，也就相当于给自己机会，那女人若是不穿和服不说话，你能人吗？”说到后来，郑凡不由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同样是人吗？”
　　康猛虎说的虽然白，不过却也就是那么回事。
　　“她以前的事情，以及是什么样的人，都跟我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以后她会怎么做，估计你很快也不是大陆人了，想要在外面真正扎下根，就必须得办移民改国籍才行。”郑凡对康猛虎摆了摆手。
　　“那俺什么时候走？”
　　康猛虎对于保安公司的期待，远胜过在大富银行做事。
　　“明天就走吧，具体的移民手续，我会让秦嫣和阮媛帮你办，袁铁江有丰富的佣兵公司工作经历，相信成立保安公司的事情，应该不会困难，另外他参加过海湾战争，带队和战斗经验也很丰富，这些年中东不太平，南斯拉夫联盟那边也是内乱不断，尽快成立公司召集人手之后，倒是可以好好练练兵。”郑凡深深看了康猛虎一眼，让他注意安全。
　　“那好，老板明天就安排俺们走吧。”
　　康猛虎有些跃跃欲试，急于表现自己的力量。
　　“一切小心，眼下看你身体的状况还算稳定，曹伯的那半瓶鲜血，就暂时留在我这里帮你保管着，以防日后你有什么意外，关键还是医疗集团没有到手，没办法给你做详细检查。”郑凡对壮汉交代道。
　　“东西留在老板这边，俺放心。”
　　康猛虎憨厚点了点头，很是信赖郑凡。
　　“老板，她们的房间都安置好了，你要不要洗澡？”马婧适时来到客厅，对郑凡示意安排妥当。
　　“今天是个好日子，累了一天洗个澡，希望能做个好梦。”郑凡的笑容，有着略有深意的期待，只是包括康猛虎在内，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夜晚的大富之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靠躺在按摩浴缸中的郑凡，能够清晰看见自己胸前所浮现的三面首，以及纹身一般的锁链印记。
　　只可惜，除了在曹伯的小平房，郑凡陷入过一次沉睡，进入了奇妙的梦境之外，之后就再没梦到过那个男子，以及婴孩的情况。
　　一夜无话，与回到房间睡得很死的郑凡不同，远在大洋彼岸，位于伦敦的洛希尔国际银行分部，则是显得格外紧张。
　　“该死的……”
　　站在黄金投资部中的年近六十岁白发老者，对于国际黄金现货价格的疯涨，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之色。
　　金发妇人安琪拉与小西服少女早已经离去，面对失控的金价，洛希尔国际银行在低位抛空的超过两百万手空头头寸，早已经被强行平仓，以数亿美元计算的亏损，甚至让人不忍直视。
　　“董事长，美元指数合约经过大幅杀跌之后，已经开始企稳反弹，道指现货则是呈现出冲高回落的态势，国际金价一直在292美元一线展开震荡，暂时失去了明确的趋势。”一名中年操盘员，忐忑对白发老者汇报道。
　　“我们在美元指数期货上，有多少的获利？”
　　白发老者观察反弹极快的美元指数期货，不免恼火做空美元的力量，远没有推动金价上涨的力量强。
　　“以一千张为一手计算，我们在美元指数期货上做空的十万手期货合约，平均成本为98.2415美元，现在是98.0105美元，获利还不足两千五百万美元，而且随着美元指数期货的反弹，这个获利程度还在缩小。”中年操盘员给出回应的同时，观察着老者的脸色。
　　其实就算中年操盘员不说，黄金投资部的一众操盘员也明白，比起在黄金现货的数亿美元亏损，眼下美元指数期货的这些盈利，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而且面对美元指数合约的反弹，如果洛希尔国际银行不选择平仓的话，还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
　　“虽然比不上国际黄金的百倍杠杆，但美元指数期货的杠杆也有五十倍，只可惜投入的两亿美元资金量太小了，而且今天美元指数期货的波动，也不是很充分，按照这个态势走下去，根本就不能挽回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亏损。”中年操盘员嘴上没说，心中却暗暗思量道。
　　“做多国际黄金的机构，还没查出来吗？”白发老者深吸口气道。
　　“国际黄金现货上的成交量放得太大，再加上伦敦金属交易所不肯透露信息，所以使得今日的市场走势很是混沌不明，看现在金价的运行态势，只能说多方主力很强。”中年操盘员显得很是无奈。
　　“所有机会都消失了吗？”
　　白发老者心中暗恨，眼下已经没有将国际黄金现货上损失的资金，找回来的希望。
　　“董事长，我们在美元指数合约上的空头头寸，要怎么办？”中年操盘员紧张询问道。
　　“美元指数合约哪怕下跌1美元，都能有些转圜的余地。”白发老者这时已经想到了接下来的董事会，必难以对洛希尔国际银行的其他股东交代。
　　“平仓吧。”
　　面对黄金投资部中一众操盘员不知所措的目光，白发老者犹豫过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第二百零五章 动荡

　　香港的清晨，中环众多大公司的员工，上班都是神色匆匆，生活节奏显得很快。
　　“大富银行吗？”
　　一辆黑色奔驰车经过中环交易广场的时候，车内一名金发少女，看到街边醒目的大型电子广告牌，神色不由一动。
　　此时电子广告牌上，不只是有着大富银行的招聘信息，更是有着整个大富银行的发展蓝图。
　　“先不去花旗银行了，停车看看那边的电子广告。”金发少女对司机知会一声，似乎对于大富银行所拍摄的恢宏招聘信息，显得很感兴趣。
　　“姬儿小姐，休伯特先生已经来电话了，让你尽量少参与花旗银行的事务，快些回到美国，以免对香港花旗银行的经营造成影响。”看到金发少女在路边下车，另一辆尾随的奔驰车上，很快就下来一名棕发妇人。
　　“也不知道家族的人，倒底在怕些什么，不要忘了，我们斯蒂尔曼家族，也是花旗银行的股东，如果什么事都不敢靠前，以后花旗银行中，还哪有我们斯蒂尔曼家族的立足之处。”容貌娇俏的金发少女，言语有着很明显的不满。
　　“财团之中的成员，有必要保持一定的利益平衡，花旗银行香港分部的管理，不是姬儿小姐你能染指的。”棕发妇人语重心长道。
　　“现在芝加哥分部的管理权也易手了，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不如你告诉我，花旗银行还有什么地方能给我提供机会？”金发少女冷笑着问道。
　　对于少女的注视，棕发妇人只能无奈叹了口气。
　　“与其等着被人笑话，倒不如我自己谋求出路，去大富银行看看吧。”金发少女说出了，让妇人一惊的话。
　　“还请姬儿小姐不要这么草率，如果你的意气用事，让休伯特先生知道的话，恐怕很难交代。”棕发妇人用英语，同金发少女交流道。
　　“意气用事？那可不一定。”
　　金发少女看了一会儿招聘广告，玩味一笑回到车中。
　　“大富银行吗？”
　　棕发妇人嘀咕一嘴，想到了一天前在香港时间的晚上，国际黄金现货市场被搅动的事件。
　　因为同在中环，距离盛港生态商圈不太远的关系，两辆黑色奔驰车行驶了不到20分钟，就已经转入周围还在停工状态的大富银行广场。
　　“这么多车？”
　　在金融广场下了车的金发少女，一眼就看到了为首一辆长轴版劳斯莱斯边上，站着的年轻男子。
　　车队除了一辆劳斯莱斯之外，后边还有一辆加长林肯，以及五台宾利。
　　只是相比林肯和宾利豪华的外观，长轴版劳斯莱斯则显得老气了一些。
　　“老板，车现在是买回来了，除了这辆长轴劳斯莱斯银刺和加长林肯之外，五辆宾利具体要怎么分，还得你来拿主意。”主管人力资源的陈敏，对郑凡探询道。
　　“财务总监叶倩和法务部长自然是不用说，她们两个一人一辆，剩下的宾利先放置起来。”郑凡略微一笑，似乎配车的人选还有待观察。
　　“私人飞机的事情，我已经联系了波音公司，即便是用737飞机进行改装，交付时间也得在一个月之后，另外申请航道和养护的事情，也非常的麻烦，可能要暂时交给香港国际机场这边，波音公司开出的737私人飞机售价，在一千五百万美元上下，并承诺进行奢华的内部改装。”陈敏谨慎言语道。
　　“事情办得不错，私人飞机的具体细节，你暂时跟一下吧，关于交付款的事情，找叶倩总监去商量。”看着劳斯莱斯车头上边的飞翔女神标志，郑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板，我今天看阮媛部长，将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的负责人领过来了……”趁着能和郑凡说上话，妇人陈敏表达了对职位的担心。
　　“你的优势就是听话，不用跟别人比，不管是控股公司还是大富银行都需要发展，人力资源这一块，必须得有猎头公司经验的高管，只要你能认认真真将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即便以后不是人力部门的老大，也必定是吃香的喝辣的。”郑凡笑着给出了妇人回应。
　　“果然！”
　　担心没有立足之处的陈敏，心下不由微微一沉。
　　“现在孔宁走了，我身边缺了一名踏实的助理，你的办事能力和效率还行，有没有兴趣帮我跑跑腿？”郑凡笑着对妇人问道。
　　“董事长助理吗？”
　　妇人陈敏心思急转，考虑着得失。
　　“当然，你若是想要继续干人力资源这一块也行，但仅限于大富银行，我在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挖来的负责人，在帮着大富银行的人力资源捋顺之后，会在控股公司任职。”郑凡并没有将陈敏的出路彻底堵死。
　　“我清楚自己的能力，比起当老板的助理，我还是比较适合做人力资源这一块。”陈敏并没有过于考虑，就表明了自身的态度。
　　“那我就不勉强了，以后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新来的人力部门负责人，这也是个学习的好机会，等到大富银行上了正规，人力资源这一块还会由你说了算。”郑凡虽不是很在意，不过也算是给了妇人一个说法。
　　“老板，还有一件事，地产项目的负责人回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他？”妇人陈敏提醒道。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你说人回来了，但我并没有看到他。”郑凡微微一笑，就已经向大富银行内走去。
　　“陈敏，公司买了这么多车，却没有安排下去，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昨天裁员名单一公布出来，接近半数的员工，都被打发回家，估计下一步就要轮到高管了。”一名主管银行信贷的负责人，笑着对妇人道。
　　“这次裁员力度虽大，不也是一直招聘吗？优化员工结构，在各个公司都是很正常的事。”看到一众高管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似乎有撂挑子的意思，陈敏小心言语道。
　　“算了吧，你看那个大陆人带搭不惜理的样子，就知道根本没将大富银行原有的管理层放在眼里，与其等着被他辞掉，倒不如主动跳槽找下家。”一名业务管理部的女负责人，明显对郑凡这个新老板有看法。
　　“听说整个大富银行的流动资金都被掏空了，有没有这回事？”综合服务部的一名男子，小声对一众高管询问道。
　　“我只知道是以运作国际黄金为借口，之后就没有听到资金去向的信儿了。”身穿短袖衬衫的中年人，正是之前帮着调适运作系统的投资部长。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留在大富银行的。”陈敏害怕惹祸上身，直言了当与一众高管划清界限，就要往银行中走。
　　“陈敏，你不会在那个大陆人面前乱说吧？”业务管理部女负责人，有着对妇人警告的意味。
　　然而，一众聚在一起的高管，却没有得到陈敏的任何回应。
　　“真是不知道陈敏怎么想的，溜须拍马也不看看是什么人，那阮媛都将海斯哲猎头公司的高管挖过来了，她竟然还不知进退。”业务管理部的女负责人，一脸鄙夷道。
　　“早晚都得说，倒不如今天就摊牌，别怪我没告诉你们，百富勤银行正在进行业务扩张，大家要是有意过去，我可以代为引荐，大富银行这艘破船，再指望着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痛快走人，再混下去只会错失机会。”综合服务部的男负责人，对一众高管鼓动道。
　　此时来到大富银行九层办公室的郑凡，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意，让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老板，等你有一会儿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的副总裁安雯娟。”一早等在郑凡办公室的阮媛，笑着对郑凡介绍道。
　　“都坐吧。”
　　郑凡并没有同阮媛介绍的少妇握手，只是让两女坐了下来。
　　“郑董事长将我找来，是对海斯哲顾问公司的接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年纪大约在三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妇，并没有提什么挖墙脚的事。
　　“海斯哲的服务还不错，这次我让阮媛部长将你找过来，主要是向要问问你，有没有想在大富银行发展的意思？”郑凡开门见山道。
　　“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所涉及的业务，大多围绕在猎头和财务这一块，不知道我能帮郑董事长做些什么呢？”少妇笑着对郑凡问道。
　　“公司的财务部长已经有人选了，你凑不上前，至于人事这一块，倒是可以帮帮我的忙，不过我想挖你来最为重要的原因，是要成立控股公司的资产审计部，主要负责资产、财务审查的事务，眼下的年薪我可以给你开到两百万港币，以后看情况再给你涨。”郑凡剪了根雪茄道。
　　“世纪控股公司的旗下，只有大富银行这一块资产吧？之前郑董事长找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作为三方机构，在收购前不是已经对大富银行进行详细的财务、资产审查了吗？”少妇的笑容，显得很是精明。


第二百零六章 点将

　　“现在只是大富银行这一块资产，不过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如果你眼下觉得无事可做，可以帮我梳理梳理大富银行的人事，找一些有能力的高管。”面对少妇精明的探询，郑凡神色很是冷静。
　　“刚刚郑董事长说的是财务部长吧？这与财务总监有什么区别吗？”少妇笑着对郑凡问道。
　　“虽说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不过眼下大富银行动荡不安，总得有人出来稳定局面，一旦银行这边的经营管理上了轨道，财务总监多会到控股公司工作，你们也是一样，我之所以有设立资产审计部的想法，更多是出于财务、资产监管的考虑，毕竟财务不能让一个人抓在手里，即便是我信赖的人也一样。”郑凡没有丝毫的笑容。
　　“郑董事长给了我这么好的待遇和职位，如果我再不积极一些，那就不识抬举了，眼下大富银行人事和资产审计这一块，我会尽量做好的。”少妇从沙发上起身，向郑凡伸出了手。
　　“今天公司刚到了几辆车，等会儿你跟主管人事的陈敏说一声，就说我同意给你配一台宾利，她自然会知道怎么做。”郑凡与少妇轻轻握手道。
　　“老板，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那边，是不是可以解约了？”阮媛虽然心中有了谱，还是确认问道。
　　“从现在开始，咱们得有自己的猎头、财务与资产审计体系，未来控股公司一旦再进行并购，总不能一直依靠别人。”郑凡点了点头。
　　“听说昨天大富银行公布了裁人名单，这么做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儿？”少妇安雯娟很快进入角色，表示出了忧虑。
　　“裁掉谁并不是最主要的，只要以引进人才为重心，就有了优化员工队伍的基础，关键还在于新招聘员工待遇的问题，咱们竟往好的上挑，也必须要拿出能满足优秀人才的条件，这件事你们要尽快商讨出来一个方案，因为前两天的招聘，已经筛选审查的差不多了，咱们大富银行马上就要单方面宣布，应聘者通过的名单，到时候待遇问题将无法再回避。”郑凡思路很是清晰。
　　“做方案并不难，关键是公司能承受多少让步，利益底线又在哪里。”少妇安雯娟思量着言语道。
　　“大富银行员工的薪水，可以整体上浮百分之三十，加上年终的分红，以及未来有可能建造的员工公寓，这个待遇，应该可以达到目前香港同行业比较高的水平了，当然，没有工作能力的员工，随时都得让其打包走人，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不能养闲人和废物。”郑凡的话语极为坚决。
　　“你说的这些，不会只是一个美好愿望吧？”安雯娟之前完全没想到，郑凡会将员工待遇提高到这等地步。
　　“现在的工作都是双向选择，就算是为了眼下的危机，单纯画一个饼也留不住真正的人才，好在盛港生态商圈还没有尘埃落定，到时候可以与盛港百货接洽一下，看看能不能就近收购一处公寓楼，当然，产权必须要在大富银行的手上，给员工居住，只是一项福利罢了。”郑凡显得很有信心。
　　“我刚到大富银行，很多方面还需要布置一下，如果没有其它的安排，就先出去了。”安雯娟略有异色道。
　　“也是，你跟海斯哲那边，也该划清界限了，既然接受了我的招揽，以后就专心为我这个老板和公司的利益着想吧，还有一件事，你要抓紧时间张罗起来，眼下大富银行这一批高管，大部分都得被换掉，必须要专业性的管理人员，就连银行的总裁，也得尽快找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担任。”郑凡深沉交代道。
　　“我知道了。”
　　听到郑凡提了好几个必须，少妇安雯娟已然感受到，眼前这个年轻老板的坚决之意。
　　“老板，事情总要有先后，公司高管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招上来，你觉得哪个位置是关键？”阮媛帮少妇问了一嘴。
　　“地产项目负责人，得需要一个有经验的，毕竟曼哈顿和伦敦分部的建设，不能一直都在停滞状态，而且关于公寓的收购，也要考虑起来了。”郑凡首先点将道。
　　“还有呢？”
　　安雯娟拿出一个小本子，将郑凡的要求细致记了下来。
　　“控股公司的企业合并重组部，也需要一个负责人，或许要不了多久，控股公司将会迎来又一次的扩张，银行集团有了大富银行这个点之后，控股公司的下一个收购目标，很有可能会是一家资产质量比较好的医疗机构。”郑凡的话语刚刚落下，陈敏就已经在外面敲门。
　　“老板，有客人要找你，不过之前没有预约。”陈敏进来之后的说法，更像是郑凡秘书的角色。
　　“看来他更需要一个称职的秘书，或是助理呢。”安雯娟适时起身，在心里暗暗思量道。
　　“人在哪里，说没说有什么事？”
　　在阮媛和安雯娟出了门之后，郑凡感兴趣问道。
　　“两个外国女人，说是斯蒂尔曼家族的，好像想与老板谈谈银行的经营与发展。”陈敏虽有些不解，却本能觉得两个女人不简单。
　　“请她们进来吧。”
　　郑凡听到陈敏的说法之后，虽有些许诧异与猜疑，不过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之前招聘定下的那三个交易员，还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呢，昨天就已经通知三人来上班了，具体的待遇也没有谈。”陈敏犹豫着提醒道。
　　“先让那三个人去自营部，还有，通知这两个人也来银行，就说她们也合格了。”郑凡从办公桌上拿了两份招聘履历，递给了陈敏。
　　昨日一天的时间，郑凡就没出办公室，重审了每一个招聘与裁掉人员的履历，虽说陈敏弄不清他的心思，却也明白，能被他看中的人，应该有其过人之处。
　　不大一会儿功夫，陈敏就将金发少女和棕发妇人带了进来。
　　“我叫郑凡，是大富银行的老板，不知道两位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郑凡在办公桌上剪了根雪茄，用流利的英语问道。
　　“姬儿·斯蒂尔曼，我看到了大富银行的招聘广告，想来应聘银行的总裁一职。”金发少女稍稍一愣，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姬儿小姐看着如此年轻，确认有能力可以担任银行总裁的职务吗？”郑凡平淡询问道。
　　“以前我就在花旗银行芝加哥分部，担任总裁一职，相信以我的能力与学历，管理大富银行完全不成问题。”金发少女很是自信道。
　　“说实话，对于花旗银行的发展与管理，我是非常的佩服，在此之前，我就想在花旗这样的国际化银行中，挖一个有能力的高管过来扶持大富银行，只是我不明白，以姬儿小姐的身份，为什么会主动选择大富银行？要知道，我们只是一个小型的私有化银行而已，而且在经营上还遇到了偌大的困难。”郑凡点着雪茄，笑看金发少女道。
　　“价值一亿美元的小型私有化银行，盘子确实很轻，如果幕后的老板，有雄厚的实力支持，即便银行遇到困难，也是暂时的，更不要说大富银行的自营部，通过伦敦金属交易所做多国际黄金，敛走了三十多亿美元的丰厚收益了，只要郑凡董事长能松松钱口袋，相信眼下看似岌岌可危的大富银行，马上就能转危为安。”金发少女的说法，若是换了一个人听，估计都要震惊到失态。
　　“姬儿小姐获取情报的能力，就足以让人产生利益的想象空间，除了这方面的强项，你还能为大富银行带来什么？”郑凡赞叹着笑问道。
　　“优秀的管理理念，这就不用我说了，一旦我能担任大富银行的总裁，也能促成银行间的并购与发展，现在大富银行这么小，实在不足以成为资本运作的坚实壁垒。”金发少女坐下之后，棕发妇人则是站在了一边。
　　“大富银行的经营与管理，我现在确实需要有人帮着分担，不过姬儿小姐的家世，难免会让人产生芥蒂，我不希望看到大富银行的资本，出现西方财团与家族之间互相渗透的情况，说白了，大富银行的老板，只能是我一个人，你即便再有能力，日后将银行做得再大，也只能是一个打工的。”郑凡的笑语，让金发少女陷入了犹豫。
　　“如果我能依靠上家族的话，也不会来大富银行碰运气了，抛去与家族的利益关系，郑凡先生就能认可我担任大富银行的总裁吗？”金发少女有着试探的态度。
　　“若是姬儿小姐，能够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并心意已决的话，你就是大富银行的总裁了。”郑凡不紧不慢道。
　　“除了这些，就没有其它的承诺了吗？”
　　金发少女对于郑凡的答复，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即便你只是一个打工的，也不见得会低别人一等，我保证，以后你将会是斯蒂尔曼家族身份最高贵的人。”郑凡从容不迫笑道。


第二百零七章 敲门砖

　　“恕我冒昧，郑凡先生，你对我的家族有了解吗？”金发少女姬儿看到郑凡起身，忍不住询问道。
　　“若说起斯蒂尔曼家族，还得追溯到花旗银行的前身纽约第一国民银行，斯蒂尔曼家族虽是纽约第一国民银行的创建者之一，可是到了现在，所持有花旗银行股份却是不多了，外界都说，花旗银行受到斯蒂尔曼和洛克菲勒两大家族控制。”郑凡笑着回应道。
　　“郑凡先生真的这么认为吗？”
　　金发少女并没有意外，更多是对眼前的东方男子感兴趣。
　　“因为西方财团与家族之间互相的渗透，你们斯蒂尔曼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对于花旗银行的控股，早已经被稀释，现如今更多是靠着家族的名望，以及在花旗财团中的影响力罢了。”郑凡嘴上虽这么说，神色却没有傲气，反而透着淡淡的赞叹。
　　“算起来，我与郑凡先生的交流，还没有超过十分钟，就这么将我聘为大富银行总裁，是不是有些太快了？”金发少女笑着调侃道。
　　“先不说花旗银行的管理和经营理念，单单是你的身份，担任大富银行的总裁就绰绰有余，有你在大富银行，我就相当于有了进入美国资本市场的敲门砖。”郑凡给出的说法，带给人的感觉很直白。
　　“郑凡先生对我的到访，好像并不是很意外。”金发少女姬儿打量着郑凡道。
　　“你是在大富银行运作国际黄金之后，第一个找来的人，已经说明了收集消息的能力，以及足够的敏感性，其实我一早就打定主意，如果有人能找来，就看情况邀请其加入大富银行，只是没想到是斯蒂尔曼家族的人罢了。”郑凡只是简单笑了笑。
　　“我现在就可以行使，大富银行总裁的权力了吗？”姬儿并不相信大富银行运作国际黄金的情况，是故意暴露出去的。
　　“以后你可以叫我老板，还有，相比你所看重的权力，我觉得用职责这个词更合适，眼下的大富银行一片混乱，所有的事情就全靠你了，希望你能在一个星期之后，让我看到喜人的变化。”郑凡点了点头，就要往外面走。
　　“不得不说，你的要求苛刻了一些，银行治理和经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且即便坐上了银行总裁的位子，我也需要你这个当老板的支持。”金发少女神色也平静了下来。
　　“只要你坐在这个办公室中，相信有心留在银行的高管，没人敢不重视你的决定，眼下银行的主要工作，就是人员的调整，楼下那辆林肯车也是你的了，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自行召集所有高管开会。”郑凡玩味笑道。
　　“我的待遇问题，你还没有给出说法。”
　　金发少女姬儿，隐隐感觉到一种压力，以及其她高管有可能会造成的权力制衡。
　　“至于你的待遇，暂定为年薪一千万美金，更多的我暂时是拿不出来，要知道，现在公司最高年薪的法务部长，也只有一年五百万港币，作为一个小型私有化银行来说，这个年薪可是业界最高的了，如果还不能满足你眼下的野心，你就只能尽早找其它地方，免得误人误己。”郑凡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真是大气，不过老板放心，我能给大富银行带来的作用，绝不只是一千万美金能衡量的。”金发少女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黑发男子很有魄力。
　　“这董事长的名牌，可是昨天刚换上的，椅子还没等坐热乎，就得再找地方，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舒适安静的休息间，现在都是你的了！”郑凡摇了摇头感叹道。
　　“小姐，你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直到郑凡出了办公室，站在一旁的棕发妇人才出声提醒。
　　“这个东方人很有趣，既然给了我大富银行总裁的职位，倒不如现在这里尝试、观察一下，即便担任花旗银行香港分部的总裁，暂时也不会比这里更好，换条路走，出现在家族和财团那些人面前，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金发少女略显兴奋道。
　　“那两个人？”
　　等在外面的陈敏，看到郑凡走出来，忍不住询问道。
　　“从今天起，那个金发少女就是大富银行的总裁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去跟她说。”郑凡摆了摆手，示意陈敏不用再跟着他。
　　“这么快就定下了总裁人选吗？”
　　通过这几天与郑凡的接触，陈敏毫不怀疑他的工作能力，只是没想到银行总裁的任命，来得会是这般快。
　　因为自营部同在九层的关系，失去办公室的郑凡，没走太远就进入了其中。
　　“老板……”
　　不同于刚刚接手大富银行的时候，眼下自营部中明显有了些人气，看到郑凡到来，众人声音参差不齐算是问了声好。
　　“你还在呢？”
　　对于死缠烂打的王琳，郑凡多少有些无奈。
　　“明天就走。”
　　王琳没好气的给出了回应，倒不像是敷衍。
　　“国内的大豆期货出了问题吧？我劝你还是学学秦嫣，别活得那么累，有时间朋友在一起聚聚，岂不是更好。”当着众人的面，郑凡也没有遮掩什么。
　　“昨天你似乎一直在看资料，就这么一个小银行，难道比运作国际黄金还重要吗？”王琳不理解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这句话？大富银行虽小，重要性却是无可比拟的。”郑凡显然将眼下的私有化银行，当成了手里最重要的一张牌。
　　“我是等不到晚上了，看样子白天你也会很忙。”王琳看了看自营部新来的三个人，对郑凡有着埋怨。
　　“回到国内好好生活吧，你即便是一直留在这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郑凡一脸不懂风情的坚决。
　　“怪不得秦嫣财务总监都不干了，离去的那么坚定，对于你这种家伙抱有期待，本就是一个错误。”王琳深吸口气道。
　　“常老去联交所了吗？”
　　郑凡打了个哈哈，对厚嘴唇妇人罗红问道。
　　“昨天就已经过去了。”
　　罗红对于常旭发作为大富银行的出市代表，不免有所感慨。
　　作为一名元老级的交易员，常旭发的操盘能力并不突出，伴随电子交易迅速普及，替代以往古老的交易手段，就算是没有出市代表，交易也不会有任何差错，在罗红看来，如果不是郑凡重用常老，他就只能在公司干干杂活了。
　　“不只是联交所，未来在纽交所，以及世界重要的大宗商品交易所中，我们依旧需要拥有丰富经验的出市代表，哪怕电子交易再发达，在大的金融战役中，也不能取代出市代表的重要性。”郑凡的说法，让自营部新聘上来的三人，神色或多或少有些异样。
　　“估计常老每天做梦都在想，在联交所与敌军对峙、短兵相接的情形，如果有这么一刻的话，作为一名年老的交易员来说，可能是金融人生最辉煌的时点了！”罗红说到后来，双眸不免有些泛红，隐隐透着激动的情绪。
　　“若是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一定会带上自营部的所有主力成员开赴联交所，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役。”郑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道。
　　“今天有运作计划吗？”
　　眼看着就要到恒指开盘的时间，罗红期待着问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郑凡走到小圆桌前坐下，从容抽了口雪茄，将目光看向三名新来的操盘员。
　　“老板，这是公司新招上来的三名交易员，昨天就来了，因为你没到自营部，所以……”厚嘴唇妇人罗红，不确定要怎么跟郑凡说。
　　“我虽详细看了你们的履历，不过为了让大家彼此熟悉熟悉，还请你们自我介绍一下。”郑凡大刺刺坐着，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对于郑凡的傲慢，三名新来的交易员，尽管早在应聘当天就已经领教，可此时依旧不免暗暗腹诽。
　　走近郑凡的两男一女，神色气质各有不同。
　　其中两名男子，一个是西方男子，年纪大概四十来岁左右，一身黑色西装，显得很严谨。
　　另一名男子看似像香港本地人，三十四五岁上下，目无表情似乎很难相处。
　　剩下的妇人也是外国人，虽穿着职业套装，衣着和长相却略显平凡，如果说有什么特点，就是眼神隐藏着坚毅。
　　“之前的应聘者不少，虽说最后就剩下你们三个，不过也算是不错了，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能够进入这个战场的，只能是精英中的精英，如果你们对自己多少有些自信，相信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郑凡用流利的英语，对来到近前的三名新交易员道。
　　若不是知道郑凡的底细，罗红甚至都不会将他当成大陆人。
　　“哈里?马克斯韦尔，来自美国，毕业于斯坦福，之前曾在雷曼投资管理公司任职，掌管着五亿美元的基金规模，三年总收益达到50%，我到大富银行是想要担任自营部经理的职位。”一身西装的白人男子，当先对郑凡表明了态度。


第二百零八章 量才施用

　　“铃~~~”
　　上午十点钟，恒指开盘的铃声，在大富银行自营部准时响起。
　　因为没有集合竞价的关系，电子大屏幕上的众多恒指股票报价，直接为之开出。
　　与美股的红跌绿涨不同，恒指的涨跌颜色，明显同大陆一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大屏幕上的众多股票报价，在开盘之后明显是一片绿，跌多涨少。
　　“虽然掌管的基金规模不大，但在西方资本市场中，三年总收益能达到50%，确实算得上战果辉煌了，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选择大富银行，比起雷曼兄弟，我们大富银行的规模几乎不值一提。”面对西装白人男子的自我介绍，郑凡平静问道。
　　“想要在一个投资机构获得好的职务，必须得在公司刚刚起步的时候过来，参与到公司的发展之中，对于很多投资员来说，刚成立的投资机构，都是实现自我价值的平台，以前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对大富银行做过调研，如今银行换了新老板，如果不是想要一展抱负，估计也不会大规模招聘了，最重要的是这个银行足够小，非常适合我的发展。”白人男子对自身，似乎有着充分的定位。
　　“没想到小也是一种优势，这么说来，大富银行还成为你们这些投资精英眼中的香饽饽了吗？”郑凡笑语略带调侃的意味。
　　“眼下亚洲经济一片向好，香港的经济地位则是越来越重要，欧美基金公司登陆这边，已经成为大趋势，而大富银行实际控制人的改变，对于我这样的投资员来说，确实是一个值得尝试的机会。”白人男子说得还算坦白。
　　“尝试吗？”
　　郑凡心中明白，恐怕对于加入大富银行的人才来说，抛去关心的待遇不提，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才是绝大多数人真实的想法。
　　“理想和现实毕竟有很大的不同。”
　　在确认会被聘用之后，白人男子已然开始考虑自身的利益。
　　“老板……”
　　作为大富银行自营部资历较老的交易员，罗红似乎有些不满白人男子的说法。
　　“无妨，公司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在对待人才这一点上，咱们也不妨尝试尝试，有一句话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人才市场已经是颇为开放，双向选择很正常。”郑凡抬手阻住了厚嘴唇妇人。
　　“就大富银行自营盘的资金量，以及我以往的工作经验来看，我觉得能够胜任自营部经理的职位。”白人男子流露出自信道。
　　“哈里，自营部经理不是你想当就能当上的，因为这个职位需要你去争取，除非能证明，你是自营部中最强的那一个，我才会考虑，在此之前，你只能接受做一个普通投资员。”郑凡虽对白人男子笑语，目光却看向了罗红。
　　觉得郑凡对自营部经理的职位，还有待于斟酌，白人男子不免出现了稍许犹豫。
　　“对于工作能力，我还是有自信的。”
　　没等郑凡喊下一个，白人男子似乎是有了决定。
　　“真正的自信，不是靠嘴说的，期待你能给我意外的惊喜。”郑凡淡淡一笑，也没有同白人男子握手。
　　“艾丽卡?伊芙琳，毕业于麻省理工，曾在美洲豹基金公司任职，不过相比投资公司自营这一块，我更擅长投资业务的管理与开拓。”神色坚毅的外国短发女子，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之前我看你的履历，不但是美洲豹基金公司运营负责人，甚至还担任过一段时间基金经理，按道理说，你对投资公司自营这一块，也应该很有自信才对，为什么更倾向于投资业务的管理与开拓？”郑凡精神略微提振了一些。
　　“相比资本市场的运作，投资业务的管理和开拓，压力没那么大，而且从基金公司跳到银行，也算是升了一个层次。”与妇人那坚毅的神情不同，她说话并没有带给人积极进取之感。
　　“大富银行是什么情况，我也就不用多说了，既然你不愿意做投资员，那就在世纪控股公司，暂时做综合服务部这一块，兼管大富银行投资业务的管理与开拓，也就是大富银行所谓的投资银行部，希望你有能力可以胜任这份工作。”郑凡的说法，当真是有些让人惊讶。
　　恐怕在此之前，任谁都没有想到，不想做操盘员的短发妇人，反而得到了郑凡的重用。
　　“世纪控股对大富银行全额控股，作为控股公司的部长，同旗下集团公司总裁隶属同级，以后我在高管会议上，将详细划分出控股公司和银行的各个部门，眼下让你监管大富银行的事务，只因为能做事的人实在紧缺，当然，你现在只是代为行使控股公司部长的职责。”面对妇人略有疑惑的目光，郑凡淡笑着解释道。
　　“如果不在自营部的话，我应该去找谁？”
　　相貌平凡的短发妇人，似乎也觉得有些意外。
　　“控股公司现在有三个部长，分别是财务部长叶倩、法务部长阮媛，以及负责资产管理审核这一块的安雯娟，你可以找她们三人与大富银行新任总裁姬儿?斯蒂尔曼碰一下头，参与到大富银行的经营与管理之中。”郑凡虽告诉了短发妇人，却没有手把手领着的意思。
　　一听到大富银行已经有了总裁，尽管王琳决定离开，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刘名轩，毕业于剑桥大学，曾在巴克莱银行的期货研究部工作过，回到香港之后，担任过新永兴期货公司的投资总监。”在短发妇人出去之后，面无表情的香港本地男子，才开口出声。
　　“很好，你也暂时在自营部做交易员吧。”郑凡给三十四五岁男子的安排，同白人男子几乎是一样。
　　面无表情的香港本地男子，似乎没什么情绪，从他的神色，也看不出对于安排的异议。
　　“从你们三人的履历来看，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投资精英了，实盘运作的收益情况，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想要在大富银行乃至控股公司立足，单凭这些还不够，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先不跟你们谈忠诚的问题，因为在这里，或许你们干不了几天，就会自己打包裹走人，此时你们在我的眼中，甚至都比不上这个小丫头。”说到后来，郑凡看了一眼年轻的纪可莹。
　　“请问老板，我们应该做什么呢？”
　　四十来岁的白人男子，似乎是丢不下自身的傲气。
　　“我记得之前被裁掉的交易员中，也有人问过，如何能证明自己，你们都等着吧，晚上下班别走，到时候把艾丽卡也叫来，银行自营部可能会有运作。”郑凡的说法，只有王琳知道意味着什么。
　　“夜盘运作吗？”
　　罗红虽跟随郑凡出击过恒指期货合约，可是并没有参与到欧美资本市场的交易中来。
　　“在资本运作中，大致可以分为股票、外汇、债券，以及大宗商品，如果说刘名轩擅长期货的研究与交易，你们还有谁对分支领域信心十足的？”郑凡先是看了看罗红，又将目光放在了白人男子身上。
　　“具体运作什么品种，要取决于银行自营盘的资金量，以及风险收益理念如何，在成熟的资本市场，机构投资者在运作的过程中，都要或多或少上一些杠杆，以前我管理的基金，主要投资方向是在外汇与债券上。”白人男子虽有傲气，却并没有说什么都擅长。
　　“在老板接手大富银行之前，自营部几乎是瘫痪的状态，无论是学历和实战工作经验，我都无法与他们相比，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进行股票这一块的研究。”罗红说的很实在。
　　直到这时，王琳才感觉到，自己与投资精英之间，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差距，这种明显的专业与学识分层，根本就不是依靠操盘能够弥补。
　　“纪可莹，之前我提议过你做别的工作，考虑的怎么样了？”郑凡笑着对少女调侃道。
　　“我报盘会积极一些的……”
　　纪可莹说话明显没什么底气，甚至低着头不敢看郑凡等人。
　　“报盘的差事，大多数投资员都可以做，在自营部中，这算不得什么强项，哪怕你的盘报得天花乱坠，也是很难在这里立足的，要说现在自营部中缺什么样的人，那无非就是信息员了，只可惜，主管信息渠道的人，拥有不凡的家世背景是基础，这种事情不是通过后天努力就能弥补的，我倒不是说你不能成功，只是大军整装待发，探子得先行出动，不论是我还是大富银行都等不起。”郑凡摇了摇头笑道。
　　“那我可以从普通的信息员做起，我也是牛津大学毕业的，只是缺少工作经验而已。”认定要在大富银行自营部呆下去的少女，情绪稍稍有些失控。
　　“傻丫头，老板这是在给你机会，就算不在自营部，也不一定会离开资本市场，大富银行眼下空闲的职位有很多，你不如选一个更能发挥自身优势的工作，这样既有锻炼的时间，说不得也能有更好的发展。”厚嘴唇妇人罗红，小声对纪可莹提醒道。


第二百零九章 当仁不让

　　大富银行的自营部中，面对郑凡的目光，纪可莹虽不敢与其直视，情绪却逐渐平稳下来。
　　“连自营部的人员，都开始做细致的安排，看来整个大富银行管理与经营的调整，已经明确展开了。”王琳心下暗暗思量道。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半，恒指运行应该已经稳定，开始报盘吧。”郑凡坐在小圆桌前，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自从前天，恒生指数在11605点收盘之后，昨天则是一个高开的态势，似乎是受到了美联储降息预期的影响，以11680点开盘，但略微冲高到11695点之后，全天却呈现出高开低走获利回吐的情形，收在了11609点，略涨4个点而已，今天早盘就延续弱势调整，现在已经跌破了点。”纪可莹尽量积极表现，大声报盘道。
　　“恒指期货合约方面，同恒指现货走势大致差不多，九月份期指合约现在是11603点，虽依然维系着升水，可幅度却在收窄，12月合约的情况也还可以，至于10月份合约因为持仓量居高不下的关系，波幅远没有9月和12月大。”罗红对于期指合约的报盘，相对要简略一些。
　　“欧洲各大主要股指暂且不提，对于恒指和道指的状态，你们怎么看？”郑凡从果盘中，拿了一个大苹果咬了一口。
　　“全球的主要指数波动，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美联储闭门议息会议的影响，按照香港时间来算，今天虽不是议息会议的正日子，但到了明天凌晨两点钟左右，也应该能有一个结果了。”一身黑色西装的哈里·马克斯韦尔，说的并不是很确定。
　　“美联储降息的可能性很大，可即便如此，各大指数的短期走势，依旧不是很明朗，从道指的冲高回落，就能看出来压力很重，一旦大家都对降息有了预期，消息出来之后，市场可能也就没什么营养了。”罗红摇了摇头道。
　　“对美联储降息预期表现最激烈的，就是国际金价，相比金价的强硬上升，各大主要股指的波动，明显要差上一些。”面无表情的香港本地男子刘名轩，明显是对大宗商品这一块更加关注。
　　“废物一样，说了半天等于白说，我要听到明确的投资机会。”郑凡露出不耐烦之色，似乎对三人的分析很不满。
　　“站在银行的立场上，如果稳妥一些，国债期货应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白人男子哈里，完全是结合大富银行的情况提出建议。
　　“想要短期内快速获利，就要做最热的品种，在美联储降息的影响下，个别市场可能会存在超预期波动，关键是看如何把握。”罗红完全看不透郑凡的心思。
　　在厚嘴唇妇人罗红看来，如果前天恒指期货收盘之前，郑凡不平掉九月份合约的大量多头头寸，第二天伴随美联储降息的预期高开，大富银行自营部的盈利，很可能会扩大不少。
　　“大宗商品既然是你的强项，就说说国际黄金现货的情况吧。”郑凡嘴角上翘，对面无表情的刘名轩笑问道。
　　“自从前天伦敦金在盘中暴涨之后，就一直维持震荡回落的态势，盘中最低价是279美元左右，最高上拉到293美元，这个涨幅虽巨大，不过从中短期趋势来看，似乎还没有完结，即便是回落整理，也还维持在290美元上方，相信一旦有美联储实质的降息刺激，金价还会有近一步上攻的动能。”面无表情的刘名轩，依旧看好国际金价。
　　其实郑凡刚来到自营部的时候，通过王琳问他昨天为什么没有运作国际黄金，众人就都有所猜测，只是不清楚确切的情况而已。
　　“你怎么看？”
　　郑凡将带有笑意的目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王琳。
　　“不用问我，你不都已经有了算计了吗？”王琳一扭脸，并没有给出明确回应。
　　尽管不能肯定郑凡打的什么算盘，不过王琳却觉得他不会做多国际黄金现货。
　　通过复盘，王琳可以很直观的发现，大富银行在国际黄金现货上最后的平仓，明显被暴涨的金价抛下了车。
　　哪怕昨晚国际黄金出现了回落整理，可金价依旧比起大富银行自营盘平仓价位高，而且王琳在过后想来，大嘴葛列格发表经济演说的过程中，郑凡似乎也有些紧张，这也证明了他对国际黄金持续上涨的信心不太足。
　　“对于国际黄金现货，先保持观察，香港交易时段就算了，运作也是机会不大，看看晚上欧美的交易时段，能不能出现机会吧。”郑凡笑着起身，似乎没有在自营部继续逗留的意思。
　　“等一会儿再去。”
　　眼看着郑凡出了自营部，罗红拉了一把想要跟出去的纪可莹，隐隐示意看了王琳一眼。
　　“你对新来的这两个交易员，还满意吗？”王琳出了自营部，对郑凡笑问道。
　　“先培养一段时间再说，看看谁能冒头。”郑凡虽没有明说，却好似并不太满意。
　　“我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来香港了。”王琳大方一笑告别道。
　　“以后没什么事了，我回国的时候，咱们再聚。”郑凡语气中略有歉意。
　　“与其指望你，还不如靠我自己，等着吧，我不会被你瞧扁了的。”王琳恨恨攥了攥小拳头示威。
　　“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我就不亲自去机场送你了。”郑凡脸上堆满笑容道。
　　“去忙吧。”
　　王琳深深看了郑凡一眼，好一会儿之后，才转身向着电梯前室走去。
　　“这样最好！”
　　郑凡低头嘀咕，让人难以看清神色，旋即就去了办公室。
　　“铛！铛！铛！”
　　因为办公室已经给了姬儿的关系，郑凡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这是干什么啊……”
　　眼见之前自己拥有的办公桌，文件堆得都挡住了金发少女，推门进入办公室的郑凡，面容不由微微抽搐了一番。
　　不但如此，跟着姬儿·斯蒂尔曼的棕发妇人，也是在沙发一边帮着打下手，好像是在核对经营数据。
　　“买一送一吗？”
　　对于跟随姬儿的妇人，郑凡虽不了解，却暗自觉得她必定很有能力。
　　“控股公司的四个部长，已经跟我开过碰头会了，银行的经营状况，完全是停滞状态，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金发少女头也不抬道。
　　“我正式接手大富银行也没几天，事情不得一样一样来吗？”郑凡表露出了些许无奈。
　　“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刚刚银行的一众高管跑过来集体辞职，我已经批准了，这将会导致银行经营与管理，出现更加混乱的状态。”姬儿平静言语道。
　　“经营的事情，倒可以放一放，但管理不能出现混乱，高管集体辞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给银行造成实质性的损失就行。”郑凡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法务部长和资产管理审核部长，已经对高管集体辞职的事情跟进了，估计这会儿正忙得焦头烂额，说起来老板还算有先见之明，接手大富银行之后，以最短的时间，就抓到了这两个部门的负责人，否则就真是束手无策了。”姬儿直到这时才起身，有着放松心神的意思。
　　“俗话说没有花钱的不是，你们这些高管的薪资要是加在一起，一年下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郑凡打了个哈哈笑道。
　　“银行的事情太多，我要是没有个办公室还真不行，至于老板的办公室，回头我会让人尽快安排。”金发少女当仁不让道。
　　“随意一点儿就好，有你在，除了大富银行自营部这一块，其它的经营、管理，我本就不应该再管，如果将董事长办公室安排在富银大厦中，对你对我都不太方便，只不过眼下除了这个九层大楼之外，也没有多余的写字楼，暂时只能将就一下了。”因为透明玻璃隔断的关系，郑凡说到后来，笑着向外面招了招手。
　　“老板。”
　　纪可莹进入办公室，面对郑凡和不知道身份的姬儿，显得有些紧张。
　　“给你介绍一下，姬儿·斯蒂尔曼，她是大富银行的新任总裁。”郑凡笑着靠在老板桌前，给纪可莹介绍着身后的金发少女。
　　“总裁好。”
　　纪可莹对姬儿躬身问好。
　　“不管是控股公司，还是银行，女主管似乎都多了一些，老板，你看不上男人吗？”金发少女说出的话，让纪可莹的神色，都不免有所古怪。
　　“我若是看上了男人，取向才奇怪吧。”郑凡翻了个白眼道。
　　稍稍放松一会儿，姬儿很快就再度坐下，开始处理起堆积如山的文件。
　　“老板，罗红姐说，我可能更适合秘书，或者助理的工作……”纪可莹不太自信探询道。
　　“你的抗压能力还算可以，又上过牛津大学，倒是个做助理的好人选，可这个工作的性质，却与交易员完全不同。”郑凡看着二十五六岁的少女道。
　　“还请老板告诉我该怎么做。”
　　纪可莹一改之前的怯懦，似乎想要抓住这次机会。


第二百一十章 打招呼

　　偌大的办公室中，并没有能坐的地方，椅子、沙发上都堆了不少文件。
　　“简单的说，助理就是跑跑腿、打打杂，但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助理，那就不太一样了，做事不但要善于应变，对于老板的交代，更是得坚决完成，即便拼了命也要做到。”金发少女一边处理文件，一边轻声道。
　　“大致就和姬儿总裁说的差不多，如果让我再补充，就两点，一是要学会闭嘴，二是无论老板做了什么，都要有帮着善后的准备。”郑凡的笑语，让姬儿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异色。
　　“其实助理的工作性质很模糊，可能是工作上的，也可能是生活上的，优秀的助理对个人荣辱、价值观、法律意识，乃至社会观，看得都不重要，老板利益才是唯一的准则，都说管家是英国的好，助理还得用日本人。”棕发妇人因为自身角色的关系，淡淡插了句嘴。
　　这一刻，纪可莹不免犹豫了，在此之前，她甚至没想到，成为一名助理需要有如此多的放弃。
　　“这样，你也别回自营部了，就先从我的秘书做起吧，没事帮着处理一些正规的文件，以后我的助理，就是吉井惠香，她虽是你的上级，不过你们之间却是互相监督的关系，如果她在工作上有什么疏漏，你可以直接和我说。”郑凡思量着对纪可莹道。
　　“就算是做秘书，助理的职责，我也会尽量做到的。”纪可莹隐隐透露的坚定，与之前的怯懦形成了强烈反差。
　　“若是你有信心，我倒不介意用两名助理，等会儿你带着吉井惠香去找叶倩总监，她会告诉你们该做什么。”郑凡挥了挥手笑道。
　　“不得不说，老板真是大气，连助理都要用两个。”纪可莹离去之后，姬儿笑着调侃道。
　　“我这个人事比较多。”
　　郑凡呆在办公室中，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刚刚我了解了一下最近的大额支出，老板刚到香港没多久，就购置了豪宅，今天新进的那些车，我也看到了，主管人力资源的陈敏，甚至提出了要购买私人飞机的计划，而且还是走大富银行的账，这么个花法，别说大富银行受不了，老板也得为自己口袋考虑考虑吧？”金发少女显然是有所异议。
　　“出来闯总得要点儿脸面，一旦有了豪车和私人飞机，姬儿总裁出门也能借上力。”郑凡嬉皮笑脸，显得很不正经。
　　“再购置商业地产的计划，得先缓一缓，我可以出面试探性的同盛港百货，以及贝拉家族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在这混乱之地再捞些好处。”金发少女看了一眼郑凡道。
　　“姬儿总裁看着办就好，我相信你的能力。”郑凡似乎就等着，金发少女主动请缨。
　　“至于员工的问题，这次招上来的人，我不准备给太高的待遇，三个月试用期结束之后，暂时签短期的用人合同，而且等到公司高管补充完毕之后，从我开始，所有高管的薪资，都要先降低20%，以后有了条件的时候，可以适当的再涨上来。”金发少女正色道。
　　“真是不得了，至少到目前为之，你表现的很专业，失礼问一下，你的年龄多大了？”郑凡大大咧咧感叹着。
　　“同我的29岁年纪相比，老板显得更年轻。”金发少女白了郑凡一眼，表达着不满。
　　“据我所知，波音公司是花旗财团控制的吧，购买飞机的事情，也交给你了。”郑凡淡淡一笑道。
　　“还有别的事吗？”
　　姬儿点了点头，显然是答应了下来。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要了解一下国际黄金现货的态势，以及此次美联储加息预期，对于各方关联机构的影响。”郑凡搓了搓手，厚着脸皮笑道。
　　“要知道，我来应聘的职位，是大富银行的总裁，而不是信息主管，现在银行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你觉得我还有那个心思，顾得上资本市场的消息吗？”金发少女平静看着郑凡道。
　　“自营部也是大富银行的一部分，而且在银行主营停滞的情况下，所有的支出都等着自营部开锅呢，作为银行的总裁，你又怎么会不明白自营盘的重要性，晚上你就再辛苦辛苦加加班吧。”郑凡算是提前同姬儿打了招呼。
　　“你又想打国际黄金现货的主意？”
　　姬儿蹙了蹙秀眉，表示出了对自营部投机盘的担心。
　　“享受一顿盛宴的机会可不多，一旦出现了，不仅要吃饱，还得兜走一些，这样才不至于在时节不好的时候挨饿，你知道骆驼吗？这种生物之所以有强大的生存能力，可以适应恶劣的环境，关键就是在于储存养分。”郑凡一脸贪婪笑道。
　　“大约是在几点？”
　　金发少女深吸口气问道。
　　“说不太好，那得看什么时候能出现机会，如果说大约的时间段，估计是在香港的欧美夜盘时段。”郑凡笑了笑，就已经开溜。
　　“姬儿小姐，这个人不在银行的主营上下功夫，却想着从资本市场牟利，根本就是个投机分子。”郑凡走后，棕发妇人对姬儿提醒道。
　　“收购大富银行都没用一亿美元，而且这才刚刚开始，谈什么主营发展，他说得不错，相比这么一个小型私有化银行，我确实对自营部更感兴趣。”金发少女沉思了一番，才露出了笑容。
　　“小姐，你不觉得三十多亿美元的自营盘，同不到一亿美元规模的小银行相比，是严重的畸形吗？若是侧重投机的话，即便前两天的国际金价暴涨，让他抓到了机会，可在资本市场中，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只要一次做错了方向，就极有可能会输掉所有。”棕发妇人对资本市场，抱有敬畏的态度。
　　“你说的没有错，不过在资本市场中，形形**的机构太多了，其中就有少数凶狠的机构，是通过一路拼杀成长起来的，这类机构的特点，就是在交战中摄取养分，随着资金量变大，不断提高对市场的控制力。”金发少女笑着摇了摇头。
　　“从把握、捕捉时机取利，到形成对市场的局部控制吗？如果像小姐这么说，大富银行的自营盘，确实是显露了这方面的特质，不过单凭一次运作，似乎还不足以证明什么。”棕发妇人产生了些许猜疑。
　　“所以才需要再看看，前两天国际黄金的暴涨，被大富银行自营部把握住了没错，可利用这样的一次机会，就将一个多亿美元的资金量，做到三十多亿美元，这样的情况和运作能力，实在是太少见了！”姬儿双眸中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期待之色。
　　“现在运作国际黄金现货的那股日系资金，也是出乎预料的凶猛，似乎是几个日系大财团在联合做盘。”若是郑凡没有离开办公室，一定会对棕发妇人的说法，产生浓浓的好奇。
　　“论资金量的话，以大富银行的自营盘，确实是敌不过日系财团，可是日系财团进场做多似乎迟疑了一些，造成建仓成本比较高的窘境。”金发少女说不太好，眼下国际黄金现货的局面。
　　“大富银行的自营盘，倒是有些搅局者的意思，如果不是这边争取到了盘中的号召力，将国际金价提前拉了起来，相信日系资金的运作，也不会出现尴尬的状况。”棕发妇人笑道。
　　“总之做好准备吧，今晚就能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必要的时候，咱们也得展现出一些实力，免得被他小看了。”金发少女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对棕发妇人道。
　　“小姐，你说他毫不犹豫让你担任大富银行的总裁，是不是看上了你所掌握的芝加哥期货交易所，以及其它交易所的信息资源？”棕发妇人担心会被郑凡利用。
　　“中国有句话叫做投石问路，在香港初来乍到，用大富银行的自营盘，向伦敦金属交易所投下了一颗石头，可是有一举多得的作用，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上钩的，这种做法并不像大陆那边的国有资金，之前与几个部长的碰头会上，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叫姚玲的女人？”金发少女略有深意道。
　　“那个旁听的女人吗？她似乎暂时还没有职位，看气质也不像是幕后的老板，从叶倩与阮媛部长与她从容的交流态度，三人倒像是同级别的管理者。”棕发妇人思量着猜测道。
　　“你说对了，郑凡这个老板看似不正经，可是却将各项重点梳理的很好，从他接手大富银行没几天，就能将法务和资产管理审核部紧紧抓住，已然可见端倪，你看没看出来，世纪控股乃至大富银行的高管框架，明显被搭出来了，在有了明显阶级划分的情况下，姚玲女士还能参加高管碰头会，我看她更像支撑控股公司的集团负责人，也就是说，她同我是平级的。”金发少女敏感笑语道。
　　“这怎么可能，世纪控股旗下，似乎只有一个大富银行吧？即便是要扩张，也得以大富银行作为优先的选择，才会比较理想，如果再起一个集团，要到哪里去找呢？”棕发妇人不解询问道。
　　“自然是资本市场，看着吧，他运作国际黄金的目地，可能还不止这些，想要真正的对他有所了解，恐怕还得见一见安妮·贝拉才行，想必大富银行能顺利易主，贝拉家族应该对郑凡的情况，有一定知晓才能达成协议。”金发少女心思之细腻，就足以在一方面体现出作为银行总裁的能力。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有条不紊

　　夜晚的富银大厦九层小型咖啡厅中，郑凡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小桌前，神色平静看着报纸，偶尔会将目光投向窗外。
　　“老板，王琳坐飞机返回大陆了，另外洋房那边的东西也都到了，我带着纪可莹送去了大富之家，亲自同马婧安排在了地下室。”叶倩来到郑凡身边，小声言语道。
　　“孔宁和康猛虎也走了一天有余，来电话联系了吗？”郑凡点了点头，心不在焉问了一嘴。
　　“来过电话了，而且五百万美元的资金，已经拨到了大富银行伦敦分部，陈敏在那边安排了人接待，听说袁铁江已经在跑保安公司的事了……”叶倩似乎有所保留。
　　“你是想问，为什么投入五百万美金，要用孔宁的身份注册保安公司吧？”郑凡淡淡一笑，带给人的感觉很平静。
　　“即便公司不注册在老板名下，也可以挂靠在大富银行，一旦经营权不在手上，公司的后续发展，就会变得非常敏感。”叶倩忍不住提醒道。
　　“用孔宁的身份注册保安公司，一来是我相信她，二则这种保安公司所做的事情，不适于跟我这样的商人有直接联系，第三点嘛，就是它的规模也不会发展得太大，产生不了太高的经济收益，反而需要输血的时候很多。”郑凡摇了摇手指道。
　　“我昨天查过一些保安公司的资料，一旦能被各国政府雇佣，做些军事培训或者打仗，经济效益还是不错的。”叶倩略微有所不解。
　　“我所需要的是，一支高精端能够进行特种作战的私人武装，即便以后能被政府雇佣，也只不过是进行小规模尖端作战，已达到练兵的目地，能养两三百人就很好了，难道你还以为要扩充到几万人，发动战争不成？”郑凡笑了笑道。
　　“据我所知，那些规模比较大的保安公司，人数比起军队还多，只要能做到收支平衡，发展上万人并不是难事。”叶倩不太明白郑凡的意思。
　　“如果不指望保安公司挣钱和打仗的情况下，发展那么大根本就没有意义，我所需要的私人武装，主要是为了制衡黑帮，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从事暗杀和探险工作，这也就够了，你别小看了两三百人的队伍，如果能够训练成坚决服从命令，装备上高精端的武器，所能发挥出的战斗力，绝对是非常可怕的。”郑凡收起报纸道。
　　“现代战争虽已经脱离了人多制胜的范畴，更加追求武器装备应用，可保安公司招募的大多都是佣兵，这样的人主要是为钱卖命，真的能够培养出忠诚度吗？”叶倩对于武装力量，难免有些担心。
　　“其实能够为钱卖命，也就可以了，而且什么事都不是着急就行的，从成立保安公司，到招募雇佣兵，再到培训，慢慢培养忠诚度，别说是一两天，即便是一两年也做不到，现在咱们各方面的条件还不充足，一旦有了医疗集团和科研机构，或许可以通过科学的手段，解决很多问题，包括打造高智能的死侍。”郑凡不紧不慢道。
　　“如果老板有信心的话，等到袁铁江将注册保安公司的事情，跑得差不多，我就通过大富银行伦敦分部，给孔宁放钱了。”叶倩之前并没有想到，郑凡会有支持依赖科研的意思。
　　“五百万美元只是初步的投入，以后必定还得陆续送给养，至于通过保安公司，与特定的政要进行利益输送，倒是不用这么麻烦，资本市场本就拥有洗钱的作用，咱们与关联方的利益关系，根本就用不上保安公司。”郑凡起身抻了抻懒腰。
　　“办公室的事情，我会尽快催的。”
　　叶倩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之后，对在咖啡厅躲清闲的他笑了笑。
　　“无妨，只要找到适合的管理者，剩下的事情等着水到渠成便好，所差无非是时间的问题。”郑凡大大咧咧笑道。
　　“今天姬儿总裁、阮媛和安雯娟部长，可是累得不轻。”叶倩有所感叹。
　　“钱难挣、屎难吃，想要得到，不付出一些又怎么行。”郑凡轻声淡语，神色很是从容。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要召集姬儿总裁她们，去自营部吗？”叶倩估算着美股开盘的时间，确认道。
　　“估计各大市场也是没什么变化，否则自营部不会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安雯娟就算了，你叫上姬儿、阮媛，以及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去自营部吧。”郑凡不着急不着慌道。
　　“今天晚上回半山吗？”
　　叶倩问了一嘴，不但想做到心里有数，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回去，让吉井惠香留下来，顺便带纪可莹也去自营部，算是再给她点儿机会。”郑凡笑了笑道。
　　“我们的资金，已经全部划拨到纽约棉花交易所，这件事在公司中，只有少数人知道，交易授权签字，都是以传真形式互发的，而且有了花旗银行，做资金周转与交易的三方保障，我们运作资金的安全性，已经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叶倩郑重汇报道。
　　“对了，今天是周三，你去给我定周六早上的机票，我要带吉井惠香回一趟大陆，别让其他人知道了。”郑凡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叶倩交代道。
　　“明珠市和长沙城都去吗？”
　　叶倩现在给郑凡做事，已经颇为顺手。
　　“嗯，眼下有了住处和公司，理应当面跟家人报个平安，人活在世上，还是需要些心里慰藉的，等过段时间公司的事情都稳定下来，你们也休个假回去看看，到时候我会批些钱，让你也将家里安顿好了。”郑凡露出期待之色道。
　　“我就说老板最大方了，不过我不明白，你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为什么要让秦嫣和王琳走？”叶倩先是一喜，旋即不解问道。
　　“给不了承诺，负不了责任，倒不如就此分离，感情的事情可是很麻烦很累人的，女人一多最后难免得有所取舍，我怕会一个个将她们淡忘了。”郑凡神色柔和笑了笑。
　　“我只是喜欢这份工作，可没有太多的想法，所以老板不用担心我。”叶倩撇清自身笑道。
　　“即便如此，你在大富之家也住不了太长时间，等到找好了房子，你就搬出去，至于纪可莹和吉井惠香，看看两人谁能住进大富之家，我身边得有一个随时都能使唤的人，否则会非常不方便。”郑凡平静言语道。
　　“我会盯着她们的，现在看来是吉井惠香最合适，来历安雯娟部长已经派人去查了，剩下的就看那个日本女人想要什么，我看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她是在第一次招聘就过来的人，还不至于是因为咱们的自营盘运作。”叶倩很是细致。
　　“那个日本女人自身要求是有，却不会存在特殊的目地，说起来，你干跑腿、打杂的活，算得上是纪可莹和吉井惠香的前辈，没事多带带她们，你应该清楚，想在我身边做好这份工作可不容易。”郑凡有着略有深意的笑容。
　　因为叶倩去找人的关系，并没有同郑凡一起进入自营部。
　　“老板……”
　　罗红、哈里、刘名轩三人，已经在自营部中等候多时，看到郑凡进来，纷纷问好道。
　　“把所有交易和分析设备都打开，今晚自营部中，可能会来不少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也看看各自的水平如何。”郑凡对罗红三人笑道。
　　“若是运作夜盘的话，会涉及到各个欧美交易所的资金周转，不知道老板有没有这方面的安排？”刘名轩对郑凡提醒。
　　“早就已经交代给财务总监了，你们只要关注各个市场的状况就好。”郑凡显得颇为从容。
　　“利用大富银行作为资金的平台，不断进行跨市场的资金周转吗？”严谨的白人男子哈里，在心中暗暗猜测着。
　　“交易设备全部开启。”
　　罗红将所有电脑打开之后，确认电子大屏幕也有了连接，才对郑凡点了点头。
　　“晚上都吃了吗？”
　　郑凡看到靠近雨搭，视线良好的地方，摆放了一张铺了白餐布的长桌，脸上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自营部虽一直留人，却已经换班吃过了。”在郑凡讲英文的情况下，罗红只能用英语交流。
　　不大一会儿功夫，自营部就来了一名年轻的系统维护员，不但调试了西方各主要市场的电子盘系统，临走的时候，甚至还将悬挂的一个个电视打开、调好。
　　看着电视中播放欧美那边的不同实时新闻，白人男子哈里不由有些惊讶。
　　单从运作的前期准备看，大富银行自营部，就不像第一次入场打仗。
　　“还是年轻人干活利索一些！”
　　之前短袖衬衫中年人也调试过系统，在郑凡看来，这回过来的系统维护员，手把更麻利，做的也更好。
　　“金融行业的年轻化是发展趋势，这些年轻人的反应敏捷，学历更高，学习和接受事务的能力也更强。”哈里似乎很推崇队伍的年轻化。


第二百一十二章 转移标的

　　因为自营中心是玻璃隔断的关系，在自营部中的罗红三人，能够清楚看到，叶倩在外面带来了不少人。
　　“连银行的姬儿总裁都来了，相信必定能为自营部的运作，带来极大的助力。”众人呼呼啦啦进来之后，郑凡先是捧了金发少女一句。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自营部也算是大富银行的主场，金发少女倒也没有推诿的意思。
　　“负责操盘的人，各自找地方坐下吧。”郑凡的说法，让罗红三人不由一奇。
　　“法务部长阮媛……”
　　在此之前，没有跟随自营部运作国际黄金现货的罗红，怎么也想不到，郑凡找来的女律师，竟然也能进行操盘。
　　不只是阮媛坐了下来，就连财务部长叶倩也坐了下来，带给人沉稳之感。
　　自营部中的电脑摆放，都是三个电脑背对着，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很有现代化办公的气氛，彼此互不干扰。
　　“可惜王琳走了，要不然有她在，能配合的更默契。”叶倩看了看自营部的众人，之前运作国际黄金现货时的王琳和姚玲都没在。
　　金发少女对棕发妇人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坐下。
　　“高管操盘吗？”
　　对于大富银行自营部的做盘，白人男子哈里虽有些大开眼界的感觉，却并不是很看好。
　　尤其是在众人坐下之后，日本女调理师开始上菜，更是让人异样。
　　“这是要进行资本运作，还是吃喝？难道说各项准备都已经就绪了吗？”看到纪可莹帮着坐在长餐桌前的郑凡倒酒，金发少女姬儿暗暗腹诽的同时，娇颜都不免轻微抽搐。
　　“我的私人厨师杜婷，手艺还是不错的，有谁饿了的话，可以一起过来吃点儿。”郑凡一边吃着蔬菜沙律，一边含糊不清对众人道。
　　“运作人员都已经到位，老板最好能尽早下达操作安排。”姬儿环视自营部，对郑凡要求道。
　　“之前就打了招呼，相信你们都应该有所准备才对，一下午的时间还有富余，看什么都能看出个花来了，直接报盘吧。”郑凡将杯中的红酒干下，又能吃又能喝，食欲显得很好。
　　“报哪个市场的盘？”
　　白人男子哈里，对于郑凡的做派看不太惯，觉得从老板到自营部，都是完全的不专业。
　　“就先说说国际黄金现货。”
　　郑凡嘴角上翘笑了笑，并不是在询问姬儿。
　　“随着伦敦金属交易所的交易时间到来，国际黄金现货是290.5美元，随后就开始震荡走低，现在已经是289.4美元，市场交易虽频繁，整体却带给人平静之感。”看到没人报盘，法务部长阮媛开口道。
　　“自从井喷之后就没下来，国际黄金之中的多头资金，似乎一直维系着盘面呢，而且资金实力也很强，只可惜，这股资金进场太晚、成本太高，称其为完全暴露也不为过，既然这股资金想要继续做盘，就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看看这股资金，倒底能将金价搞成什么样子。”郑凡玩味笑语道。
　　“老板，你的意思是，要放弃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吗？”被安排去控股公司综合服务部的艾丽卡，有些不解询问。
　　“叶倩，记下来，287美元上下，就是这股多做资金的成本，并时刻主意着国际金价现货的情况。”郑凡的交代极为肯定，让众人不免猜疑。
　　“要知道，金价暴涨之前，最低点可是在279美元左右，而且盘中有明显的机构参与痕迹，认定多方主力的交易成本在287美元上下，依据似乎并不是很充分。”刘名轩对郑凡的说法，提出了异议。
　　看到郑凡、叶倩，以及阮媛脸上露出的笑意，刘名轩几人多少能够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不如让我来告诉他们吧？”
　　金发少女姬儿不想新来的操盘员，犹如傻子继续被蒙蔽下去，忍不住对郑凡确认道。
　　“既然安排在一起操盘，也不用再瞒着了，只是不知道姬儿总裁了解多少。”郑凡喝了口海鲜汤，无所谓道。
　　“老板之所以敢于确定，做多国际黄金现货的主力机构成本，是因为国际黄金现货的暴涨行情，是大富银行自营部率先发动的，眼下的多头主力机构，是在经济演说之后才进场的，这就好比你在家的时候闯进来一个人，你至少会对他闯进来的时间，有一个大致的估量。”姬儿的解释虽颇为简单，却不免让罗红等人暗惊。
　　“总裁的意思是，自营部在出击恒指期货的当天，又转战国际黄金现货了吗？”厚嘴唇妇人罗红，一脸的不可思议。
　　“只是趁着有利好，一起乱哄哄一下。”郑凡故作低调笑道。
　　“现在的国际黄金现货价格，比起咱们全面平仓的价位，还要低一些。”叶倩观察着盘口提醒道。
　　“如果能确定国际黄金现货做多资金的成本，跟随操作岂不是更好。”即便姬儿道出了实情，刘名轩还是不太相信大富银行自营盘的实力。
　　除了亲自参加国际黄金现货运作的叶倩与阮媛，也只有罗红和纪可莹意识到，郑凡所谓的乱哄哄，很可能是有针对性有预谋的运作。
　　因为在此之前出击恒指期货合约的时候，郑凡就已经有了美联储可能会降息的猜测，并且将其作为支撑运作的依据。
　　“想要在资本市场获取收益，并不是哪儿钱多往哪儿凑合就行的，各大主要市场的关联性很强，必须要有综合性的考虑才可以。”郑凡一边切着牛扒，一边咀嚼言语道。
　　“虽然美股还没开盘，不过各主要市场却是平静的让人发毛，咱们自营盘若是这个时候有动作，很容易会暴露意图。”阮媛对待国际黄金现货以外的交易品种，有着担忧的情绪。
　　“以金价这两天的整理态势来看，国际黄金现货中的多方主力，肯定还要往上拉盘的，只是经过暴涨之后，再上台阶只怕不太容易，相比国际金价，我倒是觉得美元指数期货，对美联储降息的反应，还不太充分，这个市场虽是外汇交易的一部分，可是体量却不太庞大，有着一定的操作性。”郑凡的注意力，仿佛都在食物上。
　　“这就是他的选择吗？”
　　因为郑凡打招呼的关系，金发少女姬儿一直以为，晚上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运作标的，还会是国际黄金现货，根本就没做美元指数期货的丝毫准备。
　　“叶倩，先在三台电脑上打开交易账户，准备进行美元指数期货的操作，剩下的人可以先看看，帮着报一下盘。”郑凡喝了口红酒，已然擦嘴起身。
　　“三个账户吗？”
　　叶倩稍稍思量，将自己面前电脑开了一个交易账户，又在阮媛和姬儿的电脑上，打开了美元指数期货的资金账户。
　　“哈里，简单介绍一下美元指数的概况。”郑凡自己坐在一**立电脑前，对白人男子知会道。
　　“美元指数，是反映美元在国际外汇市场的汇率情况指标，用来衡量美元对一揽子货币的汇率变化程度，它通过计算美元和对选定的一揽子货币综合变化率，来衡量美元的强弱程度。”白人男子沉声解释道。
　　“至于交易的情况，最小交易单位为一千张，也就是一手，一般而言，纽约棉花交易所对参与的机构，都会给出五十倍的杠杆，指数最小变动价位为0.005点，一千张也就是约为5美元。”看到郑凡浏览市场公开消息不出声，白人男子继续对众人介绍。
　　“纪可莹，报盘美元指数期货。”
　　郑凡神色逐渐坚定，双手十指波动攥握。
　　“前天的美元指数期货，在美联储加息预期没出来之前，大致在98.2423美元运行，到了现在，则是98.0198美元，下跌幅度确实不大。”纪可莹对于美元指数期货，并不太了解。
　　“即便大嘴葛列格发表经济演说，美元指数期货最低也只是稍稍杀破98美元，就立即被拉起，盘中似乎有多头主力在积极护盘。”阮媛查看着两天前的走势。
　　“想要将美元指数期货大幅打下去，确实有些难度，这样，先将空头头寸一点点开设出来，看看市场的反应如何。”郑凡深沉对叶倩三女道。
　　“要埋空吗？”
　　对于郑凡的指令，金发少女姬儿虽不是有异议，却也不太看好美元指数期货的机会。
　　“空头头寸要开设多少手？”
　　叶倩秀手已经放在键盘上，对郑凡确认问道。
　　“用五十倍杠杆做，有多少钱就开多少手，现在看来，美元指数期货的机会，是不如国际金价，不过也没有太多的风险，且不说美联储加息情况如何，国际黄金现货的多方主力机构介入很深，拉抬金价是势在必行的，而美元指数期货与金价则是跷跷板行情，在美元指数期货上埋空之后，咱们伺机而动的余地更大。”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伺机而动？”
　　金发少女姬儿，觉得郑凡的意图，可能不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如果按照这些推断采取行动，或许在开仓美元指数期货的时候，运作就已经开始了，而且会比国际金价发动的更快，这根本就不是伺机而动，而是争取主动，与正规的外汇交易不同，三十多亿美金的自营盘，通过杠杆放大之后持续开空，会给美元指数期货，造成一千五百多亿美元的合约压力，这笔开仓端是非同小可啊。”棕发妇人看了姬儿一眼，暗暗传递着信息。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吸金

　　夜晚的大富银行自营部，细腻的键盘声不断响起，叶倩与阮媛对美元指数期货的开仓，让罗红几名操盘员暗暗讶异。
　　“多少了？”
　　郑凡浏览完公开信息之后，淡淡问了一嘴。
　　“美元指数期货从98.0198开始，十分钟内已经开设了五十万手空头头寸，现在价位下跌到98.0195，看盘面的情况，还能撑得住。”叶倩手上操作不停，尽量保持平稳回应。
　　“节奏感和操作的稳定性，根本就不是没经历过大资金运作的操盘员能够比拟的，没想到这两个高管，真可以进行自营盘的运作。”白人男子哈里神色异样，在心中暗自感慨。
　　“看样子是一早就有所准备，否则怎么会将大资金转移到纽约棉花交易所，从运作思路上来看，虽说是倚仗国际黄金继续上升，以及美联储的加息预期作为支撑，不过重点应该在美元指数期货，对于美联储加息反应不够充分上。”暂代综合服务部长的艾丽卡，猜测着郑凡的思路。
　　“你觉得能够得手吗？”
　　姬儿走到棕发妇人身边，小声询问道。
　　“放弃国际黄金现货，转战美元指数期货，似乎是想要掌握主动性，与其进入国际黄金现货中，同现有的多方主力争夺主导，确实不如运作美元指数期货，来得更有掌控力。”棕发妇人的说法，让罗红一众交易员忍不住偷偷倾听。
　　“三十个亿美元的资金量虽不算小，但真的能掌控美元指数期货吗？要知道，美元指数期货在交易量上，即便比不上国际黄金现货，却也有各国央行、商业银行，以及各种投资机构的身影，尤其是涉及到外汇这一块的机构，都非常的有实力。”姬儿不太确定道。
　　“相比真正的外汇交易，美元指数期货这一块，还是有运作可能性的，尤其在市场敏感的时点上，一旦能够吸引各路机构参与进来，情况就更不好说了，以大富银行自营部现在的开仓频率来看，虽然还不是太明显，却潜移默化影响着市场的供求关系，想要主导行情，我估计开仓动作，还应该有一个再加速的过程。”棕发妇人看似向姬儿的助理，对资本市场的运作却是很在行。
　　“美元指数期货在98.0193开设新空三万手。”察觉到盘口承接力度加强，叶倩一笔就打出了三千万张空单。
　　“老板，随着美元指数期货的价位下跌，开始有多方资金进场接盘了。”阮媛对郑凡提醒道。
　　“继续，不到一百万手不要停，要将多方这一波的承接盘消磨殆尽才行，不用太过担心，在美联储加息的背景下，美元指数期货看空的机构会更多，眼下只是趋势不太明朗，需要一个导火索罢了，一旦美元指数期货比国际黄金现货先行启动，就能达到大量吸引场内场外资金的效果。”郑凡笑着对操盘的叶倩与阮媛安慰道。
　　“果然没错，要将美元指数期货，做成今日的主流品种吗？他是想要同国际黄金现货争夺资金，美元指数期货若是先行启动，就会造成分流争抢资金的效果，相比国际黄金现货大涨之后的整理状态，美元指数期货对加息预期反应的不够成分，是市场各方机构都能看得到的。”棕发妇人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恐怕还不止如此，如果美元指数期货先行启动，国际黄金现货中的多方主力，也不会甘于寂寞，一定会趁势跟着发动的，这也就为美元指数期货的下跌，营造出了更大的空间，要是在美元指数期货下手迅猛的话，很可能国际黄金初步跟随联动的时候，美元指数都能杀第二波了。”金发少女姬儿，终于逐渐猜到了郑凡的心思。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银行总裁，与其助手的思路竟然会这般开阔，如果不是进行过大资金的运作，想要剖析到这种程度，几乎就是不可能的。”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毕竟在美洲狮基金做过，虽然不怎么出声，对于大资金运作的理解，却要比哈里和刘名轩透彻。
　　“小姐，现在看来，美元指数期货是有下跌空间的，可国际黄金现货经过两天前的井喷大涨，获利盘的回吐，却依旧不容乐观，而且稳定性也差了很多，一旦再度上涨，很可能会一波三折，强行上拉说不得都会引发机构对其进行做空，这两个市场选择在这个时候联动，总感觉对国际黄金不是太理想。”棕发妇人神色略有古怪道。
　　“你的意思是，他想对运作国际黄金现货的多方主力下套？趁着对方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强行在美元指数期货上发动攻势，营造市场氛围迫使国际金价跟随向上吗？在消耗整理不牢固的情况下，估计一旦选择上拉金价，其中做多的主力机构，会非常吃力的。”金发少女姬儿用外人听不到的声音，在同棕发妇人交流。
　　“美元指数期货和国际黄金现货两个市场，自由开放度都极高，其中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现在看来，美元指数期货若是先行发动，很可能会掌握真主动，国际黄金现货跟随的话，即便出现短时间的上涨，那也是假主动，估计还得再看看，才能确定他的真实意图，这个过程估计会有两个关键点，一个是美股刚开盘的时段，而另一个则要看他想在确定的加息消息出来之前发动，还是等着消息落地的那一刻。”棕发妇人低声解释道。
　　“你们在那儿嘀嘀咕咕做什么，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坐下，叶倩部长不是打开资金账户了吗？作为大富银行的总裁，在关键时刻应该担负重任才对。”郑凡对于姬儿与棕发妇人的运作剖析，似乎有所不满。
　　“完全就是整兵列马，如果不是身处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眼看着运作的过程，恐怕任谁也想不到，美元指数期货的运作，极有可能是一道开胃菜，真正的目标，根本就是盯上了国际黄金中浑然不知的多头主力。”姬儿翻了个白眼，坐下暗暗腹诽道。
　　“已经开仓八十万手了，这一波多头的承接耗了过去，如果现在进行打压，应该会非常的顺畅。”叶倩适时对郑凡报盘道。
　　因为进行操盘的关系，叶倩和阮媛这时都能明显感觉到，在大富银行自营部持续开设空仓的情况下，美元指数期货短时间的供需平衡，已经非常的脆弱，市场承接出现了暂时的无力。
　　“停。”
　　郑凡稍稍抬手，沉声叫停了叶倩与阮媛两女的开仓，让整个自营部的紧张氛围，立刻开始提升。
　　“要开始了吗？”
　　姬儿打开美元指数期货的分时图，心中不太确定下手的时机。
　　“还差十五分钟道指才开盘，美元指数期货的仓位，就已经建立了八十万手空头头寸，时间点已经控制的非常好，不过之前不是说，不到一百万手不停的吗？难道是因为供需平衡的关系？”白人男子哈里此时的神色，已经将傲气收敛。
　　在此之前，哈里所管理的基金最大规模，也不过是五亿美元，他还是第一次参加三十亿美元以上的大资金运作。
　　而且不同于高杠杆的美元指数期货，哈里所管理的基金，大多都是进行国债与汇市稳定套利运作，市场状态远没有期货来得激烈。
　　“停止运作虽同供需平衡有些关系，但主要的思路，应该是尽可能的多留下一些运作资金，在行情发动的初期，短时间内加大集中打压的力度，以吸引跟风资金的加入，这个建仓的过程非常理想，不但埋下了大量的空头头寸，更是探明了供需平衡，如果再发力的话，必定就是雷霆一击。”有着大资金运作经验的艾丽卡，多少猜到了郑凡对于美元指数期货的运作轨迹。
　　“一旦我们盘中不给压力，美元指数期货的价位，就开始向上了，现在已经是98.0195，反弹了0.0002，在我们建立空头头寸的过程中，盘中抛压虽然增加了一些，却不是太过明显，场内场外看空资金的观望情绪，依旧是很浓郁。”叶倩大声言语道。
　　“暂时先将美元指数期货的价位放上来，被压的价位刚刚恢复弹性，还不能确定为有效的反弹，在下重手之前，还需要作为旁观者的角度，再看一看市场的多空双方力量平衡点在哪里，尤其是在抛去咱们运作的情况下，在往后一段时间的价位运行中，多方主力机构才会趁机，有将价位往回找一找的需要。”郑凡沉稳笑语道。
　　“两天前在国际黄金暴涨的情况下，美元指数期货都没有被打下去，由此可见其中的多方对于价格的维系，还是非常坚决的，这股护盘资金的实力，应该不好相与，咱们得当心一些才行。”叶倩慎重提醒道。
　　“单靠咱们一方，当然不能与美元指数期货中的多方主力相抗，不过在市场整体处于看空氛围中，就可以带动外力，消耗对方的力量，短时间开仓八十万手空头头寸，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信号，就看有没有其它空方主力能够跟进，形成资金面上的持续施压了。”看着美元指数期货短时间的成交量温和放大，郑凡显得很有信心。


第二百一十四章 趁机打几拳

　　“买盘再度上来了，可是美元指数期货的价位，却并没有往上走多少，现在是98.0196，从分时成交态势来看，温和放大的成交量，也没出现明显收敛。”叶倩报盘的同时，已经意识到在大富银行自营部罢手的情况下，有空方的大资金开始跟进。
　　“三分钟过去了，美元指数期货的供需情况，依旧是空方占据着主导，如果不是维系盘面的多方主力资金出了问题，就还是对美联储加息的预期有所担心。”阮媛思量着言语道。
　　“不知道你们了不了解拳击这项运动，一旦站在拳台上，就不能有任何的心虚，否则对方一定会趁机冲上来多打你几拳，如果多方主力没有在98美元上方强硬消耗的意思，咱们就可以让美元指数期货下一个台阶玩儿了。”郑凡脸上露出的笑容，有着择人而噬的意味。
　　“似乎是不准备往上推了，美元指数期货的价位开始退守，从了，几乎是要见咱们之前压出的的主动性明显无力。”因为切身操盘的关系，叶倩对于短时间的盘面走势，把握的颇为到位。
　　“再等等，五分钟还没走出趋势，估计还会有所反复，既然要给价位沉重的一击，就不能打空了，得趁多方买力再维系上来的时候，咱们才能出手，打压过程中以达到建仓的目地。”郑凡沉稳言语，抬起的手并没有放下。
　　“这么快就抓到了，多方主力的退意一点吗？估计美元指数期货价位再起来的时候，这边就会全力出击了。”姬儿暗暗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盯电子交易大屏幕上的美元指数期货分时。
　　“没有反弹，还在下，已经破掉我们压出的98.0193美元低点了。”叶倩只觉得多方主力退守的意图，比起她想象的要来得强。
　　“卖盘还在增强，价格要是再往下走，我们剩下的资金开空仓，可能会面临交易成本提高的问题，这会不会是我们开出的八十万手空仓，对供需平衡的影响，开始逐步发酵显现？”价位下跌虽是好事，阮媛却不免有所紧张。
　　“影响肯定会有，但主要还是多方主力退守，造成了盘面供需失衡的加重，看来即便是咱们不追打，还是有别的机构在追空，只是现在时间还尚早，即便多方主力对美联储加息预期有所心虚，也不应该这么轻易放弃才对，如果是我来操作，至少也得坚持到美股开盘之后，再看看形势才会考虑是坚守还是撤退。”郑凡略有思量道。
　　“如果价位一直下去，咱们这边要怎么办？”叶倩想要打好提前量，对郑凡询问道。
　　“要是按照你所说的走，就不太好弄了，多方主力退守的太坚决，对打压的空方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在高位消耗的不够充分，就会保留出来足够的弹药，在低位进行顽强抵抗，这将会对美元指数期货的后续下跌，造成很大的阻力。”郑凡摇了摇头道。
　　“还在下跌，已经98.0191了。”
　　看到美元指数期货后边的尾数，叶倩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奇妙的感觉。
　　“至少在美股没开盘之前，美元指数期货还会有所争夺才对，就看看空方抛盘掩杀而上，能不能给维系盘面的资金造成压力吧，如果多方主力想要继续维系盘面，就要在阶段性失控态势初步暴露的时候，就此打住才行，以现在这个下跌的速率，再不出手98美元的整数关口，可能就要岌岌可危了。”郑凡出于博弈的角度，将希望寄托在除了大富银行自营盘之外的空方施压。
　　“轰~~~”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对于大富银行自营部来说，显得是那么的漫长，在众人的等待中，美元指数期货的盘面上，终于出现了一笔五万手的上拉盘，想要稳定住价位下滑的局面。
　　“从年线上看，美元指数在94~95的两年时间中，都是下跌的状态，中长期趋势倒是企稳的可能性很大，眼下面临美联储加息的压力，买方力量却依旧维系盘面，没有大幅退让的意思，这股多方资金很有可能是志在长远，而且实力很雄厚，若是短时间不能做出一波相对极端的下跌行情，估计是很难同对方缠斗下去的。”郑凡心中默默思量道。
　　在郑凡看来，美联储降息，就算短期会对美元指数期货形成冲击，也只能是局部性的，从长远考虑，美联储降息反而会增加美国商品的出口竞争力，这对美元指数期货的中期走势，会形成很给力的支撑。
　　“看来还是要等美股开盘了。”
　　眼看着距离香港时间的晚上九点半越来越近，面无表情的刘名轩，不由松了口气。
　　“嗡~~~”
　　在郑凡看似犹豫的等待中，美元指数期货的价位，已经开始在多方买盘的推动下，逐步的向上反弹。
　　“反弹的还算是挺快，从美元，空方的抛压也开始暂缓。”因为还有五分钟美股就要开盘，叶倩虽紧紧关注指数，却也没有再报盘。
　　“抛货，十万手十万手的往下抛，将美元指数期货打下去。”郑凡抬着的右手重重落下，让所有人都是为之一惊。
　　“是不是要再等等，美股就要开盘了，这个时候全力运作，会增加不确定性的。”姬儿提出异议道。
　　“美元指数期货98.0190抛货十万手。”
　　没等郑凡给出答复，叶倩就运作出一笔巨大的空单，在盘面上俯冲而显。
　　“隆~~~”
　　出乎预料的时点上，而且还是在美元指数期货的多方主力，运行反弹的过程中，沉重的大石已然被大富银行自营部投下，造成了市场明显的动荡。
　　“98.0183继续追抛十万手头寸，让分时价位出现下杀。”阮媛很快为之跟上，继续开设大额空头仓位。
　　“多方主力反应很快，企图要拉起价位稳定盘面，有五万手多单冒头，将期价拉上98.0187美元。”叶倩嘴上虽在报盘，可是又一笔十万手抛单，却已经早早打出，直接给予多方主力迎头痛击。
　　“不要犹豫，继续抛货，我们赢定了，马上就会有大量追空资金进来的，打大单接着往下坐。”郑凡大声咆哮，给叶倩与阮媛两女以信心。
　　“好，打十万手大单，穿透98.0170美元，再给期价向下加速的动力。”叶倩几乎是喊出了声，下手极为坚决。
　　从上次王琳问起，郑凡为什么会抓到国际黄金现货的入场时机，叶倩就已经隐隐能感觉到，主力运作信心的充足与否，会直接在盘口语言上体现出来，关键时刻稍有迟疑，极可能会被人抓到尾巴。
　　“不行，整理状态中，一分钟破位放量还不够，继续补量，将我们手中的资金一举打出去。”郑凡几乎是蹦着高高喊道。
　　“已经在补量了，场外空方资金开始凶猛入场，多方都已经被打得抬不起头……”眼看美元指数期货分时向下拐头，除了大富银行自营部之外，场外空方资金进入主动性开仓，将期价继续往下压，姬儿心中不由暗暗感叹，大富银行自营部发动行情的凶狠彪悍。
　　“隆~~~”
　　连带之前没有来得及成交的撤单，一笔四十万手的新空大单，随着叶倩按下确认键之后，很快就让美元指数期货急速向下一沉，将多方主力的二十万手买仓彻底扼杀，将价位报在98.0165美元。
　　“轰！轰！轰！”
　　在大富银行自营部雷霆一击的空单威慑下，市场做空的资金反应更加激烈，委托的价位也是疯狂往下挂，转眼间美元指数期货的价位，就已经美元。
　　“崩了，短期市场供求关系彻底失衡，就算盘面上偶尔浮现出多单，也是无法满足空方资金主动性的开仓需要，美元指数期货的向下态势，开始再度加速。”叶倩嘴上虽这么说，脸上的神色却极为谨慎。
　　“下跌的速率，还应该可以更快的，从98.0190美元附近的短期供需平衡被彻底打破，到现在的98.0125，下跌幅度明显还不够猛，在这个市场中，一旦出现下跌，要以一百个价位为单笔计算才合理，这个时候，多方的维稳盘多一些才好，这样价位反而容易出现大幅下跌。”郑凡的说法，让叶倩有些不解。
　　“维稳盘一旦多起来，期价下跌不是反而不容易吗？”阮媛在大富银行自营盘建仓结束之后，不由问了一嘴。
　　“那是因为在美元指数期货这个市场中，参与者都是主流大资金，产生趋势还不行，入场做空首要考虑的是建仓问题，没有对手盘的情况下，反而会失去动力，而且在资金的集中冲击下，价位的变动幅度会非常大，相比平稳的时候，波幅很容易出现急速加剧，剧烈到一些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姬儿还没等解释完，再转眼看向美元指数期货的价位，已然是竖立而下，从98.0120下跌整整超过两百个价位，一举将98美元整数关口破掉。
　　“即便前两天黄金暴涨的时候，美元指数期货的下跌，也没有这等力度，这一波的做空资金，似乎超乎想象的大，而且还是在多方主力护盘的情况下，涌现出来的，这样下去的话，多方主力的弹药，可能要提前打光了。”白人男子哈里看了一眼郑凡，在心中暗暗思量着，他在美股开盘之前发动的意图。


第二百一十五章 滞后

　　位于香港中环的花旗大厦15层，一名身穿职业套裙的褐发女子，看着投资部中交易大屏幕，俏脸露出异样的神色。
　　“美元指数期货开始向下了，现报97.9012美元，大富银行自营部所开设的一百五十万手空头头寸，对市场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站在三十出头少妇旁边的老人，语气略有感叹。
　　“通过50倍的极限杠杆运作，大富银行自营部三十亿美元的资金，撬动的合约足有一千五百亿美元，即便央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会抛出这么多货。”一身职业套装的少妇，用手指绕着卷烫的褐色长发，带给人思考的意味。
　　“场内场外的做空资金非常凶猛，供求关系短暂失衡，只能用下跌来重新寻找均衡点，什么时候跌到市场空头资金谨慎的位置，估计多头才会有所回补。”西方老者淡淡言语道。
　　“不知道是不是大富银行自营部运作的关系，今天美元指数期货的跌势，似乎格外的激烈，而且还是在美股开盘之前发动的，盘中多方主力几度想维稳，挂出的护盘资金都被击沉，如果继续这么走下去的话，盘面可就真是要失控了。”娇艳的褐发少妇，紧紧盯着盘面道。
　　“在美股开盘之前发动，无非是想要将美元指数期货，做成今日国际金融市场中的主流品种，吸引大量的资金加入，以提高协同共振的趋势，从美股开盘表现平平，而美元指数期货还在继续下跌来看，大富银行应该是达到了吸金的目地。”老者对少妇解释道。
　　“现在国际黄金现货还没启动，相对美元指数期货的下跌，跷跷板走势明显滞后了不少，看这个架势，美元指数期货不但有取而代之，成为游资主打标地的意思，估计真正的下跌空间，还有待于扩展。”褐发少妇摇了摇头道。
　　“总裁，美元指数期货开始剧烈下跌了，抛空的资金极度踊跃，现在已经是97.8507美元。”一名年轻操盘员，对西方老者报盘道。
　　“从98.0198下来，到现在的97.8507，只是跌了0.2591美元，跌幅还不足0.5%，照现在这个情势看来，在97美元上方，应该都是这一波做空资金涌入的射程范围，市场必定还要下跌。”老者的说法，让少数感受到美元指数期货异常的操盘员，都不由暗暗心动。
　　“搞不好美元指数期货，今天会拉出一根非常大的下跌棒线，空方资金出击的极为坚决，确实给美元指数期货造成了很大的压力，现在就看多头主力如何应对了，从两天前美元指数期货的探底回升情况看，多方主力还是很有韧劲儿的，带给人颇具实力的感觉。”说到后来，褐发少妇有着问询的意思。
　　“在美元指数期货中，比较明显的多头主力机构，应该是纽约人寿保险集团，以及大都会人寿保险集团，这两家主力的多头头寸持仓量非常大，合计达到了四百多万手。”老者笑着对少妇提醒道。
　　“科尔总裁，你的意思是，这两家保险集团，在联合炒作美元指数期货？”褐发少妇不由有些讶异。
　　“炒作倒是谈不上，这两家保险集团资金雄厚，应该是看好美元指数期货的中期趋势，只是在美联储将要降息的背景下，市场短期所承受的压力，似乎比想象中的大，算起来从降息预期真正吸引眼球的时候开始，两家保险集团已经支撑了三个交易日，再加上此番人为性的冲击，估计到了这时，那两家保险集团的转圜余地，已经不太大了。”老者感叹着笑语道。
　　“纽约保险与大都会保险集团虽很有实力，却是上市公司，在资金的动用上，难免会受到限制，对美元指数期货的持仓合计超过四百万手，这个数额确实是颇为巨大了。”褐发少妇俏脸逐渐沉凝，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迪丽雅小姐，两家保险集团作为上市公司受限，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股东非常麻烦，尤其是在不顺利的时候，可能会对运作形成非常大的阻碍。”老者略有深意道。
　　“今天没有姬儿?斯蒂尔曼的消息？她来到香港，似乎是看上了花旗集团香港分部的总裁职位呢。”褐发少妇笑着对老者问道。
　　“没有过来反而让人担心，迪丽雅小姐知道财团的意向吗？我怕到时候她取得了花旗财团的决定，那可就真的来不及了。”老者看向褐发少妇的目光，有着明显的请求之色。
　　“科尔总裁，你可以放心，在花旗集团中，不是斯蒂尔曼家族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她不可能取得财团的决议，若是她真能给你挤走，财团早就应该有端倪了。”褐发少妇很有信心。
　　“总裁，美元指数期货似乎是越跌越快，抛压也越来越重，已经不定哪一笔就会沉在97美元关口。”年轻交易员对老者大声报盘道。
　　“坚持了三个交易日，两大保险集团本来就已经消耗了不少资金，现在美元指数期货又形成了短期下跌引导，迪丽雅小姐觉得市场能认可，97美元这个位置吗？”因为总裁职位的事情让老者安心不少，其脸上露出了少许放松的笑容。
　　“97美元止不住，至少跌幅要到2%左右，看看多头主力的杠杆后续应对，才可能会出现企稳。”褐发少妇说得虽有信心，可依旧在观察，并没要做盘的举动。
　　“说起来这家大富银行，让花旗集团香港分部，对其运作资金做存管担保，这岂不是会完全暴露在咱们的视线之下？”老者喃语的同时，有着谨慎与不解。
　　“想来那个大陆人刚接手银行，经营和管理应该是非常混乱吧，如果有花旗集团香港分部做担保，运作资金的安全性，将会得到极大的保障，而且这对资金的跨市场周转，也能起到顺畅的助力，相比花旗银行在各大资本市场的资质，大富银行的权限与底蕴，还是要差上很多。”褐发少妇的笑容，似乎还有所保留。
　　“可大富银行的投机盘这么大，而且还是极限运作，一旦出现不可预料的风险，我怕花旗集团香港分部也会受到牵连，更何况咱们作为资金的担保方，大富银行只给了一百万美元的佣金。”老者不免有些担心。
　　“暂时问题还不大，香港分部和大富银行所签的资金担保，只有一个星期时间吧？估计结束这次美元指数期货运作之后，大富银行就会主动将资金撤走。”褐发少妇猜测着言语道。
　　“总裁，美元指数期货已经破掉97了，可是国际黄金现货却失去了联动性，游资似乎都在往美元指数期货中涌，明显对其它波澜不惊的市场，产生了抽血的作用。”一名青年操盘员对老者汇报道。
　　“并不是失去了联动性，只是国际黄金现货比较滞后罢了，眼下的美元指数期货，更多是进行补跌，因为之前美联储降息对美元指数影响的不够充分，一旦出现了机会，这个市场自然是比大涨过的国际黄金现货有吸引力。”褐发少妇看得还算比较通透。
　　“距离美联储闭门会议有结果的时间，还非常的充裕，这是个很好的做盘机会，只是相比美元指数期货的一致下杀趋势，国际黄金现货的盘中交投还不稳定，上涨压力似乎要大很多，否则断不会如此的迟钝。”老者多少觉得，两个市场的联动，好似被一层朦胧的纱所遮，让人看不太真切。
　　“联储那边加息已成定局，有了这个期待，国际黄金现货一定会动，但力度和幅度可能就比不上美元指数期货了，到了这个时候，美元指数期货作为今日的主流品种，相信各方机构已经多少能够有所感觉，否则也不会出现持续向下建仓压盘的走势了。”褐发少妇虽有猜测，却不确定美元指数期货会走到什么程度。
　　“在国际黄金现货中，现在是由日系财团在主导，整理盘面的交投不稳，明显是存在着分歧，就不知道这种分歧，是来自日系财团之间，还是市场多空双方想法存在着差异了。”老者神色深沉道。
　　“看来大富银行的自营资金，不单单是想要通过运作，营造市场的热度，估计让花旗集团香港分部作为三方存管和担保，也有着寻求关联的意思，既然这样的话，不妨顺水推舟去那边看看。”美艳的褐发少妇虽有了主意，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和老者说起的姬儿?斯蒂尔曼，此时已然是大富银行的总裁。
　　“迪丽雅小姐，你的意思是要派人，监控大富银行的运作？”老者神色一动，对褐发少妇确认道。
　　“大富银行投入运作的资金不小，花旗集团香港分部作为存管与担保方，理应安排个人进驻大富银行监控，你给那边打个电话，探一探那边的意思，如果大富银行允许咱们派人的话，就可以直接观察那边的运作了。”褐发少妇笑着对老者指使道。
　　“轰~~~”
　　就在美元指数期货下跌到97.1201之时，国际黄金现货终于涌动出一笔十万手大单。


第两百一十六章 拖入泥沼

　　“国际黄金现货起来了，盘中最低价是288.9美元，开始放量上攻，眼下已经是289.3美元。”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眼看着国际金价盘中躁动，罗红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郑凡心中暗笑，带给人阴险之感。
　　“金价还在继续发力，美元指数期货下跌，加速的趋势也是越来越猛，场内场外做空的资金非常汹涌，97美元整数关口已经告破，到了96.9803。”女律师阮媛积极报盘道。
　　“我们在美元指数期货上的一百五十万手多头头寸，开仓平均成本为98.0193，目前获利情况已经非常稳定。”直到这时，叶倩才将统计结果告诉众人，好像一直在攒人品的样子。
　　“相比滞后上涨的金价，美元指数期货的下跌运行明显更强，而且金价的上涨，会为我们做空美元指数带来更多的后续助力。”金发少女姬儿紧盯盘面。
　　整个自营部中的众人，也只有对郑凡相对了解的叶倩，在观察着他的神色，试图揣摩其心思。
　　“轰~~~”
　　美元指数期货的下跌，虽与国际金价上涨呈现出跷跷板效应，可是盘中走势却是更强，甚至带给人向下崩溃的感觉。
　　“96.8014美元，有三十万手以上的大卖盘投深水炸弹，变动是以一两百个价位计算的。”暂代控股公司综合服务部长的艾丽卡，大声报盘道。
　　“盯紧国际黄金现货的价位，纪可莹，听到就出声，连续给我报价。”郑凡双眼闪过一抹凌厉的光华。
　　“国际黄金现货盘中抛压虽重，但依旧在顽强向上奋力拉升，现价是289.8美元，就要跃过290美元这道坎，多方超过五万手的攻击量持续爆出。”纪可莹抓住机会大喊道。
　　“都给我盯死国际黄金现货。”
　　郑凡凶狠的说法，让自营部中少数有心人，不免产生了异样的猜疑。
　　大富银行的自营盘，明明运作的是美元指数期货，可郑凡却是格外关注国际黄金现货的走势，即便称其为反常也不为过。
　　“从将美元指数期货做成主流标的开始，说不定就已经开始算计，国际黄金现货中的多头主力了，不，也许还要更早，恐怕在大资金没有投入之前，真正的主意就打在了国际黄金上。”姬儿看了棕发妇人一眼。
　　“超二十万手的买仓出现，金价突破290美元，似乎要向上拓展空间。”叶倩不敢有一丝的疏忽。
　　“290.2美元了，金价也有加速上行的趋势，买仓很是积极。”阮媛接连不断的报盘道。
　　“美元指数期货。”
　　郑凡话语极为简练，催促的节奏，让一些人很不适应。
　　“美元指数期货在盘中出现恐慌性杀跌，现价报在96.5025……”纪可莹几乎是在嘶吼，让人看着犹如缺氧一般。
　　“平仓美元指数期货，第一笔打出去四十万手，随后二十万手二十万手的平。”郑凡话语刚刚落下，叶倩那边已经将四十万手平仓盘打出，不但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提前做好了准备。
　　“轰~~~”
　　大富银行在美元指数期货上的巨量平仓盘，好似携江河倒流之势，同市场中的恐慌性抛压，重重冲击在一起。
　　“96.5030美元，我们的一笔平仓盘，只是让美元指数期货上去五个价位，挂96.5032美元，继续平仓二十万手。”阮媛跟随叶倩操作，甚至没有询问郑凡委托价位的意见。
　　“隆~~~”
　　美元指数期货盘中的变化，出现了明显的震动。
　　这时恐怕绝大多数人都想不到，就在国际黄金现货刚刚突破290美元，大可以期待快速拉升之际，恐慌杀跌的美元指数期货，失控的情况竟然受阻。
　　“市场的卖压依旧很强，再拉上去五个价位，在96.5037美元平仓四十万手。”叶倩直接就按照自己的盘感，将平仓手数再度提高。
　　“国际黄金现货还在上攻，报在290.4美元。”纪可莹适时报盘道。
　　“美元指数期货在沽空资金的打压下，出现了阶段性的下坠，96.5032美元了。”阮媛只觉得盘中的卖压非常激烈，大富银行这边的平仓稍有松动，价位就被打回到原点。
　　“96.5039美元，将剩下的五十万手空头头寸都平掉。”郑凡根本就没有逢低平仓的意思，指令直接比现价高叫了七个价位。
　　“呜~~~”
　　叶倩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将平仓盘打出，使得美元指数期货盘中再度向上发力。
　　“还有二十万手没有成交，不过以市场的卖盘来看，挂在96.5039美元，应该没什么问题。”阮媛说话的功夫，没有成交的二十万手委托平仓单，就已经减少了六万手。
　　“国际黄金现货的抛单冲出来了，从其滞后上涨的走势，就能感觉到此次多头主力的拉升准备不足，五万十万的攻击单，也是颇为勉强，这还没有产生多大投机的空间，就随着美元指数期货被强行扭转，出现了压力，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跟随，不管是真动还是佯动，刚刚消耗资金突破290美元，就让人往下拽一把，想必这个时候的日系资金，会非常的难受！”在大富银行自营部平仓差不多的情况下，金发少女姬儿也开始思考郑凡的用意。
　　“平仓单全部成交，虽说美元指数期货没有明显上去，杀跌状态却是逐渐平稳了下来。”叶倩终于深深喘了一口气，整个从紧绷到放松，都有着虚脱之感。
　　“美元指数期货的价位，会逐渐上去的，在急速下跌的情况下，即便是机构的资金，也很容易被市场氛围影响，从而失去理智，一旦市场企稳，不仅空方资金的抛压会趋缓，多头主力也有回补的需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相信多方主力应该可以回过来些神儿。”郑凡点着根烟笑道。
　　“从98.0198美元算起，到96.5030附近，美元指数期货一波的下跌幅度，甚至超过了1.5美元，说起来当真是打了多头主力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抛去国际黄金现货中的多头主力不提，按理说，进入恐慌性杀跌的美元指数，应该还有可以继续向下宣泄的空间，回过头来看大富银行自营盘的平仓点位，是不是可以再斟酌斟酌呢？”金发少女姬儿，看向郑凡探讨道。
　　“不能再等了，从98.0190美元一线开始算，多头主力如果用的是五十倍杠杆，2%的下跌幅度，就是对方一部分高成本仓位忍受的极限，这个下跌空间满打满算，也只有1.8美元，若是多头主力等不到下跌1.8美元就出手，我们所持有的大量空头头寸要怎么平掉，还不如趁着恐慌性杀跌盘汹涌的时候，赶紧提前跑掉。”郑凡的说法，让一些有着美元指数期货经验的人，率先反应了过来。
　　“指令看似狂野奔放，却保持着理智的判断，以这次的运作来看，带给人各方面情况都算计到骨子里的感觉，这等掌控能力，真是金融市场闭塞的大陆人，能够做出来的吗？”白人男子哈里甚至有一头掉进去，思路不由自主跟着算计、剖析之感。
　　“即便是考虑美元指数期货中多头主力的立场，也不是你选择在这个位置平仓的唯一理由吧？”姬儿紧盯着郑凡问道。
　　“好不容易掌握了主动，就得将这个主动性一直保持下去，我怕国际黄金现货中的做多资金，因为金价向上有回旋的余地，继而进行细致化的仓位调整，这股资金力量如此大，要想对它下手，得一直牵着它的鼻子，将其拖入泥沼才行，到时候哪怕它挣扎，也会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若是让它自己先掉头，再想抓到可就难了。”郑凡阴笑着，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果然！”
　　棕发妇人暗叹，在之前紧张的局面中，郑凡竟还能盯着这个盯着那个，阴险思路四处扩张。
　　在姬儿看来，大富银行狂猛的大笔平仓美元指数期货，强行扭转杀跌的局面，让美元指数期货在意想不到的位置碰壁，直接影响到了国际黄金的情绪，尤其是发动的太突然，让国际黄金现货中的做多主力，也是措手不及。
　　“现在可不是放松的时候呢，都赶紧动起来，做好随时再度出击的准备。”郑凡抽了口烟，长长吐着烟雾，心情似乎很爽朗的样子。
　　“老板，利润计算出来了，我们在美元指数期货中开设的一百五十万手空头头寸，平均成本是98.0193，平仓的平均成美元，每手获利达到1.5157美元，一百五十万手也就是两百二十七万三千五百五十美元，再乘上每手头寸等同于的一千张合约，我们的总盈利达到了，二十二亿七千三百五十五万美元。”叶倩咽了口津液，对郑凡汇报道。
　　“虽然相比运作国际黄金现货那一天，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资金，从一亿多美元到了三十多亿美元，获利的百分比幅度还有很大差距，可是运作资金量一旦变大，获利规模却是相当的惊人啊！”姬儿暗暗惊骇道。
　　“如果再加上我们的三十亿九千两百万美元本金，现在自营部的总资金量，已经有了五十三亿六千五百五十万美元还有富裕。”叶倩已经有掩饰不住的喜色。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初露端倪

　　“姬儿总裁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对于大富银行自营盘超过五十亿美元的总资金量，有什么看法？”郑凡笑着在自营部中走动，对金发少女问道。
　　“作为私有化的经济个体，超过五十亿美元的资金量，尤其是在运作自主权，都掌握在你一人手中的情况下，已经相当的不得了，不过在国际上名声显赫的投行，资产都是数以千万亿规模计算的。”姬儿表面回应虽平静，可心绪却是波涛翻涌。
　　“美元指数期货开始反弹了，现报96.5080，比起我们最后一笔平仓盘的96.5039美元，高出了四十多个价位。”纪可莹并没有因为自营部全面平仓，就放弃报盘。
　　“国际黄金现货在盘中虽有很强的上攻yuwang，奈何因为美元指数期货反弹的影响，还是被压回到290美元之内，眼下是289.6美元，妄图突破整数关口看似已经失败。”叶倩看到郑凡离开电脑前，大声对他提醒。
　　“还是出乎了预料，本以为大富银行持有大量美元指数期货的空头头寸，会借助国际黄金现货向上的助力，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心理运作支撑，他既做美元指数期货，又有着全方位的大局观，影响国际黄金现货走势，给其中的多头主力造成困难。”棕发妇人这时已经看不清，郑凡下一步的动向将会如何。
　　“姬儿总裁，刚刚的操盘，几乎都是由叶倩和阮媛部长两个人完成的，现在该是发挥你力量的时候了，我要得到国际黄金现货，以及美元指数期货市场，关于主力动向的准确情报。”郑凡深沉对金发少女笑道。
　　“现在才开口吗？从在运作美元指数期货之前没有要求来看，如果不是一早就知道两个市场主力的动向，就是有着极强的信心。”姬儿虽暗自思量，却还是在电脑前起身。
　　“斯蒂尔曼这个姓氏似乎很熟悉，难道说这个新来的银行总裁，有着不一般的家世背景吗？至少以大富银行现在的情况，在此之前让人看不出会存在什么准确的消息渠道，就算有到位的算计和运作思路，偌大自营盘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也是非常危险的。”白人男子哈里也没料到，郑凡竟然会在结束美元指数期货的运作之后，才打住关键的一张牌。
　　“如果在运作美元指数期货之前，就动用这张王牌，恐怕就发挥不出充分的效果了，现在已经起势，抽出这张王牌，算是为了夺取最后的胜利，上一个保险吧。”郑凡暗暗在心中笑道。
　　“在收集消息之前，我有一件事要问你，大富银行如此重视消息渠道，不只是为资本市场的运作保驾护航吧？”金发少女姬儿，只觉得眼前的大陆人太精明。
　　“资本市场的运作，本就是个笼统的说法，你们所看到的胜负成败，只是在台面操盘上的，却没意识到，每当体量庞大市场中有上规模的多空主力争锋，都会出现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情况，一旦胜负分出来，台下说不得还会有收购兼并的机会，这也可以算作在资本运作范畴之内，就好比我们大富银行自营部若是输了，最后不管是否破产，也多是会落得被人吃掉的命运。”郑凡的说法，当真是让众人讶异不已。
　　“简单来说，你是想要乘人之危，找到在市场上被重创的机构，看看有没有私下里收购、兼并的机会？”金发少女已然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大富银行还是太小了，眼下在资本市场进行极限投机，也是被情势所迫，只有实体资产形成长期且丰厚的收益，才是资本扩张的王道，如果银行集团的规模能够扩大，经营上了轨道，也能为资本运作减压，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总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一旦失手的话，相信这个后果，所有人都能想的到。”郑凡指了指脑袋笑道。
　　“尽管还不是太明显，但实体资产借助资本运作进行扩张，似乎已经露出端倪了，不过这个思路也太过奔放了一点儿，竟然想要打在市场中与之交锋对手盘机构的主意，如果被这种危险的人追击上，抗压能力不强的金融机构，搞不好真的会被拖垮吃掉的。”金发少女向自营部外走去之际，暗暗看了郑凡一眼。
　　因为帮着姬儿打下手的关系，棕发妇人也跟着起身离去。
　　“休息十分钟，关掉你们的通讯工具，并将其交出来，如果出自营部的话，必须要三个人在一起，如果有谁走散了的话，那么一组的人都会被开掉。”郑凡脸上虽透着笑容，提出的要求却不近人情。
　　众人虽纷纷上交了通讯工具，却没有一人有出自营部的意思，哪怕是上自营部中的卫生间，也没有人敢锁门。
　　“接下来要怎么做，如果进行国际黄金现货交易的话，资金则需要跨市场转移，还是提前同花旗集团香港分部那边，打个招呼的好。”叶倩不确定郑凡的意思，想做好提前量。
　　“虽然已经签了存管与担保协议，但咱们大富银行资金的流动运作，却不用花旗集团香港分部来把关，他们主要是负责担保这一部分，就算咱们这边的大资金跨市场转移，也不会超过三分钟，让花旗集团香港分部看着就好了。”郑凡从容言语道。
　　“既然已经交付了一百万美元的佣金，就不能让花旗银行太闲了，有那边的疏通引导，咱们的资金划转会更加顺畅。”叶倩一副不想让花旗集团占便宜的样子。
　　“区区一百万美元花得不冤，光想着挣钱也不行，在复杂的金融市场中，名声也很重要，不只是金融机构之间的联动，以后我们甚至要在，有好的切入点之时，与一些权贵互惠互利，不断积蓄底蕴，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让花旗集团作为三方存管与担保方，我还指望着能钓些鱼来呢。”郑凡在叶倩耳边小声道。
　　“这么说姬儿总裁……”
　　叶倩不免有所猜测，却没有问得太明。
　　“她虽是被大富银行自营部运作吸引来的，却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你记住，不管是做人，还是经营公司，都得有利用价值才行，否则将注定平凡，等会儿你拿手机与花旗集团香港分部的科尔总裁联系一下也好，不过先别提资金跨市场转移的事，只是寻常的交流，先看看那边有什么说法，要背着姬儿总裁。”郑凡说到后来，不忘对叶倩小声提醒了一嘴。
　　“科尔总裁已经是花旗集团香港分部，最高的管理者了。”叶倩近一步探询，郑凡的真正想法。
　　“虽说那老头算个打工皇帝，却也只是马前卒而已，最为简单接触西方权利核心的方法，就是与大家族，以及大财团的成员接触，只不过不能太着急，上赶着就便宜了，在此之前，主要的还是提升自身价值，这样才会被人关注和认可。”郑凡用只有叶倩能听到的话，压低声音道。
　　“是现在联系科尔总裁吗？”
　　叶倩深吸一口气，对于郑凡的市侩，非但没有不屑，反而觉得这个老板太贼。
　　“再抻一抻，先看看姬儿总裁，能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眼下美元指数期货和国际黄金市场，依旧处于动荡之中，距离美联储公布议息结果的时间尚早，说不定还能趁乱再开一炮，今天晚上的运作，对于大富银行非常的重要，能不能获得足够的资金扩充实体，就看这一仗了。”郑凡虽嬉皮笑脸，实则却没有丝毫大意的情绪。
　　“会是医疗集团吗？姚玲似乎很是期待呢。”
　　叶倩跟着郑凡到自营部角落，急需与他这个老板交流。
　　“资产质量和运营良好的医疗集团，可不是说收购就能收购到的，要找机会才行，而且收购的资金量，对于咱们大富银行这种初学走路的金融机构，也是很大的压力和负担，实在不行，就只能先找个小医院对付着了，至于许诺给姚玲的集团总裁职务，只是基于她能听命行事的预期。”在休息期间，郑凡尽量放松着情绪。
　　“不管怎么样，老板还是会给姚玲管理权对不对？”叶倩只觉得郑凡的想法，绝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咱们国内的医生到了外面，无论是学历、经验、能力上，与那些老外都差得都不是一星半点儿，这种差距已经不能用拉开了几条街来形容，医疗技术和医疗手段几乎就是跨时代的落差，当然，姚玲的管理权，我是一定会给她的，只是不能由她一个人说了算而已，经营和管理需要机制，至少现在来看她还不行，即便是培养心腹，也不是只有她拥有这种资质。”郑凡似乎考虑的极为深远。
　　“老板讲究的是，平衡下属的权力吗？”叶倩笑着调侃道。
　　“我这么想也是在帮她，能力不足的问题，不是短时间就可以解决的，没有人帮着分担，就算她独揽大权又能怎么样呢，说到底，实体集团是用来挣钱的，到时候搞不好，只会让人嘲笑，居于上位者的无能。”郑凡抹搭着眼皮，似乎对医疗集团的事情有些负担。
　　“若是收购医疗集团有压力，我就寻找一下小医院，看看能不能有适合的，以解燃眉之急。”叶倩点了点头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明知山有虎

　　“怎么样，是不是有消息了？”
　　眼看着姬儿和棕发妇人回到自营部，郑凡露出期待的笑意问道。
　　“虽说十五分钟不太长，可市场的节奏却时刻都在变化，也难怪等待的着急。”白人男子哈里，看了一眼电子大屏幕上的时间。
　　“只是大致消息而已，国际黄金现货中的绝对多头主力，是以樱花银行为代表的日系资金在抱团运作，至于美元指数期货中的多头主力机构，似乎是纽约的两大保险集团。”因为行情在变化的关系，姬儿先是简略给了郑凡答复。
　　“先详细说说，美元指数期货中的多头主力情况。”一听到金发少女提起纽约的保险集团，郑凡的神色不由一动，隐隐意识到机会可能来了。
　　“纽约人寿保险和大都会人寿保险集团，在美元指数期货中的多头头寸持仓量，现在已经超过了六百万手。”姬儿透露消息之后，已然察觉到郑凡露出了一抹喜色。
　　“老板，姬儿总裁所提到的两大保险集团，难道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叶倩敏感询问道。
　　“在成熟的金融市场中，险资可是投资大户，通过财务与经营杠杆的放大，资金量是出了名的多，而且在国外，因为医疗体制与保险的关系，险资是会投资医院并控股的，姬儿总裁所说的这两大保险集团，不只是在美国有名那么简单，其手上甚至有着多家医疗集团的股权。”郑凡的说法，甚至让叶倩产生了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
　　“医疗集团？”
　　金发少女姬儿，倒是不太确定，郑凡对叶倩的解释。
　　在此之前，姬儿虽考虑到了，郑凡借助资本市场，对于银行体系的扩张，却没意识到他有收购医院的意思。
　　“如果说保险集团的资金量大，想要在美元指数期货中将其吞下，会不会有些难度？”尽管阮媛明白是怎么回事，依旧不免有些担心。
　　“难度肯定是会有，若姬儿总裁所说的情况属实，两家保险集团对美元指数期货多头头寸的持仓量，达到六百万手，就由此可见其资金实力，是有多么的雄厚，要知道，咱们即便是做五十倍的杠杆，三十亿出头的美元进场，也只开设了一百五十万手头寸，而眼下两家险资集团的投入量，却已经超出了我们起步资金四倍有余。”郑凡淡淡笑语道。
　　在自营部的另外几名交易员，不但对于医疗集团的跳跃性思维难以理解，就连对姬儿的信息渠道，都有着暗暗的感叹。
　　至少在此之前，包括郑凡在内，大富银行自营部的众人，都不知道国际黄金现货，以及美元指数期货的绝对主力动向。
　　不过在两个市场持续交易的紧要关头，感受到郑凡更加重视两家险资集团，众人还来不及对日系抱团资金进行剖析。
　　“若是选择向两大险资集团下手，现在倒是个机会，持仓量大固然能从一方面体现出实力，但在美元指数期货下跌的状态中，持有数量庞大的多头头寸，也说明压力会相当的大，都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后续资金能不能跟上，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姬儿略有深意道。
　　“如果两大保险集团，这么轻易就能被打垮，恐怕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庞大，屹立业界这么多年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在已经投入了如此多资金的情况下，两大保险集团一定会继续对赌下去的，越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大集团才会发挥出底蕴与实力。”郑凡咧嘴阴险笑道。
　　“还是要对两家保险集团下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多少对郑凡有所了解的叶倩，在心中暗自猜测道。
　　“先不用挖日系抱团资金的底，报盘，注意美元指数期货与国际黄金现货的联动性，在运作上，咱们要优先选择美元指数期货来做。”郑凡神色逐渐平静下来，对众人吩咐道。
　　“想要获得及时的消息，我得用自营部中的电话和传真机。”看着一众交易员，被郑凡收缴上来的手机，姬儿提出了要求。
　　“可以，不过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来源于哪里？”郑凡感兴趣问道。
　　“就算是善于做消息渠道的，也没人能保证所有消息的真实有效性，尤其是跨市场进行运作，更是增加了获取消息的难度。”姬儿一脸正色道。
　　“这个我自然了解，若是我没猜错，你的消息主要是来源于芝加哥交易所吧？毕竟你以前是花旗银行芝加哥分部的总裁，作为美国大宗农产品的重要交易中心，芝加哥期货交易所，远不是区域性的市场那么简单，甚至对于全球大宗商品交易，都产生着深远的影响。”郑凡目光深邃猜测着。
　　“眼下我只能靠以前积累的人脉，获取一些消息，如果想要扩充消息渠道，大富银行得有能被人真正看重的资本才行。”金发少女姬儿的意思非常明显，这时为大富银行出面，还很难指望上家族的消息渠道。
　　“叶倩，去打电话吧。”
　　郑凡淡淡一笑，点头表示理解，旋即对叶倩知会了一声。
　　在郑凡看来，姬儿·斯蒂尔曼的家世虽不简单，却远没有到他能有所指望的地步，且不说斯蒂尔曼家族在美国，没有绝对的控制力，姬儿作为家族中的一名女性成员，地位和影响也非常的有限，否则也不会来大富银行做总裁了。
　　“美元指数期货合约出现了一波明显的反弹，已经有重新站上97美元的趋势，国际黄金现货在拉升失败之后，走势则是颇为疲软，向289美元回归。”看到郑凡与姬儿的交流结束，纪可莹连忙报盘道。
　　“你们对美元指数怎么看？”
　　郑凡对自营部中的所有人询问，明显是要扩展思路。
　　“若是两大保险集团，真持有超过六百万手的多头头寸，一定会继续维系期价的，启用五十倍的杠杆更是危险，极限也就是2%左右，以今天美元指数期货的跌速而言，稍有不慎跌幅扩大，对于两大保险集团就会造成爆仓的风险。”白人男子哈里，有些犹豫道。
　　“如果是我掌舵的话，与其勉力维系美元指数，倒不如进行对冲调仓，这样市场的走势即便失控，也能坚持的更久，不至于立刻被压爆。”主管综合服务部的艾丽卡，明显与哈里想得不太一样。
　　“大机构做盘，不管有利于否，或是出于资金活跃度考虑，或是出于市场流动性，以及风险管理，都会进行仓位与账户的调整，不过两家保险集团即便这样做，也是很难弥补账户的资金损失，要知道，倒仓的重要环节，就是资金的结算，如果处于风险管理的角度考虑，砍掉一部分危险账户上的仓位，虽是一刀切下了毒瘤，但肉却不能立刻长上。”郑凡双眼微眯走动道。
　　“老板的意思是，若两家保险集团倒仓，减小损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反弹做的更高一些吗？”对于大宗商品颇为了解的刘名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从今天盘面的整体状态来看，美元指数期货的98美院一线，两家保险集团是彻底玩不下去了，在密集的炮火下，死守前沿阵地也是徒增损失而已，既然上边不行，那就只能去下面玩，不过在此之前，两家保险集团则需要对于市场刚刚走出的猛烈下跌，做出一些调整与应对，不管是倒仓，还是布局的调整，都需要期价有一个像样的反抽，抓住这一点攻击它们。”郑凡右手骤然握拳，语气和神色都带给人凶狠之感。
　　“现在美元指数期货盘中的压力就很重，即便期价到97，反弹幅度也不足0.5美元，若是再往上走，想要突破97美元的话，恐怕难度会很大。”罗红不太确定，也只是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之前一波的跌幅不小，这一次的反弹，就算不能马上就冲过97美元，相信两大保险集团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足0.5美元的空间，根本就不能找回亏损，达到调仓的基础。”郑凡此时已然发现，美元指数期货在97美元下方受阻。
　　“现在就连国际金价也回落了，再加上美元指数期货盘面的压力，想要冲过97美元必须要放量，再加把劲儿才行，如果两大保险集团真在这个位置发动，我们刚好可以趁机进场，再杀它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样既可以消耗对方的资金，也能相对提高两大保险集团的持仓成本。”此时的白人男子哈里，对于大富银行的自营资金，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与初步进场时候的三十亿出头美金不同，经过一次集中的运作之后，眼下大富银行所能动用的资金量，已经在五十多亿美元。
　　“要是调仓不成，反而遭到打击，相信两大保险集团的步调，就会被完全打乱，就算其实力底蕴雄厚，短时间想要再调动数量庞大的资金，也不是容易的事，到时候一旦美元指数期货再度下跌，它们转圜的余地就会更小，绳索越勒越紧，再加上整个市场的压力，哪怕不能将其一句吃掉，也可以造成重创。”艾丽卡对于接下来的运作，已经有所准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雪上加霜

　　位于纽约的人寿保险集团总部广场，一辆辆豪车陆续驶入其中，停在了高达三十六层的大厦门口。
　　“斐南迪，美元指数很不正常，似乎有人在刻意放空。”从一辆福特车上下来的老者，连忙快步行至另一辆后到的林肯车边上，焦急开口道。
　　“菲利克斯总裁在上面，到投资部再说。”
　　一身西装的中年男子，虽带给人很有身份之感，下了林肯车却没有轻视老者的意思。
　　纽约人寿大厦的电梯早已备好，似乎知道陆续有人会过来，电梯员将中年男子和老者接入其中，开启手动操作，直升大厦的三十五层。
　　“菲利克斯，情况怎么样了？”
　　来到三十五层的中年男子，对一名神色深沉的卷发男子问道。
　　“市场压力非常的重，我们护盘资金消耗的非常快，抛压至少在买盘的三倍以上。”站在偌大投资部中的卷发男子，正是纽约人寿保险的总裁菲利克斯·加尔。
　　“美元指数期货若是上不了97，下方96美元的牵引力度只会更强，要知道，现在距离美联储议息出结果，至少还有三个小时，这期间如果跌幅过大，到了公布议息结果的时候，只怕会杀得更猛。”西装中年男子脸上透着愤怒之色，心态已然不太好。
　　“你们大都会保险集团，还能拿出后续资金吗？与其担心市场的变化，倒不如积极行动起来，在这个不乐观的状况下，得加强市场的掌控力才行。”卷发男子沉声言语道。
　　“我们大都会保险集团，在美元指数期货中的资金投入量，已经超过了六十亿美元，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还在这里提钱，难道想让我被那些愤怒的股东们吃了不成？”西装中年人终于忍耐不住情绪，大声对卷发男子吼道。
　　“斐南迪，你要知道，投入资金的并不只有大都会保险集团，我们纽约人寿的资金投入，同样是超过了六十亿美金，现在股东都已然找来了，不守住美元指数的话，先前投入的所有资金，都会被追击机构吃掉的。”卷发男子恼火出声，目光环视陆续赶来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一众股东。
　　“在这里发火，也是无济于事，守住期价才最重要，看现在市场的情形，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形成决议，已经是来不及了。”之前从福特车上下来的老者，适时开口叫停道。
　　“乔治先生，现在市场的状况，确实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作为保险集团最重要的股东，我需要你的支持。”卷发男子似乎希望老者，能帮着说服陆续赶来兴师问罪的权利人。
　　“必须要让美元指数期货上97吗？”
　　老者略有犹豫，旋即对卷发男子郑重问道。
　　“是的，之前冲击期价的空方绝对主力，虽获利平仓了，不过却挫伤了看多的人气，使得维稳本就艰难的局面，更加的雪上加霜，而且眼下的期价，还只是自由滑落，如果再有体量较大的空方资金出击，过低的期价将再没有转圜余地，我们现在是退无可退了。”卷发男子深吸口气道。
　　“一旦美元指数破掉96的关口，不只是市场短期的运行状态，就连两家保险集团投入的大资金，都会被彻底打崩。”西装中年人情绪虽失控，却还是选择同卷发男子站在了一起。
　　“我决不允许集团资金，再度投入到美元指数期货中，你们这些无能之辈做错了方向，连上涨和下跌都分不清楚，难道说还要我们这些股东买单吗？斐南迪作为大都会保险集团的总裁，都不尽力说服他们那一边的股东，却跑到这儿来，明显就是让咱们纽约人寿集团堵枪口。”还没等名为乔治的老者给出答复，不和谐的女声，就已经在纽约人寿投资部中尖锐响起。
　　“瑞伊女士，我承认这次运作美元指数期货，有着决断上的失误，可现在却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问题的，试想一下，一旦两家集团投入在美元指数期货中的大资金被吃掉，不但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若消息走漏出去，两家上市集团的股价，更是会受到殃及，到时候你们股东也会遭受利益的二次受损。”卷发男子看着面露狠色出声的妇人道。
　　“知道美元指数期货，多长时间都没出现这种大幅波动了吗？上次出现剧烈震荡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两个月有余，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纽约人寿保险集团投资美元指数期货的时候，偏偏遭遇到了此等压力，市场哪来这么巧的事。”一名年轻人似乎也有不可小觑的话语权，怒极露出冷笑道。
　　“总裁，美元指数期货在97美元受阻之后，再度开始向下了，现在已经是96.7524，若再不采取行动，可能要探之前96.5031的低点。”一名女操盘员，对卷发男子提醒道。
　　“盖文，你是怀疑我们运作美元指数期货的消息，提前被走漏了吗？”被卷发男子拜托的老乔治，皱着眉头道。
　　“即使不是有存心算计集团公司的内鬼，菲利克斯总裁的责任也不可推卸，之前美联储降息投资部不是没有估计，可他却一意孤行，说什么降息对美元指数期货的中期走好影响有限，现在陷入这样不利的情况，不知道他又要怎么说？”年轻人毫不客气，明显是让卷发男子承担责任。
　　直到这时，急匆匆赶来纽约人寿保险集团，情绪有所失控的中年人斐南迪，眼看着投资部中的股东你一言我一语发难，他身为大都会保险集团的总裁，也是没有了话语。
　　“诸位的怀疑，我完全能够理解，该承担的责任，我也不会推脱，不过怎么也得等过了这个难关再说，现在美元指数期货无疑在下跌，如果你们能有更好的办法解决问题，不妨说出来，若是没有的话，就请诸位现在做出口头承诺，允许集团继续向美元指数期货中投入资金。”因为一众股东久久不能达成一致，危急关头，卷发男子不得不逼迫道。
　　“菲利克斯，就算在场的股东同意，集团资金继续投入美元指数期货，也会有很大的问题，搞不好会被其他投资人告上法庭的，这是个非常危险的决定。”老乔治神色泛沉道。
　　“还不打紧，只要能够稳住美元指数期货，剩下的事情我有信心能够解决，集团在规定的范畴内，还能动用三十亿美金，而且我个人也会出资一亿美元，投入到美元指数期货中进行护盘，在这样的困难时刻，只有大家齐心才能共渡难关。”卷发男子一脸坚决，似乎要死战到底。
　　“再不做出决定，恐怕就真来不及了，虽然还有一些股东没有到，但为了应对危机，就在场这些股东简单举手表决一下吧，同意继续投入资金的人请举手。”老乔治提议之后，率先举起了左手。
　　在偌大投资部中，还有几名股东存在异议，没有举手的情况下，感受到老乔治的目光示意，卷发男子不得不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
　　“少数服从多数，将集团的三十亿美金导入账户。”看到老乔治虽然举手却不再出声，卷发男子的说法，明显就是要强来。
　　“菲利克斯，你……”
　　之前对卷发男子问责的年轻人，愤怒言语还没等都说出来，就被妇人瑞伊拉了一把，示意他暂且看下去。
　　“若是能稳住美元指数期货，大家还能有活路走，任由市场下跌，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卷发男子对一身西装的斐南迪道。
　　“既然纽约保险集团能继续投入资金，我们大都会保险集团也同样会跟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再投入资金，还是稳不住期价，到了那时候又要怎么办？”斐南迪似乎并没有卷发男子坚定。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由股东以个人名义出资直接进场，只可惜眼下市场动荡，这个观点很难达成一致。”卷发男子深吸口气道。
　　“菲利克斯，你觉得是不是同做空美元指数期货的机构，打个招呼比较好……”一身西装的斐南迪，提议还没等说完就被打断。
　　“做空美元指数期货的空方主力，多是伦敦那边的大金商与银行做市商，大量资金投入进去，根本就没有草草收兵的可能，一旦这个联系电话打了，除了会让那些机构确定我们的资金不足，再就不可能有任何好处。”卷发男子说话的过程中，已经开始布置资金转账的事宜。
　　“已经投入了六十多亿美金，现在又要增加三十个亿，在美元指数期货中押注如此多的资金，一旦结果不妙的话，想遮掩都遮掩不住了，这等利空消息，将会对集团造成极大的冲击。”穿着礼裙的妇人，对老乔治小声道。
　　“咱们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眼下的市值，将近一千五百亿美元，即便净资产也有九百亿美元，如果可以毫无顾忌的发力进场托盘，美元指数期货未必不能止跌回稳，更何况还有大都会保险集团联合运作了。”老乔治眼看着期价缓缓下跌，不免有些憋屈。


第两百二十章 量能升级

　　“伦敦那边的大金商和做市银行，前天企图做空美元指数期货无果，不是被击退了吗？为什么今日又卷土重来了，而且放空的力度，明显比前天凶猛了很多，带给人要孤注一掷的感觉。”礼裙妇人瑞伊似乎来得很急，还没有详细的了解情况。
　　“那是因为有一股资金，摇旗沽货异常凶悍的关系，只是这股资金的来历，到现在还没查清楚。”老乔治隐隐流露出担心之色。
　　“菲利克斯总裁，集团资金已经划转到了账户上，随时都可以进行运作。”一名主管财务的女子，对卷发男子报告道。
　　只见在情势艰难的情况下，不只是卷发男子在打电话，就连大都会保险集团的总裁斐南迪，也是不断利用电话沟通协调。
　　“大都会保险集团那边准备好了吗？”
　　卷发男子撂下电话，对斐南迪高声问道。
　　因为身处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关系，一身西装的斐南迪，只是拿着电话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美元指数期货到了96.6020。”
　　意识到可能要掀起波涛，一名女交易员及时报盘道。
　　“将美元指数期货扫上去，第一目标先看97美元上方，观察能不能转势，吸引到一些多方资金介入分担压力。”卷发男子毫不犹豫喊道。
　　“扫货，向上推动美元指数期货，要拉到97.5美元附近，才能进行调仓。”西装中年人斐南迪，则是通过电话，对大都会保险集团下达交易指令。
　　“轰~~~”
　　连续超过十万手的买单，不多时就已经在美元指数期货中浮现，甚至带给人压制不住怒火的报复之感。
　　“距离96.5美元太近，确实是很危险。”
　　看着期价节节向上蹿升，老乔治不由稍松口气。
　　“国际黄金现货跟随下跌，破掉了289美元，如果运作金价的日系资金，抗不住盘中做空的压力，对我们来说倒是件好事。”在礼裙妇人瑞伊看来，眼前这一波美元指数期货上涨，是有力度的。
　　“菲利克斯总裁，期价还没到97美元，就已经显露出压力，想要突破上去恐怕会很困难……”交易员的说法，让纽约人寿投资部的一众股东，心中都是一紧。
　　“放开交易量，一定要将97美元踩在脚下，这样才能吸引到多方跟风盘的介入，也能让我们获得足够的调整空间。”卷发男子直接就给出了投资员决定。
　　“美元指数期货97.0123，扫货三十万手。”
　　因为两家多头主力联合推动，纽约人寿的一名女交易员颇为大胆，直接就将新多开仓委托，挂在了97美元上方。
　　“轰~~~”
　　巨大的成交量接连不断爆出，随着期价不断向上，带给人以信心。
　　“市场状况逐渐转好，买盘踊跃了不少，这时携量跃上97美元，应该能够对做多人气有所提振才对。”老乔治略显紧张，打心里希望情势能有所改观。
　　“继续向上，这一波上冲不能有回调，要一鼓作气到97.5美元附近。”尽管冲过97美元整数关口，拉升盘也遭遇了强压，不过卷发男子精神还是振奋了些许。
　　“嗡~~~”
　　一时之间，纽约人寿自营部的键盘声，都密集了不少，使得期价向上的速率不断加快。
　　“只能说还算顺利。”
　　看到随着期价上冲，市场中的空方主力偃旗息鼓，之前对菲利克斯问责的年轻人，也好似说了句软话。
　　“现在市场中的抛压，虽然比较闲散，却仍不容小视，看来美联储降息的影响，远比想象中要来得大，这个利空若不能解决，期价想稳定在97美元上方，还是很困难的。”老乔治不敢大意道。
　　“综合各方面的情况，美联储的降息都已成定局，关键是之前所报的疲软经济数据，成为了降息呼声的强力推动，所以还是不要对美联储闭门会议，抱有期待的好。”大都会保险集团总裁斐南迪，似乎已经意识到，美联储会议结果会公布降息。
　　“美元指数期货已经压力极重，甚至已经超过97美元整数关口的沽货量。”眼见期价升势越来越好，女操盘员的说法，反而是有着吃力与惊慌。
　　“斐南迪……”
　　卷发男子骤然将目光，看向一身西装的大都会保险集团总裁。
　　“刚刚我在电话中下达的交易指令，你们应该能听到，即便是我们大都会保险集团进行调仓，也不会选在这个当不当正不正的地方，怎么也要跃过97.5美元才会有调整的余地。”西装中年人看出菲利克斯的怀疑，连忙澄清道。
　　“市场的抛压密不密集？”
　　尽管卷发男子盯上盘口，还是对操盘员问道。
　　“虽不太密集，抛单量却很大，每每放出都是一笔过十万手的沽货大单，对我们拉升期价造成了很强的负面影响。”女交易员手上操盘动作不停，但每向上拉升一个价位，都异常的困难。
　　“这种抛单，不是市场反弹到位自发形成的，根本就是有意想要挫伤市场的多头人气。”乔治作为久经风雨的老牌投资家，对于市场出现的变化，明显觉得不太对劲儿。
　　“还没有到目标位97.5美元，空头主力就已经提前发动，现在要怎么办？”一名上了岁数的交易员，受不了盘中的压力艰难询问道。
　　“伦敦那边的金商与做市银行，所能动用的资金量，不可能无休无尽，再坚持坚持，尽量将金价推到目标位，到时候再观察一下盘口的情况。”卷发男子菲利克斯，总觉得市场空头主力的宣泄，也到了一个临界点。
　　“坚定向上扫货，让美元指数期货上97.5。”
　　似乎为了向纽约人寿保险集团一众股东表明立场，西装中年人费迪南坚定对电话中指示道。
　　“轰~~~”
　　这回没待纽约人寿保险投资部先出手，大都会保险集团的大笔买仓，就已经在盘中显现。
　　“集团的情况，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拼尽全力，冲刺到最后一秒，两天前我们就做到过，相信这次同样可以将空头主力逼退。”卷发男子在投资部大喊，想要振奋士气。
　　然而，就在两大保险集团发力拉升的过程中，先放大交易量的却是空头主力。
　　“轰！轰！轰！”
　　一笔笔叱咤暗呜超过二十万手的沽货大单，率先将资金的投入量升级，好似带着回山倒海之力，将两大保险集团的集中攻势，死死压在97.3美元附近，使之进攻的脚步，再难向上推进。
　　“总裁，空头主力先加大了沽货量，盘中二十万手的大单屡屡出现，甚至还夹杂着三十万手的……”上了岁数的交易员，大喊的过程中，喘气都有些费劲。
　　“不要后退，挨过了这一波，相信空方主力的资金量也该到了临界点，这个时候若是被正面击溃，那就真是要死路一条了。”卷发男子强硬死撑道。
　　“抛货量竟然还在放大，赶紧查查这股资金的来历。”老乔治只觉得心头发紧，不好的预感愈发难以抑制。
　　“隆~~~”
　　一笔超过五十万手的遮空蔽日卖压出现，当真让两大保险集团有些难以抵挡之感。
　　“这应该是最后一笔了，一定要稳住，97.3美元决不能拱手让给空头主力，将价格推上去，让它看97.5美元。”知道大都会保险集团，已经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拼尽全力，斐南迪也忍不住在纽约人寿的投资部喊道。
　　震荡的美元指数期货盘口，在短时间内经过多空双方激烈交锋，撬动的合约价值，甚至要数以千万美元计算。
　　“推动美元指数期货上97.3501。”
　　上了年纪的操盘员，这时都已经顾不上账户中所剩的资金量，只想着将眼前恐怖的空头资金逼退。
　　“上去了。”
　　发现投资部的一笔三十万手多单开出，好似拉动期价摆脱了压力区，老乔治脸色泛红，也觉得经过不断大笔抛压之后，空头主力的资金投入似乎有所缓和。
　　“隆~~~”
　　开没等纽约人寿集团投资部的一众股东喘口气，美元指数期货盘中再度涌现出的一笔笔三十万手空头头寸，却彻底抹去了众人的希望。
　　“不可能的，行情走到这般地步，在市场持仓量不断放大的情况下，怎么还会集中出现体量如此大的资金……”卷发男子话还没说完，一笔超过五十万手的沽货大单，就已经呼啸而下，将金价从97.3美元，直砸到97.1068。
　　“总裁，不但后拨入账户的三十亿美元，已经消耗一空，就连你以个人名义出的一亿美金，也全投入在了美元指数期货中。”少女操盘员奋力挣扎了一番，很快就不能再度交易。
　　“不要说97.5美元，97.3都有着难以逾越的大山，现在连97美元的整数关口，都站不住了，接下来要怎么办？”礼裙妇人瑞伊，已经不是在埋怨，而是有些傻眼。
　　不只是纽约人寿集团，在大都会保险集团后续投入的资金，出现枯竭的情况下，美元指数期货中的空方主力还在抛货，这对于两大保险集团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个异常沉重的打击。
　　哪怕在之前市场一波快速杀跌中，卷发男子菲利克斯也没有认为己方输了，可是到了现在，面对盘面凶狠的抛货量，他的心中却不免生出了无力应对感。


第两百二十一章 渴望与希望

　　“正面击溃！”
　　大富银行自营部，眼看着美元指数期货好似失去支撑，疯狂向下跳水，金发少女姬儿俏脸，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容。
　　“老板，我们新建两百八十七万手的空头头寸，均价是97.2520美元，现在期价已经破掉97，多方已经没有余力，下方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支撑。”阮媛略有兴奋言语道。
　　“虽然不是大手笔的开仓，但场内似乎有其它的做空机构呢。”郑凡笑着看了姬儿一眼。
　　“是伦敦那边的金商与金价做市银行，两天前那一波金价暴涨，这些黄金投资机构并没有赶上，从而将目光瞄准了，同金价有跷跷板效应的美元指数期货，只不过经历试探性的打压，那些黄金投资机构做空美元指数期货，好像是没有得手，至于具体情况，就说不太好了。”姬儿虽然是刚道出，美元指数期货的其它做空机构，但却感觉郑凡早有预计。
　　“情况出乎预料的好，节奏感也不错。”
　　郑凡表面上轻松笑语，心中则是暗暗警惕，资本市场中的大机构，没那么好对付。
　　“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现在是289.2美元，与美元指数的联动性不强，并没有出现强劲的上升，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拉升失败，使得多头主力信心受到了打击。”阮媛不太确定，国际金价没有形成跷跷板效应出现明显上涨，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大富银行投资部一些人看来，如果这个时候，国际金价能够在美元指数急速下挫的影响下，出现明显的上升，两个交易品种则会相互形成支撑，从而进入良性循环。
　　“会不会是之前炒作国际黄金现货的多方主力，经过上当受骗之后，从而选择谨慎了呢，与其同美元指数期货联动，倒不如等待美联储宣布降息消息落地的时候，再突然间启动来得更确定。”面无表情的刘名轩，观察国际金价走势的同时，多少有些猜疑。
　　“即便是深度介入，可不管是咱们，还是日系资金，说到底都是因为投机心理在进行做盘，距离美联储真正公布决议的时间，至少还有三个小时，这么充足的时间段，若是不好好利用的话，那就太对不起眼下的市场状态了，尤其日系资金的成本较高，状况还称不上是良好，就更有运作的必要，拉离成本区扩大盈利规模，才是当务之急，这样美联储公布消息的时候，才会有更多的选择性。”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老板的意思是，现在做空美元指数的机构，心里可能是抱着在消息没有确定之前，先行打压出获利空间，等到消息落地的时候，选择借利好消息出货，也是一种选择吗？”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扩展思路道。
　　“机构与散户最大的不同，就是前瞻性的把握，一旦发现机会犹豫的成分比较小，因为机构有比散户明显太多的掌控力，如果说散户提前布局，有着哆哆嗦嗦的不确定性，那么机构资金则是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计划得差不多了。”郑凡嘴角上翘笑道。
　　“从现在美元指数期货的下跌状态来看，多头防线几乎全面告急，已经用不着故意打压了，单单是杀跌所吸引到的新空资金，就足以将期价深压而下，毫无疑问，美元指数期货的下跌状态，已然成为了今日国际金融市场运作的主流。”白人男子哈里不得不佩服，郑凡的选择和运作能力。
　　“隆~~~”
　　眼见美元指数短时间中出现暴跌，出其不意将96.5美元洞穿，在一笔笔抛压之下，飞快向96美元一线坐去，姬儿的精神都不由集中了一些。
　　“这么个跌法，美元指数期货中的多方主力，也是措手不及，一些价位较高的持仓，估计是要被强平掉了。”市场的极端衍变，是棕发妇人所没想到的。
　　“准备平仓了。”
　　郑凡的指令，让大富银行自营部的所有人都不免讶异。
　　“获利还没有超过1美元，若是能再等一等，忍到多方主力平仓盘大量爆出来，期价不但会再下一城，从平仓的顺利和从容角度，也能好很多。”纪可莹心中觉得，这个时候平仓似乎不太理想。
　　“美元指数期货报在96.4，还在加速下行，资金追跌激进不少，场内恐慌盘与爆仓盘被杀出，三因素甚至形成了共振。”进行操盘的阮媛，对于盘面的感觉很敏锐。
　　.“平仓，先大量平两笔，随后一点一点平，尽量维持住96.4美元的期价。”郑凡毫不犹豫下达了操作指令。
　　“美元指数期货96.4012，平仓五十万手。”
　　不管心中有什么样的想法，阮媛对于郑凡的安排，都执行的极为坚决。
　　“96.4020美元平仓四十万手。”
　　因为叶倩出了自营部的关系，姬儿接下了她的操盘工作。
　　“隆~~~”
　　趁着美元指数杀跌正凶猛的时候，大富银行两笔巨大的平仓盘一经出现，立刻就让期价的跌势一滞。
　　“96.4018美元小手笔平仓三万手。”
　　两笔大额平仓盘放出之后，阮媛感受到市场的交投刹那间好似停摆了一样，连忙将平仓盘收小了很多。
　　“96.4017美元平仓两万手。”
　　姬儿也试探性的平出一笔，相对较小的多头头寸。
　　“随着平仓量收紧，市场的抛压再度显现了，看来杀跌资金在这个位置似乎不死心啊。”罗红观察着形势言语道。
　　“当然不会死心，这就犹如在擂台上死斗的两个人，好不容易打中一记重拳，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连续出拳下杀手，让其缓了过来，最后倒下的恐怕就是自己了，胜利的预感一旦出现，渴望锁定胜局结束较量的心思，足以让人拿出全力。”郑凡冷静的让人发毛。
　　“难道说现在打压期价抛货的资金，是来自其它的空头主力？”姬儿手上平仓的动作不停，想到却是伦敦那边的黄金投资机构。
　　“场外有人帮忙打压期价，再加上场内的恐慌盘，以及多头主力一些被爆掉的仓位，足够咱们将大量筹码出手的了，咱们平仓用不着太急切，要尽量做出期价摇摇欲坠，再加把劲就能向下打穿的态势，吸引更多的抛盘。”郑凡从容笑语道。
　　“既然多头主力有一部分的仓位被强平，足以说明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下跌压力，等着多头主力的仓位全部被爆強砍之后，咱们再离场岂不是更好？”刘名轩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你们有些人好歹都是在大公司工作过，就不要说出那么天真的话，之前两大保险集团所持有的多头头寸，各自就已经超过四百万手，如果再加上后续的投入，如此大的资金量，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被轻易打爆仓，一旦期价的下跌，超出两大保险集团所忍受的极限，一定会启动应急预案的，反而会激发出两大保险集团的底蕴与力量，真若是将全部能量拿出来，鹿死谁手可就难说了。”郑凡一脸阴笑，似乎还有所保留。
　　“以两大保险集团数以千亿计算的市值来说，毫无疑问是庞然大物，不过上市集团却有各方面的弊端，即便资金量庞大，也不可能一直往市场中投，会遭到很多的限制。”刘名轩并不认为，在条条框框的束缚下，两大保险集团还能继续往市场中投钱。
　　“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了盈利身退的机会，就算期价还往下走，挣钱了也不算错，况且情势现在还没超出控制，回笼资金之后的选择权依旧在咱们手上，大可以先将情势看清楚了，再下手也不迟。”郑凡虽淡淡言语，却好似要牢牢将主动权抓住。
　　“恐怕选择在这个位置上平仓的用意，还不止于此，按照2%的保证金计算，这个位置毫无疑问已经是两大保险集团持仓的危险区域，不过出其不意大幅下跌，造成两大保险集团多头头寸仓位被强平，应该只是少数一部分，刚才他不过是说出了空方主力渴望结束较量的信息，却没有道出，这个位置对于两大保险集团的判断，也颇为的尴尬。”姬儿一边操作，一边暗想道。
　　顺着郑凡的思路往下想，在姬儿看来，两大保险集团在这个位置，可能刚有殊死一搏的想法，就被突如其来的救兵所影响。
　　倘若没有任何希望倒也罢了，现在大富银行的平仓盘，明显是救了两大保险集团一命，有了希望之后，两大保险集团短时间还会不会玩命，就不太好说了。
　　“他看的是大局观，辅以博弈思路，综合市场各方面的状态进行运作，不断获利的同时，也对市场整体情况施以影响，如果这么下去，美元指数期货今天的大幅下跌，是没有救了。”棕发妇人这时已然意识到，郑凡可能要通过不断的运作，将美元指数期货一波一波压下去。
　　“若是美元指数期货，在一段时间跌幅过大过猛，反倒不容易被压死，在这个位置平仓，是为了要降低弹簧效应，也使得做空美元指数期货的其它机构越陷越深，将这些做空机构牢牢绑上战车，这样才能更好借助其能量。”艾丽卡多少猜到了一些，郑凡的心思。


第二百二十二章 醉翁之意

　　“美元指数期货的做空力量，非常之强，即便我们这边一直平仓，市场的抛压依旧很重，根本就没有因为期价企稳而衰竭。”姬儿这时已经明显感觉到，操盘的辛苦。
　　从姬儿负责平仓之时，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她手上的动作，以及大脑的思路就没有停过，仿佛各方面的情况，都在飞速的运转。
　　“还剩下多少仓位没平掉了？”
　　郑凡点着根烟询问的时候，叶倩也回到了自营部。
　　“只剩下五十万手空头头寸了，要不要最后加大平仓量？”阮媛稍稍松了口气回应道。
　　“不用，美元指数期货不反弹，刚好可以看一下两大保险集团的应对，希望它们能拿出点儿姿态才好，若是这么简单就被吃掉，那可就太面了。”郑凡笑容中有所期待。
　　“花旗集团香港分部那边，希望能派来一个监督的人。”叶倩来到郑凡身边，小声提醒道。
　　“姬儿总裁，此次大富银行自营盘，请了花旗集团香港分部作为三方担保的事你应该知道，现在那边要派来一个督导人，你怎么看？”郑凡轻松笑问道。
　　“根本就是想深度窥伺咱们这边的运作，不过若是能同花旗集团搭上线，倒也是件好事，如果老板还有其它的想法，不妨让那边的督导人过来。”金发少女虽表示出了异议，却也明白郑凡的意思。
　　“按照香港时间，现在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若是花旗集团不介意的话，我是无所谓。”郑凡笑着点了点头。
　　听了郑凡的说法，叶倩直接取出手机，走到一边与花旗集团香港分部联系。
　　“二百八十七万手空头头寸，全部都平掉了。”姬儿现在已经顾不太上，花旗银行会派谁来。
　　“我们开仓时的成美元，平仓均价则是96.4012，每手期货合约的单价获利，是0.8508美元，二百八十七万手的获利则是二百四十四万一千七百九十六美元，如果再用每手分开一千张的盈利计算，获利总额则是二十四亿四千一百七十九万美元还有零头。”阮媛也是连忙报告获利与资金情况。
　　“加上之前的五十三亿六千五百五十万美元本金，总资金甚至达到了七十八亿零七百三十万美元，好强的盈利能力，借助将美元指数期货运作的大热状态，此番一进一出，还没有超过三十分钟。”之前面无表情的刘名轩，终于露出了讶异之色。
　　“花旗银行那边，还是要派人过来。”
　　叶倩打完电话，提醒郑凡之后，很快就坐到电脑前复盘。
　　“看这个架势，似乎要做到底啊。”
　　眼见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郑凡还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罗红反而精神了起来。
　　“这一波美元指数期货的下杀，国际黄金现货几乎没有响应，还在289美元附近窄幅震荡。”纪可莹把握机会大声道。
　　“美元期货指数在96.4一线，也没有出现明显的反弹，现在看来，多是通过弱势整理，形成下跌途中的换挡。”阮媛放平心态道。
　　“咱们在这个位置平仓，也算是帮两大保险集团争取了应对的时间，如果它们不把握这个缓冲期，实在是太对不起良苦用心了吧！”郑凡还是看期价能上一上。
　　“资金量越投入越多，期价则是反复向下，这样的状况若持续下去，两大保险集团能投入的弹药只会越来越少，而且阵地被不断挤压过后，转圜的余地也会越来越小。”姬儿笑着分析道。
　　“可惜了咱们现在没有散播谣言的能力，如果两大保险集团在美元指数期货中，所投入资金的危险处境被曝光，那可就真是无力回天了。”郑凡阴笑着，看了姬儿一眼。
　　“现在做的事情，就已经很过分遭人记恨了，老板最好不要指望我再帮你散播消息……”金发少女翻了个白眼，话还没等说完，好似就想到了什么。
　　“他的意思，好像是在期待伦敦那边，做空美元指数期货的金商与做市银行。”棕发妇人用眼神对姬儿示意。
　　“即便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做吗？”
　　姬儿只觉得眼中的东方男人，实在是太过阴险，完全就是步步为营，在算计各方的情况。
　　“只差最后一哆嗦，就可以将两大保险集团吞下，但美元指数期货的96.4美元一线，却是久攻不下，相信伦敦那边的空头主力机构，应该会非常的着急吧，咱们提前退出，就相当于将伦敦的金商，推到了台面上，这个时候若是不将两大保险集团置于死地，它们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郑凡贼笑着嘀咕道。
　　“如果两大保险集团继续投入资金，造成期价反弹的话，就更增加了伦敦那边金商的危机意识，出于你死我活的考虑，就足以让伦敦那边的金商与做市银行，对两大保险集团下狠手了吗？”姬儿对郑凡询问道。
　　“资本市场的争夺，本来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盈利和获胜才是每个机构运作的终极目标，你们谁对美股有自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到时候一旦两大保险集团对美元指数期货重大投资失误的消息，被有心人放出去，一定会引发两大保险集团的股价暴跌，我们正好可以对其下手。”郑凡显露出野心道。
　　“要进行蛇吞象吗？纽约人寿和大都会保险集团的市值可不小，各自都超过一千亿美元，凭大富银行的资金量，是很难将其吞下的。”姬儿一脸惊骇提醒道。
　　“一个上市集团的股份，又怎么能全部吞下，我们只是奔着经营与控制权下手，据我所知，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大股东，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对其持股，也不过是在8%左右，另外美国国际集团和福特汽车则是分别持股在6%，以及4%上下，只要我们能一举坐上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第一大股东位置，就有了左右集团经营运作，以及搅浑水的权利。”郑凡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子。
　　“你的目标不是控股医疗？而是要将侵蚀整个纽约人寿上市集团？”姬儿神色异样问道。
　　“拿下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只是为了取得讨价还价的筹码，如果不给点儿压力，上好的医疗集团股权，纽约人寿又怎么可能放手，先在证券市场打一波收购战，看看纽约人寿保险集团，以及各方控股股东的反应，再坐下来谈，可能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郑凡略有深意道。
　　“打收购战，可不只是抢夺经营权那么简单，进退做好了，可能会出现巨大的资本增值利益，这种资本增值在股价的起落间，体现的尤为明显，可以说恶意收购的一方，是股票中最大的庄家。”感觉到郑凡志不在坐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第一大股东，棕发妇人不由意识到他的选择很多。
　　“即使是这样，想要拿下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超过8%的股权，所需要的资金量也会非常大，你难道是想要利用大富银行的自营资金，全军出击打收购战吗？而且单是超过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持股，也未必会有用，在董事会取得其他股东的支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姬儿有所保留道。
　　“亏你还是斯蒂尔曼家族成员，你难道不清楚，美国国际集团与福特财团素有嫌隙吗？现在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总裁菲利克斯·加尔，与其说是被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所任命，倒不如说是被福特财团推举出来的，这样的情况，早已经影响到了美国国际集团的利益，而且这种内斗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郑凡对于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了解，当真是让人吃惊。
　　“去年的时候，美国国际集团提出了对菲利克斯总裁的罢免提案，但碍于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这个看似中立的大股东，以及福特财团的影响力，最终没能成功，至此之后，美国国际集团就开始将持股量从4%增加到6%，那时外界就有传闻，美国国际集团想要争夺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控制权。”棕发妇人看了郑凡一眼，轻声解释道。
　　“鸡蛋一旦有了裂缝，反而会更受苍蝇欢迎，看着吧，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权，在特殊时期会很有价值的，估计会吸引不少的注意力，当然，咱们大富银行也是想要叮一口的苍蝇之一。”郑凡一脸期待之色。
　　“倘若是放在纽约人寿保险集团投资美元指数期货之前，收购成本之大，很可能会绝了很多心怀不轨之人的念头，不过现在纽约人寿保险集团，对美元指数期货的投入量，简单计算就已经达到一百亿美元，这要是出了问题的话，对于市值一千多亿美元的保险集团来说，甚至都可以称之为毁灭性的打击了。”棕发妇人似乎还没将话说完。
　　“如果纽约人寿保险集团在美元指数期货中被打爆仓，消息走漏出去，股价必然会疯狂暴跌，而且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运作还没结束，以如此恐怖的利润获取速度，再加上又准备的恶意收购，一旦在股市打起收购战，估计纽约人寿保险集团会非常困难的。”曾经管理过美洲狮基金的艾丽卡，不由为郑凡的算计，以及有可能的连环发难而震惊。


第二百二十三章 督导

　　“美元指数的96.4一线，似乎是守住了，期价出现了反弹的趋势。”厚嘴唇妇人罗红盯着盘面，脸上隐隐透着异样的神情。
　　“如果两大保险集团有余力的话，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期价，在危险区域整理，为了保持仓位的相对安全，将期价拉上去势在必行。”郑凡平静言语道。
　　“好累啊！”
　　阮媛只感觉在美元指数期货中两轮运作下来，都已经有些坐不住。
　　因为大富银行各项事务，需要法务部的协助，阮媛一大早就过来，吃饭都需要挤时间，再加上夜晚参加自营部运作，几乎就是在连轴转。
　　“看了这么长时间，你们感觉怎么样，自认为能胜任大富银行自营部的工作吗？”郑凡发现阮媛的疲态，笑着对几名交易员问道。
　　整个自营部陷入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敢搭话，就连白人男子哈里之前那份自信，也是收敛得一干二净。
　　“废物，如果一个操盘员连最起码的自信都没有，又怎么引发市场的共鸣，亏你们还是资本市场的精英，连刚刚做了两天辅助运作的门外汉都不如。”郑凡拉拉着脸，就差没有将罗红几人抓到面前狂喷。
　　“老板，花旗银行有人过来了。”
　　吉井惠香适时敲门进来，对郑凡禀报道。
　　“人来得还挺快！”
　　透过自营部的玻璃隔断，郑凡已经看到一名褐发少妇被带了上来。
　　“是她……”
　　姬儿自然也看到了一身职业套裙的少妇，略显敏感出了一声。
　　“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公司是干活的地方，不是让你装古惑女耍漂的，除了和服与皮衣，你就不能穿得正常点儿吗？要是没钱买衣服，跟叶倩总裁说一声，大热天跟个傻逼似的，脑子没病吧？”对于穿着小皮衣的吉井惠香，郑凡显然是很不满。
　　“以后我会注意的。”
　　眼见郑凡张着大嘴咧咧，口不择言，逮谁喷谁，日本少女不由露出了少许敬畏之色。
　　“你们上班也给我注意点儿，别整得那么丢人。”郑凡虽对众人警告，却示意日本少女将门外的少妇领进来。
　　对于日本少女的装束，郑凡不由想到了爆炸头少女张妍。
　　“郑凡董事长，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褐发女子刚进入自营部，直接向郑凡走去打招呼，不过却看到了神色有异的姬儿。
　　“我也没想到，花旗银行派来的督导员，是如此漂亮的小姐。”郑凡很是自然，对褐发少妇的美艳，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
　　“我从来没听说过迪丽雅夫人，在花旗集团香港分部工作，你真的是督导员吗？”金发少女冷笑着，故意说重了夫人这个词。
　　“大富银行是花旗集团的特别客户，存管和担保的资金流水非常大，科尔总裁难免不放心，这才请我过来看看，顺便做一些必要的沟通，不过倒是没想到姬儿也在，我还以为你放弃在花旗集团香港分部任职的念头，回美国了呢。”褐发少妇与姬儿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对付。
　　听到褐发少妇的说法，姬儿非但没有恼火反击，反而露出了娇美的笑容。
　　“既然大家都认识，沟通就更容易了，还没有给这位美丽的小姐介绍，姬儿是我们大富银行的总裁，今天才刚接受我这个做老板的聘请。”郑凡的笑语，让迪丽雅神色一变。
　　“意外的事情真是多，这么说是姬儿让大富银行的自营资金，交由花旗银行存管担保的吗？”十息时间过去，待到褐发少妇回过神来，才对郑凡问道。
　　“那倒不是，说起来世纪控股与花旗银行的联系，之前就很紧密，我个人也对花旗银行的业务能力很放心。”郑凡笑着解释道。
　　“老板，美元指数期货有明显变化了。”
　　就在褐发少妇有所猜疑和尴尬之际，叶倩提醒了郑凡一声。
　　“迪丽雅小姐是吧？随便找一个地方坐，今晚银行的自营部比较忙，如果顾不上你，还请不要介意，等会儿有时间的话，我倒是非常希望同你交流一番。”郑凡笑着对褐发少妇礼让道。
　　“郑凡董事长，恕我直言，之前花旗集团香港分部与大富银行签资金担保合同的时候，没想到你方的自营投机盘会这么大，再这么运作下去，对你方和我方而言，都是非常的危险。”褐发少妇说起正事来，显得毫不犹豫。
　　“难道迪丽雅小姐，以为一百万美元的佣金，是白送给花旗银行的吗？拿了钱就不要埋怨，不管你的质疑是个人观点，还是代表花旗银行，我都希望你们能专业一些，我作为直接投资人都不怕，不知道你在哆嗦什么。”面对褐发少妇咄咄逼人的目光，郑凡脸上露出邪笑，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郑凡先生……”
　　迪丽雅娇颜一沉，称呼也变了，可是话还没等说完，就已经被打断。
　　“报盘。”
　　郑凡似乎不愿理会褐发妇人，抬手在自营部中沉声道。
　　“美元指数期货从96.4一线涨起来了，现价报在96.7021美元，反弹力度很明显，推动期价的资金，带给人的感觉也颇为雄厚。”看着美元指数分时一连串超过五万手的主动性买仓大单，叶倩大声报盘道。
　　“这可能是要重返97美元的节奏，只是不知道后续资金的投入，出自于哪里。”姬儿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褐发少妇，精神全部集中在自营部可能会出现的运作上。
　　“除了两大保险集团的自有资金，到了关键时刻，可能还会有控股股东的帮衬，那两家保险集团有些股东，还是极具实力的。”郑凡淡淡言语，让人看不透究竟在想什么。
　　“从跟进拉升的成交量来看，此番再度投入的做多资金，实力确实不容小视，似乎不慌不忙的。”阮媛对于盘口的变化，不免有些犹豫。
　　“多空双方的持仓量，一直在增加，这一波反弹的过程中，分时成交量明显出现堆积，看样子空方主力是不想让期价再上了。”姬儿看着郑凡探询道。
　　“如果是我做空的话，也不会任由美元指数重上97，让指数在96.8美元就打住，不管是谁在进场抬高期价，都得将两大保险集团的头寸打爆。”郑凡看着电子大屏幕的美元指数，一脸凶猛言语道。
　　“期价已经被推上96.8美元了，要不要抛货？”
　　叶倩错过了之前的运作，此时倒是有些跃跃欲试。
　　“抛货，在96.8美元上，三十万手三十万手的抛，看看多方主力接不接。”郑凡的指令，明显是将争斗升级了一个程度，已经不再是五万手十万手的做，起手就是重压。
　　“美元指数期货，96.8035美元新开空仓三十万手。”阮媛通过电子盘，富有节奏的下单道。
　　“我们的抛单被吞下了，期价反弹速率减弱，可上升却依旧顽强。”叶倩报盘之际，再度打出三十万手卖仓。
　　觉得做多资金不同以往，姬儿并没有操盘，而是连忙去打电话，明显想要获得准确的情报。
　　“继续抛货，放一百万手，将期价压到96.8美元。”
　　发现盘中除了大富银行自营这边在大量开设空仓之外，还有另外的空方主力也在沽货，郑凡不由坚定言语道。
　　“轰~~~”
　　叶倩挂单速度极快，就在郑凡话语落下之时，已然将委托打出，刹那间就造成了盘面的震动。
　　“成交的很迅速，对方还在接，如果不是极大的资金，不可能如此有底气的。”阮媛并没有跟随操作。
　　“即便给了两大保险集团一些喘息的时间，却也不足以调集更加庞大的资金，别被这两下子唬住了，迅速进场，如果伦敦那边的空方主力跟单下重手，想要建立仓位都来不及了，再抛货五十万手。”对于多方看似拉升的资金，在96.8美元附近坚守，郑凡脸上露出冷笑，反而坚决了很多。
　　“96.8003美元，再抛货五十万手。”
　　叶倩虽不确定盘面的多空力量对比，怕多头的生力军会超过大富银行做盘资金量，但她却相信郑凡。
　　“96.8美元，开设空仓二十万手。”
　　阮媛也加入开仓的操作中，试探性看了郑凡一眼，将委托数量降了降。
　　“美元期货合约的空方持仓量还在放大，也就证明伦敦那边的金商与做市银行主力没跑，不用害怕，趁着多头主力故作姿态，抓紧时间将空头头寸打满。”郑凡双眼透出信心之色道。
　　“耍诈吗？”
　　刘名轩不明白郑凡何以会这么说，嘀咕了一嘴。
　　“这股维系盘面的资金，很有可能是两大保险集团的，如果是保险集团各大股东的钱，即便想要保两大险资集团，也不会在反弹的相对高位接货，要知道，以如此大的换手，盘面上相差0.4美元，所多消耗的资金，可是十数亿美元计算的，倘若你们是保险集团的股东，会如此做吗？”郑凡对众人笑问道。
　　“确实如此，距离美元指数期货逐渐失控，算起来也只有一两个小时的间隔，保险集团的众多股东即便想护盘，并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时间也不够充裕，很难纠集到如此多的资金，想来想去，只有被逼入绝境的两大保险集团，才有奋力拉高期价的需要，不过即便是这样，这股生力军的资金量，也是够庞大的，竟然能抵挡住如此沉重的集中抛压。”来到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迪丽雅，默不作声思量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装包就跑

　　大富银行自营部，在叶倩与阮媛运作大资金砸盘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是紧紧盯着美元指数期货在96.8一线的争夺。
　　“有空方主力在跟进，盘中出现一笔百万手空单。”发现美元指数期货的分时成交量爆起，阮媛连忙对郑凡道。
　　“快，还剩下多少头寸没有建立？”
　　郑凡双眼微睁，说话语速都加快了一些。
　　“按照96.8美元一线计算，我们如果将七十八亿零七百三十万美元打满的话，可以开仓四百万手左右，现在已经建仓三百四十万手。”叶倩回应之际，已经在盘中又扔出十万手抛单，而且是挂在空方大单没有来得及成交的下方。
　　“将期价往下打，96.8美元是站不住了，主动抛下去，打压的同时争取将仓位建满。”郑凡应对极为坚决。
　　“这是要追到死的节奏，如此再下一城破掉96.4美元，估计两大保险集团的大量爆仓盘就出来了。”在大富银行自营部督导的迪丽雅，暗暗感叹郑凡凶狠。
　　“美元指数期货，96.7834抛货三十万手。”
　　叶倩不但开出的价位低，放盘更是毫不犹豫手软。
　　“轰！轰！轰！”
　　不只是大富银行在沽货，美元指数盘面上的抛单，犹如开闸泄洪，一时之间疯狂呼啸而出，即便多头主力还没有放弃，竭力维系期价，已然被压得抬不起头。
　　“空方主力竟然发动总攻了。”
　　刚来大富银行没多久的迪丽雅，不明白为什么这边自营盘的切入时点，会如此准确，几乎是紧吧紧，赶在空方机构发动之前完成了建仓。
　　“四百万手空头头寸开仓完毕，平均成本为96.8011美元，美元指数期货现报96.6313，已经小幅脱离了我们的成本。”叶倩大声汇总道。
　　“姬儿总裁，收集有关两大保险集团的消息，空方主力在这个时候发动，理应打一些场外牌，估计是要对两大保险集团下狠手了。”郑凡虽在猜测，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多头主力似乎撑不住了，在96.8美元一线压出的百万手卖盘，已然是掏不下去，现在大单几乎是跟着期价杀跌压了下来，就连96.5美元也为之失守，主动性卖盘相当的大。”叶倩注意力很是集中。
　　“枝杈已经修剪得差不多，今日美元指数期货的跌势孕育而出，别说两大保险集团撑不住，即便有其它强力机构想要阻挡，也是非常困难的，体量如此大的市场，想要逆势做盘，所需要的资金量足以让人望而却步。”郑凡坐在电脑前，淡笑着嘀咕道。
　　“确实是单边下跌，美元指数期货几乎每一波反弹，都是被迎头棒喝，这一次的下跌，或许会走出急杀行情，直接进入当日的主跌段，空方主力一直掌控着盘面不断下压，已然造成了多头持仓的恐慌情绪，顺着这个势攻击下去，就算两大保险集团再加大资金投入量，也是无力回天了。”相比空头主力的危境，迪丽雅反而对不远处的东方青年更加好奇。
　　“隆~~~”
　　眼看着盘中突然显现出一笔五十万手抛单，将期价向下深砸到96.3031美元，大富银行自营部的所有人，都不免紧张了起来。
　　“嗡~~~”
　　一连串五万手的抛单紧随其后，根本就不再给美元指数期货企稳的机会，很快就将期价压到96.1504美元。
　　“这些五万手的抛单，好像是两大保险公司的爆仓盘，期价开始出现急挫，直逼96美元整数关口……”叶倩情绪激动，几乎是喊出了声。
　　“市场有传闻，说美国公众公司财务监察委员会，以及商业调查局接到举报，是关于两大保险集团违规操作美元指数期货，导致投资出现巨大损失，还有人在美国棉花交易所公开发布消息声称，两大保险集团在美元指数期货上的爆仓盘，将导致市场出现短期的失控崩溃。”姬儿在没撂下电话的情况下，直接对郑凡大喊道。
　　虽然因为郑凡的思路，自营部的大多数人，意识到了可能会有空方主力，拿两大保险集团违规操作的事情做文章，只是没想到来得会这般快，而且配合美元指数期货的暴跌，大有将其连根拔起，置于死地的意思了。
　　“快看期价……”
　　几乎是转眼间的功夫，再看美元指数期货，叶倩就不免有断片的感觉，只见期价一个变化，就已经报在了95.0120美元。
　　“彻底崩溃了！”
　　阮媛眼见美元指数变价下跌超过1美元，甚至都已经忘了兴奋，脸上下意识的流露出惊容。
　　“还算不上，即便美元指数期货平日的波幅不大，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定出现超过百分之五六的涨跌，如果从98美元算起，现在也只跌了3美元，最大跌幅还没有超过百分之四，至少从跌幅来看，还在市场的承受范围之中。”郑凡双手十指不断波动，似乎想要把握节奏。
　　“下方几乎没有接盘，期价还在继续往下急杀，而且抛盘太多出现了阻塞，如此体量的市场，遭遇这种极端状况，还真是少见。”迪丽雅忍不住讶异道。
　　“那是因为有美联储降息的利剑在头上高悬，再加上空方主力机构的疯狂砸盘，以及多方主力爆仓与恐慌盘形成了合力，这个时候谁要接货，即便不被一举杀灭，估计都得砸断手，在价格失去弹性的情况下，市场深度下跌不但不是机会，反而非常的危险。”郑凡嘴上虽在解释，可是目光却死死盯着美元指数期货的价格，以及委托变化。
　　“重球理论吗？”
　　罗红不由联想到一个沉重的球体，在高空落下还没有触地之前，所产生的加速度和破坏力。
　　“重球只有落在地面之后，不断形成反弹消耗加速度的冲击，去接它才会降低危险性，但凡是体量大的市场出现极端走势，大多数机构都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既然没人敢接货，咱们大富银行就发发善心，阻止这场灾祸继续蔓延吧。”郑凡说到后来，让一心想着保不齐期价还能急挫的众人，神色都不免一凝。
　　“赶紧平仓，不要等95美元下方的低点。”
　　没待众人反应过来，郑凡就已经亲自运作，在95美元打出上百万手的平仓盘。
　　“美元指数期货，95美元集中平仓，趁着市场卖盘汹涌。”叶倩紧随其后进行操作，直接开大单与泄洪一般的抛盘撞击在一起。
　　“多方主力虽溃败，但市场的博弈格局，反而会变得更加复杂，只有利益才是市场永恒的主题，敌人被消灭之后，眼前虽留下了一堆财富，却要当心盟友在背后捅刀子，胜利就在前方，要是这个时候大意倒下，那就太不值了，加快速度兑现利润，装包就跑啊。”郑凡一边操作，一边笑道。
　　感受到郑凡的笑容，隐隐透着丧心病狂的意味，迪丽雅娇颜少许抽搐的同时，心中却是极度的震惊。
　　“老板，国际黄金出现异动，或许是美元指数期货的崩溃，给国际黄金现货带来了上攻的动力。”就在流水般键盘声在自营部中响起之际，纪可莹连忙大声提醒道。
　　“不要去管国际黄金现货，兑现我们自己的利润要紧，那些抱团的日系资金，哆嗦的又捂个篮子上来了，能将金价做起来才怪，即便是偷油都没有魄力。”郑凡的言语，不由让罗红等人张大了嘴，面部表情都有些发僵。
　　“其它空方主力似乎也开始平仓了，不过市场中的卖盘还很充分，即便出现连续的百万手平仓盘，依旧是维持在95美元附近换手，期价并没有反弹。”叶倩几乎拿出最快的速度操作，说话有些吃力。
　　“这个家伙也太夸张、太可恶了吧……”
　　眼见郑凡敲击键盘嗵嗵作响，好像发泄着兴奋的情绪，迪丽雅不免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两家保险集团的持仓量太大了，爆仓盘即便只放出来一小部分，也足够一些空头主力分食，没想到经过顽强抵抗之后，最终还是被咬躺！”这时刘名轩甚至想到了，被群鳄所攻击的河马。
　　“四百万手仓位全部平掉，大资金已经回流。”
　　叶倩道出振奋人心的说法之后，郑凡早已经起身，开始以独有的庆祝方式，在自营部中摇摆。
　　除了叶倩对郑凡有所了解之外，其她人看到这种败人品的举动，纷纷都有些傻眼。
　　“不会吧！”
　　发现郑凡贼骚摇摆了一会儿不过瘾，突然想要举起电脑，就连叶倩也是吓了一跳。
　　“砸电脑吗？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精神病……”
　　直到这时，迪丽雅才能感受到郑凡澎湃的心绪。
　　然而，在众人后退的过程中，郑凡刚将电脑抱起一节，想了想却又放弃了。
　　“耶！”
　　面对放下电脑，跑到自营部角落，连拳带脚疯狂击打不倒翁立式沙袋的郑凡，脸色怪异的迪丽雅，不由想起了足球场上进球，球员肆意奔跑发泄情绪的画面。
　　“呼~~~”
　　好一会儿功夫，郑凡将吸盘沙袋摔倒之后，才喘着粗气，停下了让人不忍直视的举动。
　　“结束了吗？”
　　金发少女姬儿看着满头大汗的郑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统计获利和资金情况，报各主要资本市场的盘。”郑凡疯魔的情绪，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此时的脸上，已然恢复了平静。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连锁反应

　　“还以为他不会有什么情绪呢，看来不断带领大资金发起冲锋的心理压力，远比想象中要来的大。”大富银行自营部经过郑凡引发的骚乱之后，姬儿在心中暗暗感慨道。
　　“美元期货指数已经破掉95了，现价比起咱们平仓的价位还要低，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也站到了290美元上方，多方买盘稳中有增，看样子还要继续向上推动，欧洲各主要股市受到美股跳水的影响，尾盘有逐波杀跌的趋势。”厚嘴唇妇人罗红，放大声音报盘道。
　　“短短一段时间，欧美各大主要资本市场都出现了变化，最为主要应该是受到了纽约人寿与大都会保险集团的利空传言影响，两大保险集团的股价大幅跳水，纽约人寿的股价，从25美元瞬杀至20美元才有所企稳，大都会则是从23美元掉到19美元。”跟随姬儿的棕发妇人，明显抓到了重点。
　　“可惜了我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美元指数期货上，否则做空道指期货合约，或是通过融券抛空两大保险集团，开设股票做空期权也是不错的选择。”白人男子哈里带给了叶倩几女，更加广阔的思路。
　　“我们在美元指数期货建仓的四百万手空头头寸，成本在96.8011美元，平仓均价则是95.0343美元，每手期货合约的单价获利是1.7668美元，四百万手头寸获利则是七百零六万七千二百美元。”叶倩露出美笑，只是报出了一部分的盈利统计。
　　“如果再用每手分开一千张计算，这次运作的总盈利，岂不是七十亿六千七百二十万美元！”因为计算简单的关系，罗红露出惊容道。
　　“大致上差不多，大富银行自营部所运作的美元指数期货，采用的是50倍杠杆，指数跌了1.76美元，几乎达到了2%，投入的大资金自然是要接近翻倍的。”褐发少妇迪丽雅在心中默默计算着。
　　“加上投入的七十八亿零七百三十万，我们的总资金量，已经达到了一百四十八亿七千四百五十万美元。”叶倩最后做出了资金汇总，让自营部的一部分人倒吸一口气。
　　“在集中力量运作一个市场的情况下，就不要妄想将各方的钱都挣到手，两大保险集团股价和股指期货的事先放一放，叶倩，你同迪丽雅小姐安排一下，将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资金从纽约棉花期货交易所转出，导入伦敦金属交易所。”发泄过后的郑凡，沉稳交代道。
　　“怪不得之前在资金量不大的情况下，还要下定决心收购大富银行，看来主要还是为了资本运作的牌照，这等资本运作，一旦像滚雪球一样滚起来，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叶倩与迪丽雅商量的同时，忍不住看了郑凡一眼。
　　“有花旗集团香港分部作为引导与担保，资金转出入账，都用不了五分钟，不过大家用不着太着急，可以先歇歇。”郑凡对众人笑语的同时，略有深意看了阮媛一眼。
　　“看阮媛部长，好像非常累的样子，要不要让她先回去？”姬儿似乎不愿同褐发少妇多接触，走到郑凡身边小声提醒道。
　　“她当然会累，大富银行各项业务想要保持稳定，都得靠她，再加上晚上运作的重担，几乎都压到了她和叶倩的头上，即便精力过人也是受不了。”郑凡冷笑言语，似乎对姬儿的助力有些不满。
　　“如果你能多一些信赖，我一样可以操盘，而且奥罗拉对各大资本市场也非常了解。”说到后来，姬儿对棕发妇人扬了扬头。
　　“真正的操盘精英，是通过在资本市场所经历大大小小战役，磨练出来的，了若指掌是一回事儿，并不代表有操盘与运作的能力。”郑凡笑着向自营部外走去。
　　“你干什么去？咱们这边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估计到凌晨两点左右，美联储就会公布议息决议……”姬儿虽不服气，还是对郑凡提醒道。
　　“等到议息决议公布了也来得及，降息的面虽大，却也不是板上钉钉，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研究鸟类的经济学家了，美联储鸽派与鹰派在每次议息会议上，本就是云里雾里的飞，激进和让步的结果，恐怕只有天知道，单靠预期与推测就想得到百分之百的准确性，实在是太难。”郑凡露出怂笑出了门，却没有走远。
　　“议息会议没有开始的时候，通过激进的运作，引导各方的想象力，现在反而罢手了吗？”姬儿脸上略有疑惑道。
　　“美联储降息的可能性非常大，相信这一点他应该清楚，之所以选择这个时点休息，一则是国际黄金现货和美元指数期货，都在消息落地之前有所反应，至少短期来看，已经表现得很充分了，另外我猜他也是考虑到了敏感时间段的关系，眼看着期待将要落地，这个时候各大资本市场，很可能会谨慎不少。”棕发妇人思索道。
　　“确实如此，在议息的过程中，各大资本市场想要真正走出极端波动反而不容易，即便各方主力抱着强烈的目地，最好的结果，也是要等到靴子落地时再发动，美元指数期货也不再跌了，国际黄金现货想要向上突破，依然是很吃力。”姬儿观察了一番各大市场逐渐变得波澜不惊的走势，多少能够体会到一些，郑凡为什么喊停。
　　自营部的众人中，也只有获取各方消息的姬儿，有不断打电话的权利，做督导的迪丽雅，叶倩则是时刻跟随在她身边。
　　不大一会儿功夫，竟然上来了餐厅的女服务员，将长餐桌重新收拾出来。
　　“各大资本市场逐渐平静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棕发妇人坐在电脑前，不断切换着各大资本市场的走势。
　　“我让两个私人厨师，准备了鸡骨汤拉面和酱猪蹄，大家一起过来吃个宵夜吧，顺便也说说各自对市场的想法。”郑凡回到自营部，对众人笑语道。
　　“资金已经全部划转到伦敦金属交易所，随时都可以进行运作。”叶倩来到郑凡身边，小声说了一嘴。
　　餐桌收拾妥当，桌布重新换上新的，摆放上餐具之后，一碗碗拉面与一盘盘酱猪蹄不断被女服务员端上来。
　　面对郑凡的招呼，众人也停下了盯盘，纷纷走到餐桌前坐下。
　　“运作可能还没结束，你们就以果汁代酒，大家一起干杯，庆祝我们今晚旗开得胜，从此乘风破浪。”郑凡让众人喝果汁，自己举起倒了五粮液的小酒盅。
　　“可能？”
　　对于郑凡自己都不确定的说法，姬儿有些敏感，猜不透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同于郑凡笑着张罗，众人则是比较安静，也没有谁率先开口回应什么，只是各自喝着果汁。
　　待到拉面和酱猪蹄上齐，配上生菜、腌制的萝卜条、青椒段、蒜片，以及蘸酱之后，叶倩很快就将餐厅服务生打发了出去。
　　“自营部有了巨额盈利，这也算是庆功宴，怎么没人说话，难道是时间太晚都没精神了吗？”郑凡夹了一片去骨的酱猪蹄，吃入口中一脸的满足。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且不提各大市场资本市场的关联，单单是不断进行大资金运作，对精神上都是一种巨大的负担。”姬儿笑语过后，向褐发少妇迪丽雅看去，明显示意在场有一个外人。
　　“既然大富银行与花旗银行签了资金的存管与担保协议，就应该相信对方所派来督导员的操守，大家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或许迪丽雅小姐，还能给咱们提出有价值的情报与想法呢。”郑凡食欲很好，一边吃拉面，一边用英文含糊不清道。
　　“大富银行的自营部，真是别开生面。”
　　因为之前被郑凡晒在了一边，迪丽雅感叹一笑，倒也没有再露出严肃的神色。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轻松自在，想要吃资本市场这碗饭，本就压力很大，又很是困难，如果还要自我束缚，那可就太痛苦了。”郑凡向面前的食物发起进攻，头也不抬道。
　　“既然老板不介意，就从两大保险集团说起吧，现在美股都受到两大保险集团投资失利的传言影响，出现了下挫的态势，如果想要收购两大保险集团股份的话，现在就应该准备起来了。”从早上忙到半夜的姬儿，也吃了几口面。
　　“你是指纽约人寿的股价，从25跌倒20美元吗？”郑凡将一块腌萝卜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饶有兴趣道。
　　“想要收购股份不是一蹴而就的，尤其是被控制人发现之后，还可能会面临坚决的反击，收购战一旦打响，未必如想象中的那般顺利。”姬儿考虑的很现实。
　　“在美元指数期货中卷走了巨额盈利不算完，还要趁机收购两大保险集团吗？”通过之前自营部的报盘，迪丽雅虽有所怀疑，可在听到姬儿确认之后，还是不免露出了惊容。
　　“总感觉股价相对有点儿高，现在市场还只是传闻阶段，我在想，如果等两大保险集团利空传闻被坐实的时候，它们的股价会怎么样，作为上市集团违规进行投资，必定会被立案调查，这个黑锅得有人出来背，而且大资金被拉入泥沼这么深，以现在美元指数期货的下跌情况来看，恐怕都得扔在里面。”郑凡思索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两大保险集团投资失利的消息，还会进一步发酵，到时候集团管理层加剧动荡，甚至会影响到经营，引发深更层次的连锁反应吗？”姬儿双眸微眯确认着。


第二百二十六章 深挖

　　“姬儿总裁所说的连锁反应，或许会出现吧，不管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情况怎么样，与其进行谈判的事情，都要交到你的身上，这一点你得有些心理准备，到时候可能得跑几次纽约。”餐桌之上，感觉众人注视的目光，郑凡对金发少女笑了笑道。
　　“果然是这样。”
　　其实阮媛一早就想到了，若是真的收购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份，后续谈判的事情，会落在大富银行这个新任的外国美女总裁肩头。
　　“阮媛，到时候关于收购法务的事情，你也要把把关，尽量协助姬儿总裁一下。”郑凡对女律师叮嘱了一嘴。
　　“我会做好准备的。”
　　阮媛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推脱。
　　“为什么是纽约人寿保险集团，如果从两大保险集团比较，大都会不论是从资产规模，还是质量上看，都比纽约人寿要好一些。”迪丽雅疑惑不解问道。
　　“我看中的资产，并不是保险业务，而是纽约人寿所持有的梅奥医疗集团百分之四十股权，也就是说，收不收购纽约人寿的股份，并不是最重要的。”郑凡直到此时，才说到了重点。
　　“梅奥诊所在美国是知名的医疗机构，虽说这家私立的医疗机构，打着非盈利性的招牌，但每年的营业额却是颇大，盈利不只是以亿元计算，更是超过两位数，之前花旗银行曾对梅奥诊所做过调研，认为即便以梅奥诊所现有的经营管理方式不做改变，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还是能够保持高爆发的利润增长，不过你为什么对医疗集团感兴趣？”迪丽雅说到后来，脸上透出少许不解之色。
　　在迪丽雅看来，出于大富银行的经营体系考虑，纽约保险集团的主营业务，会与金融行业更搭。
　　“不论是在发展中的国家，还是西方的资本强国，医疗都是一个朝阳景气周期很强很长的行业，高科学壁垒和高盈利性，更是毋庸置疑的。”郑凡简单笑语道。
　　“算计纽约人寿集团，想要在股市中打收购战，更多是为了获取，梅奥医疗集团股权收购的谈判筹码？你这是想要逼迫纽约人寿保险集团屈服。”迪丽雅的神色，逐渐平静了下来。
　　“谈不上谁逼谁，资产的收购与转让，若是做好了，本就是对交易双方互惠互利的事，我虽然想要梅奥医疗集团的股权，却也是要给钱的，若是纽约人寿保险集团在美元指数期货上的亏损缺口无法弥补，转让梅奥医疗集团股权所获得的资金，就将会成为一根救命的稻草。”郑凡看到几女面前香喷喷的酱猪蹄没吃多少，示意往他这边推推。
　　“若是通过谈判，就能与纽约人寿保险达成梅奥医疗集团的股权转让协议，倒是不用在股市打收购战了，怕就怕事情没那么容易。”迪丽雅有所保留道。
　　“老板，之前我查了一下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资料，作为股权上市全流通的保险集团，纽约人寿的总股本是五亿一千万，在谣言~~~没出来之前，其股价在25美元的时候，其总市值在一千两百亿到一千三百亿美元之间。”厚嘴唇妇人罗红提醒道。
　　“之前你不是说，想要负责股市这一块吗？如果大富银行有收购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股权的需要，你就先负责购进其股票看看吧，得做好打硬仗的准备才行。”郑凡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情绪。
　　“即便梅奥医疗集团比较有名，却不是非它不行，哪怕收购战打响，也未必会拼得你死我活，相对而言，大富银行应该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叶倩倒是对郑凡所谓的打硬仗，有着些许怀疑的态度。
　　因为之前在没有抓到两大保险集团尾巴的时候，叶倩甚至提议暂时先收购一家小医院，以照顾萧玥，稳定她的病情，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对于医疗集团的窥伺与收购，郑凡是看情况而定。
　　“美元指数期货的走势，明显平稳了下来，成交量萎缩的似乎也很厉害，多空双方的持仓，也应该是大幅下降的状态。”刘名轩看了一眼电子大屏幕，感叹着言语道。
　　“成交萎缩是正常的，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大富银行就从美元指数期货中掏走了将近一百二十亿美元的资金，其实已经伤了市场的元气，如果美元指数期货没有被做成今日的大热标的，失血的状况可能会更加明显。”郑凡喝了一盅白酒，喷出爽朗辛辣的酒气。
　　“两大保险集团事件持续发酵的话，有没有可能会殃及美股持续的暴跌？”姬儿不太肯定询问道。
　　“一定会有所影响，不过像这样个别事件，对于股市的影响，充其量不会超过三天，现在美股虽处于牛市氛围中，却不见得没有短期凌厉的下杀，等到美联储公布加息，美股若还拉不起来，明后两天就更难乐观了。”郑凡略有深意道。
　　“老板的意思，是美股如果不为加息所动，很可能会影响到美元指数期货，以及国际黄金现货的走势吗？”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已经有了深层次的联想。
　　“美联储的利率政策，对股市影响还是比较直接的，哪怕有两大保险集团的突发事件影响，若在降息之后股市还是涨不起来，将会大大挫伤与利率产生关联品种的投资信心，现在与其将注意力放在美元指数和金价上，倒不如看美股与利率的变化来得比较简单，这也会成为我们接下来运作的其中一个依据。”郑凡直言了当道。
　　“现在资金都从纽约棉花期货交易所转移出来，对于美元指数期货保持适当的关注，估计也是不太可能在反复进行运作了，更多是处于观察两大保险集团持仓状况，以及各大资本市场关联变化的考虑。”叶倩暗暗思量道。
　　“美国股市、美元指数、国际黄金现货，三个主要市场看似跨度非常大，不过在老板的思路中，却好似有着很强的关联，现在的关键问题，恐怕还是在国际黄金现货上，只是不知道日系抱团资金是怎么回事。”刘名轩虽不敢多言，却很希望能多了解一些情况。
　　“说过两大保险集团，现在就来说说国际黄金现货的多头主力吧，相信大家也都有所好奇，在我看来，日系资金抱团的效应，倒有些像伦敦那边的金商与做市银行，不过国际黄金现货市场，却与美元指数期货有本质性的区别。”姬儿终于开始放话。
　　“确实如此，美元指数期货是很难走出强趋势行情的，多数时间都是在做宽幅震荡，相对来说，国际黄金则是会有明显的牛熊市与中期趋势波动，这对于做盘来说是很重要的一点。”郑凡一边吃一边补充，更多是对叶倩与阮媛解释。
　　“之前说过，炒作国际黄金现货的多头主力，是以日系资金的樱花银行为代表，这与国际金属期货的主力构成，也非常强的相关性，自从东京工业品交易所在1984年11月成立之后，就将东京黄金交易所并入进去，日系资金也就是那时，在国际黄金市场中逐渐占据重要地位，即便在往后的时间中，国际黄金的交易量不断增加，日系资金的投入也是在大幅提高，不曾放弃市场的主导权。”姬儿说一段之后，喝了一口果汁。
　　“说起樱花银行你们可能不知道，不过它的大东家三井财团，却是日本的四大财团之一，不但总资产极其庞大，雇员众多，更是有着二十多家大垄断的公司，涉足银行、保险、矿产、商社、大百货、房地产，以及运输行业，这其中每个行业的公司数量，远不只是一家，剩下的联带公司更是数之不尽，称其为家族财阀，掌握着一部分日本的经济都不为过。”郑凡淡淡笑语道。
　　“这就是我们大富银行，有可能要面临的对手吗？”叶倩对于日本的强盛经济，以及实力雄厚的财阀，倒是有些了解。
　　“三井财团的下属企业虽多，但却是以三井银行、三井物产，以及三井不动产作为财团的三大支柱，现在国际黄金现货中浮现在水面上的樱花银行，只是三井银行体系的一个排头兵，除了三井财团之外，据我的情报来看，称住友财团也参与到了此次的国际黄金现货中，被推上台面上的住友银行，就是住友财团银行体系中的一员。”姬儿谨慎透露着情况。
　　“比起三井财团，住友财团在国际金属期货市场上，更加让人在意，这个财团不但是日本最古老的企业集团之一，更是因为铜矿起家，成为了日本官方指定的供铜商，往大了说，住友财团甚至是全球最大的铜交易商，能够左右国际期铜的走势。”刘名轩忍不住提醒道。
　　“确实是非常可怕的对手，不但是在资金量上，从两大财团能够抓到美联储降息预期的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对行情把握的敏感性，现在还只是看到两大财团的身影，往深了藏的多方主力，还有没有其它日本财团，也是不太好说的，正是因为这些不确定性的存在，交易风险也会随之增加。”回过头来做国际黄金现货的准备，郑凡没有丝毫大意。


第二百二十七章 无力回天

　　纽约人寿保险集团总部大厦的35层，眼看美元指数在95美元上下浮动，投资部已然是死一般平静。
　　“不可能的，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市场怎么会跌这么多，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好长一段时间，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总裁菲利克斯·加尔才无法接受出声。
　　一名身穿衬衫、西裤的少女，进入投资部中，对礼裙妇人瑞伊耳语了几句，让妇人脸上露出了愤怒的冷笑。
　　“身为集团的大股东，到最后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也不肯出钱救一把吗？菲利克斯总裁，我劝你还是面对现实，想想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才好。”名为盖文的年轻人，神色阴沉道。
　　“市场有传闻，称公众公司财务监察委员会，以及商业调查局，已经接到了有关我们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违规操作美元指数期货的举报，导致投资出现巨大损失，现在就连纽约棉花交易所都发布消息声称，因为我们和大都会的爆仓盘，导致了市场出现短期的失控崩溃。”礼裙妇人将收到的消息，冷笑当着众人的面道出。
　　“传言并不可怕，但若确有其事，就让人担心了，我只是在想，恰逢美元指数期货的空方打压，传言就出来了，摆明就是有人故意在算计纽约人寿，而且是一早就布局，想要用违规的事做文章，否则怎么会突然之间就传得沸沸扬扬。”老乔治深吸一口气道。
　　“就算刚开始的时候是传言，现在可就未必了，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违规投资的事情，一旦被坐实，就得有人来扛这个责任，菲利克斯总裁，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礼裙妇人玩味对卷发男子笑问道。
　　“集团现在的股价跌了这么多，已经造成了我们股东的损失，之前若不是有人执意要向美元指数期货中不断打入资金，也不会造成这样难以承受的后果，我们美国国际集团也会保留通过法律追究的权利。”青年盖文毫不客气道。
　　面对礼裙妇人与青年夹枪带棒的冷言冷语，卷发男子菲利克斯一句话都没说，脸上有的只是恐惧，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面对什么。
　　“美元指数期货短时间下跌的太过极端，大股东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也是准备不足，毕竟银行不是个人开的，出于全盘的考虑也能理解，还是统计一下我们的损失情况吧。”老乔治虽为大股东没有及时进场稍稍辩解，言语却也有着明显的失落。
　　“目前我们纽约人寿，在美元指数期货上持有的多头头寸，有超过四百万手被纽约棉花交易所强行平掉了，而且因为市场之前下跌过快的原因，一些爆仓头寸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平掉，导致了成交之时出现了负保证金的情况，这些扩大的亏损，则可能也需要我们补足。”一名交易员回过神来，忐忑对一众股东交代道。
　　“知道爆仓盘出现负保证金的情况，意味着什么吗？纽约棉花交易所一定会启动紧急预案，申请冻结我们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所有账户，六百万手的多头头寸，被强平四百万手还不算完，爆仓盘甚至因为平仓困难，从而拖欠了纽约棉花交易所的钱，这和全军覆没有什么区别？”礼裙妇人瑞伊，忍不住吼出了声。
　　“菲利克斯，不管接下来将会如何，现在你还是得振作起来，收拾收拾这个烂摊子，否则可就真是彻底没机会了，纽约人寿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要回福特财团说明状况，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老乔治无力言语过后，走出投资部反而极为坚决，好似要放弃卷发男子一般。
　　在纽约人寿大部分爆仓盘已被强平的状况下，就连礼裙妇人和青年人也是怒极反笑，没有再多对卷发男子多做埋怨，继老乔治之后，纷纷离开了投资部。
　　“用不了多长时间，美联储的议息决议就要出来了，我们要怎么办，如果到了那时，期价继续大幅下跌，集团剩下的两百万手头寸，岂不是也要被强行打爆，到时候集团的股价必定还要进一步下跌。”纽约人寿的一些小股东，在危机时刻反倒显得不知所措。
　　“大都会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面对几名小股东的目光，卷发男子菲利克斯终于对信息员问道。
　　“估计比我们这边的状况好不了多少，大部分多头头寸应该也被爆掉了，市场的空头主力，则是趁着大量爆仓盘涌出之际，开始获利出局，棉花交易所那边传来消息，说伦敦那边的众多金商、做市银行，也平掉了不少仓位。”信息员小声回应道。
　　尽管菲利克斯此刻恨透了市场的空方主力，然而，弱肉强食的资本市场，向来都是死者无言败者闭口，情况都遭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是无力回天。
　　与纽约人寿的投资部不同，在美元指数期货大幅下跌之后，位于伦敦的洛希尔国际银行分部黄金投资中心，白发老者约翰·费奇，则是长出一口气。
　　“约翰董事长，我们在美元指数期货上的空头头寸，已经平掉了五十万手，获利非常的理想，接下来要怎么做？”黄金投资中心的一名操盘员，兴奋对白发老者问道。
　　“安琪拉，你觉得呢？”
　　经历过之前做空国际黄金现货的挫败之后，因为炮制了两大保险集团传言的关系，白发老者约翰非常清楚，此番如果不是在美元指数期货中，将之前损失找回来的关系，他在洛希尔国际银行中的处境，也未必能比现在的纽约人寿好到哪里去。
　　“运作美元指数期货中的主流资金，每每建仓都非常果断，跑则是极为油滑，虽然都是做空主力，可却实在让人在意，现在将美元指数期货的成交状态都搞差了，我们没有来得及平掉的空头头寸，只怕会非常的艰难。”万加达黄金公司的安琪拉·艾达，有些忧心道。
　　“即便那股大资金，不断在美元指数期货中搅浑水，不过美联储毕竟还没公布议息结果，我们依旧可以按照既定的方案运作，将两大保险集团剩余的头寸都吃掉。”白发老者恨恨着言语道。
　　“现在期价已经从98美元跌到了95，短期跌幅已经比较充分，再往下打压恐怕会非常困难，你不要忘了，美元指数期货也属于外汇市场的一部分，如果短期跌过了头，脱离了实际价值区域，很可能会引来各国央行的介入，到了那时候，只怕我们没将两大保险集团剩余的仓位打爆，反而会费力不讨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金发妇人安琪拉，摇了摇头道。
　　“你们万加达黄金公司，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白发老者双眼微眯，有了些猜测。
　　“这股搅动美元指数期货的大资金，正是前两天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给了你们洛希尔银行重创的大富银行所运作，刚开始的时候之所以没查出来，是因为大富银行与花旗集团香港分部，签订了资金的存管担保协议，借用了花旗银行的资金周转渠道。”安琪拉笑着解释道。
　　“借用资金周转渠道吗？这种掩护手段似乎并不高明，就算资金动向能够瞒得了一时，早晚也是会被发现的。”因为之前吃了大富银行的亏，白发老者略有恼火的情绪。
　　“能遮掩一时也就够了，或许大富银行本就没打算一直潜水，此番那家机构在美元指数期货中掏走了上百亿美元，应该已经达到了目地，估计是不会再进来了，以现下美元指数的位置而论，我们万加达黄金公司也不会继续往下看了，一旦美联储降息的靴子落地，倒是一个很好的平仓时机。”金发妇人一脸轻松道。
　　“此番做空美元指数期货，众多金商与做市银行都参与到了其中，最后却是给那家大富银行做了嫁衣吗？为了打击两大保险集团，大家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也下了不少功夫，到最后却要被什么也没做的大富银行，将绝大多数利益拿走？”白发老者一脸不甘心道。
　　“结果已经算是不错了，如果不跟大富银行比的话，我们万加达在收益上，还是比较满意的，要知道，各大金商和做市银行的资金投入量，远没有大富银行多，而且没有这家机构，想要杀掉两大保险集团也不会这么容易，散播一些传言，也不过是动动嘴的事情，现在两大保险集团自顾不暇，又有谁会追究呢。”安琪拉玩味对白发老者笑道。
　　“实在是太奇怪了，在国际黄金现货暴涨之前，贝拉家族就将大富银行转让给一个中国人，以前一家籍籍无名的私人银行，才这么几天，怎么会变成如此可怕的机构，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白发老者约翰，一副不想承认的样子。
　　“约翰，不要着急，以大富银行在资本市场的运作力度，相信以后还会有打交道的机会，而且我有种感觉，这股扰动市场的资金，今日的运作未必彻底结束了，好好盯着各个市场的变化吧，让大富银行钻了空子倒不要紧，怕就怕因为这股资金的运作再度掉进去。”金发妇人眸子中，难掩好奇之色笑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水位下降

　　“董事长，美股的跌速还在加快，盘中已经出现了两波跳水，道指的跌幅，现在已经超过了2%，这似乎给美元指数期货带来了反弹的动能。”洛希尔银行黄金投资部的一名交易员，对白发老者报告道。
　　“虽然美股和美元指数的负相关不大，没有必然的关联性，但当大量的投资者认为股票会下跌而抛出，还是会给美元指数抬头带来一定机会的。”金发妇人坐在沙发上，从容笑语道。
　　“不要等着美联储议息结果了，现在就将剩余的空头头寸平掉，单子不要过大，以免造成美元指数反弹的趋势加快。”白发老者尽管不甘心，还是在美元指数有反弹苗头的第一时间，下达了操作指令应对。
　　在白发老者约翰看来，妇人安琪拉之所以这般从容，也必定不是等美联储降息的靴子落地，说不得美元指数在95一线出现反弹苗头，就是因为诸如万加达黄金公司的持续平仓。
　　“按照香港的交易时间，现在已经进入了下半夜，记得两天前国际黄金现货遭到爆炒，大富银行早早就已经收手，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同两天前是一个状况。”金发妇人安琪拉盯着洛希尔银行运作的同时，在心中暗暗想道。
　　“现在欧洲这边的股市已经收盘，可美股还在继续跌，如果今天美股尾市收不起来的话，待到明天欧股一开盘，可能受到的影响还会加深，看来两大保险集团对股市的冲击，远比咱们所想来得大，要不要沽一些股指期货？”在黄金投资部一众操盘员，平仓美元指数期货的过程中，白发老者还不忘把握战机。
　　“即便是做空股指期货，也得等美联储降息公布自后再做决定，在国际黄金现货与美元指数相继出现异动之后，估计接下来也该轮到股市了。”妇人安琪拉倒是认可了老者的想法。
　　“这几天的各大金融市场，确实是很敏感，资金吸引和退散的速度太快，国际黄金现货和美元指数都先后遭到了热钱的涌入，按照这样的做盘状况，两个市场大潮退去之后，只怕有一段时间都会处于缺水裸泳的情况，再难出现什么机会。”白发老者隐隐有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或许吧，两个市场之中，大富银行都扮演过发动者的重要角色，我倒是好奇那边是怎么想的。”金发妇人的笑语，似乎有所保留。
　　“毫无疑问，在国际黄金现货中的日系资金，现在的处境会比较尴尬，这一波美元指数期货的下跌，来得很突然，在犹豫之中，日系资金明显没有抓准节奏，错失了将金价打起来的机会，估计美联储即便是降息，对国际金价也是影响有限了。”约翰冷笑道。
　　在白发老者约翰看来，如果说两天前大富银行介入国际黄金现货是一个意外，那么日系资金疯狂入场，则也是洛希尔银行在国际黄金现货，持仓头寸被打爆的罪魁祸首。
　　“我倒是觉得，不是日系资金错过了机会，而是因为两天前国际黄金现货的暴涨，使得盘中的压力，没有来得及充分消化，看今天国际黄金现货的盘面，日系资金也是想要借助美元指数下跌，将金价拉起，可是几经尝试却都失败了，不但市场追涨跟风的资金极为有限，反而在盘面上显现了很大的压力。”金发妇人若有所思道。
　　“美元指数才是今天各大资本市场的大热交易品种，在一定程度上，不只是吸引了国际黄金现货的资金，估计就连股市的资金状态，也受到了一定的分流，现在回过头来看，在美股没有开盘之前，美元指数期货就向下发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即便有了结果收场，美联储还没公布决议呢。”因为此番洛希尔银行也有收获，白发老者忍不住感慨道。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故意的，从一整套运作的流程来看，大富银行先是抢占住了势，吸引到场外资金的响应，再通过各大市场的变化，不断顺势运作扩大胜局，这个过程看似简单，但若是真正剖析开来，其中的各种细节却极难把握，恐怕也只有亲自主导运作的一方，才知道具体的思路。”金发妇人不免暗叹，资本市场虽只有涨跌两个方向，可其中的变数和算计却是太多了。
　　“虽不知道那收购大富银行的东方人，是不是代表国家被推上台面的一个小卒，也不清楚是谁主导的运作，但有一点却能肯定，这个运作大富银行资金的掌控者，脑力当真是不简单，对市场各方面情况的洞察，也是非常的细致。”白发老者嘴上没说，却是上了心。
　　就在大富银行的后续运作动向，引人猜疑之际，郑凡却是在自营部中连吃带喝，表面上带给人很是放松之感。
　　“老板，我让工程部将中央空调打开了，大热的天凉快凉快，这样也能精神一些。”叶倩来到郑凡身边，小声报告道。
　　“确实凉爽了不少，做的不错，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也意味着新一天的开始，此番运作结束之后，还不一定要几点，这么连轴转的话，你能受得了吗？”郑凡目光先是环视自营部的众人，旋即对叶倩笑问道。
　　“人毕竟不是机器，不睡觉再加上操盘的强度与压力，自然是非常痛苦，不过除了自营部的事情，整个银行还在动荡时期，这个时候若稍稍松一松手，只怕经营与管理还要继续滑落，作为公司高管，也只能坚持着。”叶倩苦笑着回应道。
　　郑凡虽有心让一部分人回去，不过在公布了要继续运作国际黄金现货之后，这个时候放人离开若走漏了消息，那就太不值得了。
　　“作为交易员，本就应该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毕竟市场不会因为你们出现疲态而停止变化。”郑凡抹搭着眼皮，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自营部中，除了电脑处理数据的轻微嘟嘟声，以及中央空调呼呼吹出冷气，众人坐在电脑前听着郑凡无良的说法，谁也没有接话。
　　“早知道是这样，往家打个电话好了。”
　　通讯工具被没收的罗红，心中产生了在连续运作的状况中，恐怕家里人都会认为她失踪了的感觉。
　　“这应该是等着看，美联储降息会对国际黄金现货产生何种影响了。”刘名轩神色沉凝，对白人男子哈里小声道。
　　“美股持续的跌，美元指数则是小幅反弹了，现在国际黄金现货盘面的压力就很大，美联储真的降息，对金价的支持，只怕也很有限，如果选择与日系资金打对台的话，其实现在就可以入场埋伏了。”哈里嘴上虽这么说，神色却不是很确定。
　　“郑凡先生是怎么想的？”
　　不同于众人结束宵夜，都回到了电脑前，迪丽雅则是一个外人，并没有参加运作前的准备。
　　“在资本市场的机构，大多都有着各自的操盘特点，从两天前葛列格发表经济演说的情况看，这股日系抱团资金，似乎更加在乎消息的有效性，只是不知道今天在降息消息真正落地的时候，日系资金还会不会借助这一点，做出疯狂拉升的举动。”郑凡的话，让褐发少妇有些奇异。
　　“怪不得，这是在等着日系抱团资金，脉冲井喷拉升吗？”因为两天前参与了国际黄金现货运作的关系，阮媛在盘中，已经感受过一次日系抱团资金凶猛拉盘的手法。
　　“两天前的金价暴涨，固然有大富银行自营部趁势拉抬的功劳，不过最后这边还是被日系资金的疯狂涌入甩下了车。”叶倩也被勾起了回忆。
　　“伴随日本黄金期货品种规模的极具壮大，已经大有追赶美国纽约黄金期货品种的势头，实金的交易量，现在也居于亚洲前列，某些方面就连香港也有所不及，面对日系机构，你就这么有信心吗？”迪丽雅能看出来，自营部的众人之所以没有什么话语，并不只是因为疲惫，更多则是来自战前的谨慎与压力。
　　“日本的金属交易基础，确实是很有底蕴，尤其是东京工业品交易所，也适时提供了亚洲时区的黄金指标价格后，相当于加强了与欧美市场间的套利交易，而黄金期权交易的推出，更是发觉了市场的深度，进一步巩固其在黄金交易市场中的优势地位，不过大家不要忘了，现在是做伦敦盘，从整体交易环境而言，对于日系资金非但不是优势，反而会受到很多的制衡。”郑凡的笑语，更像是在给众人打气。
　　“你对国际黄金市场还真是了解呢，不过即便这样，在资金量上，大富银行应该还屈于劣势，而且伦敦盘也不是你信心的唯一来源吧？”迪丽雅调侃笑道。
　　“不只是今天，明后两天美股也跌定了，现在还只是传言，就受到了这么大的影响，两大保险集团这个给美股造成压力的病源，一旦继续恶化，股市不但会向下，很有可能还会扩大跌幅，而国际黄金现货眼下也是压力重重，如果选择在这个时候强行上拉，就会露出让人乘虚而入的破绽，而且到了这个地步，随着日系抱团资金的持仓量持续扩大，在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局部对决中，我并不认为大富银行的资金量，会屈于劣势。”郑凡点着根烟笑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跳空拉升

　　大富银行自营部悬挂的一个个电视，通过卫星信号所播放的欧美及时新闻，引起了迪丽雅的关注。
　　“在没有信息优势的情况下，就靠这些适时的新闻节目，得到第一时间的消息来源吗？”因为临近美联储公布议息决议的时间，迪丽雅已然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个个电视的实时新闻上。
　　“迪丽雅小姐，你觉得美联储降息的可能性有多大？”坐在餐桌前的郑凡，略有深意笑问道。
　　“至少有九成的把握。”
　　迪丽雅虽没有解释，却有着很强的信心。
　　“此番大富银行借道花旗集团香港分部之后，相信咱们彼此之间的接触，也不会很多了。”因为中央空调的降温，郑凡喝了一盅白酒，脸上满是爽朗之色。
　　“挣了这么多钱，确实应该歇一歇，这次出击国际黄金现货之后，相信大富银行的自营盘，在往后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什么动作。”褐发少妇打量着郑凡笑道。
　　“或许吧，过了今天之后，迪丽雅小姐也不用再过来这边了。”面对美艳的褐发少妇，郑凡眨巴眨巴眼，带给人tiaoqing之感。
　　“老板，道指还在下跌，似乎有人在持续做空股指期货合约，另外美元指数则是反弹到了95.5美元，看情况是稳住了，国际黄金现货报289.3美元，竟然顶住了市场的压力，一点点盘了出来。”厚嘴唇妇人罗红，看了一眼快到凌晨两点的时间，对郑凡报盘道。
　　“看来是要往上做了，现在日系抱团资金陷得那么深，如果不能吸引到场内场外资金介入，日系资金想要退出来都有难度。”郑凡从餐桌前起身道。
　　“道指有转势的迹象，盘中低点5773，出现了大量的买盘。”纪可莹只觉得国际黄金现货和美股的温和放量，可能是受到了议息决议临近公布的影响。
　　“现在道指跌幅在2.5%，如果抛去两大保险集团的影响，在美联储降息的背景下，跌得确实有些多了。”郑凡亲自坐在电脑前，不断切换各大市场的走势，快速开始浏览消息。
　　“美股、美元指数和国际黄金现货的交投，开始活跃了起来，看来美联储降息的消息，在十分钟之内就能公布出来。”迪丽雅很是肯定道。
　　“能不能有运作的机会，也就是看这十分钟的金价变化结果了。”郑凡双手十指波动，已然将盘面定格在了国际黄金现货的分时上。
　　大富银行自营部很快为之安静下来，战前的紧张氛围愈发浓郁。
　　“叶倩，将咱们大富银行，在伦敦金属交易所的国际黄金现货账户都打开。”郑凡缓缓抹搭着眼皮道。
　　“是给所有人打开吗？”
　　叶倩先是看了一眼罗红等人，旋即对郑凡确认道。
　　“若是一点活儿都干不了，那就真是没有在自营部继续存在的价值了。”郑凡点了点头笑道。
　　“好大的资金量！”
　　这个时候的罗红等人，对于郑凡这个无良老板的苛刻言语，已经适应了不少。
　　“一百四十八亿七千四百五十万美元的资金，已经能够对体量较大的国际黄金现货市场，形成强有力的局部冲击了。”迪丽雅想起了之前郑凡所说，比起日系抱团机构，大富银行在局部对决上，资金量也不屈于劣势。
　　“一会儿要怎么运作？”
　　叶倩小心谨慎询问，希望能有一个充分的思想准备。
　　“这一仗不是你们能打的，站在一旁敲敲边鼓吧，其实咱们能够与日系抱团机构的争锋，只是在一个局部而已，也就是说，开仓的位置与时机，将是决定这次胜败的关键性因素。”郑凡摇头言语，带给人也不是很确定之感。
　　没待叶倩等人再说什么，郑凡就已经抬手，示意众人先安静下来。
　　“道指虽反弹的极快，不过美元指数期货却依旧是在95.5波澜不惊，没有准备性打压的动作，若是这样，伦敦那边的空方机构，应该是不准备将美元指数继续往下坐了。”郑凡一边切换着市场走势，一边竖起耳朵听电视中的实时新闻。
　　“对国际黄金现货的介入时机和价位，应该还不是全部要点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阮媛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因为是闭门会议的关系，即便是实时新闻，也得等到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出现，才能采访播放，其实与决议形成之时相比，还是有滞后性的，关键还得看盘面的变化，如果日系资金像上次那么凶猛发动，时机也应该稍早一些。”发现美元指数没有太大变化之后，郑凡已然将国际黄金现货的分时盯死。
　　“尽管国际黄金之前几次多头上拉失败，可分时却走出了一个，在289美元附近震荡的平台，现在看来，这个形态不但保持完好，而且整理的也颇为充分了，难道真要向上突破吗？”姬儿已经隐隐感觉到，盘口的躁动。
　　就在香港时间，差十分钟凌晨两点之际，国际黄金现货的电子盘面，非主动性的买入委托挂单，突然在现价下方多了起来。
　　“来了。”
　　郑凡点着根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尝试，国际黄金现货中多头主力的节奏。
　　不同于郑凡的稳定，叶倩众人则是将手搭在了键盘上，显得略有僵硬，只是众人说不好是中央空调吹得凉了，还是紧张感所致。
　　“前两天国际黄金现货大涨的最高价，在293美元，如果我是多方主力机构的话，再拉动金价向上，应该会过这个位置创出新高，至于拉盘的手法，最好就是借助美联储降息确定，做瞬闪向上推动，以快速脱离持仓成本获得盈利，这样远比一点点儿涨来得有效，压力也会小很多。”郑凡双眼微眯，坐在椅子上的双腿，就好似有多动症，不断震动着。
　　“轰~~~”
　　就在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被一笔五十万手买仓推动向上之际，郑凡甚至没有看下一笔期价的变化，亲自操盘在账户中挂上了293.5美元的价位。
　　“老板……”
　　在没有得到美联储降息消息的情况下，叶倩对于金价的提前发动，似乎没有做好准备。
　　“隆~~~”
　　下一笔一千万手多仓大单，在国际黄金现货分时盘面上拔地参天，金价再变已经出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293.5美元！”
　　因为国际黄金现货成交与价格突变的关系，大富银行自营部甚至少有人看到郑凡的操盘。
　　“没有过。”
　　姬儿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发现国际黄金现货跨越4美元以上的上涨，打到了293.5美元的委托卖仓上，出现了顶格。
　　一笔千万手大单放出之后，电子盘293.5美元上，依旧剩下两百万手空头头寸委托等待成交。
　　“轰！”
　　好似根本就不让市场回过神，上百万手的成交量，再度从国际黄金现货分时盘面中涌出。
　　“要不要抛货？”
　　阮媛眼见国际黄金现货持续放出百万手大单，连忙对郑凡问了一嘴，却发现他已然在不停挂单。
　　“同那天暴涨一样，国际黄金现货市场的放量，带给人不可阻挡的感觉，记得就是因为不断放量拉升，大富银行的多头头寸，才被甩下车的。”金价的跳空拉升，让叶倩想起了两天前的场面。
　　“议息决议的新闻还没公布出来，多方的攻势就这么猛，大富银行如此将大笔的仓位压进去，似乎有些冒进了一些。”姬儿看到郑凡一个人操盘，与整个市场的爆发抗衡，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报道指和美元指数期货的盘，刘名轩，你帮我压金价，293.5美元要守住，每笔新开空仓不要超过两百万手，间隔在十秒钟为宜。”郑凡双手操盘细腻，嘴上叼着烟卷呜噜道。
　　“道指现报5821点，比起之前盘中的低点5773，有了将近五十个点的反弹，不过从全天走势来看，却还是下跌的状态，美元指数期货则是再度被打到了95美元一线，但向下突破似乎颇为困难，在下跌的过程中，成交量反而在不断放大。”叶倩大声对郑凡提醒道。
　　“国际黄金现货293.5美元，抛货两百万手。”
　　眼看金价盘面有些压不住，刘名轩打出去了第一笔大卖仓。
　　“美元指数期货，在下跌时成交量放大吗？”
　　郑凡淡淡一笑，意识到有空头主力机构，趁机在美元指数期货市场中平仓。
　　“靴子落地了，美联储的基准利率，从5.50%降低了25个基点，接下来将会有格林斯潘的讲话。”迪丽雅紧盯电视上的实时新闻，大声对众人道。
　　“没什么好怕的，继续开空仓，金价从289跳涨到293.5美元，即便是有降息消息，也是一步到位了。”郑凡对协助操作的刘名轩，喊了一声。
　　“293.5美元再抛货两百万手。”
　　刘名轩咬牙坚持，也只有在盘中操作，才能感受到多方井喷的力道有多么猛。
　　整个国际黄金现货市场，携美联储降息而起，就好似掀起惊涛骇浪，随时都会将做空之人吞没。
　　然而，就是大富银行自营部，在国际黄金现货的293.5美元，挂出的一笔笔看似摇摇欲坠新空头寸，死死阻住了多头主力的攻势。
　　气势如虹的井喷多仓大单，每每冲击在293.5美元，都会产生巨大的成交，双方的分歧较量，都是每笔数以百万手计算。


第二百三十章 居高临下

　　同样是位于亚洲区的日本东京，深夜之中，十三层的樱花银行完全是灯火通明。
　　因为处于地震密集带的关系，樱花银行的十三层楼体，虽比不上香港的高楼大厦，但在东京中央区，也已经是颇为显眼。
　　“上田社长，国际黄金现货的压力特别重，293美元上方，明显有做空机构在抛货，我们之前所定的294美元目标，根本就达不到。”樱花大厦的六楼投资部中，一名青年操盘员报告都极为吃力。
　　“这是怎么回事，以我们做盘的脉冲速度与强度，让金价看到294美元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即便有机构做空，也不是立刻能跟上的，为什么在跳空脉冲拉升过程中，就遭到了强阻力。”站在投资部内的日本中年人，面露凶狠之色道。
　　“似乎完全被针对了，现在做空金价的机构，是在293.5美元埋单，让我们一头撞了上去。”站在上田佑司身边的老者，脸上已经满是焦急之色。
　　“给住友银行打电话，让他们加大资金的投入量，既然有人敢阻路，就趁着美联储降息将其吃掉。”神色凶狠的日本中年人，显得相当的强势。
　　“已经打了，住友银行那边的资金投入，甚至已经超过了一百亿美元，能够动用的资金也是越来越少。”信息员少女略有惊色道。
　　“扫货，将金价扫起来。”
　　上田佑司在投资部中大喝，对一众工作人员的决心很不满意。
　　“国际黄金现货294美元，扫货两百万手。”
　　即便293.5美元已经压力重重，操盘员还是往294美元挂单，期待能一举突破市场空头主力的封锁。
　　“上田君，对方明显就是居高临下，在等着我们往上冲，要知道，国际黄金现货的293美元，已经是短期的高点，好不容易才攀到了这个位置，我们已经力竭，而这股做空资金却是以逸待劳，这么硬做下去，对我们会非常不利。”老者对上田佑司阻止道。
　　“现在美联储降息确定，除了我们日系资金之外，市场有着明显的追涨盘，势头依旧在多方一边，相信只要携大资金而上，必能将市场空方主力冲垮，现在是拼耐力的时候，我不相信空方主力的资金，会优于我们日系的一众机构。”中年人上田佑司睁大了双眼，整个人都有着戾气。
　　“这只不过是假象，相比盘面上一直都存在的压力，等到降息这个风头过去，多方追涨金价的资金，很可能会率先枯竭的，毕竟市场是在高位，再加上有空头机构阻击，很容易让追涨金价的人产生谨慎心里。”眼看着投资部已经开始运作，老者急切想要让上田佑司叫停众人。
　　“之前美元指数期货的走势，就比较奇怪，而且在不知道做空国际黄金现货的资金背景前，确实不适于同对方死拼。”一名身穿套裙日本妇人的说法，让上田佑司双眼露出阴寒之色。
　　“社长，不行，293.5美元这个坎，根本就拉不上去，对方的资金池深不见底，不但投入量很大，而且非常稳定，不止如此，除了空头主力之外，市场零散卖盘的涌出量也非常大，这才是最要命的。”中年老成的操盘员，都已经扛不住市场的压力。
　　“就差一点点，若是能按照既定目标，将金价拉到294美元，并率先平仓，就有足够的利润，以及调整空间，现在却全完了，不但没有兑现丝毫的利润，在高位的持仓量反而越来越大，如果金价在这个位置上站不住掉下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老者心中不好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强。
　　“这个位置不太理想，还是等会长过来决定的好。”妇人对上田佑司提醒道。
　　“根本就来不及，这个时候只要我们稍稍松劲儿，金价别说是到不了294，就连现在这个位置都保不住。”中年人上田佑司深吸口气，双手攥拳道。
　　作为樱花银行的总裁，又是三井家族的女婿，上田佑司在银行中，绝对是说一不二之人。
　　因为上田佑司经营努力，以及交易基础良好的关系，樱花银行在以往对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中，曾屡有斩获。
　　随着投入的资金量越来越大，上田佑司甚至萌生了更大的野心，开始渐渐试探着左右国际金价的局部态势。
　　此番通过对美联储的降息预期，上田佑司更是促成了住友家族与三井家族的合作，连带着一些本土投资机构，一同对国际黄金现货展开炒作。
　　“情况不对啊，各大资本市场似乎只有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对美联储降息反应最为激烈，在此之前，道指虽有一波反弹，可是现在却又回落了，再加上美元指数也不再向下破位，可以说与美联储降息密切相关的两大市场，都对实质降息消息没有了后续反应。”老者急忙来到电脑前，带着妇人商议道。
　　“这一次对国际黄金的炒作，从前两天刚进入的时候，就很不顺利，不但金价已经被资金推高，还有多头主力趁机快速获利出逃，否则咱们也不会如此被动，今天美元指数的下跌，更加的突然，一早就解除了与国际黄金现货的关联性，而且还吸引走了大量的资金。”套裙妇人苦思道。
　　“晴美，你有没有注意到，在美元指数期货每一波快速下杀，就当我们想趁势而起的时候，那做空美元指数的主流机构，却马上平仓一波，如果说是金价与美元指数一起发动还能好些，关键就是在于我们的反应相对滞后，盘就会做得非常难受。”老者总觉得，遭到了算计。
　　“上田社长，我们的资金，消耗得非常快，即便抛压不增加，照这个强度与空头机构角力，也再坚持不下去了，从美联储降息消息落地开始，我们与住友银行在金价的293美元上方，已经合力吃进了超过三千万手多头头寸，可空头主力资金却没有丝毫枯竭的意思。”老成的中年操盘员，快速对上田佑司报告道。
　　“这种力度，除了各国央行之外，就只有规模庞大的对冲基金和大投行才会有，打正面已经完全落于下风了，该怎么办才好？”此时的老者甚至有，樱花银行就是个吃撑到了的胖子在与人角力。
　　“若是我们没有持有大量的头寸，说不得还能与对方一争高下，从两天前拉高建仓开始，资金的消耗就一直没有停止，而对方则是集中火力，在金价的相对高位出击，情势对我们实在是太不利了。”妇人丼上晴美摇了摇头，似乎不忍看到樱花银行一点点脱力。
　　“三井正雄会长！”
　　就在樱花银行投资部无力为继的时候，一名拄着拐棍却很健郎的老者，已然从门口走入，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会长！”
　　面对拄着拐棍的老者，刚刚还非常强硬的上田佑司，脸上骤然就变了颜色，甚至有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已经不行了吗？”
　　一脸严肃的老者，看到跑到面前的上田佑司，双眼稍稍流露出失望之色。
　　“只要能再补充一些资金，我们不见得会输……”没等中年人上田佑司将话说完，就被拄拐老者打了一个嘴巴。
　　“啪！”
　　樱花银行投资部的众人还没回过神，又一记嘴巴，已经再度被拄拐老者反抽在中年人脸上。
　　“盲目自大的家伙，将你放在樱花银行，简直就是丢三井家的脸，之前资金进入国际黄金现货时候你犯得错误先不提，就拿这一波美联储降息的情况来说，如果你不将目标定在294美元，又怎么会这么被动，知不知道你一个意气用事的决定，会给三井和住友财团带来多大的损失？”拄拐老者打了中年人俩嘴巴之后，淡淡言语道。
　　“是。”
　　低着头的上田佑司，几乎是硬着头皮承认道。
　　“樱花银行和国际黄金现货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这里的决定权，都交给大冢明夫处理。”三井正雄做出决定之后，看了一眼与丼上晴美站在一起的老者。
　　尽管中年人上田佑司脸色难看，却没敢反驳一个字，不得已只能大步走出投资部。
　　“会长，上田社长虽有错，但运作国际黄金却还需要他，这么大规模资金量的做盘，我只能担当辅助……”面对三井正雄的命令，老者显得很是忐忑。
　　“先让他冷静冷静也好，这些年顺风顺水，倒是培养了他过度傲慢的性格，双眼被蒙蔽了，即便让他回来，也不能正确做出判断。”三井正雄拄拐站在电脑前，看了看国际黄金现货的分时走势。
　　“盘面的状态已经很差，为了保住多头头寸持仓，我们确实需要大量的资金续航，否则金价掉头急转而下，只怕我们想应对也是来不及。”老者战战兢兢对三井正雄道。
　　“真的顶不住吗？”
　　三井正雄虽打了上田佑司，不过骨子中却也有不服输的精神。
　　“空头主力的资金量太大，再加上金价从279美元涨起来，积累了大量的获利盘，现在市场稍有些风吹草动，就出现了大规模回吐，此时金价处于293美元上方的短期高位，追涨情绪非但极为谨慎，更是有不少资金趁机抛空，各方面的压力，已经压得我们喘不过气。”老者将真实情况道出。


第二百三十一章 见光死

　　“大冢，情势变化太快，哪怕是个烂摊子，眼下也是必须要做决定的时候了。”樱花银行投资部中，三井正雄对老者沉语道。
　　“都停下，适当在293美元上方平掉一些仓位，在高位持仓量太重，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眼见美联储公布完降息消息，追涨金价的买盘已经跟不上，老者连忙在投资部大喊道。
　　几乎是一瞬间，众多投资员齐齐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人甚至大口喘气，带给人心理压力极重之感。
　　“如果再晚半分钟的话，不要说是资金面，就连交易员仅有的坚持意识，都会被市场的重压彻底吞噬，没想到空头主力是如此可怕的对手！”发现少数交易员，甚至已经承受不了操盘的负担，下达指令的大冢明夫，一身汗毛都为之耸立。
　　“从美元指数期货异动下跌开始，国际黄金现货市场的水位就一直在下降，可以说整个市场的压力，都坠在了我们日系机构头上，面对艰难的处境，一直是靠美联储降息的预期来稳定军心，可现实的情况却是，美联储降息之后，各大主要市场并没有跟随进行表现，再加上国际黄金现货又有强有力的做空机构压盘，再这么冲下去，即便是不被沉重的负担压垮，当希望逐渐丧失之后，也会导致多头大军因此空中解体的。”妇人井上晴美神色突然一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现在还不是停下的时候，需要平掉一些高位的持仓头寸，可眼下跟风买盘已经明显变弱，我们要是一旦平仓，只会造成金价的加速下跌。”大冢明夫看到一众操盘员停下运作，心中的无力感骤然涌现。
　　“确实如此，金价见到短期高点293.5美元之后，已经有掉头的趋势。”妇人井上晴美肯定了老者的说法。
　　“再调集三十亿美元的资金，即便不能将金价推上去，也要保证我们持仓的安全性。”三井正雄对身边跟着的女秘书安排道。
　　“三十亿美元够吗？”
　　老者大冢明夫虽表示怀疑，却没有将话说出口。
　　明眼人此时都能看得出来，在一众日系抱团机构，已经投入了巨额资金之后，眼下在遭遇强劲对手挑战的时候，资金面已经非常吃紧，想要凭借三十亿美金稳定整个战役的局势，虽然会很吃力，但对于三井财团来说，却已是相当不容易了。
　　“金价现报293.1美元，我们停止扫货之后，抛压更猛了，直接开始往下冲，还要不要平些多头头寸？”老成的操盘员，几乎是喊出了声。
　　“市场的压力已经无法承受，这个时候若是选择平仓，死得只能更快……”妇人井上晴美快速言语，脸上惊恐之色显露无疑。
　　“金价已经跌破293美元，买方脱力之后，市场卖压正加速释放，现在是292.6美元。”当操盘员再报价的时候，金价已然大幅向下变动。
　　“分段式托盘，不能让金价跌速过快，否则可能会导致之前美元指数短期崩溃的局面。”大冢明夫连忙下达操作指令。
　　整个樱花银行的投资部，一瞬间变得极为紧张，所有人都将目光紧紧盯着迅猛下跌的金价，尤其是在百倍杠杆的情况下，以金价这种迅猛的跌速，对于日系资金实在太过危险。
　　“道指几乎已经跌到，美联储议息结果公布之前的位置，若是再往下，很快就会创出新低。”一名年轻的交易员，吐气开声都很吃力。
　　“美股走势太疲软了，这要是创出盘中新低，必定会影响国际黄金现货的多方情绪，相比美股对降息的反应，我们将金价从289美元拉到293美元上方，实在是太高了，不但是空头主流机构，场内场外其它资金发现这个机会，也会疯狂上来撕咬我们的。”老者大冢明夫这个时候只觉得，一切都晚了。
　　“美股下跌的主因，是两大保险集团的利空传闻，若是传闻坐实，两大保险集团公布在美元指数期货中的损失情况，恐怕事件还会继续发酵的，现在距离美股收盘，还有一个多小时，这可怎么办？”妇人井上晴美不知所措道。
　　“只是一念之差，之前借助美联储降息的结果，不将金价目标定在294美元的话，如果能在高位平出一些获利头寸的话，或许就不会这么为难了，从对方在293.5美元埋单的状况看，已然是将咱们的操作手法看穿，非常有针对性的在高位以逸待劳。”大冢明夫对于日系资金，此番拉升金价的手法与两天前极为相似，不由有所异议。
　　“上田这个混蛋，他都干了些什么……”
　　拄着拐棍的三井正雄，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杀了上田佑司的心都有。
　　“现在说那些都晚了，金价下跌的很快，再不采取手段的话，只怕我们在293美元的头寸，都会被打爆的，一百倍的杠杆，撑不过金价1%的跌幅。”大冢明夫这时也顾不得三井正雄的身份，连忙打断了老者愤怒。
　　“三十亿美金到位了吗？赶紧给住友银行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加大买仓的投入，我要亲自同住友隆一通话。”拄着拐棍的三井正雄，在投资部大喝声督促道。
　　从三井正雄紧紧攥握拐棍的右手，就能看出这个三井家族当代族长的紧张情绪。
　　“已经入账十亿美元，剩下的二十亿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筹集。”三井正雄的女秘书，连忙答复道。
　　“筹集？行情急转直下，会给我们筹措资金的时间吗？我不管怎么做，必须要让资金到位。”三井正雄语气不容拒绝，带给人火烧眉毛之感。
　　“会长，三十亿美元的资金可能都不够，国际黄金现货这么大的体量，一旦出现危机的状况，想要维系盘面所消耗资金的状况，比烧钱都要快。”大冢明夫眼看着日系资金打正面落败，只能寄希望三井财团与其它日系多头主力机构，能多拿出一些资金，哪怕是挤也得挤出钱来。
　　作为久经沙场的交易员，大冢明夫非常清楚，到了这等关键时刻，在被算计的不利局面下，只能凭钱来说话，除了资金之外，三井财团其它方面的综合实力，眼下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大冢先生，金价已经跌到292美元，而且丝毫没有止跌的意思，抛盘反而更加汹涌，同美股形成下跌共振。”老成的交易员，对大冢明夫报盘道。
　　“扫货，必须要在这里止住才行，否则情况还会继续失控。”大冢明夫急得快走几步，在投资部中吼着下达了操作指令。
　　“国际黄金现货292.2美元，扫货二十万手！”
　　年轻的操盘员只觉得，开设的买仓头寸刚刚打出，就被市场的抛压所吞没。
　　“卖盘太集中太大了，这已经不是空头主力的施压，而是整个市场都偏向于空方的思维，短期金价被拉得这么高，完全就是出消息见光死，我们即便投入再多的钱，也是很难稳住292美元的位置。”发现一笔二十万手的主动性买仓，在盘面急速消失，非但没有将金价推上去，再变价之后反而破掉292美元，妇人连忙出声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卖盘，就犹如商量好一同发难一样……”面对蜂拥而出的抛单打压，大冢明夫已然感觉到无力应对。
　　“金价破了292美元，现报291.7美元，正加速向291美元靠拢，291.5美元了。”交易员的报盘，好似日系资金的催命符，不断冲击着众人的意志。
　　“之前在293.5美元的时候，给金价施压的多是空头主流机构，市场其它各方的反应，明显拖后了一些，待到美联储降息效应过去，市场掉头向下之际，大面积的空方抛盘才急速涌出，这其中一定还有其它的空方机构，以及多方见势不妙的平仓盘。”因为行情走得很急，妇人井上晴美这时候都来不及统计，国际黄金现货多空双方持仓头寸急速的变化。
　　“到现在还没查到空头主流机构的背景，你们都是吃闲饭的吗？”拄着拐棍的老者，身体因为过度激动出现了颤抖。
　　“会长，住友银行那边的电话接通了……”
　　一名女信息员怯懦召唤了一声拄拐棍老者，似乎已经难以同住友银行沟通。
　　“抛盘这么可怕，别说是292美元，就连291美元也是守不住，得赶紧统计我们在高位持仓的平均成本才行。”发现国际黄金现货盘面上，一笔笔超过三十万手的抛单连续放出，妇人井上晴美紧张看了大冢明夫一眼提醒道。
　　“美股向下破位，唯独美元指数在95美元上方稳住了，而国际黄金现货的盘面上，则是价跌量增，之前多空双方的分歧，这时已经完全倒向了空方一边，不论是心态和操作，都开始趋于一致性。”眼看着刚刚下达扫货的指令失败，投资部的一众交易员已经不敢再挂单同凶猛的空方杀盘抗衡，大冢明夫也不免长出一口气。
　　其实樱花银行打入国际黄金现货的高位持仓成本，几乎都已经不用再算，大多都是在293.5美元与空方主力火拼所开出的，作为操盘员心中都有数，即便观察盘面，也能发现那个位置上的密集爆量。


第二百三十二章 差一口气

　　“会长，若是金价跌倒290.5美元，我们的高位头寸持仓，都会被打爆的。”樱花银行投资部中，拿不出好办法的井上晴美，只能对打电话的三井正雄喊了一声。
　　“291美元死也要托住，听到就开口，等到爆仓的临界点出现，就什么都晚了，必须先将空方的锐气消磨掉才行，这样也能争取时间筹集资金。”拄着拐棍的三井正雄电话还没撂下，就对投资部下达了命令。
　　因为金价跌速太快的关系，樱花银行投资部的众人，上至主事之人，下到操盘员谁也不敢耽搁。
　　面对国际黄金现货盘面的疯狂下泄，所有人都清楚，这个时候若是在拿不出一个办法，被空方主力机构击杀，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就在樱花银行投资部乱成一片之际，位于香港中环的大富银行九层自营部，虽然也有着激动的氛围，却是因为心喜所致。
　　“老板，此次我们在国际黄金现货中，一共开设出五千零七十万手空头头寸，每手平均价在293.4美元，几乎此次拉升的高位，我们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建仓量，现在金价开始杀跌，明显脱离了成本区。”叶倩站起身形，对郑凡笑道。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格林斯潘马上就要接受采访，美联储降息虽见光死了，但后续的货币政策依旧会引人关注，如果他在采访上说出什么还会考虑降息的言论，市场必定会有激烈的反应。”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现在各国利率虽在下降通道中，不过还没达到一年调整两次的程度，花旗银行之前曾做过调研，认为美联储今年能下调一次利率，已经是极限，再度降息的话，反而对经济十分不利。”迪丽雅摇了摇头道。
　　“老板，金价要到291美元了，现在报291.2美元。”阮媛兴奋报盘道。
　　“在291美元上方平仓，否则可能会陷入缠斗。”郑凡突如其来的决定，让自营部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
　　“两天前的日系主力机构大幅拉高介入，再加上随后维系盘面，以及强行拉升，估计它们的资金量，已经再压榨不出多少了，这个时候努努力，或许可以将日系机构在293.5美元的大量推升盘打爆，只差最后一口气而已……”姬儿还没等将想法说完，叶倩和阮媛已经在291.1美元打出平仓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只是最后一口气，也不是那么好咽的，日本那些大财团的实力与底蕴，远不是如此简单，而且现在最为要防范的，是格林斯潘讲话的不确定性，这种无法左右的风险，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大威胁。”郑凡咧嘴笑语道。
　　“我们的持仓量非常大，市场现在虽然卖盘很汹涌，但若不大手笔平仓的话，却需要一定的时间。”叶倩一边操盘，一边言语道。
　　“你们还等什么，既然账户都已经打开了，就赶紧帮着对冲头寸平仓，大单坚决不能打，否则以我们的持仓量而言，一旦动摇了下跌的冲势，平仓的节奏反而会大大拖后的，五分钟之内，争取在金价291到291.3美元之间，将所有头寸都平掉。”郑凡对罗红等人催促道。
　　“如果金价上去了怎么办？”
　　就在罗红等人纷纷投入运作之际，迪丽雅已经是自营部第二清闲之人。
　　“先兑现一部分获利，就算金价上去也不要紧了，我大可以再等一等，以之前金价冲高的程度来说，逐步震荡回落将会是主基调，在这个过程中，大可以从容的一点点平掉头寸。”郑凡从电脑前起身，淡淡笑语道。
　　“日系资金那边似乎没什么动作，与之前的拉高动能相比，现在实在是太保守了。”迪丽雅此时已经看不太懂，国际黄金现货盘面上的状态。
　　“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市场状态发生变化，必然促使日系资金在操作上做出改变，如果与整个市场的庞大卖压对抗，那可就真是离死不远了，日系资金若不是在292美元收手，今天说什么都得将它们彻底爆掉。”郑凡一脸可惜之色言语道。
　　“日系资金即便是退守，能够忍耐的空间也不是很大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高位多头头寸被吞掉吗？”褐发少妇神色沉凝问道。
　　“他们本来应该要采取行动了，不过现在有人帮着抗，就不好说了，如果我是多头主力，一定会在291美元一线死扛到底，因为这个位置一旦不保，他们的高位持仓，将会彻底失去安全边际。”郑凡笑着对少妇解释道。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日系机构的资金链，已经绷得非常紧了吗？也只能是这个原因，才会影响其后续的资金投入。”迪丽雅思索着喃语道。
　　“一个人处于困境，在囊中羞涩的时候，若是有人来帮着买单，是你还会继续掏钱吗？在市场重压之下，保持资金弹药以备不时之需，才是稳妥的应对方法。”郑凡虽考虑到了多方面因素，却也没有料到，在市场情势骤变的情况下，日系机构的后续资金筹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位。
　　“老板，平仓还算顺利，两分钟之内，已经平掉了将近两千手空头头寸，因为是冲高回落的关系，市场的卖盘格外厚重，金价在291美元附近，几乎就抬不起头，以这个抛压程度，搞不好金价还会继续向下的。”叶倩双眸微睁道。
　　“一段时间之内，只要在日系机构还能拿出钱来，应该会誓死挺住291美元，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估计在做盘失败、资金吃紧的状况中，日系机构选择逢高建仓才是首选，所以就算金价向上反弹，也算给我们上了一重保险。”郑凡笑着言语道。
　　“靠市场的自身运行，将日系机构一点点吞噬吗？”迪丽雅嘴上虽这么说，却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毫无疑问，日系资金这一次做盘失败之后，会完全的暴露出来，成为活靶子不可避免，不过这伙日系机构，究竟还有多少底蕴，现在却不太好说，若是拼死反抗的话，想要将其彻底拿下，当真得费一番功夫。”不同于表面上轻松的神情，郑凡的想法隐隐趋向于谨慎。
　　“怕291美元无法打穿，会陷入纠缠，增加运作资金的不确定性吗？见好就收或许是对的，日系财团与机构的底蕴，确实不是两大上市保险集团能比，资金的性质反而与大富银行很相似。”迪丽雅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再压一波虽然也有胜面，却远没有金价在相对高位时来得主动，美联储降息对于金价确实有着实质性的利好，如果日系抱团机构忍痛减仓倒也罢了，一旦再想试图将金价拉起来，或许还能出现对其下手的机会。”在顺境之中，郑凡优先考虑的，是大资金极限投机的安全性。
　　在郑凡看来，抓到了一波日系资金的运作规律，对其进行迎头棒喝，已经是很不错了，在他算计别人的同时，也一定会遭到有心人的窥伺，尤其在巨额头寸极限投机的情况下，一旦有突发的状况，大富银行一样是难以应对，能够转圜的余地将会非常小。
　　“老板，金价开始反弹了，现在报291.5美元，我们还有两千五百多万手的空头头寸没有平掉。”一波集中抛压过去，眼看着金价在291美元翘头，叶倩连忙对郑凡知会一声。
　　“别着急，既然已经出去了一半的头寸，接下来咱们就可以相对从容的等待了。”郑凡笑着对众人安慰道。
　　“超过了老板所说的291.3美元，平仓要停下吗？”阮媛对郑凡确定道。
　　“停下，现在需要的是耐心。”
　　郑凡毫不犹豫喊停，旋即静静观察着金价的走势。
　　不同于郑凡的从容，在大富银行资金量，以及持仓头寸不断扩张的状态下，叶倩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开仓与平仓的难度。
　　若不是之前有日系资金疯狂拉升，给大富银行提供了对手盘的机会，只怕想要短时间内建立如此大量的空头头寸，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平仓盘已经很小心谨慎了，除了开始的几笔之外，随后就没有了超过五万手的单子，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仅仅平掉一半的仓位！”阮媛已经深切意识到，以后大富银行的自营盘操作，只怕会越来越难。
　　“看格林斯潘的采访吗？”
　　对于郑凡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一台悬挂电视不远处的举动，迪丽雅也不免有些好奇，电视实时新闻中的美联储主席会说些什么。
　　“呼~~~”
　　自营部中的密集键盘声，很快为之停止，阮媛稍稍缓过一口气，就连娇颜都已经泛红。
　　“若不是有他们帮忙，只怕这一波的平仓，都会将咱们给累死！”叶倩在达到郑凡细腻平仓要求的情况下，也是感觉异常的疲惫，看着阮媛感叹道。
　　“美国经济虽陷入短期增长乏力，但大体上却依然保持平稳，如果在此次降息之后，仍不能达到经济增长预期的话，美联储不排除年内再次降息，以刺激经济的可能……”格林斯潘接受采访的说辞，虽透着模棱两可的意味，却果然如郑凡所料，提及了再度降息的可能性。
　　“连这么微小的细节，都算到了吗？如果不是有极强的经济政策把握，不可能有这样的经验，也根本就想不到这一点。”至少同样关注新闻的迪丽雅，在此之前没有想到美联储主席接受采访所说的话，会有这样的后续刺激。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惊弓之鸟

　　日本东京中央区的樱花大厦六层投资部中，众多操盘员看着出现反弹向上的金价，神色都不免显得有些古怪。
　　“三井会长，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如果接下来美国经济增长达不到预期目标，不排除年内再度降息的可能。”信息主管所得到的消息，明显有些拖后。
　　“还要继续等待下去吗？”
　　看到金价从291美元上方反弹，很快就在消息的刺激下过了292美元，妇人丼上晴美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之前三井正雄虽下达了死守金价291美元的命令，可金价却并没有触及到291美元这一点，短期最低也不过是291.1美元，就被盘中一股莫名的力量所稳定住，导致樱花银行根本就没有踩上低位的操作节奏。
　　“大冢，金价的走势有些奇怪。”
　　不只是拄着拐棍的三井正雄，从投资部一众操盘员不知所措的目光来看，就能感觉众人对金价在291美元上方止跌，没有丝毫的准备。
　　“不管怎么说，涨了总比跌要强，如果真要往下杀，凭我们准备的十亿美金，很难将盘面托住。”大冢明夫嘴上虽这么说，可老脸却没有丝毫兴奋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问你，格林斯潘接受采访对金价的后续影响，主流空方机构会做出什么应对，看此时金价的走势，应该对空方是一个冲击。”三井正雄显然将希望，寄托在格林斯潘能给做空金价的机构带来重创上。
　　“若是观察金价从291美元提前企稳的态势，空方主力机构似乎一早就有了应对，在消息没有出来之前就获利减仓，而我们死守291美元的思路，明显是滞后了，我甚至怀疑对方看透我们会在291美元被动护盘，抢先一步兑现获利筹码，导致我们在相对低位，没有开设到丝毫的多仓。”大冢明夫终于说出了担心的事情。
　　“计算一下市场在291美元附近，多空双方的成交状况。”三井正雄对下面交代道。
　　“也难怪我们这边会滞后犹豫，剩下的资金本来就不多，再加上金价向下实在太凶猛，刚刚自保都成了困难之事，更别说向上看反弹了。”妇人丼上晴美安慰道。
　　“做空金价的空头主力机构，不是消息渠道太强，就是对市场格外的敏感，每每都像是先行一步，否则借助这次格林斯潘的采访，我们说不得能打一个翻身仗的。”大冢明夫叹了口气，暗恨错失了最重要的一次机会。
　　“已经统计完了，金价下跌到291美元附近的时候，多空双方各自打出了三千多万手的成交，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是属于空头主力机构的。”老成的操盘员，很快就给了拄拐棍老者回应。
　　“如果空头主力获利了结坚决，在刚刚市场极度悲观的情况下，估计是占据了的绝大多数成交量，因为寻常机构与投资者，很少会在还能看低一线的位置买入，即便是操作也多是卖出，市场短短三四分钟的时间，大机构投资者就能建立极为明显的优势。”通过日系资金没有反应的情况，大冢明夫就可以想到其它投资人的心理状态。
　　“会长，金价已经到292.5美元了，这一波的升势还算挺急。”一名少女交易员报盘，对于己方至今没有进行有效操作，似乎有些焦急。
　　“我们的持仓量太重，现在不是考虑空方主力机构的时候，趁着金价反弹，还是要以逢高减仓为主，其实心里明白的人都清楚，格林斯潘所谓的不排除年内二次降息，不过是要表达维系美国经济增长的决心，实际再度降息的可能性，几乎是零概率，即便有超出所有人预料的事件发生，再将息也不是短时间就能达成的了。”大冢明夫摇了摇头，似乎对此次金价被消息面提升，不是特别看好。
　　“眼下是九月下旬，距离全年的经济收尾，已经没有太长的时间，再将息可能性真的不大，在此之前，因为美联储上半年没有降息的关系，很多机构甚至都认为，今年可能会保持利率不变，如果不是前几天公布的经济数据太差，就连这次的降息都很难催生出来。”妇人丼上晴美，完全同意老者的说法。
　　“刚刚实质性的降息，都没有对股市和金价造成强力的促进，更不要说格林斯潘稍后的言论了，估计这个高调风声过去，市场抛盘还会一如既往的释放。”大冢明夫希望让三井正雄，意识到三井财团处境真的不妙。
　　“逢高减仓的话，要看到金价什么位置？”
　　在美联储降息消息接二连三有利多方的基调中，三井财团做多还要砍仓出局，这种情况难免让拄着拐棍的三井正雄心中窝火。
　　“在我看来，金价上293美元似乎很有难度，若是考虑减仓，只能在292.8美元附近进行，而且还要看空方主力会不会给我们提供减仓的机会，如果对方再进行追击提前抛货的话，金价的反弹就更站不住脚。”大冢明夫的说法，似乎还得寄期望做空的主力机构，能放过日系资金一马。
　　“不减仓会怎么样？”
　　三井正雄心中当真不愿认怂，不甘心对老者问道。
　　“等格林斯潘讲话措辞这个风过去，一旦金价率先被空方主力打压，估计很快就会回到之前抛压沉重的情形，到时候291美元还会经受考验，而我们的多头头寸持仓饱和度太高，资金链太过紧绷，则很难在重要低位关口形成抵抗。”大冢明夫郑重分析着。
　　“不可否认，这次我们日系资金运作国际黄金现货失败了，不认错死扛着之前的思路，确实不是办法，尤其在293.5美元附近的高位持仓头寸，实在是太过危险，此番的金价冲高回落，已然形成了短期重要的头部，不只是今天，估计在未来几个交易日中，金价都会保持震荡寻求支撑的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想要维系高位持仓的安全性，就会遭遇无底洞式的资金投入不断被吞噬。”妇人丼上晴美客观言语道。
　　“我们减仓，你觉得市场空方主力，会将金价坐到哪里？”三井正雄深吸口气问道。
　　“从之前291美元的放量程度看，空方主力也应该认可了这个位置的短期支撑，若是对方不再加大投入，一旦金价再度跌到这个位置，对方很可能会呈现出一个缓慢获利了结的情况。”大冢明夫当真是担心空方主力搅局。
　　“大冢，你是期望着，空方主力机构能够出局是不是？”三井正雄露出疲色，就好像同老朋友聊天。
　　“确实如此，这股空头主力资金实在太过凶猛，盘感和操作又极为细腻，我只希望它们获利了结之后，贪婪的yuwang能暂时得到满足，这样我们才能赢得喘息的时间，试想一下，一个穷凶极恶又手段非凡的盗贼，挥舞着匕首不断捅向猎物的场面，太让人害怕了。”老者大冢明夫一脸苦色，甚至不敢往太深了考虑，只期待能帮助三井财团渡过眼下的难关。
　　“报盘，所有人都哑巴了吗？”
　　发现投资部的一众操盘员，都好似征战良久的士兵，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边，三井正雄不由恼火道。
　　“金价依旧在反弹的过程中，已经到了292.8美元，不过盘中的抛压陆续出现，刚刚偃旗息鼓的空方，又有死灰复燃的征兆。”老成交易员的报盘，多少带有些倾向性。
　　“在这个位置，先减一些高位持仓头寸，看看情况再说，平仓盘不要太大，以免助长了空方的气焰。”因为之前在291美元上方，被空方主力机构抢先，导致这边没反应过来的关系，三井正雄多少还是有些害怕，这次不先减仓，会再度丧失为数不多的主动权。
　　“293.5美元的持仓成本，在292.8美元平仓，这已经不能用正常减仓形容了，根本就是在砍仓。”操盘员普遍都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也没有进行报盘，只是默默执行着操作。
　　“势气简直降到了冰点，看似真正的较量，是发生在293.5美元，可在两天前进场的时候，就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若这个时候还不肯认错，就真没有同追击者继续周旋的余地了。”发现投资部众多操盘员的低落精神状态之后，大冢明夫已经意识到，日系抱团资金这次彻底败了。
　　从玻璃窗向外看去，凌晨两点半的夜色，已经不是那么的漆黑，不只是大冢明夫，在樱花银行投资部的所有人，都希望能见一些亮，将最痛苦的黑夜熬过去，不想再被人袭击。
　　“还是不行，似乎格林斯潘接受采访的效应已经过去，在金价接近293美元的时候，买盘有些跟不上了，主动性卖盘反而在不断涌出来，对金价形成压制。”没过三分钟的时间，就在金价掉头的时候，老成交易员无力报告道。
　　这时樱花银行投资部的一众操盘员，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旦发现金价掉头，甚至产生了极度恐惧的情绪。
　　就是害怕金价下跌，一众操盘员的砍仓，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可依然无法避免市场趋势的变化。
　　“还要不要抛货平仓了？”
　　即便操盘员没有报出平仓的数量，三井正雄也能意识到不理想。


第二百三十四章 踩到脸上

　　“都停下，不要再平仓了。”
　　面对三井正雄的目光注视，大冢明夫连忙对一众操盘员道。
　　“才操作了不到三分钟，而且还是小心翼翼的平仓，金价就已经支撑不住，由此可见高位抛空的压力有多重。”三井正雄暗暗思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已经292.3美元了，跌得非常快。”
　　妇人丼上晴美面对金价的下跌，下意识提醒道。
　　“看样子293美元，是彻底上不去了，这一波下跌还会来得非常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空方主力身上，看看到了291美元之后，它们还会不会获利了结。”大冢明夫无力言语道。
　　听到老者的说法，三井正雄不由抑制着心中的愤怒，大有被盗贼洗劫了一通，还要祈求对方能见好就走，饶过自己小命的感觉。
　　“会长，金价这一波向下，市场似乎失去了支撑，完全就是在空跌，不要说是主动性的多方委托，就连被动性的逢低买入也不见了踪影。”发现金价破掉292美元，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老成操盘员忍不住开声道。
　　“辛辛苦苦反弹了不到2美元，分分钟就要被打回原形吗？格林斯潘接受采访已经结束，接下来估计也不会有支撑多方的基础了。”三井正雄表面上虽保持平静，心中却已经急得不行。
　　“道指呢？”
　　大冢明夫急匆匆询问道。
　　“是道指在加速跳水，比起金价，股市跌得更快，看这个架势，是要往下拓展空间了。”一名女操盘员忐忑给出了回应。
　　“是两大保险集团，跌幅扩大了吗？”
　　觉得股市已经极弱难返，妇人丼上晴美不免联想到，美股可能会收在全天最低点的态势。
　　“没有，两大保险集团的跌幅虽大，却保持着利空传闻出现之后的下跌幅度，道指的下挫更多是因为其它股票的补跌。”操盘员看着两大保险集团短期一步杀到位的股价，倒是比较确定。
　　“按照咱们这边的时间算，距离美股收盘已经快了，只要能撑到那个时候，股市所带来的关联压力，还能小一些。”丼上晴美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丝毫没有底。
　　“查到了，做空国际黄金现货的主流机构，是香港的大富银行……”信息主管撂下电话，就往三井正雄跟前快步行来。
　　“又是这家机构吗？记得前两天日系资金拉高金价建仓的时候，大富银行就被甩出了局，这个机构运作虽果敢，可资金量应该没有这么大，称不上主流机构才对。”大冢明夫一脸讶异，明显一早就知道些情况。
　　“虽无法在伦敦交易所确定，但我们是从量子基金那边得来的消息，我觉得准确性还是非常高的，消息声称，大富银行在国际黄金现货的293.5美元一线，一共开设了超过五千万手空头头寸，不但走得是花旗银行的渠道，更是获得了投资担保，我在想，大富银行会不会通过一些杠杆，才将资金量放得这般大。”中年信息主管虽没有提及明确的消息人，语气却认定了是大富银行。
　　“该死的东西，这是在报复我们之前将其甩出了局吗？”三井正雄知道是谁在唱对手戏之后，再也压制不住恼火的情绪。
　　“拿这么大的资金，进行报复的可能性很小，我看更多是因为逐利行为的驱使，早在两天前大富银行运作国际黄金现货的时候，在盘面上就有了想掌握主动权的架势。”大冢明夫摇了摇头道。
　　“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金价都已经跌下来了，如果再加速的话，不出半分钟，就会再探291美元，我们是要看大富银行平不平仓吗？”妇人丼上晴美娇躯都不免有些紧绷，生怕一眼照顾不到，金价会被投出深水炸弹。
　　“都准备起来吧，一旦金价破掉291美元，我们就进场护盘，之前在292.8美元附近砍出去一些仓位，资金还能宽裕一些。”三井正雄抬手，似乎只是在291一线被动观察的意思。
　　就在樱花银行投资部紧张等待之际，位于香港的大富银行，郑凡却是离开电脑前抻着懒腰，有着鸣金收兵的意思。
　　“老板，跟你所料的丝毫不差，期价在经过快速反弹之后，果然又下来了，看样子日系资金也不愿再战。”叶倩看着金价的下跌，美美笑语道。
　　“都已经快凌晨三点半多，这一夜还真是累，东京那边还比咱们提前一个小时，也差不过该罢战了！”郑凡点着根烟，提了提精神。
　　“既然你预计到格林斯潘接受采访之后，金价还会跌下来，为什么之前反弹到292.8美元的时候，不继续追空？”迪丽雅不解问道。
　　“多方的能量太弱，就算我追空，也开不出多少仓位，况且为了保证高位持仓的安全性，日系抱团资金绝不会将291美元的位置拱手相让，若是死战到底，就会增加不确定的危险，以今天的消息面而论，并不是打决战的好时机，见好就收才是理智的选择。”郑凡笑叹着解释，多少有些无奈。
　　“金价已经到291.2美元了，并没有看到日系护盘资金。”阮媛报盘的同时，对郑凡确认是否平仓。
　　“挨了重重一拳之后，日系资金似乎显得更加犹豫，既然这样，咱们就在291美元整数关口平仓，一点一点的放盘。”郑凡其实已经发现，之前日系资金在292.8美元附近的砍仓盘。
　　“这完全就是踩到了日系抱团资金的脸上，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迪丽雅暗暗言语道。
　　“盘中抛压很强，291美元先平仓五十万手。”
　　叶倩当先放出第一笔操作，却不知道在国际黄金现货盘面出现的这笔平仓盘，让樱花银行的所有操盘员，都不免松了口气。
　　“国际黄金现货，291美元再平三十万手空头头寸。”刘名轩紧跟着操作，前期放出的平仓手数不算太小。
　　“还是有些着急了，将平仓手数再降下来一些，一夜时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郑凡脸色稍板，很快对众人纠正道。
　　“金价冲高回落的压力，在盘面上会维持一段时间，大富银行剩下的两千五百万手空头头寸，应该会顺利平仓，差得也只是时间问题。”迪丽雅笑着调侃道。
　　“结束了这一波国际黄金现货运作之后，大富银行的自营盘会进行休整，这回迪丽雅小姐和花旗银行也能放心了吧？”郑凡笑了笑，倒不像是在敷衍。
　　“你是要将资金全部转回吗？”
　　迪丽雅已然猜到了，郑凡的心思。
　　“嗯，明天我会安排叶倩将资金，全部收回到大富银行的自有资金平台上。”郑凡毫不掩饰守财奴的嘴脸，宣布终止了花旗银行的存管担保合作。
　　“以现在国际黄金现货的状态看，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对日系资金追击到死呢。”褐发少妇迪丽雅，略有深意笑道。
　　“你不会认为凭一两百亿美元的资金，就能将日系那些抱团的财阀吞掉吧？大富银行有几斤几两，我心中非常清楚，之所以这次运作比较顺利，只是因为我们站在了市场内在运行规律上而已。”郑凡仿佛在阐述一个事实，没有一点儿谦虚的意思。
　　“像你这样算无遗策又知进退的掌舵人，当真是不多，但只要不离开金融市场，相信以后大家还有很多见面的地方，期待下次我们与你合作的机会。”迪丽雅笑着伸出了手。
　　“你所说的我们，除了花旗银行之外，应该还另有所指吧？”郑凡简单与褐发少妇握手，一脸油滑精明之相。
　　“郑凡先生，做人太精明可是很讨人厌的。”
　　眼看着金价在291美元一线稳定住，而自营部中的平仓键盘声依旧密集，迪丽雅已经能确定，大富银行这一仗的江山是定下来了。
　　“老板，形势非常的有利，道指有杀到最低点收盘的意思，不但创出了盘中的新低，跌幅甚至超过了3%，有了美股不理会加息的榜样，相信金价也是站不住脚，我们这边即便平仓，金价盘中的卖压依旧非常强。”叶倩一脸喜色报告道。
　　“不管大富银行的自营盘，是不是已经在市场中暴露，这次运作的细节，我不希望迪丽雅小姐往外传。”郑凡一脸笑容，与迪丽雅聊天的声音稍稍放大了一些，明显也是在提醒其他人。
　　“出了这个门之后，我只知道大富银行运作了美元指数和国际黄金，具体的细节却不清楚了，尤其是大富银行图谋两大保险集团的事情，郑凡先生更是可以放心。”迪丽雅表现出了很高的素养。
　　“阮媛，你先停一下，出去叫人都精神精神。”郑凡笑着对女律师交代，示意她安排一下后续事务。
　　“嗯！”
　　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的阮媛，如获大赦一般很快出了自营部，似乎再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操盘。
　　郑凡与迪丽雅二人的注意力，此时已然不在国际黄金现货的盘面上，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人笑着闲聊的过程中，自营部的操盘声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老板，我们的五千零七十万手空头头寸，全部都平仓完毕，开设头寸的平均成本，在293.4美元，平仓均价则是291.2美元，每盎司的获利为2.2美元，一手头寸则是220美元，总获利在一百一十一亿五千四百万美元。”资金全部回流之后，叶倩第一时间报告道。
　　“加上之前一百四十八亿七千四百五十万美元的资金投入，总资金岂不是将近二百六十亿两千九百万！”金发少女姬儿默默计算着，大富银行自营盘的总资金规模。


第二百三十五章 安逸

　　凌晨五点的天色已经放亮，半山区所在的大富之家，两扇大铁门打开，在门卫的接引中，一辆劳斯莱斯和一辆黑色宾利，开入了广阔的花园中。
　　“砰！”
　　没等马婧上前，郑凡就自己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康猛虎和孔宁不在了，这边安排的新保卫，总是有些不习惯。”叶倩从宾利车上下来，对郑凡感叹道。
　　“慢慢就好了，现在你作为控股公司的财务部长，也算是上位者了，以后也得学会驾驭手底下的人。”郑凡并没有马上进入豪宅，显得很是随性放松。
　　“地下室因为之前就按照洋房做了布置，东西都已经安排好了。”发现马婧脸上露出的疲态，叶倩不由暗暗感叹，她一个人打理这偌大的豪宅，当真是不容易。
　　“能做帮佣吗？”
　　郑凡略有犹豫，对从劳斯莱斯驾驶位下来的吉井惠香问道。
　　日本少女点了点头，没有丝毫不满的意思。
　　“以后你就搬来大富之家吧，跟在我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因为孔宁走了的关系，叶倩又得负责公司的事，郑凡决定试试眼前的日本少女。
　　“时候已经不早了，老板今天还去公司吗？”叶倩示意郑凡抓紧休息。
　　“看情况吧，若是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价，跌幅不理想，今天我可能就不去公司了。”连续的运作下来，郑凡也不免有些疲惫，决定给自己放个小假。
　　对于接下来世纪控股的倾向，叶倩倒是颇为清楚，所以也没有询问什么，因为之前在自营部的时候，郑凡已经交代罗红等人，今日白天休息，晚上等美股开盘之前上班，盯着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股价的状态。
　　“姬儿总裁似乎很有能力，有她处理大富银行的事情，老板倒可以放心一些，算上今天，股市的交易日，也只有两天的时间了，老板周末回国的决定，需不需要更改？”说到后来，叶倩确认着郑凡的行程。
　　“不改，订周六早上的飞机，先回明珠市，晚上再去长沙城，到时候带着吉井惠香和人事主管陈敏。”郑凡觉得，妇人陈敏办事还可以。
　　“今天公司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我可等不了老板，得先小歇一会儿。”叶倩秀手掩面，打了一个小哈欠。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老板是不是先洗个澡？”在叶倩进入豪宅之后，马婧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郑凡向挨着大铁门的警卫小房看了一眼，旋即笑了笑也进入了大富之家。
　　在马婧的安排下，日本少女吉井惠香，很快就在大富之家简单做了安顿，随后去了室内泳池。
　　对于吉井惠香的到来和举动，马婧多少有些危机意识，因为在能力上，她各方面都有所不足，更有很多事情是做不到的。
　　没等郑凡冲完澡，就已经看到一身浴服的日本少女下来服侍。
　　面对**着站在淋浴下的郑凡，一身浴服的吉井惠香，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而面对日本少女的服侍，郑凡也显得极为自然。
　　穿上吉井惠香准备的分体浴服之后，郑凡走入室内泳池一边建造的桑拿浴房，发现石火早已经点燃好一段时间，不由暗叹马婧也不是一无是处。
　　“看老板的样子，好像是被服侍惯了。”
　　跟着进入桑拿浴房的日本少女，先是感受了一下浴房中的温度，旋即盛起一瓢水，往火石上浇了一些。
　　“你似乎也很适应服侍人，又是日本顶级调理师，又能做保镖和司机，倒是个私人助理好人选。”郑凡坐在白杨木制成的木榻上，神色木然闭目养神道。
　　“我就算会做再多的事，老板对我似乎还颇为排斥呢。”日本少女来到郑凡身边，帮着他按了按头消除疲劳。
　　“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信任能是无缘无故就产生的吗？”郑凡长出一口气，淡淡言语道。
　　尽管日本少女浴服之内，完全就是真空上阵，郑凡却没有动丝毫的邪念，只是享受着她柔和的按摩罢了。
　　短暂的交流之后，郑凡和吉井惠香在桑拿房中，也再没有说什么话。
　　蒸了半个小时桑拿，直到郑凡和吉井惠香都是大汗淋漓，将浴服溻透，他这才起身看了日本少女一眼。
　　在吉井惠香的浴服外面，胸前两点激凸因为汗水的关系，看着已经非常明显，但郑凡脸上平静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改变，平静打量她过后，很是从容就出了桑拿房。
　　在日本少女服侍下，冲了个澡的郑凡，再度换上一身干爽的浴服，就已经去饭厅用早餐。
　　“没有外人，你也不用拘着，一起坐下用早餐吧。”面对盛好早餐之后，站在一边的马婧，郑凡稍稍抻了个懒腰道。
　　一顿早餐非常的安静，郑凡倒是很享受这样安逸，在没什么事的情况下，仿佛当一同用餐的马婧不存在一般。
　　“老板，这是地下书房的钥匙，因为之前在改造的时候，装了良好的通风系统，以及开拓出了一间卧室，除了没有阳光之外，地下书房还是很舒服的。”看到郑凡吃得差不多，马婧拿出一把钥匙放在了他面前。
　　“想要当好一个管家，你还得多学多用心才行，这个家中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清楚，暂时也不适于招太多的人手，只能先辛苦你一下了，还有，刚刚的桑拿很舒服。”拿上钥匙的郑凡，说到后来笑了笑。
　　“我会尽力做好的。”
　　即便马婧一个人，照顾这么大的豪宅极为吃力，还是表达了决心。
　　郑凡略微给了马婧肯定的神色之后，就去了几乎占据豪宅一面，一二层与地下室用旋转楼梯相连的大书房。
　　下了旋转楼梯，用钥匙打开门，郑凡倒是觉得眼下大富之家与陈教授的洋房，还有些不同，少了一些古朴之感，多了一些现代的气息。
　　看着地下书房的一大面书墙，以及写字桌上的绿翡翠台灯，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整个地下室铺就的一块块大青石，经过了明显的打磨，因为有先进的通风系统，空气清新干爽，倒不会带给人气闷之感。
　　走过书墙，郑凡伸手轻轻划过，从长汇区汾南路四层老洋房空运过来的一本本古籍，甚至能闻到淡淡的书香。
　　待到郑凡坐在写字桌前，看着桌上放置的一块，不足巴掌大小的深红色木头，不由伸手向上抚摸了一番。
　　不太起眼犹如案堂醒木的木块，触手温热干燥，郑凡并没有因此异样，以前他偷盗陈教授洋房的地下室，这个东西就存在，只是那时没有注意过。
　　后来买下洋房之后，郑凡才发现，这块看似不起眼的木块，存在略有奇异的吸潮作用，只是不知道它是什么材质。
　　在郑凡看来，即便改造地下书房之前，不考虑先进的通风系统，将这块木头放在地下室中，也不会有什么潮气。
　　“以后有时间的话，倒是得将这些古籍再翻一翻，或许还能有些发现，陈教授一生专注考古，而且还是鬼神论者，养的野外考古队，都不知道盗了多少墓葬，再加上沈艳那个女人更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人怎么会一点儿东西都没留下。”坐在红木写字台前思量的郑凡，不由将脖子上挂的黑石牌取了下来。
　　尝试着向黑石牌一圈圈密集年轮伸手的郑凡，集中精神很快就引起了一圈圈年轮形成奇异的通道。
　　待到郑凡将手从年轮通道抽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小包裹。
　　黑石牌恢复正常，让人再看不出丝毫异样，而郑凡却是喘了口粗气，精神明显虚弱了不少。
　　打开包裹之后，从地球仪上拆下的纸面，以及带着书锁的万灵会典，已经呈现在郑凡眼前。
　　这本万灵会典，是郑凡曾经在陈教授洋房地下书墙的右下角所得，甚至连通着书墙的机关，至此之后，他就一直没有打开两指厚书上的小锁头。
　　不同于陈教授所收集的古籍，郑凡面前的万灵会典，两面书壳上所写的是英文，如果不是在此之前，这本书连通着洋房的机关，以及书被锁上了，他都不会将其当回事。
　　至于从地球仪上卸下的纸面，则是有很多坐标被上了颜色，只可惜，地球仪上的这些众多坐标，只是被涂上了红色小点，却没有任何注解。
　　此前郑凡就能想到，这些红色的小点坐标，不会无缘无故被点上去，但这些小点代表了什么，却是很难确切断定，如果单靠地球仪上的这些小坐标点，哪怕是找去这些地方探查，也很难得出什么线索。
　　“看这本用英文写了万灵会典字样的书，并不是太旧，锁头也很寻常，应该没有什么异样才对，可是它为什么会与陈教授书墙上的机关相连呢，而且是书墙上唯一一本上了锁的书籍。”郑凡在红木写字桌下，从早准备好的工具箱中，找出了一把沉重而锋利的铁剪子，决定强行打开这边略厚的洋文壳书籍。
　　“咔！咔！”
　　两剪子下去，书籍本来就不是太结实的细小锁链，就被郑凡用劲儿剪断，不能再对翻阅书籍造成阻碍。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万灵会典

　　“铃~~~”
　　与地下书房相连的卧室中，摇号的金属电话响起，将大床上沉睡的郑凡唤醒。
　　“老板，吃晚饭了，你要不要上来？”电话那头，马婧试探着询问道。
　　“已经晚上了吗？”
　　迷迷糊糊的郑凡，看了一眼地下卧室的钟表，这才意识到自己昏睡了一天。
　　“你将晚饭送下来吧，我就不上去了。”
　　就在电话那头的马婧，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之际，郑凡简单吩咐了一嘴。
　　撂下电话之后，郑凡搓了搓脸精神一番，先去卧室中的卫生间洗漱。
　　待到郑凡来到地下书房的门前，打开门下的送餐探查口，马婧已经等了有一会儿。
　　接过从门外递进来的食盒，郑凡稍稍思量，将送餐口再度拉锁上之后，竟然将门打开，示意马婧进来地下书房。
　　“呆在这没有窗户的地下书房中，若是不安个表，只怕连白天晚上都分不清楚。”将食盒放在茶水间的小餐桌上一层层打开，郑凡不由嘀咕了一嘴。
　　晚餐准备的很丰盛，蒜蓉鳗鱼、味噌汤、牛肉煮土豆、高丽菜卷，外加一壶清酒，一看就是多出自吉井惠香之手。
　　大快朵颐的郑凡，连吃带喝很快结束了晚餐。
　　“家里没什么事吗？”
　　看到马婧打开冰箱，从恒温室取出蜂蜜水，郑凡平淡对她问道。
　　“叶倩总监说如果银行有事，会给你打电话，另外她还让我告诉你一声，昨天你让银行人事重新找回来的两个人，今日已经来了。”马婧给郑凡倒了杯蜂蜜水。
　　“知道了，收拾收拾你就出去吧。”
　　郑凡点了点头淡语，对于地下书房的设计很满意。
　　“那个日本小姐……”
　　马婧略有困惑，忍不住询问道。
　　“她只是个干活的人，跟你差不多，以后地下书房的事情，主要由你来伺候。”郑凡解除了乡下小妹儿的疑虑。
　　“这地下书房虽不错，不过老板还是不要长待才好。”出于对郑凡的关心，马婧一边收拾一边对他提醒道。
　　“除了没有太阳之外，你没感觉这地下书房，比楼上的房间还舒服吗？”郑凡调侃着笑问道。
　　“是桌上那块木头的缘故吧？之前我整理东西的时候，那块木头好像有淡淡的清香之气。”马婧的猜测，倒没有遮掩什么。
　　可即便是这样，马婧还是不太认同郑凡的取向，在她看来，如果抛去其它的原因，这地下书房有些密闭坐牢的感觉，怎么也不会比上边的房间来得舒服。
　　郑凡只是笑了笑，出了茶水间之后就去了卧室。
　　整个地下书房的灯，光亮都是可以调节的，丝毫没有阴暗之感。
　　“火榉木吗？”
　　关上房门趴上大床的郑凡，打开万灵会典翻到了第三页，看着上面用铅笔所画的小木块，以及上边做出的标注，脸上不免露出了一抹喜色。
　　根据书页上的记载，火榉木不但可以防腐防潮，所释放的淡淡清香之气，还有着安神宁息的功效，这块略有奇特的小木头，是出自古埃十九王朝的贵族墓葬中，称呼则是陈教授对古埃及文字浅显所译。
　　因为清晨睡前翻过万灵会典的关系，郑凡在用铅笔手写的书籍上，看到了不少关于古埃的墓葬事物，陈教授甚至有着一句话，古埃的文明，就是死亡文化与墓葬文化。
　　在此之前，郑凡虽觉得这本锁着的书籍不简单，却没想到是陈教授的考古手抄，至于外壳上的英文书名，虽有些混淆视听的意思，却也并非没有深意。
　　大致上翻了翻陈教授的考古手抄之后，郑凡发现了，这本万灵会典中所提到的东西，是与地球仪上的坐标，有对应及注解的，那些坐标或是代表了已知的异人，或是代表了异地与墓葬。
　　“沈艳那个女人，不但应该看过着考古手抄，估计这个手抄，都是她与陈教授合著而成的，否则怎么会有如此详细的异人和异地，只不过人会走动，更不要说生活在黑暗世界见不得光的异人了，换做是我的话，一年都不知道要搬多少次家，至于那些墓葬与奇异之地，如果不被人探索的话，倒不会动地方，只可惜，我对盗墓这种危险的活计，不太感兴趣。”趴在床上的郑凡，虽暗暗思量，看着陈教授的考古手抄，却露着饶有兴致之色。
　　对于陈教授的考古手抄，郑凡多是抱着增长见识看着玩儿的意思，能通过这本手抄解开心中的一些谜团，也就可以了，却并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探索奇异之事。
　　相比万灵会典，郑凡更加在乎自身的情况，以及他所做的奇异梦境，这才是关于他切身的重要之事，可万灵会典上面，似乎没有关于他这样遭遇的注解。
　　至于藏灵珠，陈教授的考古手抄上，虽有着墨西哥尤卡坦半岛的考古过程，却与郑凡的身体状况，没有什么太大关联。
　　其实早在郑凡对张强下手之前，就知道他来来回回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好几趟。
　　当初张强甚至亲口提起过，关于尤卡坦半岛存在藏灵古城的事。
　　在陈教授的手抄上，将尤卡坦半岛描绘成了一个极为神秘的所在，那里不但有着众多古玛雅文化的遗迹，更存在着小行星撞击地球说的陨石坑落点，因此吸引着很多冒险者与盗墓者，陈教授也是其中之一。
　　尽管陈教授的考古手抄上说，通过藏灵珠能够进入藏灵古城，继而可以打开不老尸棺，寻求永生的真谛，可万灵会的一支考古队却并没有完全成功，而且还遇到了危险死了不少人。
　　“一旦与灵异之事扯上关系，生命就太脆弱了，如果不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小姨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纵有家财万贯，不知道珍惜最后也只能是一场云烟，陈教授的考古手抄看看也就罢了，并不适合深入探索，只是我的身体状况要怎么办呢，那个奇妙的梦境，靠陈教授的考古手抄，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郑凡合上万灵会典，压下心中的各种好奇。
　　若只是自身的问题，郑凡倒是可以摸索，可在此之前，方欣然也要去了一颗藏灵珠，不免让他格外担心。
　　通过陈教授考古手抄的注解，郑凡发现，藏灵珠的奇异灵性，不是寻常人能融合的，这其中存在着极大的风险，甚至会导致死亡。
　　“不行这次去长沙城，就将藏灵珠要回来，否则以后还不一定要出什么事，至于我自己的情况，就只能靠做梦了。”嘀咕到后来，郑凡竟然露出了没文化的笑容。
　　大略翻看过陈教授手抄的郑凡，当真是涨了不少见识，甚至得知了万灵会的存在。
　　根据手抄的记载，万灵会的成员，多是异人与冒险者，其中更不乏资本家，这个组织并不是单纯的盗墓团伙，虽存在于西方，却也不是什么教派，更像是秘密组织。
　　对于陈教授在手抄上详细提及的万灵会，郑凡除了好奇之外，倒没有什么惊讶，在他看来，这个名为万灵会的组织，倒是与诸如共济会、骷髅会、光明派、血牛社、罗马俱乐部非常相似。
　　“可惜了陈教授钻研一生的手抄，落在了我的手里，如果被小姨得到了的话，应该会如获至宝吧！”郑凡将万灵会典和地球仪的面纸，重新装入包裹道。
　　虽然郑凡自身也算是灵异之人，可他更相信科学、枪炮，以及财富与权力，才是解决问题，踏上人生巅峰的王道。
　　“铃~~~”
　　就在郑凡将包裹收入黑石牌之后，床头的电话很快就为之响起。
　　先看了一眼钟表上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郑凡很是确定，这个电话应该是叶倩打来的。
　　“老板，姬儿总裁有消息说，纽约人寿集团总裁菲利克斯被抓起来了，今天美股直接就是低开低走，两大保险集团的股价再度下挫，现在纽约人寿保险集团已经从昨天的低点19美元附近，下跌到14美元，我们要不要出手？”郑凡接电话应了一声之后，叶倩很快询问道。
　　“两大集团在美元指数期货上的亏损金额，报出来了吗？”郑凡从容笑问道。
　　“还没有，不过事件已经在发酵了，相信只要存在问题，就一定会被深挖出来。”叶倩回答的还算肯定。
　　“那就不着急，等两大保险集团的问题全部浮上台面，再下手也不迟，其实我们并不是非要收购纽约保险集团的股份不可，所以也用不着太在意，想要得到梅奥医疗集团的股权，关键还是要靠人来谈。”郑凡拿着电话，脸上满是期待的笑容。
　　“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如果今天不着急下手的话，我就让姬儿总裁将自营部关了，只留下一个值夜盘的交易员在办公室盯着，剩下的人也放了。”叶倩有着征询郑凡决定的意思。
　　“行，放了吧。”
　　郑凡给出答复之后，就撂下了电话，将卧室中的电脑打开，开始观察欧美主要资本市场的行情。
　　“虽说大富银行自营盘平仓，相当于危机时刻让日系财团缓过口气，不过能将国际黄金现货维持在291美元附近，却足以说明日系抱团机构的实力。”调出金价走势之后，郑凡不免暗叹道。
　　除了欧美股市出现重挫之外，美元指数和国际黄金现货却是走得波澜不惊，至少表面上看着机会不大。


第二百三十七章 起伏

　　“老板，早。”
　　清晨的大富之家，叶倩看到郑凡从书房出来吃早餐，笑着问了声好。
　　同郑凡一起住的这几天，叶倩不免感觉除了公司有事之外，他的作息时间还算规律，且没有混乱的男女关系。
　　“算起来也歇一天了，缓没缓过来？”
　　郑凡坐在餐桌前一脸笑容，显得精神很好。
　　“是老板歇了整整一天，银行事情忙的不得了。”叶倩意识到郑凡这么早起来，可能是要去银行。
　　“希望今晚纽约人寿集团的股票，能有些机会，这样我就可以在国内多呆些时日。”郑凡喝着热牛奶道。
　　“这几天阮媛部长，一直在帮老板办投资移民，英国那边倒没什么问题，国内的事委托给秦嫣了。”叶倩对郑凡提醒了一句。
　　“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吧，对于商人来说，挂着哪个国家的国籍都无所谓，只有利益是重要的。”郑凡点了点头道。
　　“姬儿总裁约了贝拉家族的人，谈盛港商圈的事，只不知道是不是安妮小姐作为贝拉家族的代表，姬儿总裁让我告诉老板一声。”叶倩一边吃早餐，一边说起银行的事。
　　“即便有贝拉家族的支持，盛港百货也很难、很缺钱，只要价钱合适，我相信那边应该不介意转让一些地产。”郑凡有所考虑道。
　　“等会儿一起去银行？”
　　看到郑凡只是简单喝了杯奶，吃了些火腿和蔬菜就用完早餐，叶倩隐隐觉得他的用餐方式不同，有着少吃多餐的趋势。
　　“不是给你配车了吗？自己先走吧，我看不远处有个篮球场，等会儿骑车带着吉井惠香去打会儿球。”郑凡一脸明朗的笑容，起身道。
　　“我说昨天吉井惠香，怎么会弄两辆小轮自行车回来！”叶倩对于郑凡无拘无束的生活，不免有所感慨。
　　“现在你可是控股公司最大的女财神，也不缺钱了，还是活得自在一些比较好，工作可不是人生的全部。”郑凡对叶倩调侃一嘴，就已经离开了饭厅。
　　“我倒是想玩玩儿，可公司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若是做不完还不得挨喷啊！”叶倩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富之家的花园中，看到日本少女早早已经准备好，一身运动服甚至背着个休闲包，郑凡笑了笑就骑上了小轮自行车。
　　相对日本少女的休闲装，郑凡则是短衫短裤，更加的简单随意。
　　“哒！哒！哒！哒！”
　　自行车轮滚动的过程中，泛起很清脆的响声，郑凡迎着朝阳骑得并不快，相比公路自行车，小轮车更多了些生活之感。
　　半山所在的大富之家，距离球场不太远，慢慢骑车也就是五分钟的事，待到郑凡和吉井惠香二人一早到了球场的时候，并没有其它人。
　　日本少女先从休闲包中，掏出装有蜂蜜的水壶，递给郑凡喝了一口。
　　“之前康猛虎在的时候，早上还能陪我打打拳，你怎么样啊？”郑凡从球袋中将篮球取出，飘逸运了两下向篮筐投去。
　　“嘭！”
　　篮球砸在篮筐沿上崩弹而出，郑凡面容不由一僵。
　　“若是老板喜欢练拳的话，我是没什么问题。”吉井惠香虽穿着长袖休闲装，动作却很敏捷，娇躯一闪就将球揽在手中，稍稍运一步就拔身而起，姿势优美将篮球投入筐网，甚至有着流畅的唰响声。
　　“看来安排你做生活助理，还真是正确的选择呢，我就喜欢什么都会，又能陪我玩的。”郑凡与吉井惠香打半场球，并没有太多对抗，每每随性运球投篮多是不进。
　　“我还以为老板球打得很好呢！”
　　对于郑凡抱着玩儿的态度，吉井惠香虽稍稍放松了一些，防守投篮却很认真，给予他迎头痛击。
　　“若是能打好，就没什么意思了，等过段时间闲下来，帮我找个古琴师傅，我心思想学学，若是能培养个戏子，没事能唱唱歌就更好了，不过不要日风的，在这方面我更喜欢华夏的古风。”郑凡打球的同时，对日本少女笑道。
　　“试着找找吧，不过不敢保证能让老板马上满意。”日本少女倒是很喜欢，陪郑凡这样悠闲的生活。
　　半场中，郑凡与吉井惠香交替打了二十多分钟，直到流汗之后，他才停下来喘了几口气，到球场边上喝了口水。
　　“嗨，美女们，要不要一起打球，我打得很好的，可以教教你们。”随着打球的人渐多，对于两名等着场地打球的少女，郑凡笑着搭话，却遭到了对方的白眼。
　　吉井惠香看到两名少女下场，所做的胯下运球准确投篮，不由笑看了遭到嫌弃的郑凡一眼。
　　“你们都是什么表情啊，刚才我是不太认真，随便玩玩儿而已。”觉得在女人面前失了面子，郑凡梗梗着脖子道。
　　“以前似乎没见过这两个人，难道是新搬来这边的吗？”一名打球的少女对同伴道。
　　“看到那个搭话男的穿着了吗？不只是一身短衫没有任何牌子，就连运动鞋都是手工制作。”防守的少女观察力很强，笑着对同伴提醒道。
　　“一大早运动运动，还真是舒服！”
　　搭讪失败的郑凡，坐在球场旁边的长椅上，享受着清晨的微风笑道。
　　“若是老板累了不愿意走，我回去把车开过来。”日本少女的提议，让郑凡笑着摇了摇头。
　　“一起回去吧。”
　　郑凡什么都不管，只是推上了自行车。
　　将球装起来收拾妥当的日本少女，麻利带上东西就跟郑凡走，不但没有丝毫怨言，反而很是放松。
　　“昨晚睡得还行，不过是打了一会儿球，为什么感觉这么疲惫！”推着车的郑凡，表面上很是悠闲，心中却暗暗有所讶异。
　　“回去冲个澡再去银行吗？”
　　吉井惠香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语，对郑凡询问道。
　　“玩了一会儿，有些困了，先回去歇歇再说。”郑凡打了个哈欠，略显不羁给出了回应。
　　骑车回到大富之家，郑凡简单冲了个澡，一身浴服坐在花园中，享受着吉井惠香的茶道，不过大多数时间却是在愣神，任由时间缓缓流逝。
　　“老板明天回国，有旅游计划吗？”
　　吉井惠香递上一杯茶，似乎对大陆很期待。
　　“只是回去看看家人。”
　　郑凡品了口茶，感受着沁人心脾的清香，精神不由提振了一些。
　　“昨天送来的那张慈善拍卖请柬，老板不准备去吗？”日本少女感觉到郑凡有些心不在焉，对他笑问道。
　　“这种慈善拍卖什么的，不过是富人聚会的噱头，在香港这边有得是，看看公司高管有谁愿去，做个代表就好了，我刚在香港立足，还不适于太过出风头。”郑凡起身进入大富之家，淡淡言语道。
　　“有什么事也别打扰我。”
　　去地下书房之前，郑凡对马婧交代了一嘴。
　　“妈的，又开始了吗？如果这么频繁的话，我怕是撑不了多久。”快步走入地下卧房的浴室中，郑凡将上身的浴服脱下，看到了一道道纹身般的黑色锁链印记，在肌肤上紧绷浮现，好似紧锁压迫着他的身形。
　　“嗤！嗤！嗤！”
　　不多时，郑凡已然能通过镜子，看到自己精壮的肉体开始光化。
　　身体的异常，不只是对郑凡造成了威胁，更是影响了他的生活。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直到郑凡光化身躯中的藏灵珠残骸，往丹田小石人附近聚了聚，让他都产生了眩晕感，身体的外观才渐渐恢复正常。
　　“呼~~~”
　　打开水龙头粗重喘息的郑凡，往脸上哗哗扬了几把水，虚弱之感才略微有所好转。
　　“这么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将吞噬我精力的男婴弄死，才能以绝后患，必须得弄一个科研中心，好好研究一下了。”因为之前三面首被小石人吸收，给男婴造成了重创，郑凡甚至简单联想到，能不能刻意吸收一些有害物质，给男婴供养。
　　然而，让他更为不满意的是，除了在曹伯小平房陷入沉睡，进入过奇异梦境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
　　阵阵虚弱之感来袭，郑凡也顾不得其它，连忙出了浴室躺在床上，一则他需要休息，二则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明显的吞噬感之后，能不能进入奇异梦境，窥伺一下男婴的情况。
　　安静的地下卧室中灯光柔和，在无人打扰的状态下，郑凡睡得非常沉。
　　时间缓缓流逝，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郑凡才吧嗒吧嗒嘴，逐渐转醒。
　　“看来与其指望这些离奇之事，倒不如想想科学的办法，医疗集团必须得尽快弄到手才行。”从床上坐起来的郑凡，缓了缓神嘟囔言语过后，很快就去了衣帽间。
　　“车已经准备好了，叶倩总监没回来，说是自营部和公司高管也没放，就等着老板去银行了。”马婧看到郑凡穿着整齐来到客厅，连忙说道。
　　“让银行那边准备饭，多弄一些，我现在非常饿。”郑凡一反常态恼火着安排，情绪似乎不太美丽。
　　觉得郑凡心情很差，脸色也不好看，吉井惠香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在他上来之后启动车子，前往大富银行。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区筹划

　　大富银行九层的自营部中，到了夜晚依旧是灯火通明。
　　“看样子今晚老板会来。”
　　面对自营部中摆餐桌的情形，罗红已经有所意识。
　　“晚上九点了，距离美股的开盘，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叶倩并不确定，郑凡会不会对纽约人寿保险集团下手。
　　“来了……”
　　透过玻璃隔断，刘名轩第一时间发现，郑凡带着主管人事的陈敏上来，还不断比划说着什么。
　　“都准备好了吗？”
　　进入自营部之后，郑凡直接对叶倩问道。
　　“资金都已经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到位，随时可以进行股票交易。”叶倩郑重点了点头。
　　“说说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情况。”
　　郑凡坐在餐桌前，戴上一次性手套，直接就下手抓起酱骨啃了起来。
　　“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价，从出消息之前的25美元，经过两天下跌之后，已经到了13美元。”纪可莹对郑凡报告道。
　　“这两天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股价下跌，成交量放得颇为大，我担心有人在提前接货。”罗红并没有盲目乐观。
　　“股价一旦下跌，自然会吸引买盘，这并不意味就不会再跌了，至于是不是有机构参与其中，得继续仔细观察。”郑凡含糊不清道。
　　“两大保险集团投资美元指数期货的亏损，都已经出来了，相比大都会保险集团的70亿美元亏损，纽约人寿的亏损体量更大一些，甚至接近了90亿美元，美国公众公司财务监察委员会，还在督促两大保险集团，平掉美元指数期货剩下的头寸。”姬儿两天没见到郑凡，有些不适应道。
　　“除了这些之外，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东，就没什么反应吗？”郑凡似乎对几人所道出的情况，并不是太满意。
　　“只听说美国国际集团，似乎联络了一些股东，准备起诉菲利克斯总裁，以及第一大股东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不过最终情形会是如何，却很难确定，我和阮媛部长讨论了一下，认为这样的诉讼消息，最终可能是希望交换到利益。”姬儿说到后来，表达了自身的看法。
　　“还有没有别的看法了？”
　　郑凡好似饿了很久一样，狼吞虎咽扫荡着餐桌上的食物。
　　“随着两大保险集团股价的急剧下跌，其股东必然也是面临着资本的减值。”姬儿无奈叹了口气，觉得时间太紧，很难做出有效的手段获取利益。
　　“股东尽管怨声载道，也不意味着会出售股份，短短两天时间股价就近乎被腰斩了，除了市场中的恐慌盘，以及股权质押的风险，估计两大保险集团的大多数股东，并不会采取壮士断臂的极端选择。”郑凡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将纽约人寿保险集团投资美元指数期货的亏损统计在其中，我简单计算了一下纽约人寿的净资产，大致上在六百亿美元左右，如果除于五十一亿的总股本，每股净资产大致在11.76美元上下，即便其股价大幅下跌了两天，13美元的价格，还是高于美股净资产1.5美元。”叶倩对郑凡提醒道。
　　“就没有什么涉嫌严重违规，取消上市资格的消息吗？”郑凡的询问，让众人面容忍不住微微抽搐。
　　“两大保险集团虽不在道指三十只成分股中，但主营很稳定，盈利能力也很强，估计不会出现老板所说的那种情况。”姬儿摇了摇头道。
　　“这两天大富银行的状态怎么样？”
　　郑凡暗叹一声可惜，问起了具体的事务。
　　“人员倒是稳定了一些，但经营却丝毫没有起色，今天下午我约了安妮小姐会面，洽谈了收购盛港生态商圈地产的事，但她想要见见老板，应该还在九层咖啡厅等着呢。”姬儿平静回应着。
　　“这都几点了，有什么事非得晚上说不可吗？”郑凡一脸不耐烦道。
　　“关键不是老板明天要回国吗？姬儿总裁认为，若是收购地产项目的话，得抓紧才行，趁着盛港商圈艰难的时候，咱们才能有跟盛港百货，或是贝拉家族讨价还价。”叶倩帮着金发少女解释道。
　　“见了我，也无非是那些没营养的感叹，难道我还能多出两个钱不成，收购地产的事情，由姬儿总裁全权负责就行，到有了签约意向的时候，再向控股公司报批。”郑凡抹搭着眼皮，说的极为实际。
　　“我现在是不确定，收购商业地产是纳入控股公司旗下，还是归属于大富银行？”姬儿问起了关心的事。
　　“暂时先纳入大富银行，以后等有了地产集团之后，再转移资产做统一管理。”郑凡露出笑容，调侃着姬儿的小心思。
　　“我打算将大富银行分区，前期多成立些分行改善主营，不过这需要资金投入的拨备。”谈起银行的事，姬儿也不客气，直接就想要钱。
　　“分区可以，但暂时不适于成立过多的分行，以后大富银行的总部要搬到美国，你作为大总主要负责美洲的业务，至于亚洲区可以先缓一缓，未来大富银行主要得开拓欧洲市场，而俄罗斯是重中之重，我已经物色了一个欧洲区总裁的人选，一会儿陈敏将她叫过来，到时候你也跟着把把关。”郑凡的说法，让姬儿不由暗惊。
　　“不会是老板特意找回来招聘之人，其中的一个吧？”叶倩因为充当着高管与郑凡沟通的纽带，倒是知道一些事。
　　“俄罗斯有三分之二都在亚洲区中，即便开拓欧洲市场，也不应该对那边太过重视，而且因为经济基础薄弱，俄罗斯的银行会很难做，利润空间不但很难想象，反而会有风险。”姬儿对郑凡的决定，明显有着异议。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先做着看看再说。”郑凡露出不容拒绝之色，直接拍板决定道。
　　“老板，美股要开盘了。”
　　看到姬儿憋气的模样，阮媛打圆场道。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当真是做不过来的做，姬儿总裁，不管今天能不能有机会对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票形成收购，你都要尽快准备一下回一趟美国，与其洽谈关于收购梅奥医疗集团股权的事。”郑凡似乎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等待下去。
　　“问题是纽约人寿保险集团，只持有梅奥医疗集团40%的股权，即便我们得到了，成为了梅奥医疗集团的大股东，也不能形成完全的控股，这与集团的私有化经营似乎格格不入。”姬儿不解道。
　　“事情总要一点一点儿做，如果开始都没决心，就更不会有什么结果了。”郑凡明显是让金发少女先进行起来。
　　“梅奥医疗集团我一定会上心的，争取先将40%的股权拿到手。”姬儿给出了保证道。
　　“铃~~~”
　　到了晚上九点半，夏令时的美股开盘铃声，准时在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响起，电子交易大屏幕的众多美股，几乎同时开盘进行交易。
　　“道指和两大保险集团都是低开，看起来在美元指数期货的巨额亏损被报出，还是对两大保险集团的股价，造成了极大的压力。”罗红第一时间调出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价，快速对郑凡道。
　　“纽约人寿保险集团开盘报在10美元，大幅低开3美元，更是跌破了每股净资产。”纪可莹略有紧张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跌破净资产只是第一步，如果道指也受到影响的话，纽约人寿盘中必定还会大幅探底。”郑凡的说法，让人感觉股价还是偏高。
　　“道指现在是5401点，低开2.5%，从5900点附近五个交易日的下跌幅度，已经达到10%，这已经算是局部的小型股灾了。”姬儿深吸口气提醒，觉得美股短期的跌幅已经足够大。
　　“从连续三天的大幅下跌来看，美国棒线的下挫，应该一天比一天拉大才对，再等等也不迟。”郑凡观察着电子大屏幕上的一众美股，完全就是通红一片。
　　“道指低开之后暂时企稳，不过反弹的力度却并不足，个股的跌幅反而有扩大的趋势。”罗红紧盯盘面，多少能感觉到市场的疲弱，以及抛压在逐步加重。
　　“若是机会出现，是要隐性收购，还是举牌收购？”发现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价，在一笔笔超五百万股的大单打压下，已经破了10美元，姬儿连忙对郑凡问道。
　　“走正常的举牌收购程序就好，阮媛部长，你要注意一下，一旦我们收购的持股量，快要达到举牌线时，要给纽约证券交易所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报备。”郑凡看了一眼女律师道。
　　“因为我们与花旗银行香港分部所签订的存管担保协议，还在有效期中，所以迪丽雅小姐跟我们商量了一下，认为如果对纽约人寿形成收购，还是维持着这个渠道最好，即便我们不报备，估计花旗集团香港分部，也会对美国那边第一时间上报收购信息。”阮媛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一直借道花旗银行，对于资金的安全性，倒是一个很好的保障，但免不了要同花旗集团打交道，咱们的资金运作，也会被人家第一时间知晓。”郑凡一早虽同意了与花旗银行继续保持合作关系，可心中却是有所犹豫。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有多少要多少

　　“铛！铛！铛！”
　　自营部的玻璃门被妇人陈敏敲响，看到她带着一名靓丽的俄罗斯少女在外等待，姬儿不由重视了起来。
　　“还真是漂亮！”
　　郑凡嘴上赞叹的同时，对外面的陈敏招了招手。
　　“似乎是年轻了一些。”
　　因为自己也年纪也不太大的关系，姬儿并没有将话说出口，只是心中对郑凡可能安排的银行大区总裁有些介意。
　　“老板，这位是伊莲娜?阿夫杰耶?拉丽萨娃。”陈敏说了二十八九岁女子的名字，却没有对其介绍。
　　“为了方便，以后就叫你伊莲娜吧，知道应聘交易部经理没有过，还为什么找你回来吗？”郑凡打量着俄罗斯女子问道。
　　俄罗斯少女的英文虽然很好，不过对于郑凡的询问，却还是摇了摇头。
　　“我看过你的履历，哈佛大学毕业，不但在美国的富国银行做过，回到俄罗斯外贸银行也担任过很不错的职务，为什么要应聘交易部经理呢？”郑凡露出些许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随和一些。
　　“在国际银行的经营管理环境中，都不重视俄罗斯人，与其盯着不可能得到的职位，倒不如聘一个专项经理来得有机会。”俄罗斯少女说得颇为现实。
　　姬儿接过陈敏递上的俄罗斯少女履历，已经看了一会儿，秀眉不由蹙了蹙。
　　“怎么样？”
　　郑凡并没有马上决定，而是问了一嘴姬儿的意见。
　　“资历算不上太好，以前在富国银行，充其量只能算是国债部的一个主管，回到俄罗斯外贸银行做信贷部经理，也没有太长的时间，像这样银行工作经历的主管，还是很多的，并没有什么亮点。”姬儿毫不客气回应道。
　　“关键是银行欧洲区的投建，必须得抓紧时间，而且最好是俄罗斯人，眼下看来，她是最适宜的人选了，不如让他先干着看看怎么样？”郑凡点着根烟，略有思量之色。
　　姬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说什么。
　　“伊莲娜，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大富银行欧洲区的总裁了，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帮助大富银行开拓俄罗斯的银行市场，尽可能快的在俄罗斯成立一定数量的分行，要钱的话可以找姬儿总裁和叶倩部长审批，三个月内，我需要看到你工作的成效，不同于欧洲区的其它各国，俄罗斯的情况有些特殊，你最好可以结交一些上层人物，这样会对往后大富银行的经营，提供很大的助力。”郑凡抹搭着眼皮，做出的决定让自营部众人惊讶。
　　“真的让我做大区总裁吗？”
　　伊莲娜万万没有想到，在大富银行第一次应聘被刷下来之后，天上竟然会掉下来这等好事。
　　“就算你以后是大区总裁，工作也得受姬儿总裁的领导，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如果三个月俄罗斯的银行经营扩展不能让我满意，估计大富银行欧洲区的总裁，也就该换人了。”郑凡已然没有了笑模样。
　　“我会尽力而为的。”
　　俄罗斯少女严肃点头，心中却不免担心，难以完成郑凡交代的任务。
　　从姬儿的神情，伊莲娜可以看出，大富银行总部这位首席执行官，似乎对她不太满意。
　　尤其是以后还得接受姬儿领导的情况下，什么事都得找她进行审批，免不了会有波折。
　　“陈敏，先带她出去吧，自营部这边完事之后，你同我一起去机场酒店。”郑凡似乎没有回大富之家的意思。
　　“这么做真的好吗？”
　　直到陈敏带着俄罗斯少女离开了自营部，姬儿才对郑凡提出了质疑。
　　“若是为了大富银行在俄罗斯的市场扩展，没什么不好的，以后她工作若是有问题，你要尽可能的指出，但该支持的还得支持。”郑凡神色深沉，似乎有着很强的期待。
　　“如果任命她为欧洲区总裁，我可以有更好的人选。”姬儿低声对郑凡叫板，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就好了。”
　　郑凡双眼微睁，让姬儿心中不免暗暗后悔，刚刚想左右大富银行的用人，实在是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其实郑凡多少能猜到一些，姬儿所说的更好人选，就是之前跟着她的棕发妇人。
　　“老板，道指在低开低走，眼下已经是5323点，即便距离5401点的开盘，也跌去了将近80个点，而纽约人寿的股价，更是遭到了重创，不但破掉了10美元，甚至被激烈的抛压，打到了8美元，看盘中一笔笔超过百万手的抛单，不像是来自中小投资者。”叶倩适时对郑凡提醒道。
　　“只可惜道指期货有五万手持仓限制，否则倒是可以玩玩，介入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票吧，先逢低买入几笔，看看盘中还能否杀一个低点出来。”郑凡已经不愿再等待下去，以免徒增变故。
　　“纽约人寿保险集团7.94美元买入委托三百万股。”在叶倩将账户在众人面前电脑全部打开之后，阮媛率先挂出第一笔买单。
　　“股价下得非常快，7.94美元的三百万股成交了，7.92美元再挂四百万股买单。”罗红的运作更加大气一些。
　　“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东，应该是有人做过股份质押贷款吧？”郑凡对略有深意，对姬儿问道。
　　“据我所知，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十大股东之中，也只有安然公司用其股份做了质押贷款，但昨天就已经从华盛顿联邦银行将质押的股份赎回了，至于十大股东之外，有没有公司和各人做了股权质押，很难查得那么清楚。”姬儿不是很确定。
　　大富银行自营部的键盘声不断响起，可是在庞大抛盘的打压之下，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价，却是在节节下跌。
　　“老板，股价已经掉到7.5美元了，要不要加大买入量？”叶倩快速询问道。
　　“加大入货量，8美元以下的筹码，咱们都要了，将股价扫上去。”郑凡在自营部中走动几步，很快就对众人大声下达了指令。
　　“纽约人寿保险集团，7.6美元扫货一千万股。”罗红直接挂高价打大单，一笔委托在盘面上浮现，就让纽约人寿的跌势一滞。
　　“7.65美元扫货两百万股。”
　　叶倩很快跟上，买入的动作极为积极。
　　“8美元以下，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不要害怕股价反弹，买入得更积极一些。”郑凡对自营部的众人催促道。
　　不只是叶倩、阮媛和姬儿，就连罗红一众操盘员，也开始全力开始进行收购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份。
　　郑凡指令虽很坚决，不过众人的每笔买入数量，却并不是太大，只是增加了买入频率。
　　“股价开始向上反弹了，现报7.70美元，上方抛压仍厚，继续向上扫货。”叶倩报盘的同时，并没有放弃操作。
　　“纽约人寿总股本有51个亿，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对其持股在8%左右，另外美国国际集团和福特汽车则是分别持股在6%，以及4%上下，暂时想要稳坐第一把交椅，至少要纽约人寿的10亿股收购量，拿到将近20%的股权才行，一旦超过达到5%的举牌线，递交报备发布公告之后，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即便纽约人寿保险集团有重大利空的情况下，郑凡对于打收购战的信心，依旧不是太足。
　　“成交量放得很开，至少我们目前接货还很顺利，不过如此强势介入，势必会造成股价的反弹，已经是7.85美元了，到了8美元的时候，要不要缓一缓？”姬儿似乎不愿提高自营盘的收购成本。
　　“还不是歇脚的时候，反弹只有持续的时间更长，拉得高一点儿，才能多引发一些市场的卖盘，上到8美元之后，继续向上扫货，看看到了9美元的情况如何。”郑凡一脸的财大气粗。
　　“虽然已经吃到了五千万股，不过距离总股本5%的两亿五千五百万股举牌线，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恐怕即便拉高吃货到9美元，也不一定能达到举牌量。”阮媛直到这时，才发现看似强势的恶意收购，远没有想得那般简单。
　　就在大富银行自营部发力运作的时候，位于香港中环的花旗大厦15层投资部，众多交易员同样在观察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价动向。
　　“收购盘果然还是出来了，之前还真小看了他的决心。”迪丽雅眼见纽约人寿股价不断反弹，笑容不由有些异样。
　　“迪丽雅小姐之前就知道，大富银行要打纽约人寿的主意吗？”花旗银行香港分部的科尔总裁，暗叹褐发少妇嘴够严实，直到大富银行资金有了动向才关注此事。
　　“当时以为是烟雾弹，所以就没太在意，况且过多参与这些事，也没有太大的好处，相比大资金的杠杆运作，这种收购战重视的，是有针对性的目地。”褐发少妇算是遵守了与郑凡的约定，从大富银行自营部回来之后并没有乱说。
　　“虽不知道大富银行为什么要收购纽约人寿的股份，但现在市场上的筹码颇为廉价，比起每股11.76美元的净资产，至少低了两成多，即便不考虑控股权，如此大规模的吃进股票，也是捡了个大便宜。”西方老者科尔感慨道。


第二百四十章 连续举牌

　　“让公共关系部和信息部盯住了，一旦大富银行对纽约人寿的持股，接近其总股本的5%，就得及时告知纽约证券交易所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花旗银行也要发布关联公告。”迪丽雅对老者吩咐道。
　　“花旗银行在这种恶意收购行动中，一旦同大富银行形成关联，很容易会得罪人的，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财团会怎么想！”对于大富银行的运作，老者有种坐蜡的感觉。
　　在老者科尔看来，若是同大富银行形成关联恶意收购，都没有其进行资本杠杆投机来得省心。
　　“不管怎么样，大富银行都是花旗银行的重要客户，看事情的眼光总得放长远点儿，以后有机会的话，花旗银行或许可以同大富银行，形成有偌大利益的合作关系。”迪丽雅玩味笑语，似乎并不在乎花旗银行的渠道，被借去打收购战。
　　“大富银行只是收购了纽约人寿的股份，但大都会保险集团、美国国际集团，以及福特汽车的股票，似乎也有资金介入，只是力度不那么大而已。”老者总觉得，迪丽雅与大富银行的联系，不是表面上那般轻描淡写。
　　对于科尔的试探，迪丽雅露出一抹冷笑，好似在提醒老者不要多管闲事。
　　“总裁，大富银行的买入量很大，短短十五分钟不到，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价，不但被推到了9美元，其买入的总股数，甚至超过了一亿五千万股，如果再继续下去，估计很快就会达到举牌线。”一名年轻操盘员，神色异样报盘道。
　　“迪丽雅小姐觉得如何？”
　　老者虽能感觉到收购战可能要打响，却不明白大富银行的真正目地。
　　“初步收购量还是不够，将纽约人寿股价一直推上去，也不是个办法，估计是要回调了。”迪丽雅显得很是平静。
　　“确实如此，从7.5美元一步推到9美元，这一波的涨幅，甚至达到了20%，如果在这个位置回调，反而可以引诱出不少的抛盘。”科尔总裁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不确定。
　　“若是我能成为花旗银行香港分部的总裁，或许才能与大富银行有更加密切的合作。”迪丽雅来到香港，本是想帮科尔的，可是现在却暗暗改变了主意。
　　“我在想，大富银行疯狂购入纽约人寿的股份，要不要对纽约人寿那边打个招呼？”老者观察着迪丽雅的神色探询道。
　　“你作为花旗银行香港分部的总裁，应该知道职业操守的重要性吧？即便告诉了纽约人寿保险集团，有人在恶意收购其股票，也只能是两边不讨好，待到大富银行举牌发布收购消息之后，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各大股东，自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等着那些人联系你，岂不是更主动更好？”迪丽雅冷冷言语，暗叹老者成不了大事。
　　就在科尔陷入思索之际，远在美国纽约的人保大厦三十五层投资部，一众纽约人寿的股东，倒是对股票出现的反弹，稍稍松了口气。
　　“这一波反弹来得虽晚了一些，不过股价总算是企稳了，即便集团出事，股票也是有内在价值，跌到一定程度，自然会被市场所发掘。”老乔治作为福特汽车的代表，一脸的疲色，似乎这两天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纽约人寿连续三天的股票暴跌，不但导致市值蒸发了一大半，作为控股股东，更是连累我们美国国际集团的股票，也遭到了市场的抛售，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和损失，已经不只是纽约人寿股价下跌那么简单。”青年人盖文脸色难看道。
　　“好了，盖文，不只是美国国际集团，在这个非常时期，大家都很困难，你再抱怨也是于事无补。”妇人瑞伊对青年淡语劝道。
　　“现在纽约人寿遭到各方的调查，投资者的集体诉讼，也是能想到的，主营更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你们告诉我，这个难关要怎么渡过？集团在美元指数期货投机，表面上将近90亿美元的亏损，虽不是难以承受，可这部分损失经过发酵之后，却足以使得集团与关联方被拖垮。”青年盖文看得颇远。
　　“确实如此，事情败露之后，远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终结，可以预见的是，纽约人寿所遭遇的压力，将会是影响非常深远的。”一名中年人股东，看着股价反弹了20%，才不过9美元，都有些丧失了信心。
　　“事情都是因为菲利克斯所起，作为大股东，纽约联邦银行有责任也有义务，在股市买入纽约人寿的股票，以稳定市场的持股信心，可是看看第一大股东做了什么，竟然任由纽约人寿的股价，从25美元跌倒了最低的7.5美元，这种消极的应对，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盖文毫不客气咆哮着。
　　“乔治先生，我们集团的股价，最高反弹到9.21美元，现在又开始回落了，盘中压力极度沉重，似乎很多投资者，都对持有我们的股票失去了信心。”操盘员对代表福特财团的老乔治道。
　　“虽然厚重抛压蜂拥而出，但买盘同样不小，应该是有战略性投资者，在借着股价暴跌之后介入，现在的股价，已经严重偏离了我们集团的内在价值，相信股价企稳之后，必然会有一个价值回归的过程。”老乔治的说法，多少有些给自己打气的意味。
　　眼看着纽约人寿的股价，在抛盘的打压之下，从9美元快速回落到8.12美元，投资部的一众股东，都不免有着心如死灰之感。
　　“轰~~~”
　　就在众人对股价的短期走势，不再抱希望之际，盘中一笔笔超过五百万股的密集买盘，已经开始带动股价扶摇直上，再度冲过9美元。
　　“好强的买盘，这分明就是有大机构在介入纽约人寿的股票！”妇人瑞伊讶异言语道。
　　“还在升，已经冲过之前9.21美元的反弹高点了，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市场成交量竟然放出了超过两亿股。”一名交易员惊骇报盘道。
　　“乔治先生，香港大富银行对我们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进行举牌，在纽约证券交易所购入的股票数量，达到了我们总股本的5%……”一名年岁偏大的对外事务员，急匆匆跑到三十五层的投资中心大声道。
　　“消息出来多长时间了？”
　　老乔治神色一凛，已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举牌收购吗？”
　　青年盖文所代表的美国国际集团，毕竟不是纽约人寿的大股东，心思反而活络了不少。
　　“大约在四分钟前，纽约证券交易所和证券交易委员会，同时传来了消息。”年岁偏大的对外事务员，忐忑着回应道。
　　“超过四分钟了吗？那现在盘面上涌现的连续巨量买盘，又要怎么解释？”老乔治双眼微睁，已然开始焦急起来。
　　“纽交所发布大富银行，收购我们保险集团股份的公告了，不止如此，就连花旗银行也发布了资金存管和担保渠道的关联公告，声称大富银行已经持有超过了总股本5%的股份。”女操盘员打开纽交所交易信息，确认了对外事务员的说法。
　　“乔治先生，福特财团也不是纽约人寿的第一大股东，我觉得你用不着太担心，纽约联邦银行都不着急，我们倒是可以看看那家大富银行想做什么，至少举牌收购对股价会形成很强的推动。”一名中年人股东，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
　　“如果是恶意收购的话，一定还会在市场上继续增持我们集团的股票，只是不知道那大富银行的经营理念，符不符合纽约人寿的发展。”妇人瑞伊已经可以确定，大富银行不会就此罢手，毕竟纽约联邦银行，也仅仅持有8%左右的控股权。
　　“股价上升的很快，经过连续的放量拉升，过了10美元之后，成交才开始萎缩，另外道指好像也受到了提振，开始大幅反弹。”女操盘员嘴上虽在报盘，心中却暗叹纽约人寿集团可能会进入一个多事之秋。
　　“你们知不知道，大富银行就是前两天在美元指数期货上的主流做空机构，正是因为这家银行，纽约人寿保险集团才落得现在这般下场。”老乔治的说法，让少数不明真相的人不由一惊。
　　“以前似乎没听过这家银行，它与花旗银行有什么关系吗？”妇人瑞伊奇异询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只借用花旗银行的渠道与担保，还得向花旗银行确认才行……”没等老乔治将话说完，就已经看到一名少女，在投资部门口向对外事务主管示意。
　　“赶紧将她叫进来。”
　　老乔治双眼微眯，对于纽约人寿控股权的事情，似乎格外的在意。
　　“经理，大富银行再度对我们举牌，现在的持股总量，已经超过我们总股本的10%。”少女进入投资部，在对外事务主管的示意下，连忙对众人道。
　　“实在是太快了，即便保持现在这个收购量，持股总数也超过了纽约联邦银行，成为了集团的第一大股东！”妇人瑞伊不由感叹，恶意收购方的强横。
　　“事情似乎有趣起来了，菲利克斯总裁被抓起来之后，纽约联邦银行因为保险集团的事情，已经是焦头烂额，新的总裁还没等任命，就有人趁机对集团进行恶意收购，即便是现在纽约联邦银行知道了情况，恐怕也是来不及了。”看到老乔治着急打电话，青年盖文不由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两手准备

　　大富银行自营部的键盘声逐渐停下，罗红等人眼见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价升过10美元，神色非但看不出什么喜悦，反而有些复杂。
　　“老板，纽约人寿股价升到10美元上方，已经没什么抛压了，即便再往上拉，所得也是有限。”白人男子哈里大声道。
　　“就算是这样，我们以最短的时间，豪取纽约人寿总股本的10%，持股量也超过了原第一大股东纽约联邦银行。”叶倩就这个结果，为大家打气。
　　“还是不太理想，以纽约人寿在美元指数期货受创这个变故来说，恐慌性杀跌的当天换手，好的话甚至能超过40%！”郑凡心中暗叹，并没有将期待说出来。
　　“看样子，我们的两次举牌，还是对市场造成了影响，估计很多持有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股份的投资者，得知我们恶意收购举牌，都产生了或多或少的惜售心理，从眼下卖盘消失如此快的情况，就可见端倪。”姬儿轻轻摇头，似乎觉得没什么机会了。
　　“我们在股市中，已经收购到纽约人寿保险集团十亿五千万股，每股平均成本为8.57美元，投入资金为一百二十八亿五千五百万美元，在结束国际黄金现货运作之后，我们的总资金量一度达到了二百六十亿两千九百万美元，现在还能动用的资金，剩下一百三十一亿七千四百万美金。”作为财务总监，叶倩加紧做出统计。
　　“退出账户并关闭电脑，今天机会是不大了，在往后的时间中，如果纽约人寿股价还能下到9美元以下，我们可以继续缓慢进货，罗红，从股票市场进行后续收购的事情，你来跟踪负责。”郑凡说到后来，对厚嘴唇妇人交代道。
　　“我们的控股都已经超过10%，难道这还不够吗？”罗红多少有些不解。
　　“想要在纽约人寿保险集团中，拥有足够的话语权，股份的持有量，达到20%才能最为托底，要知道，我们如此野蛮闯入，可能会在整个纽约人寿的内部遭到排挤，所要重视的远非是大股东纽约联邦银行。”郑凡神色沉静解释道。
　　“如果继续收购的话，我们的自营资金，恐怕会出现吃紧的情况，而且我也很难确定，在连续举牌之后，纽约人寿的股价，还会不会跌下来。”罗红抓紧时间，探询老板的口风。
　　“两百多亿美金看似挺多，可是真的用起来，却干不成什么事，我倒是觉得，对于收购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股份的事，用不着太着急，不要以为那边报出了在美元指数期货的亏损就完事了，这个重大投资失误对纽约人寿所产生的关联影响，远不是一次性亏损计提这么简单，诸如各方面的调查，以及诉讼是很长远的，有这些负面因素不断造成困扰，你还觉得股价下不来吗？”郑凡笑语之际，向法务部长阮媛看了一眼。
　　“确实如此，现在潜在性的不利因素，只是还没有充分发酵而已，相比美元指数期货的实质亏损，更为可怕的则是信任危机，若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保不齐偌大的纽约人寿集团，都会被不断的调查和投资者诉讼拖垮。”阮媛的说法，不免让少数人一惊。
　　“姬儿总裁、阮媛部长，你们两个要抓紧时间过去美国那边，对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进行施压，顺便观察一个各主要股东的反应，尽快推动梅奥医疗集团的股权转让谈判。”郑凡抹搭着眼皮对两女道。
　　“现在纽约人寿的菲利克斯总裁，已经遭到调查，要趁这个机会，提出董事会的换届改选程序吗？如果这个时候能重新改选董事长和总裁，我们还是有机会的。”阮媛对郑凡征询着意见。
　　“先不着急，我们可以先参与到纽约人寿的经营之中，观察一下这次重大投资失误事件，对纽约人寿的后续影响，以及第一大股东纽约联邦银行的态度，从今天咱们在股市中强行收购纽约人寿股份，第一大股东并没有迫不及待采取应对，就能看出在重大投资失误之后，各方股东都谨慎了不少。”郑凡凝笑着言语道。
　　“这个时候纽约联邦银行若是打反收购战，所要面临的风险，是不言而喻的，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现在的窟窿，不可谓不大，一旦情势每况愈下，大量持有股份反而会被动，这一点咱们也得注意。”刘名轩忍不住提醒。
　　“资本市场本就是风险与机会并存的地方，当机会出现的时候，也往往是风险发生的时期，你们永远也不要小看了资本家的进取心，如果今晚我们不出手，也不见得就不会跳出来其他的人，争夺只是刚刚开始而已。”郑凡点着根烟，玩味笑语道。
　　“以现在纽约人寿股价运行的态势看，至少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收购成本，账面上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资本增值，若是纽约人寿集团股价短期涨得太急，可否先逢高获利了结？”因为被点到负责在证券市场的后续收购事宜，罗红显得很是谨慎。
　　“不错，行动的时候得更机灵一些，既然有难以预料的风险因素，我们就有不断将持股成本摊薄的需求。”郑凡嘴上虽同意了罗红的判断，心中却是认为，恐怕姬儿与阮媛前往纽约的谈判，才是能否达成目地的主要因素。
　　“这两天我会尽量将大富银行后续经营的事项安排下去，随后就回美国那边。”在收购纽约人寿保险集团股权，占用大富银行巨额资金的情况下，姬儿已经意识到事情不能再拖。
　　“已经差不多了。”
　　退出账户，将所有电脑和电子设备关闭之后，叶倩对郑凡点了点头。
　　“老板不去咖啡厅看看吗？”
　　出了自营部，姬儿不由提醒郑凡，可能安妮·贝拉还在等着他。
　　“呼~~~”
　　郑凡长出一口气，虽然不耐烦，却不想让人下不来台遭记恨。
　　“若纽约那边的谈判不顺利，是不是得有些其它的准备？尤其此番老板回国，我怕萧玥小姐等不了。”叶倩小声询问道。
　　“确实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梅奥医疗集团上，你跟资产管理部长安雯娟商量一下，她以前毕竟是做顾问公司的，各方面都有关系，看看能不能在香港这边收购一个小型的私立医院，这样即便情况不妙，也不至于着急的时候束手无策。”郑凡暗叹，叶倩有够细心。
　　当郑凡来到富银大厦九层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除了靠窗坐着的安妮·贝拉，咖啡厅中只剩下一个女服务员。
　　“董事长好！”
　　因为之前郑凡偶尔会过来咖啡厅混时间，女服务员看到他之后，连忙起身打了声招呼。
　　“给我来瓶冰镇啤酒。”
　　郑凡笑了笑回应女服务员，旋即就向安妮走去。
　　“今天下午我在富银大厦走了走，希望郑凡先生不要介意。”安妮神色异样道。
　　“作为银行的老东家，安妮小姐回来看看，又有什么不可的，倒是公司的事情比较忙，让你久等了。”郑凡坐下来之后，没有丝毫傲气，就像同老朋友聊天。
　　“如果放在其它公司，这个点确实比较晚，但致力于资本市场的投行，却是要24小时处于备战状态的，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大富银行可以在国际资本市场搅风搅雨。”安妮笑着感叹道。
　　“从你们贝拉家族手里，收购大富银行的价钱可不菲，若是没有发展的决心，面对经营管理都陷入问题的银行，恐怕我很快就会被溺死在里面，好在我从困境中，求得了一线生机，现在总算能松一口气。”郑凡笑语过后，拿起女服务生上来的小啤酒喝了几口。
　　“只是缓过一口气那么简单吗？现在资本市场上，可是有大富银行的很多传言呢，如果不是财力雄厚，相信郑凡先生也不会有，再度购买商业地产的想法。”安妮瞥了一眼郑凡，似乎是知道了一些事。
　　“我心思将大富广场周围，同样不太高的商业地产买下来，这样就可以打造一个属于大富银行的小型商业生态圈，贝拉家族和盛港百货若有出售的意愿，安妮小姐可以同银行的新任总裁谈谈。”郑凡虽直言了当，却没有同安妮细聊的意思。
　　“大富银行周围，也不过有两座不超过十二层的地产项目，现在都已经是停建状态，如果能将其产权出售，让盛港百货回笼一些资金，这自然是好事，但以大富银行此时的实力，我觉得郑凡先生应该再大气一些，将超过三十七层的商业地标也盘下来。”安妮明显是想要在偌大的商业生态圈中，多出售一些地产给大富银行。
　　“安妮小姐太瞧得起我了，现在富银大厦的办公环境，都多处于闲置状态，我要那么多商业地产根本就没用，能满足往后的发展需求也就行了。”喝了一瓶啤酒的郑凡，甚至没有动桌上的小食，就已经起身。
　　对于郑凡不愿有过深的交集，安妮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大富银行的股权转让，并没有过去多久，可是再见面，安妮却觉得已经同郑凡说不上话。


第二百四十二章 意外的董事会

　　“呜~~~”
　　从香港国际机场起飞的航班，经过两个半小时的飞行，上午十点就抵达了明珠市的虹桥机场。
　　大富银行主管人力资源的妇人陈敏，虽跟随郑凡回到了明珠市，不过难得来大陆逛逛，心情却是不错。
　　待到陈敏和吉井惠香拉着行李出了航站楼，已然看到萧秀芝早早派来接机的黑色大红旗轿车。
　　“这种大红旗虽算不上豪车，但在大陆这边没有一定的身份，却很少会有人用。”妇人陈敏对于郑凡这个老板在大陆的家世，略微有些好奇。
　　“姜师傅，辛苦你了。”
　　对于开车的老司机，郑凡并不陌生，笑着与其打招呼。
　　“银行那边有点事儿，萧副行长就没亲自过来，她让我接你先去一趟浦发行总部。”老司机帮着将两箱行李搬上了车。
　　听到姜师傅的话后，郑凡暗叹辛苦命的同时，又不免有些讶异萧秀芝的决定。
　　按道理说，好不容易从香港回来一趟，怎么也应该先回家的。
　　“银行有什么事吗？”
　　上了车之后，郑凡坐在后面对姜师傅问道。
　　“银行倒没什么事，就是萧副行长分管的工作，被划出去了两块，以前不是将人力资源部、纪检监察部，以及行政管理部，都给了萧副行长吗？前两天做出调整之后，就留了纪检监察部这一块给萧副行长管。”老司机倒没有隐瞒什么，似乎是让郑凡有个心理准备。
　　“当初让我妈去浦发行上班，主要是想让她消磨消磨时间，其实多管两个少管两个部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郑凡苦笑着感叹道。
　　“萧副行长这不是气不过吗？这件事已经争执了两天，甚至要求在今日召开股东大会！”姜师傅明显就是在给郑凡打预防针。
　　“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没什么接风不说，还得去赴鸿门宴，就为了置一口气，如此兴师动众这是要干什么啊！”即便了解自己母亲的性情，郑凡还是不免哀嚎出声。
　　在郑凡看来，能舒舒服服过日子也就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大面上能过得去，根本就犯不着得罪人。
　　姜师傅只是摇了摇头，就再没有多说什么。
　　车行不到半个小时，就从虹桥机场，到了外滩的浦发银行总部。
　　“董事会是上午还是下午？”
　　看到浦发行总部门前没停太多车，郑凡对姜师傅问道。
　　“好像是下午一点。”
　　老司机虽不是很确定，却很快下车帮郑凡打开了车门。
　　“浦发行的副行长吗？”
　　尽管陈敏是香港的银行工作者，但对大陆的浦发行还是有所了解的，在车上听到老司机与郑凡的交谈之后，不由暗暗讶异萧秀芝的职务。
　　一名女秘书似乎早就在浦发行总部的大门口焦急等待，看到郑凡到来之后，连忙引领他上了四楼。
　　“小凡，你回来了……”
　　刚进入偌大的办公室，萧秀芝就好似等来了救星一样，连忙上前将郑凡拉住。
　　“妈。”
　　郑凡含蓄笑了笑，并没有着急问银行的事。
　　“你回来就好，妈都让人欺负了，你得给妈出头才行。”萧秀芝说话的功夫，双眸已经气得泛红。
　　“这不也没什么事吗？”
　　郑凡笑着打了个哈哈，却是暗自上了心思。
　　以郑凡对自己母亲的了解，知道她为人好强，也有些傲气，经常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但若不是真受了委屈，却断然不会气成这个样子。
　　“保镖都让人打伤了，那疯狗还要弄死我呢，等到妈要是真出了事，看你这个臭小子能这么优哉游哉的。”萧秀芝咬牙切齿，当真是气得不轻。
　　“在浦发行上个班，还至于动手？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我都不会安排你来。”郑凡叹了口气，并没有应和萧秀芝的委屈与怒意。
　　“我能让保镖打人吗？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被人指着鼻子骂，难道还不还嘴？”萧秀芝因为郑凡的不理解，反而显得更生气。
　　“这年头不讲理的人多了，你没受伤就好，上流社会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只有那些傻逼才会到处惹是生非，妈这么不依不饶的，岂不是要闹得不可收拾，是要将人弄死、弄残，还是杀人全家？”郑凡皱着眉头语气略重，表面上没有一点儿要帮萧秀芝出头的意思。
　　“说什么呢，我只是想找回面子，召开股东大会得到支持就行了，你可不要乱来。”萧秀芝一惊，连忙制止郑凡道。
　　“妈清楚利害关系就好，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便被人指着鼻子骂，感觉惹不起的人，躲还躲不起吗？你就当他素质低，不跟他一般见识不就没事了，我就不相信，你不跟人家硬扛，还能被人追着打。”郑凡坐在沙发上点着根烟，抹搭眼皮道。
　　“这件事也确实是怪我了，当时我来浦发行之前，人力资源部和行政管理部不都是有人在管吗？后来董事长岳华成，虽将这三个部门给了我，以前管的人却不愿意了，到后来这不就闹起来了，人家也是财雄势大，妈这不是不愿落了面子，才较起了劲儿，没想到人家却先找来了人！”萧秀芝怒意被压下，才觉得这件事找儿子出面不妥。
　　“来人？黑道上的人吗？”
　　郑凡面容抽搐，当真是不愿意惹是生非，不过却有些讶异会出这样的情况。
　　“不是黑社会，你知道江华集团吗？”
　　萧秀芝连忙打断了郑凡的说法，对他正色问道。
　　“浙江大华集团吗？这家集团是浦发行的一个法人股东，记得浦发行增发的时候，我见过一次这家公司的法人股代表，长得挺年轻挺漂亮的，好像叫江晓青。”郑凡回忆着言语道。
　　“就是这个江晓青之前在管理，浦发行的人力资源部和行政管理部，本来她也是要提副行长的，我一来接手了三个部门，人家这不就不干了吗，董事长岳华成也调停过，可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三个部门，我怎么能放手，当时也是考虑的不周，就不欢而散了。”萧秀芝说到后来，多少有些后悔。
　　“江晓青那丫头，跟你顶上了？”
　　郑凡笑着对母亲询问，觉得总行长岳华成这个和事佬，当得有些问题，否则也不会闹到各方都下不来台的地步。
　　“那倒没有，可失去了手上管理的部门，江晓青的副行长却没提上，这不家里就来人抱不平了吗？她有个双胞胎姐姐叫江晓红，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浙江大华集团的总裁，嘴皮子甚是厉害，得理不饶人，而且还带了个身手挺好的小崽子保镖，主人还都没说动手，就装不下他了，说要弄死我的也是那个小崽子。”萧秀芝很是生气道。
　　“人力资源、行政管理，以及纪检监察部，在银行中并不是什么肥缺，当初我心思给妈争取一下，只是因为这三个部门在银行中有些实权，却没想到会惹来这样的麻烦！”郑凡无奈笑道。
　　“关顾跟你说丢人现眼的事了，这两位是？”萧秀芝稍稍想开了一些，也不是真想给郑凡惹事。
　　“她叫吉井惠香，日本人，是我的助理，主要在工作和生活上的小事，帮帮我的忙跑跑腿，就跟以前叶倩做的差事相似，这位是陈敏，在公司管理人力资源，因为办事能力比较强，所以这次我回国，也将她带了回来。”郑凡也不在意这些乱遭的事儿被两女听到，笑着对萧秀芝介绍道。
　　“瞧我光顾着生气，这都到中午了，我让秘书去订酒店，咱们一起去吃顿好的。”萧秀芝不好意思笑了笑。
　　“一大早的飞机，我还真是有点儿饿，也别酒店饭店的了，这浦发行总部后面好像是有个小食堂吧，跟主楼挨着也不用过马路，直接到那儿吃一口得了。”郑凡随性揉了揉肚子。
　　“小凡，你在香港那边怎么样？”
　　萧秀芝起身带郑凡三人往外走，关心着问道。
　　“还行，我在那边买了一套房子，没事你和爸也可以过去溜达溜达，现在飞机还挺方便的，两个来小时，愣愣神的功夫也就到了。”郑凡一脸散漫，向着楼下走去。
　　穿过一楼的后门，几人很快就来到了浦发行总部的小食堂。
　　“这段日子小姨的情况好吗？我心思着去看看她。”郑凡的询问，让萧秀芝脸色不免暗淡。
　　“还是植物人状态，但比以前更虚弱了，腿跟我胳膊一边粗，估计再这样下去的话，挨不了多久了。”面对郑凡的注视，萧秀芝无力回应道。
　　“你回来了？”
　　就在郑凡进入食堂之后，与浦发行董事长岳华成在一起的妇人，惊讶着从饭桌上起身道。
　　作为浦发行总部的小灶，小食堂虽不太大，但伙食标准却很高，能到这边吃饭的人，多是银行的高层领导。
　　“妈，你认识她吗？”
　　郑凡先是对与岳华成在一起的妇人笑着点了点头，旋即看向萧秀芝。
　　“以前好像没见过……”
　　觉得儿子是有意问自己，萧秀芝有些不太确定。
　　“她你都不认识，还张罗召开什么股东大会啊。”郑凡微微捂住额头，故作苦笑有着调侃的意味。
　　“小子，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你，在外面混得怎么样？”不同于妇人的讶异，岳华成见到郑凡则有些尴尬。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有迹可循

　　“出国在外，自然是没有国内舒服。”
　　对于岳华成的打招呼，郑凡深深笑语道。
　　“这是刚回来吗，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
　　岳华成客气将郑凡让到同桌，似乎想跟他好好聊聊。
　　“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家里人，也没心思添那么多麻烦。”郑凡示意陈敏和吉井惠香也坐下，跟着一起吃。
　　作为秦嫣的二姨，妇人刘萍似是了解一些郑凡的情况，看向他的眼神，略微有些异样。
　　“下午股东大会的事情，小子你应该知道吧，其实我也很难做。”见到萧秀芝出乎预料的平静，岳华成反而更加尴尬。
　　“都说好的事儿，也能出尔反尔，岳董事长还真是不太够意思。”郑凡虽是笑语，却掩得略有富态双下巴的岳华成一窒。
　　“岳董事长也是有难处的……”
　　没等刘萍将话说完，就被郑凡冷笑着抬手打断。
　　“我妈的副行长任命，银监会已经批复下来，又是股东兼执行董事，别说管理三个部门，即便想在浦发行谋求更高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说实话，当初我给她争取管理权，只想让她工作有个心气儿，如果有一天她自己不想干了，退休回家那没问题，可若让人撵下来，就太丢脸了。”郑凡点着根烟，玩味看着岳华成与刘萍。
　　尽管郑凡有些话没说出来，可刘萍一想到当初求郑凡的时候，马上就没了音儿。
　　“让你母亲交出人力资源部与行政管理部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定下来，这不是下午要召开董事会吗？”因为郑凡回国的关系，岳华成连忙将话拉了回来。
　　“吃饭吧，这些糟乱事不提也罢，免得大家伤了感情。”看到食堂工作人员将餐具上来，郑凡只是笑了笑，就将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这次股东大会，来得人会很全，魏东他们出去吃了，等会儿就应该能回来，我这也是借此机会，同岳华成董事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其实岳董事长还是站在萧副行长这边的，不过党委书记的意见也很重要。”觉得气氛异样的刘萍，笑着对郑凡安抚，有着老好人的意思。
　　“人员任命是应该考虑党委书记的意见，但我妈也不涉及提拔，部门管理本就是经营上的事，岳董事长若是连这都要瞻前顾后，那老大的位置，也坐得太憋屈了一些。”郑凡一边吃饭，一边含糊不清道。
　　“臭小子，我这么为难是因为谁啊，要不是得顾忌到你的面子，我能这么憋屈！”岳华成终于忍不住被挤兑，恼火对郑凡抱怨。
　　郑凡只是笑了笑，就没再多说什么。
　　不同于萧秀芝藏不住事儿，郑凡的处事，好似是表面上吃了亏，也不会马上发作的性情，带给人阴险之感。
　　“听嫣儿的意思，你好像在外面发展的很好，趁着今天人挺齐的，不如晚上大家一起聚聚，看有没有什么好机会，给我们介绍一下，也算是给你回来接风了。”刘萍打着圆场笑道。
　　“也好，难得休息两天，既然赶上了，大家就一起吃个饭吧。”郑凡本来想坐晚上的飞机去长沙城，现在看来时间是有些来不及了。
　　“就呆两天吗？”
　　刘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向郑凡确认道。
　　“嗯，逗留两天就得回香港，我在外闯荡，可比不了刘姨你们守家在地的大手，好在现在回来也挺方便，无外乎多跑两趟。”郑凡吃得很香很快。
　　“郑凡，你若是想要移民的话，名下资产得需要报备，国内这边批下来并不难，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刘萍似是故意，在岳华成面前提起此事。
　　“如果不报备走不出去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到时候我会让人给秦嫣准备一份资产明细表！”郑凡叹了口气道。
　　“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介不介意透些底给我们？”刘萍略有深意，好奇笑问道。
　　“是啊，说说，儿子你若有出息，妈也不用受这么多闲气，实在干的不顺心，就出国去投靠你。”萧秀芝难得说话，明显是对郑凡引以为傲。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对付着混呗，妈你可别打出国的主意，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哪有国内来得舒服，咱要是在浦发行干不下去了，我给你出资，在内地成立个集团公司，让你自己当老板。”郑凡笑了笑敷衍道。
　　“其实即便你不说，当初你申请正规渠道的资金转移，也不是无迹可寻，世纪控股早就在外管局和商贸部存档，顺着这个轨迹了解下去，大富银行自然也就进入了视线之中，恰巧昨晚纽约人寿集团被人疯狂收购举牌，这可是在国际金融界，都引发了震动的一个收购案，我昨天忍不住算了一下，大富银行单单是这一波投入对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收购资金，就超过一百二十亿美元，相信你敢打这么大一家上市集团的主意，保守估计，资金上的储备至少也得达到两百亿美元。”刘萍的说法，让岳华成与萧秀芝都不免露出了惊骇之色。
　　“刘总当真是个有心人，不过你将我看得太高了。”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算是承认了刘萍的查证。
　　“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小子出去这才多长时间，简直是让人震惊，只可惜，以国内现在的金融环境，留不住你这样的人！”刘萍语气有着感叹之意。
　　“这甲鱼炖得入味。”
　　郑凡打了个哈哈，自顾自吃得有滋有味。
　　一顿午饭下来，众人话语渐少，神色却各不相同。
　　“等会儿股东大会我就不参加了，浦发行的股份，早就转移到了我妈的名下，我再参加股东大会，也没什么立场。”离开小食堂的时候，郑凡对岳华成和刘萍笑语道。
　　然而，刚刚回到浦发行总部一楼的时候，郑凡却看到了一大波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郑凡小子回来了？”
　　虽没想到能看到郑凡，万国证券老总何明却显得很是热情，讶异过后很快就笑着打招呼。
　　“回来看看，没成想你们会过来，之前也没人跟我说，我这也是才知道股东大会的事。”大家伙碰到了一起，郑凡无奈之下，只好笑着寒暄道。
　　尽管何明与郑凡对脾气，在众人面前也只是含蓄点了点头，没有大大咧咧乱放炮。
　　一波进来的大佬之中，郑凡认识的人真不少，不但有代表粤华源集团的美少妇周娜，中远商贸的老总孙为民，京农物贸的老总魏东，甚至还有刚从香港回来不久，代表宏港商贸集团的王琳。
　　至于与周娜等人一起进来的江晓青众人，郑凡出于礼貌，也表达出了善意的笑容。
　　“妈，咱们先上楼吧。”
　　简单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之后，郑凡就已经带着萧秀芝往楼上走去。
　　“这次股东大会，周娜帮了不少忙，你不是与那些股东认识吗，用不用同他们聊聊？”萧秀芝对郑凡提醒道。
　　“别人若是有心帮你，根本就不用说得那么明，再说我年纪也不大，不宜与这些大佬太过亲近，论关系也是私底下的，表面上太过不拘小节，不免带给人没大没小之感。”郑凡笑着对萧秀芝安慰道。
　　“你若是不出席股东大会，等会儿妈要怎么说？”萧秀芝依旧不免有些担心。
　　“你什么都不用说，把自己当成是局外人就好，虽说是人活一口气，但有时候豁达一些反而会更加轻松，妈是浦发行的股东、执行董事、副行长，只要你足够超然，即便少管两个部门，也没有人能动摇你的地位分毫。”郑凡隐隐为萧秀芝灌输，在董事会的处事之道。
　　“早知道这样，就不将你叫来了。”
　　萧秀芝稍稍思量，笑着对拍了郑凡一把。
　　“钢过易折，一时的言语犯冲，就要将对方怎么样，太小家子气了，舒舒服服过日子也就行了，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必要树敌太多，当然，如果确定对方是个威胁，那就另当别论了。”郑凡笑语的同时，不由想到了郝远山与郝亮父子。
　　在郑凡看来，即便将中申集团弄垮，郝远山和郝亮父子也关进了牢里，最后的结果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晚上你还去吃饭吗？”
　　萧秀芝与郑凡回到四楼办公室，有些后悔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给他找了麻烦。
　　“大家都比较忙，看情况再说吧，我还心思去欣然家看看她爸妈呢。”郑凡坐在萧秀芝的办公桌前，笑着剪了根雪茄。
　　“那妈就先去开会了。”
　　萧秀芝感叹郑凡成熟，受到影响也不由看开了一些。
　　“吉井，刚才那个保镖，你注意到了吗？”
　　在萧秀芝离开之后，郑凡才对日本少女笑问道。
　　“他很强，我没有足够的把握。”
　　日本少女的回答很诚恳，丝毫没有托大的意思。
　　“虽说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你也太废物了一些吧！”郑凡笑着感叹道。
　　“对不起，老板。”
　　日本少女低头，露出歉意之色，并没有狡辩什么。
　　“算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慢慢来吧。”郑凡的说法，让吉井惠香与陈敏不知道指得是什么。


第二百四十四章 说得好听

　　下午浦发行的总部颇为安静，股东大会下午一点准时在三楼的会议室开始，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结束。
　　隐隐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躺在沙发上的郑凡这才起身。
　　“表决结束了？”
　　看到萧秀芝一脸笑容，带人进入办公室，郑凡关心问了一嘴。
　　“人力资源部和行政管理部，以后还归我管。”当着周娜与王琳的面，萧秀芝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难掩喜色。
　　“刘萍总裁去了清心茶楼，就没过来。”王琳故作平静，对郑凡提醒道。
　　“事情既然有了结果，妈就先同周总和王总去茶楼吧，将大家老远折腾过来，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感谢。”郑凡淡淡一笑，故意对周娜和王琳客气称呼道。
　　“你不一起去吗？”
　　萧秀芝虽有些疑惑，却意识到儿子与眼前的两个女人关系不一般。
　　“相信在股东大会上，岳华成董事长也帮了忙，我先到他那边表达一下感谢，在银行门口给我留一辆车就行。”郑凡从容笑道。
　　“那好，我就和周娜、王琳先走一步，你等会儿也快些过去，别让人久等了。”萧秀芝心情不错，也没有强求郑凡。
　　因为与萧秀芝办公室同在四层的关系，待到王琳与周娜不满离去之后，郑凡很快就到了岳华成办公室门口。
　　“岳董事长，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为什么你在股东大会上又变故了……”没等郑凡敲门，里面就传出了愤怒的女声。
　　“咳~~~”
　　脸上露出笑意的郑凡，故意轻咳一声，就已经敲响岳华成办公室的门。
　　“小子，看到了吧，这才开完股东大会，我就难受了，党委书记刚在这儿发了一通火儿，现在江主任也找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岳华成先是有些尴尬，旋即勉强露出笑容抱怨道。
　　看到也就是三十岁出头的江晓青，郑凡笑着点了点头。
　　相比江晓青的文静，倒是与她长得有些像的一名女子，脸色有些难看。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确实是有些遗憾，大家都在一起工作，应该和睦相处才对。”郑凡干巴巴嘿笑道。
　　“你就是郑凡吧，说得倒是好听，分明就是同那些股东拉帮结派，欺负我妹妹老实。”脸色难看的女子，话语显得很不客气。
　　“郑凡，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浙江大华集团的总裁江晓红，也就是晓青的姐姐。”岳华成明显是，想要将皮球踢出去。
　　“作为江华集团的总裁，难道还不清楚股东大会是怎么回事吗？虽说从你口中说出股东大会拉帮结派略显天真了一点儿，不过这也是事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法人股东，为什么会站在我这一边，那是因为我付出的比你多，否则那些人怎么不帮你们，即便退一步来看，将两个部门给江晓青，以她的年纪想要提副行长，也太早了一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主任，还愁以后没有机会吗？”郑凡笑道后来，不由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惹麻烦。
　　“得了便宜还卖乖吗，你们配合的挺好啊……”江晓红因为愤怒的关系，脸色都不免泛红。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浦发行虽有着国资背景，但说到底却是股份制银行，你若是看重这里的仕途，倒不如多争取一些股份来得实际，如果你这么大个总裁，还保有员工的意识，那实在是太小农了一些，站在这个屋子里，咱们比得是持股，比得是话语权，比得是在股份银行中的影响力，又岂是多掌握两个部门，能不能提副行长那么简单。”郑凡深深笑道。
　　“你觉得自己很行吗？”
　　就在郑凡将江晓红噎住之际，她身边的一名青年，却是报以冷笑道。
　　“我母亲成为了副行长，主管银行的三个部门，已经是既成的事实，即便耐不住性子，你当真不应该盛气凌人的到别人手中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若还不明白，那我也就真是无奈了。”郑凡根本就没有理会冷笑的青年，只是看着江晓红笑道。
　　“姐，不如算了吧，再这么闹下去，我在这里就真没法干了……”作为当事人，江晓青的性格倒是很柔和。
　　其实郑凡倒不是没有想到，过后找萧秀芝商量商量，等这个风波过去，让她出国旅旅游，借个由头让江晓青代管两个部门，给年轻人让让路。
　　“晓青，你就是性子太好了，才被人欺负成这样。”江晓红心疼妹妹，不免有着愤恨的情绪。
　　“希望大家还是抱着和气生财的想法处理事情，这次可能没有达成所愿，不过这件事相信岳董事长和吴书记心里也有数了，银行又不是只有这么几个部门，相信再等等，一旦有机会的话，一定会给江主任妥善安排的。”郑凡笑容随和，对江家两姐妹安抚道。
　　“不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再闹下去影响也不好，晓青确实是年轻了点儿，再历练历练以后一有机会，害怕提不了副行长吗？到时候相信郑凡小子，也会帮着使劲儿。”岳华成心中虽不满郑凡又将他绕了进去，却也希望能以和为贵。
　　“说得倒挺好听，等下去要什么时候？”
　　就在江晓红有所犹豫之际，其旁边的年轻人再度冷笑紧逼。
　　“江晓红小姐，你还是带着你身边的人走吧，希望你我以后能多一份理解，就我而言，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郑凡摇了摇头笑语道。
　　“那我就等着你们所说的机会了，别到时候又让人失望才好。”江晓红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斥责身边好似保镖的青年。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惹不起，你也看到那人生性的架势了吧，这要是撕破了脸，还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来，前两天你母亲的保镖，就被那年轻人将肩膀弄脱臼了。”待到江晓红带着江晓青和青年出去，岳华成才笑着撇了撇嘴。
　　“确实是挺吓人的，不过作为主人，连身边的狗都不管束，这样真的好吗？”郑凡略有感慨。
　　“嚣张跋扈惯了，殊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下人若不管住，主人的处境也就危险了，若是江鸿在这里，绝对不会放任这个样子，打下这样的江山本就不容易，若是真的挑起战争，搞不好是要祸及全家的。”岳华成深得是故，笑着对郑凡道。
　　“不过就是点儿小事，岳董事长言重了，小子可是个和平主义者。”郑凡摆了摆手笑道。
　　“你若是和平主义者，中申集团也不会被搞垮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略有富态的岳华成，一脸不相信郑凡的样子。
　　“说正事吧，这次谢谢岳董事长了，刘萍总裁订在了清心茶楼，一起去热闹热闹？”郑凡收敛笑意，对岳华成道。
　　“你小子不给我惹麻烦，就比什么都强，大家一起交流交流感情倒是好事，不过现在我若是去了，似乎不太好，以后有机会的吧。”岳华成笑着推脱道。
　　“那小子也就不勉强了。”
　　郑凡淡笑点了点头，好似一切都在不言中的意思，很快就离开了岳华成的办公室。
　　“郑凡这个小子岁数不大，还真是不简单，难怪刘萍那些人都想和他有所交集，希望这小子能领我个情吧。”就在郑凡出了办公室之后，岳华成小声嘀咕道。
　　“老板，那个人……”
　　被郑凡示意等在办公室外面的吉井惠香，看到他出来，不由问询了一嘴。
　　“暂时还不用理会他。”
　　郑凡从容一笑，却让人看不透心中所想。
　　因为萧秀芝在浦发行总部外面安排了车的关系，郑凡带着陈敏与吉井惠香，直接就去了刘萍所订的茶楼。
　　就在浦发行一些高管，对股东大会议论纷纷之际，浦发行总部三楼的总经办主任办公室，气氛却有些沉闷。
　　“姐，你先带着刘泽回去吧，股东大会的决议，是很难再更改的，就像是那个郑凡所说，浦发行的部门又不是只有人力资源部和行政管理部，我用不着跟萧副行长抢……”没待好性子的江晓青把话说完，就已经被江晓红气着打断。
　　“现在不是你跟萧秀芝抢，在她没来浦发行之前，人力资源部和行政管理部本就归你管，是她抢了你的。”江晓红恨恨着言语道。
　　“银行高层有新领导，调整工作任命是很平常的事，若总是不平衡，董事长和党委书记在我面前恐怕都摆不下了，萧秀芝表面上虽让人看不惯，其实相处时间长了还挺好的，如果能跟她好好说说，或许她能理解。”江晓青这时已经能意识到，事情搞砸了。
　　“调整工作也不能调整到你头上，不要忘了，我们江华集团也是浦发行的法人股东，没有增发引进这些战略投资者之前，我们江华集团在浦发行中是什么影响力，可是再看看现在，那些通过增发参与进来的人，根本就是蛇鼠一窝，现在你管的两个部门被夺，提副行长也泡汤了，以后我们江华集团在这儿还有立足之处吗？说什么找机会再帮你安排，根本就是敷衍。”江晓红显得很是不甘。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女琴师

　　距离浦发行总部不太远的清心茶楼，随着郑凡下车进入其中，很快就听到了清脆的古筝声。
　　“这茶楼空调还挺凉快的！”
　　郑凡注意力并不在刘萍一众人身上，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弹古筝的少女。
　　音域宽广的古筝，弹奏的水姻缘十分优美动听，在炽热的天气中，有着滴水穿石一般的叮咚爽冽，带给人心如水，水如烟，烟若云，云淡然之感。
　　“没想到明珠市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听完了这一曲。”郑凡露出发自内心的赞叹，旋即对陈敏示意。
　　“郑凡小子，怎么才过来？”
　　刘萍等人就坐在一层的木雕桌前，并没有上楼。
　　“事情闹成这样，怎么也得安抚一下，可怜我刚从香港回来，还没好好歇歇就得收拾残局。”郑凡一脸无奈笑道。
　　“晚饭就不吃了，大家都比较忙，在这边简单聚聚，喝喝茶也就要走了。”刘萍想得比较周到。
　　“这样最好，看诸位的样子，似乎都过得不错。”郑凡点了点头，也是没办法才应付应付刘萍等人。
　　“前阵子我们做多大豆期货不太顺利，现在才算是缓过来点儿。”刘萍略有深意笑道。
　　“基本面不支持，你们逆势运作，当然会困难，我一早就说过，见事不妙就得立刻掉头，就大资金运作而言，顺势而为才是长久生存之道。”郑凡喝了一杯清茶，面对周娜和王琳表现得很平静。
　　“现在已经翻空了，只是不知道还能往下看多大的空间，相对而言，股市倒是不错。”魏东往深了探询道。
　　“若是立足大豆的中期趋势，擎着劲儿往下坐就行，看到年底应该问题不大，至于股市嘛，还是先撤出来观望观望比较好，今年涨幅这么大，管理层很大程度会出现，让市场降温的态度。”郑凡觉得听着好听的古筝，谈利益有些煞风景。
　　“你是说股市已经不行了吗？”
　　何明身为万国证券的老总，更加关注股市的情况。
　　“咱们国内的股市，向来都是猴市，涨得快跌得也快，等到暴跌之后再进场，相信能捡到不少便宜货。”郑凡将目光，看向了弹古筝的十七八岁少女。
　　觉得郑凡注意力不在资本运作上，刘萍等人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刘总，你选得地方不错，认识这里的老板吗？”少女一曲水姻缘终了，看到陈敏取出一打百元大钞，郑凡满意对刘萍笑问道。
　　“你小子还真有钱，一出手就是一万块！不会是看上了这个弹琴的小姑娘吧？”何明不太正经感叹道。
　　“倒不是何总想象的那般，之前我就心思找一个弹古琴的私人琴师，一则没事能听个曲儿，陶冶陶冶情操，二则自己也能学学，这要是偶尔能来那么一下子，岂不是绝了！”郑凡一脸期待笑道。
　　“如果你不是打什么歪主意，说说一年能给多钱吧，回头我可以帮你问问，这个弹琴的小姑娘看似不大。”刘萍的笑容，似乎有些把握。
　　“当私人琴师，必然要放弃很多，尤其是这么小的岁数！我可以一年先出五十万的薪酬，以后再看情况涨一些，当然，其它的待遇也会不错。”郑凡很是爽快，给出了答复。
　　“这个价钱现在来看，确实是不低，若是跟着你这么个大老板，相信好处还不只是这一点儿，回去等信儿吧，估计问题不大。”刘萍说话之际，弹古筝少女已经捧着一万块钱的，一脸的惊容向郑凡走来。
　　“谢谢老板的赏……”
　　少女紧紧攥着一打百元大钞，心里觉得实在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古筝弹得真是不错，古琴会弹吗？”
　　郑凡向着远处的古琴看去，脸上忍不住露出期待之色。
　　“就弹一曲在水一方吧。”
　　少女点了点头，让郑凡略有兴奋。
　　“小子，你还挺会享受，若是能找着么一个琴师，没事在家听个曲儿，确实让人心动，不过家里得有地方才行。”趁着少女去准备之际，何明笑着迎合道。
　　不同于郑凡一门心思想找个私人琴师，刘萍等人则是有着太多的好奇与询问难以开口，显得有些憋得慌。
　　“何总，等明天我会去一趟长沙，还得麻烦你帮着安排安排。”郑凡对何明倒不客气。
　　“去看媳妇吗？小事一桩，吃住行我都安排了。”何明一脸大气道。
　　“话说参与浦发行的增发之后，大家难得聚的如此齐，对于身为浦发行股东的事，你们有什么看法？”郑凡平静对众人问道。
　　“如果从长远来看，浦发行若是能上市，自然会有前景，不过相比资本运作，还是瘦了一些。”刘萍也没有遮掩，被郑凡强行捆绑上增发战车的无奈。
　　“若是大家觉得持有浦发行的股份见效慢，我可以在国内成立一家金融控股公司，将你们持有的浦发行股份都收购过来。”郑凡的说法，并没有让刘萍等人太过讶异。
　　“当初因为资金不足的关系，找我们参与浦发行的增发，只是一个缓冲之策吗？”对于郑凡现如今的资产情况，王琳还是有些了解的。
　　“只是个提议而已，究竟保不保留浦发行的股份，还是由大家自己决定，眼下已经进入国有股份制商业银行的加速上市时期，除了浦发行之外，还有很多大银行也会有增发扩充资本之后的上市计划，我倒也不是一定要从你们手里夺食。”郑凡说得颇为坦白。
　　“我是无所谓，你若喜欢要就拿去，与其持有不太多的浦发银行股份，倒不如将资金倒出来开发房地产市场。”王琳当先表态道。
　　“当初参与浦发行的增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郑凡小子现在想接手，那是再好不过了。”中远商贸的老总孙为民，一想到因为股东大会折腾了过来，也不免感觉持有数量不太大的浦发行股份有些鸡肋。
　　“那好，等下个月的时候，我会以我妈的名义，将天虹投资重新开办起来，到时候转让浦发行股份的事情，大家直接同我妈谈就行。”看到魏东与何明也点了点头，郑凡的说法，让萧秀芝不免有些惊讶。
　　“作为证券公司，最不缺的就是法人股投资，以后大伙若是还想参加增发，有得是机会。”何明的笑容当真是不太在乎。
　　“我也觉得跟郑凡这小子在一起，很难占到什么利益不说，反而有些麻烦。”刘萍的笑语，倒也是事实。
　　“这可真是要散财了，之前浦发行增发的时候，你们多家机构，联合包揽了六成的份额，这可不是一笔小钱。”郑凡笑着感叹道。
　　“增发的时候，一股面值只有一元，不过出于浦发行上市的预期，再转让给你可就不能这么算了。”王琳美美笑语，道出了周娜的心思。
　　“要知道，法人股可是不能转让的，而且上市周期漫长，这其中的变数也很大，即便是上市之后，股价的表现也未必会尽如人意，你这才参与增发多长时间啊，一转脸就想狮子大开口吗？”郑凡张了张嘴，不满有些勉强。
　　“此一时彼一时可是你说的，关系归关系，但大家不会凭白被你利用。”王琳对待郑凡毫不客气。
　　“先说说你想开出多少钱吧，若要得多了，这件事就当我没提。”郑凡恼火看了王琳一眼，随后理智之色表露无余。
　　“怎么说也得翻个翻，如果浦发行上市的话，即便法人股无法在二级市场交易，相信股市之外的转让，也能要上价钱，你多出一倍不亏。”王琳死命要钱，让刘萍等人神色不免古怪。
　　如果不是王琳开炮，刘萍等人作为国企的大总，并不是没有以成本价，将浦发行股份转让给郑凡的可能。
　　“太可恶了，你要的价钱不可能。”
　　郑凡直言了当拒绝了，王琳所提出的价钱。
　　“如果以每股两元收购，岂不是要多掏出去六个亿！”萧秀芝虽没出声，心中却也是斟酌着利弊。
　　此时弹琴的少女已经准备好，坐在古琴前弹起在水一方，音律清脆远非多数古琴曲那般沉凝。
　　“不差钱儿，光是个弹琴的就给一万块，可想而知是多富。”王琳小声对周娜笑道。
　　“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刘总，别忘了帮我问问私人琴师的事。”待到少女将一曲弹完，郑凡已然起身对众人道。
　　“不再听一会儿了吗？”
　　何明虽意识到郑凡是借故离开，却难得调侃了郑凡一嘴。
　　“面对你们这些跃跃欲试的狠人儿，我还有心思再听下去吗？每股两元的价钱真是有些高，不如你们再考虑考虑，我最多能出到一块一？毕竟大家的关系都不错，也别给我整得太伤了。”郑凡板着脸，临走还不忘讨价还价。
　　刘萍等人纷纷起身，笑看着郑凡离去，也没什么挽留的意思。
　　“王琳那丫头说得不是真的吧？”
　　出了茶楼之后，萧秀芝不太确定对郑凡问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集训消息

　　“王琳可不是在开玩笑，不同于魏东一众大总，她和周娜都是代表自身的利益，不过每股两元的要价，可以背着人谈，我只付她们的两份，剩下诸如中材集团这样的国企，多给一毛钱意思意思也就行了，这样大家都不亏。”上了车的郑凡，已经没有愤恨之色。
　　“儿子，你真要买他们的股份吗？”
　　在萧秀芝看来，眼下这样就很好了，用不着因为持股权，再动用那么大的资金。
　　“就是每股两块我也会买，现在法人股虽做不到在股市的全流通，但未来国内证券市场与国际逐渐接轨是大趋势，法人股在付出一定代价之后，还是有上市流通可能性的，眼下看浦发行的这一部分法人股是鸡肋，但若是放眼整个市场，投资机会和投资规模就大了。”郑凡淡淡言语道。
　　“小凡，付出一定代价指得是什么？”
　　萧秀芝既好奇又有些不解，也没有避讳郑凡身边的日本少女。
　　“上市公司的法人股规模，是现在股票市场容量的好几倍，一旦上市流通，就会给市场造成很大压力，影响股市中小投资者的利益，所以很可能会给股市中小投资者，以支付一定对价的形式解决，所以收购法人股的时候，这方面的成本，也是不容忽视的。”郑凡对萧秀芝提了个醒。
　　“这样，你晚上也别折腾了，我给欣然的爸妈打个电话，就一起去你爸的烧烤店吃顿饭得了。”萧秀芝拿出手机道。
　　“行，在香港的时候，听我爸说烧烤店怎么好怎么好，今天正好去尝尝。”郑凡一脸轻松笑道。
　　“喂，董芹啊，小凡回来了，等会叫上方志军去平安的店坐坐，大家一起吃个饭……”萧秀芝也算是行动派，说打电话就马上打。
　　“别听你爸瞎掰呼，那个烧烤店钱投了不少，一天忙得要死不说，利润却少得可怜，这要不是你投资给他买了个小楼，只怕都得陪得底朝上，你看谁家烧烤店弄个三层楼，装修还那么高档，客人一看都吓得不敢往里进了，殊不知东西死便宜的。”不大一会儿萧秀芝撂下电话，不由数落着郑平安的不是。
　　“当个营生玩玩也就行了。”
　　郑凡也不在意，在他看来，干饭店也无非就是混个吃吃喝喝。
　　“之前你留在银行总部，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萧秀芝有些介怀问道。
　　“差不多了，这次股东大会面子你也有了，回头妈再看到江晓青的时候，说点儿软话安慰安慰她，光来强硬的也不行，如果能做到游刃有余，这种事情本可避免的。”郑凡笑着对萧秀芝安慰道。
　　“还不是那个保镖小崽子，咄咄逼人……”
　　一想到被跟着江晓红的青年威胁，萧秀芝就不免有些恼火。
　　“犯不着理会他，与这种人较真儿掉了身份不说，也不值当，舒舒服服过自己的日子也就行了。”郑凡笑着对萧秀芝劝慰道。
　　“如果那小崽子，要是再整事怎么办？”
　　萧秀芝现在也算是穿上了鞋的上流人物，多少对威胁有些介意。
　　“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想他也就是咋呼咋呼，如果再不识趣的话，不但是他和江晓红，我让他们全家老人小孩都死绝。”郑凡的话，当真是让萧秀芝惊骇。
　　萧秀芝从来都没有想过，郑凡会潜藏这样的狠性，会祸及家人。
　　“不许瞎乱说……”
　　萧秀芝想要打断自己儿子的狠性，但郑凡却只是笑了笑。
　　“一家人在一起多好，欣然非要去当什么兵，这分居两地实在太不方便，等会儿我得跟董芹和方志军说说，让欣然以你为主。”好一会儿之后，萧秀芝才提起了方欣然的事。
　　“妈就不要操心了，这件事是我和欣然之前说定了的，你这么一掺和反而不好。”郑凡看了看萧秀芝笑道。
　　“刘萍之前的说法，实在是让人吃惊，妈不管你的事倒可以，不过你自己做什么事得三思而后行。”萧秀芝并没有详细问，郑凡在外面的发展。
　　“知道了，等再过段时间，我安排你和爸去旅旅游，到瑞士那边走走，正好可以将银行的两个部门，交给江晓青代管，也算是给年轻人点儿机会。”车子到了地方，郑凡并没有立刻下去。
　　“去旅游好啊，上次因为要接手银行的事务，在毛里求斯还真是没玩够。”萧秀芝明显是听郑凡的安排。
　　“看看吧，我若是有时间的话，也同你们一起去。”下了车的郑凡，看到三层楼的落地窗烧烤店，脸上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外边的排档有点儿热。”
　　萧秀芝看着外边所规划，两块颇为干净整洁的小排档，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尴尬笑道。
　　“平安烧烤吗？”
　　对于把着两条街角的三层小楼，以及周围的高档饭店，郑凡不由暗赞叶倩会选地方。
　　“愚蠢脑子富贵命，白瞎了这么好的地点，以及上档次的装修，这一天都能给人气死。”萧秀芝气愤着，走进了烧烤店。
　　“娘俩一起回来了，赶紧凉快凉快。”
　　郑平安在一楼收银台中，很快发现了萧秀芝和郑凡，连忙笑着走了出来。
　　看郑平安偷偷瞪了萧秀芝一眼的神色就能明白，他一早就知道，郑凡被叫去了银行的事。
　　“爸，喝了？”
　　郑凡看着红光满面的郑平安，调侃笑问道。
　　“中午来了一桌熟客，所以就陪着喝了点儿。”郑平安大大咧咧，显得很是实在。
　　“吃饭的人都没几个，你还好意思喝酒，赶紧安排安排，等会儿方志军和董芹两口人要来，大家一起吃顿饭。”看到郑平安的样子，萧秀芝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熏酱和扎啤呢，这可得整点儿。”
　　看着烧烤店一楼的明档锃亮，郑凡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下了飞机就到处跑，先休息一会儿吧。”
　　估摸着方志军和董芹夫妇，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到，萧秀芝关心笑道。
　　“不急，等会儿吃完饭，一起去看看我小姨，我临走之前，在香港那边做了安排，若是顺利的话，这次就先将她转到香港那边的医院去，国外的医疗条件毕竟好一些。”郑凡在一楼找了张桌子坐下，一边剪雪茄一边道。
　　“之前不是说，要在美国找医院吗？”
　　萧秀芝多少有些意外，而且对于香港的医疗手段也有所疑虑。
　　“医院又不是咱们家开的，想要找适合的医疗环境得等机会。”郑凡露出少许疲色，略有无力道。
　　萧秀芝若知道，郑凡为了得到梅奥医疗集团，付出了多少努力，恐怕也不会再追了。
　　如果只是治病的话，稍微托些关系，全世界各大知名医院，应该都是可以挑的，不过萧玥情况却有些特殊，郑凡眼下更多是要找个地方，用那块含贝试试，看能否稳定住她的情况。
　　至于各项检查与对萧玥身体状况的研究，就更得等能控制，科研医疗条件高端的医院再说。
　　“周一真要回去吗？”
　　萧秀芝倒是希望，郑凡能在明珠市多呆几天。
　　“嗯，刚在香港那边落脚，事情千头万绪，都不知道要先做哪件才好。”郑凡点着雪茄，笑着说出了实情。
　　“这次孔宁和叶倩，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对于日本少女，萧秀芝似乎有些不自在。
　　“我安排孔宁去了伦敦那边，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至于叶倩，现在已经是公司的财务总监，相较给我跑腿，还是那个位置所发挥出的能量更大。”郑凡从容笑着回应道。
　　“那你身边岂不是无人可用？”
　　萧秀芝皱了皱眉，意识到了郑凡的窘境。
　　“虽不至于那么困难，但这两三年可能得紧一紧，该低调的时候还得低调，尽量少惹麻烦。”郑凡略有深意笑语道。
　　“郑凡回来了！”
　　董芹当先进入烧烤店，看到郑凡露出了一脸喜色。
　　“妈，最近怎么样？看你气色很不错啊。”
　　郑凡笑着对董芹问好，至于方志军，依旧是话语不多，好像别人欠了他八万账一样。
　　“还行，欣然不在家，我也轻松了不少，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去趟长沙看看她？”董芹的说法，让方志军异样的神色一闪即逝。
　　“不用去长沙了，欣然现在没在国防科大，而是去别的地方集训了。”眼看郑凡回来，方志军已经知道事情瞒不住。
　　“才到国防科大没多长时间，就参加集训吗？正常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除非是特招。”郑凡心中暗暗思量，并没着急详细询问。
　　“去什么地方集训了？”
　　董芹倒是很在意丈夫的说法，急忙询问道。
　　“部队上的事情，也是能随便打听的吗？该到告诉你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方志军板着脸，很难说话的模样。
　　“算了，既然不方便说，也别再多问添乱了，估计集训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就安心等等吧。”没待董芹与萧秀芝再说话，郑凡打了个圆场笑道。
　　“我就不明白什么是该告诉，什么是不该告诉，不过就是个市委副书记，还真将自己当个人物了，小凡，你放心，即便他不说，我也会查出来。”董芹对于方志军很是不满，当着萧秀芝与郑凡的面下不来台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反应

　　不同于郑凡连吃带喝，因为不知道方欣然去哪儿集训的关系，两家人晚饭吃得颇为气闷。
　　临送走方志军和董芹的时候，郑凡也是没追问方欣然的事。
　　“方志军可真能摆谱……”
　　在方志军和董芹夫妇走后，萧秀芝老大的不满。
　　“他就那样，本来这次回来，我应该主动过去的。”郑凡的态度很温和，倒不是很在意。
　　“不管怎么说，欣然去集训的事，也该和你知会一声，现在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多让人担心啊。”萧秀芝深吸口气，看了看郑凡。
　　“部队的条条框框必定多，况且我还不在国内，联系也不太方便，估计欣然之前没有说，也是免得让家里人担心。”郑凡笑着安抚道。
　　“一个是闷葫芦，一个一天到晚大大咧咧的，我跟你们父子俩都愁死了。”萧秀芝招呼郑平安上车道。
　　“晚上欣然她妈就得来电话。”
　　上了车的郑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笑语道。
　　“若是不方便去看望，就在家多呆一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到处走了。”郑平安明显不想郑凡给人添麻烦。
　　“恐怕是闲不下来，有些人要是联系不上我，电话都得打到妈那去。”郑凡似乎有所估计。
　　“亲家母是真没得说，我也是看不惯方志军的官威。”郑平安感叹着嘀咕道。
　　“你们别看他表面上总啷当着脸，真若是有事，还是向着自家人的。”郑凡脸上透着淡笑，想到的却是以前方志军帮着处理沈艳之事。
　　夜里大红旗车行甚速，陈敏和吉井惠香则是坐在后边的其中一辆奥迪车中跟随。
　　“以前中申集团，在咱们明珠市可是鼎鼎有名，没想到说垮就垮了，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就当轿车经过中申大厦的时候，萧秀芝似乎想起了什么，略有猜疑对郑凡问道。
　　“听说是在期货市场投资失败，导致资金链彻底断裂了，妈怎么会关注这件事？”郑凡从容给出了回答。
　　“这段时间中申集团要进行重组，在银行间闹得沸沸扬扬，之前恰巧同岳华成聊起了这件事，他说问你会比较清楚。”萧秀芝神色还算平静。
　　“对于中申集团的重组，各方是都是什么意思？”郑凡神色一动，想要往里插一脚。
　　“市委市政府牵头，正在与多家公司洽谈，其中好像有浦发行的法人股东。”萧秀芝虽与刘萍等人不熟，不过却得知了一些消息。
　　“妈，你觉得中申大厦怎么样？”
　　郑凡虽有点儿想法，却不能肯定将中申大厦拿下。
　　“你是想要买下中申大厦，作为投资公司的办公场所？”因为之前郑凡提起过，要重新让天虹投资公司开张，萧秀芝多少有些意识。
　　“之前我去过一次中申大厦，硬件软件基础都非常好，而且有现成的投资公司环境，如果可以将其接手过来，能省去不少的麻烦。”郑凡心里有数道。
　　“中申大厦有二十三层，要买下来的话，得不少钱吧？”萧秀芝略有犹豫问道。
　　“有一亿五千万人民币应该足够了，这个价钱谁也挑不出毛病，参加公开竞投都行。”郑凡的开价确实不低。
　　“现在中申集团正张罗着重组，关键是人家让不让参与进去……”萧秀芝不免暗暗感叹，自己儿子怎么会如此有钱。
　　“明天妈抽出时间跑跑，以你的名义将天虹投资公司重新张罗起来吧，到时候我会通过在商贸部备案的离岸公司，将资金打到天虹投资公司的账户上，至于中申大厦与中申投资公司的事情，我试着问一下，能拿下自然最好，即便不行，有钱还怕买不到楼吗？”郑凡有些心不在焉。
　　“小凡，你创业扑腾起来自然是好，但可别做什么亏心事，人一旦有了钱，难免把控不住自己。”郑平安忍不住提醒道。
　　面对郑平安的注视，郑凡虽没有多说什么，却异常郑重点了点头。
　　“铃~~~”
　　就犹如郑凡所猜测的那般，车还没等到长海医院，萧秀芝的电话就已经响起。
　　由于萧秀芝比较外场，郑凡也没有接电话的意思，坐在车上乐得清闲。
　　待到大红旗到了长海医院住院处的门口，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周娜的电话，说女琴师的事已经说好了，可以跟你去香港那边，不过还要有些诸如留学各方面的条件，需要具体跟你谈一谈，说要来长海医院。”萧秀芝下了车提醒道。
　　“行，等会儿看完小姨，爸妈就先回去吧。”郑凡讪笑虽不着痕迹，却还是被萧秀芝察觉。
　　不过对于这样敏感的事情，萧秀芝并没有过多细问，只是在心中警惕，不会对外人提起。
　　郑凡一家三口很快上楼，来到了神经内科特护病房。
　　“你们来了！”
　　病房之中，一名随和的妇人看到萧秀芝之后，连忙起身道。
　　“我儿子回来了，非要看看他小姨。”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萧玥，萧秀芝笑得很勉强，也没心思互相介绍。
　　妇人很识相，静静出了病房，给一家人留下相处的时间。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家里要什么有什么，如果你小姨没出事该有多好！”萧秀芝坐在病床边上，搓了搓萧玥皮包骨的手，双眸都不免有些泛红。
　　其实在萧秀芝看来，萧玥出事有着颇多的疑点，只是因为之前问起，郑凡发作过一次，显得很是抵触，就再不好往深了探询。
　　“头发都掉没了吗？”
　　虽然萧玥被带了一个薄薄的手缝棉质小花帽，郑凡还是发现了她两鬓没有了发丝。
　　“单靠营养液，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不行还得将食管插回去。”郑平安虽老实，却颇为的理智。
　　“先别折腾了，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帮她转院，到了国外再看情况而定。”郑凡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发沉。
　　“走吧，让小凡和她单独待一会儿，咱们先回家。”郑平安对萧秀芝劝了一嘴，已经向病房外走去。
　　“自己小心一些，还有跟着你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得安排到酒店去？”因为陈敏和吉井惠香是女人的关系，萧秀芝不免有些在意。
　　“我自己看着办就行。”
　　郑凡很是坦然，点了点头表示心里有数。
　　“这里有阿姨看着，晚上你也别呆太久了。”萧秀芝临出门之前，还不忘提醒了郑凡一句。
　　“萧玥，你睡了有一段时间，也该醒醒了，知道吗，我在陈教授的洋房中，得到了一本万灵会典，上边记载了很多的异人、奇地，如果你看了的话，必定会如获至宝。”郑凡坐在病床边上，伸手轻抚着萧玥的脸颊，可是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病房中很快就沉寂了下来，郑凡只是静静坐着，神色与情绪很是低沉。
　　面对植物人一般的萧玥，郑凡足足坐了半个小时，才深吸一口气回头向特护病房的门口看去。
　　“老板，周娜总裁过来了。”
　　妇人陈敏这才进入病房，小声对郑凡道。
　　“陈敏，你去给叶倩打电话，告诉她我不能再等了……”没待郑凡将话说完，却敏锐发现萧玥手指极轻微波动了一下。
　　“知道了，我这就去联系她。”
　　陈敏只觉得，郑凡非常看重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等等，帮我看看。”
　　郑凡双眼微睁，死死盯着躺在病床上的萧玥，叫住了就要出门的妇人。
　　然而，在萧玥手指极轻微波动之后，就再没了异样。
　　“刚才明明动了。”
　　即便郑凡对于医学是外行，却也知道这个情况不同寻常。
　　“陈敏。”
　　郑凡觉得萧玥是受了什么刺激，尝试着又叫了一嘴。
　　“老板……”
　　被郑凡叫了一声的妇人，此刻则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陈敏。”
　　郑凡抬手阻止了妇人说话，可还是叫她的名字。
　　在郑凡刚接手大富银行的时候，倒是没有太过在意陈敏这个姓名，虽然陈教授死了的侄女也叫陈敏，可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也不值得当回事。
　　“去打电话吧，顺便去将主任叫过来，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他应该在。”发现再叫陈敏，萧玥也没有了半点儿反应，好一会儿过后，郑凡才叹了口气道。
　　病房和萧玥的卫生，都被打理的很干净，由此可见陪护阿姨的细心。
　　宽敞病房中的三张病床，一张萧玥在躺着，远处另外两张，有一张是陪护妇人的，而另一张应该是萧秀芝陪护用的。
　　“小郑，过来看小姨了。”
　　即便留到了晚上，上了岁数的科室主任进入病房后，还是非常的客气。
　　“我刚刚发现她的手指动了一下，主任你帮着检查一下，看是否能有所好转？”郑凡很是确定道。
　　上了年岁的医生略有讶异，还是扒开萧玥的眼皮，用小手电照了照，又用小锤做了一系列的病性检查。
　　“还是没发现有意识，有些植物人虽然能摆脱昏迷，出现眼睛睁开，有时还会四下张望，以及能像正常人一样呼吸，做一些自发性的动作，比如磨牙、吞咽、哭、笑等，但感觉和思维能力却完全丧失了，你对她说话，她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你用手拧她，她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像你说的手指动，可能多是来自于无意识的神经反射。”检查了一番之后，上了年岁的医生摇了摇头，说得很是坦白。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变故

　　长海医院楼下，看到周娜坐在摇下了车窗的黑色奔驰中，郑凡神色木然走了过去。
　　“来医院看病号吗？”
　　周娜能明显看出来，郑凡心情不太好。
　　“女琴师的事情，好像是拜托给了刘萍总裁。”郑凡站在车外，似乎有意与少妇保持着距离。
　　“我过来是要钱的，当着刘总和魏总他们的面，你也不能松口。”周娜说出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人不能光认钱，要知道，炒作胶合板期货的时候，除了我之外，挣得最多的就属你了，王琳都和你比不了。”郑凡抹搭着眼皮，表达着不满情绪。
　　“我挣多少，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周娜一想到在希尔顿酒店中发生的事，不免露出了恼羞成怒之色。
　　“你能投那么多钱，还差这点儿，这样吧，我给你每股一块五的转让价，不过对外你得保密才行。”郑凡有意堵住了少妇的嘴。
　　“先别说你出多少钱，浦发行的股份在我手上，要转让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你这个财神爷难得露面，可是不太好约呢。”周娜玩味笑语道。
　　对于周娜的邀请，郑凡皱了皱眉，不过一想到中申集团的事，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上车。”
　　周娜自己开车，笑着对郑凡召唤。
　　“去哪儿啊？”
　　郑凡向陈敏和吉井惠香看了一眼，旋即对周娜问道。
　　“希尔顿酒店的酒吧就不错，正好可以安排她们住下。”周娜似乎一早就做好了打算。
　　“你们在后面跟着吧。”
　　郑凡对陈敏交代一嘴，就绕到奔驰车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嗡~~~”
　　随着少妇周娜重重轰了一脚油门，奔驰车很快就窜了出去。
　　“你慢点儿，我带的两个人对明珠市不太熟悉。”郑凡脸色泛沉道。
　　“你也会害怕吗？”
　　周娜稍稍放慢车速，恨恨着对郑凡笑道。
　　“越有钱越怕死，生活这么美好，又有美女在侧，出点儿什么意外就太不值了。”郑凡笑得很是猥琐。
　　“像你这样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若不是有所图，恐怕早都将我忘没影了吧。”周娜瞥了郑凡一眼道。
　　“还真是有点儿事，听说中申集团正在谈资产重组，你了解多少？”郑凡略有尴尬，干巴巴询问道。
　　“直接说你的目地吧。”
　　对于郑凡的直白，周娜不免有些愤恨。
　　“若是没人盯上这块肥肉的话，我想要中申大厦。”郑凡看向周娜的目光，明显有着探询的意味。
　　“整个中申集团，也就这么一块有价值的资产，你又要浦发行的股份，又想惦记中申大厦，即便是想吃肉，也得给别人留口汤吧。”周娜露出冷笑，多少有些提醒的意味。
　　“或许是我太着急了也不一定，不是中申大厦也行，若是能帮我找一个差不多的地方，我也无所谓。”郑凡意识到，在中申集团重组，各方利益敏感的情况下，打中申大厦的主意当真得三思。
　　“看来你现在是有钱了，如此大的交易，丝毫都不犹豫。”周娜对于郑凡在香港的事，远没有刘萍这样的官家之人了解。
　　“我这不是不拿你当外人吗？难道说你还会害我不成。”郑凡嬉皮笑脸，带给人变脸极快之感。
　　“什么时候有好事，也给我介绍一下？”少妇周娜的笑语，有着调侃的意味。
　　“好说。”
　　郑凡一口答应，却没什么诚意。
　　面对郑凡的敷衍，周娜若不是放不下一口气，都有立刻停车将他踹下去的冲动。
　　“都这么晚了，你确定还要喝酒吗？不如将我送到希尔顿酒店就算了吧，浦发行的转让价我也给了你，你也应该达到目的了，至于以前的事，还是让它过去的好。”郑凡脸上的笑意收敛，平静同周娜商量道。
　　“吱~~~”
　　好一会儿之后，周娜才猛踩了一脚刹车。
　　“滚……”
　　看着郑凡身形前倾，险些没撞到，周娜这才吼了一嗓子。
　　“别生气，我这就下去。”
　　郑凡双手合在一起，做了个拜服的动作，溜溜就下了车。
　　“呜~~~”
　　黑色奔驰飞速开走之际，后面的奥迪车已经跟了上来。
　　“老板，你没事吧？”
　　陈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关心询问道。
　　“要不说得罪了女人就是麻烦，这一天马不停蹄的，回长汇区汾南路上的老洋房，可得好好休息休息。”郑凡长出一口气，上车对司机道。
　　因为郑凡不再说话的关系，车上的气氛略显压抑，陈敏和吉井惠香都不敢再过多言语。
　　一想到萧玥的情况，郑凡虽暗暗烦躁，可眼下却也是束手无策。
　　回到四层老洋房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进入其中的陈敏，不由对此处房产有所感叹。
　　“妈，我回洋房这边了，有欣然的消息吗？”
　　来到洋房的客厅，郑凡这才表现出了些许急切，给住在浦江区小二楼的萧秀芝打电话问道。
　　“董芹来电话说，欣然在长沙郊区进行集训，并没有走远。”萧秀芝在电话那边的说法，也不甚清楚。
　　“希望那颗藏灵珠，不要给欣然带来什么危险才好。”简单又和萧秀芝聊了几句，郑凡撂下电话之后，心中依旧不免有些担心。
　　不过在董芹没有告诉详细集训地的情况下，郑凡也不好详细再询问。
　　洋房因为一直有佣人照顾着，郑凡三人直接住下到没什么问题。
　　安置好陈敏和吉井惠香，郑凡很快又给香港的大富之家打了电话，同叶倩谈了谈收购私立医院的事。
　　至于洋房中的佣人，则是叶倩家的一个乡下远房亲戚，为人很是老实，特意被找来照看着。
　　“呼~~~”
　　到了后半夜，郑凡才回二楼房间洗了个澡躺下，心中暗叹此番回来不太顺利，与想象的有些差距。
　　“再等下去只怕是不行了，到了周一必须得回香港。”打定主意之后，郑凡已然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寂静的深夜，没有任何人打扰，即便四层大洋房的庭院点着路灯，还是带给人深沉压抑之感。
　　就连郑凡之前都没有预料到，随着他沉沉睡去，模糊而遥远的梦境，竟会来得这般突然。
　　“看到了。”
　　意识模糊过后，随着郑凡感知逐渐清晰，已然发现了在阴暗古朴的房间中，一名男婴躺在一层石树墩之上。
　　“这个小男婴竟然还没死。”
　　发现当初被一身裂纹男子，削下的一层断面整齐石树墩，竟然出现了略微小凹，仿佛一个婴儿摇篮一般，郑凡的意识不免飘近了一些。
　　婴孩虽有生机，可呼吸虽十分的微弱，当郑凡意识接近婴孩之后，很自然而然就附在了婴孩不大的身形上。
　　“难道说之前的三面首虚影，将这个婴孩的神智毁了吗？”随着郑凡意识附在婴孩身上，感知骤变之后，竟然好似在梦境中多少有了能使上力的感觉。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在阴暗古朴的房间，就会发现躺在石树墩摇篮中，原本极其虚弱的婴儿，极为吃力的睁开了双眼。
　　然而，就在郑凡意识产生喜悦波动之际，潮水般的力量，很快就将他的意识，吞没在婴孩的身体中。
　　直到郑凡的意识感知越来越模糊，梦境也开始逐渐消失，最后犹如彻底陷入了黑暗的沉睡。
　　“轰~~~”
　　剧烈的疼痛，就好似脑子炸开了一般，躺在房间大床上的郑凡，一个激灵坐起身形，再忍不住呕吐之感。
　　干呕了好一会儿，直到郑凡稍微换过口气，才面色苍白浑浑噩噩睁开了双眼。
　　强行下地的郑凡，几乎是快步将门打开出了卧室。
　　“来人……”
　　感觉精神顶不住的郑凡，大声在二楼喊了一声。
　　“咔！”
　　也只有吉井惠香比较警觉，很快打开了二楼房间的门。
　　“不要送医院，这件事对谁都别声张，可以试着给周娜打电话，让她帮我安排个地方。”勉强交代完过后，郑凡只觉得眼前都是一黑。
　　“老板！”
　　郑凡随后的感知，隐约听到日本少女呼唤。
　　任谁都想不到，一大早的四层洋房，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陈敏得知了情况之后，立刻联系了萧秀芝，虽要了周娜的电话，却没有说郑凡的情况。
　　不到一个时辰，随着黑色奔驰来到四层洋房大门外，陈敏早已经焦急在外面等待，将她接进了洋房中。
　　“怎么会这样？”
　　周娜进入二楼卧房之后，看到郑凡面无血色的脸孔，这才意识到真的不对劲儿。
　　“我需要一个地方休养，你帮我找个地方不会太为难吧？”躺在床上的郑凡虽闭着双眼，却保有着意识。
　　“这里的保卫得你说话才行。”
　　觉得事情不同寻常，周娜也没有再追问什么。
　　“吉井，扶我下楼出院子上车。”
　　郑凡深吸一口气，艰难对日本少女道。
　　为了不表现出太多的异样，吉井惠香扶起郑凡走得很慢。
　　待到与保卫打过招呼出了洋房偌大的院子之后，郑凡已经是出了一身的虚汗，上车就昏了过去。
　　“老板说了，不要送医院。”
　　陈敏对着一脸惊色的周娜提醒了一嘴，如果不是之前问过叶倩，她还真不敢做这样的决定。


第二百四十九章 湮灭

　　九月末的清晨天气，已经有凉爽之意，可周娜看着沉睡在大床上的郑凡，神色却是极为复杂。
　　从汾南路上的四层老洋房中，勉强走出来之后，郑凡在车上就昏了过去，周娜将他接到长行区的别墅，已经有两天的时间，可是情况却没有太多的好转。
　　“不知道这是什么病，怎么会来得这么快呢，之前在香港回来的时候，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对于陈敏坚持不将郑凡送医院，周娜总是不免有些猜疑。
　　对于这件事，周娜倒不是怀疑妇人陈敏，只是不明白郑凡倒底得了什么病，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挺着。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随着陈敏将房间的门打开，白纱窗帘被穿堂风微微吹起，让房间中凉爽了不少。
　　“还是没有好转吗？”
　　陈敏端着一碗参汤，放在了床前。
　　“睡得比刚来的时候，还要死的样子，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只怕是不行。”周娜虽然起身，却没有睁眼搭理陈敏。
　　“等过两天叶倩总监将香港的事情忙完，就会回来将老板带走。”周娜根本就不是一个，能拿定主意的角色。
　　“还有什么事能比他更重要，况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你觉得能将之带上飞机吗？如果你们处理不了，不如赶紧告知萧副行长，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周娜言语已经有明显的不满。
　　对于周娜的质疑，无力应对的陈敏只能选择沉默。
　　此番陈敏和吉井惠香跟着郑凡回到明珠市，处境本就很尴尬，没帮到什么忙不说，反而有着成为了包袱之感。
　　“不行，要送医院。”
　　对于陈敏的沉默，周娜再也忍不了，直接就有了反弹。
　　“叶倩总监说了，只要生命体征平稳，就暂且不要去医院，况且老板在有意识的时候，还特意交代过。”陈敏摇了摇头道。
　　“出了这样的事，连个能指望的人都没有，最后只能送到我这里，由此可见平时将人得罪净了，现在就连一个下人都在这儿指手画脚，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处事的。”周娜毫不客气道。
　　因为之前郑凡特意交代要找周娜，陈敏只能尽本分选择忍耐，面对挤兑也没有还嘴。
　　其实周娜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暗恨，郑凡之所以找她，可能是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最没有压力和负担。
　　“行了，你先出去吧，这边有我就行，你帮他喂食、擦身也不方便。”周娜对陈敏挥了挥手，带给人同郑凡有亲密关系之感。
　　这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郑凡飘渺的梦境，就好像身处一方狭窄的虚空。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那个婴孩的神智还在吗？”郑凡的意识，在虚空中并没有形体，可却发现了处于狭小虚空角落中，婴孩的弱小暗淡光影不断在抖动，好像光影随时都会灭掉，烟消云散一样。
　　至于狭小虚空中所漂浮，没有丝毫光华的石物，表面则是有着数值不清的刻文，郑凡也分不清，没什么光华，一圈圈叠起的石物是什么东西。
　　“如果在这梦境中，能使上劲儿的话，说不得就能将这个婴孩干掉以绝后患。”郑凡意识焦急之中，甚至有抄家伙的冲动。
　　在狭小的虚空中，郑凡感知格外的清晰，仿佛连浑然天成石物周围漂浮的残骸，都能细致发现其碎裂的棱角。
　　“嗡~~~”
　　就在郑凡意识一动之际，一行行年轮光华在残破虚空中出现，形成了一处空间通道。
　　不太大的三角兜包裹，从年轮通道中漂浮而出，很快就自行打开，露出了其中装有黑泥的神秘小罐子。
　　“这个东西……”
　　郑凡对于层层叠叠的年轮通道并不陌生，而且出现的小罐子，也是他在陈教授四层老洋房找到的。
　　得到这个小罐子，郑凡在意识到其中黑泥极为危险之后，就没有将其再拿出来。
　　“或许有机会了也说不定！”
　　小罐子出现在残破狭小的虚空之后，郑凡的意识敏锐感觉到了，有一股淡淡的无形之力，在排斥着小罐子。
　　最为重要的还是，郑凡有种对年轮通道出现小罐子，通过意识如臂使指之感。
　　“呜~~~”
　　种在小罐子中的图腾小柱，很快散发出柔和的光华，使得残破狭小的虚空，逐渐被翠绿的光华所充斥，冲散了那股淡淡的无形阻力。
　　处于虚空边缘的婴孩光影，在图腾柱散发光华充斥残破虚空之后，如遭重创，光影波动的愈发剧烈。
　　郑凡虽不知道这处残破狭小的虚空，是什么地方，但充斥过翠绿光华之后，竟带给他出现生机与掌控之感。
　　“感知得更清楚了，虽然不像婴孩有实质的形体光影，不过通过感知与意识，好像能动用东西。”郑凡试着集中精神，驱动一小块虚空残骸，向着远处的男婴光影砸去。
　　“轰~~~”
　　出乎郑凡的意料，被翠绿光华波荡过后，有着尖锐棱角的一块虚空残骸，竟然在他意识的作用下，犹如大炮般向男婴光影推射而出。
　　也不知道是不是作用力太大的关系，郑凡甚至能发现虚空残骸轰出，所造成的一圈气浪。
　　“隆~~~”
　　尖锐棱角残骸的轰射，正中男婴的光影，将其弱小的身躯光影打散一瞬间，也造成了残破狭小的虚空震动。
　　如果不是有图腾柱绽放的翠绿光华维持，郑凡都以为这一下子，会让残破的虚空彻底崩碎。
　　从刚刚那股淡淡的无形之力阻碍，以及残骸打散男婴光影所造成的虚空震动，郑凡多少有些估量，那就是在神秘小罐子没出现之前，这处残破虚空，大多还是被男婴的虚弱意识所控制。
　　“咦！”
　　在一块残骸将男婴光影轰散不一会，郑凡就已经发现，男婴被击散的光影，再度出现了聚集，只是本就微弱的光华，又黯淡了不少。
　　“小朋友，既然这样的话，叔叔只能对不起你了，关键不知道你那个可恶的长辈，施展了什么妖法，使得你不停抽取叔叔的生机，你若是不死，叔叔的生命早晚都会被你吞噬一空。”郑凡感叹之余，下手却是毫不犹豫，再度驱着一块残骸，向男婴艰难聚集的身躯光影轰去。
　　“嘭~~~”
　　本就光华极度暗淡，十分虚弱的男婴光影，再度遭到重创之后，彻底爆散为一蓬星星点点的光华，在残破虚空中燃尽。
　　“这回应该是彻底湮灭了吧。”
　　郑凡更加担心的，则是那一层被肉体碎裂男子切下来的古树桩，只要那个东西存在，保不齐就会被人施术利用。
　　“之前明明占据了那个男婴身体的，现在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郑凡记得很清楚，男婴被安置在了古朴陈旧屋子中的情况。
　　只可惜，郑凡之前想通过意识侵占男婴躯体的状态，并没有维系多久，意识就被潮水般的无形之力所溺。
　　当时郑凡还以为被人下了套，可此时再回过头来看，他却隐隐能推测出，那股潮水般的无形之力，可能是男婴虚弱意识的反击。
　　“此处残破虚空，与黑石牌之中的空间，还有所不同，这也太破了一点儿吧，似乎随时都会崩溃的样子，除了之前男婴的光影，就剩下这个石物比较特别，也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郑凡意识一动，神秘小罐子中的黑泥，已经逐渐涌动而出。
　　“呜~~~”
　　黑泥好似无穷无尽，竟然形成了漫空纱雾，缓慢将围绕层层石物漂浮的众多残骸包裹，向着神秘小罐子中拖拉。
　　在此之前，郑凡虽然就知道小罐子中的黑泥很危险，可却没料到会是这等吞天噬地般的可怕。
　　就在虚空震动的过程中，手指大小的图腾柱，所释放翠绿光华更加浓郁，好似起到了稳定残破虚空的效果。
　　在郑凡有意识的等待中，虚空中漂浮的一块块形状不一残骸，也在逐渐被泥纱拉入神秘罐子之内。
　　“这可真是不得了，此罐子看似不大，没想到竟然能容纳下数之不尽的残骸……”郑凡的感叹还没等落下，就已经通过意识发现，吞噬了众多残骸之后，小罐子中的黑泥表面，竟然渗出了晶莹的液体，就连种在其中的图腾柱，都好似得到了养分，带给人更加坚韧之感。
　　“没想到竟有这样的事，如果是将人吞进去还得了！”一想到之前得到神秘罐子的时候，其中黑泥涌出来，将整条手臂都覆盖，郑凡就不免有些后怕。
　　而且有一点郑凡没想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能驱使这神秘小罐子，因为在此之前，他与这个小罐子并无交流，充其量也只能说相安无事罢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罐子出现在残破虚空，都算是帮了我的大忙，若是没有种在其中这个植物图腾释放的光华，打破了婴孩的意识掌控，怕是还真难将其干掉，我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小罐子吸收了虚空中的残骸，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互惠互利。”郑凡通过意识思量道。
　　在数之不尽的残骸，被小罐子涌出的黑泥吞噬之后，残破虚空显得清朗不少，除了一道道残碎的虚空裂缝，释放着微微的毫光，就只剩下了一个石物。


第二百五十章 向天再借五百年

　　寂静的虚空之中，手指粗细植物图腾所释放的翠绿光华，隐隐带给人生机勃勃之感。
　　“一层、两层、三层……”
　　郑凡通过意识的观察，发现虚空中悬浮着的石物，总共有三十六层之多，而且越往上叠加就越细小。
　　石物似峰似塔，底部平整，粗壮的石体盘旋而上，却又浑然天成，表面上无数的刻文，没有丝毫的光华。
　　“这个东西倒是有些像，一圈圈环绕而上的大便！”男婴的光影彻底湮灭之后，郑凡心神放松些许，对于虚空中的石物，不由产生了无良的感官。
　　虽不知道之前梦境中出现的肉身碎裂男子，与婴孩是什么关系，但郑凡却能意识到，那个可怕的男子是个大手，若是以此为猜想的基础，这个残破虚空与石物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石物应该不是简单的东西。”
　　发现神秘小罐子中的黑泥，将残破虚空中的众多残骸吞噬，却与剩下的这似峰似塔石物，保持井水不犯河水，郑凡就已经意识到石物不同寻常。
　　“回！”
　　趁着年轮空间通道还没消失，郑凡已经尝试着用意识，将神秘小罐子送回去。
　　“嗡~~~”
　　神秘小罐子振动一番，在郑凡紧张的感知中，还是没入了年轮通道内。
　　“通道收敛了！”
　　发现年轮通道的变化，郑凡虽有所奇异，却也没有着急的意思。
　　在神秘罐子带着植物图腾消失之后，残破虚空的光亮，明显昏暗了下来。
　　“经过之前意识在婴孩体内被溺的经历，即便我的意识在这里不返回，估计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或许还能经常进入，这奇异的梦境也说不定。”郑凡一来是有了些经验，二来主意极正，选择了将意识停留在残破虚空之中。
　　“这个石物不能碰，若是我的意识在这里陷入沉睡，将梦境陷入黑暗，估计自身的情况，也就差不多能转醒了。”郑凡暗暗思量的同时，却发现虚空中的石物，并不是没有光亮的。
　　在泛着翠绿光华的植物图腾消失之后，郑凡直到此时，才发现虚空中的石物，能散发出灰蒙蒙的气雾。
　　“呼~~~”
　　死寂的残破虚空中，郑凡沉寂心神，试图让他存在于虚空的意识彻底静下来。
　　淡淡的虚弱感，直到此时才浮现，随着郑凡意识犹如睡着了一般，在虚空中的感知，也一点点陷入黑暗。
　　郑凡所不知道的是，他的意识虽有奇遇，身体却在明珠市的周娜别墅中，足足沉睡了一个星期。
　　在这一个星期的过程中，不只是大富银行，就连周娜的别墅都炸开了锅。
　　为了梅奥医疗集团的谈判，姬儿·斯蒂尔曼早早就从香港，赶去了美国纽约，而叶倩则是在香港尽力谈到了一家小型的私立医院。
　　安排好私立医院的事情，以及帮萧玥开具转院邀请函之后，叶倩则是马不停蹄赶回了明珠市。
　　有了叶倩这个主心骨，陈敏这才得以放松了一些，至少不用再让她这个拿不了主意的人坐蜡。
　　“老板，都已经一个星期了，你若是依旧不醒的话，我也是不敢再拖，即便不通知家里，也得将老板娘找回来稳定局面。”看着郑凡面无血色的脸孔日渐消瘦，叶倩坐在床边也是有着极大的压力。
　　早在三天前，发现郑凡明显消瘦的时候，叶倩就已经安排姚玲给他上了营养液，天天更是参汤不离口强行给喂，可依旧没什么效果。
　　一想到萧玥成了植物人，叶倩则是更加害怕，担心郑凡也会这么一睡不起。
　　就在叶倩与郑凡说话之际，他躺在床上的身形，却是剧烈一震。
　　“姚玲，姚玲……”
　　吓了一跳的叶倩，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打开房门喊女医生。
　　“呼~~~”
　　没等姚玲进来，躺在床上的郑凡，竟然缓缓睁开了双眼，大口呼吸了一番。
　　随着众人呼呼啦啦进入卧室，已然看到郑凡睁着双眼转醒的情况。
　　就在叶倩几女想要说什么之际，姚玲却敏锐抬手阻住了她们。
　　安静的房间中，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观察睁着眼睛郑凡的状态。
　　“老板，你感觉怎么样？”
　　等了好一会儿看到郑凡也没动静，女医生姚玲这才开口柔声问道。
　　“非常的乏力，也很饿，赶紧给我准备些吃的，别都在这儿跟看动物似的看着我……”郑凡的言语很是虚弱。
　　听到郑凡的说法，叶倩连忙带人退出了房间，只留下女医生一人。
　　“姚玲，我睡了多长时间？”
　　在众女离开之后，郑凡才对女医生询问道。
　　“整整一个星期，我们都怕老板你一睡不醒了，要不要我现在给老板你检查一下？”姚玲回应到后来，试探着问道。
　　“似乎不太对劲儿啊，即便沉睡了一个星期，也不应该这么虚弱才对，感觉身体状态比起之前更差了。”郑凡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实则却是暗震。
　　“老板……”
　　看到郑凡睁着双眼，神色木然的样子，姚玲担心召唤了一声。
　　“先扶我坐起来，再将吊瓶拔了吧。”郑凡声音略有沙哑，对姚玲吩咐道。
　　姚玲吃力将郑凡扶起，细致处理了吊瓶和埋着的针头之后，他已经能看到手背上扎针的出血点。
　　“竟然出血了！”
　　换做之前，郑凡别说扎个针，奇异的身体即便挨上一刀，伤口也会很快为之封闭，血液内敛根本就不会流出来，这也是他认为很少有人，真正能威胁到生命的倚仗。
　　“按一会儿就好了。”
　　对于郑凡的喃喃自语，女医生姚玲根本就没意识到因为什么。
　　“将之前用过的针头一类东西，都细心收集好，在院子中点把火烧了，回头再将焚烧过的医用垃圾，收集在一起带走妥善处理。”郑凡的交代，让姚玲不免讶异。
　　“老板，你昏睡的这一个星期，明显消瘦不少，身体也极为虚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从刚才费力扶郑凡起来，姚玲就能感受到，他一点劲儿都没有。
　　“不要紧，赶快收拾吧，顺便将叶倩叫进来。”郑凡并没有让姚玲，详细检查身体的意思。
　　其实郑凡也不确定，他用过的针头一类东西，会不会存在异样，让姚玲这么做，只是出于保险考虑。
　　直到姚玲细致将医疗废品收拾完出门，不大一会儿叶倩才进了房间。
　　“找医院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郑凡直言了当问道。
　　“以三千万港币的价格，在香港意向性谈了一家私立医院，规模和基础都还好，相信即便在梅奥医疗集团的收购上出现问题，有了这家私立医院之后也能应付一下。”叶倩说得还算是有信心。
　　“这样最好，这一个星期中，有欣然的消息吗？”郑凡淡淡询问道。
　　“夫人往大富之家打电话了，说了集训的事，也问过你的情况，不过没人跟她提起，我刚刚还在想，若是老板再不好转，就得将夫人找回来才行。”叶倩答复到后来，露出了担心之色。
　　“用不着，不要影响到她的生活，另外还有三件事要你去办，一个是查查以前中申投资的总监闫为宽在干什么，另一个则是调查一下杭城那边的江华集团，以及江家的事情，最后一件就是协助天虹投资公司，在明珠市找一座办公大厦，可以参考着中申大厦的标准。”郑凡思量着言语道。
　　“找人和找大厦的事情倒是不难，不过暗中调查，得需要有人协助才行，这件事最好可以同秦嫣总裁知会一声。”叶倩考虑的比较细，很快就提议道。
　　“交给她调查一下也行，倒也不是太过着急的事情。”郑凡点了点头，似乎也知道有些事以叶倩的能力，还是颇为困难的。
　　“老板饿坏了吧，等会儿我将粥端进来……”叶倩看着郑凡消瘦的样子，故意放轻松笑道。
　　“招呼吉井惠香进来，将我扶出去吃，躺了这么久，也想走动走动，身上酸疼感觉就像锈住了一样。”郑凡双手攥了攥拳，感觉极为无力。
　　不多时，日本少女就将郑凡从房间中，一点点扶到别墅的外面。
　　“你让手底下的人烧什么呢？医用废品分类处理不就好了，用得着在院子中点火吗？”看到郑凡出来，周娜既惊讶又有些不满。
　　“我这不是怕传染到你，惹人嫌弃吗？”
　　郑凡不正经笑语出声，当真让不了解情况之人有所猜疑。
　　“你不会是真有什么大病吧，不去医院真的可以吗？”周娜看到郑凡消瘦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死不了，现在科学技术如此发达，我又有这么多钱，即便是得了绝症，也得向天再借五百年。”郑凡放荡不羁的笑语，让周娜张了张嘴，好似被噎到了一般。
　　草坪边上的小圆桌，早就已经安放好，不过陈敏只是端上来一碗粥。
　　“就这点儿东西吗？有什么好吃的快上，没有就赶紧做。”郑凡明显有些不满。
　　“老板睡了一个星期刚刚转醒，肠胃功能应该还不理想，先喝些粥调理一下更好。”姚玲将烧毁的医用废品收拾好，过来对郑凡提醒道。
　　“无妨，得多吃点东西才有劲儿，另外我小姨萧玥转院的事情，抓紧时间去长海医院办，虽然叶倩谈的私立医院还没正式形成收购，不过安置个特护患者还是没问题的，不是都开邀请函了吗？”郑凡抹搭着眼皮，根本就不容姚玲反驳。


第二百五十一章 用人

　　“自己小心一点儿。”
　　夕阳西下，看着郑凡已经能走动上车，周娜神色略有异样对他叮嘱道。
　　“这次谢谢了，有机会去香港玩儿。”
　　面对周娜相送，郑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温和笑容。
　　“躺着的时候，倒没有那么可恶。”
　　周娜白了郑凡一眼过后，已经转头向别墅中走回。
　　因为叶倩和姚玲去办事的关系，郑凡离开周娜别墅的时候，只有吉井惠香、陈敏跟着。
　　“老板，我定了明天上午的航班，不过为什么这么着急？香港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上了车之后，陈敏不解询问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留在这边也是惹人担心，倒不如回香港好好养着。”郑凡闭着双眼，给出了说法。
　　“周总的别墅，距离希尔顿酒店不远，稍微忍忍就到了。”感觉到郑凡的疲态，陈敏轻声安慰道。
　　“你与其担心我，倒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之前那个琴师你知道吧，去找倒她看看家庭情况，尽快将其安排到香港，还有，各法人公司关于浦发行增发股份转让的事，也要你去谈，除了王琳和周娜给他们支付每股1.5元的价格，剩下的通通都是1.1元，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郑凡眼皮不睁，已经开始在用人。
　　虽然陈敏是管人力资源的，不过却也是大富银行的高管，眼下在人手紧缺的情况下，她心中非常清楚，即便是硬着头皮也要上。
　　“现在就去做吗？”
　　陈敏点了点头，并没有显露退缩的意思。
　　“嗯，到了酒店之后，你就坐车出去，将这件事张罗起来，我母亲应该知道一些情况，你在做决定之前，可以跟她沟通沟通，若是问起我来，就说出去旅游谈生意了。”郑凡没有多做等待的意思。
　　“一旦涉及到签约，我是不是要找叶倩总监？”陈敏问得比较细，以免到时候没有底气。
　　“不用，新成立的公司由我母亲控股，你们就看着办吧，如果遭遇到阻力，可以再联系我。”郑凡点了点头道。
　　车行平稳，不出二十分钟，郑凡就已经到了希尔顿酒店。
　　帮着处理好酒店的事宜，陈敏才匆匆离开。
　　入住酒店十二层高档套房中的郑凡，坐在轮椅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久久不说话，而日本少女则是安静站在一边。
　　“吉井，你知道作为保镖，最为要紧的是什么吗？”好一会儿，郑凡才淡淡对日本少女问道。
　　“应该是绝对的实力吧。”
　　吉井惠香并没有什么异色，很实在给出了郑凡回答。
　　出乎日本少女的预料，郑凡竟然摇了摇头，对她示意一个上烟的动作。
　　“保镖的武力固然重要，但作为雇主的贴身之人，得学会处理各种杂事，毕竟需要动手火拼的情况太少，而且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身体素质也是有极限的，尤其是对一个女人而言，想要追求绝对的武力，这一点本就不现实。”郑凡抽了一口雪茄，说话声音很轻。
　　“老板看不起我吗？”
　　日本少女难得有所反弹，对郑凡问道。
　　“我只是说出了一个实事而已，看到叶倩总监了吗？以前她只是我的一个跟班小妹儿，尽干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可正因为这样，她的角色反而难以被替代，现在升到了财务总监，没有她在身边，我就会感觉很折手。”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老板是让我变成她？”
　　吉井惠香略有异样，似乎是意识到了努力的方向。
　　“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又怎么能变成叶倩呢，我是让你多学多做，你的资质不差，是高级调理师，又能给我做保镖，还可以开车，但光是这些还不够，以后你要接触到公司的事务，做一个什么都行的助理，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的事，只要交代下去就能做得好。”郑凡这还是第一次，对于日本少女有明确的要求。
　　“我会努力的。”
　　吉井惠香回应的很认真，似乎是认可了郑凡这个老板。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在郑凡的示意中，日本少女将门打开来，看到了门口的叶倩。
　　“闫为宽找来了，因为中申投资运营停摆的关系，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积极的找事做，不过结果却不太理想，毕竟没有人愿意给一个倒闭投资公司总监太高的职务，现在人在酒店大堂，另外他还推荐了一个人，我就自作主张先将她带来了。”叶倩提醒到后来，略有深意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将两人一起带上来吧。”
　　郑凡虽然神色很是平静，可日本少女通过叶倩对他所说的话，却是暗暗讶异。
　　在吉井惠香看来，叶倩已经多少能摸透郑凡的心思。
　　“郑总，有些日子不见了。”
　　在郑凡的等待中，进入套房的闫为宽，第一时间就表明了期待。
　　“似乎也没有多久，长话短说吧，我在国内想成立一家控股公司，做一些银行股权的收购，让你暂时帮帮忙，你觉得怎么样？”郑凡朝窗而坐，背对着闫为宽道。
　　“能得到郑总的赏识，我自然是非常愿意。”
　　留着小胡子的闫为宽，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郑凡所坐的轮椅，以及搭在椅子上消瘦的手。
　　“以后你可以去找我母亲，听她的安排。”郑凡的说法很含糊。
　　“萧副行长吗？”
　　闫为宽非但没有被难住，反而有些了解。
　　“看看能不能在中申投资中，找些对资产管理这方面的可用之人，充斥到天虹投资，先将框架搭建起来，你可以是管理者，但我不希望看到公司有小圈子，或是拉帮结派的情况，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个人担任公司的总裁。”郑凡说完就摆了摆手。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
　　闫为宽非常识相，看了韩芸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套房，甚至没有过问具体的细节。
　　“最近过得怎么样？”
　　郑凡抽了口雪茄，淡笑对身后不远处的少女问道。
　　“还行。”
　　相比以前在复大的时候，韩芸明显憔悴了不少，看着惹人疼惜。
　　郑凡没有了话语，好似陷入了回忆，而韩芸则是静静站在套房之中。
　　吉井惠香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套房中依旧是异常安静。
　　“刚才我跟闫为宽说的，你也听到了，若是找工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跟他到新成立的公司中谋个职位。”郑凡并没有给韩芸丰厚的许诺。
　　轻轻绕到郑凡面前的韩芸，看到他的样子之后，当真是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
　　发现郑凡几乎瘦脱了相，韩芸忍不住惊语道。
　　“前段日子出了点儿小意外，现在都已经好了，一起出去走走吧。”郑凡抽了口雪茄，示意韩芸推轮椅。
　　希尔顿酒店的室外网球场边上，到了晚上还算热闹，韩芸只是静静推着轮椅漫步，带给人娴静之感。
　　“我跟欣然结婚了。”
　　郑凡的说法，让韩芸神色微微暗淡。
　　“咱们是一个班的同学，若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就吱声。”对于身后少女的沉默以对，郑凡淡然言语道。
　　“我在建设银行上班，还算可以。”
　　原本在来的时候，韩芸还有些期待，这时却彻底绝了靠郑凡的念头。
　　“我有些累了，让人送我回去吧。”
　　郑凡向远处的叶倩招了招手，神色已经非常坦然。
　　“老板，这么好的天气，还有人伺候着，不再逛逛了吗？”直到韩芸静静离去，叶倩才笑着对郑凡调侃道。
　　“心结也解开了，似乎已经没有了继续相处的必要。”没有了韩芸在身边，郑凡反而露出了轻松笑容。
　　“天虹投资公司已经被重新注册了，初期的运作资金，则是得回到香港才能打，相比买别的大厦，我还是觉得中申大厦比较好。”叶倩并没有着急将郑凡推回去，而是笑着征询他的意见。
　　“给秦嫣打电话了吗？”
　　郑凡稍有思量，似乎也有着自身的考虑。
　　“打过了，说会帮着查查江华集团的情况。”叶倩回答的很有把握。
　　“天虹投资需要一个主事的总裁，你觉得是让秦嫣帮忙比较好，还是将陈敏放在这边？”郑凡笑着对叶倩问道。
　　“我觉得国内的公司，对秦嫣的吸引力不大，而且若是将这个职位交给她，老板难免会与其有复杂的关系交集，相对而言，陈敏倒是比较合适。”叶倩浅浅一笑，却抓住了重点。
　　“你要是再干两年，都要成人精了。”
　　郑凡感叹一笑，当初他找叶倩干些杂活，更多是因为其姿容赏心悦目。
　　“全靠老板栽培，还请你不要怪我多嘴，此番你的情况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叶倩有些担心，提醒道。
　　“确实如此，怕就怕往后更加严重，得尽快回香港才行。”郑凡此时对于自身的状况，已然不确定，更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不行就着手组建一个科研团队吧，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建立起来的，还是尽早下手比较好，我也试着看看能不能收一些大补之物，例如上了年份人参什么的。”叶倩思量着提议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 捉襟见肘

　　“呜~~~”
　　随着从明珠市起飞的客机，在香港国际机场降落，郑凡一众人也结束了大陆之行。
　　“我小姨的包机，下午才能到，你和姚玲就先留在机场，等到她到了之后，直接送去大富之家。”上车之前，郑凡略微考虑对陈敏道。
　　“不去医院吗？”
　　去看过萧玥的陈敏，对于她的状态倒是知道一些，不免在心中暗自猜疑。
　　然而，对于郑凡的决定，陈敏却不敢提出质疑，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办事。
　　“回头你去一趟公司，将十亿人民币从世纪控股的账户，打到国内的天虹投资，作为收购浦发行股份的初期运作资金。”上了车的郑凡，对叶倩交代道。
　　“圣德医院的事情……”
　　叶倩不太确定，如果将萧玥安置在大富之家，还要不要收购私立医院。
　　“控股公司的资产管理审核部，介入医院的资产与财务清查了吗？”郑凡略有疲态问道。
　　“安雯娟部长已经带人开始做这件事了，不过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法务部长阮媛从美国回来，才能下定论。”叶倩谨慎给出了回应。
　　“三千万港币到算不上多，收购私立医院的事情，可以继续推进，你们也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将私立医院改成以科研机构为主。”郑凡略有深意，看了一眼身边的叶倩。
　　“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不过这家圣德医院地处中环，也算不得大，若是改成科研机构不知道会不会不方便。”叶倩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份文件。
　　“照你这么一说，将科研机构安置在中环，确实是有些人多眼杂，不行就让安雯娟停下，看看能不能在西贡附近找一家私立医院，那边环境平和，还是挺适合的。”郑凡看过圣德医院的资料之后，也觉得不太满意。
　　“之前找医院比较急，更多是为了方便，所以选了中环的圣德医院，若是不嫌远的话，西贡那边有家环港医院倒是很适合，不但价钱很好，而且占地面积也比中环这边要大。”叶倩很快就给出了其它的意见。
　　“那你们就去尝试着谈谈，只要将萧玥接过来，就不着急了，她的状态如果医院能够解决，即便在国内，也应该有所好转。”郑凡深吸口气道。
　　“若是大富之家没什么特殊的事情，我就在这边下了直接去公司，这样也能方便一些。”叶倩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上，回头向后面跟着的宾利看了一眼。
　　“大富之家的操盘室，准备好了吗？”
　　郑凡示意吉井惠香靠边停车，对叶倩问道。
　　“除了没有大富银行的自营部大，硬件软件也都非常完备，并且已经调试完毕了，跨市场交易和资金转账没有丝毫问题。”叶倩显得颇有信心。
　　“很好，晚上通知哈里他们到大富之家来。”郑凡双眼微眯，目光显得极为深邃。
　　叶倩心中虽意识到可能有运作，但并没有详细询问什么。
　　“单单是收购纽约人寿的一部分股权，就占去了相当一块资金，这还没到真正投钱的时候，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叶倩下车之后，郑凡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待到郑凡坐车回到了大富之家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中午。
　　对于郑凡消瘦的样子，马婧虽惊讶，不过却不敢多问，很快就准备好了刚出锅的饺子。
　　“老板，这几天夫人总打电话，问你的情况……”趁着郑凡吃饭的功夫，马婧略有为难道。
　　“知道了。”
　　郑凡点了点头，反倒有些担心方欣然。
　　“你跟我来。”
　　默默吃完饭之后，郑凡起身对吉井惠香示意。
　　“这里的书房做了改动，地下还有一层。”
　　带着日本少女下了旋转楼梯，郑凡用钥匙打开地下书房的门，对她解释道。
　　“怪不得马婧之前，总是神神秘秘的！”
　　进入地下书房，看着其中的藏书和布置，吉井惠香不免有所感叹。
　　“等我小姨被送过来，你和马婧直接将她安置到地下书房，这边有卧室。”郑凡带着吉井惠香，简单在地下书房走了一圈。
　　“那老板你呢？”
　　吉井惠香并不确定，郑凡为什么要设计这种地方。
　　“没什么事的时候，我也会在这里，要找我可以用电话联系，再有就是按时送饭，如果有别的安排，我自然会告诉你。”郑凡扬了扬头，示意日本少女可以离开了。
　　“想办法，要想办法才行，这么下去非要挂掉不可。”直到门关上的响声泛起，虚弱感来袭，郑凡都有些站不住，连忙将挂在脖颈的黑石牌摘了下来。
　　“嗡~~~”
　　郑凡看着黑石牌的层层年轮纹理，尽量集中精神，很快就引起了空间通道的变化。
　　随着郑凡将手伸入空间通道，将黑石牌中的东西取出，地下书房逐渐开始充斥勃勃生机。
　　翠绿光华即便在植物图腾中含而内敛，依旧形成了一个雾蒙蒙的光团，甚至将神秘小罐子都包裹其中。
　　“这个植物在得到黑泥渗出的液体滋养之后，所蕴含的生机好像更浓郁了，只是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害处。”郑凡此时的肉身，已经在丹田阵阵吞噬之力的作用中，化为了光体。
　　“按道理说，那个婴孩明明被灭了，不应该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怎么我的精力流失速度更快了呢。”看着植物图腾的变化，以及神秘小罐子内的晶莹液体，郑凡已经可以肯定，之前所遭遇梦境的真实性。
　　“嗡~~~”
　　难以忍受头重脚轻之感的郑凡，终于将光化的手伸向植物图腾。
　　眼看着植物图腾内敛的翠绿光华，被自己的手掌吸收，不断沿着光躯向丹田那破碎的小石人传导，郑凡双目不由露出了莫名的光彩。
　　“因为我的精力被吞噬，所以导致自身也成为了吞噬体吗？”感觉有了翠绿光华对小石人的给养，其吞噬之力很快为之减弱，就好似在一段时间中吃饱了一样，郑凡嘀咕出声道。
　　不出一分钟的功夫，随着郑凡的光化身体，恢复成血肉之躯，虚弱之感也缓解了不少。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很难长时间维系，岂不是跟吸毒差不多……”郑凡快速将神秘小罐子收拾起来，对于自身的状况不免有些担心。
　　“铃~~~”
　　就当郑凡进入卧室之际，电话已经响起。
　　“郑凡吗？”
　　刚刚接起话筒，郑凡就听到了方欣然焦急的声音。
　　“老婆，你这岗还查的挺勤，被部队特招了吗？”郑凡露出笑意调侃道。
　　“这些天你跑哪去了，说回国了也找不到。”
　　电话那头的方欣然，直到这时才表现出了小恼火的情绪。
　　“在国内旅旅游转了一圈，你在那边就安心吧，不过有一点你记住了，一旦感觉自身有什么不对劲儿，要速回。”郑凡在电话中，并没有详细说明情况。
　　“那个东西好像被我吸收了，并没有太大的异样。”方欣然的说法，当真是让郑凡一惊。
　　“好像？”
　　对于方欣然自己也不太确定的说法，郑凡虽急于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因为那边可能是军线的关系，却不好多问。
　　“你最近怎么样？不会是因为我集训的事情生气了吧……”方欣然问到后来，掩饰不住忐忑的心绪。
　　“你老公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多注意自己的情况吧，什么时候能去探望通知我一声，在电话中就不多说了。”郑凡不正经笑道。
　　简单跟方欣然聊了聊生活上的事，撂下电话之后，郑凡脸上才露出了担心之色。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渴越吃盐啊，往后可要怎么办呢？”躺在床上的郑凡，用双手揉了揉额头，无力嘟囔着。
　　因为地下书房异常安稳的关系，不大一会儿郑凡就耐不住精神的虚弱，沉沉的睡去。
　　直到晚上萧玥被送到了大富之家，郑凡才起身给姚玲几女腾地方，让她们在地下书房安排一下。
　　“没什么问题吧？”
　　看着犹如植物人一般的萧玥，郑凡对姚玲问道。
　　“一天不如一天……”
　　姚玲忐忑给出郑凡答复，不由观察着他的神情。
　　“你先将医疗仪器装上吧，这几天先不要陪护人员，我照顾她就行，安置好了你们就离开，等会儿我再下来。”郑凡深沉思量了一番，就出去了地下书房。
　　客厅之中，罗红一众人已经等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看着郑凡出现消瘦的模样，神色都不免有些讶异。
　　“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郑凡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沉着脸直接进入正题。
　　“因为之前一段时间内吃货量过大，造成接连举牌纽约人寿，我们遭到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口头警告！”罗红有些忧心道。
　　“口头警告是什么理由呢？”郑凡皱了皱眉头问道。
　　“关键还是第二、第三、第四次的举牌间隙时间太短，纽约证券交易所认为我们提交的备案和公告还不够及时，不过这件事我们咨询过阮媛法务部长，也与花旗银行沟通过，都认为没什么问题，不用理会纽交所的警告。”罗红嘴上虽这么说，却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第二百五十三章 继续加码

　　“纽交所口头警告之后，继续购入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份了吗？”郑凡抹搭着眼皮，向厚嘴唇妇人罗红问道。
　　“自从我们恶意收购暴露之后，纽约人寿的股价就一直在11美元维持震荡，没有太好的低吸机会，而且股价的中期趋向，似乎与之前的预期也有所不同，不只是纽约人寿的股价坚挺，就连期权交易量也是很大，看涨的情况异常明显。”罗红略有深意提醒道。
　　“你是怀疑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通过股票期权在增持纽约人寿？”郑凡双眼微眯，似乎也想到了一些可能。
　　“股票和期权都保持强势看涨，或许对方的反收购，比我们想象中来得还要快，且颇为隐秘。”罗红点了点头，确实是有所猜测。
　　“我回大陆的这一个星期中，国际金价的走势如何？”郑凡剪了根雪茄点着，并没有放弃对日系抱团机构的窥伺。
　　“很平稳，上一个星期的大多数交易时间中，金价都是维持在291美元附近整理，但经过几个交易日的换手之后，金价却开始震荡向下了，盘中最低点甚至破掉了290美元整数关口，看样子是日系主力的一部分多头头寸，已经是任赔离场了。”刘名轩说到后来，稍稍有所估算。
　　“这次日系抱团主力机构伤得这么重，我倒觉得不会轻易罢手，往后退一退很可能是为大行情做准备。”郑凡倒不太相信，吃了个大亏的日系抱团机构，会就这么忍了。
　　“还会再卷土重来，而且要发动向上的中级行情吗？”刘名轩有些不敢想象。
　　“那些日系财阀有这样的实力，如果这一波金价不大幅回落，就说明日系主力介入的依旧非常深，一旦准备充分，金价势必还会被快速拉起。”郑凡面色平静道。
　　“上个星期各大主要市场的股指，都维持着连续反弹的节奏，似乎两大保险集团对美股的拖累，已经告一段落，若是我们再继续等待下去，可能会错过很多机会。”白人男子哈里郑重提醒道。
　　“确实如此，即便道指期货合约，限制开仓手数，可恒指却没这方面的障碍，如果能准确把握行情的话，我们大可以在恒指期货上不断开设头寸。”刘名轩也是颇为激进。
　　“还要再等一等纽约人寿的情况，罗红，继续增持纽约人寿的股票，13美元下面我们要一直保持拿货的状态。”郑凡做出了让众人一惊的安排。
　　“老板，纽约人寿的总股本是51个亿，而我们现在则是有十亿五千万股，对纽约人寿的持股量，已经达到了20%。”罗红显得很是谨慎。
　　“能占到总股本的25~30%最好，这样我们第一大股东的位置才能稳固一些，而且到了那边的姬儿总裁，也能多一些谈判的筹码。”郑凡对于纽约没有什么好消息传回来，明显不太满意。
　　尽管郑凡没有说，但罗红却能感受到，对纽约人寿的继续增持，可能也是为了应对还不能完全确定的反收购战。
　　一旦大富银行继续增持纽约人寿的股份，势必会对纽约人寿保险集团那些有野心的股东，造成极大的压力。
　　“纽约人寿的股价，到了11美元就已经处于短期反弹的高位，成交也还算活跃，关键是我们要多少？”罗红略有犹豫确认道。
　　“先将总持股量增加到十五个亿，再看看股价的反应，收购战一旦打响，股价的变化将会非常剧烈，再加上各路资金的参与博弈，搞不好纽约人寿股价会涨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郑凡说出这番话，显得很有信心。
　　“老板，你这处豪宅在香港半山区，已经是顶级的了吧？占地面积之大，就好像一个小型的皇宫一样！”罗红蹭了蹭真皮沙发，言语透着些许感叹。
　　“这处别墅不算太贵，才三百万美元左右，你们若是真有能力，又肯好好干的话，一样可以拥有。”郑凡不以为意笑道。
　　“才三百万美元吗？”
　　对于郑凡不值一提的嘴脸，刘名轩拉高了语气，都有些哀嚎的意味。
　　“等会儿叶倩忙完了，就让她带你们去操盘室，虽比不上大富银行自营部，却也免得再折腾。”郑凡笑着起身道。
　　“都已经安排好了，姚玲医生在下面照顾着呢。”吉井惠香对郑凡回禀一声，就已经开始准备户外烧烤。
　　“杜婷也来了。”
　　来到花园之中，看到香港女厨师正在用锃亮的不锈钢大桶熬汤，郑凡笑着打了声招呼。
　　“叶倩总监说老板回大陆一趟，胃口不太好，早早就让我买一些食材，好好给你补补。”女厨师笑了笑道。
　　“帝王蟹配澳洲龙虾吗？”
　　郑凡往熬汤的大桶旁边凑乎凑乎，一股鲜香之气已经扑面而来。
　　“食材买了很多，熬一部分汤，再烤一部分，老板可劲儿吃。”香港女厨师的性格很好，脸上一直透着笑容。
　　“趁着自营部的人今晚也在，给他们也送一部分去当宵夜。”郑凡大大咧咧笑道。
　　简单看了看让人垂涎的食材之后，郑凡并没有多做逗留，很快就走到远处的室外泳池旁边坐下。
　　静静的室外泳池边上，因为是夜晚有灯光的关系，池水蔚蓝而清澈，郑凡坐在小圆桌前，好似心不在焉的想着什么。
　　足足半个小时的功夫，叶倩才先端了碗人参鸡汤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看不太真切，老板的气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叶倩观察着郑凡的面容道。
　　“这鸡汤炖得入味儿，马婧虽不是厨师，手艺却越来越好了！”郑凡小口喝着鸡汤，神色一亮道。
　　“这可是我在皇后大道有名的海味参茸店，买的百年野山人参，每喝一口都是价钱不菲。”叶倩笑着对郑凡道。
　　“记得香港这边有收藏级人参拍卖会，有时间倒是可以去看看，野山参大多能生长四百年，一旦上了三百年的极品，大多数要五百万港币往上，你这百年野山参的形状似乎还差一些，也就几十万吧。”郑凡用汤勺，翻了翻碗中的人参笑道。
　　“老板真是好眼力，这棵百年野山人参三十五万港币，不过也不错了，你若是天天都吃这个，不得相当于一天烧一兜子钱啊！”叶倩哭笑不得道。
　　“现在我这么虚弱，还哪顾得上那么多，保命要紧。”郑凡咬一块人参，就着鸡腿啃。
　　“我交代马婧了，一日三餐都多做有营养的东西，恐怕古代皇上的伙食也没有老板好。”叶倩说到后来，甚至咽了口香津。
　　“今天的伙食确实不错，你辛苦了一天也别看着了，一起吃吧。”郑凡面对叶倩倒是很放松。
　　待到烤海鲜上来，叶倩虽吃了一些，却并没有像郑凡那样胡吃海塞。
　　至于人参鸡汤，叶倩虽有些小馋，却是一口没动，这倒不是她不好意思，只是知道这百年人参汤不能乱喝。
　　直到郑凡有了明显的饱意，小圆桌上的海鲜壳子，都不知道被撤下去了几波。
　　如果不是食材准备的极为充分，只怕这一顿连汤带烧烤的海鲜大餐，连郑凡一个人的肚子都填不饱。
　　“呼~~~”
　　擦过手的郑凡，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坐在椅子上长出气，有着又活过来的意思。
　　“老板，你这食量也太惊人了一些吧，若是成桶算，你最起码吃了两桶海鲜！”叶倩看了一眼远处熬海鲜汤的不锈钢大桶，面部表情不免奇异。
　　“躺了一个多星期都没吃东西，再不补补的话，只怕就真是完了，操盘的事情还得辛苦你一下，等会儿我去看看小姨。”郑凡将一杯白葡萄酒饮尽，略有艰难站起身形，好像吃撑到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倩只觉得吃完饭的郑凡，虚弱和疲态有了明显的改善。
　　“可惜了这段时间的身体状态，实在是不允许，否则趁着上次回大陆，倒是可以拜访一下陈教授的朋友。”郑凡站在泳池边上，默默思量道。
　　郑凡之所以知道陈教授的老朋友，还是通过万灵会典的记载，对此他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话说陈教授失踪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生死定论。
　　在郑凡看来，即便陈教授是一个鬼神论者，从事的行当与工作，虽处于灰色地带之中，但活了这么大岁数，别说是一个深交，哪怕多冒出几个不简单的朋友，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之事。
　　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郑凡在金融领域的掌控力虽强，但对于灵异之事的理解，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
　　“萧玥是从吸收了藏灵珠的光华之后，才出现了异常的反应，恐怕想要扭转这个困境，还要从藏灵珠下手，先得将她弄醒，不过要怎么做才好呢。”郑凡暗暗思考推衍着各种可能。
　　之所以将萧玥先安排到大富之家，郑凡已经意识到不能再等下去，更多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想要通过手头上所掌握的奇物，尽可能的尝试一下，看看能够将她唤醒。
　　“就先从那含贝开始吧，只要能有一丝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打定主意之后，郑凡这才回到大富之家中。


第二百五十四章 转机

　　大富之家的地下书房，姚玲早已经被郑凡安排走。
　　此时的卧室之中，摆放了不少的东西，不但有陈教授的手抄，就连神秘小罐子，以及两颗藏灵珠，都被郑凡从黑石牌中取了出来。
　　将装有口贝的绒盒打开，清凉的气息很快就释放而出。
　　“先试试这个。”
　　郑凡将萧玥的嘴微微打开，尝试着将散发清凉寒气的玉贝，稳妥放进了她口中。
　　在郑凡紧紧的注视中，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不但是萧玥的面部，就连躺在卧床上的躯体，都开始充斥凝而不散的寒气。
　　“卧床似乎不行，如果能弄一个玉石床，或许才能更好的安置她。”注视着萧玥一动不动躺在睡床上，郑凡不由嘀咕出声。
　　然而，让郑凡失望的是，口贝被萧玥所含之后，并没有引起什么变化。
　　看萧玥被一团寒气笼罩的架势，若说这有清凉寒气的口贝，能保持尸身，或是稳定现有的状态，郑凡倒是相信一些，可却出现将她唤醒的丝毫征兆。
　　“小姨，你若是能听到我说话，就试着给我一个信息。”郑凡尝试着，在犹如植物人一般的萧玥身边沟通，仔细打量着她每一个身体细节。
　　时间缓缓流逝，躺在床上的萧玥，依旧是一动不动。
　　一个小时过去，处在安静卧房中的郑凡，终于按耐不住，重新将玉贝从萧玥口中取出。
　　“呼~~~”
　　随着玉贝被郑凡拿出来，笼罩萧玥身躯的清凉寒气，明显受到了引动，不断从全身向她的口中聚集，最后收拢到了玉贝之内。
　　“这个口贝虽是从曹伯那儿得到的，不过也不怎么样嘛。”郑凡嘴上不以为意，但为了试验口贝的效用，还是亲自将其含在了口中。
　　“嘶~~~”
　　在郑凡含着口贝吸气的情况下，通肺清脉的寒气，好似将全身气血都贯通了一般，让他产生了洗尽铅华之感。
　　可清冽的寒气，并没有让郑凡舒爽多久，很快就被他的丹田所吸纳，甚至与口贝失去了联系。
　　“不会吧，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宝贝，如果尝试别的不行，还得靠它稳定萧玥的状态呢。”郑凡快速将玉贝从口中顶出，上边的寒气光华，已经明显暗淡了不少。
　　不止如此，即便郑凡用手拿着口贝，其中的寒气依旧明显受到牵引，不断被他的手掌所吸收。
　　“吸收……”
　　拿着玉贝的郑凡，面对自身吸收寒气的奇异状况，并没有马上将其抛开，反而有些愣神喃喃自语。
　　“如果说吸收到这种寒气，有利于我自身也罢了，可我的精力却在伴随这股寒气涌入丹田，保不齐被那小男婴占了便宜，这不是要我命吗？”眼看着手中的口贝逐渐暗淡无光，郑凡的呼吸都沉凝了一些。
　　“啪~~~”
　　轻微的龟裂声响起，郑凡手中的口贝内敛清冽寒气被吸收殆尽，表面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纹。
　　“刚刚拿着玉贝，往萧玥嘴里塞的时候，并没有吸收到寒气，不知道丹田那个小石人的吞噬之力，是不定时的发作，还是有迹可循，又或是通过某种刺激所产生。”郑凡皱了皱眉头，直到此时也没有弄清楚威胁他的关键。
　　“哗~~~”
　　在郑凡右手的攥握中，寒气消失龟裂的玉贝，就好似酥了一样，很快被挤压成了一把残渣。
　　“若通过吸收口贝的寒气，能将那个小婴孩喂饱，延缓一下吞噬之力发作的次数和时间也行，怕就怕没有任何的效果，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别说我没什么奇物可以吞噬，单靠这虚弱的身板就更撑不住了。”既然已经吸收了口贝的寒气，郑凡倒是想借此把握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出丹田小石人，产生吞噬之力的规律。
　　“再试一试这颗藏灵珠吧。”
　　思量了好一会儿之后，郑凡才将被羊皮层层缠卷的小包裹打开，露出了其中一颗还没有眼球大的珠子。
　　卧室之中一瞬间，被藏灵珠光华映衬的极为璀璨，不过因为地下书房很私密的关系，郑凡倒也不担心。
　　尝试伸手触碰了一下藏灵珠，没发现珠体和自身情况有什么异常之后，郑凡才大胆将珠子拿了起来，凑近萧玥的脸孔晃了晃。
　　“嗯！”
　　在郑凡将藏灵珠，靠近萧玥鼻口晃动过程中，她的躯体竟骤然出现紧绷，就连上身也随着拉动藏灵珠，都跟着翘起。
　　“果然是因为它！”
　　对于萧玥身体的异常反应，郑凡非但没有慌张，脸上反而露出了狂喜之色。
　　在郑凡手持藏灵珠耐心的引导下，不出一分钟的时间，萧玥的口鼻已经涌出了，与藏灵珠相似的光华气韵。
　　“记得之前萧玥出事的时候，也是通过这个方法，将她体内难以承受的光华，引导出来的，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残留，那时她就好像回光返照一般，清醒了一会儿。”郑凡眼看着从萧玥口鼻中涌出的光韵，不断融入藏灵珠之中，心中不免有所期待。
　　“嘟！嘟！嘟！”
　　此时萧玥的监护器，已经响个不停，郑凡甚至通过监护器，发现她的心跳超过了170。
　　“小姨，赶紧醒醒，你若是这么一直躺下去，别说什么理想，就连命都要保不住了。”害怕萧玥撑不下去，郑凡也是极为着急，额头都已经见汗。
　　“啊~~~”
　　从萧玥口中涌出的光华气韵，非但没有变淡，反而越来越浓郁之际，她竟骤然睁开双眼，全身极度紧绷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嗡~~~”
　　感觉差不多了的郑凡，刚要拿着藏灵珠收手，却发现萧玥口中涌出的浓郁光韵，死死将藏灵珠牵住。
　　在藏灵珠震动彻底光化的过程中，郑凡再也把持不住，反应过来之时，一球光华已然拉抻成密集光线，进入萧玥口中。
　　“坏了！”
　　没把持住藏灵珠的郑凡，难免担心萧玥会出事，心神暗暗一震。
　　“呼~~~”
　　眼看着藏灵珠进入萧玥体内之后，刺眼的光华很快充斥她全身，没什么办法的郑凡不由后退一步。
　　在郑凡的注视中，萧玥躺在床上的躯体，都在光华急速流动的过程中被托起，悬浮在半空之中，身上链接仪器的导线，也纷纷崩飞。
　　“嚓！嚓！嚓！”
　　不知道是仪器导线的关系，还是电子设备被影响，不只是地下书房的灯光电路，就连整个大富之家的电源都是闪了几闪，在夜晚中很快陷入了黑暗。
　　“如此声势这是要干什么啊，难道说让我看神仙吗？”郑凡嘀咕出声，似乎想要缓解心理压力。
　　大富之家虽断电了，好在萧玥浮在卧床上空的躯体，还能保持稳定，这多少让郑凡松了口气。
　　至少眼前郑凡所看到的萧玥，要比躺在床上犹如植物人等死的状态要强。
　　“难道说藏灵珠被她吸收了吗？如果真是这样，又会给她带来什么改变呢？”郑凡双眼微眯，盯着璀璨光华在萧玥躯体流窜的情形，心中忍不住思量道。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藏灵珠光华的给养，萧玥在半空中悬浮的皮包骨躯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盈起来，就连掉没的头发，也在快速的生长。
　　“真是不得了，没想到彻底吸收了这藏灵珠，可以达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这时郑凡甚至有所猜测，之前萧玥处于假死的状态，可能身体还是有着潜移默化，乃至不为人知的变化。
　　“老板……”
　　听到外面马婧试探的呼喊，郑凡连忙将卧室的门反锁。
　　“我没事，赶紧出去，将门锁上。”
　　背靠卧室房门的郑凡，一边盯着悬浮的萧玥，一边恼火着对马婧喊道。
　　遭到郑凡的呵斥，本就有些害怕的马婧，更不敢在地下书房逗留，连忙上去将门带上。
　　“呼~~~”
　　犹如受到了马婧和郑凡喊声的影响，萧玥悬浮在半空中的身形光华很快收敛，向着卧床落下。
　　“醒了吗？”
　　郑凡连忙上前召唤，只可惜却没有得到萧玥的任何回应。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会前功尽弃吧！”郑凡倒是不心疼藏灵珠，只是关心萧玥的状况。
　　“嗡~~~”
　　借着神秘小罐子中所种植物图腾的光亮，郑凡废了好大的精神，才将一众物品收入黑石牌中。
　　“电都断了，这地下书房是不能再呆了。”
　　收拾好东西确认没什么遗漏之后，郑凡将萧玥的身子背起，摸索着就往出走。
　　大富之家外面，罗红一众交易员，此刻则是显得有些焦急，吸纳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份还没进行多久，电子交易设备就迫于断电不得不停止，这个时候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叶倩总监，这处豪宅中，没有备用发电机吗？”白人男子哈里，忍不住对叶倩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冒然链接备用发电机，弄不好都得将大富之家点着了，不行你们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叶倩得知郑凡没什么事，只能无奈做出了安排。
　　这时在大富之家外的叶倩，不知道的是，郑凡竟然自己打开了地下书房的门，将萧玥背出来去了三楼的卧房。


第二百五十五章 苏醒

　　清晨的阳光映入大富之家三楼中，让躺在大床上的郑凡有所感觉。
　　微风从窗外徐徐吹入，郑凡稍稍翻身，已然看到萧玥侧身睁开双眸在看着他。
　　“你苏醒了！”
　　距离大富之家断电的骚乱，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郑凡虽一直心怀期待，可是发现萧玥真正醒了之后，脸上却露出了惊色。
　　“我一早就对外界有感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萧玥轻轻点头，心中涌起莫名的感叹，却没有说出来。
　　“能说话吗？”
　　郑凡一个猛子起身，关切对萧玥问道。
　　“我有些饿了。”
　　这是萧玥在犹如植物人状态之后，对郑凡说的第一句话。
　　“别着急，马上就让人去弄。”
　　郑凡急忙搓了搓手，难得显露出慌乱之情。
　　“马婧，马婧，早上熬点儿粥，快。”
　　快速打开房门的郑凡，大声呼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老板，早上有粥。”
　　马婧受惊一般上楼，对郑凡回应道。
　　由于萧玥侧躺面朝窗户，马婧倒是没发现她醒了。
　　自从大富之家断电事故之后，郑凡就将萧玥安排到了三楼的卧房，几乎不让外人接近，对她的细心照顾，都是亲力亲为。
　　所以不只是马婧，就连其她人对萧玥的状态，也多是不太了解。
　　“下去吧，半个小时之后将早餐端上来，要两份。”郑凡尽量平复呼吸和心绪，对马婧交代道。
　　“没想到你真的醒了，能不能动？”
　　关上房门的郑凡，几乎是窜到了萧玥的面前。
　　“还有些吃力，看把你慌的，关心则乱。”
　　萧玥轻声说到后来，脸上不由露出了甜美的浅笑。
　　确认萧玥苏醒了，郑凡拉开了半掩的窗帘，让阳光和清新的空气，尽量多进来房间一些，脸上只是在傻笑。
　　“还不扶我起来。”
　　看到郑凡的傻相，萧玥娇嗔着对他提醒道。
　　因为装了电动升降病床的关系，郑凡先将萧玥的身体扶正平躺。
　　在郑凡近距离的伺候下，萧玥脸色略微一红，娇羞之情一闪而逝，只是尽顾着高兴的他，并没有发现。
　　“噔~~~”
　　稍稍设了一下调节板之后，萧玥平躺的床头，已经微微抬起。
　　“模样虽没怎么变，我们家小凡却真是长大了！”萧玥对忙来忙去的郑凡轻笑道。
　　经过了变故之后，萧玥不免感慨，以前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追求，当真是忽略了身边最重要的郑凡。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郑凡观察了一番萧玥，才担心问道。
　　萧玥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与郑凡对视，却没有再开口。
　　“这里是香港，前段时间你的病情~~~没有好转，我就将你接过来了。”到了此时郑凡已经不确定，能不能将萧玥犹如植物人的状态称之为病。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吓人的情况？”萧玥声音很轻，对郑凡笑问道。
　　“不管怎么样都好，你醒了最重要，在国内的时候，都给我妈担心坏了，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能说你遭到了重金属辐射。”郑凡长出一口气道。
　　“我收取藏灵珠不太顺利，有些太心急了，经过一段时间身体的适应，这才出现了成功的机会。”与郑凡简单的说法相同，尽管萧玥心中对他有着歉意与感动，嘴上却也没说出来。
　　“适应吗？”
　　郑凡暗暗思量，疑惑倒是解开了一些。
　　宽敞的卧房中，很快就为之安静了下来。
　　“我这次险死还生，全是因为你没放弃，我不想再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好不好？”好一会儿功夫，萧玥才忍不住露出感动之情喃喃道。
　　“怎么，想报答我吗？听你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儿怪怪的感觉！”郑凡故作可恶的笑容，坐在了床边的一张软椅上。
　　对于郑凡的调侃，萧玥略有气恼白了他一眼。
　　“你是我小姨，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也不用整那么多虚的了，今后你要怎么样，随心就好，不过我的本事有限，你若是想追求那些太高端的理想，我恐怕真帮不上你什么。”郑凡苦笑摇了摇头。
　　“少挤兑我。”
　　萧玥啐了郑凡一口，想要动弹娇躯，却是有心无力。
　　“现在你可是大手了，之前你彻底吸收藏灵珠时候闹出的动静，我还以为是要成仙了呢，称之为脱胎换骨血肉重生都不为过。”郑凡没个正经调侃，心中则是暗暗感慨。
　　同样是吸收了藏灵珠，萧玥虽不太顺利，但现在看样子却是明显好转，可郑凡却点背的陷入了困境，因为小婴孩的关系，背负了极为沉重的负担。
　　至于方欣然在电话中，说‘好像’将藏灵珠吸收了，跟没事人一样，这更是让艰难求存的郑凡有些无语。
　　“我要是成了神仙，第一个就是让你这臭小子好看。”萧玥恨恨着道。
　　“你还是饶了我吧，要是再来这么一回，真要把人吓个好歹的！”郑凡从软椅上起身，双手伸入萧玥藕臂下，一把就将其从病床上抱了下来。
　　“啊~~~”
　　对于郑凡温柔的抱甩，萧玥当真是吓了一跳，秀手竟然有了动作，死死搂住他的虎颈。
　　“看来这真不是做梦！”
　　郑凡紧紧抱着萧玥，在她脸上蹭了蹭，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色。
　　“要死啊，还不快放开，也不怕将我弄伤了……”被郑凡贴面抱紧的萧玥，脸上浮现出红潮，仅仅是用秀拳在他背上轻轻敲打了两下。
　　“你都是要升天成仙的人，我可不信受不了这点儿折腾，锻炼一下没准还有好处呢。”郑凡的笑语虽放荡不羁，不过对于萧玥这个小姨的感情，却是非同寻常，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太清楚。
　　稍作挣扎之后，身体酸软无力的萧玥，反而向郑凡贴呼，很依恋这种旖旎的情感。
　　“用不用将你送到医院检查一下？”
　　情绪宣泄而出的郑凡，很快就意识到与萧玥之间的氛围有些失控，勉强开口问道。
　　“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病初愈的关系，萧玥喘息略有粗重，搂着郑凡脖子的双臂反而更紧。
　　“歇一会儿吧。”
　　郑凡咽了口唾液，已经将有些虚弱的萧玥轻柔安置在软椅上。
　　“小凡，我还以为你会恨我，再也不管我了呢。”萧玥即便坐下，也丝毫不松开搂着郑凡脖颈的藕臂。
　　“我当然恼火，恼火你这个傻傻的女人异想天开，不知进退，搞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不过你是我小姨，与其她人不同，所以我给你这个机会。”郑凡神色略有异样之后，咧着大嘴笑道。
　　“难道你还想打我俩嘴巴不成？”
　　萧玥嘟嘟着嘴，不满郑凡得瑟的做派。
　　“小姨，话说咱们能不能不这个样子交流，我会很累的。”被萧玥死搂着脖子的郑凡，身形非但不好直起来，反而好似要拱到她怀中，不由讪讪笑语道。
　　“铛！铛！铛！”
　　敲门声适时响起，让萧玥飞快娇羞松开了手。
　　“进来。”
　　郑凡整了整了分体睡衣，又看了看萧玥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能过得去，这才出声道。
　　“老板……”
　　马婧推这个餐车进来，发现萧玥面容粉嫩坐在软椅上，当真犹如见了鬼一样。
　　“将早餐放在桌上吧，下去之后再将轮椅送上来，我小姨都醒了有一段时间，以后在家里还得你多照顾，没事带她在花园中溜溜弯，晒晒太阳什么的，当然，洗澡喂饭以后也得你来。”郑凡对马婧吩咐道。
　　“知道了。”
　　对于郑凡的安排，马婧连忙收敛惊讶之色回应，将早餐摆上了靠近落地窗的圆桌。
　　“对了，让吉井惠香将姚玲找过来，我小姨虽醒了，却需要安排康复疗程，尽量要在家里，若是实在不行，再考虑环港医院。”郑凡笑着交代道。
　　“为什么说我醒了有一段时间？”
　　直到叶倩推着餐车下楼，萧玥才猜测着问道。
　　“你之前瘦得皮包骨，哪有刚醒就看着好了的。”郑凡翻了个白眼，埋怨萧玥给他找麻烦。
　　“刚才的少女，是这个家的佣人吗？我不想让她服侍，以前是你帮我打理的吗？”萧玥一脸不情愿，明知故问道。
　　“怕引人起疑，这一个星期我为了照顾你，有很多事都没做，现在你也苏醒了，可以进行思考，见机行事，最重要还可以跟我打小报告，难道这还不行吗？”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你这小子又要不着家了吗？”
　　萧玥当真有些害怕，郑凡会抛下她不顾。
　　“我虽然得工作，但不回家去哪儿啊，若是晚上没什么事的话，就回来陪小姨你，乖。”郑凡先是感叹一笑，旋即用手在萧玥的头上摸了摸，好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孩子。
　　“把手拿开，没大没小的。”
　　萧玥闪了闪，表面上虽不愿，心中却是有着安稳的满足。
　　“刚才不是说饿了吗？等会儿轮椅来了就吃饭，你可得尽快康复才好，否则真是有些麻烦。”郑凡嘴角上翘笑语，心情显得极为不错。


第二百五十六章 压榨

　　富银大厦门前，随着劳斯莱斯缓缓停下，各部门主管早已经在大堂左右两侧，分成两排站好。
　　“董事长好。”
　　一身西装的郑凡精神头虽足，进入大堂面对众人的鞠躬，却显得很是冷酷。
　　“还算是不错。”
　　用余光扫过两边躬身的人，发现众人衣着整齐，郑凡只是点了点头，就向电梯前室走去。
　　“这也太追求威势了吧？”
　　作为西方人，跟着郑凡的姬儿，对眼前这一套有些不习惯，极小声表示出了异议。
　　“没什么不好的，日本和韩国的大公司，能长久实行尊卑制度，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这也是礼仪的一方面体现。”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一个星期不来公司，一到就弄得这么紧张，老板要搞清楚，这里是香港，而你是大陆人。”姬儿出于公司的考虑，希望郑凡能改改这样的威势做派。
　　“你错了，我可不是大陆人，而是英国一等公民，身份要比香港人还高贵，没准以后还会是贵族呢。”郑凡玩味一笑，让金发少女犹如吃了臭鸡蛋一般。
　　保卫早就将一部电梯打好手动，在一楼等着，直将郑凡与姬儿接到了富银大厦的九层。
　　“以后没有急事的情况下，电梯手动就免了。”郑凡进入姬儿给他腾出来的办公室，一屁股就坐在了老板椅上。
　　“听说老板从大陆回来就病了，现在恢复了吗？”因为郑凡在大富之家谢绝会客，姬儿从纽约回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
　　至少表面上郑凡的气色不错，看不出有什么病。
　　“只要死不了人，那些都是次要的，通知几个主要的部长高管，在九层小会议室开会。”郑凡根本就不是商量的意思。
　　“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来的关系吗？”
　　姬儿心里总觉得，今日郑凡的情绪有些不同寻常。
　　“这眼看着都已经快要到十月中旬了，萧玥总算是有了起色，我也该抽出手来，多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在姬儿离开之后，郑凡竟然取出了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脸上的气色。
　　虽说郑凡这一个星期中，主要因为照顾萧玥，怕她的异样引起别人怀疑，不过也是顺带着调理自身的状态，否则以之前从大陆回来的消瘦模样走动，让人看到难免会极为讶异。
　　发现镜子中自己的面孔，已经没有太明显的消瘦之感，郑凡不由满意笑了笑。
　　“都在小会议室等着了。”
　　不出十分钟的时间，姬儿就已经回禀郑凡，一切准备就绪。
　　“真准备好了吗？”
　　郑凡一边修剪雪茄，一边冷笑问道。
　　听到郑凡的话，再看到他的神色之后，姬儿心神不由谨慎了很多，意识到今天这个会可能不简单。
　　“你先去吧。”
　　郑凡将雪茄点着，不慌不忙道。
　　“老板，关于纽约人寿的事情，我想再跟你说说。”姬儿犹豫着，似乎想要争取机会。
　　“到会上我自然给你机会，而且之前在电话里，不是已经将大致情况告知我了吗？”郑凡对金发少女挥了挥手。
　　在姬儿走后，郑凡起身来到雨搭前，看了看一面商业生态圈的情况，才若有所思出了门。
　　九层小型会议室因为是玻璃隔断的关系，不但具有现代化办公气息，也显得很是高档时尚。
　　看到郑凡进入其中，包括姬儿在内，控股公司与大富银行的一众主要高管，不由纷纷起身。
　　“都坐吧。”
　　郑凡当先坐下，在吉井惠香将保温杯送来之后，非但没有让她出去，反而在下手位的一边，给她留了会议记录秘书的一席之地。
　　“先说说近阶段的主要财务支出。”
　　压抑的氛围中，郑凡并没有理会一众高管想要开口的眼神，自顾自向叶倩问道。
　　“老板的私人飞机回来了，波音737改装，内部很是豪华，连带养护与后续配备的拨款，是一亿港币。”叶倩点了点头道。
　　“这件事还算办得不错，我的私人飞机，暂时挂在了大富银行上，以后在座的高管公务外出，可以向姬儿总裁申请派机，等到过段日子手头能更宽敞点的话，我会再订一架。”郑凡的说法，让众人略微有些兴奋。
　　“这么说来，现在这架私人飞机，以后就是主要给高管调派的吗？”姬儿对郑凡确认道。
　　“作为世纪控股，以及大富银行的高管，你们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公司的脸面，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能清楚，别弄出什么不上道的表现。”郑凡表面上虽是提醒，却也给出了姬儿答复。
　　“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高管，大部分都是女的，相信可以让老板少操些心。”姬儿笑着调侃一句，似乎想化解压抑的气氛。
　　“除了私人飞机之外，大富银行的配车，以及高管的薪金拨备，也有一亿港币，而且这方面的资金投入，是要长期坚持的，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拨备一笔。”叶倩接着对郑凡道。
　　“说清楚点儿。”
　　郑凡对于这方面的报告，有些不太满意。
　　“我所说的一亿港币，是对比以前贝拉家族管理大富银行时，一个财务季度中多拨备出去的资金，这里有张图表，可以清晰显示出，在我们接手大富银行之后，大多数员工薪金并没有出现上涨，而富银大厦的软硬件投入、各项杂费，以及高管的薪金，则是体现在了这一亿港币中。”叶倩示意身后的秘书打开电子屏幕，用一根电子感应器，向图标上突然放大的柱状金额指了指。
　　“这么说，下面员工的开支，还不在这一亿港币拨备之中吗？”郑凡坐在会议桌的把头位置，距离调出的电子图像最远。
　　“不在其中，员工的薪金加在一起，也不容小觑，老板再看看这张图表，上边显示了我们员工队伍的学历，现在已经都维持在硕士生等级，即便还在按照以前贝拉家族控制大富银行的薪金标准，可是却没有低档调节了，哪怕维持薪金待遇不涨，一旦新应聘的大多数员工过了试用期，我们的薪金支付，很快就会出现明显的提高。”叶倩利用图表，很是清晰对郑凡解释道。
　　“陈敏已经去了大陆那边，着手搭建控股集团的事，现在大富银行人力资源这一块，就得安雯娟部长辛苦一下。”郑凡对着美艳少妇道。
　　“控股公司的资产管理审核部，我现在都忙不过来，若是还长久兼顾人力资源，我真的是有些吃力。”安雯娟摇了摇头，仿佛压力很重。
　　“忙不过来就赶紧找一个适合的人培养，你以前是海斯哲国际顾问公司的高管，对于猎头和人力资源业务，应该是手拿把掐的，现在不说是过渡，公司正处于开荒时期，各项工作都不平稳，硬着头皮也要上。”郑凡抹搭着眼皮，毫不客气道。
　　“关于员工开支可能会暴增的事情，我与一众高管商量过了，觉得招聘广告的投入，可以先缓一缓，一则是目前公司的人才备案，已经有了一定基础，二则也是能降低一些广告开支，另外员工的整体素质提高了，工作也要体现出效率才对。”面对郑凡的工作加码，安雯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招聘广告不能停，这是我一早就定下来的，不过可以灵活一点儿，在每一个扩张时期，做出不同的招聘调整，另外稍稍压榨一下员工，倒是可以提高一些紧张感，让工作更有效率，保持优胜劣汰，就是我们这段时间用人的主要方针，值得维系的员工不一定是强者，但大浪淘沙，一定是适者生存。”郑凡淡淡笑语道。
　　“我这里也准备了一份文件，就等着老板签字了，经过与一众高管的商量，不只是大富银行，就连控股公司的高管，也要集体降薪20%。”姬儿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郑凡面前。
　　“降。”
　　郑凡简单看了看姬儿递来的文件，大笔一挥，毫不犹豫就签了字，直接就砍下了高管一部分薪金。
　　“果然是不折不扣的资本家，有个台阶马上就开始往下砍年薪了！”安雯娟心中虽暗暗感叹，却不敢提出异议。
　　“之前收购西贡的环港私立医院，支付了两千五百万港币，不过后续的投入，还不知道老板是怎么考虑的，如果想要改成科研机构，最好能成立一个博士后研究站……”叶倩还没将提议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没有研究基础，成立博士后研究站又有什么用，这件事接下来再说，告诉姚铃一声，要先立足医疗主业，将医院的运营工作做好，控股公司的钱不可能无休止的烧，只有在挣钱的基础上，才能多一些想法，如果都惯出来张嘴要钱的毛病，不想着如何创造效益，那还得了。”郑凡双眼微睁，让叶倩在这个话题上闭嘴。
　　“另外就是给大陆的天虹投资公司，划拨的十亿人民币了，对各大法人公司收购浦发行增发股份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六亿股的法人股收购，已经支付出七亿三千万人民币，算上萧董事长手上的一亿股法人股，也注入到天虹投资公司中，目前天虹投资公司所持有浦发行的法人股份，已经达到了七亿股。”叶倩很快就提起了内地的情况。


第二百五十七章 想法碰撞

　　“老板，有一件事不知道我该不该问，天虹投资公司的发展方向，既然是以收购大陆各大银行的股份为基础，这岂不是同大富银行的业务重叠？”姬儿明显是想要将触手，伸到大陆。
　　“你不要小瞧了大陆那边的金融壁垒，再加上我已经移民英国，就更不适于同天虹投资公司有太大的关联，你可以将其看作是大富银行的一部分，不过眼下还不是将它拿回来的时候，既然现在的情况，适于天虹投资发展，倒不如将它放在大陆再多养一段时间。”郑凡深沉言语道。
　　“老板你的意思是，大陆的银行业，会逐渐向外资大幅开放？”尽管郑凡没有说明，姬儿却意识到了其中的机遇。
　　“天虹投资的资金，还要继续打，浦发行这七亿股法人股，才只是刚刚开始，后续我们还要积极参与其它银行的增发。”郑凡并没有明确回应姬儿，而是对叶倩道。
　　“投资大陆银行的法人股，也是有一定弊端的，首先那边的银行管理体制，就有些问题，而且就算我们参与增发，所拿到股权也是有限的，很难掌握绝对的话语权，屈从于那边的官僚体制之下，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和金钱。”白人男子哈里，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一旦成为了重要的股东，就相当于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我们投资大陆的银行业，是要分享整个经济高速增长所带来的利益，就因为大陆银行业还不够成熟，才有追求复合增长率的期待，至于控股的份额，可以一点点儿提高，大陆的很多股份制商业银行，有很多还没上市，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补充资本金，大多数银行的增资扩股，都不会只有一两次，只要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我们的持股量就会不断的上升，这还不包括其它形势的收购。”郑凡笑着解释道。
　　“老板，如果想要追求投资高成长的话，我们不一定非要选银行业来做，现在股权投资这一块最热的是科技公司，以我们大富银行的实力，完全可以充当科技上市公司孵化器的角色。”哈里抛出了自己的观点。
　　“哈里，你的想法很正确，但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尽相同，未来世纪控股旗下的集团，并没有全方位的科技公司风投。”郑凡笑着对白人男子赞叹道。
　　“那老板能不能跟我说说，以后控股公司下属各大集团的倾向？”白人男子哈里，不免有些失望。
　　“事情总要一样一样做，银行集团肯定是有，不过大富银行的名字，得尽早改一改，这一点姬儿总裁要记下了，改成世纪银行集团。”郑凡对金发少女提醒道。
　　“如果要全力发展，打造品牌影响力的话，改名确实是赶早不赶晚，否则发展得差不多再改名，会造成很大的无形损失。”姬儿同意了郑凡的说法。
　　“除了银行集团之外，我个人更倾向于医疗集团，这其中，医疗集团可以划分为若干个子行业，比如说生物制药、基因工程，研究要以精准医疗行业的个体化为基础，借助基因测序、蛋白质组学技术，以及大数据科学的交叉，更是会产生很强的科学应用。”郑凡说到后来，示意日本少女吉井惠香记下来。
　　“梅奥医疗集团的事……”
　　姬儿刚想提起纽约之行，就又被郑凡压了下去。
　　“除了医疗集团还有吗？”
　　哈里倒是知道，郑凡在找机会，打医疗集团的主意。
　　“西方的军工行业，以及核电集团也是我的构想目标。”郑凡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以及价值观来进行未来的规划，不免让白人男子皱了皱眉。
　　“恕我直言，老板，你所构想的集团，没有一个是我感兴趣的，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以老板的眼光，会将目标锁定在网络科技、石油、房地产，以及矿产行业上，这才是未来世界经济格局的发展趋势！”白人男子还想试图说服郑凡。
　　“哈里，不得不承认，你所提到的几个行业，都非常的不错，不过抱歉了。”郑凡感叹着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的话，我选择退出大富银行，我需要一个能发挥投资观点的平台。”白人男子哈里站起身形，似乎不会放弃自己的追求。
　　“你的想法明确，并且也会是主流行业的发展趋势。”郑凡虽对白人男子露出赏识之色，却还是起身与其客气的握了握手。
　　“这段时间我在自营部中还是很开心的，不会到外面乱说话。”白人男子临走之前，给出了郑凡承诺。
　　“实在是可惜，我也认为哈里的观点，是一个正确的趋向，尤其是大富银行在资本市场的运作力度很大，不投资矿产和石油行业，未来很可能会成为我们的一个软肋和短板！”姬儿考虑的非常现实。
　　其实郑凡又何尝没想到，投资石油和矿产行业，会夯实资本运作的基础，但他更倾向于自己的兴趣。
　　“伊莲娜，你回了一趟俄罗斯，带回来什么好消息了吗？”郑凡主意极正，最后也没有松口的意思，哪怕是失去了哈里这么一个人才。
　　“银行想要以俄罗斯为中心设立欧洲大区，还有些问题要解决，首先需要五亿美元的资本金，这是外资银行的一道坎，如果想要正规运营的话，很难绕得过去。”俄罗斯少女下意识，看了看姬儿。
　　“大富银行欧洲大区的建设，不是光说五亿美元的资本金就行，其中有很多细节都需要考虑，即便是初期只在俄罗斯铺开，也得投入极大的精力，分行的选址，人员的调配，而且还需要俄央行的审批，以及方方面面的投入。”姬儿显得颇为谨慎。
　　“其实收购一家俄罗斯本土银行，倒是比较行之有效铺开的方法，否则在俄罗斯分行的筹建，会耗费颇长的时间。”郑凡思量着言语道。
　　“若是没有欧洲大区的详尽方案，我是不会批的。”姬儿格外的坚决。
　　“你为什么会如此排斥，大富银行欧洲区的运营计划？”郑凡看着姬儿问道。
　　“我并不是反对欧洲大区运营计划，只是将重点放在俄罗斯，却有待考虑，要知道，苏联解体的金融盛宴，是很难被复制的。”姬儿的说法，当真让郑凡神色一震。
　　不过一想到斯蒂尔曼家族与花旗财团的关联，以及苏联解体前后，西方主要资本势力曾参与到盛宴的角逐，郑凡也就释然了一些。
　　“继续说下去。”
　　面对小会议室众人错愕的神情，郑凡抬了抬下巴，平静对姬儿示意。
　　“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的经济无疑已经非常衰弱，可正因为如此，反而没了营养，大家可以计算一下，现在整个俄罗斯的生产总值是多少？贫瘠的土壤上，已经无法再承载大战役的负担，即便老板想要为收购资产布局，短期也不会有好时机，进一步来说，哪怕让老板心愿达成，刮下一块肉来，所收购资产的未来盈利能力，也很值得怀疑，难道说在别人手上不行，到我们手里就能有什么像样的爆发吗？”姬儿一脸正色道。
　　“或许真是我想多了也不一定，那就先巩固一下我们大富银行在俄罗斯的办事处，再等等吧。”郑凡平静了好一会儿，做出了让姬儿都不可思议的决定。
　　“老板……”
　　显然郑凡的说法，对俄罗斯少女伊莲娜的切身利益，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因为之前郑凡将伊莲娜招上来，是要用她做大富银行欧洲大区总裁的，可此时俄罗斯的投入计划推后，俄罗斯少女的位置，马上就变得异常尴尬起来。
　　“伊莲娜，你用不着泄气，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着姬儿总裁再磨练磨练，如果不想在这边的话，也可以选择去俄罗斯的办事处任职，若控股公司有后续的计划，还有你发挥的机会。”郑凡理智的让人发毛。
　　“我选择留在大富银行香港总部，学习银行的管理经验。”俄罗斯少女的决定，也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
　　在此之前，任谁也没想到，此番高管会议上，会接连出现公司重大决策的变数。
　　“说说纽约之行的情况吧。”
　　郑凡深深看了姬儿一眼，让她拿出纽约人寿的事情来探讨。
　　“如果就收购梅奥医疗集团的40%股权来说，非常的不理想，作为一个盈利能力丰厚的医疗集团，纽约人寿各大股东的意见出奇一致，坚决表明了不会放弃梅奥医疗集团的股权，这还是我分别走访游说之下的结果。”姬儿十分确定道。
　　“所以呢？”
　　郑凡玩味笑语，让姬儿接着往下说。
　　“如果重新排序主次的话，或许我们此番恶意收购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权，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现在纽约人寿的第一第二大股东站成一线，已经开始对纽约人寿的股份进行反收购，从而导致股价节节暴涨，如果我们能再给对方一些压力的话，单单是这一次收购战的资本增值，都会大幅超过预期。”姬儿观察着郑凡的神色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领跑

　　“现在纽约人寿的股价，已经涨到了16美元，如果继续收购的话，我们的成本可能会被不断抬起。”罗红对于姬儿继续施压的说法，不免有些异议。
　　“我所说的施压，并不是指继续收购纽约人寿的股份，而是提出董事会的换届改选程序，以我们现在15亿股的持股量，想要改选纽约人寿的董事长和总裁，还是有些机会的。”姬儿笑着解释道。
　　“只有这些吗？”
　　郑凡虽点头以示同意，可似乎还有欲求不满的意味。
　　“其实随着纽约人寿股票的节节暴涨，我们应该有获利了结的意识了，出货的方法有很多种，大宗交易与期权交易，相对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姬儿做出了见好就收的提醒。
　　坐在会议桌前的郑凡，抽了口雪茄，带给人沉静下来的感觉。
　　“纽约人寿的总股本为五十一亿股，经过我们连续五次举牌，对纽约人寿的持股量，已经达到了十五亿股，占总股本的29.41%，即便距离第六次举牌线也已经不远，而纽约人寿的原第一大股东，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截止到昨天的持股量，则是还差了不少。”姬儿稍稍喝了口白水。
　　“截止到昨天收盘，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对纽约人寿的持股量，仅仅是达到了十亿股，这还是将远期期权都算在内的结果，只是占了总股本的19.60%。”罗红跟上，将其中一个情况讲完。
　　“已经是很拼了，在我们收购纽约人寿之前，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对其持股比例，只有8%左右，短短两个星期过去，10%多的持股量增长，还是不容小觑的。”负责控股公司综合服务部的短发妇人艾丽卡，语气透着谨慎之意。
　　“现在纽约人寿的股价，几乎快要回到20美元，相信不只是我们，对于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而言，也不会冒冒然再跟进，尤其是在我们保持领先优势的情况下，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想要形成反超，难度还是比较大的，不过有一点却让我很在意，那就是纽约人寿其它股东的立场。”郑凡说到后来，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
　　“对于我们的野蛮闯入，纽约人寿几个主要股东，都是一致对外，纷纷公开表达了不欢迎的态度，不过这其中却未必没有商榷的余地，现在看来，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和福特汽车表面上似乎是拧成了一股绳。”法务部长阮媛神色很是平静，让人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与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策略差不多，福特汽车也是采取在股市，以及通过期权增持了纽约人寿的股份，持股比例从6%达到了现在的15%，如果这一部分股权与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加在一起，则是超过我们的持股量不少。”姬儿隐约露出了恼火之色，似乎去纽约的时候，没少被针对。
　　“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和福特汽车确实是这么做的，互相联合互相倚仗，如果不能打破这个话语权封锁，就算我们提出董事会的换届选举，也难以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效果。”阮媛因为与姬儿去了纽约，所以颇为了解情况。
　　“哪怕同是纽约人寿的股东，利益趋向也未必相同，之前你所说有商榷的余地，指得是什么意思？”郑凡看着阮媛笑问道。
　　“有些股东只是想要我们手中的股份，诸如美国国际集团就有这样的实力，若我们能将纽约人寿的持股，一次性转让给美国国际集团，其就能一跃成为大股东，相比我们的外部闯入，美国国际集团对于控制纽约人寿则是更有优势。”姬儿有着征询的意味。
　　“具体谈过吗？”
　　郑凡双眼微眯问道。
　　“美国国际集团可以承诺，以不低于15美元的市场价，接手我们所持有的纽约人寿全部股权，这个价格对于我们低廉的持股成本来说，会提供一笔很大的资本增值收益。”姬儿并没有避讳其她人，说出了让人心动的价格。
　　“在你看来，想从纽约人寿手中，收购梅奥医疗集团40%的股权，还有没有机会？”郑凡淡淡对姬儿问道。
　　“恐怕老板是要碰壁了，梅奥医疗集团不仅是经营盈利良好，后续的成长性，也是被调研确定了的，这么一块上佳的资产，如果不是纽约人寿彻底走投无路崩溃，绝对不会将其放出来，估计除了老板之外，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姬儿没有丝毫的犹豫。
　　“老板，抛去美国国际集团不提，你知道安然公司吗？”阮媛似乎想要说什么。
　　“安然算得上是世界最大的综合性天然气和电力公司之一，在北美地区是头号天然气和电力批发销售商，它也是纽约人寿的股东之一。”郑凡笑了笑道。
　　“这家安然公司，就拥有核电这一块的资产，而且希望我们大富银行能够对其投资。”阮媛提到的安然公司，显然是更希望同大富银行合作。
　　“我们持有纽约人寿十五亿股的平均成本，是10.23美元，总耗资额为一百五十三亿四千五百万美元，如果以每股15美元以上的价格，转让给美国国际集团，丰厚的利润将会显而易见，至于是不是同安然公司合作，与我们持有纽约人寿股权，似乎并不存在必要的关联性。”金发少女姬儿，对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利益，做了很全面的考虑。
　　“在各方想要竞争纽约人寿第一大股东的情况下，其股价应该还会有后续的上涨，你或许可以尝试着，向美国国际集团再多要一些。”郑凡略有狡诈之色道。
　　其实坐在小会议室的有心人，都能看得明白，郑凡对纽约人寿每股15美元这个价格，应该是很心动了，之所以还让姬儿多要，更多是想守住眼前的利益。
　　“我可以尝试一下，不过希望不会太大，15美元的价格，估计已经是美国国际集团所能付出的极限。”姬儿不太乐观道。
　　“行，你先谈着吧，如果与美国国际集团达不成股权转让意向的话，我们也有通过市场化操作，达成派发的基础，至少现在纽约人寿的股价在17美元上，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成本。”郑凡显得并不是很担心。
　　“如果往后的收购风波持续发酵，纽约人寿股价有没有重返20的可能？”罗红很是在意股价走势。
　　“它能不能重上20我是不知道，但至少是一个大热的投资品种，未来一段时间不会往下走，对于收购的炒作，西方资本市场追逐的热情，往往会更高，只可惜大富银行的资产有限，不足以让人产生太大的想象空间，否则纽约人寿的股价，即便创出新高也不是没可能。”郑凡嘴上虽相对保守，却给罗红等人以信心。
　　“老板，我最近发现，在我们最初进入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时候，大都会保险集团、福特汽车，乃至美国国际集团，也都受到了抄底资金的介入，只是与我们收购举牌不同，介入其它关联集团的资金，显得很是隐秘，到现在也没有露头。”罗红神色有些沉凝。
　　“若是追击资金，多会在纽约人寿上提前布局，但这股炒作资金，却介入了关联集团，并没有给我们收购纽约人寿造成障碍，由此可见对大富银行的运作相对比较熟悉。”郑凡淡淡一笑，有了少许猜测。
　　“那股神秘的资金，炒作相关的集团股价，跟随纽约人寿上涨，不但不是障碍，反而还会相互促进，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什么时候收手。”罗红只希望这种关联上涨，能够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
　　“出现这样的情况，也算是给我们提个醒儿，以后大富银行的自营盘运作，恐怕要更隐秘一些才行。”郑凡咧了咧嘴，暂时倒是没有深挖，神秘资金关联炒作的事情。
　　“与美国国际集团的股权转让，我们是要抱着积极主动的态度吗？”姬儿已经做好了，明天就和阮媛飞美国的准备。
　　“得等，咱们要是太积极，反而会将美国国际集团吓跑，也不用再给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以及福特汽车施加压力，事情做得太明显，反而会落了下成，这个时候我们若不表明态度，它们反而会更着急。”郑凡示意姬儿要沉稳。
　　不只是姬儿，其实就连郑凡也清楚，这个时候最应该解决的，就是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问题，事情只有一样一样做，才不至于自乱阵脚。
　　“老板，国际金价还需要保持关注吗？那些抱团的日系资金，实在是太过平静了一些，想要继续算计它们，只怕是不太容易。”刘名轩对郑凡询问的过程中，忍不住看了一眼边上记录的吉井惠香。
　　“估计是够呛了，接下来若有机会的话，我们的投资重点，可能会放在香港股市。”郑凡摇了摇头，让人难以看出是不是在对付。
　　剩下关于日常工作的事情，多数已经不涉及到思想的碰撞，只等郑凡拍板决定。
　　直到会议结束之后，不同于自营部几名交易员，控股公司和大富银行的重要高管，大多数都已经神色匆匆离开，好似有忙不完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九章 股权转让

　　十月下旬香港夜晚的天气，已经颇为凉爽。
　　靠在花园的摇椅上，看着漫天繁星，品一壶茶，直到略有倦意，郑凡才缓缓闭上了双眼。
　　“老板，今晚姬儿总裁和阮媛部长会过来，她们此次纽约之行，似乎颇为的顺利，大富银行已经同美国国际集团签署了，关于纽约人寿的场外股权转让合约。”吉井惠香拿着薄毛毯，盖在郑凡下身。
　　“吉井，你应该知道，日系抱团机构被大富银行重创的事吧？”郑凡闭着双眼问道。
　　“我只是一个助理，跟日系财阀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从更改国籍这一点来看，老板的想法也没有那么狭隘。”日本少女只是给出了极为简单的答复。
　　虽然郑凡有意让吉井惠香参与到公司的事，但却不曾与她详细交流什么事务。
　　“嘀~~~”
　　车喇叭声在大铁门外响起，随着加长林肯进入大富之家，郑凡这才搓了搓脸。
　　“嘭！”
　　姬儿与阮媛一同从车上下来，很快就看到了花园中的郑凡。
　　“这座豪宅占地面积不小，晚上在花园中乘乘凉，还是挺舒服的。”姬儿心情似乎不错，对阮媛评价着大富之家。
　　“老板，这次过去纽约耗时四天的时间，我们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阮媛来到郑凡身边，当先拿出一份股权转让合约。
　　“并购成就辉煌，这是在任何行业的发展中，都无可辩驳的真理，此番美国国际集团拿下了我们所持有的纽约人寿股权，美国保险巨头们分割天下的格局，也将会再次发生改变！”郑凡一边看着合约，一边淡淡笑语道。
　　“每股转让价达到了17美元，我们是获利出售，没什么好可惜的，况且这几年美国保险行业的增长，也不是太过理想，长期持有纽约人寿的股权，对我们来说也未必是好事。”姬儿依旧维持着自身的看法。
　　“若是像你这么说，那美国国际集团又为什么会接手，我们所持有纽约人寿的股份？”郑凡缓慢起身，示意姬儿和阮媛坐在小石桌前。
　　“估计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第一大股东的位置，另外纽约人寿股价的不断上涨，重回20美元整数关口，也促使美国国际集团不得不提高收购价。”姬儿的回应，倒是能说得过去。
　　“这都不过是表象罢了，美国的保险公司，比较有名分别有美国国际集团、好事达、惠普、哈特福德金融服务、大都会人寿、保德信金融、纽约人寿、美国教师退休基金会、圣保罗旅行者保险、以及麻省人寿，这里面又以美国国际集团为最，它是整个行业里面的领头羊，与其它保险公司的投资结构不同，美国国际集团的投资持股，大多是各大保险公司的股权。”郑凡淡淡笑语道。
　　“美国国际集团确实有筹划大金融财团的图谋，但与其持有其它保险集团的股权，倒不如将目标瞄准银行，毕竟非银机构的影响力，总归是差一些。”姬儿摇了摇头，似乎不太看好美国国际集团的策略。
　　“说起在纽交所上市的这些保险集团，这两年可以算是它们的寒冬了，伴随美国这些年的经济发展，社会矛盾已是愈发突出，不同于其它行业在经济向好过程中的利润增长，偏重依赖社会秩序的保险行业，在近两年来并没有享受到美国经济高速发展所结出的硕果，再加上纽约人寿和大都会人寿出事，大多数保险集团的日子，难免不太好过。”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不错，在美国社会矛盾不断突出的背景下，整个保险行业的增速，纷纷出现了放缓的疲软情况，而且直到现在，这一情况都没有改变。”因为纽约人寿股权的关系，姬儿明显对保险行业做过一定的调研。
　　“之所以保险行业这两年如此低迷，还是有很多原因的，个险新单增长减速，代理人增员困难，公司间竞争趋于激烈，综合成本率提高，承保利润下滑，资产减值大量计提损益等等一连串的负面因素爆发，才造成了保险行业疲软的境地，不过有一点你却要看到，现在美国利率不断下调是大背景。”郑凡喝了口茶，显得很是沉稳。
　　“老板是说，积极的财政政策，会促使整个保险行业出现复苏的拐点？”面对股市情况一片大好，其实姬儿也不确定，此番转让纽约人寿的股权是对是错。
　　“对于利率的变化来说，保险也是一个颇为敏感的行业，而且整个保险行业经过这两年的低迷，风险已经完全释放，此番纽约人寿和大都会人寿出事，必然会引来政府下大力度，在日后规范整个保险行业的秩序，这个导火索，很可能会为保险行业迎来一个爆发式的增长，估计美国国际集团正是认清了整个行业的潜在变化，才会敢于拿下纽约人寿第一大股东的位置。”郑凡思量着言语道。
　　“美国的保险业虽然起步比较早，但我倒是觉得，相比传统工业行业，保险业还是新鲜的，称其为新兴行业，一点也不为过，这个行业在未来的很长时间中，应该都可以体现出超过经济增速的大幅利润增长，行业规模也会成百上千倍的扩大，若放在整个资本市场中，这个板块不会比银行板块的影响力差多少。”阮媛的说法，让姬儿不免有些讶异。
　　“之前与我们收购纽约人寿保险，一同进驻关联集团股票的那股神秘资金，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运作吧？”郑凡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对姬儿问道。
　　“确实如此，几个大集团的股票，依旧还在往上炒，而且股市也是大好，在我们与美国国际集团签了股票转让之后，纽约人寿的股价更是暴涨到23美元，也就是说美国国际集团一接手，就有了7美元的盈利。”姬儿直到这时，才开始怀疑美国国际集团的目地。
　　“不管美国国际集团挣了多少钱，至少还算是一个双赢的局面，我们对转让纽约人寿股份的价钱，也还算满意。”郑凡坐在石古墩上，不咸不淡笑道。
　　“我们持仓纽约人寿十五亿股，每股平均成本是10.23美元，而此番通过场外大宗交易的途径转让给美国国际集团，则是每股17美元，即便抛去各项费用，每股盈利也有6.5美元，十五亿股的总收益，达到了九十七亿五千万美元，具体还得需要叶倩总监详细计算才行。”姬儿翻了个白眼道。
　　“纽约人寿的股权，折腾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姬儿总裁和阮媛部长也辛苦了，不如晚上留下一起吃个饭，以示慰劳怎么样？”郑凡点着根烟笑道。
　　“难得能见到老板人，那就打扰了。”
　　姬儿示意吉井惠香上菜，丝毫的不客气。
　　“纽约人寿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你还想交流什么？”郑凡玩味笑问道。
　　“在此之前，银行欧洲大区的筹划，我以为老板不会改变主意呢。”姬儿显得有些好奇。
　　“事不可为，硬往上冲也没有用，我承认你的提醒，确实让我意识到，对于俄罗斯的预期有些高了。”郑凡很是从容，丝毫没有计划落空的意思。
　　“其实以发展时间上看，从老板收购大富银行，能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很不简单了，此番股权转让的资金回流，我们目前的现金流非常充分，完全可以谋划下一次机会。”从姬儿的话语里，听不出是赞叹还是探询。
　　“一夜爬上资本市场顶端的，注定只能是传说，当年苏联解体成就了西方的资本运作神话，确实很难重复上演了！”郑凡叹了口气道。
　　“老板都已经这么有钱，还梦想着一夜暴富吗？我觉得眼下的大富银行，需要的是平稳发展。”姬儿适时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立足主营，形成可持续的扩张吗？”郑凡多少明白，金发少女的意思。
　　“这确实是接下来我的主要工作，虽然作为私有化银行，扩张会很困难，但若有机会的话，还请老板能并购一些网点多的银行资产。”姬儿显得很是郑重。
　　“姬儿，从美国国际集团收购我们所持纽约人寿股份，股价出现后续暴涨的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这种私有化银行，很难给人以信赖感，即便扩张经营，达到了一定程度，也会出现所谓的瓶颈效应，最后的结果，恐怕与你的期待还有很大差距。”郑凡现实一笑，让金发少女蹙了蹙秀眉。
　　“没有想象力，我们可以创造，如果私有化不让人信赖，我们也可以寻求上市，很多国际大投行都会有资产再分配的过程。”姬儿尝试着，改变郑凡的思维。
　　“即便是罗斯柴尔德银行，现如今的规模，也仅仅是萎缩到了欧洲一角，你觉得我们的银行，可以做得更好吗？”郑凡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做上市银行，还是有发展机会的，一心走私有化放不开手中的利益，反而会被固步自封的思想所阻碍。”姬儿此时已经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让我再考虑考虑吧，你现在逼我也没有用。”郑凡笑着将姬儿打断。


第二百六十章 走一步看一步

　　“姬儿总裁和阮媛部长过来了？”
　　夜晚的大富之家客厅中，叶倩忙完了股权转让的资金入账事宜，回来对郑凡问道。
　　“咱们银行这个总裁，还真是不简单。”
　　郑凡一脸笑容，似乎很满意重用姬儿的决定。
　　“她如果没有什么能力，也不会说服老板放弃，银行在俄罗斯的发展计划了。”叶倩嘴上虽这么说，却显得有些忧心。
　　“聪明的人多了去了，咱们转让纽约人寿股权看似获得了很大的利益，但有些人却是趁机捞取了更大的好处。”郑凡目光深沉笑道。
　　“老板是怀疑姬儿走漏了消息，在运作关联集团的股价吗？”叶倩猜测着问道。
　　“暂时不排除这一点，因为在咱们认识的人之中，也只有两个人的家世底蕴，能谋求借助两大保险集团出事，以及我们确定收购纽约人寿股份的基础上，运作诸如福特汽车、大都会保险，以及美国国际集团的股票，换做是你们，能拿出这么大的资金吗？”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两个人？之前我倒是听过一些姬儿总裁家族的事，斯蒂尔曼家族确实是有这个实力，不过老板所说的另一个人又是谁呢？”叶倩有些疑惑问道。
　　“还记得那个花旗银行派来的监督员吗？她可不简单。”郑凡靠在沙发上，倒没有太过介怀的意思。
　　“迪丽雅吗？”
　　在叶倩的印象中，那个褐发少妇，也仅仅是来过大富银行一次。
　　“花旗银行本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投资机构，在那个银行中有影响力的人，则是更不简单，之前难道你没注意，姬儿同那个迪丽雅一早就认识吗？而且还隐隐有着敌对意识，斯蒂尔曼家族作为花旗财团的一份子，我想姬儿到香港最主要的目标，并不是咱们的银行，之所以来到咱们这边，很可能是在花旗银行香港分部，遭受到了阻力，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郑凡还是第一次对叶倩提起，关于家族背景的事。
　　“如果迪丽雅不是斯蒂尔曼家族成员，老板应该知道什么吧？”叶倩觉得，郑凡或许会有所猜测。
　　“虽不是很确定，我觉得那个迪丽雅，可能是洛克菲勒家族的人。”郑凡闲聊一般，给出了叶倩答复。
　　“不管怎么样，迪丽雅也毕竟是个女人，现在重要的是，姬儿总裁会不会在咱们银行，长期的干下去，有些时候，老板也要照顾一下高管们的想法。”因为之前白人男子哈里离去的关系，叶倩难免有些忧心。
　　“在家族都进入不了权利核心，她离开大富银行就更困难了，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必然是利用大富银行作为筹码，就犹如这次两大保险集团出事，其它相关联集团的股票炒作一样。”郑凡沉稳笑道。
　　“说起来这次的关联集团股票炒作，非但没有触及我们的利益，反而为我们转让纽约人寿的股权，带来了很大的好处，我觉得不太像是姬儿总裁所为。”叶倩有所猜测的同时，也有提醒郑凡不要深究的意味。
　　“咱们拉车，别人趁机上来坐，也亏了对方没有什么恶意，否则会很麻烦。”郑凡多少表露了，一定的介意之色。
　　“若是老板担心被人追击，倒是可以考虑维尔京群岛的事了。”叶倩看着郑凡探询道。
　　“在英属维尔京群岛和美属维尔京群岛成立离岸公司，固然可以优化投资渠道，但想要完全将资金藏匿，却依旧有些困难，因为不管离岸公司有多么隐秘，钱却多是要从投行出去的，目前我们能出钱的银行，也只有两个而已，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大富银行和花旗银行香港分部一旦有资本市场异常的资金流动，很容易会让人产生联想，更不要说银行内部盯着的视线了。”郑凡感叹着摇了摇头。
　　“老板的意思是，资本市场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吗？这岂不是同我们之前成立离岸公司的初衷，有着很大的不同。”叶倩神色异样问道。
　　“与人博弈，与人打交道，又怎么可能有绝对秘密可言，只要在这个世上不是完全独立的个体，秘密也就都是相对的，当然，注重各个细节的处理，倒是可以达到掩盖资本运作的目地，不过这也仅限于玩儿那么一两次，一旦让别人发现注意到，就得再另想办法。”郑凡的笑容，显得很是灵活。
　　“那维尔京群岛离岸公司的设立？”
　　叶倩自觉已经想得够充分，却还是摸不透郑凡的心思。
　　“先不着急，咱们现在所做的饵，还不够有吸引力，我倒是不介意再增加一些影响。”郑凡深沉笑语道。
　　“还有一件事，老板，关于大富银行更名的事情，真得有必要吗？我就觉得这个名字不错，跟美国的富国银行有些相似。”叶倩忍不住确认道。
　　“大富银行、大富之家、富银大厦，现在叫着到真是有些顺口了，既然你觉得不错，那这个名字就继续用着吧，这样也能免去很多麻烦。”郑凡嘀咕了一番，最终还是同意了。
　　“孔宁在巴哈马注册的猛虎保安公司，前期运作已经开始了，这件事具体的细节，在大富银行之中也只有我知道，前期五百万美金，我已经按照老板的吩咐，通过清洗过后让孔宁带走。”叶倩对郑凡报告道。
　　“做得很好，即便是我们自己养的保安公司，在明面上也不能扯上关系，以后资金的划拨，你也要注意一些。”郑凡点了点头，显得很是满意。
　　之前当着外人的面，郑凡甚至一次也没提起保安公司的事。
　　“现在猛虎保安公司，在英国克茨沃德地区的一片森林中驻扎，因为申请了正规的牌照和驻地，已经在招募佣兵了，不过主要业务也只能提供保安、咨询、以及自身军事训练，至于情报支持、后勤保障，军事顾问的业务，暂时还没有开展起来。”叶倩详细对郑凡道。
　　“路要一步一步走，总不可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告诉孔宁一声，前期招人可以数量多一些，待到形成规模之后再往下筛，钱的事情不用她担心，我需要的是，敢于亡命的精锐战士。”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据孔宁说，袁铁江对于保安公司的事情非常积极，猛虎保安公司能将框架搭起来，还多亏了他，不过有一点让人不免怀疑，老板觉得会有积极付出，不求回报之人吗？”叶倩说到后来，不免有所疑虑。
　　“除非是一早就认识，大家在一起慢慢干出来的，像袁铁江这样半路投靠，又这么积极，怎么会没有要求，只是现在还没提罢了，是你对怀疑他，还是孔宁对他产生了顾虑？”郑凡对于保安公司颇为看重。
　　“孔宁更加在意，想要问问老板的意思。”叶倩暗叹，郑凡看待事情的眼光太毒。
　　“袁铁江即便是想要回报，多也是对我说话，只要保安公司的钱不掌握在他手上，他就是再张罗，也翻不了天，更不要说还有孔宁和康猛虎二人的制衡，现在正是需要袁铁江出力的时候，还不适于表现出对他的介怀，等到什么时候保安公司上了轨道，我自会将他召回来述职。”郑凡示意叶倩不用太担心。
　　“还有一件事，之前姬儿总裁问过我，咱们大富银行未来的发展方向，似乎想要探询是以控股为主，还是自己进行主营业务的扩张，我看她好像对中长期的发展战略很在意。”叶倩刚起身，就又想到了什么。
　　“其实每个公司的中长期发展战略，都是很重要的事，叶倩，你觉得世纪控股最大能发展到什么程度？”郑凡也明显有着思索。
　　“以老板的资本运作才能，世纪控股的发展，估计会到达外人难以想象，乃至不可思议的地步。”叶倩很有信心道。
　　“在这世上，没有长盛不衰的权力，古代恢宏的王朝尚且会改朝换代，世纪控股即便能发展壮大，相信也没有人可以肯定，这个偌大的资本体，最后的结果会如何，而我作为老板，想的则更加现实，那就是抓到实际的东西，资本的扩张不过是为实际所需服务的，这一点你明白吗？”郑凡若有深意笑道。
　　叶倩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似乎没有完全理解郑凡的意思。
　　“没有人敢说以后会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有个同学叫郭大宝，眼下应该在冰城那边的大鹏证券工作，找个人去查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郑凡稍稍摆手，让叶倩暗暗讶异。
　　在叶倩看来，郑凡并不是任人唯亲那种老板，在目前的控股公司和大富银行之中，没有一个是他的亲人。
　　可是郑凡出于公司发展的情况，在这个时候提到自己同学，多少有些做后续准备的意思。
　　待到叶倩上楼休息，郑凡则是去了地下书房。
　　“呼~~~”
　　地下书房的门被打开，郑凡很快就看到了，在书房中翻看古籍的萧玥。
　　“公司的事情，现在这么忙吗？”
　　此时的萧玥，已经没有了丝毫病容，整个人明艳而娴静。


第二百六十一章 对牛弹琴

　　“小公司而已，都是乱糟的事。”
　　面对萧玥的目光，郑凡咧着大嘴笑道。
　　“小公司能买得起这么大的豪宅，你这又佣人，又手下的，都是大老板了，还想跟我装吗？”萧玥完全就是不信的神色。
　　“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你若是对公司的事情有兴趣，我可以给你安排个位置。”郑凡看着萧玥探询道。
　　“你要是能给我成立一个私人博物馆，我会非常高兴的。”看着书墙上的一本本古籍，萧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亏你也能说得出口，搞收藏可是很烧钱的，更不要说私人博物馆了，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给你组建一个野外考古队啊？”郑凡撇了撇嘴道。
　　“你若是有能力的话，我倒是无所谓，记得在大陆的时候，你就已经相当的有钱，相信到了香港之后，你这又有实体公司又有豪宅的，怎么也比那时候要强吧。”萧玥俏脸忍不住露出期待之色。
　　“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郑凡故作不满，并没有立刻答应萧玥的要求。
　　“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你拿走了？”萧玥虽对陈教授钻研的东西感兴趣，却没有强求。
　　“你是猜的，还是知道什么？”
　　郑凡对于萧玥的询问，颇为的在意。
　　“之前我适应藏灵珠气息的时候，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我若能得到，会如获至宝吗？”萧玥俏脸满是精明，紧紧盯着郑凡。
　　“没想到你一早竟然就有意识！”
　　郑凡脸上露出少许不可思议之色，只觉得自己的一些秘密，或许被萧玥发现了。
　　“怎么，做贼心虚了吗？”
　　萧玥略有深意，一想到郑凡帮她洗澡清理身体，俏脸上不由露出羞恼之色。
　　“小姨，我好奇的是，你吸收藏灵珠之后，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对于萧玥洗尽铅华一般，悬浮在半空中的情景，郑凡直到现在还好似历历在目。
　　“我的身体虽然多了奇异特性，但并没有脱离常人的范畴，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感应自身，因此得到了这个答案。”萧玥摇了摇头，并不像是在敷衍。
　　“仅此而已吗？既然有了奇异特性，应该就不只是凡人那么简单了吧？”郑凡诧异不解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融合了藏灵珠之后，别说是成神成仙，就连修炼者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在凡人中，有了某种潜在的奇异资质，以前陈教授甚至通过一些不可思议的记载，研究过这件事，称这种奇异资质为灵根或是灵基。”萧玥的说法，让郑凡不免很感兴趣。
　　“你所说的是修炼基础吗？”
　　郑凡走到地下书房的红木写字桌前，用钥匙打开了抽屉。
　　“如果说锻炼身体，也算是所谓的修炼，姑且算是吧，不过融合了藏灵珠之后，我更倾向于身体多出了某种属性，其它的藏灵珠我不确定，但我所融合的藏灵珠，应该有着特殊的光属性。”萧玥右手逐渐握拳，很快使得地下书房犹如白昼。
　　“嗡~~~”
　　面对萧玥右拳释放的璀璨光华，郑凡甚至感觉颇为刺眼难以直视。
　　“这里有两件物品，是配合着使用的，万灵会典其实就是陈教授的考古手抄，至于地球仪上的封皮，上面因为有着一些坐标，我就将之剪下来了，这些小红点坐标，在万灵会典上有对应的注解，根据万灵会典的描述，这些坐标或是代表了已知的异人，或是代表了异地与墓葬。”郑凡从抽屉中拿出东西，对萧玥简略介绍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为什么在你眼中看不出兴奋之色？”萧玥几乎是迫不及待，翻看着万灵会典。
　　“咱们所处的现代社会，这些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本就与生活环境格格不入，就像信奉鬼神论的陈教授，难免被称为异类，如果真能成鬼成神，那还死皮赖脸要权势富贵做什么，在我看来，在现代社会中，最具有统治力的还是枪炮，甭管你是不是异人，有什么手段，也架不住枪炮的轰击。”郑凡笑道后来，不由想起了杀沈艳时的情景。
　　“你之所以不重视这两样东西，或许还有另外的原因吧？”萧玥盯着郑凡，似乎想要他吐露事情。
　　“这里所标注的异人异地看似不少，但真正对你我有价值的坐标，估摸着掰着咱俩的二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你是学考古的，应该十分清楚，大多数墓葬所挖掘出的古物，对于没有文物鉴赏细胞的人来说，就相当于一堆破烂，至于真正奇异的地方，又常常伴随凶险莫测的危机，我这个人比较怕死，看看陈教授的手札记载，满足一下好奇心也就算了。”郑凡摊了摊手道。
　　“你的意思是，这两样东西给我也无所谓吗？”萧玥有些不太适应，郑凡的现实。
　　“我都已经照相复印过了，你若是喜欢就拿去，至于你得到它会怎么做，我不管，也帮不到你，相比理想与好奇，我更在乎实际的利益。”郑凡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这么好的宝贝，放在你手里完全体现不出价值，你知道有了它们，会对灵异世界的探索，少走多少弯路吗？可以说，陈教授数十年的研究和经验，都在这里了。”萧玥轻轻翻看万灵会典，好似生怕将其弄坏了。
　　“算了吧，要是研究这种东西能变成超人，刀枪不入还能飞，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些奇异的东西弄明白。”郑凡一脸不屑道。
　　“做人那么现实，可是要失去很多情趣的，除了利益之外，我觉得求知欲也很重要，小凡，眼下你事业成功，难道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比如说探索长生的秘密？”萧玥说到后来，神色已经郑重了起来。
　　“你指的是通过藏灵珠，能够进入藏灵古城，继而打开不老尸棺，寻求永生的真谛吗？这种无稽之谈亏你也相信，即便这世上真有你所谓的长生秘密，那也得通过科学来实现，随着医疗技术的日新月异，人类的平均寿命，已经得到了显著的提高，在你看似昏迷的时候，我甚至想通过人体冷冻技术，将你储存起来，放心，等你以后真若是没活够，我会帮你的。”郑凡说到后来，显得很是不正经。
　　“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觉得跟郑凡说不通，萧玥不免有些气恼。
　　“小姨，求知欲和好奇心太过，可是会害死人的，就算陈教授手札上记载的奇地，真有上面说得那么神奇，也多是会有去无回，只怕还没有满足所谓的长生yuwang，小命先回丢在那里，刚刚你自己都说了，除了身体有了有异常属性的灵基之外，与常人无异，试问不具备超越认知的能力，又怎么能应对难以预料的危险。”郑凡笑着调侃道。
　　“你想说什么，不如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萧玥翻了个白眼道。
　　“还是那句话，与其对这上面的奇异之事抱有好奇，倒不如好好认知自己，所谓的人要有自知之明，就是说，在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之前，得先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现在的你，还没有对灵异世界深入探索的能力，而且与这些异人奇地扯上关系，本就意味着麻烦，好好的过日子吧，你不去惹祸上身，麻烦也不会找上你。”郑凡语重心长对萧玥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私人博物馆和野外考古队的事……”萧玥尽管谨慎了不少，依旧不免有所期待。
　　“只要你能心里有数，钱根本就不是问题，等到你彻底稳定，能出去见人的时候，就找叶倩支走五百万美元，作为私人博物馆的前期准备资金吧，至于野外考古队，我不想参与过多，没有过硬的本领，不但成不了事，反而是送死。”郑凡笑着就要进卧室。
　　“张强和沈艳的藏灵珠，还在你那里吗？”
　　萧玥的询问，并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的出于好奇。
　　“沈艳的藏灵珠，我送给欣然了，她上次来电话说，好像无意间将其吸收了，具体是怎么个情况，我倒是不太清楚，但我觉得应该有什么原因，若是小姨以后得闲，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可以帮我去看看她。”郑凡有些在意的言语，让萧玥神色略显失落。
　　“小凡，你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秘密，我总觉得你的身体也有些异样……”萧玥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之前我见过一个叫曹伯的老头，似乎受到了某种诅咒，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郑凡并没有说实话。
　　隐藏了自己也是藏灵珠异人的事实，郑凡倒并不是不相信萧玥，只是他觉得自己死而重生，本就是不该存于这个世上的人。
　　而且相对于融合藏灵珠之后的弊端，郑凡的情况也与萧玥有很大不同。
　　“其实你也可以试着，融合张强的藏灵珠，若成功的话，或许也能拥有灵根的基础。”萧玥想让郑凡产生有益的改变。
　　“还是算了吧，我可怕出什么意外，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不要说我现在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根本就不用急切去冒险。”郑凡表面上一脸不以为意，心中却是将张强的藏灵珠，当成了一个关键时刻补给的保命手段。


第二百六十二章 保持距离

　　大富银行所处的一部分商业生态圈，经过一段时间的停工之后，有两座12层的大楼，已经再度开工建设。
　　郑凡头戴安全帽，看着建筑工地忙碌的景象，脸上不由露出了满意之色。
　　“这两座12层的大楼若是起来，再将周围规划一下，就能和富银大厦形成一个完整的小商圈。”同样戴着安全帽的安妮·贝拉，笑着对郑凡道。
　　“这次购买下这两座大厦的产权，我们大富银行可是支付了两亿港币，相信也能对盛港百货的资金链，有一定的盘活助力。”郑凡略有深意道。
　　“虽然不知道郑凡先生，知不知道盛港百货的情况，但两亿港币的资金，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实质的问题。”安妮叹了口气道。
　　“安妮小姐，咱们在商言商，大富银行买下的两座大厦虽开工了，可盛港百货所建设的整个商业生态圈依然处于停建状态，这会对大富银行所拥有的商业地产，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等到我们的硬件软件都上来，你们再弄得灰土扬尘的，这是不是不太好？”郑凡有着催促的意味。
　　“如果郑凡先生，怕盛港百货停建的大部分商业生态圈，在后续建设过程中，对大富银行自有商圈产生什么影响，大可以给盛港百货贷一些款项，让整个工程都能达到同时建设的目地。”安妮试探着请求道。
　　“大富银行只是一家私有化银行，本也没什么余粮，撑不起盛港百货的摊子，如果你们不能自己想办法，等我们这边建好了，为了避免对大富银行自有商圈的影响，我将会派遣保安将南边的路封了，到时候建筑车辆和材料，一律不许从我们这边过，若是你们的违反，恐怕我们会在第一时间提出诉讼，希望安妮小姐不要介意才好。”郑凡一脸市侩道。
　　“郑凡，盛港百货卖给你两座大楼，可不是让你过河拆桥的。”尽管安妮不是一定要借道大富银行的商圈，却也很不满他的说法。
　　“没办法，这年头都是各家自扫门前雪，且不说我这人向来比较独，为了买下两座12层的大楼，大富银行也支付了不菲的价钱，要知道，现在的后续开工建设资金，也是由大富银行来出的，昨天我让资产审核管理部算了一笔账，算上向盛港百货出价两亿港币，买下两座大楼和周围广场的产权资金，到真正竣工的总投入，可能都要达到三亿五千万港币。”郑凡一扭脸，完全就是不理会别人死活的意思。
　　“有一点你要搞清楚了，这里可是香港中环……”安妮难免有些恼火。
　　“别把我当乡巴佬，香港中环又怎么了，相信换做别人花了这么大价钱，将自家的地方建好，也不会允许因为旁边的工程拖延，从而造成破坏，我们的法务部长已经准备，向港府申请资产保护，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盛港百货就会收到建设督促函。”郑凡好似下达通牒一样，没有了在工地继续待下去的意思。
　　“可恶的大陆佬，完全就是土包子开花。”眼见郑凡离去，安妮抓狂着叫唤了一声。
　　“老板，此番安妮小姐得到警告，相信以后就会注意的，用不着真闹到派人封路、对付公堂的地步吧？”叶倩提醒着，犯不上为了一点儿自身利益，真的跟贝拉家族乃至于盛港百货撕破脸皮。
　　“安妮是个明白人，知道该如何自处，我要是不将话说重一些，只怕她就会趁机贴上来借钱，与这样缺资金缺红了眼的人，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郑凡一脸守财奴的模样。
　　“早上出来的时候，萧玥小姐提起了私人博物馆的事……”叶倩对郑凡确定道。
　　“嗯，前一段时间，我答应她给五百万美元，同英国那边的保安公司一样，钱要让她自己带走处理，我可不想有什么麻烦。”郑凡明显不想受牵连。
　　“一个私人博物馆，应该不至于吧！”
　　叶倩不免感叹，郑凡想事情太过谨慎。
　　“你实在太不了解这个行业了，一旦同文物扯上关系，本就容易踩过界，更何况还可能养考古队，不触及灰色地带，又怎么能有作为，这其中不法的事情多了，现在文物贩子的猖狂程度，都不下于走私白面，盗墓团伙的火拼，比黑帮还激烈。”郑凡摇了摇头笑道。
　　“若是像老板说的，还真是得谨慎一点儿！”叶倩略有讶异，点了点头。
　　“环港医院在西贡那边，去一趟也不太方便，姚玲干得怎么样了？”郑凡一脸轻松问道。
　　“不好也不坏，还是维持着之前医院的底子和经营，以现在这个状态，营收也就能闹个持平，想要收回我们投入的两千五百万港币投资成本，即便再给几年的时间，也是非常困难。”叶倩叹了口气道。
　　“能保持现状就已经不错了，姚玲作为长海医院神经内科的医生，我并不怀疑她的医疗学习能力，但这与经营却有着本质的差异，而且以前在大陆的国有医院经营理念，也与西方先进的经营管理，有着很大程度的落后，就亚洲而言，也只有韩国、日本，以及香港的医院经营，比较贴近现实资本运作，这一点姚玲还得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和适应，现在的环港医院，只不过给她练练手而已。”郑凡嘴上这么说，却多少有些期待的意味。
　　“现在萧玥小姐已经没什么事，医疗集团是不是也不用太着急了？”叶倩不确定问道。
　　“什么事情都不是那么容易的，通过之前出击纽约人寿，难道你还没注意到吗？想要顺利的达到目地，必须得有更充分的准备，告诉姚玲，不要现在有了个地方就固步自封，一定得多走多看多交流，这样才能开拓视野，潜移默化的创造出机会，有世纪控股这个坚实的后盾，本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她得善于利用才行。”郑凡一路走到富银大厦门口，摘下安全帽递给了吉井惠香。
　　“最近的财务支出比较大，姬儿总裁虽在香港、纽约和伦敦，积极谋划分行的事宜，可一时半会儿却依然难以为大富银行的主营输血，存贷款这一块开展的很不顺利。”叶倩主管大富银行乃至控股公司的财务，就算将钱袋子勒得很紧，无奈需要支出的地方很多。
　　“也幸亏没有马上做欧洲大区的铺开，否则资金的流出会更快，看来是得想点儿来钱道了。”郑凡略有思量笑道。
　　“姬儿总裁已经和我催了几次分行建设资金，是不是要先往下压压？”姬儿在进入银行之前，尽量想与郑凡达成一致，以应对姬儿的催促。
　　“随她折腾去吧，咱们大富银行的主营规模确实有些小，尤其是从贝拉家族手里接过来之前，存贷款的出清，更是让银行的经营陷入了瘫痪，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过姬儿扩充分行网点的思路，却也有一定的局限性，作为私有化银行，想要在存贷主营业务上，与国际知名投行竞争，还是很困难的，分行网点是要建设，但不适于发展的过多。”郑凡很有想法道。
　　“银行不就是靠着发展存贷业务吗？如果只靠资本运作，岂不是与投资公司无异。”叶倩疑惑不解，倒不认为姬儿的做法错了。
　　“知道私有化的特点吗？不同于墨守成规的上市银行，私有化银行的特点，就是在于多变性，你记住，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财富，被少数人所持有是一个长久的趋势，大富银行的主营如果能打破局限，在私人财富管理，以及助力并购重组业务上做得风生水起，光是大额投资就可以让咱们吃得很饱。”郑凡提出的理念，让叶倩觉得很不同寻常。
　　“如果能做好私人财富管理，以及帮助企业间的并购重组业务，就可以左右大量资金流向，或许对我们自身的资本运作也能提供极大助力，而且所招揽的客户非富即贵，对于扩展人脉也是很有帮助，这可是一举多得的银行经营模式。”叶倩暗暗思量，却没有将话说出来。
　　“将运作资金准备好，通知操盘员自营部集合，消停了一段时间，不只是咱们，相信很多人和机构，都已经按耐不住了。”郑凡一脸跃跃欲试道。
　　“老板，现在是早上，难道要运作恒指期货吗？”叶倩虽预计大富银行自营盘到了运作的时候，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将资金通过大富银行自有平台，存入纽约商品交易所，我们先将运作的目标，锁定在美国低硫轻质原油合约上，暂时不要声张，包括资金的流动，都要低调进行。”郑凡眼神泛贼道。
　　叶倩之前更在意的是国际黄金现货，丝毫没料到郑凡会改道运作国际原油，而且她对这个运作标的，也不是太了解。
　　“如果不明白，可以将阮媛和刘名轩找上。”郑凡并不像心血来潮，从容笑了笑，就已经当先坐电梯上楼。


第二百六十三章 顺水推舟

　　劳斯莱斯轿车在清晨驶入富银广场，引起了一些人的注视。
　　一直以来，劳斯莱斯汽车都代表了精练、恒久、巨细无遗。
　　多为手工打造的精品轿车，更是能够体现出皇者的尊贵、典雅。
　　不过驶入富银广场的劳斯莱斯轿车，之所以吸引人注视，并不只是因为豪华的外观，更多是一些人知道，这辆车是大富银行幕后真正老板，郑凡的座驾。
　　在大富银行中，从用车就能看出明显的等级制度，除了总裁姬儿的原版加长林肯之外，就连控股公司暂时在银行代管业务的部长，也只是清一色的宾利。
　　待到劳斯莱斯停到大富银行门口，前台接待与门童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出来迎接，就连一走一过的工作人员也是停下了脚步。
　　“果然。”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接待，明明看到郑凡一早进入了公司，这时打开劳斯莱斯的车门，已然确认车中坐着的不是大老板。
　　下了车的萧玥，眼见一众工作人员躬身行礼，双眸也不由隐藏着惊色。
　　“萧玥小姐，你的事老板已经交代过了，我带你直接去找叶总监。”专门等在银行大堂的纪可莹，上前热情笑语道。
　　“先不急，这里就是郑凡的公司？”
　　一想到之前在明珠市天虹投资公司的小楼，萧玥就不免感慨，郑凡的生意越做越大。
　　对于萧玥很自然的直呼郑凡姓名，纪可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们老板没说我是谁？”
　　发现纪可莹的为难，萧玥明艳笑问道。
　　“是叶总监让我下来等你的……”
　　纪可莹即便是第一次见萧玥，却也意识到她与郑凡的关系不简单。
　　“这里是银行吗？”
　　因为郑凡在家里很少提及公司的事，萧玥难免有些好奇。
　　“私有化银行与公司，还是有些区别。”
　　面对萧玥从容的注视，纪可莹却有些忐忑，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得到纪可莹的确定，萧玥心中多少有些讶异，虽说她不太懂银行，却不免想到了以前老上海所开银行的人，都是不得了的富商。
　　“我看刚刚外面远处还有两座楼在建设，也是这银行的吗？”萧玥好奇询问道。
　　眼见大堂有外人在场，纪可莹只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带我去找叶倩总监吧。”
　　通过纪可莹的顾忌，萧玥也发现了大堂中一直拘着的工作人员。
　　“在复大刚刚毕业的时候，这小子明明还是个穷学生，就连想要创业，还得在家偷偷摸摸弄钱，现在且不说开银行，恐怕这三座大楼在香港中环的地界，就得值老多钱了！”萧玥被引领上电梯的同时，暗暗腹诽郑凡有够贼。
　　纪可莹将萧玥带到九层财务总监办公室的时候，叶倩并没有在。
　　在办公室中等了一会儿，叶倩才紧赶慢赶回来。
　　“小姨，你过来了，之前老板交代给你划五百万美元，我已经打过招呼，让银行准备好了，等会儿给你安排两个保镖，直接去贵宾厅提现怎么样？”叶倩缓了口气，马上来到办公桌前给萧玥签了一张财务支票。
　　因为同住在大富之家的关系，即便萧玥苏醒后总呆在地下书房，叶倩也是在家里见过她几面。
　　接过财务支票看了看，萧玥从叶倩能轻易签出五百万美元的款项，就可以看得出来大富银行资本实力是有多么雄厚。
　　最为让萧玥感慨的还是，叶倩以前作为郑凡的跟班小妹儿，现在却已然是这么大银行的高管了。
　　当初萧玥在四层老洋房，试图收取藏灵珠的时候，叶倩还跑前跑后，犹如临时工一般。
　　“郑凡这一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萧玥并没有着急取钱，而是在叶倩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公司相关联的事务太多，都得老板做决定才行。”叶倩的说法，透着对郑凡的敬畏。
　　“五百万美元，折合成人民币得四千多万了吧？这么一大笔钱说拿就拿出来，真的不要紧吗？”萧玥笑着对叶倩询问，好似闲聊天。
　　“关于钱的事，小姨还是亲自问老板比较好，不过想来应该问题不大，老板真的很富。”叶倩对于萧玥的态度，倒也不是太过见外。
　　“问他？那我也得能抓到他算，一天到晚跟做贼似的，尽在那敷衍。”一想到郑凡不正经的做派，萧玥就不免有些气恼。
　　“老板也在九层呢，我将他找过来？”
　　知道郑凡都不露实底之后，叶倩就更不敢多说。
　　“看你好像也很忙，那就麻烦你了。”
　　萧玥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却实在难忍心中的好奇。
　　叶倩离开之后，萧玥不由打量了一番她的宽敞豪华办公室，甚至将目光看向了老板台上的翡翠白菜。
　　“小姨，过来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郑凡就进来满脸堆笑打招呼。
　　“今天怎么来公司这么早？”
　　萧玥看向郑凡，关心着问道。
　　“若是天天在家呆着，不来钱不说，公司的事情也要停摆了，你这一下子就是五百万美金，搞得我压力有些大。”郑凡咧着大嘴，点着根烟。
　　“看你可不是在意五百万美元的样子，老实说，你现在倒底有多少身家？”萧玥走到窗前，向外面远处的工地看去。
　　“比起那些大公司，我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但养活一家子人却没什么问题。”郑凡打了个哈哈，毫无老实交代的意思。
　　“记得当时在申银证券的时候，我还在为股票涨了一点点而心喜，现在单单是这一张支票，就何止是投资股票钱的几十倍，你如今要什么有什么，这也是你自信的来源吧？”看着手里的支票，萧玥不免有些失神。
　　“或许吧。”
　　郑凡淡淡一笑，算是给出了萧玥答复。
　　“其实你也不是对灵异之事不感兴趣，只是在积蓄实力对不对？”萧玥此时多少意识到，郑凡心中真正所想，恐怕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油盐不进。
　　“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可人的精力却是有限，如果你对什么都抱有好奇和求知欲，能顾得过来吗？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只对关乎切身利益的事感兴趣。”郑凡的笑语，颇为耐人寻味。
　　“我并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回头没什么事的话，我会回一趟明珠市，到时候也帮你去看一眼方欣然。”萧玥神色娴静了下来。
　　“这样最好，经过了之前的难关，现在我对你倒是放心不少，相信就算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出什么危险，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跟叶倩说，她能帮你安排的很好。”郑凡嘿嘿笑语，一副还有事要忙的样子。
　　“走吧。”
　　萧玥白了郑凡一眼，心中感叹当真是看不透他。
　　虽然萧玥对野外考古队的事很期待，可直到此时却感觉到，郑凡顺着她的意拿出五百万美元，似乎有些推波助澜的意味。
　　“如果没有我的话，或许他也是想要见，陈教授的老朋友吧！”隐隐意识郑凡丰厚家底的萧玥，才明白当初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的无知。
　　“要马上开始吗？”
　　等在自营部门口的叶倩，眼见郑凡过来，示意有些分身乏术。
　　“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明白？支票怎么能直接交到她手里，你早就应该把钱提出来，等她来了就鸟悄让人跟她带走，你让她自己去取，同将钱打在她账户上有什么区别？难道让我手把手教你不成……”如果不是顾忌到外人听见，郑凡恐怕就要对叶倩咆哮了。
　　“老板，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这就去办。”叶倩当真是怕被郑凡喷骂，连忙向自己办公室跑去。
　　“觉得自己行了，就忘乎所以吗？一天到晚跟个傻逼似的。”郑凡根本就没有放过叶倩的意思，直接就口不择言追着喷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留下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叶倩跑得比兔子还快，即便听到郑凡的喝骂，都没敢回头。
　　“都到了。”
　　进入自营部看到罗红等人古怪的神情，郑凡搔了搔头笑道。
　　尽管公司都在传郑凡脾气不好，罗红等人通过操盘也有所感觉，可众人却还是第一次透过玻璃隔断，看到他喝斥风华绝代的财务总监。
　　“叶倩总监刚才跟我提起了银行主营的事……”姬儿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我请你过来，是玩儿过家家的吗？都他妈多长时间了，银行经营没有什么进展不说，连收购梅奥医疗集团股权的谈判也失败了，知道吗，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打收购战，完全没有达到目地，以为通过股票上涨挣了点儿钱，就满足了吗？你就像个废物一样，往纽约跑了两趟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就给我这样的结果吗？”郑凡突然发作一般，对着金发少女姬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喷。
　　眼见郑凡犹如吹风机一般，都要将吐沫星子弄在姬儿的脸上，罗红等人不由纷纷露出惧色，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被骂得下不来台。
　　“医疗集团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还请老板再给我一段时间。”面对蛮不讲理的郑凡，姬儿反而没有理论的意思，秀手攥拳请求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代替

　　大富银行自营部的氛围压抑，眼见郑凡喷金发少女姬儿都不留余地，罗红等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呵呵，哈里走了，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也没问问他最近怎么样，你们之间应该有联系吧？”郑凡犹如变脸大王，向罗红等人笑问道。
　　“他好像是去了花旗银行香港分部，而且那边的总裁也换了，原总裁科尔被调去旧金山，现在掌管花旗银行香港分部大权的人，老板并不陌生。”姬儿心理素质倒是颇为过硬，遭到了郑凡的吹风机之后，当着罗红等人的面跟没事人一般，该说什么还说什么。
　　“现在香港分部的总裁，是迪丽雅吗？”
　　对于罗红等人的为难之色，以及姬儿的示意，郑凡没有丝毫的意外。
　　“不错，正是她，我甚至怀疑，咱们这边收购纽约人寿，相关集团股票的上涨，也是出自她的手笔。”姬儿撇清关系，想要证实不是她干的。
　　“说起来哈里去了花旗银行，倒也算是找了个好地方。”郑凡笑了笑，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如果不是哈里在大富银行跳槽出去，他能进得了花旗银行，现在迪丽雅担任了新总裁，还不知道和他有什么事呢。”姬儿一脸不屑道。
　　“你错了，哈里是真的很有远见，只是他的才能在大富银行，不适于发挥罢了。”郑凡的说法，让罗红等人不免讶异。
　　“老板，其实投资科技公司，现在确实是比较好的机会，随着微软与ibm一众传统科技公司的崛起，美国纳斯达克市场的科技类公司，已然是很多风投机构重点关注的目标，相信很多科技类公司的爆发式成长，根本就不是其它行业能比的，而且根据一些调研资料显示，即便是微软这类已经走出来的科技公司，未来依旧有很强的成长扩张空间。”虽然艾丽卡?伊芙琳负责控股公司综合服务部这一块，但曾在美洲豹基金公司担任管理者的她，对于国际主流行业的发展趋势，却是颇为的了解。
　　“确实如此，既然看好科技公司的股票，我倒是可以用公积金的形势，为你们高管和员工购买一些科技公司的股票，这也算是比较优厚的福利了。”郑凡笑着对众人道。
　　“保持大富银行的私有化，以其它科技公司的股票，代替国际化大公司为员工创造的期权福利吗？”姬儿神色略有讶异，看不出是喜是忧。
　　“既然老板也看好科技类的上市公司，为什么大富银行自己不投资？”罗红的询问，只是换来郑凡摇了摇头。
　　“行，回头我做一份公积金投资计划，还希望能靠老板的投资能力，帮大家投一个有丰厚回报的科技股。”看到郑凡不再多说什么，姬儿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想法。
　　“今天老板过来自营部，是有什么运作吗？”对于郑凡坐到角落的一台电脑前，罗红忍不住询问道。
　　“这些天恒指一直保持上涨趋势，走得颇为强。”刘名轩下意识的觉得，郑凡白天将众人召集到自营部，可能是同恒指有关。
　　尤其是眼见距离上午十点的恒指开盘，已经没有多长时间，罗红等人更是不敢有丝毫放松。
　　“有谁觉得，埋空恒指期货合约可行的？”
　　郑凡所坐的电脑，因为背对着众人的视线，就连他的神色都被遮挡。
　　“前两天各大投行，纷纷发布了亚洲经济报告，给出了很高的经济增长评价，这个时候若是大肆做空香港股市，似乎不是一个好时机，倒是欧美经济的前景，不甚乐观。”罗红对于做空股市，显得有些犹豫。
　　“这么快就鼓吹上了吗？相信各大投行的研报，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人也是它，说鬼也是它，一旦风向不对，这些投行变脸只怕比谁都快。”郑凡喝了口吉井惠香递来的茶水，笑着说道。
　　“自从之前美国公布经济数据不甚理想之后，即便随后进行了降息，短期也没有产生强势扭转的征兆，现在国际上很多投资基金，都有向亚洲转移的趋势，而香港金融市场的开放，更是为西方投资基金共享亚洲经济的高增长，提供了非常好的投资渠道。”姬儿似乎也很看好香港股市。
　　“等到了适当的时候，就要调查一下，那些在香港资本市场投入规模较大的西方资金动向了，有道是同行是冤家，或许这些西方的资本，会成为咱们大富银行的主要对手。”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我可不这么觉得，资本市场有传闻称，咱们大富银行的运作手法，与对冲基金非常的相似，都是充分利用各种金融衍生产品的杠杆效用，承担高风险追求高收益的投机模式。”姬儿笑着给郑凡透露小道消息。
　　“那可真是高看咱们大富银行了，不可否认，对冲基金经过几十年的演变，已逐渐失去其初始风险对冲的内涵，有些更是变得徒有虚名，但有一点传统，对冲基金却一直坚持着，那就是它们的高杠杆投机，也是基于最新的投资理论，以及非常复杂的金融市场操作技巧之上，相比对冲基金的套利模式，咱们大富银行的运作，还是粗糙了很多。”郑凡摇了摇头笑道。
　　“确实如此，这些年国际金融市场的投资活动，变得越发复杂，花样不断翻新的各类期货、期权、掉期等金融衍生产品，逐渐成为对冲基金的主要操作工具，这些衍生产品本就是为对冲风险而设计，但因其低成本、高风险、高回报的特性，已经是许多现代对冲基金进行投机行为的得力助益！”刘名轩略有思量道。
　　“现在的对冲基金，都是将这些金融工具配以复杂的组合设计，根据市场预测进行投资，在预测准确时获取超额回报，或是利用短期内市场波动，继而产生的非均衡性设计策略，在市场恢复正常状态时赚取差价，公式收益非常稳定，只是不知道对冲基金复杂的套利模式，值不值得我们借鉴。”罗红也显得很是敏感。
　　“虽然大富银行与对冲基金私募筹集资金的模式还有所不同，但都具备操作上的高度隐蔽性和灵活性，以及杠杆效应，外面传我们像对冲基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姬儿笑着看向郑凡道。
　　“我们是银行，搞不了对冲基金的复杂套利模式，不过说起对冲基金的模式，其通过反复质押证券资产，以极高的杠杆借贷，在其原始资金量的基础上，几倍甚至几十倍的扩大投资本金，从而达到最大程度的获取回报目地，倒是值得我们参考。”郑凡若有所思，似乎眼下大富银行的运作资金量，还满足不了他的饥渴程度。
　　“纽约人寿的股权出售之后，眼下大富银行也仅有几处地产而已，即便质押给其它的银行，也换不来几个钱儿。”刘名轩干巴巴道。
　　“老板的意思是？”
　　唯独金发少女姬儿，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走借贷杠杆股权质押的路线，倒是一个扩充银行实力的好机会，待到机会成熟的时候，我们可以收购一些西方资本市场的银行股权，这样既解决了银行扩张的问题，也不会对资本运作的本金，产生什么影响。”郑凡笑着给出了答复。
　　“老板所谓的机会成熟，是什么时候？而且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着重提起西方资本市场呢，据我所知，即便是国际上一些有名的投行，也都有在香港证券交易所上市，我们大可以在香港资本市场进行收购，这样能方便一些。”姬儿略有不解道。
　　“香港虽算得上是亚洲金融中心之一，但相比欧美资本市场的底蕴，还是有些差距的，而且随着这些年亚洲经济的火爆增长，香港股市的泡沫，也是逐渐越吹越大，很多股票的价格，甚至超过了欧美股市上市标的，如果站在同股同权的基础上，当然还是选择在欧美股市收购会更稳定。”郑凡说的虽明白，却让自营部的众人略有异样。
　　“泡沫？”
　　罗红只觉得郑凡对接下来香港，乃至亚洲的经济发展，抱有很强的警惕意识。
　　“至于我说的时机，就是再进行几次资本运作之后，估计是拖不了太晚，因为现在不只是香港股市在涨，欧美股市同样也在涨，越晚进场收购，我们的成本则会越高，到时候一旦涉及到股权质押的问题，在高成本持股的情况下，一旦质押股价出现急剧下跌，压力则是会很大。”郑凡的思路极为清晰。
　　“最后还是用投资其它银行的股权，代替大富银行主营分行的建设扩张吗？不过即便是这样，却也算是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总比一直拖下去的好，只是不知道具体到银行股权的选择，他会将目标瞄向哪一家。”姬儿总算是暗暗松了口气。
　　“铃~~~”
　　上午十点钟的恒指开盘铃声，在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准时响起，猜不透郑凡真实想法的众人，第一时间就将目光看向了电子大屏幕，尽量多获取一些恒指开盘情况的信息。


第二百六十五章 正当时

　　“老板。”
　　叶倩回到自营部中，对郑凡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了。
　　“报一下我们目前能够动用的资金量。”
　　郑凡坐在角落的电脑前，登录纽约商品交易所，不断浏览着公开信息。
　　“之前我们持仓纽约人寿的十五亿股，转让给美国国际集团的盈利，在九十七亿五千万美元左右，再加上目前账面上二百五十八亿美元的可用资金，总资金量达到了三百五十五亿五千万美元的水平。”叶倩手拿把掐道。
　　“先说一下国际黄金现货的状态。”
　　郑凡稍稍往椅子上靠了靠，向吉井惠香扬了扬头，后者会意已经取出雪茄修剪了起来。
　　“自从上次日系资金作盘国际黄金失败后，整个市场就一直处于弱平衡调整之中，现在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大致在288美元附近休整，没有任何明显趋势异动。”刘明轩心中甚至不确定，日系资金是不是彻底放弃认赔离场了。
　　只是当着日本少女吉井惠香的面，刘明轩并没有深入剖析，日系抱团机构的心态与动向。
　　尽管郑凡让吉井惠香参与公司的事，众人都不反对，可是涉及到自营部运作对日系抱团机构的窥伺，众人却本能的防着日本少女。
　　“之前国际黄金现货可是你们日系抱团机构在运作的，这件事你怎么看？”郑凡大大咧咧对日本少女问道。
　　“想来即便国际黄金现货体量庞大，交投非常活跃，超级主力一旦进去，也是很难调头的吧。”吉井惠香平静笑了笑。
　　“你们对国际原油期货，都有了解吗？”
　　郑凡似是心不在焉一问，叶倩却是暗道真正的目地要来了。
　　“国际原油期货分为美原油和欧原油，现在看来，应该是美原油更受投资者的欢迎，其中又以美国低硫轻质原油合约做得比较好，只是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交易品种？”刘明轩看了看时间，心中不由意识到一种上午做盘的可能性。
　　“继续。”
　　郑凡接过吉井惠香递来的雪茄点着，似乎让众人都参与进来。
　　“现在国际原油要求的保证金，以我们大富银行的资金量和资质，做到百分之五完全没有问题，以美低硫轻质原油为例，每手原油合约等同于1000桶，价位最小变动单位是0.01美元。”刘明轩略有讶异，明显是之前准备的不太充分。
　　“如果要交易美原油的话，有一点需要格外的注意，那就是纽约商品交易所的交易时间，与国际上一些主要的大宗商品不同，纽约商品交易所的原油期货交易时间，分为场内公开竞价，以及电子交易两个时段。”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适时提醒道。
　　“不错，场内公开竞价时间是上午9：45～下午3：10，而电子盘的交易时段，则是下午4点开始交易，到次日上午8点结束，这里指的是纽约时间，眼下到了十月份，夏令时已经结束，也就没有了纽约与香港多出一个小时的时差问题，现在咱们香港是上午十点多，纽约那边也就是晚上十点多，利用电子盘交易国际原油期货正当时。”刘明轩补充的同时，不由又看了看表。
　　“怪不得选在香港时段的上午，原来是想赶上纽约那边夜晚的电子盘。”姬儿也明显有了意识。
　　“为了保障运作的安全性，我之前对这个交易品种也没有提及，先进入美原油看看吧，估计没有多少时间给你们做功课，阮媛，将所有人的通信工具都收上来关上。”郑凡对女律师笑了笑道。
　　虽然郑凡没有规定的太细，但包括姬儿在内，所有人却都知道，从现在开始直到运作结束，恐怕没人能踏出自营部一步。
　　“我约了银行主管会议……”
　　姬儿略有无奈，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打电话通知取消，你若是精力充沛的话，可以改在晚上，顺便告诉餐厅一声，准备中午需要吃的盒饭，这样能方便一些。”郑凡一脸玩味笑道。
　　“盒饭吗~~~难道老板不吃？”
　　姬儿只觉得，这不像郑凡的作风。
　　“嗯，忘了告诉你们了，我从家带的饭。”郑凡煞有介事点了点头，让少数人不由面容抽搐。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还是罗红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查看国际原油的行情，迅速有条理的整理公开信息。
　　“国际原油的中期趋势，走出了一个上升形态，从94年的13美元走至今年十月初，到达了21.5美元，而近期则是明显的冲高回落，见到了短期头部，仅仅不到十天的功夫，就已经有2美元的下跌，现在报19.43美元。”刘明轩观察电脑的原油走势，对于操作的趋向性不是很确定。
　　“从13美元到21.5美元，看似涨了不少，不过却是用时三年，趋势走得颇为缓慢，从眼下的态势来看，如果能确定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头部，顺应趋势继续做空油价，倒是一个选择。”罗红嘴上虽这么说，但却觉得在已经有十来个交易日调整的状态中，继续做空怕是也很难掌握主动。
　　“艾丽卡，你怎么看？”
　　郑凡抽了口雪茄，向短发妇人笑问道。
　　“如果交易美原油的话，在考虑做多与做空之前，我觉得应该先对交易情况，有一个详细的认知才行，老板，虽然前阵子我们出击美元指数期货，以及国际黄金现货获得了成功，但我觉得大富银行对于国际大宗商品的运作，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短发妇人艾丽卡的说法，让罗红略有惊讶。
　　“作为战略性资源，国际油价的波动，一直都牵动着全球经济的神经，也正是因为石油的重要地位，使其价格对消息的敏感度颇高，波动因素错综复杂，如果我们没有充分准备就进场，恐怕会很危险的。”得到郑凡的允许，艾丽卡继续道。
　　郑凡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是默认了国际油价的复杂性，而且也不是太过着急的样子。
　　“不止如此，全球经济基本面引起的供需变化，美国整体实力提高导致的美元升值，欧佩克根据自身财政状况增减产量，金融投机行为，以及中东地区政治因素等等，都会让市场对于原油价格趋势的判断如雾里看花。”直到此时，刘明轩不得不承认，他虽然专攻大宗商品，却与艾丽卡还有所差距。
　　“按照纽约时间来算，上午9：45～下午3：10的场内公开竞价时间已经过去了，而我们一没有出市代表，二没有没有参与公开竞价，对于多空双方买卖意愿掌握并不充分，这样冒然进场的话，恐怕会有些被动！”艾丽卡深吸一口气，显得尤为谨慎。
　　其实不只是艾丽卡，包括姬儿在内，自营部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郑凡是什么状况，众人虽不清楚，可在场的一众交易员中，却没有一个国际原油期货投资专家，对于油价的变动则更难确定。
　　“叶倩，帮大家打开纽约商品交易所的国际原油期货账户，既然都没什么信心，也只能我这个老板辛苦一点儿了。”郑凡打了个哈欠之后，双眼不由睁开了一些。
　　“这一定是早有准备了。”
　　听到郑凡的操作准备，就连姬儿都不免有所紧张。
　　“老板，现在电子盘面上的油价跌势，还是比较快的，似乎是承接了近段时间的下跌，略有加速的现象，而且现货交割月的空头持仓量很大，市场的空头氛围似乎也很浓郁。”罗红认知到郑凡打定主意，只好进行前期报盘。
　　“美元指数这两天的走势，也还算可以，呈现出恢复性上涨的态势，这可能会对油价造成持续的压力。”刘明轩紧跟着对郑凡提醒道。
　　“眼下美低硫轻质原油交割月的合约，报在19.33美元一桶，盘中抛压似乎开始激烈了起来。”纪可莹只觉得，在观察国际原油情况之后，油价很快就开始出现了异动。
　　“盘面似乎是被空方力量主导了，虽说不是那么明显，但应该有大机构在做空短期油价。”叶倩心中暗暗思量，只觉得郑凡这个时候选择了国际原油作为运作标的，必然不是心血来潮，说不定都已经偷偷盯了多久。
　　“刚刚你们也简单看了纽约商品交易所的公开信息，说说对于国际原油是一个什么感觉和看法。”郑凡双手攥握放在嘴边，好似祈祷一样。
　　“总体来说还是偏空，近两年中，欧佩克成员国原油产量出现井喷式增长，这对油价中期走势本就有压力，再加上十多天前所报出，委内瑞拉作为成员国的增产代表，原油产油量就从1992年每天的220万桶，大举增加到眼下96年的300万桶，这等产量增长的程度，简直就是吓人！”刘明轩略有担忧，看了郑凡一眼。
　　“还不止如此，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前几天还出了一个打压油价不可忽视的因素，那就是厄尔尼诺现象，有专家分析，全球正在遭受厄尔尼诺现象的考验，预测今年北半球的秋季和冬季比以往要暖和，这很可能将会限制市场对加热燃料的需求。”艾丽卡提出的情况，显得更加新鲜。


第二百六十六章 引导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在众人都坐到电脑前之后，郑凡反而起身在众人身后笑着走动。
　　“难怪油价跌得有些凶，面对整体利空的态势，再加上十多天前形成了短期头部，国际油价想要扭转这个短期跌势，真的会比较难。”罗红只觉得眼下原油期货的态势，非常之复杂。
　　“还有没有了？”
　　郑凡一走一过带起雪茄的烟草香气，带给人放松之感。
　　“现在瑞士正在召开清洁能源峰会，传闻美国领英能源这个最大的太阳能公司，已经在太阳能薄膜领域的应用，取得了关键性的技术突破，我想这个事件，也是催动原油价格下跌的原因之一。”短发妇人回头看了郑凡一眼。
　　“确实如此，鼓励节约能源的技术，已然成为了世界能源发展的主流方向，另外随着建筑技术的提高，房屋的封闭性得到了加强，取暖的能耗下降，以及工业加工技术的推陈出新，也使得能耗为之大幅下降，这都会对油价造成中长期的压力，例如汽车工业着手改善利用能源的效率，新型汽车的耗油量大幅降低，就是很典型的代表，我看了清洁能源峰会的报道，着实提出了很多可行性的办法。”刘明轩摇了摇头，对于消息面偏空确定无疑。
　　“在瑞士的清洁能源峰会上，西欧国家与日本也采取了能源多样化措施，它们也在加紧开发石油以外的能源使用，如太阳能、核能、风能等，这对于国际油价来说，完全算得上形成了综合性压力。”艾丽卡深沉言语道。
　　“美国、日本，包括欧洲各国，的确在提高工业使用能源的效率上，做出了可能性的成绩，不过即便注意节约能源，是长期的发展趋势，可现如今也多是口号而已，消费者的意识则是更加淡薄，远达不到对国际原油引起冲击的程度。”郑凡嘴角上翘笑道。
　　“可是消息面的影响，已经切实影响到了油价盘面的变化。”了解过国际油价的状态之后，就连姬儿也觉得，郑凡的想法很危险。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不管是厄尔尼诺现象也好，还是新能源的发展与利用，以及欧佩克成员国的增产，都不是近段时间才出现的，对于国际油价的影响，主要还是在于人为的引导。”郑凡抽了口雪茄思索道。
　　“说起来也只有瑞士清洁能源峰会上，所公布的领英公司取得了关键性技术突破，算是一个突发事件。”艾丽卡似乎在向，更深层次的因素考虑。
　　“都是些噱头罢了，风能、太阳能和生物能等新能源，虽说是能源发展的趋向，但恐怕在未来极长的时间内，都无法达到大规模经济利用的要求，那领英太阳能公司，说白了也就是题材炒作而已，如果深挖它的基本面，营业基础和状态必定极差。”郑凡略有深意对姬儿笑道。
　　“你是想要调查领英能源公司，掀这家公司的底？”姬儿只觉得郑凡有够阴险。
　　“据我所知，这家领英能源公司，大股东正是安然公司，你之前既然有过接触，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郑凡通过国际原油所注意的方向，让众人都不免奇异，不知道他的脑子都在想什么。
　　“你们猜得不错，那家安然公司，正是我们之前收购纽约人寿保险集团的股东之一，找人调查它们，而且财务和资产的情况要详细确实，尽快给我一个结果。”郑凡先是对罗红等人笑了笑，旋即给姬儿下达了命令。
　　“是要为了运作国际原油期货，做这样的损事吗？即便领英能源与安然公司像你若说，实际经营情况与炒作题材相差甚远，将其曝光也是犯忌讳的。”姬儿显得有些抵触。
　　“配合原油期货炒作，只是一方面，之前不是说安然公司有核电资产吗？如果其出了问题，我们收购核电资产的机会，可能就来了，梅奥医疗集团的股权收购之所以流产，还是因为我们抓纽约人寿抓得不够狠。”郑凡脸上露出些许丧心病狂之色。
　　因为自营部中的人不少，当着众人的面，姬儿并没有答应搞领英能源和安然公司。
　　“不管是不是突发利空，消息面上的情况，都不利于国际油价走强，即便解决了领英能源的事，欧佩克成员国的增产又要怎么办？”艾丽卡并没有多大信心。
　　“欧佩克成员国对于原油的增产，其实早在1990年海湾危机期间，就已经开始了，为了弥补伊拉克遭受经济制裁之后，石油市场上出现的每天300万桶缺口，欧佩克成员国大幅度增加石油产量，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我认为，即便到目前为止，这种产能的扩张，也没有达到一个极致。”郑凡明显是通过与艾丽卡等人的交流，在构建运作国际原油的支撑观点。
　　“到目前为止的增产，就已经很可怕了，如果这还不是一个生产高峰，我甚至不敢想象，一旦提升至极致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形！”刘明轩不免感叹道。
　　“想要释放大量的石油产能，也不是说提就能提上去的，建设资金的投入，人工和成本的开支，以及国际原油的形势，都必须要在产油国的考虑因素之中，尤其是进入九十年代之后，石油价格形成的机制，则是更加复杂，表面上看，现在石油价格的决定，是由欧佩克、石油需求国和国际石油资本共同决定的局面，但终归是无法摆脱卖方主导市场价格的氛围。”郑凡瞥了一眼电脑上的油价走势，对众人笑道。
　　“老板的意思是，随着人工成本的提高，可能会对国际原油的价格，产生明显的作用吗？”艾丽卡思量着询问道。
　　“自从九十年代初的海湾战争中，国际原油冲击过40美元的高点之外，随后一直都维持着回落整理的态势，尤其是近几年，就很少有超过20美元的时候，在这样的状况下，不但是产油国，石油公司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之所以逐渐高起的人工各项成本，倒现在还没有爆发，是因为随着石油勘探开发技术的进步，勘探成本不断下降，产量有增加，抵消了一部分人工各项成本提高的压力。”郑凡开始对众人做全面性的分析。
　　“即便如此，也不意味着油价一定会走高，要知道，现在中短期的利空影响也比较多。”姬儿提醒郑凡要慎重。
　　“油价的人工成本高起，本就封杀了其下行空间，除非有非常大的利空消息，像什么替代能源在低油价时代，那都是些浮云，至于瑞士的清洁能源峰会，再有两天也就要闭幕了，随之而来的反而是为了应对冬季的欧佩克会议，以及11月份随之而来的美国总统大选全民日。”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你不会觉得低油价和人工成本增加，会造成欧佩克的减产吧？”姬儿有些不可思议道。
　　“海湾战争结束之后，欧佩克的成员国，一直都在增加原油产量，但随着全球经济不断增长，油价疲软的反应，却完全是处在背离的状态，再加上人工成本不断增加，我想欧佩克是该到了要做出调整之时，即便不能达成减产协议，继续增产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郑凡目光深邃道。
　　“在直接影响油价的因素上，没有利空就是利好吗？”艾丽卡双眸转动道。
　　“长达七年的欧佩克会议，一直都是以增产为主，甚至让投资机构有了习惯性思维，如果此次会议没有增产，或是出现减产的情况，就会形成超出预期的情况，这对做多国际油价会非常有利，而且有一点也需要特别注意，那就是国际油价表面上是由欧佩克控制，可美国才是国际油价真正的制定者。”抛开纽约商品交易所的公开信息，郑凡逐渐引导着众人的思路。
　　“之所以说美国控制国际油价，是因为美国既是产油大国又是石油消费大国，它的石油价格，将直接影响世界市场的价格，而美国国内的石油工业价格，又是受严格控制的，不是有产量的限制，就是有价格的限制。”姬儿对众人解释道。
　　“但油价的上涨，与美国经济是呈现负相关的，一旦油价上涨，美国经济很可能会出现通货紧缩、失业率上升、消费情绪受到抑制，最终导致国内生产总值下降……”没待刘明轩将话说完，就被打断。
　　“你所说的负相关，是在国际油价持续上涨的中后期，才会得到体现，在低油价的时代，国际油价上涨反而会给美国经济增长以促进，尤其是逐步降低利率的背景下，美元的流动性会得到极明显的增强，不但会促进消费，更是有推高油价的基础。”郑凡抬手笑语道。
　　“既然老板提起美国总统大选，我有必要提醒你，现任总统克林顿，是民主党的总统，美国的总统选举，说白了就是资本民主的选举，党派与财团之间的较量，共和党才代表着能源与军火商的利益，而民主党则是代表着中产阶级，支持民主党的财团，多是高科技、传统钢跌，以及汽车企业。”姬儿对于美国的资本政治情况，非常的熟悉。


第二百六十七章 唯恐天下不乱

　　“老板，国际原油的盘面还在下跌。”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眼看着姬儿等人，还没有同郑凡的思路达成共识，纪可莹报盘的同时，不由略显焦急。
　　“美国总统大选，共和党所在的选区，多在美国的中部和东南部，这其中包括了颇为重要的阿拉斯加，因为这些地方多是美国军火商和石油巨头所在地，所以需要得到能源和军火商的支持，而民主党所在的选区，却多在西部和北部，自然是包括了高科技企业所在的硅谷，以及传统钢铁、汽车企业地域。”对于姬儿的说法，郑凡笑着给出了更加详尽的解释。
　　对于郑凡从容不迫的神态，姬儿不免暗暗讶异，他竟然能从国际原油，剖析到美国的财团、政治之上，而且最为让人不可思议的，他还是一个东方人。
　　“克林顿虽然是民主党代表，但美国总统大选，却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全局利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一条新闻，那就是在一个星期之前，美国阿拉斯加的石油工会联盟，已经对低油价表示出了不满，并督促美国政府尽快考虑石油提价的方案？”郑凡笑着说出了，让艾丽卡双眼一亮的话。
　　“各个工会联盟发声在美国很常见，闹一闹自然也就平息了，还不值得作为做多国际原油的依据。”姬儿不以为意道。
　　“如果是寻常时候也就罢了，但现在却是临近美国总统大选，相信不管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没有人会忽视石油工会的诉求，尤其是在经济增长与油价相背离的情况下，此次石油工会联盟不仅是代表石油工人的利益，也是代表了很多石油商的诉求，事情若是得不到妥善的解决，很有可能会演变成石油工人罢工风潮的。”郑凡笑着推测，让众人不免一惊。
　　“克林顿这届是连任大选，目前还在台上，你的意思是，他会迫于石油商与石油工会联盟的压力，促使油价出现上涨？”姬儿紧紧盯着郑凡道。
　　“美国刚刚降息没多久，流动性正宽裕，如果石油价格形成初步上涨更有利于经济，即便克林顿作为民主党的代表，也没有理由过多的压制，这对于他连任总统的阻力，也能减小一些，当然，如果石油工会联盟真有发动石油工人罢工的事情发生，对于油价更是会形成极为出乎预料的推动作用。”郑凡抽了口雪茄笑道。
　　“诸如欧佩克的减产，以及石油工会联盟的罢工，都是建立在你猜测的基础上，实难有确定性的说服力。”姬儿摇了摇头，带给人犹豫不决之感。
　　“这不是猜测，而是因为低油价时代人工成本的上升，由此而产生的实质性博弈。”郑凡目光很是深邃道。
　　“欧佩克会议很快就会召开，而十一月份又是美国总统大选，单单是这两个预期，就足以让国际资本市场暗潮汹涌了。”罗红总感觉国际原油的盘面，可能才是一个初步的预热。
　　“不止如此，海湾战争虽然过去了，但中东却并不是很消停，早在去年的11月，以色列工党主要领导人拉宾因，就因为推动和平进程过快，被极端分子所干掉，以此为标志，巴以和平进程的形势，开始遭受极大阻力，而在今年初的时候，以色列激进右翼利库德集团的上台，以及内塔尼亚胡的执政，更是导致了巴以大规模流血冲突非但没有停息，反而愈演愈烈，前阵子甚至有消息称，双方摩擦有加剧的迹象。”郑凡搓了搓手，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流血冲突难道会演变成，双方再度开战的情形？”刘明轩对中东战争冲突，则是更加的敏感。
　　“巴以双方局部摩擦的战争，根本就没停过，只是看闹得大不大而已，前天以色列的一个重要炼油厂发生了爆炸，内塔尼亚胡声称是巴方的恐怖袭击，并强势言论不排除报复行为，如果巴以的冲突，明显波及到炼油工业，说不定哪下子就会给国际油价点着一把火，若是发动空袭的话，有可能更快。”郑凡所说的情况，都是纽约商品交易所公开信息，不太容易找到的。
　　“你关注国际原油有多久了？”
　　姬儿忍不住，问出了众人心里的猜测。
　　“最近没怎么来公司，在家待着闲来无事，刚好看到了新闻而已。”郑凡打了个哈哈笑道。
　　“除了老板上述所说的，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艾丽卡略有期待问道。
　　“早在半个月之前，还有一条对国际原油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伴随国际油价的低位运行，一些深海原油的开采，似乎有告停的趋势。”郑凡示意餐厅服务员进入自营部之后，笑着对众人道。
　　“据我所知，海上钻井平台的产油成本，比陆上钻井平台高很多，且不论人工费或是设备材料价格，都会有所攀升。”姬儿神色流露出明显的异样。
　　“就不同地区的海上勘探费用而言，除了中东维持在较低的水平以外，其它地区均在较高水平，尤其是近年来人工和设备成本的上升，海上石油的勘探开发成本，增加的更是显著，虽然我不是石油专家，不过却也大致能想到，在低油价时代，离岸海上油田因为开采成本的高昂，很可能早已出现了成本与收入的倒挂。”郑凡略有深意道。
　　“相比陆地油田，海上油田在全球能源体系所占的比例虽然不大，可一旦形成收益倒挂，则是会让海上油田的生产活动纷纷停止，这从另一个方面，也印证了老板所说的产油成本在激增。”艾丽卡的态度，已经开始转变。
　　“两年前我倒是做过一个调研，当时美国海上油田的勘探费用，就已经达到了25美元一桶，而欧洲地区的主要油田，则是为北海油田，也多属于离岸油田的范畴，一旦海上油田的开采活动进入冰封期，以点扩面逐步散播来开，很可能会在短时间中，严重影响石油的供求关系。”刘明轩看着盘面上不断下跌的油价，似乎也意识到了机会。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受到产油成本激增影响的，绝不止是海上油田，它们只是第一个受不了的，现在就连产油国和石油公司的日子都不好过，提价已经变成了多方的期待，相比国际原油的潜在支撑，表面上那些利空消息，根本就不算什么。”郑凡笑得极为自信。
　　“好可怕的一个人，这还没有真正开始运作，就已经对各方面的事态，进行了详细的推演与算计，这种饥渴感衍生在各方面的粘力，就好像要将对手生吞活剥了一样！”姬儿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大富银行在资本运作上的得益，根本就是郑凡将市场算计到骨子里的结果。
　　“你们看看当月和其它月份合约，空头主力在持仓上的区别。”郑凡先是看了一眼时间，旋即已经坐到了铺好白餐布的饭桌前。
　　“当月的持仓量非常大，但远期合约月份，却并没有出现持仓大幅增加的情况。”刘明轩快速查盘，神色闪烁道。
　　“很明显，空方主力机构也是对眼下的行情，稍有些信心，这说明了国际原油中期并没有下跌的基础。”郑凡右手五指波动道。
　　“今天油价盘中打压的迹象特别明显，我们是不是要趁机进场？”艾丽卡不免有所躁动。
　　“但当月合约，空方主力占据主动的态势，再加上油价还是被一些利空因素所扰，我们这个时候若是进场针锋相对，只怕会有很多不确定性。”姬儿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运作当月合约的主力机构，很有可能是借助瑞士的清洁能源峰会在投机，只要对市场的内在压力考虑其中，就没什么好怕的，都准备一下吧。”郑凡示意吉井惠香将从家里所带的饭盒，放到餐桌之上。
　　“这是要打对手牌吗？”
　　姬儿有种感觉，那就是郑凡看上了市场空方主力的大量持仓。
　　“报盘。”
　　打开保温饭盒的郑凡，吃饭的时间很准时。
　　“美原油的当月合约，现在报19.15美元。”纪可莹第一时间告知了价位。
　　“跌的还不够，我们进去助它一臂之力，抛货，半分钟之内，我要让油价见18.90美元。”郑凡说出了让罗红等人一惊的话。
　　“先往下坐吗？”
　　姬儿倒是还能保持平静，只觉得0.25美元的下跌空间，还不算太大。
　　“油价19.10美元，抛货一百万手。”
　　叶倩操作账户上的资金，当先抛下一笔极为巨大的头寸。
　　“油价向下，不过19美元整数关口的接单比较厚，再抛两百万手击穿多方委托密集区。”法务部长阮媛跟随的速度很快，根本就不给油价喘息的机会。
　　“市场杀跌盘涌出来了，非常顺利，18.90美元抛货五十万手，已经看到了目标价。”姬儿深吸口气，没有丝毫喜色。
　　“继续抛，让当月油价看18.60美元。”
　　郑凡看着电子大屏幕的油价分时走势，对于空方跟风抛单的放大，还不是很满意。


第二百六十八章 涨潮

　　“轰~~~”
　　随着大富银行自营部进场抛货，油价盘面已然出现了加速下跌的走势。
　　“老板，油价在暴跌，一笔0.1美元的下跌速率，已经非常惊人了！”纪可莹看着油价分时笔直往下灌的情况，不由咽了口津液。
　　“油价18.60美元抛货一百五十万手，将油价彻底压下去。”姬儿根本就不理会纪可莹的提醒，打出的巨大抛单，带给人钉上棺材板的感觉。
　　“还在跌，盘中恐慌抛盘愈发猛烈，已经看到了18.50美元。”罗红连忙大声提醒道。
　　“停，撤掉所有没有成交的压盘，开始平我们的空头头寸。”眼见油价剧烈下跌，郑凡果断叫停道。
　　“撤单完成。”
　　不出十息的时间，阮媛就已经结束了撤单操作。
　　“拉起油价到18.65美元，平仓一百五十万手。”姬儿下手毫不犹豫，很快就让油价掉头向上。
　　因为大富银行自营部的急促运作，不只是让油价当月合约，打出了一个阶段性低点，更是造成了分时盘面的连续放量。
　　不同于之前在国内时偷偷摸摸的操作，此时大富银行自营部的人多了不少，键盘声也格外的密集，运作频率明显提高了很多。
　　“老板，再平仓的话，油价就重上19美元整数关口了。”罗红对郑凡确认道。
　　“不要犹豫，将刚刚打压的仓位全部平掉之后，就转开多头头寸，先推油价上19.50美元。”郑凡的说法，好似不给各方机会一样。
　　“19.10美元平仓七十万手。”
　　一旦真正开始运作，姬儿几乎是咬牙坚持，对郑凡的指令毫不打折扣。
　　“19.15美元再平一百五十万手，把所有没成交的平仓盘撤下来，继续往上推。”叶倩此时已然感觉到，油价的盘面抛压，并没有因为反弹而减弱。
　　“刚才我们是从19.15美元开始往下打的，似乎有一股力量，并不想油价上这个价位，我们打压再拉回，也没什么利润可言，充其量就是闹个持平。”艾丽卡看到账面上打压的空头头寸全部平掉，不由看了郑凡一眼。
　　“既然有人抛货的话，那咱们就先缓缓，改为持续稳定开设多头头寸。”郑凡也是根据盘面，调整着运作节奏。
　　“呼~~~”
　　叶倩稍稍喘一口气，敲击键盘的速度，明显为之一缓。
　　“刚刚我们打压油价实在猝不及防，市场并没有反应过来，大量的跟风抛盘，好像直到现在才出来。”姬儿一边少量建仓一边道。
　　“对手盘也开始发动了，看来是不会让油价站在19美元上方。”阮媛摇了摇头，只觉得随着大富银行自营资金越来越大，即便在体量庞大的市场中，集中建仓也是非常困难之事。
　　“只是在暗暗施压，并没有我们之前打出大单那么凶猛，超过十万手的卖单都非常少！”姬儿对空方主力的运作，也不是太满意。
　　“能保持低价开仓的话，就尽量维系，实在不行就让油价逐渐涨上去。”郑凡这时已经开始吃饭。
　　不同于郑凡的放松，进行运作的姬儿等人，在运作节奏突然改变的情况下，则是显得颇为不舒服。
　　“香港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二点了，这个时候做空国际油价的空头主力，究竟是哪家机构呢？”姬儿开设新多头寸的过程中，非但没有大意，反而有着好奇与猜测。
　　就在大富银行自营部有条不紊运作的同时，远在美国休斯敦的安然能源大厦，则是灯火通明。
　　三十八层的安然大厦，因为射灯映衬的关系，在夜晚显得极为恢弘，现代化的玻璃幕墙上，甚至有着一块块电子广告在播放。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综合性天然气和电力公司之一，安然集团在北美地区的天然气和电力销售，无疑也是霸主之一。
　　位于安然大厦三十层的安然投资公司，在深夜的时候，显得格外忙碌，一众操盘员沽空原油期货的注意力分外集中。
　　“杰弗里总裁，市场中明显有机构在进场开仓新多，与我们僵持在了油价19美元一线。”一身黑纱连衣裙的妇人，对脸上皱纹较多的中年人道。
　　这名黑纱连衣裙妇人，正是安然集团之前派去纽约人寿的股东代表瑞伊。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不要忘了，我们安然集团除了天然气管线公司之外，还有安然投资、安然能源服务、安然国际、安然石油公司，以及安然再生能源，安然资本和贸易资源公司，这次做空国际原油期货，本就有一部分套期保值的需求，凭借我们安然集团的综合实力，再加上国际原油市场的偏空基本面，我不认为随便哪家机构进来，都能同我们抗衡。”脸上皱纹不少的中年人，笑着对妇人安慰道。
　　“自从纽约人寿和大都会人寿集团出了事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资本市场投入大资金运作的风险比较大，即便安然集团下属的公司，大多有对国际原油套期保值的需求，也要注意一下运作的比重，若是偏重于投机的话……”瑞伊还没将话说完，就被中年人打断。
　　“今年财富杂志评对美国最具创新精神公司的评选，你觉得安然集团有机会吗？”中年人笑着对妇人问道。
　　“我已经疏通过了，估计问题不大，但还是有人在怀疑，我们安然报表所反映的许多利润被虚增，外界甚至质疑，公司通过财务关联交易，将不盈利的部分留在了表外。”妇人瑞伊对于集团的发展，明显也是有所异议。
　　“现在安然集团的实际资产，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亿美元，证券市值更是超过了两千三百亿美元，在如此实力面前，那些偶尔出现的质疑声，根本就不足为惧。”中年人露出冷笑道。
　　“杰弗里总裁，油价压不下去，多方买盘出奇的坚实。”一名女子操盘员大声开口，对中年人报盘道。
　　“加大抛货量，我就看对方能接多少，提升到每笔五十万手。”中年人指令下达的很坚决。
　　“纽原油19.00美元，开空仓五十万手。”女子操盘员立刻下单，明显要将整数关口压破。
　　“19美元抛货五十万手……”
　　一时之间，投资部的一众操盘员很快跟上，报盘声此起彼伏，使得油价盘面上更是连连轰出大卖单。
　　“19美元没有破？”
　　发现纽原油的盘面虽然动荡，可多方上来的买入委托却越来越多，黑纱连衣裙妇人瑞伊的神色，不免有些异样。
　　“总裁，19美元的买入委托，在我们的抛压下，反而出现了增加的态势，现在已经垒到三百万手了。”女子操盘员虽在报盘，却并没有慌张的意味。
　　“抛不动吗？将19美元的买入委托迅速打掉，不能让油价站住脚。”脸上皱纹比较多的杰弗里·斯基林，皱了皱眉头道。
　　“纽原油18.90美元，抛货五百万手。”
　　女子操盘员挂出一笔远超多方接货量的大单，显得极为有魄力。
　　“隆~~~”
　　巨量大单在盘面上放出，使得油价整数关口一沉而破。
　　“跟风盘倾泻而出，还要不要抛货？”
　　眼看着油价很快杀到18.85美元，女子操盘员连忙问了一嘴。
　　“顺势将油价打到18美元。”
　　中年人杰弗里大手一挥，好似要携大军直将原油期货的反抗力量淹没。
　　“纽原油18.75美元，再抛货一百万手。”
　　领头的女子操盘员刚打出一笔抛单，就已经快速成交。
　　“杰弗里，情况似乎不太对劲儿，多方主力并没有退却，反而显示出了很强的韧性，建仓极为果断。”妇人瑞伊拉了一把中年人的手臂。
　　“抛货，继续抛。”
　　眼见纽原油现价下方的委托，再度堆了起来，中年人已然有了怒意。
　　然而，在安然集团投资部的报盘声，不知不觉消失的同时，面对盘面上一笔笔超过百万手的主动性抛盘，油价却诡异的出现了缓涨。
　　“水位在往上漫，多头主力必定也加大了操作力度，这等资金量的投入，根本就不是一般机构能达到的，而是有目地的在接我们抛盘。”眼见一众操盘员没了声音，犹如被市场无声无息的涨潮所溺，妇人瑞伊不由露出了焦急的情绪。
　　“不可能的，瑞士的清洁能源峰会还没有结束，难道有人要在这个时候逆势做多吗？”中年人并没有喊停，直到这时还不相信变天了。
　　“该出的消息都已经出得差不多，峰会还有两天就结束了，我估计这个时候多方主力进场，就是在抓消息的真空期，而且从多头主力进场之前的试盘动作，也能看出来其操作风格很凶悍。”妇人瑞伊神色已然慎重了起来。
　　“杰弗里总裁，在我们每笔都抛货一百万手的情况下，油价不跌反涨，已经开始压不住了，现在马上就要上19美元。”刚刚还能保持镇定的领头女操盘员，此刻只感觉说话的吃力。
　　“近二十分钟之内，我们的抛货量达到了多少？”妇人瑞伊坐在电脑前，急切询问道。
　　“超过了两千万手……”
　　领头女操盘员的答复，让投资部中所有人都是一震。
　　“资金的消耗速度实在太快了，将近两百亿美元在短短二十分钟扔进去，完全就是泥牛入海，这么快就深陷其中，若是油价涨起来要怎么办才好。”妇人瑞伊想到后来，本能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第二百六十九章 速杀

　　“杰弗里总裁，多方主力新开买仓的数量太雄厚，盘面有些压不住了！”安然集团投资部中，领头的女子操盘员声音都出现了颤抖。
　　“油价已经逼近19美元，现在多方主力进攻的态势还不算明显，一旦喷薄起来后果难以想象。”瑞伊咽了口唾液道。
　　“抛货，不能让油价上19美元。”
　　因为脸上皱纹较多的关系，此时杰弗里·斯基林的喝喊，甚至带给人狰狞之感。
　　“不行，面对油价涨潮的压力，他们都已经放不出声音了。”发现一众操盘员神色恐慌，瑞伊不好的预感变得愈发强烈。
　　一轮密集的键盘声下来，安然集团投资部很快就出现了明显的安静。
　　“都动起来……”
　　眼看着油价如潮水漫盖，而大多数操盘员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杰弗里虽大声喝喊，心却逐渐的下沉。
　　“资金消耗的速度太快，以现在的沽空速率，我们再无法支持。”瑞伊第一时间查看资金账户余额，窒息感不由来袭。
　　“杰弗里总裁，除了多方主力之外，市场总体买盘也开始涌现，不只是当月合约，就连其余月份的合约，多方买盘也逐渐变得厚重起来。”领头的女子操盘员，脸色泛白好像要将心脏吐出来一般。
　　“轰~~~”
　　没等安然集团的沽空抛压枯竭太长时间，油价在一笔五百万手买盘的拉升下，很快就越过19美元整数关口。
　　“即便是国际投行，也不可能有这么猛的攻势，这是要在极短时间将我们杀死在市场中的节奏。”瑞伊极度紧张看了杰弗里一眼。
　　“19.10美元……”
　　一名上了岁数操盘员的报盘，根本就给杰弗里喘息的机会。
　　“隆~~~”
　　安然集团的一众操盘员，眼看着又一笔五百万手买仓涌现，心脏都是跟随市场在震颤。
　　“19.40美元！”
　　对于油价跳跃式的上涨，杰弗里只觉得眼前都是一黑。
　　就在安然集团投资部一片慌乱之际，远在香港富银大厦九层的自营部，此时却是马力全开。
　　“扫货，让油价上20美元，这是个机会，趁着空方一口气上不来，将它在19美元下方沽空的仓位打爆掉。”郑凡已然坐在了电脑前，不断观察各月合约的多方买盘跟进情况。
　　“19.43美元向上拉动，扫货二百万手。”
　　尽管郑凡一直在催促，叶倩的操作还是颇为细腻。
　　“盘面虽轻了不少，但我们还是要尽量多建立一些仓位，这样才能占据油价上涨所产生的利润。”姬儿一边操作一边思量，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报盘，报盘，我要最新的持仓数据。”郑凡语速很快，给叶倩几女施加压力。
　　“目前我们已经开设两千八百万手多头头寸，资金上还有一定的余地。”叶倩第一时间给出了回应。
　　“不要在低位纠缠，高举高打，以最快的速度让油价上20美元，到时候爆仓盘一出现，会助长我们声势的。”郑凡起身对姬儿众人咆哮道。
　　“油价19.80美元，开买仓两百万手。”
　　意识到郑凡要速战速决，姬儿也不再客气，直接就挂出了拉升盘。
　　“空方动能短期衰竭，再打五百万手多单，让油价上20美元整数关口。”叶倩挂出的大手笔委托，摧枯拉朽将油价彻底轰起。
　　“隆~~~”
　　眼看着油价越过20美元关口，阮媛也没有放松，再打出一百五十万手多仓，瞬间就将油价托上20.20美元。
　　“还在升，买方的做多热情，好似彻底爆发了，已经20.35美元。”叶倩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可是油价却犹如脱缰的野马，不断创出短期高点。
　　“不是跟风盘，而是19美元一线的爆仓盘在被强平，1美元的涨幅，已经超出了5%保证金的爆仓线。”在此之前，姬儿怎么也没想到，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运作，竟然会在纽原油上造成速杀。
　　“当月合约完全被市场的买盘淹没，油价上20.50美元了。”这时不断喘息的叶倩，甚至有坐飞机冲上云霄之感。
　　“趁着买盘凶猛，不平仓吗？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获利已然不小了。”姬儿最先回过神来，对郑凡提醒道。
　　“报盘我们的持仓情况。”
　　郑凡点着根烟，并不是很着急。
　　“我们目前一共持有纽原油当月合约，三千六百五十万手的多头头寸，建仓均价在19.30美元。”叶倩双眸闪烁道。
　　“先不急，看样子是爆仓盘出现了阻塞，趁着市场买方追涨正浓，我们可以等到20.85美元的时候，再逐渐放出巨额持仓。”郑凡笑着言语道。
　　“没想到刚刚空方主力的沽货那么疯狂，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短期流动性失衡局面。”姬儿对于平仓也不担心。
　　“油价上升的很快，市场好似没有抛盘了一样，完全就是在井喷，马上就到20.80美元了。”叶倩通过对盘面的观察，只觉得市场空方的爆仓盘走投无路。
　　“20.85美元平仓，将市场空方主力的爆仓盘先放出来。”郑凡沉稳下达了指令。
　　“20.85美元，平仓三百万手多头头寸。”
　　一瞬间，大富银行自营部的报盘声不绝于耳，可油价在成交集中放大的情况下，却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下跌。
　　“好像明明看到巨大的卖出委托，还要往上自杀式冲击一样。”姬儿心中暗暗感叹，大富银行所发动的这一波速杀，必定让市场空方主力元气大伤。
　　“截止到现在，纽原油电子盘爆出了，近段时间的最大成交量。”阮媛平稳着心绪道。
　　“叶倩，将平仓的资金转移出来一些，抓紧时间布局，抛空美国安然集团的股票。”郑凡双眼微眯道。
　　“想抛空股票，可是需要先向大的证券清算公司借入股票。”姬儿快速看了郑凡一眼。
　　“所以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帮着联系，美林证券在融券这方面实力还算比较雄厚，另外还可以向其它证券清算公司多方面借出，而且还要大量开设安然集团的当月认沽期权。”郑凡点了点头确定道。
　　“那我就先去安排了，不过有一点老板要清楚，如果安然集团的问题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我们放空也会有一定的风险。”姬儿郑重提醒道。
　　“市值超过两千亿美元的大集团，即便是倾覆在即，也会挣扎一段时间的，去抛货就好了，而且还不一定是不是它呢，我现在只是怀疑，打一个提前量而已。”郑凡笑着对姬儿挥了挥手。
　　“就在这边打电话联系吧，之前去了两趟纽约，已经在那边的分部，安排了亲信的人。”为了避嫌，姬儿并没有离开自营部。
　　“也好，对于安然集团的猜测，坚决不能向外面透露，资本市场的人实在太精了，想要将筹码压在一个好位置上，必然得承受一些风险。”郑凡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早下手是对的，现在安然集团的股价，应该在70美元以上，即便在纽原油上投机的不是它，我们对其进行当月抛空，股价也涨不到哪里去，如果押对了的话，那情势可就大大不同了。”姬儿打电话之前，很赞成郑凡赌一把。
　　“老板，原油市场的爆仓盘很大，至少在两千万手以上，我们平仓非常顺利，现在已经有大部分资金回笼。”叶倩报告的同时，也在积极核算。
　　“不只是当月合约的跟风买盘很踊跃，就连其它合约月份的多方，也开始明显占据上风，趁着这股风潮，继续平仓，将资金全部都收回来。”郑凡没有一点儿留恋的意思。
　　“现在已经平掉了两千五百万手，如果持续平仓的话，油价在20.85美元恐怕站不住，很可能会掉头向下。”阮媛接替了叶倩的报盘。
　　“不要管那么多，在盘口上保持我们先出的地位，即便是下，也是大富银行先卖。”郑凡双眼微睁道。
　　“罗红，你不要管原油头寸了，说说安然集团的情况。”郑凡连续下达指令，让打电话的姬儿倍感压力。
　　“昨天安然集团的股价，收在72.32美元，由于现在是纽约证券交易所收市时间，尚不能看出什么反应，按照总股本三十一亿八千万股计算，其总市值大约在两千三百亿美元左右，这个市值可以看做旗下控股公司的价值在内。”不大一会儿功夫，罗红就已经做了简单的资料整理。
　　“大致上已经让纽约那边做好了准备，我安排的是亲信，老板倒不用担心那边会走漏消息，不过还是要等资金到位，以及美股的开盘。”姬儿撂下电话，来到郑凡身边小声道。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做空安然集团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在没有进行真正操作之前，能不能实现都很难说，所以也不用太过在意，打资金可以再拖一拖，这样，你即刻就申请航道，再跑一趟美国。”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老板就这么相信我？”
　　姬儿略有讶异，忍不住对郑凡问道。
　　“用人不疑嘛，不过话说回来，我要是能分身的话，谁也不用，迪丽雅的事情我虽心里有数，但你也不要让我失望才好。”郑凡笑了笑，并没有避讳自营部的众人。


第二百七十章 咬住不松口

　　“情况非常理想，一波爆仓盘的推动风潮过后，市场的买盘依旧非常充裕，油价还是保持相对较高的水平。”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直到此时，叶倩才露出了放心的喜色。
　　“这很正常，刚刚油价暴涨速度实在太快，除了我们发动一方，其余多方资金几乎就来不及跟进，现在再追，成本也就相应的被抬高了。”刘明轩忍不住，看了一眼郑凡。
　　“现在看来，有私人飞机确实方便不少，我这就去准备准备，估计我到了美国那边的时候，得错过美国股市的一天交易时间，但老板还请放心，我会安排那边看情况先做的。”姬儿显得很是细心。
　　“期待你得胜归来，到时候年底分红，我说不定会给你一个惊喜。”郑凡拉起姬儿的双手，表露出很强的期许。
　　“老板别给我灌迷魂汤了，年底还有得等呢。”金发少女姬儿不着痕迹抽回了双手，笑着对郑凡表达了鄙夷。
　　“叶倩，暂时先不用准备转钱，现在美国那边才是半夜，距离美股开盘还有一段时间。”姬儿离开自营部之后，郑凡笑着示意道。
　　“油价还是往下走了，现在已经是20.55美元了，下得非常快。”叶倩点了点头，更加关注眼下的情况。
　　“不要紧，我们的获利空间非常丰厚，继续出，即便将油价打到20美元，依旧是有账算。”郑凡看着众人的操作，没有一点儿迟疑的意思。
　　“再有三分钟，一定能出完，油价向下也是我们主动平仓打下来的。”胜券在握的情况下，阮媛表露出强烈的信心。
　　“阮媛，你跟着姬儿总裁去美国，做空安然集团只是一个环节而已，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收购到它们的核电资产。”郑凡对女律师叫停道。
　　“一旦有资本运作，简直就是马不停蹄！”
　　阮媛苦笑着摇了摇头，感叹干活的日子又来了。
　　“让餐厅送盒饭。”
　　郑凡坐到餐桌前，对吉井惠香知会了一声。
　　“如此大的盈利，就吃盒饭吗？”
　　罗红放松下来，难得对郑凡调侃了一句。
　　“即便让你们吃大餐，也没有那个时间消受，等到这个阶段的运作结束，我让叶倩总监给你们批一些旅游经费，到时候大家可以出去好好玩一下。”郑凡的笑语，显得没什么诚意。
　　“老板，已经全部平仓完毕，我们三千六百五十万手的多头头寸，建仓成本是19.30美元，平仓的平均成本为20.57美元，每手的利润空间有1.27美元，乘以一千桶的话就是1270美元，利润总额达到了四百六十三亿五千五百万美元！”叶倩第一时间将盈利结果告诉了郑凡。
　　“如果再加上三百五十五亿五千万美元的本金，总资金量岂不是八百一十九亿零五百万美金。”罗红默默计算着大富银行的自营资金总量，心中无比的骇然。
　　“还是差得比较远，世界十大投行随便叫出来一个，资产规模都要过万亿美元，更不要说市值了，就连我们想要打主意的安然集团，市值都超过了两千亿美元。”看到罗红等人的惊异神情，郑凡笑了笑感叹道。
　　“老板说得虽不错，不过那些国际化的上市集团，却都是经过长年累月才能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刘明轩咽了口唾液道。
　　“随着大富银行资金量越来越大，如果没有大的事件和战役，以后在资本市场进行运作，将会越来越困难，转型实业已经是势在必行的趋势。”郑凡笑着对罗红等人招了招手，示意过来吃饭。
　　“纽原油当月合约的油价，似乎也扛不住了，从我们集中筹码倒分散的过程太快，搞不好会出现过山车行情的。”罗红抓紧时间，观察油价走势道。
　　“下来最好，一旦跌得差不多了，你们就在各月份合约中开设多头头寸，我们做多油价的观点，并没有改变，但在当月合约的空头主力爆仓之后，方式方法却要有些变化。”郑凡的安排，让叶倩等人完全没有想到。
　　“咬死油价不松口吗？”
　　艾丽卡敏锐感觉到，郑凡做出持续运作的决定，是要掌控市场的主动权。
　　“从刚才的买盘爆发就能看出来，在市场层面，油价已经有了转强的基础，如果后续能有预期的利好消息出现，必定还会持续上涨，这一块的利润，我们一定要吃到，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郑凡喝了一口红酒道。
　　“想要把握这样的机会，都不知道盯了多长时间，自然是不能放手，如果将仓位分散在各月合约之中，运作将更趋于投资化，也会更加的顺畅，毕竟当月合约刚刚经过暴涨，进场成本过高了一些。”刘明轩暗暗考虑着利弊。
　　“以当月合约为例，老板觉得回落到多少钱才合适？”罗红详细询问道。
　　“19美元肯定是看不到了，当月合约回落到19.5美元的时候，如果各月合约回落趋向也能稍稍同步，就可以进场接货了，不过要注意，一定不能着急，选择标的渐的吃进，毕竟国际原油市场的容量还是很大的。”郑凡对众人提醒道。
　　“老板不看着了吗？”
　　叶倩觉得，郑凡似乎有离开自营部的意思。
　　“提前准备已经很充分，剩下的就是按照思路操作，一旦发现我们的观点有错误，再停下来也不迟，总体而言，接下来国际原油的消息影响，应该是利多预期占据主导。”郑凡已然起身，向着自营部外面走去。
　　“叶倩总监……”
　　在姬儿离开之后，郑凡又走了，罗红几人只能将目光看向叶倩。
　　“按照老板的交代操作就好，多注意消息面和盘口的变化，有事给他打手机也来得及。”叶倩尽量平静情绪，但还是忍不住跟了出去。
　　“这些天，家里那边怎么样了？”
　　看到叶倩追了上来，回到办公室的郑凡，淡淡一笑问道。
　　“萧姨正打算去瑞士旅游呢，郑叔也跟着一起去。”叶倩对于萧秀芝与郑平安的称呼有所改变，让郑凡略有讶异。
　　“浦发行内部的权利风波平息了吗？浙江大华集团的调查呢？”郑凡从茶几上的果盘中，拿个大苹果啃了一口。
　　“浙江大华集团在国内，还算得上比较有实力，整个集团的主营，以外贸出口为主，经营也很正常，董事长江鸿为人稳重，算得上一个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他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江晓红，一个就是江小青，至于那个年轻保镖，名为刘泽，是青藏军区特种部队挺有名的尖刀人物，但并没有在部队长干，退伍不但给江晓红总裁做了保镖，而且自己还有公司，端可谓风生水起。”叶倩简单介绍道。
　　“就这些了吗？”
　　郑凡对于叶倩的情报，似乎不太满意。
　　“就因为老板知道一些情况，在没有详细调查结果之前，我才没有马上跟你说，其实江家倒是问题不大，充其量也就是江晓红比较自傲，倒是那个保镖刘泽比较嚣张跋扈，但凡是得罪过他的人，多没什么好下场，不只是江晓红依赖于他，还有不少女人与他也存在关系，而且其中有些女人的家庭背景颇为复杂，这个人似乎很有能力。”叶倩的说法，让郑凡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奴才要是太厉害，就会凌驾到主子的头上，将那个刘泽的亲属关系，以及身边重要的人，都调查清楚了，但凡是嚣张跋扈的人，树敌必定不少，如果通过秦嫣的关系调查困难，可以找对他有意见的人了解一下情况。”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说起来浦发行的权利风波并不大，而且已经过去了，老板还用在意刘泽那个人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犯不着得罪他。”叶倩略有不解道。
　　“我并不是想得罪他，不过眼下既然有条件，不妨多了解一些，大家能相安无事最好。”郑凡阴冷一笑，带给叶倩危险之感。
　　如果郑凡单单调查风波事件的当事人，叶倩倒不会觉得不正常，可是调查人家老小，连亲近之人的情况都要掌握，就难免让人觉得异样。
　　“我会掌握分寸，一点点暗暗调查的。”叶倩点了点头，显得既敏感又稳妥。
　　“还有别的事吗？”
　　郑凡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似乎有休息的意思。
　　“萧姨说有个叫马忠伟的人找到了家里，似乎是想要打听马婧的情况，老板应该还记得这个人吧？”叶倩说到后来，对郑凡问道。
　　“当初以为收留了马婧，就没什么事了呢，没想到老马竟然找上了门，我怎么会不记得天虹投资公司的原老板呢，当初我之所以能起步，也是全仗着收购了他的小投资公司！”郑凡笑着感叹道。
　　“他既然敢找上门，应该是知道了什么，这件事要怎么处理？那个可恶的老东西，必定将马婧糟蹋的不轻。”说到后来，叶倩不由有些恼火。
　　“当初马婧是自己选择跟他，怨得了谁，你这样，联系一下欣然她爸，稍稍安抚一下马忠伟，想来看在老方的面子上，这件事能过去。”郑凡露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笑容。


第二百七十一章 跟进

　　香港中环的花旗大厦15层，迪丽雅一身职业套裙，不断观察着投资部中的交易大屏幕，露出思索的神色。
　　“没想到美原油今日在电子盘上，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白人男子哈里，神色有着明显的异样。
　　“具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还得问你的老东家。”棕发少妇迪丽雅，玩味笑语道。
　　“迪丽雅总裁的意思是，美原油的异常波动，是由大富银行所引发的？”白人男子哈里到大富银行应聘之前，怎么也没想到，在那边自营部呆了没多长时间，竟会是他金融人生的重要经历。
　　“已经确定了，美原油当月合约在香港时间中午发动的那一波，是由大富银行自营所主导。”迪丽雅俏脸虽在笑，说得却很肯定。
　　“确实有些像大富银行的风格，积极果断的快速切入，以雄厚的资金量，抵御对方强猛攻势借此建仓，只要对手盘一旦露出疲态，就毫不犹豫扑上撕咬，连续运作的速率根本就不给对手喘息机会！”哈里已经观察了，有一段时间美原油盘面。
　　“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你在大富银行自营部也呆了一段时日，难道不明白，那个郑凡真正的操作特点吗？”迪丽雅对哈里笑问道。
　　“大富银行自营盘越做越大，就好似一只体能处于巅峰的野兽，异常饥渴想要寻找战机，不过真正能够获得成功的关键，却并不是简单因为资金量的关系，而是掌舵者精于分析算计，每一次进场之前，必定会反复推敲操作依据作为运作的支撑，所以才会在盘面表现出强大的信心。”哈里神色凝重说到后来，不免有所感叹。
　　“你觉得郑凡做多美原油，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迪丽雅深深看了白人男子一眼道。
　　“说不太好，如果抛出去今天的走势，国际原油的消息面，还是偏空的，不过我敢肯定的是，大富银行一定是对国际原油的基本面，有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深度挖掘，因为郑凡的分析特点，主要在供求关系与盘口的实战博弈上，对于技术走势反而不太看重。”哈里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暗叹即便站在郑凡身边，也无法看透他真正在想什么。
　　“中午那一波升势，实在来得太过迅猛，速杀的局面中，即便是想跟也跟不上，关键是情况改变之后要怎么应对。”迪丽雅略有无奈道。
　　“看中午的那一波升势，应该是有不小的空方主力，被大富银行打爆仓了，知道空方主力是谁吗？”哈里打起精神对棕发少妇问道。
　　“非常隐秘，空方主力的绝大多数操作账户，都是来自离岸公司，哪怕是想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迪丽雅摇了摇头，倒不是有意隐瞒。
　　“我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要紧盯大富银行的动向了，或许从其后续的操作，能得到些蛛丝马迹也不一定。”哈里点着根烟，表现的还算沉稳。
　　“不是或许，而是一定，大富银行的姬儿总裁，已经乘坐专机去纽约了，而且我收到消息，大富银行纽约分部，正在同华尔街的各大证券清算公司联系，借入安然集团的股票，而且做得还颇为隐秘，其中也包括了花旗银行纽约总部。”迪丽雅笑着言语道。
　　“安然集团不是纽约人寿的股东之一吗？前一段时间受到纽约人寿出事的影响，股价曾受到一定的拖累，可是随着股市行情向好，很快就被资金拉起，大富银行这个时候想借入安然集团的股票，难道要抛空不成？”哈里神色显得有些不解。
　　“你是不是想说，相比纽约人寿出事那一会儿，现在抛空安然集团的股票，并不是一个最佳的时机？”迪丽雅笑得很是美艳。
　　“确实如此，那个时候不抛却现在抛，多少让人有些费解，而且随着美国国际集团成为纽约人寿的第一大股东之后，纽约人寿的股价受此提振，已经涨上来了，股东的资本损失问题，几乎已经不复存在，想要借入安然集团的股票做空，总需要一个理由吧？”哈里多少产生了些怀疑。
　　“从中午美原油的爆仓盘，难道你没想到什么吗？中国有句俗语叫做搂草打兔子，大富银行肯花精力在安然集团上，绝对有极深的意图。”迪丽雅已经说得非常明显。
　　“若是安然集团真和做空美原油的主力资金有关系，这一波爆仓的后续反应，可能会非常的大，尤其是在大富银行与华尔街的各大证券清算公司联系，借入安然集团股票的情况下，到时候一旦安然集团出事，就连各大证券清算公司与投行的钱，可能都会被大富银行套走。”哈里越往后想，不由越发惊骇。
　　“大富银行纽约分部的人，走动华尔街的各大证券公司与投行，并不是打提前量，虽然美国股市还没开盘，就已经签了不少份合约，提前将安然集团的股票，按照昨天的收盘价借走了，而且资金到账的速度相当快。”迪丽雅的笑语很是确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美股一旦开盘，安然集团的股价，岂不是要遭受到很大的压力？”哈里快速思索，希望能从中找到机会。
　　“现在安然集团的市值，有两千三百亿美元，即便大富银行只是吃到一部分，盈利也必然是极其可观的，如果是你持有安然集团的股票，现在要怎么办？”迪丽雅神色突然变得郑重，问出了让哈里异样的话。
　　“安然集团现在虽没有公布利空消息，但大富银行有针对性的沽空，无疑让其股票走势蒙上了一层阴影，若是我持有安然集团的股票，在美股一开盘的时候就得跑，否则真出了事，再想要撤出就来不及了。”哈里想到了，之前纽约人寿与大都会人寿出了变故过后，在低位捡了相关集团便宜筹码的神秘资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
　　迪丽雅眸光闪烁过后，似乎有了抉择。
　　“迪丽雅总裁，既然大富银行也向花旗银行纽约总部，借安然集团的股票，你有没有将其中的风险，同纽约总部道明？”哈里稍稍犹豫，还是对棕发少妇确认道。
　　“眼下对于安然集团与纽原油空方爆仓主力的关系，还只是猜测，又怎么好说明，还是不要无端闹出风波的好，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即便退一步说，花旗银行总部那边真的借给了大富银行股票，所占安然集团的股权比重，也不会太大，以花旗集团的实力，有些正常损益，根本就在经营范畴之中。”迪丽雅深深看了哈里一眼小声道。
　　“确实不适于胡乱猜测，关于安然集团的事情，无论对谁，我都不会说出去的，相信就算大富银行有所图，也是处于广撒网的状态，在安然集团消息面还算平静的情况下，还不至于如此快的下手打压，这也会给一些持有其股票的先知先觉者，一定跑货的机会。”哈里平静言语道。
　　“在大富银行疯狂借入安然集团股票的情况下，恐怕情势不容乐观，这一点你也应该清楚，而且随着美股开盘，我想大富银行还会沽空安然集团的期权，到时候压力则会更重，最为可笑的还是，华尔街那些券商与投行，还将大富银行当成土财主，看重借入股票的那点儿佣金呢！”迪丽雅深吸一口气笑道。
　　“一旦安然集团的股价出现下跌，总裁觉得大富银行还会继续跟进吗？”哈里好奇问道。
　　“就算这次纽原油的空方主力，同其扯不上关系，之前安然集团的财务报表，也存在极多的关联交易，被质疑许多利润被虚增，遮羞布到了兜不住的时候，只怕这70多美元的股价，会像大楼一样轰然倒塌，别说掉个10%，就是在30美元，乃至10美元做空，都是有利可图之事，作为西方资本市场的分析员，你应该清楚，有些公司临近破产之前，股价甚至会跌倒几十美分。”迪丽雅叹了口气道。
　　“这么说来，大富银行通过做空安然集团，是打着要将其市值吃掉的主意？”哈里一想到安然集团的巨大市值，心中就不由一寒。
　　“死命打压也不行，若是一举将安然集团压死，还是很难兑现利润的，估计大富银行还有后续手段，在安然集团跌入谷底的时候，想办法拉它一把，不至于让其一下摔死，可能是要在资本运作上做文章了。”迪丽雅此时已经想得非常长远。
　　“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郑凡很看重核电类的经营资产，这一点恰好安然集团比较符合，似乎它有两处核电站吧？”哈里对迪丽雅提醒道。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综合性天然气和电力公司之一，安然集团的一部分资产质量，还是非常诱人的，单单是在美国，就控制着一条长达32000英里的煤气输送管道，你说的两座核电站，只是在美国的，其控股的安然国际，还在印度有着一座核电站，相信美国政府，都不会坐视其破产，关键时刻也会救一把的。”迪丽雅观察着油价的盘面走势。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多线

　　“安然集团不但是美国最大的天然气采购、出售商，也是领先的能源批发做市商，这么大的一家集团，真会存在惊人的风险吗？要知道，纽约人寿出事的时候，也没有看得那么悲观。”哈里对于安然集团的情况，显然是不太了解。
　　“安然集团最初是从事全美的电力、天然气配送，并在世界范围进行电厂的建设，以及管道的铺设，而且安然电讯的资产也非常不错，现在又进军了水务领域，只可惜，安然集团的发展步伐实在太快，在实体业务急速壮大的情况下，盈利能力却未必能跟得上，若是能再挺几年，让这家国际化集团喘口气，说不得根基就能彻底平稳下来！”迪丽雅叹了口气道。
　　“现金流异常充裕的大富银行，同固定资产快速扩张的安然集团相比，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的存在，此番纽原油的空方主力若是安然集团，被大富银行一举击溃之后，恐怕是很难翻身了，尤其是在短期遭受重创之后，很容易产生不利的连锁反应。”哈里尽管还不能完全确定炒作纽原油当月合约的空方主力，但因为大富银行的动向，却不免觉得安然集团情况不容乐观。
　　“不管做什么，挣钱才是硬道理，除了安然集团之外，你觉得纽原油的异常波动过后，还有什么机会吗？”迪丽雅紧盯油价走势道。
　　“香港时间中午，纽原油当月合约发动一波凌厉升势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看油价此时的走势，似乎受到之前的影响，已经逐渐转势，市场情绪由空翻多，可若是大富银行在其中运作，就很难把握了！”哈里对于大富银行的自营盘，显得颇为在意。
　　“纽原油电子盘到香港时间晚上八点就会结束，但第二波升势却并不猛，如果大富银行参与其中，你觉得在电子盘结束之前，还会有拉升吗？”迪丽雅对哈里问道。
　　“以我对大富银行自营部的了解，其运作大多都是侧重于当日操作，很少会出现持仓过夜的情况，但纽原油各月份合约的走势，都是在缓升，除了各别月份的合约，还有空方主力抵抗，多数月份的合约成交还算温和。”面对油价的缓慢爬升，哈里也是很难把握。
　　“纽原油的第二波缓升，是从香港时间的下午四点发起，各月份合约涨幅非常有限，资金的动向，远没有第一波攻击当月合约那么清晰……”迪丽雅话还没等说完，花旗银行的一名女子信息员，就已经匆匆来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
　　发现迪丽雅的神色一变再变，哈里只觉得，应该是有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快看一眼纽原油11月份合约，以及12月份合约。”没等信息员离去，迪丽雅就对投资部的心腹操盘员喊道。
　　“纽原油11月份合约现报19.96美元，12月合约则是19.88美元，相对当月合约涨幅有限。”一名老者交易员报盘道。
　　“你怎么看？”
　　电子大屏幕上不断切换11月与12月合约的走势，迪丽雅略有焦急对哈里问道。
　　“当月合约现在上到了20美元上方，而11月和12月合约，即便没有当月合约强，也算得上是近月合约了，如果油价向上的话，这三个月的合约，应该会首当其冲。”哈里思量着回应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而是让你说说对11月和12月份合约的盘面感觉。”迪丽雅深吸一口气道。
　　“盘面上似乎有空方力量的抵抗，毕竟今天纽原油的转势有些太过突然，做空的主力机构，并不局限于当月合约之中，近月合约的空方机构，显然没有认可油价的空翻多。”哈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中午当月合约的那一波迅猛拉升，我让人统计了一下，从大富银行做盘开始到高位了结，保守估计利润也有400亿美元，如果大富银行并没有完全放弃继续做多，你觉得它会选择哪几个月份的合约，作为主打品种。”迪丽雅已经很有针对性。
　　“自然是选择最近三个月份合约，作为主打品种比较好，先说当月合约，在过山车的行情中，换手极为充分，多空双方的持仓都不稳定，而11和12月份的合约，空方主力犹存抵抗，这都会为大资金进场创造建仓条件。”哈里双眼微睁，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得到了哈里的答复之后，迪丽雅很快就向年岁较大的心腹操盘员走去，急切小声言语，似乎在安排着什么。
　　“难道是代表个人利益吗？”
　　从迪丽雅没有提醒花旗总部，大富银行借入安然集团股票的危险，哈里就多少有些感觉，她作为花旗银行香港分部的总裁，所看重反而不是花旗集团的利益。
　　“刚才信息员来报，已经确定大富银行在纽原油最近三个月的合约中，在不断创建新多头寸。”直到迪丽雅回来，才对哈里告知道。
　　“一同做三个月的合约吗？现在市场之中，应该没什么有分量的空方主力，若是出于博弈的角度考虑，根本就不需要各月合约形成联动效应。”哈里嘴上虽不确定，心中却有所猜测。
　　“即便是博弈，也不是出于对机构的考虑，而是在同市场博弈，之所以一同做三个月的合约，更多是因为大资金建仓的需求，标地多一些，才能更好更充分的布局，享受预期趋势所带来的丰厚利益。”迪丽雅微微一笑，此时已经很有自信。
　　“不等油价完全调到位，就再度进场了吗？若不是还要看高一线，这个操作不免有失稳妥，纽原油第一波拉升调整过后，在香港时间的下午四点起涨，力度虽不急，可也是一直在缓慢逐渐向上，建仓成本不用详细推算，也知道是不断抬高的，而且同时运作三个月份的合约，后续的拉升力度也要打一个问号。”哈里觉得眼下盘面的运作，并不像大富银行的风格。
　　“大富银行一反常态改变操作的方法，看样子是要做一波国际原油的短中期趋势了，从下午四点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如此不着急不着慌的运作，估计可能是要搏消息的成分居多，如果市场在基本面改观的情况下，自发向上，则根本就不用太多的资金推动。”迪丽雅若有所思道。
　　“囤积仓位静待时机吗？这可不是投机战术，即便电子盘结束之后，会转入场内公开喊价，却也不是没有风险在其中，而且纽约那边还在借入安然集团的股票，完全就是在打多线的节奏，倒底哪一条线会先冒头呢？”哈里有些抓不住重点。
　　“大富银行同时进驻纽原油三个月份的合约，应该会保持其后续走势的同步，至于借入安然集团的股票，即便是与各大证券公司、投行签了合约，因为美股的场外交易规则，以及大富银行的背景，也只不过是先交一小部分佣金而已，实际支出要等偿还股数时才会发生，而且不要忘了，认沽期权前期非但不需要大量投入，还可以加杠杆，所以即便多线运作，大富银行真正的压力也不大。”通过与哈里的接触，迪丽雅觉得他在资本运作上，还达不到大富银行自营部所表现出的高水准。
　　如果说哈里有什么地方，能被迪丽雅看重的，那就是他曾在大富银行自营部呆过，对于郑凡的运作思路，以及大富银行的发展方向，多少能有些猜测。
　　至于哈里看好科技行业的观点，迪丽雅只是暗笑不谋而合罢了，自己既然也有了方向，剩下的就是筛选出优质成长公司，在这个基础上有没有他都已经无所谓。
　　因为之前迪丽雅也去过大富银行自营部，接触到了一些核心投资员的关系，在她看来，即便是姬儿对于郑凡的作用，也仅限于工作和扩充资本交际圈。
　　“恐怕整个大富银行，对于郑凡最为了解，与他工作和生活交集最多的，就要数财务总监叶倩了，不但是大富银行的资金，被她严加把控，就连郑凡这个做老板的真正想法，以及各方面的核心机密，她都会有所掌握，不过这个最为敏感的点，却是碰不得的，否则恐怕就要炸锅了，相较于叶倩，眼下这个哈里对于郑凡，乃至大富银行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棕发少妇迪丽雅表面上一脸笑容，心中却是在暗暗思量。
　　“在抢货吗？纽原油近三个月合约的升势，似乎加快了一些。”发现迪丽雅在投资部的心腹，带领几个投资员积极运作，哈里即便不走到电脑前看，也有了猜测。
　　之前哈里在大富银行倒不觉得，可是来了花旗银行香港分部之后，却明显意识到，迪丽雅之所以重用他，并不是因为才能。
　　“也幸亏之前对安然集团的财务报表有所保留，没有过深投入运作，否则这一次纽原油的异动，恐怕会在安然集团的股票上，葬掉很多的资金，既然大富银行咬住纽原油，我大可以在油价与安然集团股票之间，加上一定的杠杆对冲，这样不但可以将损失找回来，或许还能有不错的收获，不过说到底，郑凡才是关键因素。”迪丽雅只觉得，哈里很难再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人前风光

　　“铃！”
　　到了晚上八点，大富银行自营部的打铃声准时响起。
　　“呼~~~”
　　叶倩确认纽原油电子盘收市，再也忍不住，向后微微滑了一下所坐的办公椅，想要尽量离电脑远一些喘口气。
　　“终于收盘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非吐了不可。”厚嘴唇妇人罗红一脸疲惫，快速起身哇啦道。
　　“就这么几个人，操盘强度又如此大，确实是够累人的，不过这还不算完，电子盘结束之后没多长时间，场内叫价也就开始了，而且美股也要开盘，今天晚上得一直盯着美国那边的情况。”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苦笑着摇了摇头。
　　“艾丽卡部长，之前你在美洲豹基金的时候，也这个样子吗？”罗红好奇问道。
　　“都是差不多的，对冲基金的运作频率也不低，金融这个行业本就是人前风光，人后偷着干活寻找利益。”艾丽卡深吸一口气笑道。
　　“在咱们大富银行，只有自营部存在机会，艾丽卡部长既然每次都被老板叫过来，为什么不正式进入自营部呢？”罗红更多是感叹短发妇人的能力，既要投入操盘运作，又要顾综合服务这一块。
　　“集团公司乃至大富银行，不会永远都侧重于资本运作的，以后待到实体资产这边起来，估计也会不错，说实话，刚来大富银行的时候，我也是真没有料到，自营部这一块的运作，会这般的强力。”因为郑凡没在，艾丽卡也比较随意。
　　“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到现在，干活干的都忘了吃饭，不如我给餐厅打个电话，叫一桌子好吃的，咱们也享受一下老板的待遇如何？”叶倩笑着对罗红几人道。
　　“叫餐，叫餐，都饿得不行了，什么好叫什么。”罗红跟个老爷们似的，让刘明轩的脸不由微微抽搐。
　　不只是世纪控股与大富银行的高管，就连自营部也是阴盛阳衰，哈里走了之后，如果郑凡也不在的话，刘明轩则是成了自营部唯一的一个男人。
　　“老板走了吗？”
　　艾丽卡虽也同意了叶倩的安排，却还是问了一嘴。
　　“下午似乎睡了一觉，还没走呢，估计等会儿得过来，没事儿，即便咱们吃山珍海味，老板也不会心疼。”叶倩笑着对几人安慰道。
　　其实艾丽卡几人都明白，叶倩完全就是在帮郑凡当好人，大富银行自营部盈利如此丰厚，别说吃点喝点，即便发大红包也不为过。
　　“叶总监，美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罗红进入纽约证券交易所操作系统，浏览了一番公开信息，在没发现安然集团的突发消息之后，忍不住对叶倩询问道。
　　“姬儿总裁临走之前，已经有过交代，纽约分部那边正在全力借入安然集团的股票，并且已经取得了很好的进展。”叶倩并没有避讳罗红几人。
　　“看账户上的资金，似乎只转出去了19亿美元……”因为要做空安然集团的股票，罗红害怕郑凡会找到她头上。
　　“前期投入19亿美金，已经不少了，大富银行借入安然集团的股票，与各大证券公司、投行签的是场外交易合约，只不过先交一小部分佣金而已，实际资金支出要等偿还股数时才会发生，至于认沽期权的投入，也是以纽约分部那边加杠杆运作，同样不用投入太多的资金量。”叶倩的笑语，更多是出于对郑凡的信心。
　　“只希望各方面，能平稳过度才好！”
　　看到叶倩打电话叫餐，罗红不由活动活动肩膀。
　　“纽原油的运作很顺利，听叶倩总监的意思，似乎也已经积累了很大的安然集团股票借入量，等会就看美股开盘的情况了。”艾丽卡默默在心中想道。
　　罗红等人休息了一会儿，在餐厅所叫的丰盛晚餐还没上来，郑凡已然先一步回到了自营部。
　　“下午的运作还好吧？”
　　进入自营部的郑凡，笑着对叶倩几人询问，似乎早就知道了情况。
　　“除了持仓成本高一些，我们的开仓量还行。”叶倩的回应，并不是很肯定。
　　“你们进行运作，对盘面的状态，应该有很强的切身感受。”郑凡点着根烟坐下，并没有往电脑前凑。
　　“市场明显由空翻多转势，刚开始还不明显，但到了六点多的时候，就已经有大资金陆续进场，暗中同我们争抢多头头寸的建仓筹码了，导致了我们的开仓量，没有预期的充足。”艾丽卡平静看了郑凡一眼。
　　“目前我们在近三个月的开仓合约，整整达到七千万手，剩余的资金量，还能保持大约继续开仓八百万手的富余，其中以11月和12月份合约持仓偏大，分别为两千七百万手，以及两千八百万手，而当月合约则是一千五百万手，总持仓平均成本为20.10美元。”叶倩将一个个账户退出关闭的同时，给出了郑凡回应。
　　“已经很不错了，做得也很灵活，相比当月合约空方主力被打爆，11月和12月合约的空方主力依旧存留，待到这两个月合约空头主力吃紧的时候，反而可能会成为我们持仓盈利的助推剂，开仓量也还可以，我们如今的运作，已然不适于极限投机，得留一些后手，以防突发状况才行。”郑凡抹搭着眼皮，似乎对艾丽卡几人的运作很满意。
　　“虽然我们对当月合约的建仓，没有11月和12月合约多，可是近三个月合约还是近乎保持着同步，由此可见除了大富银行之外，还有不少的外部多头资金，涌入纽原油之中，截止到电子盘交易结束，近三个月合约，都收在了临近21美元的位置。”罗红看向郑凡的目光，略有探寻之色。
　　“就算比起20.10美元的总平均持仓成本，有了很大程度的获利，也不用太着急，只要市场走势符合我们的运作观点，就可以再等一等。”郑凡沉稳笑语道。
　　“现在电子盘收了，纽原油大涨已成定局，不只是近三个月合约，其它远期月份的合约，所收上涨棒线的实体也很大，不过这种持仓过夜的情况，多少还是让人有些担心。”叶倩感叹笑道。
　　“作为金融机构，一定要根据情况的变化，尽快适应市场，目前我们的资金量一旦起来，再进行短炒会非常的吃力，风险反而会被放大，所以你们也要逐渐改变思路，立足于中长期投资的基础上，进行局部的争夺作战。”郑凡淡淡一笑，起身道。
　　“美国现在到了早上，股市可以关注，可是纽约商品交易所那边，我们却没有出市代表，一旦转入场内竞价交易，我们要怎么办？这个跨度不可谓不长。”叶倩谨慎问道。
　　“尽管纽原油已经转势，但保险起见，还是让纽约分部那边去个人，时刻保持联系，另外姬儿总裁还没到纽约，做空安然集团股票的事情，叶倩你还得积极协调，公司不是安排了休息的套房吗？你们两个人一组换班，晚上再坚持坚持。”郑凡没有一点儿放松的意思。
　　“老板是要回大富之家吗？”
　　如果郑凡不在，叶倩难免没有主心骨。
　　“运作规模这么大，我回什么大富之家啊，晚上就在办公室的休息间对付一宿得了，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郑凡的说法，让叶倩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我叫了餐，老板要不要一起吃点儿？”叶倩笑着让了让。
　　“你们好好吃吧，不过有一点要注意，不允许喝酒。”郑凡走出自营部的时候，转头玩味笑了笑。
　　大富银行九层的小咖啡厅中，眼见郑凡进来，早早带了夜宵等待的萧玥，娇颜露出了娴静的笑容。
　　“钱存好了？没想到还有宵夜。”
　　郑凡大大咧咧坐下，急忙打开保温瓶道。
　　“我定了明天的机票，要不要一起回去？”将汤勺递给郑凡之后，萧玥笑着问道。
　　“你还是先自己回去吧，这又是植物人又醒了的，我可不想解释那么多，菌汤不错。”郑凡闻了闻冒着浓郁香气的保温瓶，感叹汤熬得够味儿。
　　“这样的生活真得很好，这次回去，我看看能不能将藏辉堂买下来吧，到时候野外考古队，我也会成立的，不过你可以放心，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我不会轻举妄动。”萧玥轻声言语道。
　　“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郑凡并没有表达太多态度，悠然自得道。
　　“陈教授的朋友那边，我就不去拜访了，欣然和她家里，我可以去看看，这样你也能放心一些。”萧玥的想法，似乎也与以前有了一些变化。
　　“自己多注意吧，顺便也告诉欣然一声，时刻都大意不得，眼下表面上没事，后续却或许会出现很大的反应。”郑凡虽没说明，却略有深意。
　　“你没什么事吧？”
　　看着郑凡一边吹着菌汤一边喝，萧玥忍不住探询道。
　　“我又能吃又能喝的，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郑凡抬头笑着调侃，显得颇为不正经。
　　在此之前，萧玥总感觉郑凡不对劲儿，可事情没有说开，她又不确定是什么原因。
　　萧玥甚至一度怀疑，郑凡也融合了藏灵珠，可陈教授所找回来的藏灵珠，据她所知却只有三颗。
　　如果说方欣然占据了一颗藏灵珠，萧玥自己也融合了一颗，剩下也就只有张强的了。
　　“张强的藏灵珠，一直被小凡保管，这我是见过的，可如果没有融合藏灵珠，又怎么会产生共鸣呢？难道是因为其它的灵物吗？”在郑凡喝汤的过程中，萧玥心中却又太多的疑惑不解。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互惠互利

　　深夜的大富银行自营部，显得格外安静，厚嘴唇妇人罗红打着哈欠，紧盯安然集团的股价不放松，而与她一组搭档的叶倩，则是经常打电话与纽约那边沟通。
　　“在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为什么安然集团的股价走得如此弱？美股一开盘，安然集团的股价，就瞬间低开了10%，到了现在，跌幅已经滑落至16%，盘中抛压非常的重！”抓住叶倩撂下电话的间隙，罗红双眼泛红询问道。
　　“不清楚是谁在卖货，这个跌法摆明是有问题。”叶倩摇了摇头，注意力却很集中。
　　“已经半夜了，要不要叫老板起来看看？”罗红有些拿不定主意。
　　“还是不要了，之前老板就已经嘱咐，不管安然集团的股价跌成什么样，都要保持股票持续借入的态势，现在现货股价掉下来，虽然对我们后续做空的成本有影响，不过并没有妨碍到股票的借入，一些券商和投行在低了这么多的位置，反而更愿意将安然集团的股票借给我们。”叶倩觉得还在掌握之中。
　　“纽原油的场内公开竞价，情况怎么样了？这才是最重要的。”罗红看着叶倩道。
　　“九点四十五分场内竞价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因为套期保值抛空，使得纽原油价格产生了一定的波澜，从21美元附近，被下拉到20.5美元喊价，不过现在喊价的价位，却逐渐上去了，再度回到了21美元，估计应该能保持住。”叶倩稍稍松了口气道。
　　“看这个架势，纽原油是能撑住，再坚持三个小时，等到场内喊价过去，就回到了我们电子盘交易的主场，只是这个品种的交易时段，让身在香港的咱们颇为痛苦，如果是运作伦敦金的话，这个点儿咱们都能收摊儿了！”罗红笑着看了一眼，香港到了半夜的时间。
　　“你要是还能熬得住，就不要叫艾丽卡她们了，毕竟纽约那边还得常联系。”叶倩已然意识到，自己休息不了。
　　“谁让我像个爷们儿呢，不叫艾丽卡和纪可莹倒行，但刘明轩必须得给他揪起来。”罗红也就是嘴上笑语说说，也知道要是刘明轩过来，叶倩可能不太习惯。
　　“还是将他留给老板吧，到时候咱们一起休息。”叶倩掩嘴咯咯笑道。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郑凡犹如做贼一样，拎着个纸袋进入了自营部。
　　“正说起来，若是再这么没黑没白的，我们就受不了罢工了。”看到郑凡过来，叶倩笑得很慵懒。
　　“咖啡，慰劳你们的。”
　　郑凡将纸袋递给叶倩，一脸嘘呼的笑容。
　　“罐装咖啡吗？老板，你的品味实在是……”接过一个易拉罐，厚嘴唇妇人罗红面容抽搐道。
　　“方便，还好喝，我倒是觉得不错。”郑凡打开一罐咖啡，喝得很是享受。
　　“老板，纽原油的场内竞价情况，刚开始虽有些波澜，不过现在却平稳了下来，至于安然集团……”叶倩详细汇报了，纽约那边的情况。
　　好一会儿之后，看到叶倩的疲累之色，郑凡并没有表达什么看法，只是笑了笑。
　　“目前我们已经借到了三亿股的安然集团股票，短期认沽期权也一直在开，大约抛了一亿股左右，还要继续下去吗？”叶倩集中精神问道。
　　“继续，不管是场内还是场外，有货我们就要，不用顾忌安然集团股价跌了多少，距离将它彻底抛垮还远着呢，即便股价反弹也不用害怕。”郑凡揉了揉干涩的双眼，给出了确定的安排。
　　“现在也不需要操作，我们倒是能挺得住，若是没有其它的事，老板就去休息吧。”叶倩放松笑语道。
　　“快了，再有半个月，到时候我会好好给你们放个长假。”郑凡出自营部之前的说法，让叶倩和罗红两女神色都是一僵。
　　“我现在才明白，钱不是那么好挣的，别说是半个月，若是再来那么一两天，估计我都得废了。”在郑凡离开之后，罗红粗声粗气道。
　　困意不断来袭，叶倩此时都有要虚脱之感，只能无奈苦笑。
　　不同于叶倩与罗红两女一直熬着，回到办公室休息间的郑凡，则是躺在宽大的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天有人敲响了，郑凡办公室连同休息间的房门，已经是上午十点。
　　“老板，油价又涨了，我们的获利已经非常丰厚，要不要平仓？”郑凡迷迷糊糊打开房门之后，看到了刘明轩激动焦急的面容。
　　“行情既然向好，你急个什么劲儿啊，是不是昨晚睡得太饱了？滚回自营部去……”郑凡嘟囔出声之后，很快就为之发作。
　　被郑凡起床气吓了一哆嗦的刘明轩，几乎是转身就跑，不过精神却不错。
　　“吉井，你在外面坐了一宿是白坐了。”
　　郑凡看了一眼办公室中的日本少女，埋怨她让风风火火的刘明轩轻易叫门。
　　“正事我可不敢耽误，否则叶倩总监她们，也是白付出那么多辛苦了，我看她们一大早才去休息，脸色很不好。”吉井惠香浅笑着回应道。
　　“萧玥走了吗？”
　　郑凡转身回到休息室，也没有关房门。
　　“一早的飞机，叶倩总监安排了两个保卫，跟着萧玥一起回国了。”吉井惠香进入浴室，帮着郑凡放洗澡水。
　　“姬儿总裁去了纽约，大富银行的事务还算顺利吗？”被日本少女脱下一身睡衣的郑凡，没有一点儿不自然。
　　“有老板在，怎么会不顺利，而且姬儿总裁临走之前，已经将各项事务都做了安排，现在叶倩总监将主要精力放在自营部上，银行的经营运转，则是由资产管理审核部长安雯娟负责，一大早她过来知会，说花旗银行香港分部的总裁过来了。”吉井惠香淡淡笑道。
　　“迪丽雅总裁吗？她倒是够积极的。”
　　郑凡躺在按摩浴缸中，闭着双眼的脸上，满是玩味之色。
　　吉井惠香只是点了点头，手劲儿柔和帮着郑凡做肩颈按摩。
　　半个小时过去，直到郑凡被日本少女打理好，一身唐装来到九层小餐厅中，棕发少妇迪丽雅早已经等得不耐烦。
　　“迪丽雅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昨天睡得有些晚了，现在才起来。”郑凡歉意的说法，让迪丽雅稍稍扭脸鄙夷。
　　“早餐吃了吗？不如一起怎么样？”
　　郑凡好像没看到棕发少妇的气恼，笑着坐到了餐桌前。
　　“大富银行在国际原油上投入了那么多资金，郑凡先生还能睡得着，心真是有够大。”迪丽雅突然笑着挤兑道。
　　“有人帮衬着，我还有什么好怕的。”郑凡眨巴眨巴眼，若有所指道。
　　“你知不知道，大富银行做空安然集团的股票，让我损失了多少钱？”迪丽雅嘴上虽不满，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很轻松。
　　“赔钱了吗？如果我猜得不错，迪丽雅小姐是在纽约人寿出事之后，安然集团股价相对较低位置入场的吧？即便是现在股价掉了，也不过是将挣的吐出来一些，这点儿小钱儿对于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郑凡喝了杯白水，不以为意道。
　　“在资本市场中，相互协作总比敌对要来得好，可郑凡先生实在是太特立独行了一些，偶尔在运作上的动向，总是让人不太适应。”迪丽雅略有深意，笑着打量郑凡一身白色绣花唐装。
　　“迪丽雅小姐是想要告诉我，香港不同于大陆，要按照西方的规则来是不是？”郑凡笑着打了个哈哈。
　　“现在郑凡先生身为英国人，自然应该考虑的更多一些。”迪丽雅坐着撤身，在餐桌下面看了看郑凡的黑色布鞋。
　　“迪丽雅小姐说的我倒是赞同，不过我长得像英国人吗？”郑凡玩世不恭的笑语，遭到了棕发少妇的一个白眼。
　　一摞虾饺被吉井惠香端了上来，郑凡擦了擦手，很快就开始用餐。
　　眼看着郑凡一口一个虾饺，不出一会儿功夫，就干掉了四五屉，丝毫没有浅尝即止的意思，完全就是食欲上来要吃个饱，迪丽雅不由咽了口津液。
　　“说起来互相协作，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互惠互利~~~迪丽雅小姐能给我带来什么呢？”郑凡一边往嘴里塞虾饺，一边含糊不清用英语对棕发少妇笑问道。
　　“郑凡先生应该是想要融入西方的资本市场，得到别人的认可吧？”迪丽雅尝了一个虾饺，优雅吃完之后，才对郑凡笑道。
　　“我作为一个黄皮肤黑发人，想要融入西方的上流社会可不容易，不过即便不行也不要紧，我国内还有关系，到时候可以再回去。”郑凡不正经笑道。
　　“可恶的黄皮猴子……”
　　迪丽雅暗骂郑凡猴精，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与他沟通却颇为困难，总有被噎到的感觉。
　　“相信郑凡先生只要有心，绝对能达成目的，只要能切实的迈出去一步，多一点儿信赖，就能构成双方互惠互利的基础。”面对吃得正香的郑凡，暗恼骂过他的迪丽雅，强颜欢笑道。
　　“只要有利益，合作当然不是问题，其实你大可以不用说那么多，早在纽约人寿出事的时候，咱们的合作不就已经开始了吗？只是可惜啊，我对迪丽雅小姐再好，你也不领情、不记得！”郑凡笑到后来，故作感慨。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守仓

　　“合作一早就开始了？”
　　富银大厦九层的小餐厅中，听到郑凡的说法，棕发少妇迪丽雅，神色不免有些异样。
　　“没想到迪丽雅小姐的情商这么低，如果我不是有意让你参与进来，别说你难以抓到大富银行的动向，更是接触不到运作的核心。”郑凡阴笑着言语道。
　　“你是故意扩散消息，以此利用外部的力量……”迪丽雅回过神来，反驳的话语还没等说完，就被郑凡起身所打断。
　　“刚才还说互惠互利，现在又怎么提利用这么难听，大家只不过是各取所需，对了，哈里还好用吗？”郑凡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调侃道。
　　“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吧，从收购纽约人寿开始，到做空安然集团，你不是不想走上前台，之所以让姬儿代为做事，是想要在根基不稳的时候，化解矛盾与麻烦吧？”迪丽雅跟上冷笑道。
　　“不出头确实能免去很多问题，而且还能保持神秘感，何乐而不为呢，等到什么时候大富银行根基稳固，我再高调一些也不迟。”郑凡嘿嘿一笑，带给人颇为猥琐之感。
　　“我想知道，大富银行做多国际油价的理论支撑？”眼看着就要进入自营部，迪丽雅问出了关心的问题。
　　“哪有百分之百的预测，大家都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而且市场走势包含一切因素，现在涨得比较好，迪丽雅小姐不妨再看看，真若是有什么利好消息出来，自然会一目了然不是吗？”郑凡没有一点儿多说的意思。
　　“老板。”
　　坐在自营部的刘明轩，看到郑凡和迪丽雅进来，连忙起身打了声招呼。
　　“似乎涨得不错啊，比预期要好不少，近三个月的合约，都已经到21.5美元上方了吗？”郑凡看了一眼电子大屏幕，从容点了点头。
　　因为有迪丽雅在场，艾丽卡、刘明轩与纪可莹三人，谁都没有回应什么。
　　“大富银行自营盘的获利，现在已经极度的丰厚，还不兑现利润吗？”迪丽雅似乎对大富银行的持仓，以及成本很清楚。
　　“着什么急啊，油价才不过涨了两天，我还等着利好兑现呢，当然，迪丽雅小姐可以自便。”郑凡点着根烟，坐在小圆桌前道。
　　“如果郑凡先生不介意，油价再涨我们可要出了，预期可不是只有消息面达到才算的，一旦获利提前达到目标，不只是我，估计其它机构也很可能会撤出来。”迪丽雅算是打了招呼。
　　“你随意就好，我想以迪丽雅小姐对大富银行自营的了解，应该不用一直在这边长呆了吧？”郑凡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后天我会在家里办一个生日宴会，到时候要请一些政经人士到场，希望你也能来。”迪丽雅并没有拎包，所以也没有请帖。
　　“你过生日我去凑什么热闹啊，人家是看你面子，也不是看我。”郑凡撇了撇嘴，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模样。
　　“到时候我会让人将请柬，送到大富之家，你愿不愿意来自己看着办吧。”迪丽雅白了郑凡一眼，有些后悔在自营部提起这件事。
　　“老板，真不平仓吗？”
　　迪丽雅离开之后，刘明轩才焦急确认道。
　　“现在市场这根弦儿绷得如此紧，而我们的持仓量又那么大，怎么平啊，要知道，没有像昨天那么大规模的爆仓盘，很难从容兑现利润的，再等等吧。”郑凡神色木然道。
　　“我担心再涨上去，油价会掉头向下。”
　　艾丽卡似乎也倾向于落袋为安，担心会出什么变故。
　　“只要依据支撑还在，就问题不大，从今天开始，国际原油将会迎来一个消息高峰期，而且作为持仓量较大的多头主力之一，只要我们保持仓位稳定，相信即便油价向下调整，幅度也不会太大。”郑凡思量过后，还是维持继续守仓的观点。
　　“安然集团的股价，从72.32跌到了56美元，美股虽然收盘了，但我们还在维持场外的借入状态，再有几个小时，姬儿总裁估计就能抵达纽约。”艾丽卡明显是接替了，叶倩与纽约那边的联系工作。
　　“很好，也注意一下知名投行股价，以及国际黄金现货的情况，虽然我们在纽原油上守仓，心思却要灵活一些。”郑凡的说法，让艾丽卡想到了多种可能。
　　这时郑凡所不知道的是，迪丽雅刚刚出了大富银行的门，就已经拨通了移动电话。
　　“抛货平仓，近三个月份的多头头寸合约，全部平掉。”迪丽雅在电话中下达的指令，极为简单。
　　“轰~~~”
　　就在迪丽雅挂断电话没多长时间，美原油电子盘很快就出现了变化，一笔笔抛单轰然杀出，不断将油价压下。
　　“老板……”
　　郑凡还没待离开自营部，刘明轩就忍不住召唤道。
　　“近三个月合约，全部遭到抛盘打击，似乎是有多头主力在平仓，油价下跌的挺快。”艾丽卡对郑凡道。
　　“还真是沉不住气！”
　　郑凡平静言语，也不知道是在说平仓的多头主力，还是艾丽卡和刘明轩。
　　“要不要维护一下电子盘面？”
　　面对大富银行主要持仓月份的油价下跌，刘明轩有些难以忍受。
　　“用不着，市场不经过自然的充分换手，很难连续涨升，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倒是可以看看，市场的心态和承接力怎么样。”郑凡淡淡一笑道。
　　“抛货似乎很坚决，如果我们不作为，只怕会吃亏的。”刘明轩眼见一笔笔超过五十万手的卖盘显现，深吸一口气道。
　　“近三个月合约的下档支撑还算可以，在各月合约一分钟分别成交三百万手的情况下，油价只是从21.5美元附近，跌到了21.3美元左右。”受到郑凡的影响，艾丽卡倒是率先稳定了情绪。
　　郑凡只是笑着站在自营部中不说话，也没有了离开的意思。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叶倩和罗红也来到自营部，纽原油近三个月合约的油价，已经纷纷稳定在21美元上方，并开始反弹。
　　“难道我们错过了什么吗？”
　　叶倩眼见电子大屏幕上的油价，出现了一波明显的下跌，不由对郑凡问道。
　　“资本市场涨涨跌跌、潮起潮落，你们不能准确把握每一个节点，我同样不行。”郑凡笑着摇了摇头，已然出了自营部。
　　“看老板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刘明轩当真是猜不透郑凡的想法。
　　“只是坚持策略罢了，在预期没有改变的情况下，还无需做出调整。”艾丽卡思考过后，神色有异言语道。
　　“老板要去哪儿？”
　　因为大富银行自营盘投入的资金量极大，所以叶倩盯郑凡盯得很紧。
　　“回大富之家，告诉姬儿一声，可以在纽约帮我准备豪宅了，价钱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大，长岛那边比较适合，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好点儿的。”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跟大富之家差不多就行吗？”
　　叶倩觉得郑凡要安家纽约，似乎有很深的考虑。
　　“现在的大富之家，差得远了，价位充其量也就是五百万美金左右，如果在纽约长岛购置顶级豪宅，可能得论亿计算，而且还得是美元，提醒姬儿一声，如果占地有限的话，可以买两座相近的豪宅合并在一起改一改，而且银行在纽约长岛也要有分部，这样可以方便一些。”郑凡笑着要求道。
　　“等姬儿总裁到了纽约，我就跟她说。”
　　叶倩虽暗惊，却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以郑凡现在的身家，即便是追求一些奢华的享受也不为过。
　　“另外郭大宝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郑凡隐隐露出疲色，着重对叶倩问道。
　　“就像老板所说，他在冰城的大鹏证券上班，不过没有丝毫亮眼的表现，也就是混日子而已。”叶倩簇了簇秀眉，给出了答复。
　　“呼~~~”
　　郑凡长出一口气，想法似乎有所动摇，再没有多说什么。
　　“我这就准备车。”
　　跟着郑凡的吉井惠香，感觉到他心不在焉，不由谨慎了很多。
　　“我都等不急想好好休个假了。”
　　郑凡坐上电梯，下意识嘀咕出声。
　　大富银行门口，一些办事的员工看到郑凡离去，显得很是恭敬。
　　“咱们的老板真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名新来的前台女接待，注视劳斯莱斯离去，显得很是好奇。
　　“老板既然觉得做盘国际原油有压力，为什么不获利了结呢？”开车的吉井惠香，觉得郑凡的想法，并不想表面上那般沉稳。
　　“资本运作是很讲究间歇扩张的，有些人在一段时间中越做越顺，并不是所谓的幸运，而是踏准了节奏，现在大富银行的运作，毫无疑问是处于节奏之中，不适于轻易打断，而且在冬眠之前，必须要吃饱才行。”郑凡的说法，让吉井惠香不免奇异。
　　因为贴近郑凡的工作与生活，吉井惠香隐隐感觉到，自从萧玥醒了之后，他反而有些患得患失。
　　“不如晚上出去转转怎么样？”
　　吉井惠香的提议，直接被郑凡摇头拒绝。


第二百七十六章 持续施压

　　香港十月下旬的清晨，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大富之家的花园中，古筝声更是清冽悦耳。
　　弹着水姻缘的十七八岁少女，虽然尽可能的集中精神，可偶尔看向郑凡的目光，却依旧有些难以掩饰的担心。
　　“这首水姻缘不论听多少次，还是那么好听，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收拾收拾上学去吧。”一曲终了，躺在摇椅上的郑凡，似乎察觉到了少女的心思，笑着对其安慰道。
　　“老板，我所会弹的好听曲子不多，你真的不会厌烦吗？”少女起身忐忑问道。
　　“人与机器不同的地方，就是感性的学习能力，你现在年岁不大，我又将你安排在了香港大学音乐系，完全有时间有机会，一点点补充增加自身的能力。”郑凡笑着睁开双眼，显得很是随和。
　　“谢谢老板……”
　　少女似乎明白自己所能干的不多，郑凡却肯花这么大价钱培养的情。
　　“用不着太在意，因为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以后有了好听的曲子，你天天弹唱给我听就行，况且你不也在教我古琴和古筝吗？”郑凡笑道后来，眨巴眨巴眼。
　　“苏雪在香港大学怎么样？”
　　直到少女去上学之后，郑凡才对吉井惠香问道。
　　“那孩子很温柔，而且有安排的同学照顾着，没什么太大问题，不过往返大富之家还是太显眼，容易引人误会，我想最好还是能给她申请住校。”吉井惠香浅笑回应道。
　　“那就让她住校吧。”
　　郑凡点了点头，同意了日本少女的征询。
　　“叶倩总监在饭厅等着老板呢，似乎又有好消息汇报。”吉井惠香收拾古筝的过程中，笑着对郑凡道。
　　“希望如此吧。”
　　郑凡从摇椅上起身，从花园回到豪宅之中。
　　“老板，美国石油工会联盟，开始闹罢工了。”在饭厅吃早餐的叶倩，比起以前憔悴不少。
　　“预料之中，不过是为了争取利益，做做样子罢了。”郑凡坐在餐桌前，慢慢喝着粥道。
　　“情况非常的理想，之前以色列空袭巴基斯坦炼油厂的报复行动，就已经对油价构成了意外的利好支撑，再加上瑞士的清洁能源峰会结束，也使得油价异常坚挺，现在美国石油工人又闹罢工，这对我们所持有的巨额多头头寸，已经创造了极为可观的利润。”叶倩略有兴奋道。
　　“守仓持有了一段时间，总算是没白等，下午纽原油的电子盘一开，就可以平仓了。”郑凡抬头从容笑道。
　　“要将七千万手多头头寸，全部平掉吗？”
　　叶倩深吸一口气，已经在提前算计，大富银行自营盘平仓，会回来多么大的资金量。
　　“因为涉及到月末交割的问题，所以要先平当月合约，至于11月与12月份的合约，则是可以后平，到时候一旦咱们自营账户中有大资金回流，就能引起市场对另外两个月份合约的炒作期待，这会让我们的后续平仓更加顺利。”郑凡明显是早有算计。
　　“要放出消息，说我们有大资金到账，欲疯狂拉升11月和12月合约吗？”叶倩明白了郑凡的意思，也有了策略。
　　“不用，让市场自己想象就好，如果做得过于明显，反而容易惹人怀疑，现在消息面连续向好，油价上涨的同时，相信盘口的多头资金介入情况，也会非常的充裕，良好的氛围，足以为我们提供平仓的条件。”郑凡并不是太过激进。
　　“说起来，我们对纽原油的持仓，都已经超过一个交易周了，但面对利好消息的逐步兑现，油价的涨幅，却还是与预期有所差距，现在也不过堪堪达到22.40美元附近，借着利好，我们是不是要真的人为推一把？”叶倩看了看郑凡，似乎不怎么满足。
　　“只有让市场产生自发上涨，才是最理想的，即便是利好消息，也需要不断的叠加发酵，让市场逐步认可，如果我们故意往上推油价，只怕就便宜那些人精了，现在很多机构，都跟你是一个想法，那就是期望油价强烈爆发，如果一首曲子没到**部分就落下帷幕，总觉得缺点什么。”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老板的意思是，我们是要趁着其它机构患得患失的不甘心理，先行出局，才能抢占兑现利润的先机吗？”叶倩之前怎么也没想到，郑凡守仓那么坚定，想要平仓的时候却如此淡然。
　　“具体情况，还得看盘面的反应，现在所定的策略，也只是临时的，用不着让其她人知道。对了，最近怎么没有欣然和萧玥的信儿，你联系那边了吗？”郑凡神色有异问道。
　　“我昨天往明珠市打了电话，萧姨和郑叔去了瑞士旅游，安排在明珠市的人，说萧玥在忙私人博物馆的事。”叶倩似乎觉得没什么问题。
　　“萧玥已经回国一个多星期了，既然按照计划行事，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呢？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啊！”郑凡真正担心的是方欣然。
　　因为之前萧玥回国的时候，明明说去看方欣然的，可是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她却都没有丝毫回应，不免引起了郑凡的猜疑。
　　“要具体关注一下吗？”
　　叶倩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总能看到郑凡脸上挂笑，却觉得他整个人越来越冷，平时生活中的话，也逐渐变得少了。
　　“不用了，如果运作顺利，帮我准备一下回国的事。”郑凡对于家里的情况，有着太多的放心不下。
　　“老板，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萧姨和郑叔现在过得不错，可是国内你家那些亲戚，似乎都呼了上来想占便宜。”叶倩略有犹豫，还是对郑凡道出了实情。
　　“活在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有着逐利的心思，只要亲戚朋友没有什么坏主意，占点便宜又有什么要紧，难道有钱了就要六亲不认吗？有人巴结奉承，满足一下爸妈的虚荣心，也没什么不好。”郑凡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
　　“姬儿总裁已经在纽约长岛，谈了两处豪宅，如果规划在一起，光是占地就有7公顷，周围临海、森林葱郁，如果想要购买下来再规划修建，保守估计，也得两亿五千万美金，我是批还是不批呢？”叶倩一脸感叹道。
　　“批，而且重新规划建设要快，借此机会，给我申请美国国籍，等到豪宅彻底弄好之后，咱们就搬到纽约那边去住。”郑凡沉稳做出了决定。
　　“之前听说迪丽雅小姐过生日，邀请了不少名流，老板为什么不去？”叶倩不解对郑凡问道。
　　“香港明年就回归了，交集这些本港所谓的名流，也没什么太大意义，想要真正走上台面，还得侧重于美国的政治、经济，所以说登录美国要尽快，趁着资本运作冬眠的间歇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郑凡神色木然道。
　　“我们在纽原油上的运作还算顺利，可做空安然集团股票的情况，则是差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距离纽原油空头主力爆仓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可安然集团直到现在，都没有公布什么利空消息，反而被财富杂志评为美国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司，超过七个交易日中，安然集团的股价涨多跌少，不但重返70美元，而且造成了我们借入股票抛空的浮亏，这么下去我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叶倩一想起安然集团的事，就不免有些忧虑。
　　“继续保持施压的状态，只要还能做空，就不要松劲儿，看安然集团的股价强势反攻，之前我也一度怀疑，是不是对纽原油爆仓的空方主力猜测，与安然集团大相径庭，不过最近安然集团以开拓水务市场为由，增加了对各大银行的贷款量，让我确定这家集团一定有问题，只是现在捂得颇为严实，没有充分暴露罢了。”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这就是关键，如果各大银行给予安然集团继续贷款，也就表明了支持的态度，而我们借入安然集团的股票，则都是短期合约，继续拖下去，只怕会非常的不利，现在的抛空量，已经达到了十五亿股，这个欠股的窟窿可是不小，要知道，安然集团的总股本，也才有三十一亿八千万股，现在我们抛空安然集团一半的股票，价位还没下去，大规模做空明显是遭到了抵制。”叶倩正色提醒道。
　　“眼下的安然集团，只不过是抵死顽抗罢了，外界的壁垒看似再坚不可摧，一旦内部出现分化，距离彻底解体也就快了，作为一个上市集团，在大股东后面，可是有很多利益阵营的，如果明知道大厦倾覆在即，你觉得住在里面的人，是要同大厦一起被埋葬，还是会往出跑呢？尤其是在安然集团股票还能卖一个好价钱的时候，有撤出想法的人将会更多。”郑凡的说法，显得很是阴险。
　　“大富银行持续借入股票做空，对于安然集团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压力，在多空双方这根弦绷得非常紧的情况下，安然集团的股东想要撤出来，就会形成不停叠加重压，以至于砸盘的局面吗？”叶倩双眸一亮道。
　　“一旦有安然集团的股东退出来，即便那些怕前期投入贷款怕收不回来的银行，估计也不敢轻易维系了，到时候要账风潮一起，足以将外强中干的安然集团彻底刮垮，在此之前，我已经让姬儿去游说安然集团那些股东了，一则是给那些股东保命的机会，二则也是为我们接手安然集团的核电站做些准备。”郑凡所表露出的信心，似乎还不只是做了这些准备而已。


第二百七十七章 摊牌

　　位于休斯敦的戴奇咖啡厅中，深夜灯光昏暗，透过玻璃窗可以遥望三十八层的安然大厦。
　　“瑞伊小姐，你作为安然集团的自然人股东，相信应该非常了解整个集团的情况，为了你自身利益着想，还请你认真考虑我的提议，趁着股价高的时候赶紧退出来，否则安然集团的问题一旦暴露出来，你就是想跑都来不及了。”金发少女姬儿先是向远处的安然大厦看了一眼，旋即对面前身材丰腴的妇人笑道。
　　“你是在威胁我吗？”
　　一身黑纱连衣裙的妇人瑞伊，凝重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似乎对姬儿的说法很抵触。
　　“只是让你认清形势而已，走到眼下这个地步，我也用不着瞒你，其实在你之前，我已经见过了安然集团的几个股东，如果你们还不减持安然集团的股票，说不定什么时候，安然集团持续多年精心策划、制度化系统化的财务造假丑闻，就会在市场中传出来，到时会是一个什么后果，相信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姬儿的笑语，让妇人瑞伊的脸色骤变。
　　“别以为现在有几家银行支持安然集团，这个危机就能挺过去，即便出于以前给安然集团贷款不想变成坏账的考虑，继续给安然集团输血，这个内部腐烂的集团，也不会有任何价值了，单单是不断清还银行的贷款，就足以将你们压垮，现在几家投行维系着安然集团，不过是想要连本带利尽快将以前的投入收回。”姬儿此时已经变得不客气起来。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妇人瑞伊深吸一口气，不甘询问道。
　　“只是在安然集团上看到了利益与机会而已，出于我自身的立场，并不愿意做这样的损事得罪人，可我若是不做，必然会在大富银行中被扫地出门，我也是没有办法。”姬儿摇了摇头，多少也有些无奈。
　　“姬儿小姐这次约我出来，不只是想要劝我离开安然集团这么简单吧？”妇人瑞伊抛开情绪，打量着姬儿道。
　　“我们盯上了安然集团的三处核电站资产，希望你能促成这次的收购。”姬儿开诚布公道。
　　“你知不知道，即便我现在抛售安然集团的股票，事后也无法完全撇清关系，一旦安然集团走到崩塌那一步，我必定会面临调查，以及有可能的多项诉讼指控。”妇人瑞伊神色已经无比凝重。
　　“安然集团事件的长期影响，确实是无法预料的，据我所知，安然集团一直以来都对美国和英国政坛，贡献政要资金，更不要说与国际会计事务所串通合谋了，一旦这些事情被揪出来，就连一些投行也会涉嫌财务诈骗，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那就是提前从股市兑现资金，至少还能有条后路，再不济还可以运作成为污点证人，现在距离美股开盘还有些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其中的利弊。”姬儿笑了笑之后，已经在妇人瑞伊对面起身。
　　“你们这么做，已经考虑好后果了吗？要知道，花旗银行也同安然集团有染的。”妇人瑞伊明显知道姬儿的身份。
　　“我只会为大富银行的利益着想。”
　　姬儿临走之前的冷笑，没有丝毫的犹豫。
　　深夜的咖啡厅门口，姬儿所带着的妇人助理，帮着她披上了风衣。
　　“小姐，真要这样做吗？安然集团的事情，所涉及的关联方太多，如果情况真的失控，可是会遭人记恨的。”助理妇人郑重对姬儿提醒道。
　　“我没得选择，郑凡在纽约长岛购买豪宅，摆明了是要督促我做事，如果不能在大富银行体现出价值，估计他很快就会找其她人对我取而代之，甚至不排除亲自出面。”姬儿叹了口气道。
　　“我已经查过了，安然集团主要是通过暗箱操作，将大量的债务和坏账，转移到分支公司，实际已经到了外荣内枯的不可逆转程度，财务审计的巨大漏洞，以及秘密的圈内人交易，涉及到很多的律师、会计师，甚至投资银行。”助理妇人一脸感叹道。
　　“为了促进自由经济的发展，美国商业限制的取消，给了安然集团大量的可乘之机，其利用与美国政界的良好关系，不但使能源政策对自己倾斜，获得大量利益，更是不断制造商业景气的报道，误导股民及公众视听，现在的安然集团，内里几乎已经被掏空。”姬儿说得虽平静，却十分的肯定。
　　“别说安然集团股价站在70美元上方，如果将所欠的债务叠加其中，即便1美元都不值，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安然集团的战略决策，却是出了大问题，这次在纽原油上的爆仓，几乎是钉上了它的最后一块棺材板！”助理妇人跟随姬儿上车道。
　　“安然通信公司的情况怎么样？”姬儿有针对性的问道。
　　“近年来，安然的决策者，不甘心居于传统的石油天然气行业，急功近利挺进知识经济的最前沿网络科技，倒是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安然通信是利用高速电信网络业务，运用复杂而先进的网际网络线上交易平台，而且同电信业巨头世通公司展开合作，前景倒是比较看好，只可惜，相比安然通信的发展，安然集团对于电子交易领域的扩展比重更大。”助理妇人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看到了安然集团的结局。
　　“确实如此，安然集团轻视举债风险进行豪赌扩张，一旦整个集团被拖垮，估计集团旗下的所有公司，都是难以幸免，或许借着这次机会，可以用我个人名义，做空一下安然集团旗下的上市公司，这对于大富银行的利益，并没有什么损害。”姬儿已然将目光，盯上了安然通讯。
　　“小姐，你觉得包括花旗在内的投行，会对安然集团支持到底吗？”助理妇人犹豫着问道。
　　“在现如今的公司经营中，有负债也是正常的，债权人之所以会把资产的使用权，对债务人在一段时间内做出让步，原因是出于对债务人经营有好的预期，也是有条件的，可一旦债权人对企业发展前景，或经营状况失去信心，则将会引起多米诺骨牌式的资金链断裂，当情况极为不利的时候，债权人的金融风险就凸现了，许多以前可以不被重视的风险开始放大，债权人想得就不是继续投入的问题，而是马上会将撤资和风险问题放在首位。”姬儿很有把握笑道。
　　“小姐的意思是，如果大富银行想要拿下安然集团的三座核电站，与安然集团那些债权投行沟通，反而会促成转让交易吗？”助理妇人似乎明白了姬儿的意思。
　　“郑凡已经让我这么做了，接下来与方方面面的谈判，或许才是个开始，安然集团现在还不能出事，以其现在内部腐烂的情况，那些债权投行非但不会再投入，反而会为了尽可能的收回贷款，督促安然集团以各种形式变卖资产，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姬儿笑语的同时，不由腹诽郑凡远在香港，看待事务的眼光还如此毒。
　　“可是大富银行借入的安然集团股票，都是近期合约，如果不让安然集团出事的话，又要怎么办呢？虽说场外借入能通过改变合约条款展期，可现在那些发现情况不妙的证券公司与投行，估计是不可能同意改变借股合约期限的。”助理妇人因为是姬儿安排在纽约分部的亲信，所以对于安然集团股票借入的情况，非常的了解。
　　“不管是郑凡，还是安然集团的债权投行，在这个紧要关头，都得有一个达成一致的观点，所以才需要安然集团那些股东，抛售股票打压市场的股价，问题就是安然集团的股价，到了多少钱能达到各方都接受的地步。”姬儿目光深沉道。
　　“小姐提起要揭安然集团的疮疤，一则是给瑞伊施压，二则是想让她与那些投行商量放话吗？”助理妇人略有讶异问道。
　　“这不是我想怎么样的问题，而是郑凡交代要我这么做，大富银行对安然集团的股票做空量，达到了15亿股之多，在占据有利的事态下，断不会轻易出局，说到底必须得赚钱。”姬儿深吸一口气道。
　　“如此说来，大富银行在这个基础上，不会增加对安然集团的做空量了吗？可是一旦安然集团股价跌幅过大，各方也会受到很大的损失，尤其是出借股票的券商和投行，为此也会付出高昂的代价，这也是它们死托安然集团的原因。”助理妇人只觉得，此时的安然集团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般。
　　“剩下的就是谈判了，郑凡的最低标准，是要将安然集团股价压到25美元，这样我们才可以在30美元下方顺利兑现出局，而且还不影响三座核电站的转让谈判，至于那些券商和投行的亏损，则是得在后续做空安然集团股票上往回找，而且我们所借入的股票，非常的分散，具体摊到每一家券商和投行，并不是不能承受。”姬儿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很是为难。
　　“这么说是要摊牌了吗？”
　　助理妇人已经意识到，接下来可能就是与各方**裸的进行谈判。
　　“赶紧回纽约吧，咱们的下一站就是花旗银行总部。”姬儿有些上火，算是给了妇人答复。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跌到底

　　富银大厦九层自营部中，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叶倩几人依旧在等待。
　　“到了冬令时，更是格外难熬，香港时间要等到晚上十点半，美国股市才能开盘！”罗红略显紧张道。
　　“关键还是要看安然集团的开盘走势，如果股价再涨的话，我们将会非常的被动，老板是怎么说的？”刘明轩的担心情绪，也丝毫隐藏不住。
　　“等会儿他应该会来。”
　　叶倩并没有对罗红几人道出实情，只是在心中默默思量着，情势可能会发生的变化。
　　“幸亏我们在纽原油当月合约中，平仓还算顺利，否则面临多线作战的情况下，只怕都要顾不过来。”刘明轩感叹着言语道。
　　“为什么光平掉当月合约的仓位，11和12月合约的仓位，还要继续持有吗？要知道，咱们自营部在纽原油当月的持仓，可是最少的，只有一千五百万手而已，相反，11和12月的多头头寸持仓量，则是两千七百万手，以及两千八百万手。”在获利异常丰厚的状况下，罗红对于叶倩的运作决定有些不解。
　　然而，还没等叶倩给出答复，郑凡就已经推开自营部的门走了进来。
　　“都看着我做什么？”
　　面对罗红等人的目光，郑凡板着脸很是生硬。
　　“因为美国石油工会联盟罢工，油价涨得非常好，近三个月的合约，最高都冲到了23美元附近，我已经按照老板的吩咐，将当月合约的一千五百万手平掉了。”叶倩不免暗暗发憷。
　　“11月和12月合约，随后没有出现明显上涨吗？”郑凡示意刘明轩，将油价走势切到电子大屏幕上。
　　“几乎是与当月合约同步，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理想。”叶倩叹了口气，似乎后悔错过了机会。
　　“国际黄金现货的态势呢？”
　　郑凡抹搭着双眼，比刘明轩还要面无表情。
　　“还是在震荡盘下，现在金价是287.3美元，看样子日系主力机构，是彻底认赔离场，放弃了对金价的炒作。”刘明轩看了一眼郑凡道。
　　“老板，美股马上就要开盘了，不会有问题吧？”对于冷着脸的郑凡，叶倩多少有些担心。
　　“股市又不是我家开的，我怎么知道安然集团的股价会怎么走，看着就好了。”郑凡皱了皱眉头，让叶倩几人闭嘴。
　　“铃~~~”
　　极度安静的自营部，在叶倩几人忐忑的等待中，到了晚上十点半美股开盘的打铃声响起，电子大屏幕上个股的价格，很快就为之显现。
　　“安然集团一亿股的抛单打压，大幅低开，第一笔就报在了50美元，整整低开24美元，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没等电子大屏幕的个股报价翻篇，罗红就已经通过股票代码，在电脑上查到了安然集团的开盘价。
　　不同于罗红不知该惊还是该喜，郑凡对于她的报价，神色则是很木然。
　　“安然集团的股价下方，几乎没有什么承接盘，难道说要一跌到底吗？”刘明轩此时也是发现，安然集团随着美股一开盘交易，就极为的异常。
　　“第二笔掉到了40美元，分时委托的大抛单，完全就是不计成本往出跑。”发现安然集团股价再向下变动10美元，就连知道一些情况的叶倩，也不免有些讶异。
　　“给纽约分部那边打电话，确认一下做空安然集团的平仓情况。”郑凡平静对叶倩吩咐道。
　　“难道说一早就知道，安然集团的股价会出现疯狂下挫吗？”刘明轩只觉得，郑凡完全掌握了安然集团的情况。
　　“老板，纽原油的11月和12月份合约，出现了明显的涨势，再度向23美元发起冲击。”纪可莹的提醒报盘，刹那就吸引了刘明轩的注意力。
　　“一旦油价超过23美元，就准备平仓11和12月份的多头头寸，跑的时候要坚决，得持续住先发平仓的优势。”郑凡也只是看了一眼油价的分时走势，就对刘明轩几人交代道。
　　在此之前，除了叶倩多少知道一些郑凡的想法，刘明轩等人根本就没想到，变化会来得如此之快。
　　“老板，纽约分部那边，已经将场外部分做空安然集团的股票，转为电子盘挂在了25美元吃进，准备获利了结。”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叶倩就已经撂下电话，匆忙来到郑凡身边小声道。
　　“轰~~~”
　　在安然集团股票，没有较大委托接单的状态下，随着一亿股的卖盘不断向下询价，几乎是突然就在25美元，爆发出巨额的成交。
　　“从74美元到25美元，拦腰砍半还多，也要往出跑吗？”发现一时之间安然集团的成交量不断放大，叶倩已然知道，大富银行在获得利益的同时，可能是在场外搞什么鬼了。
　　“还在抛吗？”
　　罗红也观察到，抛售安然集团股份的，远远不止那一个亿的卖盘，在安然集团股价跌到25美元的状况下，后续抛盘更是爆棚。
　　“安然集团这种走势，完全就是顷刻间垮塌，对于市场的杀伤力度，应该会非常的大，哪怕没有实质性消息，市场的各种传闻与猜测，恐怕也很快会出来，这是个好机会，老板不让姬儿总裁，在美国那边炮制出一些安然集团的利空传闻吗？”罗红觉得机会来了。
　　“安然集团的股价值多少钱，自然有市场内在的运行规律，根本就不用咱们画蛇添足，都将注意力放在纽原油上吧，毕竟这才是出菜儿的所在。”郑凡点着根烟淡语道。
　　“因为借股场外场内互换的关系，想要准确进行利润核算，可能还需要将所有做空部分全部清掉才行。”叶倩提前知会了一声。
　　“不着急，反正纽原油的11月和12月份合约，平仓也还没开始呢，剩下的运作就交给你吧，希望今晚能有一个结果。”郑凡搓了搓手笑语，多少显露出一定的期待情绪。
　　“现在私人飞机还停留在肯尼迪机场，要不要订回国的机票？”叶倩猜测着郑凡的心思确认道。
　　“定明天一早的机票，去纽约。”
　　郑凡所作出的决定，是叶倩没有想到的。
　　本来叶倩以为萧玥和方欣然失联，郑凡会非常担心国内的情况，哪知他非但不回去，反而要前往纽约。
　　“如果去纽约的话，除了吉井惠香之外，还用其她人跟着吗？”回过神来的叶倩，征询问道。
　　“让艾丽卡和安雯娟跟着吧，你留在香港这边，如果一旦涉及到实体资本运作，我怕姬儿一个人忙不过来。”郑凡稍稍思量，也没有避讳自营部的众人。
　　“还以为这次运作结束之后，可以休息了呢，情况似乎并不像老板所说的那样。”叶倩尝试着对郑凡调侃道。
　　“回头你联系一下萧玥，让她给我一个解释。”郑凡板着脸扔下一句话后，很快就出了自营部。
　　“这次运作纽原油的利润之丰厚，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为什么老板没有一丝兴奋的样子。”在郑凡离开之后，罗红显得很是不解。
　　“原油期货得利，已经是既成的事实，可如果要进行后续的实体资产运作，所涉及到的事，却远非想象的那么简单。”叶倩笑着对罗红几人敷衍道。
　　“纽原油的11月和12月份合约，上涨的速度很快，甚至已经远远超过当月合约的升幅，马上就要突破23美元了。”纪可莹对于郑凡离开，似乎有些不适应。
　　“过了23美元就平仓，用不着犹豫，在高位先抛一部分仓位，随后马上就加大平仓量，将油价打下去，省得还有其它资金跑。”叶倩坚决对罗红几人下达指令。
　　不同于自营部中紧张的情绪，回到办公室的郑凡，木然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老板，让那些人自行运作，真的可以吗？”看到了郑凡的笑模样，吉井惠香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利润足够丰厚，怎么兑现都是正确的，估计这一次去美国，以后可能大多数时间，就要在那边安家了。”郑凡感叹着笑语道。
　　“香港这边怎么办？”
　　就连吉井惠香，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等什么时候乱了，或许还会回来看看，这里也只是真正迈向西方资本市场的一个跳板，终究成不了世界金融体系的核心。”郑凡略有深意的说法，让日本少女不明所以。
　　至少郑凡决定前往美国，要比所有人预计的都快。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睡下吗？”
　　无法猜测到郑凡真是想法的吉井惠香，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跟随。
　　“恐怕前半夜还睡不下。”
　　郑凡坐在老板台前打开电脑，拨通了纽约分部与姬儿的联系电话。
　　吉井惠香非常有眼力价的出了办公室，在外面静静的等待，带给人很有耐心之感。
　　足足与姬儿在电话中聊了半个小时的郑凡，通过办公桌上的电脑，并没有放弃对纽原油，以及安然集团股价走势的关注，脸上时而露出的笑容，流露着从容放松之感。
　　“纽原油11月和12月的合约，平仓颇为顺利，现在即便出现意外，江山也是定下来了，关键可能还在于国内的情况，必须得找到萧玥才行，若是再联系不上，即便老板不回去，我也得跑一趟。”虽然油价掉到22.5美元附近，叶倩对于平仓的状况依旧很满意。


第二百七十九章 续命

　　纽约长岛大富之家宽敞的卧房中，干冷的空气，不断从两扇开着的窗子外面涌入房间。
　　“呼~~~”
　　窗帘轻轻飘荡，躺在床上的郑凡，猛然惊醒坐了起来，不断大口喘着粗气。
　　“叮铃铃~~~”
　　好一会儿功夫，郑凡才平复喘息，摇了摇床头的铃铛。
　　“好冷！”
　　吉井惠香刚敲门走近郑凡的卧房，不由惊讶言语。
　　“老板，昨晚你一直开着窗户睡的吗？”
　　看到郑凡坐在床上愣神，吉井惠香忍不住问道。
　　然而，日本少女的询问，却并没有得到郑凡任何回应。
　　似乎已经习惯了郑凡的沉默寡言，吉井惠香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很快就简单收拾卧房，帮他放洗澡水。
　　广阔的长岛豪宅，饭厅都金碧辉煌，佣人也多了不少。
　　“叶倩，你有没有发现，老板最近的话越来越少了，深沉的都让别人也不敢多言。”饭厅之中，姬儿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对叶倩道。
　　“房子太大也难免冷清，眼下就咱们在这边住，跟老板也搭不上话，今天都已经是圣诞节了，长岛大富之家却清冷的让人发寒。”叶倩叹了口气，倒是比较怀念在香港的时候。
　　“老板来到纽约，已经有两个月，整天除了与那些资本人士交际，就是呆在大富之家中，难道自营部要一直停摆下去吗？”姬儿有些不满，眼下世纪控股与大富银行的经营运作状态。
　　“早知道就在威尼斯，再玩一段时间了！”叶倩心里总有种感觉，那就是郑凡的状态很不寻常。
　　“陈敏说大陆那边的工商银行，也要增发扩股，这件事是不是要告诉老板？”姬儿并不是很确定。
　　“说是肯定要说的，至于有没有参与的心思，交给老板自己做决定就好。”叶倩稍稍叹了口气道。
　　“自从咱们做多纽原油期货，实体资本运作也进行的非常顺利，现在就连安然集团的三座核电站，都被收购了过来，可大富银行的内在经营，却好似一下失去了动力一样。”姬儿略有不甘心道。
　　“现在资金面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宽裕，当初咱们做多纽原油的七千万手多头头寸，平均成本才20.3美元，而平仓的成本，则是22.85美元，按照一手一千桶计算，获利总额甚至达到了一千七百八十五亿美元。”叶倩也不明白，郑凡是怎么想的。
　　“这还没算15亿股做空安然集团的股价呢，咱们做空安然集团的成本，是每股65美元，而全部清掉做空股票的平均价格，则是28美元，相当于一股有37美元的利润，单算做空安然集团的获利，就达到了五百五十亿美元，而且在做多纽原油之前，大富银行的自营资金，就有八百一十九亿，如今的总资金量，相信都已经达到了让人咋舌的地步。”姬儿有着对叶倩确认的意思。
　　“现在世纪控股的总资金量，三千亿美金还是有的。”因为姬儿作为大富银行总裁，了解详细运作情况的关系，叶倩笑了笑也没有过于隐瞒。
　　“你所说的数，还是抛去了收购三座上百万千瓦核电站，所花费的八十亿美元收购款吧？”姬儿笑着对叶倩问道。
　　“包括第二架私人飞机，以及纽约长岛这处价值三亿美金的庄园豪宅，还有富余。”叶倩对姬儿眨了眨眼，一副小来小去支出都不在话下的意思。
　　“之前本以为，结束了纽原油和安然集团的运作之后，就会趁机介入几家国际投行的股份，可是现在手里握着如此大的资金，竟然一直没有动静，真是急人……”姬儿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已经看到了远处来吃早餐的郑凡。
　　“话说安然集团也挺得够久，之前其股价大幅下跌的时候，我还以为要彻底垮塌了呢，却没想到市场传言过后，安然集团恶劣的境况，竟然被捂住了！”叶倩还算放得开。
　　“如果安然集团不卖咱们三座核电站，得到了八十亿美元的资金，拿什么来续命，不过相信再遮着掩着，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我收到消息，现在就连与安然集团有关联的机构，都开始布局做空安然集团的股价，估计是想要把握最后的机会，尽可能的挽回一些损失。”姬儿玩味笑语道。
　　“以前没做空安然集团的时候，我完全想不到，做空一家国际化的大公司，竟然会有如此庞大的利润进账，而且通过场外借股合约和认沽期权的杠杆交易，根本就无需多少投入，昨天罗红看安然集团的股价，还有45美元，由此可见，出于资本市场的运作空间考虑，安然集团还是很肥的。”叶倩一脸赞叹道。
　　“你所说的杠杆投入，必须得建立在有雄厚资本的基础上，否则别说审核签订合约，就连那些证券公司与投行的门都进不去，资本集团可势利得很。”姬儿看了一眼准备的圣诞礼物。
　　“这么说现如今的大富银行，也在资本市场小有名气喽？”叶倩的礼物，似乎还多准备了一份。
　　“你作为财务部长，难道还不清楚吗？表面上大富银行风光无限，实则是卖苦力的命，资金现在都掌握在控股公司的账面上，如果不是扩展经营，大富银行都得变成空架子了。”姬儿的话，似乎是故意说给郑凡听的。
　　“老板，你这身红色棉袄，还挺喜庆的，今天是圣诞节，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叶倩看到郑凡过来，起身送上礼物笑道。
　　“看你们俩好像比较闲的样子。”
　　郑凡微微一笑，当面打开了系着礼品带的红色小布袋，取出里面一个手工所织的黑毛线帽，似乎颇为满意。
　　“这长岛的大富之家，老板也不让安排点儿圣诞树和娱乐活动，我们要是再不高兴一点儿，怎么应节啊，礼物虽然不贵，不过一针一线都是我学着织的，绝对有心意。”叶倩的娇笑，有着调侃的意味。
　　“我也给老板准备了一个礼物，是去印度交接阿贝立核电站时候，在古董市场淘到的一个小玩意儿，估计老板应该会喜欢。”姬儿拿到餐桌上的盒子，好像非常的沉。
　　“古董市场？”
　　郑凡露出感兴趣之色，打开了礼物盒子。
　　“这是一颗由血玉髓雕刻而成的翔凤球。”姬儿很有信心笑道。
　　“好精致的雕工，叶倩告诉你买的？”
　　郑凡拿起拳头大小的雕刻血石，脸上不免有所讶异。
　　姬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细说。
　　郑凡猜得不错，这颗拳头大小的雕刻血石，正是叶倩所看中的，因为她知道，郑凡曾经送给了方欣然一支翡翠凤凰发簪。
　　“印度盛产血石，但所信奉的圣兽是蛇，刻有凤凰图案的石雕，在那边应该并不多见，而且这颗血石的雕工极其细腻，上面密密麻麻雕了不下百只凤凰，肉眼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所差的也只是翱翔姿态不同，最为奇异的还是，这雕刻的上百只凤凰，充斥整个石球表面，根本就看不出异样的间隙！”郑凡神情古怪道。
　　“价钱也好，老板猜猜这颗翔凤血石多少钱？”看到自己拿出的东西将郑凡震住，姬儿显得很是得意。
　　“一打眼，估计最少也值二十万美金吧。”郑凡忍不住猜测道。
　　“老板实在太小看我们去的古玩市场了，那店主将这个东西说得玄乎，什么古物什么刚出土的，开口就要五百万美金，最后还是看这个东西光泽太过细腻，更像是近代工艺，所以才讲到了一百万美金，这人家还不愿意脱手呢，要不怎么说越是穷地方，人就越贪婪。”姬儿说到后来，不免有些恼火。
　　“一百万美元，放在印度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你也是真有钱，过个圣诞节随随便便送个礼物，就是大手笔，试问你担任大富银行总裁这段期间，薪金比这多些也有限吧？想来你应该是趁着安然集团出事，捞了不少好处才对。”郑凡嘴角上翘的笑语，让姬儿俏脸略微露出一抹惊慌。
　　“怎么是这副表情，你既然敢做，就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对，还是留着你的演技对外人施展吧。”郑凡心情似乎还行，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之前与安然集团，以及关联各方摊牌，我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既然市场出现了机会，怎么也得让我找些平衡，况且我个人介入投机非常隐秘，也没影响到大富银行，乃至控股公司的利益。”姬儿正色解释道。
　　“你连续运作安然通讯的股票，也算是自己的能力，挣些钱不为过，我也只是随口说笑而已，用不着弄得这么严肃，礼物我很喜欢。”郑凡淡然一笑，姬儿却不确定他心中所想。
　　“叶倩，交代你和罗红的事情，办好了吗？”郑凡盖上礼物盒子，示意吉井惠香先将其收起来。
　　“都已经安排妥当，这是姬儿总裁的那一份。”叶倩将椅子上的红色文件夹拿了上来，就像个大红包一样。
　　“这是？”
　　姬儿虽不知道是什么，却多少有些猜测。


第二百八十章 过度

　　“你们都准备了礼物，我这个做老板的，自然也不能太吝啬，这三个月辛苦了，算是给你这个大总裁打打气。”郑凡没有深查姬儿身家是多少，只是单纯表示感谢的意思。
　　“一百万股思科公司的股票？”
　　姬儿出于对资本市场的了解，感叹郑凡这个红包，封得还是比较大的。
　　“我和罗红在思科公司38.5美元的价位上，利用大宗交易平台买入了一亿股，但凡是世纪控股的部长，以及下属集团的总裁，每人都有一百万股思科集团的股份，当然，现在这部分股份，并不归姬儿总裁所有，而是在专项期权基金账户之中，后期还会进行股票投资的调整运作，只有为公司服务超过十年的高管，才可以将个人专项期权基金账户的钱提出去。”叶倩笑着解释道。
　　“十年？”
　　姬儿对叶倩说出的年限，娇颜不由一僵。
　　“老板本来要定二十年的，最后改为十年，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而且为一众高管所开设的专项期权基金，最终解释权归控股公司所有，十年之内，一旦高管被裁掉，或是自行离开，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包括姬儿总裁在内，也得签订合约，到时候找阮媛部长就行。”叶倩乐呵呵道。
　　“这简直就是奴隶契约，太不公平了！”
　　眼下姬儿倒是不太看重，专项期权基金账户中的一百万股思科公司股份，但未来的事情她却说不太好。
　　尤其是以郑凡的资本运作能力，未来十年这个专项期权基金账户中，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则是更加难以确定。
　　“不只是高管，控股公司与旗下各大集团的正式员工，每人的专项期权账户中，都会有五千股思科公司的股份，兑现的条件同高管是一样的，就从今天这个圣诞节开始实行，相信阮媛部长应该会非常的忙。”叶倩虽然觉得兑现条件比较苛刻，但却不认为郑凡会刻意找理由变故。
　　“以38.5美元购入思科公司一亿股，确实是不小的手笔，恐怕在老板接手大富银行的时候，绝不会有人能料到这样的好事，即便正式员工只拨五千股，那也是19万多美元，折合成港币的话，都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万。”姬儿不免感叹郑凡的魄力。
　　“现在网络新经济时代渐热，思科公司作为网络方案解决商，以及网络交换机制造端的佼佼者，或许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老板从微软和思科两家公司二选一，最终将它挑了出来。”叶倩对郑凡很有信心。
　　“思科公司的股价，好像是从1美元下方启动的吧，现在都已经涨到38.5美元，还会继续往上走吗？至于微软的基本面成长，则更是被市场挖掘得差不多，现在市值也很大了。”姬儿总觉得，选择股票投资，不如大宗商品来得快。
　　“其实我对股票投资，并不是很在行，对付着投一些吧，主要还是买完能长期放着，不需要投入太大的精力。”郑凡确实不是很在意。
　　“现在思科公司的市值，达到了两千亿美元，总股本是52亿股，我们通过大宗交易平台购入的1亿股，对于市场和思科公司，都造不成多大的影响。”叶倩显得很是从容。
　　对于叶倩表露的意思，姬儿再明白不过，几乎不用往深了想也知道，世纪投资所购入的思科公司股份，完全是非常的轻松，甚至都没有占到之前她所说，三千亿美元的总资金量里面。
　　“阳光核电集团的情况怎么样了？”
　　郑凡一边吃早餐，一边对叶倩、姬儿两女问道。
　　“财务、资产清查，早在接手之前，就已经完成，现在三座核电站完全就是轻装上阵，运转状态良好，而且已经向纽约人寿投保，每座核电站一年三千万美金的保费，还是比较值得的。”叶倩对于核电站的风险转嫁，不由放松了不少。
　　“今天我会见约翰?多伊奇，同他谈谈为阳光核电集团担当高级顾问的事，就像老板所说，这个人非常适合阳光核电集团，不但是麻省理工学院知名化学家出身，对国际政治也颇有研究，步入政界后先后担任过美国防部负责采购的副部长、核武器委员会主席，更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第13任局长。”姬儿极为推崇道。
　　“他从中央情报局退任之后，在花旗银行董事会，也没有股份，似乎并不是很得志，难道对我们就会有作用吗？”叶倩倒不是反对与政治人物扯上关系，只是有些怀疑约翰?多伊奇的能力。
　　“有没有用处，那就要分怎么看了，政府高官的宏观眼界，管理过庞大机构的经历，处理复杂人际关系的技巧，以及对政府机构运作的了解，还是有一些值得利用的地方。”姬儿略有深意笑道。
　　“西方的政商关系很复杂，大型企业多会花费一定的精力和金钱，去培养一些政治人物，其目的很简单，支持政治人物，是需要政治人物为他们游说、发声，这是企业影响政策的一个合法渠道，尤其是企业规模已经足够大，难免会与政府打交道，与其让政府的政策影响到自己，倒不如左右政策来得更具有积极性。”郑凡平静言语道。
　　对于郑凡的说法，叶倩并没有反驳。
　　美国总统大选虽然结束了，但叶倩却知道，世纪控股是民主党的金主之一，为此番的总统选举，投下了一千万美金。
　　“瑞伊的问题要怎么解决？总这么悬着也不是个办法，约翰?多伊奇能否成为阳光核电集团的顾问姑且不论，但现在三座核电站的运营，可都是靠瑞伊在辅助安雯娟支撑着。”姬儿正色对郑凡问道。
　　“是她让你来问我的吗？”
　　郑凡头也不抬淡语，明显是有所保留。
　　“出于核电集团发展的需要，尽早将管理层定下来，还是有好处的，安雯娟作为控股公司的资产管理审核部长，不能总带着阳光核电集团这一块，况且她对于核能核电也不了解。”姬儿更多是为核电集团的发展考虑。
　　“你告诉瑞伊，安然集团的后续情况一天不明朗，她就一天不能走上前台，让她再忍忍，我会尽可能的帮她收拾残局。”郑凡对姬儿凝笑道。
　　“老板，你这个说法恐怕无法让人信服，我怕一旦瑞伊按耐不住，三座核电站的经营与运作会出问题。”姬儿不免有些担心。
　　“难道什么事都要我教你吗？眼下趁着瑞伊还在，正是招揽专业人才的好机会，完全可以先扶持几个年轻傀儡培养着，等到以后有了经验，说不定就有谁能独当一面，别说是世纪控股，即便是新组建的阳光核电集团也不差钱，哪怕是建博士后研究站，我们也建得起。”郑凡冷冷看了姬儿一眼。
　　“我与约翰?多伊奇，定在了上午十点见面，得走了。”姬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
　　“呼~~~”
　　直到姬儿拿着红色文件袋离开，郑凡才长出一口气，隐隐流露出些许心理负担。
　　“老板有什么烦心事吗？”
　　叶倩试探着询问，无法确定郑凡心中所想。
　　“你觉得世纪控股，现在发展的怎么样？”郑凡并没有正面回答叶倩，而是突然笑着对她反问道。
　　“应该算是在资本市场中有些名气了吧，且不说我们对大宗商品的运作，随着收购纽约人寿和做空安然集团，大富银行乃至世纪控股，已然开始被西方资本市场所认知。”叶倩思量着回应道。
　　“被人认知虽然是有利有弊，但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根基不稳强行拔高，距离衰败也就不远了，从来纽约到现在，资本市场并不是没有机会，怕就怕随着咱们的资金量再度暴增，会导致外部压力到达咱们难以承受的地步。”郑凡点着根烟，说出了让叶倩为之重视的话。
　　“老板是故意让局面平静下来，想要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平稳过度吗？”好一会儿过后，叶倩才对郑凡问道。
　　“你所谓的名气，对于世纪控股与大富银行目前来说，完全就是负累，三千亿美元的运作资金看似很大，其实也就是一家国际化上市公司的市值，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除了收购到三家核电站之外，在实体资产的运作上，几乎就是一无所获，完全没有进展也能称之为顺利吗？”郑凡嘴上虽这么说，神色却颇为从容。
　　“老板，你别怪我多嘴，你所想在控股公司旗下成立的支柱集团，根本就不是现下经济发展的主流行业，拿阳光核电集团而论，完全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果不是纽约人寿接受投保，派专家团参与其中，我睡觉都睡不踏实，也许立足于主流行业发展，对我们才更有利。”叶倩一脸忧色，说服道
　　“你还想说些什么？”
　　郑凡脸上玩味的笑容，并没有显露出抵触情绪。
　　“哈里离开了花旗银行香港分部，现在还没有找到新的东家，不如将他召回来怎么样，他的一些观点，还是对控股公司有益处的。”叶倩打量着郑凡的神色，提议显然没有都说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定格

　　“当初哈里离开，也不是我将他裁掉的，自己要走的人，又何必强留呢。”面对叶倩的目光，郑凡只是笑了笑。
　　“姬儿总裁好像是还在留意医疗集团的事，或许梅奥医疗集团还有后续运作的可能，老板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吗？”叶倩难免担心，世纪控股的发展。
　　“当然没有改变，若是有机会的话，将梅奥医疗集团弄到手最好。”郑凡没有半点儿的犹豫。
　　“还有一件事，国内那边，在明珠市发现萧玥的踪迹了，我想若是现在回去，应该能见到她。”叶倩观察着郑凡的神色，想要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郑凡神色深沉抹搭着眼皮，并没有给叶倩回应。
　　“老板觉得安然集团，会有一个结果吗？”
　　眼见郑凡不说话，叶倩不得不将话题转移到别的事上。
　　“一旦事态被捂住，短期应该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各方总要有撇清关系的时间。”郑凡虽有些预计，但对于安然集团事件的后续，已经没有太大兴趣。
　　“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等不起？现在各大证券市场的行情，都是一致看涨，资金若这么一直闲置下去，就会一直踏空，记得当初老板说，要进行各大银行股权投资的，现在还来得及……”叶倩话还没等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股市确实是向好，但受关注度最高的，却是科技股，相比这一波科技风潮，传统行业反而有点儿受到摒弃的意味，股价几乎就没怎么涨。”郑凡吃完早餐，已然笑着起身。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把握机会吧？”以前叶倩自认为了解郑凡，可是此时却意识到太高估自己了。
　　“不着急，难得消停下来，让我再好好想一想。”郑凡似乎没有与叶倩，继续交流下去的意思。
　　“老板，如果在外面太累的话，咱们可以回国，以我们在国内的人际关系，以及你现在拥有的巨额资金，即便是种种花养养草，也能过得很好。”叶倩的说法，让郑凡脚下微微一顿。
　　然而，就当叶倩以为郑凡会心动的时候，他旋即却是一笑，离开时也没什么话语。
　　“看来之前的想法，是有必要改变一下了。”
　　带着吉井惠香往地下书房走的郑凡，不由在心中笑着感叹。
　　“姬儿总裁所拿的这个东西，似乎精致得很。”日本少女小声对郑凡提醒道。
　　“或许吧。”
　　郑凡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吉井惠香多少有些意外。
　　“为什么不安装一套，指纹或者虹膜识别的防护系统？”来到地下室开门的吉井惠香，觉得颇为不方便。
　　“习惯了，还是继续用这个吧。”
　　郑凡进入地下书房，对吉井惠香一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这不是普通的血玉髓，而是吸收了鲜血的凤血石。”郑凡打开厚厚的万灵会典，找到了里面一篇关于陈教授的手抄描述，与手中的拳头大小血玉雕做对比。
　　在陈教授的考古手抄记载中，有这么一个说法，只要是真透了血的玉，就被称之为血玉，传说中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血管密布的咽喉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
　　这种东西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是所有尸体玉塞中最宝贵的一个，按品质定价，少则几千，多则达到百万。
　　有了市场之后，也就出现了相似自然的手段，用来伪造血玉，例如将玉塞入狗嘴之中，再封其嘴，狗被活活噎死之后，尸骨埋入地下，几十年后再掘，就可以得到血玉，以及用上等的新疆白玉，埋放在小羊的皮肤下，让血深透到玉里，几年之后再取出来。
　　即便是这样，这种伪造的血玉，也是很贵的，而且市面上也很少见。
　　不过根据陈教授的记载，富有神秘色彩的血玉，有灵性的才是极品，甚至可以用来充当灵媒。
　　“这颗血玉确实不小，最为奇特的还是雕工，密密麻麻雕了不下百只凤凰，肉眼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所差的也只是翱翔姿态不同，如果是手工雕刻，再精细也会有所差异，可即便机械雕刻，也是难以想象的！”郑凡合上万灵会典，将拳头大小的翔凤血石放在绒布上。
　　从厚厚的万灵会典侧面被略微浸黑，不再工整的痕迹，就能看得出来，郑凡应该是仔细翻阅过这本书。
　　凭借自身的异样，郑凡确实能感受到，这颗翔凤血玉有灵性，只是这种灵性太微弱了，根本就达不到能做什么的地步。
　　“淬养这颗血玉的血，应该不是普通的兽血，否则即便微弱的灵性，也很难出现，只可惜，随着漫长岁月的流逝，灵性有可能发生慢慢消散的情况，失去了灵性的灵物，一旦变成凡物，也就仅仅剩下了观赏的价值，一百万美金买这么个东西，换做有钱的人家，只能做个摆设！”郑凡笑着嘀咕道。
　　通过对陈教授考古手抄的查看，郑凡了解到，那些所谓灵性十足的东西，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夸张，能释放出一些灵气，都已经很不错了，哪怕是有些玄妙作用，也赶不上日新月异科技水平，给生活带来的改变。
　　“或许有时间去学学雕刻，可以打发一下闲暇时光。”郑凡的爱好，显得颇为另类。
　　将翔凤血玉收起来的郑凡，甚至想到了，当初沈艳看似手段诡异，身上蛇纹脱下，就连康猛虎的大菜刀都无法撼动。
　　走到地下卧房的洗手间，郑凡看着镜子中，一身红色棉袄颇为喜庆的自己，神色不由露出了一抹异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从重生之后，相貌和体态就好像定格了一样，几乎就没有变化过，短时间还行，这种情况若是长期继续下去，可要怎么办才好。”良久之后，善于观察的郑凡才叹了口气，嘀咕出了奇怪的话。
　　此时若是郑凡身边有人，都得被惊个好歹的。
　　之前郑凡想要找郭大宝回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现了异样，如果不是充分相信叶倩，估计他早已经迫不及待做准备了。
　　“若是再过几年，我还是这个样子出去，那对别人来说，可真是活见鬼了。”郑凡深吸一口气，不免感叹前路坎坷。
　　表面上虽然看似长生不老，其实只有郑凡自己才清楚，他内在的生命力和精神力，正在一天一天的衰弱，没有变的，只是表象皮囊罢了，一旦油尽灯枯的时候，只怕这看似不老不死的躯体，很快就会烟消云散。
　　而且最近郑凡的梦境，也没有了奇异的景象，不要说感知不到小男婴的本体是否仍存活，之前的一方裂纹虚空，非但再看不到，反而一做噩梦周围就是一片漆黑，好似被掩到了一样使不上劲儿，异常的憋闷痛苦。
　　“估计即便碰上什么机遇，也很难扭转这个局面，现在剩下的，可能就是等死了！”在镜子面前站了好一会儿之后，郑凡不由摇了摇头自嘲笑道。
　　据郑凡所知，萧玥回国的这两个月时间，并不是失踪，只是失联而已，好像是故意躲着他，方欣然也同样是如此。
　　以郑凡对于藏灵珠的了解，早就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只不过在现如今他自己也不乐观的情况下，也无力改变什么。
　　“或许还是该回去一趟，萧玥遮遮掩掩的，怎么看都异常，即便在困境中，她折腾折腾不是坏事，不过总得当面问清楚是什么原因。”回到卧房的郑凡，稍稍犹豫还是觉得放心不下，拿起了床头的电话。
　　就在郑凡担心萧玥与方欣然的情况之际，明珠市宝山区所在，一辆三菱吉普车已经借着夜色，停在了一座老宅子外面。
　　“啪！啪！啪！”
　　萧玥当先从车里下来，扣了扣老宅子的门环。
　　“呜~~~”
　　随着老宅子的大门打开，一名略有驼背看似家丁的老者，只是看了看萧玥，就对她招手示意进院子。
　　“麻烦老人家稍等一下。”
　　相比老者的无言召唤，萧玥倒是显得很客气，急忙将三菱吉普车中的另一个人接了下来。
　　只是相比萧玥，另一个面巾裹头的人，显得极为肥胖，就连走路都有些吃力。
　　“慢点儿，不要着急，我已经同孙老约好了。”萧玥扶着肥胖之人的同时，小声对其安慰道。
　　头裹纱巾之人并没有说话，往老宅子门前艰难行走的过程中，稍稍抬头看了一眼春宝斋的楠木横匾。
　　老宅子不是太广阔，可进了院子之后，萧玥扶着纱巾裹头之人走到正堂，还是费了不少的劲儿。
　　“孙老，人我给你带来了，麻烦你帮着看看怎么回事儿。”看到一名身子骨硬朗的老者，站在正堂之中，萧玥连忙对老者提出了请求。
　　还好正堂一侧的太师椅颇为宽大，否则萧玥都无法将肥胖之人安置在椅子上。


第二百八十二章 掂量

　　春宝斋的正堂之中，身子骨硬朗的老者，坐在临近头裹纱巾之人的一侧，神色冷凝，静静的为其诊脉。
　　时间缓缓流逝，眼看着老者将把脉的手收回，却不说话，萧玥眸子不免露出焦急之色。
　　“孙老，怎么样？”
　　眼见半盏茶的功夫过去，萧玥忍不住开口问道。
　　“脉象虽虚浮，可却查不出病症，让她将纱巾摘下来。”身子骨硬朗的老者，似乎对萧玥存在成见。
　　“老人家，我摘掉纱巾不太方便。”
　　坐在太师椅上的人虽肥胖，可女声却是很好听。
　　“若是不按照我说的做，也就不用看了，你们即刻请回。”老者冷淡言语道。
　　“还是看看吧，孙老是陈教授的老友，或许能瞧出什么来也不一定。”萧玥对肥胖女人柔声安慰，征询着她的意见。
　　略微犹豫过后，肥胖女人点了点头。
　　眼见萧玥帮着肥胖女人，将头上的纱巾解了下来，身子骨硬朗的老者，神色明显变得异样。
　　若是郑凡此时在春宝斋的正堂，就能发现肥胖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方欣然。
　　眼下的方欣然，容貌变化并不是太大，只是白白胖胖的容颜，以及颈部肌肤，有着一条条好似往上生长的黑色蛇纹。
　　“沈艳的失踪，同你有关系？”
　　老者的冷声言语，直指问题的关键。
　　“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得到了她的藏灵珠。”方欣然虽暗惊老者知道沈艳的事，却很快撇清干系。
　　“看来陈教授拿回来的三颗藏灵珠，应该都落在你们手上了，如果这也没关系，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老者对萧玥，露出了明显的敌意。
　　“不只是藏灵珠，就连陈教授的宅子，以及那些古籍，也被我们买了下来，但陈教授的失踪，却与我们无关，这一点孙老知道。”没有太好办法的萧玥，说得颇为坦白。
　　“被藏灵珠侵体，我也没办法，你们回去吧。”身子骨硬朗的老者，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孙老，之前咱们可是说好的，你会帮着看看她，现在怎么出尔反尔，一句没办法就了事呢？”对于老者冷冰冰的态度，萧玥表达出了不满。
　　“她这不是病，除非将藏灵珠从她身体中取出来，否则我确实是无能为力。”老者的说法，让萧玥和方欣然面色都是一变。
　　“藏灵珠已经被身体吸收了，要怎么取出来，你难道有办法不成？”萧玥别说没有把握，更是不知道怎样能实现。
　　身子骨硬朗的老者，起身在正堂中走了几步，远远向无力的方欣然打量一番。
　　从老者的神色，萧玥甚至能看出他内心的挣扎。
　　“除非她死。”
　　老者最终还是放弃了其它的心思，对萧玥告知道。
　　“事在人为，我融合藏灵珠的过程，也出现了危机，可眼下不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孙老不觉得这个答案，根本就不是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吗？”萧玥非但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透着怒意起身。
　　“你的情况和她不同，如果不是有人帮你，现在你也凶多吉少。”老者一脸不屑冷笑道。
　　“孙老既然知道沈艳，想必也对我吸收这颗藏灵珠的情况有所了解，之前听说她并没有什么事，为什么我得到藏灵珠之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方欣然示意萧玥忍耐，对老者询问道。
　　“那是因为沈艳，自始至终也没有将藏灵珠收入体内，难道给你这颗藏灵珠的人，没有告诉你这一点吗？”老者虽一副不待见的样子，却给出了答复。
　　方欣然肥胖的身躯一震，并不是因为不知道这一点，与此正相反，她听郑凡提起过，但此前并没有当回事儿。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另一颗藏灵珠，应该在郑凡那小子手中吧？”老者冷冷对萧玥问道。
　　“在我们手中又当如何？”
　　萧玥能感觉到，身子骨健朗的老者，也抱有某种期待。
　　“他融合藏灵珠了吗？”
　　老者紧紧盯着萧玥，想要确定什么。
　　“还没有，张强的那颗藏灵珠，一直被慎重的保管着。”萧玥并没有敷衍的意思。
　　“陈教授一共就带回来三颗藏灵珠，郑凡能将两颗给了你们，由此可见对你们是有多看重，如果你们若能将张强的那颗藏灵珠拿来，我或许会有办法救她。”老者内心略有挣扎，还是提出了条件。
　　“救？我们的情况，还没到你所说的地步吧，之所以过来找你，只是想让她恢复如常。”萧玥心中虽有不好的预感，表面上却不示弱。
　　“看到她肌肤上的密集蛇纹了吗？只要这些蛇纹不受控，一旦蛇纹遍布她全身肌肤，最后她免不了被万蛇所噬的命运。”老者的说法，当真让萧玥和方欣然惊恐。
　　正堂一时之间，明显寂静了下来，不只是老者，就连萧玥和方欣然都不再说话。
　　“老人家，你所说的办法，指得是什么，我必须要知道一些情况，才能考虑要不要相信你。”足足过了一分钟，顶住窒息压力的方欣然，才亲自对老者确认道。
　　“其实告诉你也无所谓，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些蛇纹印记，即便能够成功，也不是说你彻底融合了藏灵珠，至于办法，就是需要特定的条件，将你肌肤上浮现的这些蛇纹引导出体。”老者表露出了一抹真诚的意味。
　　“只是权宜之计吗？让我们回去考虑考虑吧。”方欣然叹了口气，对萧玥示意一同离开。
　　“实话跟你们说吧，其实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想要将这些蛇纹引导出体，不但需要适合的环境，奇特之物，还得有特殊的载体，我也只是知道有那么个地方，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但却非常的危险。”老者似乎也在掂量，权衡利弊。
　　“这么说，没有你的话，就连权宜之计都做不到吗？你做说的危险，是指要去的地方，还是将蛇纹引导出体的过程？”萧玥一来是向老者确认，二来受到方欣然的提醒，也想套出他更多的话。
　　“都有，想要去我所说的地方，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超乎想象的，我虽然对张强的那颗藏灵珠抱有期待，却也是拿命去拼。”老者回到上首位坐下，似乎想要平复心绪。
　　萧玥默默把肥胖的方欣然扶起来，将白色纱巾给她系好，甚至没有跟老者道别，就往正堂外面缓缓走去。
　　“你们自己估算着蛇纹蔓延的速度吧，她可能没有多长时间了。”就在萧玥扶着方欣然，要踏出正堂的一刹那，坐在上首位的老者提醒了一嘴。
　　“先回去。”
　　感受到萧玥的迟疑，方欣然轻声的话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透着坚决之意。
　　明月高挂，入冬的夜晚很是寒冷，从正堂到院子外的一段距离虽不长，萧玥扶着方欣然却走得很费劲儿。
　　直到吃力上了车，萧玥都能听到方欣然明显的喘息。
　　“那个老头不是在危言耸听，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不让我叫郑凡回来吗？有他在，或许还能有些办法，而且做决定也得他来。”萧玥将车子打着火，并没有马上开走。
　　“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拖累，与其冒险去做不能确定结果的事，不如就让我等待下去得了，你既然能有好转，我未必就做不到。”方欣然说到后来，强忍着哽咽之感。
　　“继续等，就是死路一条，我之所以能有好转，也是因为郑凡的缘故，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他都背着人做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老公非常的有实力，凭借雄厚的资本基础，他能做到你我都做不到的事。”萧玥深吸一口气道。
　　“我现在这副鬼样子，站在郑凡面前，都得将他吓到……”没等方欣然哭着将话说完，就被萧玥所打断。
　　“难道你对他，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萧玥启动车子，并没有回之前机场附近僻静住处的意思，而是打定主意去长汇区汾南路的四层老洋房。
　　“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才到了如今的地步，如果我若注意他的提醒，说不得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方欣然低声言语，以她眼下的状况，也难免信心不足。
　　“你说对了，这件事就怪郑凡，明知道藏灵珠危险，他就不该轻易给你，尤其还是沈艳所拥有的藏灵珠。”萧玥一边开车，一边恨恨说道。
　　“他没有错，只是怪我不争气，无法做到相守一生的承诺，如果要是后悔，我也是后悔去当兵，抛下他一个人！”方欣然情绪不稳的说法，让萧玥神色隐约显露出些许异样。
　　“你现在这个样子，在外面反而不方便，去纽约就更不行了，先回洋房再做打算吧。”萧玥虽没提起联系郑凡，选择回老洋房，却是摆明要让他知道。
　　方欣然甚是想念郑凡，只是害怕会被嫌弃，如果可以的话，她又怎么会不愿继续活下去。
　　看到方欣然的两只肥手，紧紧握在一起，显得格外紧张恐惧，却没有情绪失控再反对，萧玥不免暗暗叹了口气，考虑着刚刚与老者见面的情况。


第二百八十三章 洗牌

　　位于华盛顿所在的白宫，椭圆总统办公室，克林顿站在窗口，望向外面的绿色草坪。
　　回想起之前与世纪控股年轻老板的非正式下午茶，克林顿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四千万美元政治贡献金，一半交由总统先生的私人财务公司，另一半则交给希拉里女士的私募慈善基金会。”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克林顿对见过几面的东方年轻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总统先生，世纪控股申请了航道，郑凡乘坐私人飞机，直接从华盛顿国际机场，返回中国了。”一名黑人女秘书敲门进入总统办公室，平静汇报道。
　　“贝蒂，今年华盛顿的冬天温暖如春，大片的樱花树也一反常态，竟然开花了。”克林顿笑了笑，并没有回头。
　　“是啊，华盛顿的民众，甚至抱怨失去了白色的圣诞节。”女秘书淡淡一笑，附和着说道。
　　“说起来世纪控股还真是大手笔，近三个月中，资本市场的动荡，有很多事件都与其有关系！”克林顿的感叹略有深意。
　　“世纪控股的律师团队，将联邦税务局告了，认为其老板郑凡一早提交了移民申请，联邦税务局应该就大富银行投资纽约原油期货，以及抛售安然集团股票的获利税收上，酌情考虑减低。”黑人女秘书对克林顿提醒道。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相比世纪控股在资本市场的巨额盈利，即便联邦税务局没有考虑到移民的税收优惠，多收那些税金对于世纪控股也没什么影响，不过这一次被提起诉讼，联邦税务局恐怕会很麻烦。”克林顿神色很平静。
　　“联邦税务局的应对策略是，认为世纪控股的总部设在香港，资金并不在美国入账，即便私有化的世纪控股老板郑凡，拿到了美国国籍，在此之前也不能享受全额资本所得税收优惠，并希望能与世纪控股通过庭外沟通达成一致。”黑人女秘书略有感慨道。
　　“在美国一直有一句话，叫做惹谁也别惹联邦税务局，irs的震慑力，甚至超过中情局和国防部，长久以来，不知道扳倒了多少大佬，已经很久没有人向联邦税务局开炮了。”克林顿笑着言语道。
　　“确实如此，绝大多数美国人，都要跟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部门打交道，那些配枪的税务稽查员，比联邦调查局的探员还要让人担心，不过世纪控股的律师团，却是出奇的强硬，甚至拿出了高盛银行海外运营资金案例，矛头直指鲁宾财政部长，毕竟他是高盛银行的股东之一，外面现在已经有了一些联邦税务局长鲍温，以及鲁宾财政部长的负面消息。”黑人女秘书神色异样道。
　　“自从我上一届任职总统期间，联邦税务局就盯上了民主党，在申请税收豁免的时候实行特别处理，屡屡骚扰要求进行补充材料，对申请豁免的资格吹毛求疵，倒是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对联邦税务局拿捏一番。”克林顿思量着轻声道。
　　“总统先生之前与郑凡的会谈，是有关于这件事吗？”黑人女子贝蒂，犹豫着问道。
　　贝蒂不只是克林顿的秘书，也是他的特别助理，只有多了解一些情况，才能更好的进行工作。
　　“他根本就没有提，世纪控股起诉联邦税务局的事！而是谈了世纪控股，可能会对包括高盛和花旗银行股份收购的想法。”克林顿摇了摇头道。
　　“财团之间的互相渗透，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此次世纪控股对联邦税务局提起诉讼，据说高盛银行也是充当了中间人，希望事态能够和解，各方私下里已经进行了几次磋商会谈。”黑人女秘书感叹着说道。
　　“如果事态失控，恐怕就不只是起诉那么简单了，资本市场的利益争夺，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厮杀，我想外面对鲍温和鲁宾的传言，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再接下去将会发生什么，谁都难以预料，能沟通达成一致，是对各方都有利的一个结果。”克林顿表面上，并不是太担心。
　　“要督促一下各方的行事吗？”
　　黑人女秘书通过克林顿的说法，已经认知到，不能任由事态向极端发展。
　　“如果财团之间是相互渗透，问题倒是不大，但世纪控股作为私有化投资公司，是想要单方面的挤入其它财团中，这就难免会出现一定的利益冲突，而且有一点是最为让人担心的，那就是世纪控股的资金量不小，一旦收购其它的投行，很容易出现持有股权过大，从而对原有的股权结构，造成明显的影响。”克林顿不着痕迹点头道。
　　“总统先生，关于安然集团的情况，有些人想求见你，似乎是要游说再多争取一些时间。”黑人女子贝蒂，对克林顿提醒道。
　　“当然要安排，既然安然集团现在还不能垮，做一个顺水人情，又何乐而不为呢，另外关于世纪控股与各大投行的情况，你也要时刻进行跟踪，这些大资本商的动向，不光关系到资本市场的情势，也会牵扯到很多的政治利益。”克林顿说到后来收敛笑容，对黑人女秘书交代道。
　　其实不用克林顿说，贝蒂也能意识到，随着世纪控股的崛起，整个美国资本市场乃至政治利益，都会面临冲击动乱与重新洗牌。
　　贝蒂对于郑凡最为直观的印象，就是表面上人畜无害，对外人很热情也很好相处，偶尔会在纽约参加一些资本家的交际，但他控制的世纪控股，背地里的行动，却是异常坚决凶猛。
　　就在一些有心人，关注世纪控股动向的时候，位于长岛的富银大厦，并不像华尔街那些投行标的建筑那么夸张，只有12层高。
　　与大富银行香港总部一样，纽约长岛分行的投资部，也是设在了9层。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大富银行纽约长岛分行的投资部中，姬儿看着花旗银行52美元的股价，甚至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神色。
　　“截止至今年的12月31日，花旗集团资产总额为2701亿美元，股票市值4000亿出头，总股本76.9亿股。”发现罗红等人都准备就绪，姬儿对叶倩汇报道。
　　“姬儿总裁，你还是不要太兴奋，老板临走的时候说了，大富银行初步介入花旗银行的股份，不能超过总股本的3%，哪怕是多出一股，我都不会给你批资金，要知道，我们对于各大银行的股权投资，可是一篮子投资组合，只有循序渐进的参与进去，才能尽量减少原有利益团体的敌对意识。”叶倩毫不犹豫，执行郑凡的交代。
　　“如果只是达到控股3%，直接进场买入股票，远比大宗交易平台的洽谈来得容易……”姬儿的话还没等说完，就遭到了叶倩的摇头否决。
　　“收购投行的股份，我倒是能理解，毕竟大富银行与各大投行在未来的经营上，会有业务交集，可为什么要购入马丁公司的股票呢？难道老板对于军火集团的想法，还没有打消吗？”罗红观察着股票价位道。
　　“之前老板还说什么国际化的大集团，市值超万亿，我估计就是他的借口，现在花旗银行的市值，也就在四千亿上下，而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市值更小，只有一百五十亿美元左右，股价25美元，既然他有控股军火集团的愿望，咱们照做就是。”叶倩平静说道。
　　“真是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前段时日我同哈里交流过，他说未来资本市场的市值王者，绝不会出现在银行板块中，科技为王的时代已经到来了，诸如微软、ibm、戴尔、英特尔、苹果这样以计算机软硬件为主营业务的公司，才会爆发高速成长性，如果对整个科技板块深入发掘，还是有很多潜力公司的，就像苹果公司的总市值，还不到25亿美元。”刘明轩似乎很赞成哈里的观点。
　　“不要想那么多了，投资银行业也没什么不好，都注意一下大宗交易平台的情况，我们要收购股份标的不少，包括了花旗银行、摩根大通、美国银行、高盛银行，以及富国银行。”姬儿蹙了蹙秀眉，似乎更加在意国际投行的股权。
　　“投资银行业，会非常的麻烦，这些国际化大银行风光的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坏账没有显现呢，成为它们的股东，只怕难以享受高成长性不说，还可能被拖入泥沼，境地会非常的尴尬。”因为郑凡不在的关系，刘明轩只能对着叶倩说话。
　　“你们应该知道，哈里的想法与主张再优秀，也没有被大富银行所接受，不只是如此，他离开了大富银行，在花旗银行香港分部同样没干多长时间。”叶倩所说的情况，让投资部很快陷入了安静。
　　其实即便叶倩的警告意味不太明显，众人也都清楚，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眼下的一切，都是出自谁的手，有异议归有异议，但郑凡做出的安排，却必须要执行，尤其是他不在的情况下，就更没有商量的余地。
　　“此次我们一次介入多家银行的股份，之前又提前打了招呼，问题应该不大，只要各家银行股票的大宗交易价位合适，就可以开始了。”姬儿在带头运作之前，对叶倩确定道。


第二百八十四章 借鉴

　　“呜~~~”
　　随着一架波音737私人飞机，抵达明珠市虹桥机场，郑凡也结束了长达15个小时的长途飞行。
　　“老板，已经到了。”
　　容貌俏丽的西方少女空姐，看到郑凡在飞机观察窗旁边没有动地方，不由忐忑言语道。
　　对于少女空姐的提醒，郑凡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就向着机舱门走去。
　　因为有吉井惠香和马婧负责下机的事务，郑凡倒是显得比较轻松，出了机场航站楼，就坐上了早早在外面等待的三菱吉普车。
　　“老板，要不要通知家里一声？”
　　马婧一直负责郑凡的管家事务，多少习惯了在国外的生活，此番同郑凡一起回来，并不是很情愿。
　　“先不用通知我爸妈，直接回洋房那边。”坐在车上的郑凡，神色颇为深沉。
　　一路上车行还算顺畅，马婧时不时将目光偷看向郑凡，似乎想要揣摩他的心思。
　　“你是想要问我，这次为什么要带你回来？”郑凡转头将马婧的视线，抓了个正着。
　　“纽约长岛的大富之家，刚刚入住没有多久，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马婧的借口，并不算高明。
　　“马忠伟在找你，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当面说清楚，总比没有音儿要强，我可以收留你，但并不会为你当初所做出的错误选择买单，这一点你明白吗？”郑凡的说法，让马婧的脸色一刹那苍白，好似受到了惊吓。
　　“老板……”
　　没等马婧惊恐将话说完，就被郑凡双眼微睁打断。
　　觉得此番郑凡回国有事的马婧，虽不敢再开口，却难免胡思乱想。
　　待到三菱吉普车回到长汇区汾南路上的四层老洋房外，郑凡甚至没有等人开车门，就自己走了下去。
　　“人在里面休息呢。”
　　早早等在洋房外面的萧玥，本来想要对郑凡说一下方欣然的情况，可是面对他阴沉的目光，却不免有些恐惧。
　　郑凡甚至没有理会萧玥，直接就进了大铁门，穿过广阔院子的草坪，快步进入洋房之中。
　　“二楼，你的房间。”
　　跟着郑凡的萧玥，跟他都说不上话。
　　“铛！铛！铛！”
　　来到二楼敲了敲房门的郑凡，耐不住心绪直接就将门锁压开。
　　尽管房门没有反锁，可是站在房间中的肥胖女子，在面对房门被打开的情况下，却手足无措，显得有些惊慌。
　　方欣然体型虽然变了，可是郑凡再面对她的时候，依然有着极为熟悉的感觉。
　　“你老公回来了，难道都没有一句话吗？”郑凡对后退想要逃避的方欣然张开双臂，笑着调侃道。
　　“别过来，我丑……”
　　方欣然哽咽出声，却没想到，郑凡竟然迫不及待跑过来，将她一把抱住。
　　“你放开~~~”
　　被郑凡抱着肥胖身体甩了一圈的方欣然，惊恐挣扎道。
　　“这还真是沉，得有二百多斤吧！”
　　放下方欣然的郑凡，故作吐血之色，一脸不正经笑着道。
　　“可恶，我都这个样子了，你也不说安慰安慰我……”方欣然用肥手在郑凡背后拍了一把，呜呜哭出了声。
　　“自己蠢怪得了谁，之前就嘱咐过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赶紧找我，都胖成这样了，还想躲呢？”郑凡将方欣然头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纱巾，强硬解了下来，看到了她白白胖胖的面容。
　　“别看我……”
　　对于郑凡的做派，方欣然情绪反而好了不少，甚至有些气恼。
　　“老婆，没想到你肥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嘛，哈哈……”郑凡笑着往方欣然肥脸上贴乎贴乎，有着发自内心的强烈爱意。
　　“人家正伤心呢，你还有没有点儿人性了？”方欣然破涕而笑，扭脸想要将郑凡推开。
　　“难道要陪你一起哭啊？”
　　郑凡露出哭相，死死搂着方欣然不撒手。
　　“大白天的，都要让人笑话死了，真烦人。”方欣然肥脸虽露出恼火之色，可是心里却很受用。
　　在此之前，方欣然对于郑凡，有着难以面对慌恐情绪。
　　可是当郑凡真正回来，面对他的时候，却与方欣然想得完全不同。
　　“管外人做什么，要笑就让她们笑死好了，不就是胖点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个丰腴的样子，若是放在唐朝的时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郑凡笑着将方欣然拉到床边坐下，爱不释手道。
　　“这可该怎么办呢？”
　　方欣然眼巴巴看着郑凡，依恋着问道。
　　“不用担心，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有事。”郑凡脸上的笑容化为狠色，语气极为坚决。
　　“不许你这么说。”
　　方欣然连忙用肥手，捂住了郑凡的嘴，显得很是害怕。
　　“有我在，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先说说倒底是怎么回事？”被捂着嘴的郑凡，呜噜呜噜说话，让方欣然放松了不少。
　　“事情发生在部队集训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一天到晚训练也有够累，我不放心藏灵珠被外人保管，就将其带在了身边，谁知道晚上不知不觉睡过去，第二天这颗珠子竟然不见了，刚开始到没感觉什么异常，不过随后却出现了饥饿感，饭量也大了很多，这些黑色蛇纹也从脚上出现，一点点往身上蔓延。”方欣然情绪虽平稳，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颈。
　　“这才距离多长时间，蛇纹就已经蔓延到这种程度，可不是你说的一点点儿而已，你跟我去一趟地下书房，我要好好看看才行。”郑凡仔细观察一番，方欣然脖颈和脸上的一条条蛇纹，心中不免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就是我说的那样，没什么好看的。”
　　方欣然双臂抱在胸前，明显不愿让郑凡看到她身上肌肤的印记。
　　“蠢女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些有的没的，难道你想要留下我一个人吗？”郑凡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不容方欣然拒绝。
　　感受到郑凡的急躁，方欣然这才轻轻点头，被他在床上扶了起来。
　　“妈的，你回国这么多天，都做了什么，早知道是这个样子，当初还不如让你死了。”艰难带方欣然下到一楼的郑凡，再也忍不住，对上前帮忙的萧玥咆哮道。
　　面对郑凡的喝骂，萧玥双眸虽然泛红，却是一声不吭。
　　“看，我她妈抽死你……”
　　发现吉井惠香在远处观察方欣然，郑凡骂骂咧咧，好像要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眼见郑凡过来，吉井惠香二话没说，溜溜就跑出了洋房，生怕成为暴躁老板的出气筒。
　　同样在洋房一楼的马婧，面对发火的郑凡，则是哆哆嗦嗦拿着钥匙，连忙跑到地下书房的外面，将门打开。
　　进入地下书房之后，入眼所见，已经同以前大不相同，不但通风系统被改造过，甚至安装了电暖气和除湿机。
　　“前两天我带欣然，去找陈教授的老朋友了……”帮着方欣然来到地下室的萧玥，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孙老所说的解决办法和条件，对郑凡详细解释了一番。
　　足足半盏茶的时间过去，郑凡才结束了思索，对萧玥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如果将希望放在那个孙老的身上，只怕会横生枝节，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的结果。”方欣然担心郑凡会孤注一掷冒险。
　　“一旦蛇纹遍布欣然的全身肌肤，她就免不了被万蛇所噬的命运吗？”郑凡暗道果然，也印证了他刚刚不好的预感。
　　“既然那个老头说有办法，实在不行，他也未必不是一个出路。”郑凡笑着对方欣然回应，毫不在意老者提出索要藏灵珠的条件。
　　“关键是那个老人说的也不确定，我觉得他的把握不大，如果有危险的话，反而会得不偿失。”方欣然轻叹一口气道。
　　“那老头说，想要将这些蛇纹引导出体，不但需要适合的环境，奇特之物，还得有特殊的载体，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提醒和借鉴，我如果尝试一下，你害不害怕？”郑凡将胸前所挂的黑石牌摘了下来，思量着正色问道。
　　“老公，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将我身上的蛇纹引导出体吗？”方欣然并没有喜色，反而有些担心郑凡会因此受到连累。
　　“不是很肯定，不过我还是有些资本，能试一试，你先放松下来。”郑凡集中注意力关注黑石牌，很快就将手伸入奇异浮现的年轮通道中，将里面的物品，一件件取了出来。
　　尽管方欣然对郑凡的黑石牌，有所讶异，却还是按照他所说，尽量平复心绪和精神。
　　“呼~~~”
　　将东西都拿出来之后，郑凡露出些许疲色，轻轻舒了一口气。
　　“看到这块大青石上的裂纹了吗？你尝试一下集中精神观察它，看看能不能产生什么变化，又或者可以同裂纹有什么共鸣。”郑凡目光环视书房，很快在地上找到了一块，有着细碎裂纹的大青石，对肥胖的方欣然指了指。
　　“会有什么变化吗？”
　　方欣然并没有马上照着郑凡的指示做，而是疑惑询问道。
　　“当初沈艳通过这颗藏灵珠，就获得了操纵物体裂纹的能力，使得裂纹浮现出犹如丝线的光影，非常的锋利危险。”郑凡回想当时的情形，用自己的认知解释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 秘密家底

　　四层老洋房的地下书室之中，灯光非但不阴暗，电器与生活设施反而一应俱全。
　　虽然写字桌上那块火榉木，被送到了香港，但因为有除湿机与电暖气工作的关系，即便在入冬的天气里，地下书房也没有冷意。
　　肥胖的方欣然，注意力格外集中，看着一块大青石上细碎的裂纹，而郑凡则是去小饭厅中，取了一个有着裂纹的高脚杯。
　　“呼~~~”
　　好一会儿之后，紧紧盯着大青石上细碎裂纹的方欣然，才泄气露出了疲态。
　　“没有反应吗？”
　　郑凡抹搭着眼皮，思量着问道。
　　“估计是不行！”
　　方欣然摇了摇头，似乎认清了现实。
　　“现在只是尝试阶段，还不是泄气的时候，再闭上眼睛摸一摸体会那些裂纹的纹路，即便这个办法不行，我也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郑凡安慰到后来，透着认真的承诺之感。
　　方欣然双眼泛红，酸楚微微点头，示意郑凡扶她坐下。
　　因为身材肥胖的关系，方欣然甚至弯不下腰，只能坐在地上抚摸大青石的碎裂纹理。
　　“不要再过于集中注意力了，试着放松心神感应，其实我也说不好那是什么状态，或许是灵觉的感知。”看着闭上双眼的方欣然，郑凡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对她提醒道。
　　然而，安静的地下书房中，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被方欣然肥手轻轻抚摸的大青石碎裂纹理，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异样变化。
　　“咕噜~~~”
　　最后还是方欣然肚子的响声，打破了地下书房的沉静。
　　“你这肚子的咕噜声还挺响的，饿坏了吧？”面对睁开双眸的方欣然，郑凡并没有失望之色，反而不正经笑道。
　　“我也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现在的食量特别大。”因为郑凡的关系，方欣然心态放松了一些，肥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羞涩之意。
　　“老婆，你胖胖的还真可爱，要不以后也这样得了，真是招人喜欢，能吃点儿又有什么关系，我天天让人给你做几桌子菜，只要这世上有的，咱想吃啥吃啥。”郑凡揉了揉方欣然的肥脸，还忍不住对她亲了亲。
　　“无良的家伙，快放手……”
　　被郑凡磋磨的方欣然，挣扎着轻轻打了他几下。
　　“先等等，我让人准备饭，等吃饱了之后，我再帮你好好看看。”郑凡笑着拿起写字桌上的老式电话，拨通了上边客厅的内线。
　　“老公，你为什么要让我尝试这些裂纹缝隙？”被郑凡从地上扶起来的方欣然，略有疑惑问道。
　　“之前萧玥带你去见的孙老不是说，只要这些蛇纹不受控，一旦遍布你全身肌肤，最后免不了被万蛇所噬的命运吗？”郑凡略有深意，似乎对萧玥、方欣然与老者见面的情况，揣摩的很仔细。
　　“不受控~~~你的意思是，如果能够控制这些蛇纹，说不得就能自己解决问题？”方欣然因为一直心神不定的关系，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一点。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却未必能可行，在想办法控制这些蛇纹之前，你得先从简单的开始尝试，不过从你刚刚感应大青石的裂纹来看，似乎是很难做到。”让方欣然坐在木凳之上，郑凡将有着细腻裂纹的高脚杯递给了她。
　　“能不能是有着什么诀窍，是咱们不知道的？”方欣然拿着高脚杯，仔细观察上面裂纹的同时，想要探索其中的关键。
　　“谁知道呢，沈艳早已经被灭了，想要从她口中得知点儿什么，已经是不可能，况且这些灵异之事，本来就是难以理解，即便用科学都不能准确做出判断！”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却没有一丝放弃希望的意思。
　　“嘭！嘭！嘭！”
　　敲门声响起，萧玥带着吉井惠香，拎着四个大食盒打开门进入地下室，郑凡则是早早将从黑石牌中取出的几件东西，放到了地下书房开辟的卧室之中。
　　“这饭还送来的挺快。”
　　萧玥和吉井惠香将处理过的烤全羊摆好后，郑凡都不由有些食欲大振之感。
　　“因为欣然的情况特殊，所以一早就准备了，一旦她饿了的话，不管什么时候，立刻就开饭。”萧玥瞥了郑凡一眼。
　　“乖乖，在这样的环境下，不胖才怪，不过我有些好奇的是，这些够一顿的吗？”郑凡看着地下小饭厅中，摆了一桌子的菜肴，笑着询问道。
　　“吃得太多自然是不好，主要还是意在缓解饥饿的感觉。”萧玥的回应，让郑凡皱了皱眉头。
　　“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召唤，谁也不许下来，顺便给叶倩打个电话，让她想办法收购医疗集团，我可没那么多耐心等。”郑凡目光逐渐深沉，甚至让萧玥和吉井惠香都产生了压力。
　　“老公，你这么对小姨，是不是不太好。”直到萧玥和一直低头的日本少女离开，方欣然才对郑凡劝道。
　　“她就属于那种心里没数的人，稍微给她点儿笑模样，就会蹬鼻子上脸。”郑凡撇了撇嘴，毫不客气道。
　　“咕噜~~~”
　　肥胖的方欣然，本来还想缓解一下郑凡同萧玥的关系，奈何肚子实在是不争气。
　　“羊皮酥脆，色泽金红，羊肉嫩香，趁着热乎赶紧吃。”郑凡尝了一条切撕好的烤羊，旋即起身在酒架上拿了一瓶五粮液。
　　问着扑鼻的香气，方欣然也似乎忍不住了，连忙向食物发起了进攻。
　　眼看着方欣然好像筷子不够用的架势，伸出两只肥手去抓，郑凡表面上一脸笑意打开白酒，实则却是暗暗观察着，她脖颈和脸部的蛇纹变化。
　　“蛇纹变得粗壮，开始向上蔓延了！”
　　这还是郑凡初次发现，方欣然肌肤上的蛇纹动态。
　　“与吃饭关系应该不大，就这些食物所蕴含的养分，别说是一桌子，即便一顿吃上几桌子，也不可能给这些奇异蛇纹，提供生长蔓延的支持，若不是吃饭的时候，恰巧这些蛇纹有所变化，那更多可能还是心境的问题。”郑凡沉稳倒上白酒，心中则是暗暗思量着。
　　“你怎么不吃……”
　　方欣然也意识到了吃相不雅，稍稍停手透着羞意道。
　　“吃了东西之后，是不是舒服了不少，好像是又活过来一样，世界都变得美好了？”郑凡剖析着方欣然的状态，温和笑问道。
　　“确实如此。”
　　接过郑凡递过来的半杯白酒，方欣然没有半点儿惊容，显然是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吃吧，吃饱了才能想办法，咱们两口子有段时间没一起吃饭了，我也是有点儿饿。”郑凡也是慢慢吃了些东西，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爱意。
　　待到方欣然将一桌子菜肴都吃完之后，郑凡才细心帮她整理了一番，带着她去了卧房。
　　“面对这种灵异状况，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即便不考虑你的情况，其实我在之前也做了安排，交代给世纪控股的法务部长阮媛了。”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不免一惊。
　　“好了，趁着这个机会，有几件事要告诉你，看到这几样东西了吗？”郑凡不容方欣然猜测，向着卧室地上的几样东西指了指。
　　觉得郑凡接下来所说，必定异常的重要，方欣然不由点了点头。
　　“先从这件黑石牌说起吧，这个东西，是同小罐子，以及这根种在其中的植物，从这座地下室的隐晦机关暗格中所得，也可以说是我所掌握为数不多的秘密家底，而且它们都有着奇妙的效用。”郑凡先是把胸口所挂的黑石牌，从衣衫内拎了出来，旋即将包裹神秘小罐子和手指长短植物图腾的兜子打开。
　　“这块黑石牌，刚刚得到它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它精光璀璨，就好像能展现映衬出什么，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我没有亲眼看到什么，至于它后续能放些东西的妙用，也是我机缘巧合才发现的，至于它到了别人手里，还会不会有这方面的奇异功效，我也不是很确定。”郑凡摸了摸黑石牌，对方欣然交代道。
　　因为看到郑凡从黑石牌的年轮通道中取东西，方欣然对于他所说的，倒不是不能理解。
　　“还有这个小罐子，它应该分成四个部分来看，一个是罐体本身，这方面我至今还没发现太多的奇异，另一个则是罐子中承载的黑泥，如果只看表象，这些黑泥似乎不多，不过它实则却带给我无穷无尽之感，而且好似活的一样，一旦从罐体中漫出来，可以形成泥纱，将物体拖入其中，具体原理我虽解释不出来，这黑泥却有着吞噬的效果。”郑凡将卧室的灯闭上，离开方欣然一段距离，拿起小罐子对她道。
　　“至于这黑泥表面上的晶莹液体，应该是被黑泥拖入其中的东西，所转化出来的，只是现在还说不好，这些晶莹液体的出现，是由小罐子转化，还是通过黑泥，这些液体我虽不知道人、兽能不能喝，液体却能作用这根种在罐子和黑泥里的小植物，通过吸收晶莹液体，这棵植物的生长态势，明显旺盛了一些。”郑凡对于所拥有奇异物品的解释，带给方欣然不太确定之感。


第二百八十六章 引导载体

　　地下卧室因为灯灭了的关系，小罐子中手指粗长的植物图腾，所释放的翠绿色生命光华，在卧室中则是更加的明显。
　　“这棵小植物看着就不凡，不过具体有什么用处，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眼下之所以有着生机勃勃之感，则是种在黑泥里，吸收了晶莹液体的缘故，之前我甚至将它拔出来过，马上就枯萎抽巴了。”郑凡说到后来，咧嘴无良笑道。
　　“至于这两样东西，则是陈教授的手抄与地球仪坐标，它们是合在一起看的，记录了一些奇地、墓葬，以及异人的所在，不过现在我手中拥有的，并不是原版，而是影印版，你只要看过其中的手抄记载，自然会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原版让我给了萧玥。”郑凡指了指厚厚的典籍，以及一小包叠在一起的地球仪封皮。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方欣然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慌乱，因为郑凡好像是交代身后事一样。
　　“你是我老婆，大秘密就算了，我的小秘密还是要跟你分享的。”郑凡显得很不正经。
　　“之前你不是说，有个男婴在吸收你的精力，事情解决了？”方欣然在意问道。
　　“如果不解决，我又怎么能好好站在你面前，我的命硬着呢，别说一个小屁孩在暗中搞鬼，就算是我站着让人杀，这条命也不是说拿走就能拿走的。”郑凡表面上虽在阴笑，内心却不免有些无力。
　　觉得不对劲儿的方欣然，此时已然后悔让郑凡回来，红着眼说不出什么。
　　“这两个金属瓶子，是你在这座老洋房中找到的，应该还有印象吧？其中一个金属瓶子中是强酸，我通常用它来毁尸灭迹，而另一个金属瓶子中，所装小颗粒则是类似于虫卵的东西，入水即化无色无味，我猜测是用来当毒药使的，人一旦喝下去，很快就会出现反应，身体会生长许多小虫子，而解药则是在瓶底的拧座内，在陈教授的手抄中，提到过蛊毒，跟这个东西有些类似。”郑凡的笑语，交代得很详细。
　　“你用过这个东西？”
　　方欣然当时找到两个金属瓶子，倒是没想到里面装的东西如此可怕。
　　“嗯，能干掉张强，主要是靠这虫卵，有了这个东西，想要害死谁，还是非常方便的，端可谓是杀人必备良药，虫毒还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韩玉兰，因为我曾经找她做过实验，第二个就是萧玥，她则是看着张强喝了虫毒发作。”郑凡提醒方欣然要注意两女。
　　“虽然这么做有些阴险，不过你是我老公，张强死了也就死了。”讶异过后，方欣然噗嗤笑出了声。
　　“这两个金属瓶子虽没什么妙用，可防腐、密封的效果却不简单，我在想，它们不止能承载强酸和虫毒，应该还可以装些丹药和宝贵液体。”郑凡毫不吝啬与方欣然分享着看法。
　　“剩下的，就是张强的藏灵珠，以及这颗拳头大小，我新得到没多久的翔凤血玉了。”郑凡指了指最后两件小秘密家底。
　　“那个孙老好像也知道不少事，如果他要打歪主意的话，以后说不得会有什么祸事找上门，你要注意一点儿。”方欣然看着装有张强藏灵珠的锦盒，担心对郑凡道。
　　“暂时还没工夫管他，但若是咱们自己尝试失败，不找他却是不行，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一线希望，比起你来，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算什么。”郑凡神色坚定思量道。
　　“好漂亮的凤纹！”
　　看到郑凡打开红色礼盒，拿出了拳头大小的翔凤血石，方欣然似乎想要转移沉重的忧虑心情。
　　“这颗翔凤血石，是有微弱灵力的，真正的来历，我还来不及考究，看到它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沈艳的一身蛇纹，如果能将这些凤纹，都附在肌肤上，那该有多好啊，比起纹身还要霸气。”郑凡拿着拳头大小的血石接近方欣然，在她肌肤表面，乃至面前晃了晃以作观察。
　　似是意识到了郑凡的目地，方欣然闭上双眸，平心静气并没有躲闪。
　　只可惜，在郑凡感知中，略有灵力的翔凤血石，即便同方欣然的肌肤接触，也毫无异常反应。
　　收起翔凤血石之后，郑凡又将张强的藏灵珠，试着与方欣然接触，最后甚至将神秘小罐子也拿到了她面前。
　　“全都没有用吗？”
　　眼看就连最为担心的黑泥，都没从小罐子中漫出，折腾了一会儿的郑凡，心中已经急得不行，因为他所拥有的奇物，也就这么几件。
　　如果方欣然肌肤上蔓延的蛇纹，还没到脸上，郑凡倒有机会再想办法，可是眼见她的情况，已然是没有多长时间。
　　“老公，别再试了，没有用的……”
　　方欣然心疼的话语还没等说完，就被郑凡所打断。
　　“别着急，我还有其它的办法，实在不行你就试着将这棵植物吃下去，相信以它所显露出的生机，一定会对你有帮助。”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郑凡也绝不放弃希望。
　　“还有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方欣然并不担心自己，反而害怕连累郑凡出事。
　　郑凡走到远处，用三角兜将小罐子装起来之后，地下卧室中的翠绿光华，很快就为之收敛，在不开灯的情况下，逐渐黑了下来。
　　“啪！”
　　郑凡摸黑将床头的台灯打开，将其调成略暗的柔光，拉着方欣然坐了下来。
　　“爸妈知道你的事吗？”
　　郑凡暗暗吸了口气，对身边的方欣然问道。
　　“部队上，我交了病退申请之后就走了，估计爸妈应该是知道了，正找我呢。”方欣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不干就不干了，等会儿若是发生什么，你一定要沉得住气，这是我作为你老公唯一的要求，你一定要相信我。”郑凡深深看了方欣然一眼。
　　“你要干什么？”
　　方欣然觉得郑凡的说法，很不同寻常。
　　“这么久没见到你，当然是一起睡觉了，闭上双眼，不要看也什么都不要做。”郑凡的笑语很是不正经，已经开始在解方欣然衣衫的扣子。
　　“你……”
　　方欣然好似受到了惊吓一样，迅速睁开了双眸，想要阻止郑凡看她的身体。
　　“闭眼。”
　　郑凡几乎是吼出了声，就连面目都带给人狰狞之感。
　　面对郑凡的咆哮，方欣然几乎是强忍着七上八下，胡思乱想的情绪，再度闭上了双眸，任由自己的男人施为。
　　“好好休息吧，或许一觉醒来，就好了也说不定，若还是不行的话，咱们就去找孙老。”待到方欣然的衣裤被褪下，郑凡已然是看到了，其肌肤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蛇纹。
　　“你干什么呢？别盯着人家看……”
　　方欣然已经是羞臊的不行，多少感觉到郑凡在打量她的身体。
　　然而，随着台灯被关掉，地下卧室一片漆黑，郑凡竟然也脱下了一身衣物，将方欣然抱躺在了床上。
　　“呼~~~”
　　也幸亏是玉床的质量好，否则两人躺在床上这一个呼扇，都得担心将床压塌了。
　　“欣然，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被子盖上之后，郑凡轻拂着方欣然肥胖的身躯安慰道。
　　“你骗人，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喜欢我吗？”方欣然双眸不敢睁开面对郑凡，显得极为羞涩。
　　“比以前还喜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重要的，换做是别人，就算投怀送抱我也不稀罕。”郑凡的笑语虽不正经，却当真是遵守着相爱的承诺。
　　“我不想死……”
　　面对郑凡，方欣然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表露不舍的真实想法。
　　“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听话，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或许等到我叫你醒来的时候就全好了，我现在给你施展一个魔法，你若是睁开眼睛就不灵了，你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听我的安排。”郑凡紧紧搂住方欣然，声音柔和好像是想哄她入睡。
　　“嗯。”
　　哭过之后，心绪疲惫的方欣然，显得很是乖巧，也很依赖郑凡。
　　“沈艳，如果你还有意识的话，我给你一个机会报仇，敢出来吗？”郑凡轻轻拍着方欣然入睡，想到的则是之前杀沈艳之时，从她肌肤上褪下的黑色蛇纹，变成了一条条实质的可怕黑蛇。
　　当时黎军之所以死了，就是因为被黑蛇所咬难以施救，那些不太粗的黑色蛇纹，化为实质之后，不但很是狂躁，而且还有极强的毒性。
　　之所以郑凡想到了沈艳，是因为在她尸体被烧透之后，留下的藏灵珠，并没有显露出蛇纹，只能看到内里有密集精丝一般的裂纹。
　　在郑凡看来，沈艳的藏灵珠本身，是同这些黑色蛇纹没关系的。
　　“没有反应吗？或许欣然还没有完全沉睡，而我体内的吞噬之力这时也不明显，那就再等等。”郑凡倒不认为沈艳还活着，即便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情况，充其量也只是她留下的执念。


第二百八十七章 袖手旁观

　　漆黑的地下卧房，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被郑凡搂着的方欣然逐渐沉睡，一身肌肤表面所浮现的蛇纹，好似活了一样缓缓游动。
　　“来了吗？”
　　即便看不太清，郑凡对方欣然肌肤上麻人的蛇纹游动，还是有所感觉。
　　当初杀沈艳时的可怕情景，郑凡依旧历历在目，可是方欣然眼下的境况，却是难以再等。
　　“我本就是不该存在这世上之人，即便欣然不出事，估计我也挺不了太长时间，这一关若是闯不过去，那也是命，能够重活一次全靠藏灵珠，可却也因为藏灵珠接连引出不少事端，当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郑凡尽量沉稳心绪，在心中暗暗感叹。
　　面对恐怖的黑色蛇纹，郑凡若说不害怕那也是假的，不过为了所爱的人，他必须要搏一搏。
　　因为之前有过曹伯三面首附身的经历，郑凡对于丹田小石人的吞噬之力指望甚大。
　　可眼下方欣然一身蛇纹出现异动，郑凡却能感受到，丹田的吞噬之力虽有，却并不是很明显。
　　“嘶~~~”
　　一条黑色蛇纹从方欣然肌肤脱下，缓缓化为手指粗细的实质黑蛇，即便隔着被子，郑凡都能听到声音。
　　如果不是怕方欣然出事，郑凡说不得都得一激灵掀开被子就跑。
　　感受到实质黑蛇沿着身体游动的触觉，郑凡内心也是害怕到了极点，不过他却是强忍着一动不动。
　　“若是一条还好，可欣然肌肤上的蛇纹太多了。”郑凡心中暗暗言语都直哆嗦，有种眼看着就要面对被伤害难以承受的感觉。
　　换做常人，不要说面临被数之不清的麻人黑蛇威胁，即便得病打针，在针没有扎入身体之前，都会格外的紧张。
　　感受到实质黑蛇已经钻出了被子，郑凡只觉得嗓子眼发干，心脏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动。
　　同样是闭着双眼的郑凡，甚至能感知到，游出被子的黑蛇，正在仰首打量着他，距离脸孔也是近在咫尺。
　　“妈的，是死是活倒来个痛快的啊。”
　　察觉到黑色蛇纹陆续从方欣然肌肤上脱下，改变主意也来不及的郑凡，不免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呲！”
　　手指粗细不太长的黑蛇，对于郑凡心中的怒吼，倒是不惯菜儿，距离他脸孔不太远的蛇身一弓，瞬间就犹如黑色闪电，射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郑凡张嘴嘶吼，哪怕他强忍着恐惧，身形也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嘶！嘶！嘶！”
　　在第一只黑蛇发动攻击，死咬郑凡嘴唇不放没多久，一条条被子里游动的黑蛇很快也咬上了他的身体。
　　“啊~~~”
　　不只是面色，一身肌肤急速发黑的郑凡，稍稍往玉床的另一面滚了滚，在心里痛苦暗喊，尽量离方欣然远一点，以免黑蛇反噬到她。
　　“嗤！嗤！嗤！”
　　从方欣然肌肤脱下的一条条密密麻麻黑蛇，似乎受到强烈的吸引，很快追上郑凡的身形发动攻击，甚至将他身体覆盖的密不透风。
　　“人生一梦，当真是白云苍狗……”
　　直到郑凡身形在地下卧室角落，化为蛇堆被掩盖，太多的不舍和留恋，却是一幕幕模糊的涌现在他脑海中。
　　嘶嘶声密集不绝于耳，尤其是在漆黑的卧室之中，显得格外恐怖。
　　“嗡~~~”
　　待到方欣然肌肤上的蛇纹尽数褪下之后，她那肥胖形体内里的一丝丝璀璨精光，就好似压制不住一般开始绽放，让卧室也有了光亮。
　　“郑凡……”
　　转醒的方欣然，似是有了不好的预感，几乎是骤然睁开双眸，根本就顾不得郑凡之前的叮嘱，看向了地下卧室角落的蛇堆。
　　“呜~~~”
　　眼看方欣然奋起下床，想要拨开蛇堆之际，蛇群所涌出的厚重黑雾，却将她弹开。
　　“砰！”
　　沉重的闷响声泛起，玉床被方欣然肥胖倒飞的身躯撞击，向后移出了一段距离。
　　“不要过来。”
　　就在方欣然嘴角印血，挣扎起身想要再上前之际，脑海中竟响起了郑凡的爆喝声。
　　一刹那，方欣然如遭雷击，焦急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之色，更是不确定郑凡的情况。
　　“静静的等待就好，如果你再冒然上前，我就真完蛋了。”郑凡的声音再度响起，让方欣然不由得到了确认。
　　淡淡的吞噬之力从郑凡丹田散发，不断吞噬疏导着他体内的黑色蛇毒。
　　万蛇噬体的剧烈痛苦，已经缓缓过去，此时郑凡的肉身，甚至变得麻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他反而感受到了方欣然的焦急与悲痛。
　　“别急，千万别急……”
　　郑凡回光返照一般，通过意识对方欣然安慰，在蛇毒的侵蚀中，感知很快就陷入了黑暗。
　　“啊~~~”
　　感受不到郑凡意识的方欣然，也是压制不住体内所散发的精光，整个人就好像被由内而外绽放出道道璀璨光丝，造成了肉体的细密龟裂。
　　如果这个时候有外人在地下卧房，都会被方欣然身体散发的碎裂精光震惊。
　　“老公……”
　　痛苦嘶吼过后，口中涌动璀璨光丝的方欣然，说话都已经非常困难，不舍向郑凡所在的蛇堆勉强走动几步，缓缓伸手终还是没有触及到蛇毒黑雾，瘫倒在地。
　　就在郑凡与方欣然夫妻二人，看似陷入绝境之际，身在老洋房客厅的萧玥，因为吸收了藏灵珠的关系，似乎有所感应，猛然从沙发站起身形。
　　“小姨，怎么了？”
　　觉得萧玥神色有异，马婧忍不住询问道。
　　“你们两个守在地下书房的门口，没有我的知会，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萧玥忙向旋转楼梯走去，对吉井惠香召唤道。
　　对于萧玥的举动，日本少女吉井惠香蹙了蹙秀眉，表露出了明显的介怀。
　　吉井惠香之所以对萧玥有着警惕，并不是有别的心思，反而是为郑凡和方欣然的安全考虑。
　　“现在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如果出事没人的话，会非常的危险，我是郑凡小姨，我不会害他。”眼看着吉井惠香抬手挡在地下书房门口，萧玥不免略显焦急。
　　“让小姨进去吧，相信老板不会责怪的，毕竟她对老板和夫人的事情比较了解。”最后还是马婧帮着萧玥说了一句话，让吉井惠香稍稍打消了一些疑虑。
　　“嘭~~~”
　　趁着日本少女犹豫的当口，萧玥很快冲入地下书房，关上了门。
　　“老板似乎对萧玥有些成见，让她进去真的对吗？”吉井惠香心中虽不确定，倒也没有继续追阻。
　　“咔~~~”
　　打开地下卧室房门，看到方欣然一身晶莹裂纹，萎靡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萧玥当真是一惊。
　　哪怕萧玥当时融合藏灵珠遭遇了危机，也没像方欣然这般吓人，而且更为让人恐惧的，还是卧室角落中的黑蛇堆。
　　“欣然，快醒醒……”
　　萧玥当先来到方欣然面前，刚想伸手召唤她，却被其身形散发的璀璨光丝，将秀手划了一道口子。
　　“好锋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玥刹那缩手，在没见到郑凡的情况下，也意识到他的境况。
　　只可惜，匆忙进入地下卧室的萧玥，不但无法唤醒方欣然，更是对蛇堆没什么办法。
　　“要怎么办！”
　　在地下卧室急得直转圈的萧玥，很快就看到了郑凡留在一边的几件东西。
　　不同于以前持有藏灵珠的沈艳，萧玥虽融合了藏灵珠，却没有什么手段，充其量就是身体与常人有些差异，更是没有保险的办法，解决此刻方欣然与郑凡的危境。
　　装有虫毒的金属瓶，萧玥倒是认识，自然是不敢妄动。
　　“这是什么东西？”
　　打开包裹小罐的三角兜子，看到翠绿光华从小巧的图腾植物中散发而出，萧玥忍不住暗暗一惊。
　　即便萧玥不知道小罐子所种的植物，是什么品种，可单是看其所释放的勃勃生机，就能猜得到其不是凡物。
　　“咕噜~~~”
　　小罐子中的黑泥稍稍反涌，不但将萧玥吓了一跳，就连地下卧室角落中的蛇堆，也好似受到惊扰，一条条小黑蛇疯狂往蛇堆里面钻，似乎本能的想躲避什么。
　　发现蛇堆的变化，萧玥也好像意识到，那些黑蛇很惧怕小罐子。
　　尽管猜测一条条黑蛇疯狂往蛇堆里钻，郑凡的情况会更不乐观，可是萧玥却对小罐子与蛇堆很是恐惧。
　　与小罐子拉开距离的萧玥，根本就不敢将其往蛇堆拿。
　　“估计郑凡和欣然是不行了……”
　　保持自身安全的萧玥，强忍着逃走的冲动，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时间缓缓流失，退离神秘小罐子的萧玥，倒是没有再引起内里黑泥的波澜，她更不敢接触散发碎裂光丝的方欣然。
　　直到蛇堆的嘶嘶声降下一些，萧玥才尝试着再度走到小罐子边上，看到其中黑泥再没有涌动之后，快速将三角兜子系了起来。
　　手指粗细的图腾植物，所释放在地下卧室的浓郁生机逐渐隐去，好像是就将郑凡和方欣然送到这里一样。
　　不止如此，萧玥甚至将张强的藏灵珠，两个金属瓶，以及翔凤血玉也收在了盒子中，包裹了起来。
　　轻手轻脚生怕惊到蛇堆的萧玥，拎着三个兜子，刚走到卧室门口，看向肥胖身体有着细碎裂纹的方欣然和麻人蛇堆，似乎有产生了别的心思，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窥究竟

　　四层老洋房的院子中，暗藏着保卫严密警戒，而洋房里面地下书房的入口处，吉井惠香更是寸步不离。
　　“都已经一天了，还一点儿动静没有，不会真出什么事吧？”马婧给吉井惠香送饭，一脸担心对她问道。
　　“再等等吧，若是明天还没人出来，我就进去看看。”因为马婧不会英语的关系，日本少女用略微生涩的中文与她交流，显得颇为困难。
　　虽然吉井惠香心里也是着急，但至少表面上要比马婧沉稳。
　　此时的地下卧室之中，萧玥看着倒在地上的方欣然，以及密集蠕动的蛇堆，已然平静了下来。
　　“小凡、欣然，希望你们不要怪我才好，面对这样的境况，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寂静下来的地下卧室中，萧玥用极轻的声音开口道。
　　“嘶！嘶！嘶！”
　　蛇堆经过长时间缓慢向里涌动，体积倒是小了不少。
　　而方欣然体内绽放的璀璨丝光，也逐渐弱了下来，缓缓为之收敛，但肥胖肉身的细碎裂纹，却没有封闭。
　　“这应该是沈艳所拥有藏灵珠特性，造成的反噬，若是能得到这颗珠子，我或许还可以多积累一种奇异的属性。”萧玥小声嘀咕，并没有去管郑凡，而是向倒地璀璨丝光收敛的方欣然走去。
　　来到方欣然面前的萧玥，看着她隐隐透出精光的碎裂肉身，甚至有种再给些压力，就能将其身躯彻底溃碎的感觉。
　　“呼~~~”
　　萧玥右手散发出光亮，在方欣然龟裂的躯体上虚拂，一则是探查她还有没有气息，二则好似在感应着什么。
　　同为吸收藏灵珠之人，萧玥有信心能找出，藏灵珠在方欣然体内的精华所在。
　　“难道藏灵珠已经化去了吗？”
　　好一会儿过后，萧玥才略微露出讶异之色，开始审视方欣然躯体密集的精光裂纹。
　　“这些裂纹的凌厉之感已经不再，或许能将她体内奇异的灵基，强行抽出来也不一定。”检查感应过一番，萧玥放光的右手反复握拳，似乎在心理上也有些许的挣扎。
　　“出！”
　　直到萧玥稍稍站起身形，脸上的神色才变得坚定，泛光右手握拳蓄力，瞄准方欣然的心脏所在猛然下击。
　　“轰~~~”
　　只见一团黑影从卧室角落，突然扑向方欣然，在萧玥来不及收手的情况下，挡下了她的一拳。
　　“呲！呲！呲！”
　　一团黑影被萧玥的拳光打散，露出了里面郑凡被万蛇噬咬的残破躯体，就连其背部都遭到拳力光华打穿。
　　受到惊吓的萧玥，似乎早就有所准备，很快退到用三角兜子包裹的小罐子旁边，明显是想用小罐子威慑被打散的蛇光。
　　“你没死……”
　　眼见蛇堆爆散开来，露出了里面郑凡的残破身形，萧玥咽了口津液恐惧开口道。
　　然而，扑到方欣然面前，帮她挡下一拳的郑凡，虽然在黑蛇的噬咬中站了起来，却是紧闭留着两缕黑血的双眼，根本就回答不了萧玥的话，只是带给人出于本能之感。
　　“噗~~~”
　　郑凡即便喷出一口黑血，主观意识似乎也没有恢复。
　　“嘶~~~”
　　一条黑蛇再度射上郑凡的残破肉身，眼看着就在他身体上撕咬下一小块碎肉。
　　面对双眼睁不开，也没有话语，好似下意识保护方欣然的郑凡，萧玥略有恐惧的同时，不由涌起酸涩之感，看了看他被打穿的漆黑胸口，以及自己的右拳。
　　“嗤！嗤！嗤！”
　　被打散的蛇群，似乎对倒在地上的方欣然颇为排斥，又不敢接近退到小罐子旁边的萧玥，很快就纷纷再度射上郑凡身形。
　　“这些黑蛇看似凶猛，却好像并非无法触碰抗衡！”在郑凡身形被众多黑蛇撕咬，以肉眼可见速度形成蛇堆的过程中，萧玥并没有上前，而是强行镇定情绪，思量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时的萧玥并不知道，起初郑凡被万蛇撕咬的时候，蛇堆外围甚至有着厚重的黑色毒雾，别说她一拳无法打散，即便方欣然躯体由内而外释放强烈璀璨丝光之际冲上，都被重重弹飞开来。
　　可是此时的蛇堆，厚重毒气却是早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一条条黑蛇，动作和力量都好像迟缓了很多。
　　“既然两个人身体都已经残破不堪，我就不妨再等等，看你还能撑多久。”眼见郑凡被覆盖的蛇堆，位于倒地的方欣然身前挺立，隐隐有保护她的意思，萧玥不免略有赌气道。
　　对于萧玥来说，神秘小罐子固然重要，但郑凡却藏了太多的秘密，让她为之好奇想要一窥究竟。
　　张强的藏灵珠，郑凡明摆着没有吸收，可是身体都已经被黑蛇噬咬得如此残破，还能够坚持没有彻底身损，即便萧玥不用猜，也知道其中一定有问题。
　　“呼~~~”
　　倒地的方欣然，虽然一直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在萧玥的等待中，不出半盏茶的时间，之前往蛇堆内里涌入的密集黑蛇，却是越来越稀少。
　　“那些黑蛇都去哪儿了？”
　　此时的萧玥，已经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儿，完全不知晓郑凡隐藏了什么样的手段。
　　“呜~~~”
　　直到蛇堆逐渐消失，萧玥这才发现，那些噬咬在郑凡残破肉身上的黑蛇，在蛇毒被其身体逐渐吸收的情况下，很快就出现了疲软，重新化为了黑色蛇纹，烙印在他的肉体之中。
　　从其胸口被打穿的黑色拳洞仔细往里看去，并不完全是因为中毒所导致，一条条黑色蛇纹，竟然已经深入他的血肉之中。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更是不免让萧玥惊异，在众多实质黑色毒蛇，仿佛被吸干养分重新化为蛇纹，印在郑凡身体中之后，他那残破的肉身，竟然开始在一点点转变为光躯的过程中，缓慢的血肉重生。
　　“血肉重新生长吗？”
　　萧玥虽融合了藏灵珠，但她却自认为做不到这一点。
　　尽管郑凡血肉重生的速度很缓慢，但远远超出了萧玥的认知。
　　“外面有那个日本少女守着，她能给郑凡当保镖，绝对不会是普通的角色。”萧玥快速思量的同时，看了看脚下的三角兜子，似乎萌生了退意。
　　不过一想到郑凡所隐藏的秘密，以及发展的雄厚资本，萧玥却犹豫了。
　　这个时候的萧玥，已经没有任何悔意，即便想后悔也是来不及。
　　如果能够当成什么都没发生，郑凡和方欣然夫妻二人可以安静的逝去，倒也罢了，萧玥怕就怕眼下他血肉重生，后续还会出现奇异的事情，为以后埋下祸患。
　　“小凡，若事情能有一个了结，我本不想伤害你的。”萧玥神色逐渐冷静下来，整个人都放出刺目光华后撤一步，右手握拳敛于腰际，完全就是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不知道是不是被萧玥身体异化，以及锁定的气势影响，缓慢血肉重生的郑凡，躯体的光化程度，也是越来越浓郁。
　　“他应该没有主观意识才对，难道说是我的举动，激发了他的求生潜能吗？”看到郑凡闭着双眼，萧玥虽有猜测，却并不是很确定。
　　“嗖~~~”
　　察觉到郑凡身体散发的灵力越来越强，萧玥再也按耐不住，脚下在大青石地面一蹬，娇躯已经化为一虹光华向他激射。
　　“轰~~~”
　　一行光亮气浪成弧状扩散开来，甚至使得厚重石质地下卧房，都引发了轻微的震动。
　　两团光华激荡在一处，逐渐露出了萧玥与郑凡的身形。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凡面对萧玥的拳锋冲击，竟然抬起了右手，死死抓住了她的秀拳。
　　“郑凡……”
　　眼见郑凡双眼紧闭，脚下却好似扎了根半步不退，生生接下了蓄力冲击的拳势，萧玥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惊恐。
　　然而，保护在方欣然身前的郑凡，此时却好似没有主观意识一样，更没有给萧玥以回应。
　　“嗤~~~”
　　郑凡大手透出黑色蛇毒，握住萧玥的秀拳，将其手臂侵蚀的滋滋作响。
　　“都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不肯让步吗？”萧玥右拳连带小臂肌肤，迅速泛黑，俏脸也因为痛苦变得格外狰狞。
　　“啊~~~”
　　眼见郑凡丝毫不松手，萧玥尖锐嘶吼，整个身形的刺眼光华再度暴涨，就连侵蚀在右臂的黑色蛇毒，都被光华压迫回去一段距离。
　　“嗡~~~”
　　面对萧玥曲腿蹬踏突进，郑凡向她右臂渡去的黑色蛇毒，却是猛然一收，整个身形透出异常饥渴的吞噬之力。
　　“身体融合藏灵珠的灵力被吸收了……”
　　萧玥眼看着自己光华暴起的右臂，在郑凡的吞噬之力下都出现了扭曲，脸上恐惧已经无以复加
　　“小凡，快放手，再这样下去的话，不只是我，就连你自己也会灵力耗尽的。”感觉越来越无力的萧玥，在挣脱不了郑凡大手抓握的情况下，艰难开口哀求道。
　　“隆~~~”
　　郑凡光躯之中隐藏的碎片，伴随丹田小石人的吞噬之力聚集，小石人不但越来越清晰完整，就连被他所抓的萧玥，一身光华都开始急速消退。
　　若是这时地下书房中还有其她人，就会明显发现，萧玥的容颜，正在以缓慢的速度衰老，肌肤也出现褶皱，变成了干巴橘子皮一般。


第二百八十九章 平复

　　“郑凡……”
　　地下卧室之中，萧玥的光化之体，已然恢复成肉身。
　　随着萧玥的衰老，肌肤犹如干橘子皮一般，被郑凡抓着的右臂，连带整个身躯，都开始扭曲。
　　肉眼可见，萧玥体内的一缕缕光华，不断向她的右臂涌去，没入郑凡身形之中。
　　逐渐安静的地下书房，感受不到白天与黑夜，衰弱下来的萧玥，已然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哗~~~”
　　地下卧室房门被打开的刹那，整道门都化为了木屑，露出了有着惊容的吉井惠香身影。
　　“老板……”
　　发现郑凡身形残破，以及被他抓住萧玥的苍老，吉井惠香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啊~~~”
　　在吉井惠香的观察中，萧玥虚弱的身体，再也压榨不出一丝丝光亮，沙哑嘶吼的同时，最为浓郁的光团，竟然从口中被吐了出来，好似灵力基础被彻底破去。
　　让吉井惠香惊骇的是，郑凡身形残破不堪，却有呼吸，甚至将萧玥口中吐出的浓郁光团，随着呼吸一点点吸收殆尽。
　　“怎么会这样？”
　　此时的吉井惠香已经意识到，萧玥的危境若是继续下去，只怕性命都要不保。
　　吉井惠香身手不凡的关系，自然能看得出来，以萧玥所处的相对静止姿态，是她在进击突袭郑凡。
　　“嘭！”
　　就在萧玥的肉身极度扭曲，要坚持不住之际，吉井惠香倒没有眼睁睁看着她死，拿起一个玉垫，冒险直将她撞飞出去。
　　“呜~~~”
　　因为萧玥已经没有灵力，满足郑凡体内散发的吞噬之力，再加上受到干扰，他的残破身形也是微微一震，吞噬之力逐渐失去动能消隐。
　　“郑凡……”
　　倒在地上的萧玥，扭曲身形缓慢恢复，就连干皱的肌肤，也有了些舒缓的迹象，口中艰难泛出的沙哑声音，带给人不甘与恨意。
　　“老板，你怎么样？”
　　吉井惠香瞥了萧玥一眼，旋即对郑凡关心询问道。
　　依旧保持抬臂抓摄状态的郑凡，残破身形就像僵化了一般，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给吉井惠香丝毫的回应。
　　如果不是吉井惠香，还能感受到郑凡微弱的呼吸，只怕都要以为他死去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吉井惠香，在呼唤郑凡无果之后，这才转过他的身形，查看他身后倒在地上的方欣然。
　　不同于郑凡闭着一双流血的双眼，肥胖躯体有着密集裂纹的方欣然，此时却是已经恢复了意识，悲痛愤怒的眼眸，甚至与吉井惠香目光产生了对视。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发现方欣然有意识，吉井惠香压下心惊，连忙将她稍稍扶起。
　　没有恢复行动能力的方欣然，想要艰难张嘴，却还是没能说出来话。
　　从表面上看，肥胖身躯有着细碎裂纹的方欣然，比起郑凡也好不到哪里去，吉井惠香若不是亲眼所见，断难相信两人竟能坚持。
　　“呼~~~”
　　内心焦急的吉井惠香，强行镇定情绪，将方欣然肥胖躯体安排到玉床躺下，旋即开始回想，刚刚进入地下卧室看到的情景，在脑海中进行事态情形的推演和重组。
　　“这种事情我处理不了，必须得给叶倩总监打电话，让她尽快回国才行。”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之后，吉井惠香虽不是很确定，但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此时地下卧室之中，包裹几件物品的三角兜子，早已经灰飞烟灭，就连小黑罐子和散发翠绿生机的图腾植物，都暴露在吉井惠香的视线之中。
　　可是吉井惠香与萧玥的选择，却完全的不同，几件看似不同寻常的物品，日本少女动都没有去动。
　　尽管吉井惠香不认识小黑罐子等物，但从翔凤血玉她还是能看出，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属于郑凡的。
　　有了萧玥的前车之鉴，吉井惠香并没有移动，残破身形僵化的郑凡。
　　在出去给美国那边打电话之前，吉井惠香虽不认为现在的萧玥，能再造成什么威胁，却还是快速找到绳子，将她绑锁在了洗手间中。
　　“咯！咯！咯！”
　　躺在玉床上的方欣然，能看到郑凡的状况，艰难想要抬手向着他够，裂纹细密的手臂，却出现了血肉紧绷的涩响。
　　整个四层老洋房外面的保卫，虽暗中严密警戒，可是除了吉井惠香之外，就连马婧都没有进地下书房。
　　接通了美国那边叶倩的电话，吉井惠香并没有在电话中，对她详细说明情况，只有两个字：速回。
　　“是不是地下书房出事了？”
　　马婧跟到客厅之中，对吉井惠香问道。
　　“确实如此，你跟老板的时间比我长，有些事也用不瞒着，现在下面的情况有些复杂，况且我一个人不行，需要你帮把手。”吉井惠香对于马婧的追问，稍稍犹豫之后，就给出了答复。
　　带着马婧进入地下卧房，吉井惠香却没有对她解释的意思，先是去看了看被绑着的萧玥，在确认她无法再形成威胁之后，才转向了郑凡。
　　“这张玉床比较宽大，老板和夫人并排躺着足够，你将老板扶到玉床上。”吉井惠香虽没有对郑凡不利的心思，却同马婧耍心眼。
　　之前郑凡吞噬萧玥的灵力，吉井惠香是亲眼所见，此时让马婧先去扶，明显是若有什么情况，让她当炮灰的意思。
　　受到惊吓不明所以的马婧，倒是非常听话，连忙扶上郑凡看似僵硬，站立着伸手的身体。
　　“看来是没什么危险了！”
　　发现马婧一经扶上郑凡的身形，他看似僵硬的残破肉身，很快恢复了活性，就连手臂都耷拉下来，吉井惠香多少算是松了口气。
　　“你也过来帮忙啊……”
　　马婧扶着郑凡的身体异常吃力，几乎都要站不住。
　　“好重，怪不得她扶不动！”
　　吉井惠香没有太过犹豫，上前搭了把手的瞬间，就已经感受到了郑凡残破的身形异常沉重。
　　不同于马婧的惊慌失措，吉井惠香哪怕是心惊，也善于观察和分析。
　　在吉井惠香看来，人有意识时自己能站立，即使卧病无力站，在别人抱、背的过程中，也可以配合用力，如骑自行车带活人比带等重的货物轻省。
　　可人一旦失去了意识，就跟货物一样，又长又大，又僵又笨，自然重而难驮。
　　“还是不太对劲儿！”
　　同马婧费力将郑凡扶躺在玉床上，吉井惠香对于他体重的感知，已经不只是失去意识重而难驮那么简单。
　　吉井惠香甚至感觉到，郑凡身体的重量，远不是之前的标准，如果上秤称的话，估计至少是以前体重的一倍。
　　“老板和夫人为什么会伤成这样？”缓过口气的马婧，忍不住对吉井惠香怀疑道。
　　“应该是被萧玥害的，你不用多问也别多说，我已经告诉叶倩总监回来了。”吉井惠香中文不太流利，可是语气极为坚决。
　　“被绑着的萧玥，还得你来照顾一下，现在还不能让她死，若是老板能恢复，要怎么处理她，到时候一切自有定论，另外夫人似乎还清醒着，你若实在不放心，可以征询她的意见。”发现马婧还是不太信赖的样子，吉井惠香不由对她提醒道。
　　听到吉井惠香的说法，马婧这才向肥胖身躯有着密集裂纹的方欣然看去，发现她果然还睁着双眼。
　　“夫人？”
　　就在马婧惊骇对方欣然询问之时，吉井惠香不由叹气摇头，向卧室外面走去，给她留下一些平复心绪的适应时间。
　　“没想到在美国回来一趟，竟然会出这样的乱子，怪不得以前就觉得老板不同寻常，原来他是变异人！”吉井惠香坐在地下书房的写字桌前，详细考虑着各种关系，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吉井惠香看来，郑凡和方欣然这副样子，别说是不能送医院，就连被外人看到，也会生出很多麻烦，眼下也只能安排在这里，等着叶倩的决定。
　　面对黑色小罐子，以及图腾植物这样的奇物，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若说吉井惠香不动心那是假的，不过眼见郑凡和方欣然还活着，她也只能将隐隐生出的贪婪小心思扼杀掉。
　　萧玥是一个什么下场，吉井惠香看得非常清楚。
　　即便郑凡带给外人的感觉，脾气不太好，这段时间实则却对吉井惠香照顾有加，还是有些感情的。
　　“错过也就错过吧，若是老板逝去了，我必定会将东西拿走，可在老板还有希望的情况下，谁要是想打什么歪主意，我也会毫不犹豫将其杀了。”吉井惠香思量到后来，释然中也做出了决定。
　　至于马婧，吉井惠香根本就不担心她会有什么野心，之所以留下她在卧室中与方欣然沟通交流，只是希望其平复情绪，别让外人看出慌乱，再凭空生出事端。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马婧从卧室出来，依旧掩饰不住惊容，但对吉井惠香却不那么怀疑。
　　“出去就当一切都没发生，你可以安排一下饮食，咱们一起在这里看着。”吉井惠香对马婧嘱咐道。
　　“老板和夫人的身体那个样子，放置在这里真的行吗？”至少有吉井惠香在，马婧还能有个商量的人，舒缓一下紧张惊恐的情绪。
　　“这么长时间，相信你应该在夫人那里得到答复了，不用再问我。”吉井惠香没有多做解释，脸上显露出些许信心。


第二百九十章 柳暗花明

　　“萧玥……”
　　随着心绪复杂的郑凡，陷入黑暗的感知有了光亮，山洞中的一名男婴，竟然艰难睁开了双眼。
　　浓郁的黑色毒气凝而不散，虽将被安置在山洞石床上的男婴包裹，可是一名灵力逼人的妇人，却是处在男婴边上，用葱指在其额头点引出，一环环的灵识涟漪。
　　“终于醒了。”
　　眼见男婴睁开双眼，灵智迷茫懵懂哇哇啼哭一声，妇人这才松了口气。
　　“梦境吗？”
　　郑凡长时间陷入黑暗的感知，出现变化之后，很快就意识到不太对劲儿。
　　只见婴儿啼哭的同时，对妇人伸出小手，所散播的黑色毒气，却被她的厚重灵力柔和排开。
　　对于郑凡来说，抽取他生命力的男婴还活着，本来就已经是一个震惊的情况，可是当他意识到，灵识又被困在男婴体内之时，则是更加的惊异。
　　之前郑凡在梦境中，也遭遇过这样的情况，不过那时婴孩的所在，却是一个古朴的房间，而且周围也没有其她人，即便他有意识想要睁开双眼，婴孩的身体也毫无反应。
　　可此时的郑凡，却通过婴孩的双眼，清晰看到了妇人，并隐隐感官到了周围的环境。
　　“如果梦境是真实发生，这个婴孩的灵智，应该在有着裂缝的一方虚空中，被灭掉了才对，难道这个身体，被我的意识取而代之了吗？”随着郑凡深吸一口气，之前他喊萧玥，啼哭了一声的婴孩，也看似稳定了下来。
　　因为刚刚对妇人伸手的关系，妇人握上婴孩的小手，对于郑凡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温暖。
　　直到婴孩完全放松下来，妇人才开始对他的小身子进行查探，皱着秀眉观察位于婴孩小腹上的一圈圈年轮封印。
　　婴孩身体的黑色毒气，以及数之不清的细小蛇纹，就是从年轮封印中涌现，附在他身上的。
　　此时的男婴，完全就是一副中毒已深的样子，整个小身子的肌肤，都变得黑亮，而且还有密密麻麻的蛇纹。
　　妇人在检查婴孩身体的过程中，甚至看到了他背部所呈现出的三面首印记。
　　因为男婴不会说话，灵智好似迷茫懵懂，妇人在没法与他沟通的情况下，只是显露出凝重的神色。
　　“即便欣然不出事，在男婴吸收我生命精华的情况下，本来以为撑不了多长时间的，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能借助这个婴孩的身体，奇异的继续存活，那可真是不错。”不同于婴孩表面上恢复了稳定，经过短暂的感知错乱与惊吓过后，以郑凡的心智，很快心思就已经波涛汹涌。
　　此时郑凡还没有察觉到，婴孩背上的小巧三面首印记，其中的一个面首，已经被点亮，散发着熠熠光辉。
　　“那个给婴孩吸收我生命力的树墩，怎么不见了，之前不是用于当摇篮的吗？”婴孩闭上一双小眼的同时，郑凡却是在暗暗想到。
　　然而，还没等郑凡歪心思打太久，剧烈的痛楚，却突然刺激他控制婴孩身体的意识，难以承受的灼烧感，甚至让他忍不住想痛苦嘶吼。
　　“难道是因为黑色蛇毒吗？”
　　这种感觉，郑凡好像刚刚经历过，一瞬间就想到了被万蛇所噬的痛苦。
　　“嗡~~~”
　　就在婴孩小脸扭曲，咿咿呀呀痛哭之际，抱着他的妇人，却很快用秀手轻柔抓住了婴孩的天灵盖，传递出一股温柔而厚重的意志，缓解了灼烧痛苦对郑凡意识的刺激。
　　“不管怎么样，也要活下去，人只有活着，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觉得有救了的郑凡，想得却是极为现实。
　　婴孩一身的毒气，在妇人温和意志的镇压下，逐渐退回到蛇纹之中，使得一身肌肤显现数之不清细小蛇纹，都出现了鼓胀感。
　　这个时候若是还有其他人在山洞中，发现婴孩的情况，都会将其当成一个怪胎。
　　发现婴孩嘶嚎般的哭啼，缓和了下来，双眼却再没有睁开，灵力强大将毒气镇压的妇人，却没有一丝欣喜的情绪，反而出于对婴孩后续成长的担心，神色异常的沉重。
　　直到山洞中凝而不散的毒气，全部收敛到婴孩身上所显蛇纹中消失不见，犹豫了好一会儿的妇人，手掌翻动之后，已经多出了一条毯子，将婴孩包裹其中抱了出去。
　　出得山洞，即便婴孩没有睁开眼，郑凡却通过隐隐外放的灵觉，感受到了外界的环境。
　　浩瀚漫长的山脉，山势如龙行洪荒，大气磅礴，山色苍翠，沉稳而厚重。
　　山脉深处，九座耸入云霄的巨峰，更是猿猴难攀、飞鸟难度的险地。
　　而妇人抱着婴孩所处之地，则是九座耸入云霄的巨峰之一。
　　更为让郑凡惊奇的还是，妇人掠出的山洞，竟然是一个在山峰上段所刻凿出的不知名兽面巨口。
　　与这由一部分峰体所刻凿出的巨兽脸孔一比，人则是犹如蚂蚁一般渺小。
　　在郑凡通过婴孩身体的外放感知中，整个巨峰好像一张画卷一样，被轻轻解开一层。
　　峰体顶端的宫殿式建筑，在巨峰中好像距离天际最近的地方，一幢幢楼台似乎是用极其名贵的木料，以及青石搭建而成，不但雕龙画凤，建的极其精美，而且隐约显现的灵华，好似被施了禁法。
　　从峰体的顶端，甚至可以俯瞰下方层层云海。
　　“轰~~~”
　　随着妇人踏空轻纵，郑凡甚至很快在巨峰的另一面，发现了一处大瀑布，以及半山腰上苍翠的松林。
　　巨峰之上，一条长长的主石阶不但蜿蜒而下，更是在巨峰中四通八达。
　　不同于巨峰顶部的殿宇楼台，位于峰腰的山林与田地附近，宅院也是不少，而且占地极为广，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山林中，传出的一阵阵野兽咆哮声。
　　“好一处世外桃源，不要说浩瀚的山脉了，即便这一座巨峰，都犹如一个独立的小天地！”妇人踏空而行，郑凡则是暗暗感慨着仙家盛景。
　　然而，意识受到灼烧的痛苦虽然减轻了一些，却并没有完全消失，感知稍稍外放的郑凡，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虚弱，就好像很长时间没睡觉，即便疼痛持续作用，也挨不住要昏睡了一样。
　　直到婴孩彻底陷入昏睡，抱着他的妇人，在半空中柔和纵掠的身形微微一滞，似乎是察觉到怀中的婴孩，再度失去了意识。
　　因为肌肤黑亮的关系，哪怕不再泛毒气，婴孩也是明显与常人有异。
　　“叮！”
　　随着妇人右手食指，点在婴孩的眉心灵宇之间，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圆点光亮，一行行扩散，试图敲开婴孩的识海之门，将其意识再度牵引而出。
　　只可惜，失去意识的婴孩，识海有着一层莫名的阻力，根本就不是妇人能够探寻的。
　　“又被掩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到郑凡虚弱沉睡的灵觉转醒，感受到的却是，紧紧包裹他的黑暗。
　　“难道说已经不行了吗？”
　　对于唯一的感知就是黑暗，郑凡不免有些失望。
　　即便之前郑凡本体被万蛇所噬，犹如陷入被梦境掩到的情况下，他依旧隐隐感受到了萧玥的不利举动。
　　可是这时，郑凡不但与婴孩躯体失去了联系，就连对于自己本体模糊情况的认知，也完全感受不到了。
　　不管是在本体的世界，还是在婴孩所在的奇异之地，郑凡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量争取存活的机会，可现在灵觉被困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所剩下的，就只有煎熬。
　　“叮~~~”
　　黑暗之中，一声虚无缥缈的脆响，好像从遥远的所在传来，让郑凡的意识不由一震。
　　“孩子，醒来，快醒来……”
　　郑凡好似听到了有人在温柔召唤，却隐隐约约不能确定。
　　“好像有声音，又好像没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用意念同我交流，召唤我的会是谁呢？”郑凡暗自猜测的同时，想到竟是抱着婴孩的妇人。
　　“呜~~~”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莫名召唤的影响，郑凡对于黑暗的感知，很快就有了变化，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世界看到了一抹曙光。
　　一方完全黑暗的虚空，随着一点灵识光华亮起，一环环感知波动，很快就随着灵识光华的扩散，激起了波澜。
　　“看到了！”
　　黑暗不停翻涌的同时，透出灰蒙蒙的光亮，景象出现了明显的变化，郑凡当先发现的，是庞大的石物。
　　在郑凡感知中，虽黑暗翻涌呈现而出的，是灰蒙蒙的气雾，并逐渐替代黑暗，将虚空占据，使得虚空清朗了不少。
　　可惜的是，郑凡在残破虚空中存在的，除了意识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形体。
　　悬浮一方虚空中的石物，总共有三十六层之多，而且越往上叠加就越细小。
　　石物似峰似塔，底部平整，粗壮的石体盘旋而上，却又浑然天成，表面上存在着无数的刻文。
　　“原来一直掩住我的噩梦，竟然是意识处在陷入黑暗的这方虚空，上次我以为脱离了这里，却没想到意识一直与这里有联系。”意识彻底感知虚空之后，郑凡不免有了些许猜测。
　　当初郑凡在这处碎裂虚空中，不但湮灭了男婴的光影，甚至还腹诽过，这虚空中的庞大石物，有些像一圈圈环绕而上的大便。


第二百九十一章 意识空间

　　一方残破虚空变化非常快，对于郑凡来说，灰蒙蒙的情况，怎么也要比彻底黑暗要来得强。
　　感知恢复之后，郑凡不但发现了虚空中的石物，更是隐隐察觉到了男婴的状态。
　　“情况开始好转了。”
　　尽管郑凡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不过却没有慌张。
　　因为之前经历过残破虚空的关系，郑凡并不觉得自己的意识，会被困在这种地方，只要使意识彻底在这里沉睡，估计本体也就到了苏醒之时。
　　只不过相对本体，郑凡倒是有些在意，此时极为隐晦能感觉到，处于奇异之地的那个男婴。
　　毫无疑问，郑凡的灵觉感知，是被那个妇人的呼唤，才摆脱了虚空中的黑暗。
　　可眼下的这个时候，他虽能感觉到男婴的情况，妇人的呼唤声却没了。
　　“一旦我的灵识在这里陷入沉睡，恐怕黑暗还会再临，本体才有苏醒的机会，所以说之前的那种黑暗，很可能是我自己意志造成的。”郑凡默默的分析，灵识与虚空变化的关联。
　　因为隐晦感觉到男婴的关系，郑凡不免猜测，这残破虚空可能只有变为灰蒙蒙的时候，他的灵识才有可能联系到男婴，如果虚空陷入黑暗，灵识在残破虚空逐渐沉睡，本体很可能会苏醒。
　　“之前虽陷入了黑暗，但我并没有引导意识沉睡，反而是处于抵触的状态，这可能才是导致没能联系本体的原因。”郑凡当先猜测了一方面的结果。
　　此前充满裂纹虚空中的数之不尽残骸，早已经被小罐子中的黑泥所收，唯独剩下了似峰似塔的石物。
　　“与那男婴有联系是一回事，但彻底占据他的躯体，又是另一回事，现在我随能感受到男婴，但意识却无法充分的释放，这又是为什么呢？其中一定有什么规律，或是我没有想明白的地方。”郑凡仔细回想着，之前控制男婴身体的感觉。
　　其实郑凡的意识，有两次占据男婴身体的经历，第一次是在古朴的房间之中，当时男婴周围也没什么人。
　　可是在郑凡意识第一次进入男婴身体的时候，却是被溺在了其中，并没有对其形成控制，而且在那个时候，他也颇为慌张，以为是带着男婴的可怕男子下了套。
　　至于第二次占据男婴的身体，则是异常顺利完成了控制，如果不是蛇毒发作，估计意识轻易不会再退回到残破虚空。
　　“看来之前在虚空中，用残骸冲击将其湮灭的男婴光影，应该就是类似于男婴灵魂的存在，没有了那个光影，男婴也就没有了自身的意识，可能用植物人和脑死亡来形容，还不是太确切，不过却有了我意识取而代之的机会。”郑凡此时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这处残破虚空，应该是属于男婴的一个意识空间。
　　郑凡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当初将小罐子利用年轮通道，导入这处虚空之中，使得植物图腾散发的生机光华，在虚空中形成了短暂的占据，他也难以控制残骸，将男婴光影湮灭。
　　“就算之前那个男婴的意识存在，也太弱小了一些，而且哪怕这个意识空间，是属于男婴的，奇异石物也绝不可能，是男婴一生下来就有，反倒是那个可怕男人对男婴后天植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郑凡暗暗感慨道。
　　通过对很多情况的回忆，郑凡甚至想到了，当初那个可怕男人布局，想要将自己生命力，作为对男婴生长的供养，却阴差阳错，将三面首光影引上了男婴体内的情形。
　　“估计如果不是那三面首光影，对男婴灵魂的撕咬重创，我想要完全占领这个意识空间，还不见得能成功呢，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石物了。”郑凡虽暗暗思量，却并不敢冒然用意识试图附上石物。
　　在郑凡的感知中，石物所释放的灰蒙蒙雾气，对于他的意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这也能从一方面说明，这个神奇的东西，非但不排斥他的意识，如果长此以往将意识存于虚空之中，还极有可能受到这个石物灰蒙蒙光华的蕴养。
　　“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稳妥起见，暂时还是不要触动石物的好，如果我本体能够苏醒的话，倒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至于那个男婴，只要还能与我有联系，或许还能有关注的机会。”郑凡对于男婴的心思，非常的复杂。
　　如果抛去占据男婴的身体，出现在奇异之地的因素，只要男婴的本体依旧健在，就会吸收郑凡生命精华，从那蛇毒和蛇纹再度传导到男婴身上，就可见端倪。
　　结合种种因素的利弊来看，也难怪郑凡对待男婴的心思有些复杂。
　　“虽然不知道那个妇人，与男婴有什么关系，不过看她对男婴很好的样子，只要她不出事，应该会很好的照顾男婴吧。”对虚空乃至于男婴关系的情况，有了一定推敲的郑凡，此时已经试着，使灵识逐渐在虚空中陷入沉睡。
　　死寂的残破虚空中，郑凡沉寂心神，试图让他存在于虚空的意识彻底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淡淡的虚弱感浮现，随着郑凡意识犹如睡着了一般，在虚空中的感知，也一点点陷入黑暗。
　　“呼~~~”
　　剧烈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一处房间的玉床上，带着氧气罩的郑凡，抽搐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则是女医生姚玲。
　　“老板醒了！”
　　发现郑凡醒了过来，姚玲并没有欣喜，反而有些担忧。
　　此时郑凡的身体，全身都被纱布包裹，好像木乃伊一般，房间中更是充满了草药的味道。
　　从越来越清晰难以忍受的痛苦，郑凡就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
　　对于郑凡的转醒，女医生姚玲更害怕是回光返照。
　　在女医生看来，以郑凡的身体状态，即便是血肉缓慢重生，这种奇异也很难长时间支撑下去。
　　“郑凡……”
　　虚弱的声音，从郑凡玉床旁边的不远处传来，让他听出了是方欣然的召唤。
　　“看来欣然应该也挨了过来！”
　　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郑凡心下不由一松。
　　“老板，你是不是恢复意识了，能认出我来吗？”回过神来的姚玲，很快来到郑凡近前，用手电照了照他的眼睛，试图和他说话。
　　“别在那儿鼓捣那些没用的，欣然的情况怎么样？”本来就疼痛难忍的郑凡，即便出声费劲儿，也带给人暴躁之感。
　　“夫人表面上已经恢复了，就是有些虚弱，她在旁边的玉床上。”觉得郑凡意识非常清晰，姚玲不敢怠慢回应道。
　　“从我失去意识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郑凡被纱布包裹的脖子，好像漏风一样，声音都放不开。
　　“都过去了两个月，老板和夫人家里现在已经开始着急，并派人寻找了。”姚玲的说法，明显不太乐观。
　　“看样子，这里也不是四层老洋房了。”
　　郑凡双眼左右摆动，用余光观察了一番干净整洁的房间，以及先进的医疗器械，更是看到了一边想要挣扎起身的方欣然。
　　“之前老板和夫人的样子，也不敢长留在老洋房那边，所以叶总监决定，偷偷将你们二人转移了出来！”对于郑凡的喃语，姚玲一边将方欣然扶下玉床，一边给出了答复。
　　“我不会有事。”
　　眼看着方欣然在姚玲的帮助下，来到旁边，一身剧烈疼痛的郑凡，勉强咧出了一个笑容。
　　此时的方欣然，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至少表面上看，脸和想要伸出的手上，已经没有了可怕的裂纹。
　　“看起来裂纹是自己封口的，没有留下一点儿的疤痕。”看着方欣然颤抖着，伸出了胖乎乎的手，郑凡内心踏实了一些。
　　“来人……”
　　发现方欣然眸子泛红，艰难伸手还没等触碰到郑凡，就已经脱力，姚玲连忙对外面喊了一声。
　　“呼~~~”
　　房门被打开，最先进来的是孔宁，随后叶倩也是匆匆赶到。
　　“赶紧让欣然躺下，姚玲，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交代她们。”郑凡声音好似漏风一样，说话非常的吃力。
　　孔宁和叶倩眼见郑凡醒了虽有惊喜，将昏了过去的方欣然扶回另一张玉床，还是不免有些慌乱。
　　“东西呢？”
　　郑凡试着动了动身体，虽然疼痛加剧有些勉强，却感受到了反应。
　　“都锁在了保险柜里。”
　　安顿好方欣然之后，孔宁连忙来到郑凡身边，显然是更关心他。
　　“先将保险柜打开，然后扶我过去。”
　　郑凡示意孔宁给他弄起来，对叶倩吩咐道。
　　“你这个样子还能动吗？身体的伤口会受不了的。”对于孔宁的犹豫，叶倩不免郑重提醒道。
　　“若是再不想办法，就真离死不远了，照我说的做。”尽管身上缠着纱布，郑凡却意识到，他肉身恢复的状况，并不是太理想。
　　在郑凡看来，以他本体融合了藏灵珠的奇异体质，在状态好的情况下，别说是两个月，受了重伤哪怕只有两天，都有有机会恢复。
　　可是与男婴有过几次联系之后，郑凡明显意识到，现在他不仅要养着自己的本体，更是得承担对男婴的供养和消耗，在本体生机与灵力不停被男婴吞噬吸收的状况中，已经难以持续进行血肉重生。


第二百九十二章 塞翁失马

　　“咔！咔！咔！”
　　面对郑凡的深沉目光，叶倩再不敢耽搁，连忙用钥匙，将房间中的小型保险柜打开。
　　艰难起身下床的郑凡，先是摸了摸胸口上的黑石牌，旋即才在孔宁的搀扶下，走向了保险柜。
　　在郑凡看来，方欣然虽然虚弱，但必定是有了安排，否则即便叶倩能沉着应对，情况也不会这么井井有条。
　　“把那颗丹药拿出来，喂欣然吃下去。”
　　保险柜打开之后，郑凡吃力抬手指了指道。
　　装在小瓷瓶中的丹药，只剩下一颗而已，这还是在曹伯死后，叶倩和康猛虎在他所在小平房翻出来的。
　　当初萧玥出事，郑凡给她服下一颗，在前期起到了一些稳定的作用，所以对这药香沁人心脾的丹丸，并没有猜疑和担心。
　　对于郑凡的指示，叶倩连忙将小瓷瓶从保险柜中拿出，向他确定之后，才快步走到昏迷的方欣然身边，取出丹药放置在她口中。
　　“怕喂水流出来，让丹药在夫人口中一点点自行融化吧。”叶倩对郑凡解释道。
　　“把那包着小黑罐子的三角兜拿出来，你们就可以先将欣然扶出去了，随后将窗子封上，没有我的安排，任何人都不许进来，也包括欣然在内。”郑凡的安排，带给人谨慎之感。
　　叶倩本来还想问清楚，不过看到郑凡一脸疼痛难忍，没有耐心烦的神色，张了张嘴之后，还是将话吞了下去。
　　足足半个小时，一阵折腾过后，房间中只剩下了郑凡自己。
　　被褥已然被人拿走，露出了玉床平整的床体，而小黑罐子，则是被摆放在了玉床之上。
　　因为窗户被封住，门锁上了的关系，即便不在地下室中，植物图腾的翠绿光华，外人也看不到。
　　“若不是迫不得已，我还真是不想用这植物，希望能借助它的生机恢复吧。”郑凡艰难伸手，捧起小黑罐子，低头想要用嘴吸植物图腾的勃勃生机。
　　然而，没过多久让郑凡无奈的是，即便将植物图腾放在口中吸吮，也没有得到什么收获。
　　有植物图腾在，所产生的翠绿生机，就好似与图腾有着关联，郑凡无论怎么吸吮绿光，最后都被植物图腾牵引而回。
　　“呼~~~”
　　身体无法吸收植物图腾生机的郑凡，反而被累得够呛，只好将小黑罐子再度放在玉床上。
　　平复了好一会儿过后，郑凡竟将手指粗细的植物图腾，从罐子的黑泥中拔了出来。
　　“滋！滋！滋！”
　　离开了黑泥的种植环境，本就不太粗壮的植物图腾，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巴萎缩，就连勃勃生机也为之收敛。
　　“本来东西就不多，这一次的事故，可真是大伤元气了，如果不是发现了与男婴的联系，非要亏个底朝天不可！”郑凡拿着外皮干枯的植物图腾，叹了口气道。
　　“不管怎么样，必须要让身体恢复才行，这样才能谈以后。”郑凡眼中透着不舍，但很快就尝试着将脱离黑泥的植物图腾，塞入嘴中咬了一口。
　　“噗~~~”
　　出乎郑凡的意料，外表干枯的植物图腾，竟然一咬即破，流出了格外清香的汁液。
　　感觉汁液涌入腹中，嘴里的植物图腾快速干瘪，郑凡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竟将干瘪的植物图腾也嚼了起来。
　　“嗤！嗤！嗤！”
　　郑凡身体吸收了植物图腾的汁液过后，很快就有了反应，胃中清冽的同时，身体的力量，好似力量源源不绝涌现，就连精神也好了很多。
　　如果这时有人在封闭的房间中，就能发现，郑凡被纱布缠裹的身形，不但在充气一般鼓胀，绿色的草木光华更是弥漫而出。
　　“好强的灵气，这根两个指节长的植物，看似不大，没想到竟然蕴藏如此的生机。”郑凡脸孔的肌肤下，不但生出了植物的脉纹，更是浮现一颗颗细小而玄妙的古文。
　　即便察觉到图腾的印记，在自己身体中浮现，郑凡也没有因为肉体鼓胀而慌张。
　　“呜~~~”
　　眼看着郑凡目光痛苦，就要爆体而亡的情况下，丹田中清晰了很多的小石人，很快就开始产生吞噬之力。
　　“要不是有吸收我生命精华的男婴作为依仗，还真是不敢用这植物图腾。”郑凡暗道果然的同时，在他肌肤下方伸展扩散的植物脉纹，以及浮现的一颗颗细小古文，很快就开始收敛，并化作一缕缕翠绿光华，投入丹田之中。
　　“哪怕是我能利用一点儿这植物的生机，都能受益匪浅了吧。”郑凡双手试着攥拳，强横的力量爆发而出。
　　“嘭~~~”
　　沉闷的响声泛起，只见在郑凡发力的情况下，一身缠裹的纱布竟然寸寸爆碎，露出了他那残破血肉蠕动的肉体。
　　“伤口果然血肉重生，开始愈合了，只是不知道男婴能不能承载得了，这植物图腾的精华。”发现自身肉体，比预想中恢复的还要快，郑凡则是有些担心男婴的情况。
　　毕竟男婴才中了蛇毒，被数之不尽的蛇纹附身，情况并不是太好，此时若是再有如此厚重的生机灌体，郑凡不知道对男婴的躯体来说，是福是祸。
　　若是放在以前，郑凡恨不得男婴立刻烟消云散。
　　可是毁了男婴的意识，得知能借助男婴的躯体，能存活在奇异之地后，郑凡倒是觉得，那男婴的躯体能继续成长，说不定在未来会给他巨大的转机。
　　“只要丹田的吞噬之力还在，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相信就算那个为男婴打算的可怕男人死了，对男婴照顾有加的妇人，也会想办法为男婴续命的，况且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把握当下才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不切实际的期待，抓不到任何实质的东西。”郑凡鼓胀肉身逐渐平复的同时，不免在心里感叹道。
　　“嗡~~~”
　　残破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之后，郑凡连忙趁着力量精神旺盛，打开黑石牌的年轮通道，将失去了图腾植物的小黑罐子，以及保险柜中的其它物品收了起来。
　　“三面首的印记没有了，如果长此以往供养男婴，我的奇异体质，可能会彻底变为凡人。”郑凡看着自身一块块紧绷的肌肉，很快发现了胸口的三面首印记，已然不复存在。
　　其实郑凡之前用意识，对于婴孩观察的时候，发现婴孩背后所显出的三面首印记，再结合密集蛇纹被传导到婴孩身上，他就有了一定的预计。
　　“算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来我就对灵异之事不太了解，即便三面首印记在我本体身上，也似乎没什么作用。”眼看着一身肌肉块油光锃亮，散发着古铜色光泽，郑凡很快就为之释然。
　　找出病号服穿上，确认房间没什么遗漏之后，郑凡略微犹豫，并没有打电话，而是自顾自躺在了平整的玉床上。
　　不同于郑凡等待血肉重生的后续平复，等在外面的叶倩几人，则是无比的焦急，尤其是在窗户都被封死的情况下。
　　到了夜里，就连服用了丹药的方欣然，都有了明显的好转，可是被封在房屋中的郑凡，却依旧没有动静。
　　“呼~~~”
　　夜晚飞机划过天际的轰鸣声颇为明显，安置郑凡和方欣然的小二楼，距离机场比较近，倒是足够偏僻，周围的建筑稀少，彼此相距也比较远。
　　“郑凡还没有音儿吗？”
　　一楼的走廊上，方欣然坐着轮椅虽有些虚弱，精神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都已经过了一白天，不行打开门进入看看吧。”叶倩试探着询问，想让方欣然做主。
　　“开门轻点，先小点儿声看看情况怎么样。”虽然害怕打扰到郑凡，可方欣然还是忍不住担心道。
　　叶倩将钥匙插入门中，尽量推挤着门，压低声音将门锁拧开。
　　“呜~~~”
　　尽管叶倩已经很小心，但拉开门的过程中，还是产生了一些声音。
　　看到房间中没有点灯，窗户又被封死，里面有些黑，方欣然不免有些紧张。
　　尤其是开了门之后，房间中就再无动静，则更是让人不安。
　　“老板，你还好吧？”
　　借助走廊的灯光，向房间中看不真切，叶倩柔声试着问了一嘴。
　　“赶快将灯打开看看。”
　　方欣然害怕郑凡会出事，连忙对叶倩催促道。
　　“噔！噔！噔！”
　　叶倩打开门口的电灯开关，在跳炮轻微响闪过后，宽敞房间中的两排管灯，很快亮了起来。
　　直到此时，方欣然和叶倩已经看得很清楚，房间地下的纱布与衣物碎屑，以及穿着干净整齐的郑凡，平躺在玉床上的形体。
　　“可恶的家伙，既然已经醒了，也不给个动静，在那儿装什么深沉……”结合郑凡一身崭新病号服，以及残破血肉完全恢复的情况，极度紧张的方欣然，忍不住喜极而泣。
　　然而，对于激动的方欣然，躺在玉床上的郑凡，并没有给出回应。
　　“推我进去。”
　　虽然觉得郑凡挨了过去，方欣然还是对叶倩吩咐道。
　　“呼吸很平和，不像是昏睡，可是在这么近的情况下，咱们弄出动静之后，老板应该醒了啊。”叶倩探了探郑凡的鼻息，对忙着翻郑凡病号服，看他身体的方欣然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适应

　　农历正月十五，即便郑凡与方欣然所处的小二楼很独立，还是能听到远方传来的噼噼啪啪鞭炮声。
　　下过鹅毛大雪的清晨，极为的明朗，空气中夹杂着些许的火药味。
　　外面的雪光映衬入卧室之中，在窗帘拉开的情况下，看什么都很清晰。
　　方欣然已然能够走动，一早就将卧室床头的新鲜康乃馨打理好，旋即坐在床边看着陷入沉睡的郑凡。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女医生姚玲在方欣然应声之后进入房间，照例检查着郑凡的身体状况。
　　“从大年三十姚医生就没回家，今天都十五了，你也回去看看吧。”方欣然虽关心郑凡的情况，却也对姚玲露出感激之意。
　　“结合之前类似的情形，老板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估计近段时间就能醒来。”检查过郑凡的身体之后，姚玲柔声安慰道。
　　“自从之前身体恢复之后，这又睡了两天的时间，真能顺利醒过来吗？”眼看着郑凡静静躺在玉床上，方欣然难免有些忧虑。
　　“有些像创伤过后的精神平复，看他的身体是已经完全康复，状况似乎比原来还好。”因为此前知道了郑凡身体有异常人，姚玲反而说不太好。
　　没等方欣然再开口，姚玲发现躺在床上之前看似沉睡的郑凡，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不由吓得后退了一步。
　　关注郑凡的方欣然，同样也是发现了他的异样。
　　“是不是醒了？既然你能笑，怎么不出个声。”方欣然的肥手，一把揪在郑凡脸上，有些喜极而泣之感。
　　“老婆，你轻点儿好不好，我可是个病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伤痊愈，一阵子说话不多不太适应的关系，郑凡的声音有些发紧。
　　“姚医生可是说你的身体，比原先还壮了……”方欣然双眸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嘴上虽表达着不满，肥手却怕将郑凡真拽疼了，连忙在他脸上揉了揉。
　　“这都给姚玲吓到了，我要是突然说话，还不得以为是诈尸啊。”郑凡缓缓睁开双眼，除了对方欣然的爱意，还有着调侃放松之色。
　　“之前老板在沉睡中醒来，似乎都会有呼吸困难，身体紧绷的现象，没想到这次竟不知不觉就苏醒了！”姚玲当真没想到，郑凡从沉睡中醒来，会这么的自然。
　　“以前不过是有做恶梦的毛病而已，慢慢适应也就好了，要不怎么说人可以不断进步呢。”郑凡自己柔着劲儿，从躺着的姿势，逐渐用双手撑坐而起。
　　“确定已经没事了吗？”
　　方欣然连忙扶了一把，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不用再给我检查了，回家过年吧，顺便让叶倩安排几辆车，告诉两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声，我们也要回去看看。”郑凡对姚玲摆了摆手，示意身体已经完全无大碍。
　　“昨天我回去了一趟，否则消失三四个月，两家老人都要急得不行。”姚玲松了口气点头离开之后，方欣然不想郑凡刚苏醒就奔波。
　　“萧玥呢？”
　　郑凡的脸色有所变化，沉声询问道。
　　“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吧？”
　　方欣然并没有立刻给郑凡答复，而是有着猜测对他确认道。
　　“帮我找身衣服换上。”
　　郑凡叹了口气，已然将双腿放下床。
　　“不管怎么样，萧玥都是你小姨，看她身体没什么事了，我也就放她走了，正在妈那边呢。”方欣然将郑凡的衣物找出，换下了他的病号服。
　　“这么说，你昨天回去看到她了？”
　　郑凡脸上露出冷笑，却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嗯，即便有些事大家都绝口不提，彼此见面伪装也挺累得慌！”方欣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婆，你现在这胖乎乎的样子，妈她们没问吗？”郑凡知道了萧玥的大致情况，也不愿再在她身上花心思。
　　“可恶，不许你这么说我。”
　　方欣然作势打了郑凡一把，白胖白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恼火之色。
　　“我媳妇貌美如花，就算胖些也丝毫不丑，反而可爱了不少。”郑凡抱起方欣然的肥胖身体，很是喜爱贴乎道。
　　“一天到晚没个正经的，不过两天前你醒了，将窗子封上之后，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恢复的这么快？”方欣然对于郑凡的爱惜很受用，娇羞小声问道。
　　“我将那棵植物图腾吃了，否则怎么会好转的如此快，别总是问我的情况，倒是你，已经没事了吗？”郑凡将方欣然放了下来，一脸发自内心的关心之色。
　　“没有了那些蛇纹的压制，藏灵珠应该是同我身体初步融合了，身体和精神状态，也在一点一点的好转，不过想要达到强盛的阶段，恐怕还得用很长的时间来稳定。”方欣然一想到郑凡为了她，引得数之不清的黑蛇噬咬，就不免一阵心疼。
　　“吸收了藏灵珠，切不可大意，虽然那黑色蛇纹的危机解除了，但想要真正的铸成灵基，却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稳定，而且保不齐还会有后续的不良反应出现。”穿上一身棉质唐装的郑凡，正色对方欣然提醒道。
　　“灵基是什么东西？”
　　对于郑凡的说法，方欣然不免有些好奇。
　　“陈教授的手抄上记载，灵基就是凡人的身体，通过后天的培养，相对处于一种比较好的状态，具备了某种潜藏或已发现的灵力属性，以及修炼基础。”郑凡语气虽平静，神色却也不是太确定。
　　“也就是说，有些异人可能是天生的，而我则是通过后天的际遇，改变了体质和命运吗？”方欣然不免有所感慨。
　　“有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有人则是在贫苦之家，起点本就不太相同，想要由后天逆转先天，确实是比较难做到。”郑凡一身红色唐装打理好后，并没有着急出门。
　　在郑凡看来，如果把人生比作一条漫漫长路，那么命运就是在这条路上所发生的事，他一直认为人生大于命运，也包含着命运，而且命运是能够改变和弥补的，只有敢于掌控自己命运的人，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强者。
　　“老板……”
　　姚玲出去了有一会儿，叶倩才轻轻敲门进来，看着郑凡的目光，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叶倩，好久不见，车子准备好了吗？”郑凡咧嘴对叶倩笑了笑，似乎睡得很饱，精神状态显得很不错。
　　“就在门口等着呢。”
　　因为方欣然在的关系，叶倩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即便有太多的好奇与惊喜，话语也不多。
　　“要照顾我和欣然，辛苦你了，你也回家赶一个正月的尾巴吧，两天之后去老洋房集合。”郑凡的感谢之色，倒不是在敷衍。
　　“也好，老板醒过来了，我也能轻松轻松。”叶倩笑了笑，心情放松下来很快就转身离去。
　　“当真要回家吗？如果小姨在的话，难免会有些尴尬。”临出门的时候，方欣然对郑凡提醒道。
　　“就像是你说的，她即便再让人失望，也是我小姨，哪怕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彼此也互不相欠，所以放平心态相处就好，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郑凡笑道后来，隐隐对方欣然流露出歉意之色。
　　“这样最好。”
　　方欣然也颇为大度，将萧玥放走也就没有了追究的意思。
　　“咯！咯！咯！”
　　出了僻静的小二楼，郑凡几人踩在雪地上的声响，听着让人格外舒服。
　　上午的天气比较冷，郑凡与方欣然喘气都透着白雾，相视一笑上了车。
　　“等到回去的时候，就说我得了肥胖症，而你则是带我在国内走走，舒缓一下心情。”上了车之后，方欣然对郑凡提醒道。
　　“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强。”郑凡抓上方欣然胖乎乎的手，很是疼惜抚摸着。
　　“你觉得妈爸不会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肥胖，以及消失时间比较长的关系，方欣然似乎有些不自信。
　　“不管老人相不相信，也必定有着自己的想法，我乘专机回国都两个多月了，不可能查不到，即便爸妈表面上不追问，私底下也得费上好一番劲儿安抚一下，至于你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以你和家里的想法为主，其实当兵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论怎么样我都会支持。”郑凡笑着言语道。
　　“你是不是嫌我胖，不想要我了？”
　　方欣然虽信赖郑凡，却还是嘟了嘟嘴。
　　“怎么会呢，只是通过小姨的事，让我意识到，人有时候还得顺着自身的想法，这样才能生活的自然一些，你以前就有当兵的愿望，难道因为一次变故，就转了性子吗？现在我的状况不错，你除了胖乎一点儿，身体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根本就没有必要刻意改变什么。”郑凡看着方欣然笑语，让她有着被宠爱的感觉。
　　孔宁所开的吉普车，因为下雪路滑的关系，并不是很快，让郑凡与方欣然二人，欣赏沿途雪景的同时，享受着难得的夫妻温存。
　　“到时候看看老方怎么说吧，他在部队帮我办病假了，如果让大家都安心的话，我回部队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方欣然笑着对郑凡眨眨眼。
　　“关键还是部队肯不肯要你，这样子估计只能去比较安逸的连队养着了。”郑凡忍不住露出了无良的笑意。
　　“你可不要小看我，以现在我的力量，就算不回部队锻炼，你想要赢过我，可能都很困难。”方欣然恨恨抓起郑凡的大手一握，一股极强的劲力传来，让他脸上不免露出了些许惊容。


第二百九十四章 好日子在后头

　　萧秀芝和郑平安所住的浦江区红砖小二楼，经过了正月十五一天的节日喜庆与惊喜，晚上已经逐渐安静了下来。
　　不同于以往的清净，此番郑凡再回家，见到了不少在这边过节的亲戚，小二楼显得很是热闹，甚至都有些拥挤忙乎人。
　　“郑凡……”
　　就在郑凡洗完澡换上睡衣，想要悄悄回房，同方欣然享受夫妻二人的温存之际，萧玥却在客厅叫住了他。
　　看着萧玥一脸忐忑，气色也不太好，好似大病初愈的样子，郑凡稍稍犹豫，才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之前是我一时心急，有些昏了头，所以才……”萧玥没等解释完，就被郑凡笑着打断。
　　“一念之差会改变很多事，人可以贪婪，也可以拥有yuwang，我都不例外，不过这却不是对亲人下手的借口，事情既然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什么，但也不会原谅你，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郑凡点着根烟，透着笑意的目光，很快转为对萧玥深沉的注视。
　　“你现在怎么样？”
　　语塞好一会儿之后，萧玥流露出关心之色，对郑凡问道。
　　“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有事吗？”
　　面对好像没发生过什么的萧玥，就连郑凡都不免有些佩服。
　　“你吞噬了我体内的灵力，是不是可以将藏灵珠还给我？”萧玥试探着问道。
　　“不是我不想还你，而是那些灵力，在我身体恢复的过程中，被消耗掉了，现在的我，或许比你还要平凡，根本就无法帮你达成梦想。”郑凡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不要忘了，那颗藏灵珠，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因为之前融合过藏灵珠的关系，萧玥根本就没有在郑凡身上，察觉到她那颗光属性的藏灵珠气息。
　　“如果我是你，在现如今的情况下，就不会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之前你在我那儿拿走了五百万美元，又将藏辉堂买了下来，难道说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吗？爸妈看到你没事，不知道有多开心，别再让大家失望了。”郑凡的说法，让萧玥想起了躺在医院，被人当成了植物人的时候。
　　“郑凡，你记住了，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放弃的，到时候咱们就走着瞧好了。”在说不通的情况下，萧玥不免恼火着起身。
　　“如果小姨能有好的发展，那我就恭喜你了。”郑凡翘起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虽然萧玥语气不太好，但郑凡却并没有感受到她的仇恨，更多的是不服与不甘。
　　晚上众人都已经休息，以郑凡的灵觉，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他和萧玥在家里客厅的谈话，并没有其他人听去。
　　安静下来的夜里，郑凡笑着在客厅抽完一根烟，这才上楼回了房间。
　　在卧室床上等着郑凡的方欣然，眼见他做贼一般开门进来，不由快速将被子捂在了头上。
　　“今天家里可真热闹，两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好像也挺高兴。”郑凡也没有闭灯，直接就跑到床上，一点点掀开了方欣然拽着的被子。
　　“真挺高兴吗？看你是习惯了我爸的脸子吧，要不是有这么多亲戚，估计老方还不一定怎么批你呢！”方欣然调侃到后来，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当官当习惯了，举手投足自然是有一种气势，难道我还能跟你爸往心里去不成，顺着他的意思也就过去了。”郑凡不正经的笑语，惹来了方欣然一个白眼。
　　“好不容易挺过了这次磨难，我若是回部队，又不知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走到一起了！”方欣然抱着郑凡，显得很是依恋。
　　“不用着急，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郑凡略有深意笑语，让方欣然不免有些好奇。
　　“现在你吸收藏灵珠的时间不长，有很多情况都尚需要观察，一些事情还说不太好，你自己得多注意一些。”郑凡的心情很不错，因为之前他在浴室故意划破手指，结果很快就愈合了。
　　联想到发现自己表面上不会衰老，以及男婴的事，其实郑凡的情绪，极为的波涛汹涌。
　　“那个刻有凤凰的石头，你能不能将它给我？”方欣然犹豫着提出的要求，让郑凡颇为讶异。
　　以郑凡对于方欣然的了解，知道她若不是与翔凤血石有了感应，断不会索要什么东西。
　　“其实我得到那颗石头的时候，本来就是想到了你，不过你的一身蛇纹刚刚褪去，如果再有什么异样的话，恐怕会有些麻烦。”郑凡对于方欣然，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石头，只是担心她再出事。
　　“即便是最后要回部队，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走，我心思陪陪爸妈，再在老洋房那边住些日子。”方欣然表明了想法。
　　“这样也好，那颗翔凤血石是有灵力的，你是不是与它之间有了什么联系？”郑凡摸了摸胸口的黑石牌。
　　“我也说不太好，只觉得那颗石头上的凤纹，能够为我所用，现在我的情况，已经和之前不同了，甚至可以简单牵引出物体的裂纹。”方欣然的说法，让郑凡睁大了双眼。
　　在想办法解除方欣然危机的时候，郑凡明明感受到，她尝试引动大青石和玻璃杯的裂纹失败了。
　　“在这边还是不太方便，等过两天去老洋房，再将东西给你吧，我虽不知道你的灵力属性，能挖掘到什么神奇之处，不过你的力气，确实是比以前大了不少。”郑凡感叹着笑道。
　　“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将人家的脚踝都打伤了，现在我厉害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方欣然一副小女孩的心思，握着胖乎乎的拳头炫耀道。
　　“是吗，那咱们现在就试试？”
　　郑凡一脸不怀好意，在被子中的大手，已经偷偷摸上了方欣然的身躯。
　　“一边去……”
　　方欣然笑着推了郑凡一把，却被他抓着被子将两人蒙了起来。
　　尽管房间中的实木床很结实，不过因为郑凡与方欣然的笑闹，还是吱吱嘎嘎作响。
　　“还不赶快停下，丢死人了，上别的屋去睡。”
　　似乎是听到了床响声，方欣然挣扎更加激烈，差点儿没将郑凡挤下床去。
　　然而，在郑凡锲而不舍的探索中，不大一会儿工夫，两人的睡衣就从被子中，被扑弄出来。
　　因为郑凡和方欣然滚床单的关系，位于一楼房间中的萧玥，却是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平静。
　　“可恶，真是不要脸！”
　　在床上翻过来掉过去的萧玥，听到楼上木床激烈的响声，甚至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萧玥一看郑凡和方欣然在一起，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不愿面对什么就来什么，木床声前半宿大多数时候，都在吱吱嘎嘎的响，不止对萧玥来说，好似魔音的折磨，更是出乎了家里一些人的预料。
　　到了第二天一早，眼见郑凡春风得意，而肥胖的方欣然也是满脸春情，就连同样住在小二楼没有回家的方志军和董芹夫妇，都不免有些面色古怪。
　　与萧秀芝忙活早餐的董芹，本来还有些担忧方欣然出现异样之后，同郑凡两口人的感情会有问题。
　　但看到郑凡和方欣然一大早就出去堆雪人，董芹倒是放心不少，与萧秀芝相视一笑。
　　“小姨，看你似乎很累的样子，是不是昨晚被吵到没休息好？”客厅沙发上，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看到萧玥在家里裹着羽绒服，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对她笑着调侃道。
　　肤色略微有些黑的青年名为郑滕，是郑凡二伯的儿子，端是家里比较近的亲戚。
　　对于青年的说法，萧玥皱了皱秀眉，脸色更是难看。
　　自从郑凡家情况好了起来，之前不长走动的亲戚，都呼了上来，对郑平安与萧秀芝夫妇更是亲近，郑滕甚至在天虹投资集团，谋了一个不错的职位。
　　从郑平安和萧秀芝夫妇，不介意亲戚以及小辈来过年，就能看出被哄得不错。
　　只是到了此时，郑、萧两家人的一些人，还不敢相信，郑平安和萧秀芝家里会变得如此有钱，即便只是看天虹投资集团的规模，就已经超过了暴发户的界限。
　　“郑滕，出去叫小凡和欣然一声，吃早饭了。”萧秀芝摆好饭桌之后，很自然的对皮肤略黑青年吩咐了一声。
　　“知道了，小婶。”
　　郑滕对萧秀芝也不外，很快就出了门。
　　“家里人一多，还真有些忙活不过来。”
　　郑平安与方志军坐在餐桌前，并没有帮手准备早餐。
　　“等明年过年去我那边，不行就都安排在干休所食堂。”方志军虽然官僚主义作风甚重，但因为郑平安老实巴交的关系，两人反而能聊得来。
　　“本来秀芝看中了小凡的洋房，可就是不让人住，这不一生气，要买别墅呢，到时候整两栋一起的，你们也过去住做邻居，以后逢年过节也能方便一些。”郑平安藏不住事儿，对方志军实在笑道。
　　这要是换做旁人，方志军或许会认为是显富，不过郑平安却没什么心机，说出的话，倒不让他反感。
　　看到方志军微微点头表示认可，郑平安也不由显得有些高兴，琢磨着赶紧攒罗着萧秀芝，将计划实施起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抓紧

　　“郑凡，吃早饭了。”
　　红砖小二楼外面，郑滕笑着招呼郑凡与方欣然。
　　眼看着方欣然肥胖的体形，以及郑凡与她堆出来的大雪人，郑滕心中多少有些腹诽之意。
　　“吃饭喽！”
　　对于自己这个堂兄，郑凡显得很好相处，没有丝毫轻视之意，对方欣然却是多有调侃。
　　“可恶……”
　　面对郑凡玩味的目光，方欣然将粘着雪的手套，笑闹着堆在了他脸上。
　　“凉爽！”
　　郑凡向着方欣然扬起一捧雪，很快就跑回小二楼中。
　　饭厅之中，郑凡早早已经擦好脸，坐在了饭桌之上，帮着方欣然张罗早餐。
　　“赶紧坐啊，在自己家有啥不好意思的，多吃多喝，不够咱再做。”看到方欣然一脸娇羞过来，郑凡连忙帮着她坐下。
　　“小凡，听说你在国内玩儿了一段时间，都去哪儿了？”郑滕笑着询问道。
　　“西藏那边还是挺不错的，有时间咱们家里人也一起去走走。”郑凡打了个哈哈，带给人好相处之感。
　　“两口人都结了婚，也不考虑得周全一些，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还让人以为出事失踪了呢。”方志军板着脸严肃道。
　　“呵呵，爸说得是，以后我们会注意的。”面对方志军的教育，郑凡一边抓着鸡腿撕咬，一边笑语道。
　　“吃饭的时候，少打扰孩子。”
　　董芹对于方志军的做派，表露出了不满。
　　“对了，妈，要是家里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欣然就搬回洋房那边住了。”郑凡吃相极为不雅，似乎担心一边的方欣然放不开。
　　“看你们在外面堆雪玩得挺高兴，不行就去瑞士旅旅游吧，之前我们到那边挺不错的，郑滕你说是不是？”萧秀芝笑着提议道。
　　“看情况吧，公司放下了一段时间，有好些事都得处理，再者估计欣然也不能太久不回部队。”郑凡笑了笑言语道。
　　“欣然这孩子胖成着样，让人看着都心疼，真没事了吗？”萧秀芝更多是出于郑凡的立场，表示了对方欣然的担心。
　　“没什么事了，等以后慢慢调理调理，估计能有恢复的机会。”有郑凡在身边，方欣然倒是轻松了很多，也不再避讳自己肥胖的体态。
　　“这次工商银行的增发，天虹投资集团以每股一元面值，参与了两百亿份，当真是一笔不小的资金。”萧秀芝以为郑凡知道这件事，笑着感叹道。
　　“大型国有银行的增发扩股，以后我们还要尽量参与，若是错过了这样的机会，以后上市再想收购股权，恐怕会颇为的困难。”郑凡神色平静安排道。
　　“小婶，既然集团有钱参与大型国有银行的增发，为什么不投资房地产？远的不说，就是咱们明珠市的地产项目收益，都极为的丰厚，尤其是在启动资金充裕的情况下，所获得的回报更大，再加上小婶银行间的人脉，如果天虹投资集团向地产商转型，将会如鱼得水。”郑滕趁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对于郑滕来说，天虹投资集团的资金，一直都是个迷，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郑凡在海外的资本，更多是认为萧秀芝可能与浦发行，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联。
　　“小凡，郑滕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萧秀芝似乎也有转型地产的意思，试探着询问道。
　　“一个人的精力终究有限，你这个也想做，那个也想做，能管得过来吗？哪有控股来得省心，况且对于你们来说，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人得学会知足才行，心思太重的话，难免会招人厌烦。”郑凡说到后来，有意无意向萧玥看了一眼。
　　“现在郑滕在集团，倒是一个好帮手。”萧秀芝略有尴尬道。
　　“浦发行那边的职务，妈也不要干了，与其等着人撵，倒不如早点给年轻人让地方，在那边挂个副行长的名，偶尔过去看看也就行了。”郑凡一副大刺刺的样子，胡吃海塞道。
　　“小婶在浦发行可是有实权的，天虹投资集团未来的发展，需要她的助力，岂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小凡，你不了解情况，还是不要参与的好。”郑滕正色的言语，却让方欣然一家隐约露出了笑意。
　　“在自己家的集团做董事长，岂不是更有权力，差不多也就行了，累死累活忙来忙去，到最后钱一多了，也不过是个数字而已，趁着有精力的时候，还不如到处走走玩玩儿。”郑凡不在意道。
　　“那好，等过了年再上班，我就去浦发行，将管的事情交接一下。”萧秀芝为人要强，似乎有些不情愿。
　　“对了，过几天我会派人到天虹投资集团查账，到时候妈安排人准备一下。”郑凡好似顺嘴一说，却让饭桌上的一些人神色略有变化。
　　“你是不信我吗？”
　　萧秀芝有些忍不住火，盯着郑凡问道。
　　“作为投资公司，账目一定要清楚，如果有什么漏洞，会出大事情的，我挺长时间没管公司的事，总要心里有个数，而且天虹投资集团是控股机构，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财务支出，账目理应清晰才对，这与信不信赖没关系。”郑凡笑着言语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另请高明吧，我干不了。”当着一家子人的面，萧秀芝有些下不来台。
　　“干不了就赶紧下来，查账的人会准时到，到时候谁要是有问题，自己掂量着办，有钱有势了之后，心里反而没数了吗？”郑凡说翻脸就翻脸，让整个饭厅鸦雀无声。
　　“是不是不干了？最迟后天，将天虹投资集团的股权，给我转到欣然的名下。”面对萧秀芝的反弹，郑凡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
　　“小凡……”
　　萧秀芝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犟劲一上来，竟然丝毫不给她留脸。
　　“大过年的，你这是干什么啊，还不给妈赔不是。”一旁的方欣然拉了郑凡一把，感觉要是再不说点儿什么，他都得向萧玥开炮。
　　“让陈敏去洋房那边等着，我有事要问她。”郑凡语气没有缓和的意思，起身深沉道。
　　“你是怎么回事？儿子将那么大的集团交给你，岂能儿戏，自家过日子花销都要有数，查账不是很正常的吗？”眼看着郑凡离开，郑平安才对萧秀芝不满道。
　　从萧秀芝与郑腾有些不太正常的神色，饭桌前在座的众人，多少能意识到账目可能有事。
　　“小叔，我前一阵子跟我小婶打招呼，支走了公司账面的三百万资金。”郑腾没想到天虹投资集团是郑凡说了算，眼看着事情闹大了反应到快，不得已只好坦白道。
　　“三百万！你们啊~~~钱哪去了？”
　　一听到这么大的数额，郑平安既生气又恼火。
　　与郑平安不同，方志军只是笑了笑，甚至猜测到了天虹投资集团的非经营性支出，可能也不在少数。
　　“郑腾老大不小了，既然他想要闯一闯，咱们又有能力支持一下孩子，何必这么较真呢。”萧秀芝硬着头皮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么大一笔钱，你怎么也得跟小凡说一声，他将集团交给你这个当妈的管，你们却转移集团的资金，这不是在背后给他捅刀子吗？”郑平安虽不怎么外场，却也觉得事情不同寻常。
　　“欣然，这可该怎么办才好，我看小凡不是随便一说那么简单……”萧秀芝慌乱对方欣然问道。
　　“我再劝劝郑凡吧。”
　　方欣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对萧秀芝安慰道。
　　离开红砖小二楼，方欣然与郑凡上车，自然是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不管有什么问题，也都是自己家的事，你真打算将天虹投资集团的资产和账目一查到底吗？”方欣然的询问，有着劝导的意思。
　　“自己家的买卖，也就是这么回事，在早不都说，一人得志鸡犬升天吗？没能力也就算了，咱们也不缺钱，一家人花点儿用点儿，行个方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郑凡坐在车里的笑语，让方欣然都不免惊讶。
　　“那你还让妈下不来台？”
　　方欣然睁大了双眸，不满他将家里的气氛搞僵。
　　“你还是不了解老太太，她那个人向来高傲，用鼻孔看人，说难听点儿，就是有两个臭钱，都不知道怎么地才好了，若不尽早警醒着点儿，以后非得出大事不可，郑腾有点儿心思到无关紧要，关键眼下萧玥在家里晃，我怕她鼓动老太太。”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如果这么说，账还查吗？”
　　方欣然暗道一声果然，稍稍松了口气。
　　“必须得差，天虹投资集团可是有投资部的，若牵扯到风险投资错漏，一个不慎就会蒙受难以想象的损失，而且郑腾的钱也要追回来，但要讲究方式方法，没必要逼得太紧，说实话，这样的事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天虹投资集团的股权投资，每一笔拨备资金都是紧紧巴巴的，就是这样，还能在账上转走三百万资金，这还得了。”郑凡笑着感叹道。
　　“你简直就是个人精，抓得这么突然，估计妈会非常难受！”方欣然瞥了郑凡一眼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 部分控股

　　夜晚的四层老洋房客厅中，郑凡坐在沙发上，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而陈敏则是站在一边，显得很是忐忑。
　　“你跟个废物似的，我让你当天虹投资集团的总裁，连个账都看不住吗？”将高脚杯中的红酒饮尽，郑凡才嘴角上翘，慢悠悠对陈敏笑语道。
　　“萧董事长说，支出的资金会尽快归位，所以……”陈敏话还没等说完，只见郑凡抓这个红酒瓶子就甩了过来。
　　“嘭~~~”
　　陈敏受到惊吓一躲的情况下，身后的酒柜却是被红酒瓶子砸得碎玻璃横飞。
　　“你妈的，三百万都能要你命了。”
　　郑凡一脸狰狞起身，带给陈敏将要施暴之感。
　　“我错了，还请老板不要动怒。”
　　见势不妙的陈敏连忙搓手，显然是不想挨揍。
　　“老板，这件事之前陈敏同我说了，不过始终没找到机会告诉你。”叶倩神色平静，倒不是要为陈敏开脱，只是说出了实情。
　　“找安雯娟和阮媛回来，不但要查天虹投资集团的账，它的所有权，也要转移到世纪控股的旗下。”郑凡压下怒意道。
　　“已经通知了，如果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归于咱们世纪控股的旗下，倒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毕竟在集团体制不健全的情况下，家里人参与太多，各方面都会出现混乱，只是不知道萧董事长那边要怎么说。”叶倩观察着郑凡的神色道。
　　“我会跟她说，你们做好交接的准备就行了，作为控股集团而言，天虹投资的业务本就不太多，也占不了中申大厦多少地方，我计划是拨出五千万人民币，再给我妈成立一个公司，到时候怎么经营，如何支配这笔钱，就随她去了，不过这得查完帐之后的，到时候如果天虹投资集团的账目对不上，得从这笔钱里扣出去，并要明确告诉她，为什么给她的这笔钱少了。”郑凡直到此时，才露出了笑容。
　　叶倩目光略有感叹，似乎没想到郑凡会这样处理问题。
　　“日后等天虹投资集团接手过来，你这个总裁就能全权处理事务了，到时候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的借口。”郑凡抬眼看着陈敏道。
　　“我一定会好好做的，绝不再辜负老板的信任。”尽管陈敏被吓得不轻，可是听到郑凡的提醒之后，却是露出了喜色。
　　以往陈敏在大富银行的时候，充其量就是管理人力资源这一块，只能算是普通高管，可是天虹投资却是集团公司，尤其是面临大陆的市场和资本商机，这个集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即便看做与大富银行平起平坐都不为过。
　　出于以上的想法，陈敏倒是觉得，世纪控股要将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拿回来，是很正常的事。
　　“看来是对家族成员的侵蚀，所采取的应对策略。”叶倩看事情看得很通透。
　　“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怎么样了？”
　　郑凡虽平静了下来，却带给叶倩很大的压力。
　　“世纪控股对于一篮子投行的股权收购，非常的顺利，在这段时间，大富银行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营业网点扩充，并有针对性的开启了私人财富管理业务，以及企业间的并购重组业务……”察觉到郑凡的神色变化，叶倩不由停了下来。
　　“别报喜不报忧，我想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郑凡点着根烟，似乎没有太多的耐心。
　　“一些议员正在督促国会参议院，修改关于核电站的经营法案，矛头直指阳光核电集团的三家核电站，主要是反对核电站私有化的，如果一旦这个经营法案被修改，我们想要对核电站独立经营，怕是会非常困难。”叶倩的汇报，引起了郑凡的思量。
　　“另外因为老板这段时间，没有参与到公司的经营中，大富银行所开展的私人财富管理，以及企业并购重组业务，也很难大刀阔斧的运作起来，现下更多是集中在联系争取重要客户的阶段。”叶倩继续言语道。
　　“你和阮媛商量一下，如果反对核电站私有化的经营法案修改通过，看看有没有引进美国的国家投资可行性，这件事如果能做好了，对阳光核电集团来说，反而是件好事。”郑凡对叶倩吩咐道。
　　“如此最好，核电站不可控的风险本就比较大，管制也非常多，如果单独在咱们手中，反而是烫手的山芋，若是能引进美国的国家投资，就可以将偌大的风险进行转移，单单是保费这一块，都能节省下来不少，我们若是腾出手来，还可以收购更多的核电资产，但关键还是要看后续的游说。”叶倩明显是精神了不少。
　　“估计不会那么容易，安然集团的情况怎么样了？”郑凡虽有想法，却不是太过乐观。
　　“还勉强支持着呢，其中多少能看到政策倾斜的影子，很可能是对一些人打点了。”叶倩安稳笑语道。
　　“告诉姬儿总裁一声，可以让伊莲娜去俄罗斯着手张罗投资公司了，不用铺得太开，只在莫斯科开设一家机构就行。”郑凡抹搭着眼皮，对叶倩交代道。
　　“是投资公司，而不是银行吗？”
　　叶倩多少有些意外，因为当时郑凡是想将银行的业务，在俄罗斯那边全面开展起来。
　　“银行的存贷业务因为涉及到货币，所以特别依赖经济环境，一旦铺得太开，而经济环境恶化，就会带来系统性的风险，毕竟打开门就得做生意，信贷与存款不能掐得太死了。”郑凡抽了口烟，对叶倩解释道。
　　“我知道了，若是开设投资公司，相信姬儿总裁也不会太过反对，我们控股银行股份的资料在这里，老板可以仔细看一下。”叶倩将拿着的档案袋，交给了郑凡。
　　“股份和钱都是有数的，这个以后再说，结束完天虹投资集团的资产与财务清查之后，世纪控股、大富银行，乃至阳光核电集团，同样要清查账务和资产，你能理解吗？”郑凡接过档案袋，并没有马上打开。
　　“关于资产与财务清查，我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不会出现天虹投资集团那样的情况，而且安雯娟部长，一直都对这方面抓得很紧，老板不在公司，我这边钱袋子更不敢放松，各项支出能压就压，可是遭了不少嫉恨。”叶倩从容笑语道。
　　“这样最好，大富银行在美国那边的业务，正常开展就行了，今年大部分的重心，都要放在香港乃至全亚洲的资本市场，等到姬儿总裁安排好手头的工作，让她带着自营部的人也回来。”郑凡翘着二郎腿，用手在膝上拍了拍。
　　“看样子，老板好像并不着急回去，难道说让高管和自营部的人，一道来国内吗？”叶倩笑着询问道。
　　“天虹投资集团自从重新成立之后，大家一直都有着好奇，趁此机会不如一起过来看看，这样心里也能有个数。”郑凡似乎下定决心，要对天虹投资集团进行整肃。
　　“其实还有一个好消息，姬儿总裁对于梅奥医疗集团的收购谈判，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纽约人寿甚至同意，将梅奥医疗集团的40%股权，作价10亿美元，转让给世纪控股，而且另外的60%股权，则是被联合健康集团和美国国际集团分别持有，如果价钱合适的话，这两家集团也有转让梅奥医疗集团股权的意向。”叶倩笑着报喜道。
　　“收购梅奥医疗集团的事情，可以再讨论一下，之前也是我太心急了。”郑凡理智言语，反倒让叶倩摸不着头脑。
　　“老板为什么如此说？”
　　就连港女陈敏，都不免有些好奇。
　　因为此前郑凡对于医疗集团的期待，是很多人都能感受得到的。
　　“你们认为梅奥医疗集团的良好成长性，来源于什么地方？还不是三家有背景的保险集团股东支持，如果股权都集中在了咱们的手中，包括纽约人寿、联合健康，以及美国国际集团，也就没有了后续支持的必要，说到底咱们收购医疗集团，为个人服务、搞科研只是一方面，最终还是要利用医疗集团的资产赚钱。”郑凡叹了口气道。
　　“确实如此，即便梅奥医疗集团落在了我们手中，后续经营萎缩也是可以预见的，众多诊所说不定都会相继出现问题，股份制经营能在西方得到追捧，还是有必然的因素。”叶倩其实老早就提醒过郑凡，只是一直说不通罢了。
　　“如果是服务于自家人，或者搞科研，一家医院带几个研究机构也就够了，很容易就可以得到满足，用不着铺得那么大，到最后那么多分支机构和诊所因为这点儿私心倒闭，反而得不偿失。”郑凡已经从沙发上起身。
　　“那老板的意思是？”
　　因为可能会涉及到接下来的实质运作，叶倩对郑凡追问道。
　　“收购股份可以，但不要影响原有的股权结构，我们可以作为战略性投资机构入股，到时候既有话语权，又能分享投资收益，等到站稳脚跟之后，顺便可以挖挖墙角，再自己成立一家实力雄厚的医院，以及其它的科研机构，这样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同时，还不会造成资本的浪费，省事省力又省心。”郑凡一脸阴险笑语道。
　　“部分参股，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以后若是三家核电站改变私有化经营，也应该是采取这个运作策略吧？”叶倩只觉得郑凡改变想法，应该是一味强取碰壁的结果。


第二百九十七章 解决不了

　　于位长汇区汾南路上的四层老洋房，深夜之中显得格外安静。
　　寒冬虽过去，可是广阔庭院中的草坪，以及花草树木依旧处于凋零状态，带给人萧条之感。
　　叶倩站在四层老洋房的一间卧室中，向着窗外看去，只觉得深夜广阔庭院没点路灯，即便有月光映雪，还是慎得慌。
　　自从郑凡醒来之后，叶倩好想真心的问他有没有事，身体情况怎么样，可是方欣然在，她却没有那个立场。
　　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工作生活上接触太多，叶倩总是不知不觉，将注意力放在郑凡的身上。
　　“呼~~~”
　　在窗口站了好一会儿，叶倩不由叹了口气，稍稍摒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越是了解郑凡，叶倩就不免越矛盾。
　　与资本市场运作的激情澎湃不同，在叶倩看来，郑凡的私生活颇为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检点。
　　世纪控股乃至大富银行的漂亮女人不少，但同郑凡也仅限于工作的关系，就连同他住在一起的叶倩，两人也丝毫没有越界的事情。
　　而且据叶倩所知，即便看似与郑凡关系不清不楚的萧玥，以及贴身伺候他的吉井惠香，实则也没有发生过什么。
　　直到这时，叶倩甚至意识到，不管方欣然变成什么样，睡在郑凡身边的，也只能是她。
　　不同于叶倩小女儿心思复杂，此时处于地下卧房的郑凡，则是刚刚结束了与方欣然的温存，不正经笑着帮她穿好了睡衣。
　　“也不看看在妈家那些人的神情，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压死你算了。”方欣然容颜身高极佳，再加上肌肤细腻白皙的关系，即便现在变得肥胖，依旧有着明艳的美态。
　　“两口子办事儿，有什么好惊讶的。”
　　因为方欣然急促的喘息还没完全平复，郑凡虽呲牙咧嘴，却是任由她肥胖的身形压着。
　　“算上出事的这段时间，你在国内待得日子已经不短，估计再用不了几天，你也该走了吧。”方欣然用胖胖的脸，不断对郑凡贴乎着，爱意丝毫掩饰不住。
　　“现在各方面的情况都不稳定，还不是歇下来的时候，等到没有了桎酷，咱们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一天，我就可以退休了。”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我这个样子，不会就定型了吧？”
　　方欣然对于自己肥胖的躯体，显得有些不自信，甚至有着忐忑。
　　“谁知道呢，你在意的实在有点儿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老婆。”郑凡笑着亲了亲方欣然，倒是很喜欢她的可爱肥态。
　　“大晚上的，实在是不想起来，不行就明天吧。”方欣然有着春潮过后的娇羞，慵懒同郑凡商量道。
　　“东西都准备好了，怎么也得试试，我还心思这两天没什么事，就去你们所说的春宝斋，看看那个孙老呢。”郑凡推了推方欣然催促着。
　　“为什么要去见那老头，难道你担心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方欣然坐起了身形，多少也表现出了介意之色。
　　“既然老头知道这么多事，又惦记藏灵珠，估计是不会轻易放下心思，而且之前陈教授失踪的情况，还有一些疑点。”郑凡目光沉凝道。
　　“若是陈教授的老朋友，那个孙老确实很有可能了解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只是看他的样子，就不太好打交道。”方欣然回忆着与老者见面的情景。
　　“不管怎么样，都得去会会那老头，欣然你应该还没忘，沈艳死后我怀疑她有同党吧，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认为当时在烂尾楼的感应出错了。”郑凡下床点着根烟，说出的话让方欣然为之警惕。
　　“你觉得还存在别有用心的人，而且并没放弃吗？”方欣然忍不住确认道。
　　“都在等待时机罢了，我现在是韬光养晦没有大动作，潜藏在暗处的人，才忍着静观其变，不信我要是出去寻找机缘，必定会有人会尾随跳出来。”郑凡冷笑着言语道。
　　“照你这么说，孙老那样的还能好一点儿，至少知道他是谁，表露出了什么想法，最危险的，反而是躲在暗处的威胁。”方欣然下床一边整理睡衣，一边道。
　　“所以说你也要小心点儿，如果在部队的话，倒是能让人放心些。”郑凡抽了口烟，有着很深的思量。
　　“你呢？”
　　经郑凡这么一说，方欣然反而更担心他。
　　“万蛇噬体我都挨了过去，你觉得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将我怎么样吗？”郑凡嘴角上翘，对方欣然安慰道。
　　“尽管不知道别的异人怎么样，但在这个世道中，最具威胁的却是枪炮，你的身体虽异于常人，也千万大意不得。”方欣然正色提醒道。
　　“你确实说对了，异人并不可怕，最要命的还是枪炮，如果能相安无事自然最好，若是真有人想要对咱们不利，也不用惧怕，即便是比枪炮，咱们同样有。”郑凡冷笑的过程中，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黑石牌。
　　“说起来，你一早就得到了藏灵珠吧？”
　　方欣然打量着郑凡，甚至回忆起以前在跆拳道馆的事。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起这件事？我确实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吸收了一颗藏灵珠，只不过就连我自己也说不好，是不是在各种事态之前！”郑凡笑着感叹道。
　　“以前不问，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现在亲身经历过一些情况之后，难免会有些好奇与疑虑。”方欣然娴静一笑，想要听郑凡自己说。
　　“我还保留着，咱们结婚时候你所写的上邪，长命无衰绝不敢说，但我希望不管风雨如何，咱们夫妻能携手度过这一生。”郑凡神色隐藏着美好的期待。
　　“按照陈教授的手抄，如果说咱们现在的状态，是铸就了灵基，可就算同样吸收了藏灵珠，对于自身的改变，以及属性也有所不同吧？”方欣然似乎有些忐忑，藏灵珠会改变夫妻二人的命运。
　　“你吸收了藏灵珠之后，表面上能控制裂纹，但在我看来，应该是一种印记属性，如果有机会深入探索自身，定然会衍生出很多奇妙效应。”郑凡的笑语，让方欣然既讶异又着急。
　　“改改贼心吧，赶紧说。”
　　仔细想过郑凡的看法之后，方欣然白了他一眼道。
　　“你是想要问我的灵基属性？”
　　郑凡拿起一个礼盒，带方欣然出了卧室，来到地下书房宽敞的所在，坐在了蒲团上。
　　“除了你之外，难道还有别人吗？”
　　方欣然对郑凡的猥琐有着小恼火，嘟了嘟嘴道。
　　“虽然我自己也不太确定，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灵基属性，应该是小范围的时间与空间妙用，表现在肉体上，伤口自然愈合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看着不会衰老，欣然你没发现，我的容貌变化似乎是停滞不前了吗？”郑凡道出一直保守的秘密，让方欣然不免张开了嘴，显得极为惊骇。
　　“时间过去的不长，之前我倒是没发现，不过经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是有点儿……”方欣然当真不是很确定，现在仔细观察，也只有那么一些感觉。
　　“你也吸收了藏灵珠，可以注意一下自己这方面的变化，不过想要完全确定，则需要一两年的跟踪观察，若是我的观察与发现没错，反倒有些麻烦，以后出门都会成问题！”郑凡没有丝毫显摆的意思，反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烦恼。
　　“不老不死吗？这样的话，再过一些年，你岂不是要看着我一天天老去？”作为一个女人，方欣然难免会重视，自己在爱人面前的样子。
　　“哪有不老不死的事，我只是容貌没有变化而已，身体状态根本就没法保持，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威胁，我倒不是太担心，可能最终我会自己走上绝路。”看着方欣然用肥手摸脸，郑凡哭笑不得道。
　　“容貌没有变化，身体内里却会衰老吗？这么说那个男婴的事情，到现在还没解决？”方欣然猜测着问道。
　　“已经解决不了了，只能这么拖着，什么时候我的灵基潜力，被彻底吸收殆尽，或许就不会被纳入异人之中，也会有生老病死，所以说你完全不用担心，有一天变成一个老太太的时候，我还依旧这么青春阳光。”说到后来，郑凡显得很不正经。
　　其实郑凡很想说，现在他就是那个男婴，自己怎么能对自己下得了手，只是解释起来太过麻烦，刚刚进入异人行列不久的方欣然，也未必能够懂。
　　“这次你恢复之后，我就发现，你胸口的三面首印记消失了，难道这和男婴也有关系吗？”方欣然此时才意识到，事情根本就没有过去。
　　“确实有关系，如果不是有那个男婴作为传导载体，即便不被那些黑蛇咬死，也得被毒死，你看我恢复的这么快，就应该知道，那棵植物图腾的灵力药性是有多么磅礴，若不是有男婴一直吞噬我的生命精华，我在吃下那棵植物图腾之后，就爆体而亡了。”郑凡的坦白，让方欣然想到了很多情况。


第二百九十八章 鸠占鹊巢

　　地下书房之中，极细的光影丝线，随着方欣然集中精神，将胖乎乎的手放在大青石碎裂纹理上，被一点点拉抻而出。
　　坐在方欣然对面不远处的郑凡，能够明显感受到光影丝线的锋利。
　　“看来那些黑色蛇纹消失之后，欣然吸收藏灵珠所成就的奇异灵基属性，已经不再受压了。”因为之前见过沈艳操纵光影丝线，郑凡对方欣然所引发的奇异状况，并不是太过惊讶。
　　在郑凡看来，尽管方欣然引动裂纹光影丝线，还略显生涩，可一旦以后对自身灵基属性的了解愈发深刻，超过沈艳是指日可待的。
　　毕竟当初沈艳并没有将藏于长发内的藏灵珠吸收，只是借助了藏灵珠的妙用，可是现在的方欣然，却与她有了本质的区别。
　　“那些黑色蛇纹是怎么回事，之前我得到藏灵珠的时候，并没有在珠子上发现，蛇纹的存在与透出，不会与沈艳有什么关系吧？”尽管此时郑凡身上已经没有蛇纹，可方欣然依旧不免有些担心。
　　“沈艳彻底死透，灰飞烟灭了，不论是她的身体还是意识，都不再存于世间，那些黑色蛇纹，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现在想来，黑色蛇纹同藏灵珠都未必有关系，当初沈艳应该是另有机缘，利用藏灵珠的效用，将数之不尽的蛇纹引上身，后来她死了，密集的蛇纹却是烧不灭，因为藏灵珠存在，所以涌入潜伏在了其中。”郑凡对于自己的推测，多少有些信心。
　　“难道说吞噬了那些蛇纹，婴孩也没什么事吗？”方欣然心神一松，手上引动的晶莹光丝，很快就再度没入大青石碎裂的纹理中。
　　“似乎是不太乐观，我曾经也想过，既然那个男婴吞噬我的生命精华，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寻找些有害物质，一点点儿引导到男婴体内，不过现在情势却有些变化了，让我放弃了这个想法。”郑凡非但没有沉重之色，反而比较放松。
　　“为什么？如果要下手的话，就得趁着男婴还小，一旦他成长起来，你再想扭转局面可能会更加困难。”方欣然为了郑凡不出事，对他的说法提出了异议。
　　“那个男婴能吞噬我的生命精华，就说明命理与我相连，只要我们存在这层关系，他对我造成威胁的同时，或许也会是助力与出路，毕竟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你能体会我现在的说法，估计多少就能明白一些，我和那男婴的关系。”郑凡略有深意，笑着安慰道。
　　“你想要利用男婴达到某种目的，或是将这种吞噬与被吞噬的关系扭转过来？”方欣然不只是心思细腻，而且还颇为的敏感。
　　“或许吧，我只能说，我就是那个男婴，而他则也是我，因为那个男婴，已经没有灵魂与意识了，而我则是可以通过一些契机鸠占鹊巢，人生恍若如梦，现在的小男婴，或许是我这一生最后的出路！”郑凡说出了，让方欣然睁大双眸的话。
　　就算方欣然对郑凡所说，此时还不能全然理解，不过却也当真是无比震撼。
　　“像萧玥的执着，终究是小道，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在关键的事情上，我有所准备，即便有什么意外，也不会乱了阵脚。”郑凡笑着示意道。
　　“之前我出事，你似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将那些黑蛇引到身上，难道就不怕死吗？”方欣然双眸泛红，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事。
　　“我当然怕死，别说被那些黑蛇咬，单是黑蛇游动摩擦在肌肤上的感觉，都有够麻人的了，再加上此前男婴一直吞噬我的生命精华，我的情况也不乐观，即便将黑蛇引导到身上真的无法承受，一个人出事也比两个人强，更不要说我多少还有些把握，值得搏一搏，闯过了狂风暴雨，或许就可以迎接彩虹，看现在的情况，应该可以松口气了。”郑凡一脸后怕的模样，搓了搓胳膊笑道。
　　“哈！”
　　方欣然哭着将郑凡扑倒，很是稀罕他。
　　“又不是小狗，赶紧起来，很重的！”
　　被压躺在地的郑凡，面对方欣然的贴蹭，不由笑着拂了拂她的头发。
　　“老公，之前你将仅有的一颗丹药给我喂下，现在就连翔凤血石都给了我，这次你是损失惨重了吧？”方欣然一脸爱意，笑着对郑凡问道。
　　“可不是嘛，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现在萧玥的藏灵珠没了，你的藏灵珠也没了，再加上在曹伯那里弄的最后一颗丹药，以及植物图腾也损失掉了，我真是哭的心都有。”郑凡叨咕到后来，几乎是哀嚎出声，有着掩饰不住的肉痛。
　　“还没彻底破产，你还有张强的藏灵珠呢，之前我还看到了半瓶血，那是什么东西？”方欣然死死抱压着郑凡问道。
　　“那半瓶血，也是在曹伯小平房找到的，但却可能是猛虎救命的东西，只能给他留着，至于张强的藏灵珠，则是要压箱底了，以备不时之需，经过了这次事态对男婴的供养，可以看做是给他喂饱了，相信我自身比较好的状态，也能保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过男婴终究要成长，总会有饿的时候，如果吞噬之力再度明显，我又没有东西可用，就只能陷入消耗生命精华的恶性循环。”郑凡考虑的既深切长远。
　　“看来这段时间，你应该是对很多情况都有了大致的推测与算计，这样还能让人放心些。”其它的姑且不论，方欣然对于郑凡的头脑，还是有很大信心的。
　　“我虽然对灵异之事不太了解，不过一旦知道、体会的情况多了，还是能形成一些信息汇总加以推敲，从而做出一定的判断。”郑凡放松笑语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利用万灵会典？既然原本在萧玥那里，我相信她一定不会保持沉默。”方欣然看事情也很通透。
　　“还不是时候，现在我若冒冒然寻找机缘，只怕不但难以有什么收获，反而会引来祸事，退一步说，即便是真有机缘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必定极为凶险，没有实力冒进就等同于找死。”郑凡将方欣然扶起来，正色对她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现在的情况，已经颇为理想，如果能一直平平安安的过着小日子也很好。”方欣然同萧玥明显有区别，那就是她很容易得到满足。
　　“忍耐，忍耐很重要，不管做什么事，有条件咱们可以多想一些，若是不行，也不用抱着那么大的期待，毕竟眼前的生活，才是最为真实的，更不要说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可以去感受。”说到后来，郑凡深情看了方欣然一眼。
　　“我只是担心萧玥不会善罢甘休，她的灵基属性，似乎被你抽空了，还能还给她吗？”尽管萧玥之前想要两人的命，方欣然却不想看到她走上绝路。
　　“那是不可能的，别说藏灵珠与身体融合之后，已经不在，她的光属性灵基底蕴，更是被我疏导到了男婴体内，我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吞噬之力呢，更别说将男婴体内的灵基底蕴拔出来，即便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后有转机能做到这一点，我也不会再还给萧玥。”郑凡笑道后来，不由露出寒心之色。
　　“以后少与萧玥来往，就当她不存在吗？可就算咱们不理会她，相信也隔不断她与妈的联系。”方欣然只觉得萧玥的问题，始终会比较棘手。
　　“要说萧玥在妈那儿骗一些利益，倒是很有可能，但她再怎么丧心病狂，想来也不会对妈下手，这一点倒不用担心，等到明后天清查资产与账户，以及做法务的人过来，我会从妈手中收回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剩下的可以随她们折腾。”方欣然从郑凡的说法，就可以听出来，他还是对萧玥的存在有些介意。
　　“到时候好好说，不行就将爸妈接到洋房这边，顺便也可以好好聊聊，我看家里的小二楼地方确实不大，也没法好好谈事情。”方欣然瞥了郑凡一眼提醒道。
　　“你不懂，之所以一直不让老两口来洋房这边，是因为广阔的庭院中，有不干净的东西，之前出国走得匆忙，这边又没剩下什么值得信赖的人，所以就一直没翻动，后来看这边的保卫和佣人没什么事，我也没再理会。”郑凡说出了让方欣然发寒的话。
　　“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方欣然看了一眼地下书房的坐钟，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以前被沈艳所操控，虽挺吓人的，却没什么威胁，现在你吸收了沈艳的藏灵珠，过两天倒是可以去院子中感受一下，我估计肯定是埋了什么，就是无法确定具体的地方，如果真是尸体或者异物，挖出来反倒麻烦不好说。”郑凡起身走了几步，更多是倾向于保持现状。
　　方欣然点了点头，注意力已经放到了翔凤血石之上。
　　看到方欣然盘腿坐下，将翔凤血石放在两膝之间，闭上双眸有一会儿，才犹如巫婆一样，用双手不断虚拂拳头大小的血石，郑凡面部都不由抽搐了一番。


第二百九十九章 推荐

　　上午的天气晴朗，带给人冬季过去的丝丝暖意。
　　明珠市政府门口，郑凡与萧秀芝带人从中走出，已然变更了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以及法人代表。
　　“嘭！”
　　对于萧秀芝不太好看的脸色，郑凡只是笑了笑，就已经带着陈敏和阮媛上车。
　　“去中申大厦，虽然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划到了世纪控股旗下，但资产和财务的审核却不能大意，要细致一些争取一次做好，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原董事长萧秀芝，让她做出解释。”郑凡闭着双眼靠在后座上，对旁边的陈敏交代道。
　　“尽管各项手续办了两天，不过所有权移交却还算顺利，以后天虹投资集团的各项工作，我会尽快抓起来的。”陈敏表面上一脸严肃，心中却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之前萧秀芝是天虹投资集团董事长的关系，身为集团公司总裁的陈敏，工作当真是不太好干，更不要说还有郑、萧两家其他人的参与。
　　眼见郑凡对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动刀，陈敏已然能体会到决心和力度，日后集团人事问题的肃清，也是可以预见的。
　　“姬儿总裁她们，已经在天虹投资集团等着开会了。”帮着郑凡办完天虹投资集团所有权变更的法律事务，阮媛也是轻松了不少。
　　不同于寻常的转让，这种家族资产的问题处理起来，反而很麻烦，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若不是郑凡坚决要回天虹投资的所有权，阮媛也不好办事。
　　“看来萧董事长，也要回中申大厦。”
　　陈敏稍稍向后看了一眼，发现萧秀芝几人的车一直在跟着。
　　“此番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一收回来，还要产生一些后续影响，恐怕浦发行那边的执行董事，以及副行长职务，也会出现变化，毕竟浦发行的股份，是在天虹投资集团中的。”阮媛对郑凡提醒道。
　　“顺其自然吧，以后天虹投资集团在国内的股权投资，也尽量不要影响被投资方的经营，保持一些影响力就行了。”郑凡似乎没有那么多耐心考虑其它。
　　驾驶黑色大红旗的姜师傅，没有任何的言语，车开得很平稳，与郑凡彼此都不算陌生。
　　待到大红旗到了浦江金融开发区的中申大厦门前，闫为宽已然带着天虹投资集团的几个重要负责人，在外面等待。
　　从闫为宽带人迎接的这个架势，就能让人看出天虹投资集团，经历了明显的经营管理地震。
　　“中申集团都过气了，大厦名字就不要再用，以后大厦的名称改为天虹。”下了车的郑凡，抬头看了看21层大厦上面的字，对陈敏不满道。
　　“知道了，现在天虹投资集团的办公区域，连带高管办公所在，已经集中在了大厦的16到21层。”陈敏回应了调整的结果。
　　“作为一个持有股份的集团，又不像大富银行有主营，眼下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业务部门，没用的人该裁都要裁掉，不管是通过什么关系进来的，都无需手软。”郑凡抹搭着眼皮，没有一点儿含糊的意思。
　　“大型会议室在16层。”
　　有了郑凡的说法，陈敏的顾忌不由小了很多。
　　“老板。”
　　面对不好相与的郑凡，眼下作为天虹投资集团，投资部总监的闫为宽，多少有些忐忑。
　　进入大厦的郑凡，只是瞥了小胡子男子闫为宽一眼。
　　坐电梯到了16层大会议室之后，看到就连大富银行自营部的罗红，都已经早早等待，一身黑色西装的郑凡，大刺刺就在椭圆形会议桌的首位坐了下来。
　　“诸位有一段时间不见了，这次让你们过来大陆这边，一则是我暂时还不会走，二则也是让你们对天虹投资集团有个数。”郑凡笑着示意，起身的姬儿等人坐下。
　　“除了浦发行和工商银行的股权，天虹投资集团的经营与管理，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姬儿一如既往的犀利，说出的话，让陈敏不免有些尴尬。
　　“既然世纪控股与大富银行的高管，大多都到了，那么就由我先说说，天虹投资集团的持股情况吧，目前我们持有七亿股浦发银行的股份，因为没上市的关系，每股面值只有一元钱，至于参与工商银行的增发，也是每股一元面值，共持有两百亿股，这就是目前天虹投资集团最为主要的资产。”陈敏对众人开口道。
　　“这中申大厦没算吗？”
　　对天虹投资集团有觊觎的姬儿，笑着对陈敏调侃道。
　　“好了，现在天虹投资集团的资产与财务清查，还没有结束，既然明面上的主要资产，大家都看得到，详细情况则是在资产清查有了结果再说。”郑凡点着根烟，将姬儿打断。
　　“大富银行对美国联邦税务局的起诉，在一些中间人的说和调节中，各方私下里进行过几次磋商会谈，最终达成了和解，联邦税务局也是参照税法，象征性的退回来一些税金。”阮媛将自己所负责的事，对郑凡汇报道。
　　“不了了之吗？”
　　郑凡嘴角上翘，玩味嘀咕道。
　　“事态已经牵扯到联邦税务局长鲍温·史蒂夫，以及财政部长鲁宾·维吉尔身上，若是再闹下去的话，都得将人逼急了，这个结果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好，对方也象征性的做出了让步。”阮媛还是显得颇有底气。
　　“瑞伊没有来吗？”
　　郑凡神色深沉，似乎对阳光核电集团比较重视。
　　“现在美国那边，一些议员正在督促国会参议院，修改关于核电站的经营法案，矛头直指阳光核电集团的三家核电站，主要是反对核电站私有化的，所以瑞伊的压力比较重。”姬儿正色解释道。
　　“如果连这点儿压力都承受不住，也干不了什么了。”郑凡冷笑着说道。
　　“关键还是阳光核电集团，依旧没有一个明确的掌舵人，即便瑞伊再费心费力，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姬儿倒是比较推崇，从安然集团跳槽过来的妇人。
　　“在安然集团的事没有结果以前，瑞伊绝对不能名义上与我们扯上关系，好几个月都过去了，难道除了她之外，阳光核电集团还没有一个好的总裁人选吗？”郑凡毫不犹豫将妇人瑞伊否决。
　　“我倒是觉得阳光核电集团的高级顾问，约翰·多伊奇不错，如果抛去美国中央情报局第13任局长不提，他也是麻省理工学院知名化学家出身，先后担任过美国防部负责采购的副部长、核武器委员会主席，管理核电集团，绝对是他的专项。”叶倩对郑凡推荐道。
　　“这两个月中，他对阳光核电集团的事务，都已经熟悉了吗？”虽知道约翰·多维奇，同意了姬儿的邀请，出任阳光核电集团的高级顾问，可是因为回国比较着急，又出了变故，所以郑凡对这个人，还算不得太了解。
　　此次世纪控股与大富银行的高管会议，也没有让约翰·多维奇过来。
　　“约翰倒也是一个选择，我并不质疑他的专业，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有瑞伊好用！而且他曾担任核武器委员会主席，如果管理核电站的话，会不会让人多想啊？”姬儿并没有极力反对。
　　“偌大的集团，如果没有一个领头人，确实是不行，暂时就让约翰·多维奇上吧，之前我就对有关核电站独立经营法案的修改，同叶倩部长商量过，若是能引进美国的国家投资，就可以将偌大的风险进行转移，这样我们反而可以腾出手来，收购更多的核电资产。”郑凡的说法，至少没有让姬儿惊讶。
　　“老板让约翰担任阳光核电集团的总裁，一则是想要继续收购核电资产，二则是让他游说政府，为阳光核电集团引入美国国家投资吗？”从姬儿的沉着神色，就能看得出来，叶倩应该一早同她打了招呼。
　　“可以直接将我的期待告诉他，这样估计会更有心气儿。”郑凡笑着拍板做了决定。
　　“既然约翰·多维奇高级顾问都肯做，相信让他担任阳光核电集团的总裁，就更有把握了，至于他能不能引进美国的国家投资，那是后话，至少眼下需要有人站出来稳定局面。”姬儿点了点头，出于综合考虑，也觉得叶倩的提议比较好。
　　“阳光核电集团总裁悬而未决的问题，有了一个结果自然是好事，不过若是继续发展，是不是还要再斟酌一下，核电产业的经营风险本就比较大，再加上法案修改的政策干扰，如果无法做到引进美国国家投资，过早进行扩张，资金面的投入压力，也非常之大。”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似乎还考虑着其它。
　　“因为我们对各大投行股权的收购，之前可观的流动资金，已经开始呈现出逐渐吃紧的态势，而且核电还是电力行业的一部分，盈利能力也算不得突出，更不要说高成长了，怎么看追加投资，都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姬儿也企图说服郑凡。
　　“你们担心发展核电集团，会同其它的资本运作争抢资金？”郑凡神色平静，说到了点儿上。


第三百章 占款

　　“唉~~~”
　　中申大厦20层董事长办公室中，萧秀芝坐在办公桌前，心里颇为不舒服。
　　“小婶，现在你将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转让给了小凡，以后我们要怎么办？”郑滕与几个小辈，也在萧秀芝办公室中，显得有些焦急。
　　“不行，我得去找他，真是越想越憋气。”即便知道郑凡在会，萧秀芝也是难以忍耐。
　　“郑滕，你们就不要参与了，天虹投资集团的事情你们不懂，这个集团的一切资金，以及所有权，本来就是郑凡的。”萧玥表面上说了句公道话，让两家的一众小辈先出去，不要再火上浇油。
　　即便对萧玥的说法不情愿，可是看到萧秀芝心情不好，郑滕等人只能拉拉着脸离开。
　　“姐，既然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都已经过户，你还追究做什么，莫不如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再闹的话，反而伤了母子情分。”董事长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之后，萧玥对萧秀芝劝道。
　　“关键是小凡做得太过分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转让，竟然还给了五千万转让费，而且还有附加条款，清查资产与账目若是不足，得从五千万转让费中扣，这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吗？”萧秀芝拿起转让合约，在老板台上拍了拍。
　　“确实有些狠了，以小凡现在的身家，他根本就不是差这个投资集团，完全可以缓缓而治，这样大家都不至于接受不了，现在他秉雷霆之势而下，多少让人觉得不顾亲情。”萧玥故意叹了口气道。
　　“好在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归到了世纪控股的旗下，如果让方欣然接手，让我这个当妈的情何以堪。”不同于萧玥心思深沉，萧秀芝更多也就是发泄一下不满。
　　“看小凡和欣然的感情似乎很好。”
　　萧玥淡淡笑语，对于郑凡收回天虹投资集团，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在此之前，萧玥也没想到，她刚惦记上这资产不在少数的集团，郑凡就强行从萧秀芝手中收回去了。
　　“欣然变成那样了，我看小凡还挺热乎的呢，只怕以后我这个当妈的，都要没地儿站了。”萧秀芝在气头上，多少受到了萧玥的影响。
　　“那倒不至于，相信不管再怎么样，小凡也不会不理你，估计此番做得如此坚决，是看不惯家里人参与过多吧，姐你还得做些打算才行。”萧玥注视着萧秀芝道。
　　之所以萧玥敢说这么多，是有十足的信心，郑凡不会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萧秀芝。
　　“没能力也就算了，既然有条件，帮帮家里人又有什么不好，郑滕他们又能占去多少，那臭小子一走就没影儿，家里与公司的事，还不是靠郑滕他们颠颠儿的跑，突然下这么重的手，连点准备都不给，他也太独了。”萧秀芝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安排在集团的两家小辈交代。
　　“我倒觉得小凡想得比较多，没准还会有后续的安排，事已至此，天虹投资集团所有权变更，就让它过去吧，与其找他争论不休，倒不如看看他以后会怎么做。”萧玥笑着对萧秀芝劝道。
　　“还能怎么做，这不是拿五千万人民币，要打发我吗？”萧秀芝一看所有权转让合同，就不由来气。
　　“哪能呢，这些钱对于小凡来说，不过是给你的零花而已，以他的资本运作头脑，都不会将这点钱当回事儿。”萧玥似乎想让萧秀芝，继续管郑凡要钱。
　　“关键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这事做得太绝了，不只是欣然，自从他这次回来，就有些不对劲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在饭桌上说着说着就炸了。”萧秀芝深吸一口气道。
　　“可能是看到郑滕在家掺和，有些闹心了吧。”萧玥眼中的不自然之色，一闪即逝。
　　不同于天虹投资集团所有权易手，所引发地震的猜测，位于中申大厦16层的大会议室中，气氛则是有些沉闷。
　　日本少女吉井惠香，在郑凡的示意下，递给了他一份资料。
　　“下面我就说一下，世纪控股收购各大投行股权，以及资金状况吧。”发现郑凡所看的资料，正是之前自己给他的，叶倩沉稳言语道。
　　其实从刚刚姬儿和艾丽卡，反对核电集团扩张的情况看，叶倩就意识到了一众高管，对于后续的资金投向很关注。
　　“首先简略说一下，我们对花旗集团的5%控股，是以大宗交易平台，每股平均52.1美元价格所购入的，共计3.845亿股，总耗资达到200.32亿美元。”叶倩说出的控股比例，让郑凡点了点头，似乎比较满意。
　　“一篮子投行股票的投资组合，还有其它，包括摩根大通、美国银行、高盛银行、富国银行、德意志银行、汇丰银行、法国巴黎银行、法国农业信贷银行、巴克莱银行，以及苏格兰皇家银行，我们的持股量，都是达到了5%。”在叶倩的示意中，资产管理审核部长安雯娟，直言了当对郑凡汇报道。
　　“因为从年末到现在，欧美股市都处在上升阶段，所以我们对各大投行的股份投入，都有将近百分之十五左右的资本增值，这一点老板倒是可以放心。”看到郑凡不说话，厚嘴唇妇人罗红提了一嘴好消息。
　　“还是一样一样说起吧。”
　　郑凡仔细看着，叶倩之前所给的资料。
　　“我们所持有的大摩5%股票，是以每股34.6美元买入的，当时其资产总额为4238亿美元，股票市值6200亿出头，总股本179.19亿股，我们这边收购大摩的5%股权，也就是拿到了8.96亿股，总耗资达到310亿美元多个零头。”叶倩提到第二笔投行股权交易金额之后，坐在一边的姚玲，就已经是一脸惊色。
　　作为环港医院的院长，姚玲因平时不在大富银行的关系，所以对大富银行乃至世纪控股的资金，以及资本运作情况，并不是太了解。
　　经过叶倩所提到的上述两笔交易，姚玲简略一算，就已经超过五百多亿美元。
　　“至于美国银行，我们则是以每股18.7美元的价格买入，其总股本为240.46亿股，而我们目前则是持有12.04亿股，在这家银行上的总耗资，达到了225.15亿美元，买入之时它的市值，则是4500亿美元。”叶倩说完第三家银行之后，吉井惠香的电话，则是响了起来。
　　尽管在开会期间，吉井惠香的电话响了，姬儿等人也没有不满，因为众人都知道，她所带的电话属于郑凡。
　　“继续。”
　　看到吉井惠香出去接电话，郑凡对叶倩道。
　　“高盛集团是以每股25.3美元介入的，总股本为134.39亿股，我们目前持有6.72亿股，耗资170多亿美元。”叶倩尽量精简汇报道。
　　“富国银行的总股本为159亿，我们的介入价为平均每股23.9美元，总耗资额为190亿美元。”安雯娟帮着往下汇报道。
　　发现吉井惠香在会议室外点头示意，郑凡不由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起身。
　　“看样子，今天是汇报不完了！”
　　姬儿暗暗感叹，与叶倩对视一眼。
　　“先不要散，今天正好姚玲总裁也过来了，你们一起讨论讨论部分控股医疗集团的可行性，我之前已经将大致的想法，同叶倩部长说了。”郑凡临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姬儿等人道。
　　“怎么回事？”
　　离开会议室，郑凡不免深深看着吉井惠香问道。
　　“夫人让你回洋房那边一趟，其它的就没多说了。”日本少女笑着对郑凡道。
　　“你先下去准备车吧。”
　　郑凡并没有犹豫，只是看到了闫为宽在走廊远处。
　　“萧董事长还在大厦？”
　　吉井惠香下了楼，郑凡才召唤小胡子男人过来。
　　“在20层的办公室呢，而且其他人好像也没走。”闫为宽偷偷给郑凡过话，似乎让他有个准备。
　　“你对于公司的经营管理，实在是太弱了，即便参加会议也是没用，这天虹投资集团都乱成什么样了，还没危机意识？”对于以往在中申投资任职的闫为宽，郑凡毫不客气道。
　　“我的管理水平确实不行，以后还请老板多给我一些，同投资有关的事情做。”闫为宽舔脸一笑，倒没有任何的不满。
　　“天虹投资集团也运作有段日子了，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它是侧重于什么的吗，该干什么还用我跟你说？”郑凡神色冷凝，向电梯前室走去。
　　“老板的意思是，天虹投资集团的主要业务，就是参与国内银行的股权投资？”闫为宽连忙按了电梯，对郑凡确认道。
　　“至少在近阶段是这样，国内眼下的上市银行，虽就深发展一家，但相信随着银行资本的扩充，以及证券市场的发展，未来的一段时间，会出现集中上市潮，因此我们要把握机会提前参与到银行的股权投资中。”郑凡的说法，引起了闫为宽的思量。
　　“参股各家银行的股权，我会积极联系的，老板上楼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我跟着你吧。”电梯来了之后，闫为宽把握机会道。
　　“也好，萧董事长交出集团所有权之后，还有一些后续事情需要处理。”郑凡神色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天虹投资集团的地震，闫为宽只是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对其中的一些原因，也仅仅是停留在猜测的阶段。


第三百零一章 压力

　　中申大厦20层，随着闫为宽跟郑凡上来，已然看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外，过道上的郑滕众人。
　　“怎么不进去？”
　　郑凡一脸笑容，同郑滕等人打着招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萧玥小姨在和小婶说事呢。”
　　郑滕调整心态，笑着回应一嘴，至少表面上没有同郑凡闹僵的意思。
　　郑凡笑着点了点头，推开了萧秀芝董事长办公室的门，也没有与郑滕众人过于寒暄。
　　“小凡来了。”
　　就在萧秀芝皱了皱眉，不满郑凡不敲门就进来之际，萧玥倒是显得颇为热情。
　　“小姨最近似乎现实了不少，以前还以为你对公司的事情不感兴趣呢。”郑凡在真皮沙发坐下，跟着他的闫为宽极有眼力价，很快就上了根烟帮他点着。
　　听到郑凡隐晦的讽刺，萧玥脸上笑容不变，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对了，妈，既然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已经不再属于你，这间董事长办公室也得倒出来，现在中申大厦还有很多空闲地方，你要是还想做公司的话，可以在下面随便选两层，租金就不用交了。”郑凡抽了口烟，对萧秀芝笑道。
　　“都说越有钱越扣，你还分得真清楚。”
　　萧秀芝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怒意，矛头直指郑凡。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当初我起家的时候，只有一百万人民币运作资金而已，我自认为已经很照顾你的情绪了，如果你这还不知足的话，当真是有些为难，要知道，五千万人民币，足够好多人家一辈子吃喝不愁。”郑凡笑着对萧秀芝道。
　　“当我没见过钱吗？”
　　萧秀芝气得起身，说话都明显变得尖锐。
　　“那倒不是，只不过人得学会知足，如果妈的心态还是放不平，那以后咱们就一句话都不要再谈了，免得出现这样的尴尬情况。”郑凡笑容已经变冷，起身整了整黑色西装。
　　“集团的治理结构，必须要尽快抓起来，回头你帮陈敏一把，三天之内，将该清理的事情都清理了。”临出门的时候，郑凡笑着对闫为宽交代道。
　　“啪~~~”
　　就在郑凡带着闫为宽离去之后，萧秀芝忍不住将所有权转让合约，向关上的门扔了过去，散落一地纸张。
　　“岁数越大心里越没数，简直就是欲壑难填。”出了萧秀芝办公室的郑凡，摇头冷笑道。
　　“三天之内将阻碍治理结构的因素，全部清除出去吗？”闫为宽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情形，对郑凡确认道。
　　“用不着有顾忌，放手去做。”
　　郑凡的笑语回应极为坚决，没有丝毫的含糊犹豫。
　　不同于郑凡下楼坐车离去，在他走后，中申大厦16层的会议室，姬儿众人依旧没有放松之感。
　　“下面讨论一下，对大型医疗集团的部分控股……”叶倩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安雯娟所打断。
　　“叶倩部长，现在老板不在，恕我问你一句，为什么公司会有很多笔没有入账的支出资金？”安雯娟当着众人的面，提出了质疑。
　　“只是在帮老板办事，有些资金在明面上，不能同公司发生联系，安部长负责控股公司资产管理审核这一块，有疑问很正常，你可以将每一笔没有入账的支出记下来交给老板，回头我跟他对。”叶倩一脸从容，淡淡一笑解释道。
　　“我真会一笔笔查的，因为之前老板已经交代，等到天虹投资集团的资产财务审核结束，接下来就是世纪控股、大富银行，乃至于阳光核电集团了。”安雯娟一丝不苟道。
　　“我知道，也很有信心。”
　　叶倩没有不满，只是说出了事实。
　　“讨论对大型医疗集团控股的事，先不忙，因为接下来的任何投资运作，都得建立在现金流的基础上，之前不是说到富国银行了吗？就算老板走了，也还是继续说完吧，得让大家有个数。”姬儿对叶倩言语道。
　　“那好，接下来就说德意志银行，因为我们是以美元结算的，购入其股份的每股平均价32美元，交易之时的总市值为9800亿美元，总股本为306.25亿股，而我们目前则是持有15.31亿股，耗资达到了489.9亿多美元。”叶倩对一众高管汇报道。
　　“这家德意志银行的总市值，明显要比美国的投行大啊，购入5%股权所耗费的资金，也明显多了不少，没有什么问题吗？”一名老者有些担心问道。
　　对于提出疑问的老者，包括艾丽卡在内，一些人都不太熟悉，他正是之前被郑凡送到联交所的出市代表常旭发。
　　“这些欧洲的大投行，净资产普遍都偏高，体现在市值上，反而没有太多的高估，我们购入德意志银行股票的时候，它的总体净资产，就已经达到了6750亿美元，而总市值则是9800亿美元。”叶倩没有丝毫看不起老者的意思，很是耐心解释道。
　　说起来，此次将一众高管找来大陆，作为出市代表，郑凡也只是叫了常旭发一人。
　　这倒不是大富银行只有一个出市代表，经过好几个月人力补充，不只是香港联交所，就连美国证券交易所，乃至于国际大宗商品这一块，大富银行都安排了一些出市代表。
　　“若是在德意志银行上没有问题的话，我就接着继续了，汇丰银行我们是以14.68美元介入的，当时总市值为8954亿美元，总股本为609.95亿股，而我们则是持有30.5亿股，占用了447.74亿美元资金。”尽管姬儿一早就知道，收购一众国际投行股份所占用的资金，可是听到叶倩的话之后，神色还是不免沉重了一些。
　　“法国巴黎银行的每股平均买入价，为26.12美元，我们介入之时的市值为6350亿美元，总股本243.11亿股，而我们则持有12.16亿股，耗资317.62亿美元。”安雯娟帮叶倩道出了其中一项占资。
　　“之前老板说持有各大投行3%的股份，可操作到最后，却都达到了5%，这对我们的流动资金，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一旦将资金变成持股，以后资本运作转圜的余地，岂不是要越来越小？”姬儿摇了摇头道。
　　“将会议记录做得详细一些，回头跟吉井惠香整理一下给老板，这样能更直观。”叶倩小声对纪可莹交代道。
　　虽然纪可莹和吉井惠香都是郑凡的助理，不过两人的分工却不太一样。
　　不同于吉井惠香照顾郑凡的生活，充当他的司机兼保镖，纪可莹的更多精力，则是放在了资本运作上，参与到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运作。
　　“如果从投资的角度上说，我倒是觉得问题不大，国际投行的股价向来都是比较稳定，参与对这些投行的股权投资，可以巩固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基础，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那就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美国和欧洲的证券市场，要知道，很多大型投行都是在几地上市，香港证券交易所一样可以做这些投行的买入动作。”常旭发说到后来，显得有些疑惑。
　　“可能还是因为，老板不太看好近年的亚太经济，这次将常老找来，或许还会有其它方面的安排。”叶倩的答复，让在场的一众高管，都不免露出了思量之色。
　　“我们对法国农业信贷银行的股权投资，每股平均价是17美元，之前的总市值则是8160亿美元，总股本为480亿股，我们对其持股总量24亿股，耗资达到408亿美元。”叶倩趁着众人思考的过程中，继续往下汇报。
　　“巴克莱银行的持股均价为25美元，持股之时总市值为6249亿美元，总股本249.96亿股，世纪控股对其持股量有12.5亿股，用了312.5亿美金。”眼看着剩下的汇报不多，安雯娟连忙帮着说道。
　　“最后一家苏格兰皇家银行，我们购入之时的总市值，为6975亿美元，每股买入平均价格为34美元，总股本为205.15亿股，而我们的持有量，则是10.26亿股，耗资348.85美元。”叶倩说完最后一家银行，算是将世纪控股主要的股权投资，对一众高管做了算是详细的介绍。
　　“没想到有这么多，简单算一下，这些投行的股权投入，也达到了3420亿美元，我们的资金量有这么大吗？”常旭发一边写写算算，一边震惊问道。
　　“很勉强，其实早在去年，我们的流动资金，就已经达到了3000亿美金出头，后来又在纽约油上，有了一次小幅做空的运作，资金总量才艰难超过3500亿美元，可以说，介入这些国际投行的股权之后，不管是世纪控股，还是大富银行，已经剩不下太多的可用资金。”叶倩无奈笑了笑，带给人无米下锅之感。
　　“最为让人难受的，还是近几天欧美股市不但不再上涨，反而出现了向下调整的姿态，如果股市掉头向下，我们对各大投行股权投资在15%左右的浮盈，还不一定能不能保得住呢，相比国际大宗商品的运作，股市的投资收益，还是非常艰难的，这都已经两个月有余，还是在行情大好的状态下，也没有太过丰厚的回报。”姬儿虽然当时想极力促成，对各大投行的股权投资，可眼下资金被大幅占用，却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第三百零二章 融合

　　位于长汇区汾南路上的四层老洋房，郑凡在院外下了车，几乎是一路小跑进入其中。
　　打开地下书房的门，看到方欣然在里面盘膝而坐，而她双膝之间的翔凤血石，则是凤纹流动，郑凡面部不由微微抽搐。
　　对于翔凤血石的变化，郑凡之所以没有惊讶，是因为早在两天前，就已经发生了。
　　“这么着急啊？”
　　方欣然将注意力，从翔凤血石转到了郑凡身上，笑着调侃道。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我敢不急吗！”郑凡拿起小茶杯，喝了一口水，似乎有些折腾累了。
　　“是不是耽误正事了？”
　　觉得郑凡情绪不太高，方欣然不由想到了，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转让。
　　“暂时倒没什么大事。”
　　郑凡长出一口气，旋即笑着安慰道。
　　“所有权转让签了？”
　　方欣然甚至想到了，萧秀芝不会太情愿。
　　“签是签了，不过萧玥在妈身边呼搭着，真是让人有些闹心，摆明了就是想打妈的主意，看这个架势，即便是我控制妈所掌握的资金，她也不会罢手。”郑凡多少露出了恼火之色。
　　“你有没有想过，和妈好好谈谈？若是任由萧玥在一边鼓动，只怕你和妈之间的误会越来越大，关系也会愈发僵冷。”方欣然甚至担心，以后就连她，都不好同萧秀芝相处了。
　　“怎么说啊，这些奇异之事本就难以开口，再加上妈一直信赖萧玥，这个时候太过着急，只会将事态弄得更糟。”郑凡翻了个白眼，只是不想过深追究。
　　“不管怎么样，你还得顺着妈来，别因为萧玥乱了分寸，如果她只是为了钱，实在不行稍稍满足她的一些要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方欣然正色提醒道。
　　“你觉得萧玥会就为了钱吗？这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罢了，有了钱之后，心思反而会更活络，所以我必须要将资金勒紧了，以免她滋生出更大的野心。”郑凡恨恨言语，一副不会妥协的意思。
　　“只要萧玥不害妈，就比什么都强，如果发现她有这方面的心思，就连我也不会容下她。”方欣然说到后来，脸色也露出了冷意。
　　“算了，先不提她了，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吧？”郑凡此时对萧玥，显得极为不待见。
　　“感觉已经差不多了，可是我自己不敢引下凤纹，需要你在身边才行。”方欣然很是依赖郑凡。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得尽早进行，总不能长时间呆在这地下室，而且将凤纹引上身之后，即便有些把握，还不知道要恢复多久呢。”郑凡观察着翔凤血石，思量道。
　　“只是你担心吧。”
　　不同于郑凡用眼睛看，方欣然则是笑着闭上双眸，用心去感应血石。
　　“似乎同前两天，也没有什么变化，这蛇纹刚褪去，又将凤纹引导入体，总让人有些疑影。”郑凡微微流露出，心有余悸之色。
　　“之前那些蛇纹，之所以对我形成了威胁，是因为没办法形成有效控制，但经过了这两天的感应，我对这翔凤血石，却多少有些信心。”方欣然淡然笑道。
　　“这颗石头，来自印度的古玩市场，虽说价钱不菲，不过源头出自哪里，又有什么作用，暂时却无法考究和肯定，你当真能成吗？”郑凡逐渐调整情绪问道。
　　“我想试试……”
　　方欣然看了看一旁准备好的小刀，有着同郑凡商量的意思。
　　“既然你觉得有把握，那就试试，不行还有我托底呢。”郑凡退开一些，并没有再给方欣然增加压力的意思。
　　“只要你不慌就行。”
　　方欣然笑了笑，拿起锋利的小刀，在左手腕划出一道口子。
　　“嗤！嗤！嗤！”
　　殷红的鲜血，在方欣然左手腕血口打开之后，很快滴上翔凤血石。
　　“吸收了吗？”
　　发现方欣然的鲜血，滴上血石虽直冒烟，可血石却是越来越亮，郑凡不免有些讶异。
　　郑凡虽没有方欣然的能力，深入感应拳头大小的翔凤血石，但这之前毕竟是他的东西，至少表面上的特点，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此时方欣然双膝间，雕工极其细腻的血石，上面密密麻麻不下百只凤凰，就好像活了一样。
　　在郑凡看来，这上百只凤凰刻纹，完全就是一模一样，所差的也只是翱翔姿态不同，最为奇异的还是，雕刻的上百只凤凰，充斥整个血石表面，根本就看不出异样的间隙。
　　吸收了方欣然的鲜血，翔凤血石红光大涨，将地下书房都映衬出了血色，上百只凤纹更是在血石表面流动，好似展翅欲飞。
　　“还不停手吗？”
　　发现方欣然划破左手腕流下的鲜血，一直在往翔凤血石上滴落，郑凡心中不免有所紧张。
　　从翔凤血石表面那些凤纹，一经接触鲜血冒出的烟气，郑凡就能意识到，其对于方欣然的鲜血，还是有排斥的。
　　“大部分鲜血被凤纹蒸发了，被血石吸收的反而在少数，这得有多少鲜血才够用啊。”郑凡紧紧盯着安静的方欣然，打定主意事不可为，就让她放弃。
　　“嗡~~~”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翔凤血石出现震动，血光大盛的一刹那，方欣然才露出疲色，迅速收回滴血的左手。
　　“没想到欣然的刻印属性，竟然还有这样的妙用。”发现方欣然右手双指，按压在左手腕的刀口上，很快从刀口引出一条光影，旋即伤口出现愈合，郑凡不由暗暗感叹道。
　　随着血石渗入方欣然鲜血，散发的血光愈发璀璨，血石表面的上百只凤纹，竟然在血石的震动中，开始吸收血石内里的血光。
　　“原来是先引导凤纹异动，再改变血石的状态，控制血石的血力，供养收取凤纹！”通过观察，郑凡多少明白了一些情况。
　　时间缓缓流逝，上百只凤纹在血石表面的流动速度，也并没有郑凡预计的快。
　　直到血石的血光，被上百只流动的凤纹吸收殆尽，一只只血凤刻纹，才开始出现融合。
　　“呼~~~”
　　淡淡的血焰，从翔凤血石散发而出，炽热的气息让郑凡不免再退开一段距离，可是被血焰包裹的方欣然，却并没有被灼烧到。
　　“这些凤纹除了姿态不同，却是一模一样，怪不得能融合到一起，看样子是要来了。”郑凡此时已经有猜测，待到上百只凤纹融合归一，可能就是方欣然真正收取凤纹的时候。
　　“嘤~~~”
　　眼看着方欣然一身衣衫化为飞灰，露出了肥胖的tongti，逐渐合而为一的凤纹，也脱离了失去血光的石头，活灵活现展翅在她身体周围翱翔，郑凡都不免咽了口唾液。
　　“收~~~”
　　双眸紧闭的方欣然旋身一带，很快就将翱翔的血凤，牵引到了形体上。
　　“啊……”
　　就在巨大的血凤，附在方欣然肌肤表面一刹那，她甚至张口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嗤嗤声不绝于耳，被引在方欣然肉体的血凤，虽亮起了通透的印记，但表面上看，却并没有对她的肌肤血肉，造成什么伤害。
　　“这翱翔的凤纹，着实不小，不但将欣然的前身覆盖了一部分，就连后背也被带上了印记。”眼看凤纹快速印在方欣然肌肤上，郑凡按耐住上前的冲动。
　　“嘤~~~”
　　直到翱翔血凤，完全附上了方欣然的肌肤，地下书房中的血光，已然向她体内收敛，而翔凤印记则是愈发光华璀璨，甚至能看到血凤印纹抬头，发出凤鸣之声。
　　“成了……”
　　方欣然勉强开口，血色凤纹印记，很快在她潜隐入她肌肤之中，甚至让郑凡从她身体上，再看不到什么异样端倪。
　　“欣然，醒醒。”
　　就在方欣然晕倒的一瞬间，郑凡连忙上去将她扶抱。
　　“好烫！”
　　感受到方欣然身体的热量，郑凡快步将她抱到地下卧室中，将被褥往下一拽，放她平躺在玉床上。
　　“只求别再出什么事才好。”
　　郑凡确定自己衣物与卧室的东西没着火，这才再度出去，想要将失去血光的石头取来。
　　“咔~~~”
　　然而，就在郑凡来到书房，接触充满裂纹的石头一瞬间，石头竟然爆散出一蓬磷光。
　　“噗~~~”
　　挥了挥手跑回卧室的郑凡，关上房门，略微犹豫，只是探查了一下方欣然逐渐平复的呼吸，却并没有再移动她**的身体。
　　“这种能隐于肌肤中的印记，倒是挺玄妙的，让人无法发现异样，只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功效，估计应该还赶不上，手雷的爆炸力吧。”如果方欣然知道郑凡的想法，面部表情一定会极为精彩。
　　在郑凡看来，光是将凤纹牵引入体还不够，在这之后，必须得能控制才行，否则与那满身麻人的蛇纹，又有何区别。
　　“希望再往后的事情，能顺利一些吧，毕竟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投入到这些灵异之事上，再度让资本上一个台阶，增强保安公司实力，研究核能、生物、机械学，才是王道。”郑凡对于异人的实力，多少有些轻视。


第三百零三章 江湖

　　清晨的明珠市宝山区，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郑凡与方欣然乘坐着一辆黑色大红旗，已经到了春宝斋的外面。
　　“啪！啪！啪！”
　　吉井惠香从车里下来，扣响了老宅子的门环。
　　“呜~~~”
　　随着老宅子的大门打开，驼背的家丁老者看到吉井惠香，不由皱了皱眉头。
　　“郑凡小子冒然到访，还请老人家通禀一声。”没等驼背老者说什么，郑凡就已经上前笑道。
　　驼背老者似乎是认出了吉井惠香日本人的身份，人老眼力却很好。
　　“嘭~~~”
　　驼背老者并没有将郑凡与方欣然往里面让，很快就将大门略重关上。
　　“与不与孙老接触，都是个麻烦。”
　　方欣然小声言语，明显是对春宝斋的主人有些介意。
　　“咱们行得正站得直，有什么好怕的，没听说过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吗？”郑凡很是放松，打了个哈哈。
　　“少在这儿装了……”
　　方欣然白了郑凡一眼，白白胖胖脸上露出的笑容，却放松了不少，显然在心灵上依赖着自己的丈夫。
　　“没钱没势那才叫装逼，而我这样的大手，却得说是装逼日常。”郑凡哈哈大笑，也没有个顾忌。
　　方欣然被逗得掩嘴噗笑，能够感觉到，自从自己情况转好之后，郑凡比谁都要开心。
　　“呜~~~”
　　待到春宝斋大门再度打开之后，身子骨硬朗，面部表情略冷的孙老，已然是亲自到了大门口。
　　尤其是在看到方欣然脸上与颈部的蛇纹都消失之后，身子骨硬朗的老者，脸色更是生硬了不少。
　　“老人家，前些日子内人来你这边看病，今天小子过来是特地感谢你的。”郑凡对司机小黄挥手示意的动作幅度很小，脸上始终挂着略有深意的笑容。
　　方欣然家年轻的司机小黄，连忙从轿车的后备箱中，大包小裹拿出不少礼盒上前，强行往驼背管家手里推，显然很适应这种送礼的举动。
　　“郑凡先生太客气了，都进来吧。”
　　孙老经过神色变化之后，并没有将郑凡和方欣然拒之门外。
　　“先生吗？也不知道老人家的说法是与时俱进，还是属于国内的保守叫法，小子倒觉得听外国人这么称呼比较顺口。”郑凡当先进门，大大咧咧笑道。
　　看到面色略冷的老者不再说话，方欣然不由露出了一抹偷笑。
　　来到春宝斋正堂坐下，吉井惠香很快就取出修剪好的雪茄，给郑凡点上，旋即站在他和方欣然座位的身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没想到郑凡先生的保镖，是日本人，这个小姑娘的忍者之道，应该修炼到很高深的程度了。”孙老看到郑凡一身西装，翘着二郎腿吸大雪茄的做派，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不同于其他人，孙老对于郑凡的穿着，以及走访时间有些在意。
　　白天与晚上走访，还是有些区别的，此时正是清晨朝阳升起之时，郑凡这个时候到，在老者看来，颇有些光明正大无所畏惧的意思，同时也表露出极为强大的信心。
　　而郑凡的一身西装搭配丝巾的穿着，也偏重于西化，尤其是带着个日本女子保镖，则更是显眼。
　　“对于我来说，哪个国家的人不重要，如果真是要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得看出生在什么时候，人家一个小姑娘都看得很开，老人家不会因为以往的恩恩怨怨，而迁怒于年轻一辈吧？你刚才说的什么忍者，说实话我真不太清楚，从字面上的含义理解，我更看重的是忍耐。”郑凡笑着吧吧道。
　　“忍者的起源，虽没有华夏武术的时间早，不过因为日本人的严谨，在后来的发展体系，却已经远超过华夏武术，对于修炼食、香、药、气、体，忍者五道的人，老夫还是比较佩服的，不过随着强权当道，现在的忍者五道，更多则是变为了追踪、侦察、谍报、保镖、暗杀。”孙老说话的过程中，观察着郑凡的神色。
　　对于老者的说法，郑凡并没有异样，显然是一早就深入了解过忍者的发展，反倒是站在后边的吉井惠香有些讶异。
　　“素闻孙老是传承于江湖术一脉，这若是放在文化动革时期，被抓住也是要遭到收拾的吧。”郑凡抽了口雪茄，不以为意道。
　　不多时，驼背老管家已经进来奉茶，而孙老和郑凡夫妇却不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异样。
　　看到驼背老者上茶的站位、姿势、顺序都颇为有讲究，郑凡只是笑了笑。
　　在孙老的礼让示意中，郑凡先将茶碗捧到鼻子边上嗅一嗅，然后轻拂碗盖小口慢饮，在嘴里含一含，舌头浸之后，才慢慢的再咽下去。
　　茶碗中的碧螺春，犹如白云翻滚、雪片飞舞，慢慢舒展成一芽一叶渐沉杯底，汤色碧绿，味道清雅袭人经久不散。
　　郑凡在茶碗中观其形，可欣赏到雪浪喷珠、春染杯底、绿满晶宫。
　　饮其味，头酌色淡、幽香、鲜雅。
　　“真是不错，这次过来，似乎同上次的感官不太一样了！”方欣然品过茶之后，大大方方笑道。
　　“孙老着茶，应该是产于江苏吴县，太湖上洞庭山区的特一级碧螺春吧？”郑凡放下茶碗笑道。
　　“我也没想到，方小姐的情况会有改观！”老者看了看郑凡，稍稍点头感叹道。
　　“多亏了我老公。”
　　方欣然虽没有透露细节的意思，但郑凡能让她跟着来，倒是算不得掖着藏着。
　　“这次带欣然过来，还是想让孙老再帮着看看。”郑凡灿灿对老者笑道。
　　“已经没什么事了，又何须再看，倒是郑凡先生鼻梁上隐晦有道直冲印堂的白气，额头中央呈现出红润之色，且隐晦透出光泽，整个人神清气爽，眼中神采内敛，运势十足的好。”老者双眼微眯，对郑凡平静道。
　　“没想到老人家不但精通于疲门的行医济世之道，对于惊门的命理术数也有研究，那小子就借你吉言了。”郑凡一脸得意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江湖小道，做不得真。”
　　老者摆了摆手，对郑凡有所保留。
　　过去的江湖术，分为惊、疲、飘、册、风、火、爵、要八门，包括走江湖混饭吃的种种手段。
　　若是放在以前，郑凡或许会对这样的江湖术敬而远之，早在文化动革时期，这种江湖术更是敏感，被覆灭了不少。
　　但郑凡从陈教授的手抄了解到，即便到了现今，江湖八门也没有被赶尽杀绝，反而有着隐晦的大家传承。
　　如果说此时坐在正堂上首位的孙老，是疲门的代表，讲究行医济世之道，那么陈教授就则是出自册门的传承了。
　　册门讲究的是考证今古之学，祖师爷是司马迁，时至今日的江湖术，捣腾真假古董的，卖春宫的，经营字画的，都自称册门中人，甚至还包括盗墓贼。
　　而疲门的行医，不仅包括江湖游医，也包括坐堂医生，只要是用各种办法给人看病，皆归疲门，在以前，疲门的行家，大多都是游方郎中，研习的则是黄帝内经与神农本草经。
　　“如果不是孙老的提点，我也不能解了欣然的危机，出于礼貌，今日登门造访，主要还是要告诉孙老一声，张强的藏灵珠我不会给你。”郑凡笑着进入了正题。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藏灵珠又那么重要，这一点老夫能想到。”老者只是冷着脸，早就料到了郑凡会表明态度。
　　“孙老不但是陈教授的老朋友，你们二人又都通晓江湖术，想必与其它几门的江湖术传承者，也都是有所往来吧？”郑凡意指陈教授虽失踪了，但应该还有一些关系网。
　　“只不过是过时的讨生活手段，郑凡先生用不着太在意，现如今是有权有势之人的天下，资本的推动力，当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古董望其项背。”孙老难得露出笑容，摇了摇头。
　　“说起来你老人家年岁也不小了，又何必那么执着藏灵珠呢，我相信以江湖八大门的能力，想要得到灵异之物，并不是没有机会。”郑凡脸上笑容带给人贼意。
　　“哪有那么容易，我想得到藏灵珠，也是为了福泽后辈罢了。”身子骨硬朗的老者，似乎是顺着郑凡在说。
　　“以孙老的能力，如果与我互相合作的话，又何愁往后的事。”郑凡大大咧咧对老者招揽。
　　“合作谈不上，三教九流八大江湖，虽说只是为了混口饭谋生，却颇为的传统，如果郑凡先生想要学习，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老者的答复，多少有些出乎郑凡的预料。
　　“我过两天就要回香港了，此番过来还有另一个目地，那就是想问问孙老，倒底还有谁盯上了藏灵珠，毕竟陈教授出事是前车之鉴，总是被人在暗处惦记着的感觉，总归是不怎么好。”郑凡说要走，不免对老者有着提醒的意味。
　　“除了江湖八门之外，咱们华夏内有世家，外有冒险者的资本推手，如果你想要追究打藏灵珠主意的人，恐怕得归根溯源，从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说起，毕竟陈教授所获得的藏灵珠，不是无缘无故得来的。”老者笑得有些诡异。


第三百零四章 虚虚实实

　　“据我所知，多年以前陈教授非常热衷于考古，并且从外面带回来三颗来历不明的珠子，这三颗珠子也就是藏灵珠的由来，而且有传言说，通过藏灵珠，能够进入藏灵古城，继而打开不老尸棺，寻求永生的真谛，难道说当初还有其它的势力参与其中吗？或者三颗藏灵珠只是一部分而已。”郑凡脸上笑容不变道。
　　对于郑凡的说法，上首位老者刻板的脸色，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坐在一边的方欣然，内心则是不免有所疑惑。
　　如果说陈教授只带回了三颗藏灵珠，一早分别被沈艳、张强和萧玥所得，那么郑凡的藏灵珠又是从何而来，毕竟数量和情况在这里摆着，这一点方欣然怎么也想不透。
　　其实不只是方欣然，就连郑凡也是在逐渐了解，自己融合了藏灵珠的灵基属性之后，才得到了一定的猜测，那就是如果他得到的藏灵珠，不具备时空的灵基属性，恐怕也不会有重生的机会。
　　至于陈教授的藏灵珠，为什么从上一世的四颗，变成了现如今的三颗，郑凡只能用蝴蝶效应来推论，不过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肯定，重生是不是已经跳出了局中。
　　“纸终究包不住火，在给你答复之前，老夫倒是向问问，你对追求永生的真谛怎么看？”孙老笑着对郑凡道。
　　“世上估计没有绝对的永生吧，不过我倒是相信，随着科学技术的探索，可以非常有效的延长人类寿命，不知道孙老有没有听说过海弗里克极限？”郑凡显得很是从容。
　　“早在1961年，美国生物学家海弗里克就完成了一篇论文，报告了他们在体外培养人胚胎纤维细胞的结果，简单来说，就是人类正常体细胞的分裂次数极限，为40～60次，细胞的培养代数越多，人类的寿命就越长，反之则短，很多人都相信，这就是人类死亡的原因，如果能通过科技试图延长细胞的寿命，超越这个极限，我倒是觉得人类或许可以做到活很长时间。”郑凡的笑语解释，让方欣然都不免面色抽搐。
　　“郑凡先生的见解，委实让人佩服，我无话可说！”老者本是疲门的代表，完全没有料到郑凡会给出这样的答复。
　　“你老无话可说，我所在意的事情，岂不是要落空。”郑凡深深看着老者笑道。
　　“我只能告诉你，当初老陈他们进入藏灵古城了，否则也不会带回来藏灵珠，可是十多方势力，死了不少人，至于当时的具体情况，他事后则是绝口不提。”老者深吸一口气道。
　　“这么说你老并不是探索藏灵古城的参与者之一，而且除了陈教授所带回来的藏灵珠以外，还有其它势力之人也得到了吗？”郑凡握着双手思量道。
　　“据老陈所说，应该只有他们得到了藏灵珠，不过其它势力却有侥幸存活下来的人。”老者说得还算肯定。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比起大家都有所获来得还差，怀璧其罪啊！”郑凡笑着起身道。
　　“不同的阶段，人的追求也会有所区别，在吃不上饭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觉得，能混上温饱就不错了，可是得到了温饱，就会考虑的更多，顺着yuwang的延伸，就是有些人要追寻长生的本质。”身体硬朗的老者，略有深意对郑凡提醒道。
　　“想要比别人活得更久，确实需要细致的经营，相信能将精神层面，上升到追求长生境界的人，必定不是连饭都吃不上之人敢想的，看起来接下来我可能要面对不少人物。”郑凡打了个哈哈笑道。
　　“确实如此，放在古时候，想要探索长生真谛之人，大多都是历代帝王。”老者并没有着急起身相送。
　　“我讨厌麻烦，早知道孙老是这种答案，倒不如情愿装作不知道。”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可神色却极为自信。
　　“对了，之前老人家不是想要给我推荐一个人吗？不会改主意了吧！”看到老者再不动声色，郑凡关心问道。
　　“将天瑜小姐叫上来。”
　　老者稍稍放开音量，对正堂外面吩咐道。
　　“女人吗？江湖术似乎大多都是传男不传女……”郑凡嘀咕出声，遭到了方欣然的白眼。
　　“时代毕竟变了，有些时候女人更容易沟通交流，天瑜虽不是我们孙家的嫡孙传人，却自小就培养学习，对江湖颇为了解，而且我觉得换做是一个男的，郑凡先生也不会打拢。”老者淡淡笑语道。
　　“这倒是，但我还有一件事要向孙老求解，今天带欣然过来，相信她的情况，你应该大致有数，我看过陈教授的手抄，觉得她的状态，有些像是上面所写铸就灵基之人，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后续还能不能有发展，比如说修炼之法什么的。”郑凡一脸期待的笑容，也算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代表。
　　“修炼之法即便是有，你也是不用想了，现如今的环境，根本就造就不出修士，修炼之法充其量就是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也就是说，普天之下通过后天的修习和培养，比常人略加强横之人，都可以算得上是修炼者。”老者说的极为坦白。
　　“如果照你老这么说，当兵的和学习拳击的，包括那些奥运健儿，岂不是也算是修炼者喽！”郑凡露出了浓郁的笑容。
　　“当然。”
　　老者一脸正色，回答得极为肯定。
　　“看起来我的选择没错，还是多挣点儿钱，找些好东西比什么都强。”郑凡嘚嘚瑟瑟，表面上虽不正经，却好似相信了老者的说法。
　　“爷爷，你找我吗？”
　　在老者沉稳的等待中，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女，走进正堂笑着问道。
　　“以后你就好好辅佐郑凡先生，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机缘。”老者直言了当对少女交代道。
　　“等等~~~你老认为她真行吗？看这个岁数，好像都没毕业的样子，我怕她不但给不了我什么帮助，反而还得供她上学，之前就已经有一例这样的情况了，非常的麻烦。”郑凡虽有些预计，可是在得到确认之时，还是忍不住叫停道。
　　“天瑜从小就没上过学，郑凡先生大可以让她跟在你身边，到时候若是真觉得帮不上忙，可以将她打发回来。”老者平静说道。
　　郑凡与方欣然对视一眼，甚至看到了她神色的惊意。
　　“没上过学吗？好吧，我姑且带着她试试。”将注意力放在身穿旗袍少女身上的郑凡，吧嗒吧嗒嘴道。
　　旗袍少女并不像娴静的类型，带给人的感觉反而有些凌厉逼人，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夫在身的。
　　最为让方欣然暗暗讶异的是，没上过学的旗袍少女，甚至能让人感觉到傲气。
　　不过对于老者的安排，以及郑凡的轻视，旗袍少女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明显的反弹。
　　“一看到小姑娘长得漂亮，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吗？都不确定她是不是孙老的孙女，就要带走？”方欣然表面上不动声色，看了郑凡一眼。
　　“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能知道咱们不了解的事，就会有用处，暂且先将她当成八门之人看待，收集信息最重要。”郑凡一脸笑意向正堂外走去，心中则是有自己的思量。
　　“你这个样子跟着我，恐怕是不行，回头让吉井惠香教教你，要怎么穿戴。”出了春宝斋的大门，看到两手空空跟出来的旗袍少女，郑凡并没有上车。
　　“走了，早上就约了秦嫣她们，再不去非得等急了不可。”方欣然对旗袍少女，多少有些排斥。
　　“自己换身衣服，到陈教授的洋房找我，关于你的待遇，咱们回头再细谈。”郑凡并没有立刻带着旗袍少女的意思，笑着交代之后，就将她留在了春宝斋门口。
　　“表面上笑脸迎人，实则内心冷酷狡诈，以后与他相处，必定会非常的难。”直到黑色大红旗离去，旗袍少女才双眼微眯开口道。
　　郑凡所不知道的是，随着旗袍少女回到春宝斋正堂，孙老竟然离开了上首位，给少女让座，从老者的神情与举动，仿佛像晚辈一般，对旗袍少女极为恭敬。
　　黑色大红旗车中，方欣然紧紧看着身旁的郑凡，似乎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相信那个孙老所说的话吗？”
　　对于一脸思索之色不说话的郑凡，方欣然忍不住问道。
　　“半信半疑吧，不管那个叫天瑜的少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都觉得这是一个白捡的机会，希望她能满足我的求知欲。”郑凡的说法，对于旗袍少女也流露出怀疑的意思。
　　“将她带在身边，岂不是很危险？”
　　方欣然对旗袍少女排斥，倒不是因为她年轻漂亮，更多是对她不信赖。
　　“带在身边，这怎么可能，既然那老头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咱们不妨大大方方搭上这条线，回头让吉井惠香在香港给她安排一个独立的住处，一旦有需要或是有疑惑，咱们再去找她。”郑凡笑着对方欣然示意道。


第三百零五章 再聚

　　人民广场的华联商厦外面，黑色大红旗缓缓停在了街边，司机小黄快速下来，帮郑凡与方欣然夫妇下车。
　　“那是欣然吗？”
　　烫着爆炸头的张妍，看到方欣然肥胖的形体，以及一身西装精神抖擞的郑凡，犹如见了鬼一般。
　　不同于肥胖的方欣然，秦嫣、张妍、韩玉兰三女站在街上，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说起来距离上一次见面，也没有太长时间啊，怎么会胖成这样，欣然不会是怀了吧？”秦嫣也是一脸不敢相信之色，猜测着说道。
　　“呦，三位美女，不是约好了在冷饮厅吗？你们站在大街上，真是有些让我受宠若惊啊！”郑凡牵着方欣然的肥手上前，脸上满是不正经的笑意。
　　“讨厌的家伙，谁等你啊，不过欣然，你这是怎么回事？”张妍与郑凡见面就掐，对他很不待见。
　　“我得肥胖症了。”
　　因为郑凡在身边，方欣然面对好友，显得倒是比较自然。
　　“肥胖症？”
　　刚刚还以为方欣然怀了的秦嫣，不由与张妍、韩玉兰对视。
　　不过面对这个样子的方欣然，秦嫣三女也不好多问什么，至少眼下不是个好机会。
　　“既然约好了逛商场，今天我给老婆全程拎包，想买什么随便，不行咱就将着华联商厦全包圆儿了。”郑凡对方欣然一脸献媚之色，丝毫不在意秦嫣三女在场。
　　“当我们不存在是不是？”
　　张妍对郑凡的做派很不满，恨恨瞪了他一眼。
　　“怎么会呢，都是好朋友，你们也买，谁让咱是大富豪呢。”郑凡大手一挥，牛逼哄哄笑道。
　　“不是一般的大富豪吧？世纪控股大笔购入国际各大知名投行的股份，在金融市场都闹翻了天，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想不到你会在国内闲混。”当着张妍与韩玉兰的面，秦嫣略有深意的说法，也没有遮掩。
　　“要不说那帮老外没见过世面呢，屁大点儿事儿，也值得一惊一乍的，这不是欣然稍稍胖了一点儿吗，我怎么也得回来看看。”郑凡放荡不羁笑道。
　　“你也是老外吧。”
　　张妍所指，明显是郑凡移民改国籍之事。
　　“我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们看看咱哥们这肤色，这头发，绝对正宗土生土长，之所以出去，主要是给那些老外一些颜色看看。”郑凡咧着大嘴，口无遮拦道。
　　“是，是~~~”
　　秦嫣拉长了音儿，所露出的笑意，好像是在看一个耍嘴皮子的家伙。
　　“别理他，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最是不能相信，我好歹也给他办了不少事，最后却没了音儿，竟然妄想逛逛商场，就将以前的一笔勾销。”张妍拉了韩玉兰一把，毫不顾忌数落着郑凡。
　　“爆炸头，你还是那么狂，怎么，小来小去的看不上眼是不是？你说想要什么吧。”郑凡嘿嘿笑道。
　　“无限卡你有吗？”
　　张妍就是想要将郑凡灭了，杀杀他的威风。
　　“无限卡倒是小意思，你若是我媳妇，我就给你刷怎么样？”郑凡恬不知耻，用胳膊肘轻轻杵了杵张妍的腰肢。
　　“可恶，像你这样的败类，也就欣然能看上你，我帮你做的事，怎么也值一座别墅，厚此薄彼……”爆炸头张妍躲开郑凡两步，嘴上不依不饶吧吧个不停。
　　“朋友之间还那么斤斤计较，算了，你找个地方随便挑一处别墅吧，回头跟控股公司的财务总监联系一下，立马给你办妥。”听到张妍提起她做之事的价值，郑凡已然猜到了，她可能意识到了黎军、凌钢，以及张强已死之事。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出尔反尔。”
　　张妍瞥了郑凡一眼，发现他隐晦而玩味的笑容。
　　几女之中，只有韩玉兰一直不出声，她对于郑凡，更多则是感叹这个了不起的男人，之前好像玩笑的话，现在都已经实现。
　　进入商场之中，就连身材肥胖的方欣然，都变得有心气儿起来，几个女人撒了欢儿的逛，看到什么好买什么，聚在一起笑闹个不停。
　　即便郑凡带着吉井惠香，最后又把司机小黄也叫来，大包小裹依旧是拿不了，还没完事儿的时候，不得已只好又拜托了三个女服务员。
　　“简直比时装秀还劲爆！”
　　刚开始的时候，郑凡还能贱贱的上去，逐个品评一番，可是到了后来，郑凡只觉得四女不断换衣服，看得都直眼晕。
　　“是不是钱不够了？”
　　戴着刚买墨镜的张妍，从商场逛到范思哲专营店，花着郑凡的钱，开心的不得了。
　　“笑话，随意买，且不说有卡，就算是刷不了卡的地方，车里还有好几箱子钱呢，你就是想烧都行啊。”郑凡看到吉井惠香拿着的一箱子钱已经进去，面不改色笑道。
　　“虚张声势，今天说什么也得将你的血放光。”张妍嘴虽不饶人，却也是因为感觉与郑凡关系不错。
　　“好了，我的大小姐，你看看后面，这要是再买下去，都得遭到围观。”秦嫣笑着对张妍示意，让她看看跟着的一队拎包之人。
　　“给陈敏打电话，让她多派几个车过来，将东西挨个送到这些小姑奶奶的家里。”郑凡对吉井惠香交代一声，就已经向换了一身白色打底，宽松大版型毛衫的方欣然走去。
　　看着郑凡稍稍架起右臂，让方欣然挽着，给她当试装架子，秦嫣已经颇为自然，笑着撇了撇嘴。
　　“看到这两口人，都觉得咱们的青春已经过去了！”张妍似乎知道以前秦嫣的想法，小声笑叹道。
　　“没办法，欣然可真是小姐身子，夫人的命，那家伙虽然看着不正经，不过对欣然是真好。”秦嫣笑容有着祝福之意，早在离开世纪控股之时，就多少已经释然。
　　“西方资本市场声名鹊起的世纪控股，就是他的吧？”韩玉兰趁机向秦嫣确认道。
　　“不错，这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你别看他跟咱们说说笑笑，怎么都行，但若是想要得到他的实际支持，却是很难的。”秦嫣的小声笑语，不无对韩玉兰警醒之意。
　　“之前郑凡还真是邀请过我，不过当时没有太当回事儿！”韩玉兰对于秦嫣的说法，深信不疑。
　　在韩玉兰看来，秦嫣出任过郑凡公司的财务总监，两人之间的信赖，与其她人可能还有所不同。
　　“最好的位置只有一个，有些时候，错过了也就错过了！”秦嫣的说法，多少流露出感慨之意。
　　“最好的位置，又不是只有他身边有，你若是总看着他，恐怕还会错过很多机会，说起来，我也应该好好谈一场恋爱了。”张妍语气发酸，显然是被郑凡与方欣然的恩爱，虐得不轻。
　　“就你这么强硬，指望着别人追是不可能了，倒追别人或许还能有点儿机会。”秦嫣笑着调侃，遭到爆炸头少女在腰间掐了一把。
　　“怎么，爆炸，想谈恋爱了？估计除了我这样的，别人都罩不住你……”离开了专营店之后，郑凡贱次次凑到张妍身边，极为可恶小声道。
　　“臭不要脸的……”
　　张妍作势欲踢，却被郑凡提前逃走了。
　　“郑总！”
　　还没待众人走到冷饮厅，一名身穿西装显得很富态的中年人，就已经认出了郑凡招呼道。
　　“马总，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到了。”
　　认出召唤自己的人，正是以前将天虹投资转让出来的马忠伟，郑凡的笑容多少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会这么巧。
　　“你怎么会出来逛街？”
　　马忠伟对秦嫣几女报以善意的笑容之后，很快就笑着与郑凡唠了起来。
　　“这不是回来跟几个朋友聚聚嘛，被抓了壮丁，说起来我还心思着找你呢。”郑凡给马忠伟上了根烟，大大咧咧笑道。
　　“是因为马婧的事吧？之前方书记找我安排过了。”马忠伟哭丧着脸，非但没有恨色，反倒觉得郑凡很好说话。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我倒不是对马婧有什么想法，主要是现在她给我当管家，干得还算不错，只好请马大哥割爱了，你们有时间也唠唠，说开了也免得积下心结。”郑凡完全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行，既然郑凡老弟开口，说什么当哥哥的也得给你面子，老弟你现在混起来了，什么时候稍微照顾一下，我不也就起来了吗！”马忠伟很是热络。
　　“你可算了吧，钱挣多少是多啊，看你现在就是富得流油，再瞧你身边的小妹儿，点子可够正的！”说到后来，郑凡凑近马忠伟小声调侃道。
　　“上不得台面，郑总那些女朋友，一看就是家世不凡的大小姐。”马忠伟眼力颇毒，只是与张妍几女打个照面，就有了一个定位。
　　郑凡的笑赞倒也不错，跟着马忠伟的妖娆女子，身段与妆容让人一看，就有让男人想下手的冲动，尤其是胸前的一对高耸，配上魅惑香水气息，分外的撩人。
　　“这都到了吃饭的点儿，一起啊？”
　　因为方欣然几女已经进了冷饮厅，郑凡象征性的让了让。
　　“我还有点儿事，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马婧的事情郑总还请放心，等到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做东，好好安排郑总一下。”马忠伟极为识趣，眨巴眨巴眼睛道。


第三百零六章 不放手

　　虽然天气还挺冷，不过位于繁华商业中心的冷饮厅，人不但不少，反而非常的火爆。
　　眼看着吉井惠香又拿了一把炸串过来，秦嫣几女都不由暗叹，郑凡与方欣然夫妇的食量。
　　“欣然，你现在都如此胖了，还吃这么多吗？”秦嫣对方欣然关心道。
　　“关键总是饿，尤其是逛了逛之后，就更受不了。”方欣然一边吃着炸串，一边不好意思道。
　　“你带没带欣然好好看看，只是肥胖症这么简单吗？”对于方欣然的肥胖身形，以及食量，张妍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
　　“能不看吗？现在正积极治呢，不是说减下来就能减下来的，相信慢慢会有所好转。”郑凡示意吉井惠香，将带着的参汤保温瓶打开。
　　“参汤吗？”
　　秦嫣虽不是确切了解郑凡的情况，却多少知道他的一些事。
　　眼见方欣然也喝参汤，秦嫣不免产生了一些猜疑，只是没有当众询问而已。
　　“这冰糕还挺好吃的，再给我来两份。”
　　郑凡将参汤保温瓶递给方欣然之后，自己却对冰点更感兴趣。
　　“旅游，旅游，旅游……”
　　张妍带着秦嫣与韩玉兰起哄，明显是要抓着机会捞个够本。
　　“老婆，你想不想去？”
　　郑凡对方欣然笑着征询意见，明显是一切以她为主。
　　“部队那边不能休太长时间，而且我这个样子也不太方便。”方欣然更多则是为郑凡着想，知道大富银行乃至世纪控股，可能有进行资本运作的需要。
　　“欣然不去也不打紧，你们三个想去哪儿玩，我都安排了，回头我让天虹投资集团的总裁联系秦嫣，给你们准备足够的军用资金，到时候你们弹药充足，出去见啥好咱就开枪。”郑凡不正经笑道。
　　“这是你欠我们的，之前承诺说走就走的旅行，到现在还没实现呢。”张妍对于郑凡的大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要不都说债从口出呢，真是不能乱说话！”郑凡摇了摇头苦笑道。
　　“听说你在长岛那边有个大庄园，我们就将那儿当成最后一站了。”张妍心情显得很不错。
　　“最后一站？难道你们还想环游世界不成！”郑凡有些傻眼道。
　　“有你这样的大资本家支持，我们就算是环游世界，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秦嫣笑着调侃道。
　　“那倒是，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我实在是太牛逼太霸气了。”郑凡不要脸的说法，惹得方欣然几女一阵娇笑。
　　“说个正事，今年香港就要回归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笑聊了一会儿，看到郑凡和方欣然吃得差不多，秦嫣正色问道。
　　“我现在是英美双重国际，算不得香港人，想来香港回归，跟我关系也不大吧。”郑凡稍稍思量，似乎没有往身上揽事的意思。
　　“如果世纪控股不是离岸公司，估计你都已经登上富豪排行榜了，难道资本已经这么雄厚，你还没打算安定下来？其实你若是选择回国的话，这边有家人有朋友，过些平稳的日子不好吗？”秦嫣柔和看着郑凡道。
　　“福布斯榜还没到公布的日子，这与是不是离岸公司，关系不大，不过即便公布各项榜单，估计你们也看不到我的身影，至于回国，我还没有考虑过，世界上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少，等我想要退休的时候，就和欣然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过一些自由的小日子。”郑凡的说法，让秦嫣和张妍感觉到，他已经可以将影响力，施加到举足轻重的新闻传媒领域。
　　“估计欣然不跟着去旅游，你应该也在国内呆不了多久了吧？”秦嫣对于郑凡与方欣然夫妻二人颇为了解。
　　“嗯，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事，放下了有一段时间，从去年底到现在，欧美资本市场的情况也比较好，我心思着过两天就回香港，看看能不能赶上个尾巴捡些好处，张妍，你们张家在国内军方向来是树大根深，倒是欣然让我有些放心不下，你们是好姐妹，怎么也得多照顾照顾她。”郑凡笑道后来，对张妍说出了请求。
　　“欣然是长沙国防科大研究生，基础本就很好，再加上被部队特招，不行看看能不能先将她安排到机关稍稍过度一下，以后若是还相当基层主官，同样有安排的机会。”爆炸头张妍答应的痛快，当真是朋友之间说一句话好办事。
　　待到中午吃完饭，看到方欣然多少露出些疲态，秦嫣与张妍也没有再张罗，更多是将心思放在了买的东西，以及出国旅游的事情上。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阵子没见了，好朋友在一起聚聚，倒是挺让人高兴的。”方欣然坐在黑色大红旗中，笑着对郑凡道。
　　“你喜欢就好，等到什么时候各方面都没什么顾虑了，我也带着你环游世界。”被秦嫣与张妍痛宰的郑凡，心情也是不错。
　　“之前我主动请退离开，部队那边应该闹出了风波，就算后来爸去给我休了病假，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不行我明天就走吧，你也能安心处理工作上的事。”方欣然笑着对郑凡道。
　　“也好，今年的资本市场，表面上看着歌舞升平，实则却是暗潮汹涌，我确实是要回香港了，只是不知道你的状态，现在究竟怎么样，看你逛了一会儿，好像就累了。”郑凡不免担心，方欣然吸收了血凤纹之后的情况。
　　“应该问题不大了，以后我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剩下的就是看看身材能不能恢复了，不过自从出事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饥饿感却没有消褪。”方欣然的笑容，倒没有逞强的意思。
　　“正好回去问问那个孙天瑜。”
　　郑凡虽有一定的猜测，但并不是太确定。
　　“倒是将她给忘了，这样，咱们先不回家，去中申大厦看看，之前听妈说，那边的办公环境不错，既有健身房，又有室内游泳池。”方欣然笑着提议道。
　　“行，等过去我安排一下，让你一个人在那好好游，吉井，给姬儿总裁她们打电话，去19层的投资部。”郑凡笑到后来，对坐在副驾驶的日本少女交代道。
　　“看你今天和马忠伟聊得挺火热，难道说马婧的事情，就这么便宜了他吗？”方欣然想起了什么，瞥了郑凡一眼道。
　　“两个男人用火热来形容，是不是有点儿太那个了……”郑凡打了个哈哈，想要蒙混过关。
　　“以前马婧自己做出的选择，我没有立场，也不应该参与她和马忠伟的事，如果她真要追究的话，当初直接就可以报警。”面对方欣然的注视，郑凡不得已只好给出了答复。
　　“你觉得这不是个事儿吗？”
　　方欣然一想到马忠伟富得流油的样子，就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你太小看马婧了，试问她若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小妹儿，即便有些姿色，就能从山村走出来吗？来来回回的，马忠伟不行还能靠上我，你看她盯上的人，一个比一个有钱，我可不相信这是巧合，以马婧所隐藏的心智和心态，我相信她自己可以将事情处理的很好。”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不免讶异万分。
　　“你是说，马婧找回来之前，就已经从马忠伟的口中，得知了天虹投资的发展情况？”方欣然多少意识到，她太小看别人的心智了。
　　“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那都不是我该关心的，只要她能听话，干活让我满意，大家不妨继续的愉快相处下去，仅此而已。”郑凡摊了摊手，明显不是很在意。
　　“老板，上午陈敏总裁来电话说，萧董事长似乎要成立自己的公司，而且要用中申大厦9~10层作为办公区域。”吉井惠香给姬儿打完电话之后，对郑凡提醒道。
　　“不管妈再怎么生气，萧玥还是会说服她不要放手，我甚至在想，以后萧玥会不会跟春宝斋混在一起！”郑凡放下车窗，点着了根烟。
　　“也难怪你不愿意惹是生非，同江湖中人接触，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了！”因为有司机小黄在，方欣然说得还算含蓄。
　　“根基为稳就惹是生非，那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有多少条命都不够往里填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拨开表象的时候，觉得很是轻松，但随着深入的探索，就会遭受到层层阻力，甚至还伴随着难以预料的风险。”郑凡苦笑着言语道。
　　“资本市场恐怕是更复杂的江湖吧，现在世纪控股的资产如此庞大，虽说发展之快让人措手不及，却也必定让很多机构出现了利益损失，如果不是你够低调，恐怕早都出事了，以后你万事都得小心一些。”方欣然忍不住对郑凡提醒道。
　　“怎么，你怕我被杀手袭击啊，不过说起来，资本市场各方掌舵人的头脑，没有一个是白给的，与这些人斗智斗勇，当真是非常的麻烦。”郑凡脸上露出了从容的笑意，有着安抚的意思。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其实刚才秦嫣劝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你有心在资本市场金盆洗手，真的能顺利功成身退吗？”方欣然先是嘟了嘟嘴，旋即则是表示出了忧虑。


第三百零七章 杠杆借贷

　　中申大厦19层投资部，郑凡带着姬儿一众高管进入其中。
　　“老板，集团的投资部，眼下多处于闲置的状态，并没有资本市场的运作，投资员也不是很多。”闫为宽笑着对郑凡等人，介绍着情况。
　　“以前中申集团的基础就不错，看样子天虹投资接手中申大厦之后，操盘中心又追加了一部分软硬件的投入。”郑凡对于现代化的电子交易设备，显得还算满意。
　　“如果只是单纯的股权投资，还是应该立足内地股份制公司的法人股上，这个投资部倒是可有可无，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姬儿淡淡一笑，似乎想要插手天虹投资集团的运营。
　　“重新升级交易设备可是投入了不少钱，这么好的投资部，难道说不要就不要了吗？”陈敏对姬儿的说法，略有不满。
　　“作为投资集团，若没有操盘中心，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就算不用，暂时还是将这里保留下来吧。”郑凡做出决定，对闫为宽示意，让他安排人将电子交易设备全部打开。
　　“之前对天虹投资集团的资产与财务核查结果，已经出来了，非经营性支出这一块，有两百万的账目不清不楚，如果不严查相关责任人，只怕账是对不上。”趁着闫为宽安排的功夫，安雯娟小声对郑凡道。
　　“两百万？天虹投资集团重新起航才多长时间，如果再算上郑滕转走的那三百万，五百万就已经没了是不是？”郑凡点着根烟，深沉看了陈敏一眼。
　　“大致上也就这些了，实体资产和所持股份，没有什么问题。”安雯娟只是按照郑凡的吩咐工作，并没有倾向性。
　　“一大早，萧董事长就提出了让我们支付，天虹投资集团所有权的五千万转让款，这件事……”叶倩对郑凡提醒道。
　　“账面上既然有五百万的资金去向说不清楚，让萧董事长签字，从五千万转让款中扣出去，只要她签字同意，立马就将转让款打给她。”郑凡沉凝给出了叶倩答复。
　　“这是具体的资产、财务审核资料，老板如果还有什么异议，我可以马上就解释。”安雯娟将资料夹，递给了郑凡。
　　“安部长，你带着团队明天就启程回香港，做大富银行、阳光核电集团，乃至世纪控股的资产、财务审查。”郑凡一边看资料，一边对安雯娟交代道。
　　“行，那我明天就动身，相比天虹投资集团，大富银行和世纪控股的财务，会更加的复杂，有什么问题，我会第一时间报告老板，并同叶倩部长沟通。”安雯娟略有深意道。
　　“看看香港股市，以及欧美市场的走势吧，有一段日子没有进行资本运作，大家最好心里有个谱，也有所准备才好。”闫为宽回来还没等说话，郑凡就坐在一张转椅上安排道。
　　“调出香港恒指的行情。”
　　闫为宽对一名青年操盘员下达命令，很快就让电子大屏幕上，出现了近段时间的恒指走势。
　　“就像是老板所看到的，截止到三月九日收盘，港股报在了12427点，就趋势性行情而言，与欧美股市还有些差距，而且近些天，不但是港股，就连欧美股市也都出现了调整的姿态。”罗红就近找了一个电脑坐下，根本就没有用天虹投资操盘员的意思。
　　“港股近段时间的下调，明显而凌厉，确实比欧美股市深坐了不少，而且从一年多的上升趋势看，也不如欧美股市那边好。”刘明轩证实了罗红的观点。
　　“哈里早就不干了，现在大富银行自营部中，正经的操盘员，只有你们两个人，纪可莹年纪尚轻，常老则是被派做联交所的出市代表，所以你们两个人可要加油啊！”说到后来，郑凡语气略重，期待毫不掩饰。
　　“道指截止到三月九日，则是报在6537点，都说亚洲的经济增长事态很好，可港股的运行，却是大起大落，远没有欧美股市稳定。”罗红看向郑凡的眼神，有着探寻的意思。
　　“我觉得主要还是受香港将要回归的影响，现在那边不少富商，都已经开始准备离开，港人办理真正移民英国的也比较多。”姬儿提醒郑凡时局不稳。
　　“你的意思是，想要将大富银行在香港的总部迁走？”郑凡抽了口烟，笑着对姬儿问道。
　　“以我们目前的影响力，不论是向英国，还是美国做纵深发展，都会比香港要来得好，要知道，之前联邦税务局就已经有过督促，认为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总部设在香港，资金并不在美国入账，因此不能享受全额资本所得税收优惠。”姬儿正色言语道。
　　“我倒觉得问题不大，我们经过对联邦税务局的诉讼，对方提出庭外和解，已然是有所让步，也没有继续提这件事的意思，即便以后再翻出来，我也有信心能提出充分的论点，将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总部留在香港，而且即便真到了不得不迁总部的时候，对我们也没有太大的损失。”法务部长阮媛，倒是很有信心。
　　“将总部设在香港，我们自主性会更强。”郑凡并没有为了一部分的税收优惠，变动总部的意思。
　　“有件事老板还得重视一下，那就是近段时间，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出现了明显的上涨，从283美元启动，已经过了300美元大关，根据我们所得到的消息，是日系抱团资金卷土重来，攻势非常的猛。”刘明轩略有忐忑言语道。
　　“与国际黄金现货走势不同，国际原油的价格，则是表现的相对疲软，让人搞不懂其中的原因，按道理说，在国际经济环境向好的情况下，原油需求颇为紧俏，价格正常要呈现上升才对，而美元相对坚挺，金价不应该走得太强，可是看现在的状态，却是背离了基本面。”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表露出了些许不解。
　　“你能明白她们说的吗？”
　　郑凡双眼微眯，笑着对闫为宽问道。
　　“国内资本市场相对落后，所以我对国际大宗商品的情况，了解也不是很多，不过我认为，基本面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靠炒作吧。”闫为宽尴尬笑道。
　　“控股公司和大富银行，还能挤出多少现金流？”郑凡转头对叶倩问道。
　　“单单是购入各大投行的股份，就消耗了3420亿美元巨资，再加上天虹投资集团参加工商银行两百亿股的增发，现在若是非要从现金流挤出钱来，恐怕不会超过10亿美元。”叶倩摇了摇头，带给人以压力。
　　“老板有没有想过，兑现一部分投行的股权？”刘明轩的主攻方向，是国际大宗商品，对于如此巨额的股权投资，本就有所保留。
　　“恐怕很难，经过近一个星期的全球股市明显调整，我们在各大投行上的股权投资浮盈，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收窄，若这个时候兑现，之前我们的准备与运作，多半会变得徒劳无功。”罗红深吸一口气道。
　　“欧美和香港股市，不过是出现了一波调整，你们就已经乱了阵脚吗？”郑凡笑着感慨道。
　　“关键还是我们股权投资的买入价格，相对较高，市场一旦下跌过于明显，自然会对我们的持股成本形成一定压力。”在场众人之中，也只有姬儿敢说这话。
　　“对各大投行股权投资的占款问题，确实比较大，这样，姬儿总裁和叶倩部长，要争取在短时间之内，为世纪控股补充自营资金，初步目标就定在五千亿美元吧。”郑凡思量过后，说出了让众人一惊的话。
　　“补充这么多资金，几乎是不可能的啊，就算世纪控股、大富银行、阳光核电，以及天虹投资集团所有资产加起来，也达不到这个数。”叶倩急躁否定道。
　　“姬儿总裁觉得呢？”
　　发现金发少女短暂惊骇过后，神色倒稳定了下来，郑凡笑着对她问道。
　　“如果通过反复质押证券资产，以极高的杠杆借贷，倒是可以在原始资金量的基础上，几倍的扩大投资本金，不过这么做会承担很大的风险。”姬儿簇了簇秀眉道。
　　“利用极高的杠杆借贷，通常是对冲基金的做法，而我们的经营运作，还是与对冲基金有着不同，若是借贷的资金，在运作上出了问题，或是质押的股权下跌幅度过大，到时候会异常艰难的。”叶倩虽一早就有所猜测，可却不想过于冒险。
　　“可以将股权质押的价格，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再往下定25%，相信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相反，股权质押的借贷杠杆，可以稍稍高一些，所付出的，不过是高一些的利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要看到账面上充足的资金。”郑凡打定主意道。
　　“若是老板做了决定，以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基本面情况，高杠杆借贷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我们之前是零负债，股权投资和资产质量相当的好，相信各大金融机构很愿意将钱贷给我们。”利弊清楚之后，姬儿反而显露出了信心与把握。


第三百零八章 记恨

　　天虹投资集团操盘部中，气氛略显沉重。
　　不同于姬儿与叶倩，在此之前，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自营资金量一向充裕的世纪控股，会选择向其它的金融机构借贷，而且目标数量还是这般惊人。
　　“不管运作什么品种，都必须要建立在资金量的基础上，接下来就看你们二人，能最大限度的借贷到多少钱了。”郑凡对姬儿与叶倩挥了挥手，带给人将最重要之事交代完的感觉。
　　“那我们也不在大陆这边多做逗留了，毕竟反复质押证券资产，进行高杠杆借贷，指望不上国内的金融机构，还得在香港和欧美那边进行，关于借贷资质，也要涉及到资本和财务审核，刚好可以让安部长配合。”叶倩点了点头，表示会按照郑凡的要求尽力办。
　　“对了，叶倩，你看看香港那边，有没有好的雕刻师傅，我心思没事儿学学雕刻。”郑凡似乎想起什么，笑着说出了心思。
　　“行，我可以帮老板打听一下。”
　　对于郑凡丰富业余生活这件事上，叶倩倒不反对，她也觉得在香港居住相对轻松一些。
　　“临走之前，将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转让款，跟萧董事长弄好了。”郑凡已经笑着起身。
　　“老板，我前段时间在联交所也没什么事，是不是要回大富银行？”直到叶倩几女离去，老者常旭发才对郑凡问道。
　　“不着急，联交所那边，还得请常老再忍忍，今年香港回归，资本市场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一旦暴风雨来临，要打大战役，我们极有可能得在联交所出战，此番通过股权质押筹集资金，也是为此做准备。”郑凡眼神透出对老者的器重，考虑的比较长远。
　　“现在看来，香港经济还是一片欢腾，虽然经济泡沫论不绝于耳，却也始终能够维持，不像是要起大波澜的样子。”常旭发抓紧机会，同郑凡交流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无需做什么预测，如果经济与市场真有变化，相信各方面的情况都会有所反应。”郑凡明显是有所保留。
　　“中申大厦的更名办好了，9~10层不是给了萧董事长吗？装修队已经进来，估计一旦天虹投资集团的所有权转让款到位，萧董事长马上就会注册新的公司。”陈敏小声对郑凡道。
　　“还整得挺着急，估计是有不满示威的意思，以为自己另开张也能获得成功，算了，由她们去吧，不管以后她们干什么，天虹投资集团必须要与之划清界限。”郑凡笑着对郑敏警告道。
　　“老板说得是一定的，注重运作的投资公司，决不能与外界吸血机构有接触，保持投资的相对独立性很重要。”陈敏已然是提高意识。
　　“眼下公司的自营资金不充足，国内的股权投资却不能停，有好的机会，可以同叶倩部长报请，优先给天虹投资集团拨备资金，从这次汇报收购各大投行股权的价钱，你应该清楚，相对于资本成熟的国际投行，我们投资大陆的国有商业银行，成本才是真的低。”郑凡有着全力支持天虹投资集团的意思。
　　“老板，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天虹投资集团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会被划到大富银行旗下吗？毕竟我们是没有银行主营的，只是控股银行的相关机构。”陈敏对姬儿有些介意。
　　“出于世纪控股旗下各大集团治理的考虑，在大富银行之外，确实不适合再发展一家银行集团，不过要说划到大富银行旗下，却也不太准确，我更多的预计是，天虹投资集团与大富银行合并。”郑凡并么有敷衍的意思。
　　“那又有什么区别？”
　　陈敏略有不甘询问，却并没有完全放弃。
　　“在银行集团中，没有第一也有第二，而且在世纪控股全力支持天虹投资集团的情况下，我也不认为你这里的发展，会比大富银行差，作为集团的总裁，你的眼光，不要只局限在一城一池的得失，就像股权投资，除了国内的国有商业银行，其它发展中国家的银行业，同样是存在着很大的机会。”郑凡笑着对陈敏开解道。
　　“我以后会专心做事的，尽量为老板寻找机会。”陈敏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给出了郑凡答复。
　　“这就对了，以后如果银行集团的发展，能赶超国际知名投行，你即便做不了第一又能怎么样呢，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即便姬儿是偌大银行集团的一把手，我也不认为没有你这个二把手的立足之地，中国有句俗话，叫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少你现在要顾全大局。”郑凡拍了拍妇人陈敏的肩膀，笑容似乎略有深意。
　　“老板的意思是，天虹投资集团的发展，可能会超越大富银行？”陈敏跟着郑凡小声问道。
　　“相比发展银行主业，股权投资毕竟颇为简单，你和姬儿总裁是致力于两个方向，不过互相配合很重要，在各个国家扩张银行的经营网点，可以与股权投资调研一起进行，不止如此，以后你们还要为世纪控股旗下的其它集团，提供资本扩张助力，毕竟银行业有这个便捷优势。”郑凡并没有给出陈敏明确的答复，而是示意她想要得到什么，得靠自己的努力争取。
　　“夫人之前交代了，她在6层游泳，不让老板去，若是你没事了，就下去等她回家。”感觉郑凡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陈敏不由笑语道。
　　“也好，你安排一下，两天后我回香港的事宜吧，眼下我已然改了国籍，总在大陆这边赖着也不太好。”郑凡走到电梯前室，叫梯就要下楼。
　　“如果老板不着急的话，可以到21层餐厅吃个饭再走？我让人安排一桌饭菜。”陈敏似乎还想争取，同郑凡多交流一番。
　　“不了，家里那边还有事，现在天虹投资集团的发展，已然没有了阻碍，以后就看你的了。”郑凡坐上电梯的过程中，笑容浓郁道。
　　“还有一件事，浦发行那边来电话了，问人事调整要怎么办，萧董事长在那边辞去了执行董事和副行长的职务。”陈敏对郑凡问道。
　　“只保留股东的权利就行，时不常也注意一下萧董事长和她身边的人，如果有什么异常，及时打电话通知我，记住，无论那帮人以后有什么事找你，都不好使。”郑凡目光深沉道。
　　“若是直接拒绝的话，我怕萧董事长会不满……”陈敏有些为难。
　　“难道你这么大人了，什么事还要我教吗？我说是这么说，你不会能拖就拖，讲究一下方式方法？亏你还是搞人力出身。”郑凡无奈笑道。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老板为什么同萧董事长闹得这么僵，即便其他人参与过多，好好说开了，相信萧董事长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弊。”陈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明说，现在将天虹投资集团收回来，还有人盯着我妈贼心不死呢……”看到电梯在10层停了下来，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这么巧！”
　　电梯门打开，萧玥刚好站在电梯前室，先是同郑凡打了个招呼，旋即走了进来。
　　跟着郑凡的陈敏，果断闭口不言。
　　“确实挺巧的，你不会是让人看着电梯，就等我下来吧？”郑凡玩味笑语挤兑道。
　　“我看叶倩去兑现所有权转让资金了，你又不差钱，何必搞出来这么多事呢？”萧玥的笑容，隐藏着冷意。
　　“我的钱就是再多，也不会给对我不怀好意的人。”郑凡犹如道出了一个事实。
　　到了一楼，电梯门无声打开，郑凡一脸轻松抬脚就走。
　　“你站住……”
　　直到郑凡来到大厦外面，萧玥才恼火对他叫道。
　　“看你的气色不怎么好，还有什么指示吗？”郑凡挥退陈敏，只留下了吉井惠香在身边。
　　“听说你去了春宝斋，难道你情愿与外人合作，也不照顾自己人吗？”萧玥紧紧盯着郑凡道。
　　“如果是自己人的话，就不会调查跟踪我，以后我不想和你再扯上任何关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郑凡对着阳光扩了扩胸，整个人显得颇为放松。
　　“你这么冷酷无情对我，一定会后悔的。”觉得再难说服郑凡，萧玥表达出了些许恨意。
　　郑凡只是笑了笑，对萧玥以作回应，非但没有反弹，甚至没有让她离萧秀芝远点儿。
　　尽管已经开春，阳光也很好，可是外面依旧有些冷意，就在吉井惠香给郑凡披上大衣之际，一名之前没见过的男子，也帮萧玥披上了风衣。
　　好一会儿之后，在郑凡与萧玥的异样气氛中，方欣然才从大厦中走了出来。
　　“嘭！嘭！”
　　吉井惠香安排郑凡和方欣然上车离开，站在大厦外面的萧玥却没有马上走，抬手阻住了想要说什么的男子。
　　“看样子，她似乎将你记恨上了。”
　　没有同萧玥说话的方欣然，在车里对郑凡提醒道。
　　“非但不悬崖勒马，反而不管不顾了，人一旦失去理智，估计就离走上绝路不远了。”郑凡淡淡笑语道。
　　“这或许只是你的一方面预计，像萧玥执念这么重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她非但不会被绝路堵死，反而会闯出来？”方欣然已然开始介意萧玥。


第三百零九章 交际选择

　　位于香港中环的花旗大厦15层，身穿职业套裙的迪丽雅，坐在投资部中的一台电脑前，不断翻看着国际大宗商品走势。
　　“总裁，时间已经不早了，是不是要回去休息？”一名中年妇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不由对迪丽雅提醒道。
　　“郑凡已经回香港一个月有余，世纪控股更是通过反复质押证券资产，以高杠杆借贷补充了大量资金，可是资本市场却是波澜不惊，真是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迪丽雅明显是想寻找战机。
　　“保守估计，世纪控股向各大金融机构的借贷资金，也有三千亿美元，几乎与总资产等量了，而且利息是按季度结算的，普遍都做到5%，如果贷款超过一年，光是利息就得超过20%，我想在支付如此高昂利息的情况下，世纪控股不会让巨额资金在账上睡大觉，必然是要寻找机会。”妇人并不像是花旗银行寻常的高管。
　　“标的实在太多，国际黄金现货、美元指数期货、国际原油期货，这三个国际资本市场主流品种，都被大富银行成功炒作过，以流动性而言，也最为适合大资金进出。”迪丽雅只觉得，大富银行自营盘运作非常灵活。
　　“从以往大富银行自营盘的运作规律，并不会死盯着一个交易品种，市场跳跃性非常突然，很少会出现反复炒作的现象。”妇人也不是很确定。
　　“如果是资金量小的话，选择性那就太多了，可资金量一旦起来，范围就会缩小很多，除了上述三个主流品种之外，也就剩下外汇市场了，而且大富银行自营盘的运作，还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所有操作依据，都是依托于市场基本面的变化，郑凡并不是技术流投资者。”迪丽雅思量言语道。
　　“也就是说，适合超大规模资金运作的国际黄金现货、美元指数期货、国际原油期货，以及外汇市场，哪个市场基本面可以进行发掘，存在着本质性的机会，大富银行选择的可能性就会更大吗？”对于迪丽雅想要追踪大富银行的自营盘，妇人并没有主观的判断。
　　“可能还要加上一点，那就是大富银行自营盘的运作，通常需要强力一些的对手盘，这样可以做到短时间大幅增加开仓量。”褐发少妇迪丽雅，已然从电脑前起身。
　　“如果按照小姐所说，可能国际黄金现货更适合大富银行的自营盘，毕竟现在日系抱团机构在其中做盘非常明显。”妇人认为迪丽雅已然有了一定的猜测。
　　“最近要盯紧国际黄金现货的情况才行，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呈现乱象。”迪丽雅穿上风衣道。
　　“大富银行最近没有进行运作，可能也是与郑凡没有彻底消停下来有关，这一个月中，他眼下虽然住在香港，去美国却占了大部分时间，忙着核电集团与政客商客交际的事情。”妇人表达了一些看法。
　　“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
　　迪丽雅对于郑凡的关注，甚至远超过合作伙伴关系。
　　“看似是寻常的沟通交流，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是郑凡与新任能源部长费德里科，以及国务卿沃伦，展开了两次非正式的会谈，听说是为了阳光核电集团，能够引进美国的国家资本。”妇人感叹着笑语道。
　　“原本以为，世纪控股会非常抵制，关于核电站经营法案的修改，没想到郑凡反而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将美国的国家资本，捆绑上阳光核电集团的战车，他的算盘打得倒好，让核电站的经营风险，转嫁给美国国家资本承担。”迪丽雅翻了个白眼道。
　　“迪丽雅小姐，你觉得郑凡的算盘能成功吗？据我所知，阳光核电集团收购三座上百万千瓦核电站，也不过是花费了八十亿美元，这部分资产对于美国国家资本投资的吸引力，可能还是小了点儿。”妇人并没有将阳光核电集团太当回事。
　　“达成协议的可能性很大，郑凡与这届美国政府内阁的关系，经营的很不错，而且美国国家资本投资，所看重的也不是三座核电站，更多是因为世纪控股的实力，看着吧，一旦世纪控股的资金瓶颈打开，必然会加大对阳光核电集团的注资，到时候所掌握的核电站，就不是三座那么简单了。”迪丽雅对于世纪控股，显得颇为的乐观。
　　“对了，还有一件事，自从郑凡在大陆回来，似乎对世纪控股所持股的各大投行经营运作，积极了很多，甚至亲自参加了大摩和富国银行的股东大会。”妇人略有不解道。
　　“郑凡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的融入到西方资本体系，增加世纪控股的话语权和影响力，我估计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迪丽雅笑着言语道。
　　“不同于在西方资本界，郑凡在香港非常的低调，所有邀请能推则推，也不怎么见客，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总部，都设在香港，可是他却很少在这边的公众场合出现，这个人简直就是怪异！”不同于迪丽雅，妇人完全弄不明白郑凡倒底在想些什么。
　　“说白了，在香港没有回归大陆之前，港人相较于英国人，只能算是二等公民，就连身份证都不一样，再加上郑凡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他根本就看不起香港的商界，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将交际圈子，锁定在英国政商界，而且他安定在香港的信心来源，是与大陆的政治关系，一旦香港回归，大陆的政治关系与人脉，才是这边真正强硬的支撑。”迪丽雅像是将郑凡看透了一般。
　　“如果想要确定大富银行自营的运作方向，迪丽雅小姐还是趁着郑凡在香港，约见他一下比较好，毕竟面谈总能探一探口风。”妇人神色郑重言语道。
　　“约见肯定是不会被理睬，得直接找上门堵他才行，明天一早，你准备一下车，陪我去一趟大富之家。”迪丽雅玩味笑语道。
　　就在迪丽雅对郑凡有着想法之际，夜晚的大富之家，阵阵清脆的古筝声荡漾，苏雪正在新建的雕刻室中，弹着女儿情的曲子。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雕刻的整体气韵得生动，刀工要尽量细腻，你这雕的是什么东西，也太粗糙了。”眼看着郑凡拿着一块黄杨木，雕人像又失败了，一边的孙天瑜不免有些恼火。
　　“妈的，我才学雕刻多长时间啊，要是雕的惟妙惟肖还用你，分明就是你教的不好。”郑凡骂骂咧咧，将雕废的人像撇到一边。
　　“像你这样没有耐心的家伙，根本就不配我教，随便找个雕刻师傅应付应付也就够了。”少女骤然起身，显得很是不满。
　　“不愿意教就赶紧滚，我看你也没什么能耐，跟个废物一样。”郑凡对于少女毫不客气骂道。
　　“我废物？”
　　对于郑凡的说法，孙天瑜完全就是不能接受。
　　“滚、滚、滚。”
　　郑凡撵狗一样，就对少女往出赶。
　　“可恶，有本事以后你别找我……”
　　眼看着郑凡蛮不讲理的模样，孙天瑜上火尖锐出声，除了扔下两句狠话，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唉，怎么又吵起来了！”
　　在一边弹琴的苏雪，对于这样的一幕，已经多少有了些免疫力，在这个大富之家中，敢于同郑凡大吵大嚷的，也只有孙天瑜。
　　“臭**，傻逼似的。”
　　郑凡完全就是口无遮拦，对少女不断放炮。
　　倒是吉井惠香，眼看着夜里孙天瑜又被郑凡骂跑了，连忙安排司机，将她送出了大富之家。
　　“行了，你也停下吧，明天不是上学吗？”孙天瑜走后，郑凡一副吵架吵赢了的样子，心情舒畅了很多，对弹琴的苏雪道。
　　“其实我倒是觉得，老板的学习能力很强，尤其在古琴和古筝上，非常的有天赋。”少女苏雪将古筝余音按下，面色略有古怪称赞道。
　　“你也这么觉得吗？”
　　郑凡稍稍来了些精神，好像就愿意别人说好听的。
　　“估计老板再练习一段时间，都用不着我了。”苏雪这倒不是单纯的奉承，而是郑凡对于乐器与音律方面的学习吸收能力，确实要来得很快。
　　“你可是我御用的琴师，等到以后你唱歌学得差不多了，抚琴若是能再唱两首岂不是更痛快。”郑凡一脸不正经笑道。
　　直到苏雪从小木屋离开，送走孙天瑜的吉井惠香已然回来。
　　“老板，其实她说得不错，雕刻是精工出细活，是一门锻炼人耐力、毅力的艺术，你的雕刻实在是太粗糙随意了。”看到郑凡拿起雕废的小人像，吉井惠香柔和提醒道。
　　“只是丰富一下业余生活，我又不是想做什么大师。”郑凡嘴上说得虽平淡，却不断观察被雕废木像的轮廓线。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木雕是以锋利的工具，凿刻木质的一种艺术，所以雕刻的刀具，以及其他辅助用具的适手和锋利，在木雕的雕刻过程中显得十分重要，可是老板所选择的工具……”看到郑凡身边的工具箱子，吉井惠香不由觉得，他的雕刻工具与雕刻的东西一样粗糙。
　　“确实如此，备齐锋利的工具，在造型上能充分发挥技巧，运凿行刀方面也可以做到更加洗炼洒脱，线条处理上清晰流畅，可以帮助增强木雕的艺术表现力，随着现代刻技的发展，电动工具被大量使用，不过我想要学的，是古老雕刻的基础，也就是纯手工的粗刻细作。”郑凡也不介意大晚上，又拿了一块木头雕起来。


第三百一十章 内在因素

　　“可恶，说什么不在家，如果不是让人盯着，又被他唬弄了！”粉岭高尔夫球场外面，特意追郑凡过来的迪丽雅，看到他的劳斯莱斯座驾，俏脸难免露出不满之色。
　　香港四月下旬的天气，蔚蓝的天空中飘散着朵朵白云，明媚阳光从云层缝隙中洒下，带给人非常舒适之感。
　　作为有着两百年悠久历史的老牌高尔夫球场，香港因为要回归的关系，粉岭球场的皇家称号，已然被拿了下来。
　　晴朗的天气，让翠绿的小丘陵，显得更加青嫩。
　　围绕在四周草坪的树木绿景，倒映在水中的蓝天白云，以及清澈湖泊散发的波纹，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淡淡暖爽之意。
　　风和日丽的高尔夫球场之中，郑凡穿着一件棉质高尔夫t恤，外加一件羊毛套头衫，显得很是悠闲。
　　“啪”
　　伴随郑凡挥杆的声音响起，白色小球飘出一个高高的优美弧度，向远方飞去，落在了果岭之上。
　　“老板，你打球的抛物线可真美妙！”
　　身穿淡青色棉质运动装的姬儿，看向郑凡的目光略有奇异。
　　“趁着眼下清闲，随便玩玩儿。”
　　郑凡一脸轻松，将球杆放入球杆袋中，笑着对几女道。
　　因为粉岭高尔夫球场维护极好，又属于私人高尔夫俱乐部的关系，除了距离郑凡和姬儿几女站得远远的几个球童，此时的草坪上并没有其他人。
　　“老板好像不是第一次打球的样子，为什么以前没看到过？”姬儿显得颇为放松，对郑凡好奇笑问道。
　　在姬儿看来，郑凡不但打球的姿势很漂亮，就连细致的方向和精准度也很好，如果不是经常练习，很难做到这一点。
　　不同于西方文化，在东方，高尔夫被称为贵族的运动，更多则是用来交际，体现自身的与众不同。
　　可是郑凡打球却有些西方人的风格，比较随意，带给人休闲与体会打球乐趣之感。
　　“啪！”
　　姬儿的击球姿势也很优美，挥杆的刹那，好像时间都在少女明艳的姿容中，为之停摆了一般。
　　郑凡刚要上了草坪专用车，却发现了远处的来人。
　　“郑凡先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闲情逸致，我看到你刚才挥的那一杆了，要不要比一下？”迪丽雅下了草坪专用车，来到郑凡身前笑道。
　　“对于我这种高尔夫球业余爱好者，主要享受奔放的挥杆乐趣，比不了你们这些真正的贵族。”郑凡摘下一只白手套，轻松笑语道。
　　“一早我到大富之家拜访，管家说你没在，没办法，为了见郑凡先生一面，我只能追来球场了。”迪丽雅的笑容略有玩味。
　　姬儿虽一早就与迪丽雅认识，彼此有着嫌隙，不过却不失优雅笑了笑，旋即与叶倩几女离开，给二人留下了谈话的空间。
　　“上车吧。”
　　郑凡亲自开草坪专用车，对褐发少妇召唤道。
　　“我想知道，世纪控股反复质押证券资产，以高杠杆借贷了大量的资金，倒底想干什么？”迪丽雅开门见山问道。
　　“告诉你似乎对我没什么好处，你明里暗里占了我不少便宜，可是却没能对我提供什么帮助。”郑凡一脸市侩，说话非常露骨。
　　“那你想要什么呢？”
　　迪丽雅挺了挺酥胸，笑着对郑凡调侃道。
　　“虽然迪丽雅小姐秀色可餐，可是我更需要洛克菲勒财团的支持，你应该知道，一些议员督促国会参议院，修改关于核电站的经营法案，对阳光核电集团造成了困扰。”郑凡咧嘴笑道。
　　“在我看来，反对核电站私有化经营，非但不是郑凡先生的困扰，反而会成为一个契机吧？”迪丽雅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既然迪丽雅小姐明白，我也就不掖着藏着了，我希望洛克菲勒财团，可以帮我游说美国的国家投资，参与到阳光核电集团的经营中。”郑凡笑着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这件事我会尽力的，相信即便没有洛克菲勒财团，郑凡先生也有很大把握了。”迪丽雅答应的很爽快。
　　“还有一件事，我们世纪控股要参股一些有名的医疗集团，在军火商这一块，也想分一杯羹，不知道迪丽雅小姐能否帮我疏通关系？”郑凡开着草坪车，已然没有了在高尔夫球场继续逗留的意思。
　　“如果不是世纪控股想要涉足的领域，与洛克菲勒财团没有冲突，我都要说你是狮子大开口了。”迪丽雅指着自己的头绕了绕，似乎是不太懂郑凡的想法。
　　“迪丽雅小姐想说我脑子有病是不是？我要是看上了石油行业的资产，恐怕你们洛克菲勒家族也不会同意吧。”郑凡大大咧咧笑道。
　　“核电和医疗行业，虽有一定的盈利能力，却并不是主流，即便这不太涉及到财团之间的利益关系，整个行业也看不到太强的增长前景。”迪丽雅摇了摇头道。
　　“大家都去做的东西，世纪控股再做又有什么意思。”郑凡吧嗒吧嗒嘴，故意露出特立独行的不屑。
　　“像郑凡先生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很难想象会做投钱只赚吆喝的事，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不过我相信时间会给出答案，不妨拭目以待。”迪丽雅打量着郑凡笑道。
　　“这么说迪丽雅小姐，是答应帮我了？”
　　郑凡乐呵呵一笑，直到这时才露出了好相处之色。
　　“如果世纪控股能拿出钱来，相信问题应该不大。”迪丽雅略有深意笑道。
　　“眼下世纪控股欠了一屁股的账，亏得迪丽雅小姐，还能对我这么上心，其实论隐形财富，世纪控股根本就没法与底蕴雄厚的财团比。”郑凡脸色已然平静了下来，好似在道出一个事实。
　　“郑凡先生独自坐拥将近四千亿美元的财富，规模也不小了。”迪丽雅只觉得，完全看不透身边男人的心思。
　　“传说当年苏联解体的时候，里欧万塔与西方资本势力，可是卷走了数以几十万亿美元计算的财富，你不要告诉我这是空穴来风。”郑凡打了个哈哈笑道。
　　“苏联的解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很多情况已然不可追寻，我所在意的，是郑凡先生接下来会做出何种选择。”迪丽雅淡淡一笑，似乎对资本市场的灰色历史不愿多提。
　　“迪丽雅小姐只要清楚，咱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就好，至于联合坐庄的事，还得看情况而定。”郑凡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现在日系抱团机构，已经将国际金价做到了相对的高位，难道你看着不眼馋吗？”迪丽雅只觉得郑凡不但油盐不进，而且还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眼下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已经达到了325美元，日系抱团机构的获利，确实很丰厚，不过出于基本面情况的考虑，想要让日系抱团机构将盈利吐出来，却是不容易，而且世纪控股也没自大到，可以在资本市场中横着走的地步。”郑凡多少有些错失了机会的意思。
　　“以世纪控股的资金量，完全可以给国际金价造成很大压力，你倒底在担心什么，如果再不出手的话，只怕那些日系机构就都跑了。”觉得郑凡不像是在敷衍，迪丽雅更是不解。
　　“若是放在年前还行，但到了这个时候，我确实是有些顾虑，因为国际金价存在着上涨的内在因素，这个时候若是冒然阻击日系主力，搞不好我们世纪控股都得扔里到里面。”郑凡信心不足道。
　　“内在因素推动金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迪丽雅略有异样，不确定身边的男人，是不是出于其它考虑故意这么说的。
　　“金价、油价，以及经济环境，眼下存在着明显的背离，已经不是资金推动这么简单了，你们洛克菲勒家族世代经营着石油生意，应该有这方面的敏感性才对。”将草坪车停在高尔夫会所大厅外的郑凡，颇为绅士将迪丽雅扶了下来。
　　“我正想问你这件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迪丽雅紧紧抓着郑凡不放松，似乎是一定要得到满意的结果。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恕我无可奉告，而且我们向各大金融机构质押证券资产的贷款，也没有划拨到位，说什么都是空谈。”郑凡一脸不会让迪丽雅白占便宜的意思。
　　“欧美股市正好，世纪控股的证券资产质押，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虽然贷款真正划拨有一个月对质押证券资产的观察缓冲期，但也是你们世纪控股所主张，为的是在没有机会的情况下少付利息，如果你们提前申请贷款划拨期限，大资金拨备到位完全是有可能的。”迪丽雅对于世纪控股的情况，还算是了解。
　　“那迪丽雅小姐，就等什么时候资金真正划拨到账，再同我谈合作也来得及，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下次再找我的时候，希望你能多些诚意，毕竟口头上答应帮忙，让人难免有空手套白狼的感觉。”郑凡贴近褐发少妇笑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迪丽雅拿两人言语不通做借口，笑着敷衍道。
　　“我的意思是说，从认识迪丽雅小姐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大实力，更不清楚你们家族的态度，就算是世纪控股与洛克菲勒财团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我也不能白白给你，或是你的家族做工。”郑凡深沉笑语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私人资产管理

　　黑色劳斯莱斯临近富银广场，郑凡坐在后车座上，稍稍拨了拨纱帘。
　　“老板，有什么事吗？”
　　日本少女吉井惠香，回头对郑凡问道。
　　“最近总觉得有人跟着，现在你管理大富银行的安管部，难道没对策吗？”郑凡淡淡询问道。
　　“大多数应该是想要在资本上的合作人，不过我也没有大意，已经通知了孔宁，而且也加派了保卫人员，如果真存在心怀不轨之徒，相信不管是谁，我们都有能力应对。”吉井惠香能够感受到郑凡的不满。
　　“我倒是相信孔宁的能力。”
　　郑凡抹搭着眼皮，似乎将吉井惠香与孔宁区别看待。
　　“真若是有事的话，我一定会成为老板的刀锋。”吉井惠香神色变得凌厉，显露出颇为强大的自信。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偌大的贪念驱使下，保不齐会有人铤而走险，你作为安管负责人，要有一定的警觉性和预判性，如果出事了再应对，就什么都晚了。”郑凡深沉言语道。
　　“因为我们向政府申请特殊持枪许可证的关系，现在保护老板和高管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持枪保镖，安全方面我还是有些信心的。”吉井惠香嘴上虽这么说，却并没放弃警惕之意。
　　“这样最好。”
　　待到轿车到了大富银行门前，郑凡笑了笑道。
　　吉井惠香快速下车替郑凡开车门的过程中，向远处吊着的一辆轿车看了一眼，双眸隐晦闪烁一抹厉芒。
　　虽然郑凡为人低调，很少会在公众场合出现，不过随着资本逐渐扩张，吉井惠香却明显感受到了保卫的压力。
　　在国内的时候，就有萧玥派人跟踪，回到香港之后，前段日子也出了类似于迪丽雅盯着的事，吉井惠香非常清楚，为什么郑凡会有所不满。
　　“之前听姬儿总裁说，有香港帮派的头目过来，想要委托大富银行进行资产管理，不过她直接拒绝了。”吉井惠香对郑凡提醒道。
　　“如果不是确实有必要，金融机构还是不要同帮派搭上边的好，即便那些帮派不抱着洗钱的目地，与其扯上关系也是不光彩的事。”郑凡对于黑帮，有着明显的排斥。
　　“董事长好。”
　　大富银行的工作人员，一如既往在大堂站成两排，给郑凡鞠躬问好。
　　“你就是大堂经理吧？”
　　郑凡在一名黑发光滑的曼妙妇人面前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问道。
　　“是。”
　　妇人回答的很简单，声音却颇为沉稳。
　　“最近这边的工作还顺利吗？”
　　郑凡神色木然，问得也很含糊，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因为总部银行的业务，在富银大厦下边几层，所以工作非常复杂，客户、访客、工作人员在大堂流动，对于大堂的压力非常大。”妇人向着周围示意，让姬儿脸色微变。
　　“你作为大富银行总裁，一天到晚在这边走，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难道都发现不了吗？”郑凡转向姬儿，沉着脸问道。
　　“富银大厦有员工通道，如果能将大堂客梯限制层数，还是可以缓解的……”姬儿没等解释完，就被郑凡双眼微睁打断。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大富银行的公众业务，搬出富银大厦。”郑凡挑了挑眉，似乎有要发火的征兆。
　　“12层的富银大厦b座，刚好已经竣工，不行就将大富银行总部的主营，搬到那边去吧。”姬儿谨小慎微征询着意见。
　　“行，这边以后就完全改为世纪控股的办公楼，一定要加强管理。”郑凡的要求，显得很是坚决。
　　“我会安排进行施工调整的。”
　　对于郑凡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完全发作，姬儿暗暗松了口气道。
　　眼看着大富银行说一不二的姬儿总裁，在郑凡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一众员工心中不由暗暗讶异。
　　坐电梯上了九楼，郑凡直奔自营部，姬儿与叶倩等高管，则是紧紧跟随。
　　“跟各大金融机构，都打好招呼了吗？”
　　进了自营部之后，郑凡坐在小圆桌前，对叶倩与姬儿问道。
　　“各大金融机构已经将股权质押的贷款准备好了，只要老板点头，两个小时之内，资金就能划拨到账。”叶倩的回答很肯定。
　　“现在都已经是六月份，可以让各大金融机构划拨资金了。”郑凡点了点头，让罗红等人意识到，沉寂了一段时间的世纪控股，在自营盘这一块，可能要有大动作。
　　“老板，在国际黄金现货中运作的日系抱团主力，似乎还没有罢手的意思，现在金价已经被推到了328美元，短期已经明显偏高，我们要不要阻击一下？”刘名轩笑着对郑凡提醒道。
　　“纽原油呢？”
　　郑凡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打开一罐冰镇可乐问道。
　　“在20美元附近震荡整理，虽然是呈现弱势，但方向却不明确。”刘名轩观察着郑凡的神色。
　　坐在小圆桌前的郑凡，再没有多说什么，神色深沉好像陷入了思索。
　　不同于以前，大富银行自营部中，明显是多出来三个人，其中一名是西方白发老者，一名则是梳着披肩发的妇人，还有一个则是体形肥胖的郭大宝。
　　当着众人的面，郭大宝并不像私下里跟郑凡那般近，他现在也只是大富银行自营部的一名投资员。
　　因为郑凡沉默的关系，自营部的众人也不再出声。
　　起初郭大宝刚来大富银行的时候，甚至对于郑凡所拥有的家业，极度的震惊，到了现在，已然能够平常心对待。
　　在大富银行乃至世纪控股的高管中，少有人知道郭大宝与郑凡的关系。
　　“资金都已经划拨到位了，一共是四千亿美元。”自营部凝重的氛围，快到中午时，才被回来的叶倩与姬儿打破。
　　“所有交易设备开启，确认纽原油电子盘的交易性能。”郑凡根本就没有让众人吃午饭的意思，在叶倩小声报告之后，直接就下达了指令。
　　“呼~~~”
　　就连私下与郑凡关系甚好的郭大宝，都是深吸一口气，缓解着之前沉重气氛所造成的负担。
　　“纽原油电子盘交易系统，一切正常，四千亿美金已经划拨到位，随时都可以入场操作。”刘名轩检查过后，在自营部中大声道。
　　“要运作纽原油吗？”
　　罗红完全没有想到，郑凡会做出这等选择。
　　“没有趋势，我们可以做出趋势来，对纽原油进行报盘。”郑凡并没有提及国际黄金现货。
　　“纽原油当月合约现报20.10美元，虽然走势偏弱，却还是有做多思路支持，如果我们做多进场建仓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刘名轩对于郑凡的决定，显得非常为难。
　　“纽原油最近三个月份合约的走势，在近段时间中趋于同步，这给我们入场提供了一定的机会。”郑凡点着根烟，神色平静道。
　　“以我们的资金量，即便是同时介入三个月份的合约，也很难低位完成多头头寸的建仓。”罗红也不太乐观道。
　　“纽原油期货，六、七、八月合约，进场开设空仓，运作尽量温和一些。”郑凡的操作指令，让姬儿和叶倩都不由面面相觑。
　　“是要砸下去，先清洗一下有做多思路的资金吗？”姬儿忍不住对郑凡问道。
　　然而，在众人的注视之中，郑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出答复。
　　“纽原油六月份合约，20.10美元抛货10万手。”刘名轩尝试着开设空仓，觉得下档支撑力度还可以。
　　“姬儿、王凤秋，你们过来一下。”
　　郑凡从小圆桌前起身，走到了自营部雨搭前。
　　“现在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开展得怎么样了？”郑凡神色木然询问道。
　　“已经突破了一千亿美元，主要客户大多数都是西方的政界名流，以及贵族后裔，不过一直都没有进行运作，这其中包括了迪丽雅前些日子投入的三百亿美金，如果不是我们运作合约过于苛刻，是以三年为一个投资周期，中途不允许客户赎回，恐怕所能掌控的资金数额将会更大。”姬儿略有感慨道。
　　“安排一下，用大富银行私人资产管理的资金，做空国际黄金现货，缓慢开仓制造压力即可，真正的较量，要等在纽原油中腾出手来的时候。”郑凡嘴角上翘对姬儿道。
　　“老板终于有这个心思了，这些资金已经募集了一段时间，如果长时间不发投资反馈，只怕一些客户都要等着急了。”姬儿兴奋一笑，旋即快步向罗红与刘名轩走去，与两人进行商量。
　　“王凤秋，你担任大富银行副总裁，也有一段日子了，感觉做得怎么样？”郑凡对梳着披肩发的妇人问道。
　　“大富银行的公众信任程度本就不高，还要参与到同业银行的竞争中，信贷业务开展的难度可想而知！”披肩发妇人叹了口气。
　　“你觉得信贷业务，还有做下去的必要吗？”郑凡认真对披肩发妇人问道。
　　“即便是私有化银行，也不能将信贷业务完全摒弃，做还是得做，但想要在同业中脱颖而出，却是非常困难的，尤其是世纪控股介入其它投行股权的情况下，我觉得大富银行可以尽量将信贷业务压缩。”披肩发妇人王凤秋略微犹豫，看了一眼忙碌的姬儿，最终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第三百一十二章 共赢模式

　　大富银行自营部的键盘声，犹如流水一般响起。
　　因为开仓过于密集，单笔手数不大，报盘声反而不是太紧凑。
　　“从去年末到眼下的六月份，整个自营部几乎就没怎么运作，不过经过上午的沉重氛围过后，大家反而放开了一些。”罗红观察自营部的情况之后，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操盘的郭大宝身上。
　　在罗红看来，即便纪可莹相对年轻，笨得要命的郭大宝，也是拍马不及。
　　罗红甚至不明白，郑凡为什么会将这个胖子招上来。
　　此时的大富银行自营部，已经与以前有了本质的不同，不论是资金量，还是影响力，在国际资本市场中，都属于强势机构中的一员。
　　对于大资金运作心里没底的郭大宝，也免不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要通过其她人找信心。
　　“小兄弟，咱们的自营部是阴盛阳衰，慢慢熬吧，你来了总算让我摆脱了老哥一个的命运，我是非常支持你的。”大多时候面无表情的刘名轩，小声笑着说出了让郭大宝肥脸一颤的话。
　　就在郭大宝不自然之际，郑凡和王凤秋则是站在雨搭前，讨论着大富银行主营业务的事情。
　　“眼下既然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已经有了好的局面，倒不如尽量发挥我们的优势，将帮助其它企业兼并重组的业务也做起来，这方面你能负责吗？”郑凡平静对披肩发妇人问道。
　　“可以，不过银行的信贷业务，得有个明确定论才行。”王凤秋的神色，显得有些勉强。
　　“压缩信贷业务的同时，银行网点的投入，要更加的合理化。”郑凡似乎一早就有了决定。
　　王凤秋点了点头，发现郑凡再没有其它的安排，这才安静回到电脑前。
　　“已经安排下去了，由刘名轩带着纪可莹和郭大宝，进行国际黄金现货的空头头寸建仓。”不大一会儿功夫，姬儿就已经返回到郑凡身边。
　　“能够以华人的身份，坐到大摩信贷部经理的职位，也算是不错了，不过将她挖过来之后，却并不是很理想。”郑凡摇了摇头道。
　　“我看她不自信的原因，还是不适应大富银行的情况，与其它投行相比，大富银行的经营思路，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尤其是老板的想法更另类！”小声说到后来，姬儿忍不住笑道。
　　“反倒是怪上我了吗？这样，再看一段时间，若是她还不行，就得调整调整了，我总觉得大富银行总裁与副总裁的职务，最好能由家族底蕴比较深厚的年轻成员来担任，这样可以有助于业务的开展。”郑凡笑着言语道。
　　“老板想要找到我这样的，可是不太容易。”姬儿瞥了郑凡一眼道。
　　“说实话，你这个银行总裁的收入，确实是不太多，不过我只能给这些，至于你还能不能找到其它的来钱儿道，在不影响这边利益的情况下，我可以不管。”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现在我的年薪，一年只有八百万港币，折合成美元，也就一百多万，和迪丽雅的三百亿美金投入，简直就是没法比，所能得到的，也只有银行总裁的这个头衔了。”姬儿嘴上虽不满，不过脸上却有着明艳的笑容。
　　“那我就没办法了，谁让人家原本就那么有钱，如果你有功夫在这里抱怨，倒不如想想办法，让自己也富起来。”郑凡一扭脸，完全就是不上道。
　　“这大半年下来，我倒是也积攒了一些资金，不知道老板介不介意我跟着做一下国际大宗商品，但有一点我要说明，我不会投入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姬儿并没有遮掩，想要跟着坐车的心思。
　　“可以，不过你的资金量和运作，必须要进行提前报备，否则遭到清洗的时候，可不要怪我不给你留活路。”郑凡对金发少女提醒道。
　　“那是一定的，资本市场的运作风向，变化实在来得太快，其实我不投入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更多是想要拥有资金的自主性，毕竟老板主意太正，会错失很多的机会。”姬儿的笑语，有着对郑凡提醒的意味。
　　“你所指的机会是什么？”
　　郑凡显得很有兴致，难得同姬儿单独闲聊一会儿。
　　“现在网络科技热潮有增无减，通过调研，我觉得有很多机会，苹果的股价才1美元，经过今年换帅之后，未来的成长性完全可以预期，另外安然集团后续的做空，对我也有很大的吸引力，其实自从我确定安然集团出现问题开始，就一直在追空相关股价，尤其是近半年，更是不断利用杠杆借贷，对安然集团的股价反复打压，收益非常的丰厚。”姬儿笑着对郑凡坦露了实情。
　　“据我所知，安然集团现在的股价，已经从最高点的50多美元，被压到了10美元，如果真像你所说，你眼下的自有资金，或许不会比迪丽雅差。”郑凡感叹看了姬儿一眼。
　　“老板可不要小瞧了我，或许有那么一天，我可是能在关键时刻，帮上你的忙呢。”姬儿的笑容，显得有些小得意。
　　“我忙来忙去，最后还没有你们偷油来得实惠，这真是让人有种被取代的感慨！”郑凡不正经笑道。
　　“老板，这半年来，你好像一直处于不务正业的状态，这也能算忙吗？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思并不在发展资本上，或许对于现在的你来说，钱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数字而已。”姬儿对于郑凡的任性，显然已经适应了很多。
　　“你还想说什么？”
　　郑凡玩味一笑，似乎对姬儿的反驳也不在意。
　　“中国有句俗话，叫成也萧何败萧何，凭老板的资本运作能力，以及那让人发指的算计，我不认为有谁能在资本市场，对你这种怪物形成真正的威胁，你这种赚钱速度，实在是太可怕了，只要不将你打死，就算是身无分文，或许一眼照顾不到的功夫，你就能靠自身的才能翻身，怕只怕将来你亲手建立起来的资本帝国，最终会毁到自己的手里，我担心做大富银行的总裁，风光不了太久。”姬儿说的话，让郑凡不免露出了讶异之色。
　　“其实老板也用不着介意我的话，我虽然为自己留条后路，但不管以后怎么样，对老板的情谊，绝对不会改变，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倦了，到时候我养你。”姬儿看着郑凡的目光，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心思。
　　“如果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应该多培养一些漂亮的女老板，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点儿早。”郑凡不明确的回应，让姬儿暗道果然。
　　“老板现在之所以不放手，我觉得主要还是没有达到目的，一旦核电集团、军火集团，以及生物基因行业发展起来，能够给你的yuwang，带来切实满足，恐怕情况很快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姬儿似乎将郑凡看透了一般。
　　“那咱们不妨试目以待吧。”
　　郑凡笑了笑，心中却暗暗感叹，在资本市场中能力不凡的女人，看待事情的眼光，当真是太毒。
　　“有一点或许需要提醒老板，你能够建立资本帝国，却很难改变这个时代，yuwang与野心一旦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最终只会将自己所埋葬。”姬儿直到这时，才表露出了担心的情绪。
　　“你想得太多了，说的我好像是一个****似的，放心吧，我从来都没想过颠覆改变什么，说白了，我只是个俗人而已，充其量也就根据自身的情况，谋点儿利益。”郑凡完全就是一副做贼的嘴脸。
　　“希望老板不要踩过界才好，有些东西真是碰不得的，老板参与军火生意我不反对，但核电集团则是太危险了，自从世纪控股同核电站沾上了边，难免让人担心，即便老板真想做这个行业，现在也稍显早了一些，一定要尽可能悬崖勒马才好。”姬儿神色极为认真，让郑凡心中暗震。
　　“你是想要督促我，转让阳光核电集团？”好一会儿，郑凡才正色问道。
　　“核电集团绝对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现在有三条路让老板选，一是将阳光核电集团有偿转让出去，如果老板不在意80亿美元的收购资金，也可以将核电集团无偿捐助给国际儿童基金会，最后一条路就是引入美国国家投资，但对外必须发布声明，那就是在相当一段时间，世纪控股不会介入核电集团的经营和管理，只是享受投资收益，所有核电站的运转经营，都由美国国家投资负责。”姬儿一字一句对郑凡道。
　　“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想的比较细致，不过好不容易才将三座核电站弄到手，搭建了阳光核电集团的框架，为了引进美国国家投资，也是做了很多的工作，我断没有将核电集团拱手送人的道理。”郑凡明显不愿白做工。
　　“那就撇清责任和关系，只是单纯的投资，而且新闻发布会一定要开，可以预见的是，一旦核电站经营法案被修改，美国国家投资介入，必将迎来一次核电产业新的洗牌，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拉上其它的财团，到时候资本竞相角逐，我们也就不那么显眼了，其实核电产业，可以作为我们世纪控股与其它财团，资本互相渗透的一块试验田，这种共赢的模式，之所以能够成为主流，必然是有着存在的原因。”姬儿思量着分析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潜在关联

　　“老板，国际黄金现货开始下跌，328美元已经支撑不住，到327.95美元了。”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纪可莹大声报盘道。
　　“在我们创建新空头寸的情况下，纽原油20美元也破掉了，价格随着抛货逐步缓跌。”厚嘴唇妇人罗红，相继对郑凡报告了情况。
　　“不同于油价的回落，国际黄金现货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市场中隐隐有主力做盘的痕迹。”刘名轩观察一番油价与金价的走势，有所比较道。
　　“用不着去管，我们目前资金量太大，开仓必定会面临一定的困难，只要金价不是回落到325美元以下，我们就持续建仓。”郑凡对待盘面的变化，显得颇为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你下达操作指令，似乎没有以前激情了，一切都来得那么平稳。”姬儿笑着询问道。
　　“资金量变大，按部就班的运作，则是显得更加重要，而且我们还在做盘纽原油，不是同日系抱团主力决战的好时机，眼下只要在国际黄金现货上咬住他们即可。”郑凡淡淡笑着言语道。
　　“凭大富银行进行私人财富管理的一千多亿美金，就足够那些抱团日系主力喝一壶的了。”姬儿很有信心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先运作纽原油吗？”
　　郑凡摇了摇头，似是有对姬儿提醒的意思。
　　“出于基本面的考虑是一定的。”
　　在姬儿看来，郑凡对于资本市场的运作，是非常看重依据支撑的。
　　“只是一方面而已，最重要的是，得再扩充一轮资金，否则国际黄金现货的战事一旦打响，以现在世纪控股的资金量，我没有绝对的把握。”郑凡目光逐渐深沉道。
　　“单是我们质押证券资产，就划拨到账四千亿美元，再加上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可以动用的一千多亿美元，这难道还不够吗？”姬儿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有道是辛辛苦苦一百年，一仗回到解放前，在做空金价缺少理论依据的情况下，五千亿美金够不够，我还真不敢说。”郑凡出乎预料的谨慎。
　　“为什么说缺少理论依据？日系抱团主力已经将金价炒得很高了，不要说是眼下金价在325美元上方，即便在300美元附近，我觉得想要对其进行阻击，都非常有机会。”姬儿对于郑凡的想法，有着太多的不解。
　　“你确定金价的涨升，单纯的是日系抱团资金所为，而不是市场内在因素催动吗？”郑凡玩味对姬儿笑问道。
　　“老板的意思是说，国际黄金现货的上涨，主要动能不是来自于炒作，而是中长期趋势的改变？”直到这时，姬儿心中才真正紧张起来。
　　“如果是行情，就可以看做是各方合力推动的一个过程，或许我们所要面对的多方炒家，远不是日系抱团资金那么简单。”郑凡双眼微眯笑语道。
　　“可是老板不要忘了，之前我们做多纽原油的理论依据尚存，现在转为做空，至少我没有看到国际原油基本面发生太大的变化。”姬儿一想到中东的局势，以及原油开采成本的问题，就不免维持油价存在上涨因素的观点。
　　“确实出现转折了，寒冬用油高峰在已经过去，我们去年的时候，只是阶段性判定，欧佩克不会增产，不过原油产能释放，依旧是在一个大的上升趋势中，去年增产停滞，反而会成为今年产能再度释放的一个诱因，眼下我们的总部在香港，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到东南亚的经济态势。”郑凡点着根烟，对姬儿问道。
　　“老板是说泰国的经济情况吗？”
　　姬儿作为大富银行的总裁，颇为了解国际经济事态，可是直到这时依旧不是太敏感。
　　“现在都已经是六月份，早在二月初的时候，国际投资机构就已经掀起了抛售泰铢的风潮，引发泰铢汇率大幅度波动，这个情况到现在依旧没有缓解。”郑凡走到小圆桌前坐下道。
　　“那些国际炒家，有目的性向泰国银行借入高达150亿美元的远期泰铢合约，而后于现汇市场大规模抛售，使泰铢汇率波动的压力加大，引起了泰国金融市场动荡，泰国央行为捍卫泰铢地位，仅在年初的二月份，就动用了数十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才初步平息了起初的风波。”姬儿很是清楚道。
　　“继续。”
　　郑凡一边抽烟，一边笑着示意道。
　　“到了三月初的时候，泰国的一些公司，流动资金出现问题，9家财务公司和1家住房贷款公司增加资本金近100亿铢，也就是不到4亿美元的水平，为此泰国中央银行要求，银行等金融机构将坏账准备金的比率，在百分之百的基础上，整体再提高一到两成，此举令金融系统的备付金，立刻就增加了500亿铢，不过这只是对外公布的情况，我认为实际数额会更大，可能会超过百亿美元。”姬儿虽道出了部分泰国的经济状态，不过却并没有太当回事。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泰国央行勒令增加金融市场备付金的举动，旨在加强金融体系的稳定性，并增强人们对金融市场的信心，可非但未能起到应有的稳定作用，反而使社会公众对金融机构的信心下降，从而发生银行的挤兑，仅仅几天的时间，民众就从十多家出现问题的财务公司，提走近150亿泰铢，与此同时，投资者大量抛售银行与财务公司的股票，结果造成泰国股市连续下跌，就连汇市也出现下跌压力！”郑凡笑着感叹道。
　　“关键是没有人支持，区区百亿美金的压力，就将泰国金融系统勒得喘不过气。”姬儿多少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老板，你似乎对泰国的经济事态，非常的感兴趣。”似乎是听到了郑凡与姬儿的交流，操盘的艾丽卡已然在电脑前起身，向着两人所在的小圆桌走来。
　　“我是比较感兴趣，可是姬儿总裁却不当回事。”郑凡笑了笑道。
　　“泰国的经济动荡，还达不到让我们大富银行紧张的程度，况且在泰国央行的大力干预下，泰国股市和汇市，现在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姬儿还算是轻松。
　　“你难道没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吗？那就是油价走势疲软，以及国际黄金现货价格出现上涨，都是在泰国经济动荡之后才发生的，而且泰国股市和汇市逐渐稳定，同世纪控股大量质押证券资产的时间，也好像有一定的关联性。”郑凡目光中有着思量之色。
　　“确实如此，估计国际炒家对泰国的经济冲击，之所以有所缓和，是因为我们世纪控股大量证券质押的贷款，造成了国际银行间流动资金的趋紧，另外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总部同处于亚洲，区域性投资策略，可能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猜测。”不同于姬儿，艾丽卡对于泰国经济动荡，显得非常感兴趣。
　　“看着吧，估计这也只是一个开始，国际投资机构对泰铢的炒卖活动，不但不会停下，反而会日趋猛烈，苍蝇不会叮无缝的蛋，如果事态继续发展下去，我觉得泰国可能会第一个扛不住。”郑凡神色凝重，很是谨慎道。
　　“老板所谓的国际黄金现货上涨内在催动因素，就是指经济金融动荡吧？”姬儿虽不太重视泰国经济体，却也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一旦出现大规模的金融海啸，金价的保值增值功能就会凸显，而与经济消耗品挂钩的原油，需求则是会出现明显下滑，这已经不仅仅是逻辑，而是逐渐被市场走势所证实，所以你们也必须要重视，试想一下，如果泰国的经济动荡，影响到东南亚，乃至整个亚洲的经济局势，你还能这么轻松吗？”郑凡玩味对姬儿笑道。
　　“老板，这两天我收到消息，有很多国际投机游资，正在通过经营离岸业务的外国银行，在泰国金融市场，悄悄建立即期和远期外汇交易头寸，这些国际炒家以从泰国本地银行借入泰铢，然后在即期和远期市场大量埋空，如果准备充足之后，突然发难沽空泰铢的话，必定会造成泰铢即期汇价的急剧下跌，到时候一旦汇价突破泰国中央银行规定的汇率浮动限制，必定会引起市场恐慌，其做法多少有些当年冲击苏联经济的影子。”艾丽卡小声对郑凡道。
　　“一个国家的经济动荡，同政治不稳，有直接的关联，即便泰国政府的贪污腐败之风，远没有苏联来得邪乎，但各方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最为重要的还是，作为亚洲经济体之一的泰国，也代表了很多亚洲国家的经济形态，这种形态根本就无法摆脱美国经济利益和政策的影响，再加上一些资本主义集团的因素，一旦出现经济动荡，恶劣的情况很可能会被不断放大，甚至向着同样经济形态的国家辐射。”郑凡突然起身，在自营部的一张大型白板上，不断勾勒出东南亚，以及整个亚洲的地图。
　　“难道是我太小看泰国的经济态势了吗？”姬儿看了看放弃操盘的艾丽卡，不由在心中反复思量，喃喃自语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定点

　　“辐射？”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坐在小圆桌前的艾丽卡，斟酌着郑凡的说法。
　　“为什么对于新加坡、马来西亚，以及泰国统称为新马泰，同在东南亚是一点，但按照经济学来说，这三个国家，都属于外向型经济国家，它们对于世界经济的依附程度很大，以泰国为例，泰铢在国际市场上是否要买卖，不是由泰国政府来主宰，那是因为泰国本身并没有足够的外汇储备量。”郑凡一边在白板上勾勒地图，一边在自营部中说道。
　　“操作不要停。”
　　发现胖子郭大宝，看着郑凡的目光，犹如见到了鬼一样，刘名轩狠狠瞪了他一眼。
　　“如果一个国家没有足够的外汇储备，面对国际金融投机者对汇市的炒作，该国经济就会不堪一击，而经济决定政治，情况再恶化下去，接下来泰国政局动荡的可能性也非常大。”郑凡稍稍放大声音沉语道。
　　“既然泰国政府和央行，现在承受的压力如此重，我们是不是可以趁机占一些便宜呢？如果我们对泰国的银行体系注资，到是一个大举介入泰国银行业的好机会。”姬儿主要还是出于大富银行总裁的立场考虑。
　　“泰国的整个经济体积，还是太瘦了一些，看着吧，一旦那些国际炒家，对于泰国经济的施压，到了泰国银行体系，以及政府难以承受的时候，泰国是极有可能放弃固定汇率制，从而实行浮动汇率制的，这或许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拐点。”郑凡似乎是来了情绪，双眼都亮了不少。
　　“若是泰国固定汇率制崩溃，本币必定是大幅贬值，真那样的话，就不只是泰国外汇与金融市场出现混乱那么简单了，到时候在泰铢波动的影响下，菲律宾比索、印尼盾、马来西亚林吉特币，估计都会相继成为国际炒家的攻击对象，进而演变成一场东南亚金融风暴。”艾丽卡虽为综合服务部长，但是对汹涌的暗潮，却看得颇为通透。
　　“艾丽卡，你曾经在美洲豹基金担任高管，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姬儿看着短发妇人不由想到了，对冲基金也是国际炒家组成体的一部分。
　　“确实有些消息，不过现在尚不能完全确定，现在泰国经济动荡，已经非常明显，如果最后真演变成一波风潮，估计都不只是席卷东南亚金融市场这么简单，完全可能是牵一发动全身，先扫荡整个亚洲，后续还会向欧美，乃至整个世界经济格局扩展。”艾丽卡说到后来，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泰国的经济体量太小，只是它倒不足忧虑，毕竟我们不同于一般的国际炒家，不过若是持续发酵就不同了，说不定真会影响到我们的后续资本运作。”姬儿也开始重视起来，回想起国际油价与金价，对于经济环境的关联。
　　“如果出于东南亚经济可能会出现危机的考虑，老板做空原油，我倒是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做空黄金呢，尤其还是在没有太大把握的情况下。”因为自营部中的人不少，艾丽卡疑问的声音很小。
　　“随着世纪控股的资金量不断放大，能够供我们选择的运作标的，已然是不多，运作资金一旦超过千亿美元，建仓与兑现就会出现很大问题，就像是现在一样，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将运作的时间拉长，你应该还记得之前我们做盘纽原油的情况吧？”姬儿略微思量，对艾丽卡小声提醒道。
　　“姬儿总裁的意思是，老板是想要获得长期运作的主动权，让世纪控股成为国际原油与国际黄金交易的主导力量吗？”短发妇人艾丽卡，稍稍有了些猜测。
　　“如果要长期运作，主导盘面就会变得异常重要，与国际原油的相对稳定还不一样，眼下国际黄金现货的主导权，则是被日系抱团主力所占据，我们想要控制国际黄金的局面，就得将日系抱团主力挤走才行，所以双方必有一战。”姬儿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在国际黄金现货的波涛，可能要比泰国经济动荡都来得激烈。
　　“可现在我们是看亚洲区域性金融风暴，这个时候做空国际黄金现货，并不站在势上，一旦泰国经济危机向东南亚明显波及，到时候黄金真是会凸显保值增值特性，继而出现暴涨的，我们的资金实力固然不小，但相对于这个体量异常庞大的市场而言，只怕还是有所不及。”艾丽卡深吸口气道。
　　“或许没有足够的信心，做空国际黄金现货打决战，是促使先在纽原油上扩充资本的一部分因素，但真正的原因，却未必只是这么简单。”姬儿心中暗暗思量，郑凡这个资本怪物看待市场的视角，可能还有所不同，而且说出的话，也保不齐是真真假假，或许有些是释放烟雾弹的成分。
　　“艾丽卡，你既然得到了一些消息，那知不知道，这一波风暴中，国际炒家所能动用的资金量会有多少？”郑凡在白板上勾勒好地图之后，笑着对短发妇人问道。
　　“泰国经济动荡，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导火索，起到了吸引注意力的作用，并不适合作为大资金的主战场，不过随着风暴越来越大，国际炒家的资本，会形成很明显的堆积效应，到时候保守估计，所能撬动的资金，也不少于五万亿美元，这是通过一个公式模型计算出来的，还不算可能会有超级主力的推动。”艾丽卡的答复，当真让姬儿有些惊讶。
　　“在你看来，未来一旦亚洲的经济情况愈发恶劣，哪里会成为主战场呢？”郑凡一脸的笑容，带给人饥渴之感。
　　“国际原油和国际黄金，自然是不用说了，本来交易体量就极为庞大，特别适合大资金的运作和厮杀，剩下的估计就是汇市，不过相比诸如美元兑法郎、马克、澳元、英镑，以及瑞士法郎，亚洲货币所能承载比较大的体量，就是日元兑美元。港币兑美元的联系汇率得另算，相信金融风暴真刮起来，日元会首当其冲受到影响，至于会不会往港币扩散，还得看后续发酵，眼下不能肯定。”艾丽卡开始进行延伸分析。
　　“提起港币兑美元的联系汇率，你觉得会在这次泰国经济动荡的导火索下被打破？”姬儿一脸不可思议道。
　　“香港马上就要回归大陆，如果外围的情况还不好，这对于香港资本市场来说，绝对是一场惊心的考验，若是泰国经济动荡蔓延，香港受到冲击是一定的，至于联系汇率能否被打破，我觉得不容乐观啊！”艾丽卡神情严肃道。
　　“这么说来，香港很有可能成为这次金融海啸的主战场了？”因为大富银行和世纪控股的总部，都在香港的原因，姬儿显得格外重视。
　　“以香港的金融环境，完全有底蕴容纳国际炒家的磅礴资金，在资本市场中摆开阵型进行决战，因为股指期货不限制做空和开仓量的关系，估计会成为局域性的决战场合之一，另外就是联系汇率了，很难想象到时候会囤积多少的资金量。”艾丽卡虽不是自营部的人，但在资本运作这方面，却当真是有极强的能力。
　　“除了香港呢？”
　　郑凡脸上笑意渐浓，并没有放过短发妇人的意思。
　　“其实老板早都有算计，又何必我来说，估计除了香港之外，也就是俄罗斯了，虽然早在苏联解体前后，就几经衰弱，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俄罗斯值得让人窥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或许经济数据体量不如香港，但深入挖掘，却能为巨额资金提供温床。”艾丽卡无奈笑了笑，却还是给出了回应。
　　“大致的情况，你们应该都有些了解了吧？”郑凡满意点头，似乎是有意让众人听的。
　　“是想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吗？”
　　姬儿瞥了郑凡一眼，似乎在埋怨他，还是不肯将所有情况剖析清楚。
　　“用不着那么刻意，因为作为金融机构，我们一直都是时刻准备着。”郑凡打了个哈哈，好像之前半年空闲不务正业的人，不是他一样。
　　“若是按照亚洲区域，经济动荡传染这个思路想下去，当真是太可怕了，我想知道，全亚洲掀起金融风暴的可能性，会有多大？”叶倩手上动作不停，对郑凡确认道。
　　“应该会达到五五开的可能性，要知道，亚太地区建立起的资本主义统一战线，有韩国、日本、台湾，甚至东南亚，都是美国的经济附庸，自从今年三月份美国加息以来，很多发展中国家的资本流出压力，就变得特别大，再加上亚洲一些国家的外汇政策不当，它们为了吸引外资，一方面保持固定汇率，一方面又扩大金融自由化，给国际炒家提供了可乘之机，所以积累下的问题非常多。”郑凡相对来说，还是有些保守的意思。
　　“确实如此，泰国就在本国金融体系没有理顺之前，于92年取消了对资本市场的管制，使短期资金的流动畅通无阻，也是因此为外国炒家炒作泰铢埋下了隐患，为了维持固定汇率制，这些国家长期动用外汇储备来弥补逆差，导致外债增加的特别快。”艾丽卡对于亚洲经济，似乎有着很多的调研。


第三百一十五章 危中有机

　　“亚洲大多数国家的外债结构，确实很不合理，在中期、短期债务较多的情况下，一旦外资流出超过流入，而本国的外汇储备又不足以弥补，国家的货币贬值便是不可避免的了。”大富银行自营部中，郑凡说出了众人重视的话。
　　“难道说美国3月份加息之后，要开启新一轮加息周期吗？”作为大富银行的总裁，姬儿对于美国的利率情况很关注。
　　“暂时来看是这样的，不过一轮加息周期的持续，却并不是一到两次加息能够确认的，如果亚太的经济形势逐渐恶化，同样会形成反馈式影响，将美联储加息周期打断。”郑凡神色深沉道。
　　“今年3月份美联储的加息，即便不是泰国金融动荡的根本因素，却也是极强的导火索，目前韩国、日本、台湾，甚至东南亚，都是美国的经济附庸，在美国加息的同时，新兴市场的正面信用评级，正在逐渐消失，尤其是在经济预期有疑云的情况下，热钱回流的速度会更快。”艾丽卡对众人解释道。
　　“资金链断裂，大批企业走入破产边缘，大量失业人口涌现，应该已经在泰国所显现，只不过因为国际游资充斥金融系统的关系，资本流动性并没有立刻枯竭，而是呈现着虚假繁荣。”姬儿目光明显郑重了起来。
　　“待到国际游资的风潮过后，剩下的就是一地鸡毛。”郑凡搓了搓脸道。
　　“老板，纽原油近三个月合约中的买盘，开始逐渐涌现，在我们持续新开空仓的情况下，价格也在20美元附近平稳了下来。”罗红对郑凡提醒道。
　　“金价也在陆续走强，似乎并没有大幅主动回撤的意思，现在报326.7美元。”刘名轩也适时报盘道。
　　“继续开空仓，但手笔不要太大，压力要持续施加，将市场的买盘拉住。”郑凡没有任何犹豫，下达着操作指令。
　　“伊莲娜的情况怎么样了？”
　　郑凡特意对姬儿询问，让少数人意识到，他安排在俄罗斯的投资机构，可能是对亚太经济问题的提前布局。
　　“投资公司的前期筹建，已经差不多了，不过只是拨备了一亿美金，目前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资金面都吃紧，还不足以对俄罗斯的大富投资，提供足够的支持。”姬儿向着罗红等人看了一眼，示意后续运作，全指着自营部能有所战果。
　　“艾丽卡，你以前在美洲豹基金担任高管，有着很好的背景，要注意国际炒家的动向，时刻把握东南亚经济形势，除了上述所提到的问题，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郑凡对短发妇人道。
　　“整个亚洲经济所散发的血腥味，已经很明显了，足以提供全力做空的依据，这些年中，亚洲透支性经济高增长和不良资产的膨胀，虽说使得经济态势表面上看着还行，可一旦当高速增长的条件变得不够充足时，却显露出了内外被掏空的窘境，为了继续保持经济增速，有些国家不得不靠借外债来维持，先知先觉的国际炒家，是不会放过如此多疏漏的。”艾丽卡的说法，似乎还有所保留。
　　“这是没办法的事，在东南亚国家，房地产吹起的泡沫，换来得只是银行贷款的坏账和呆账，大企业从银行获得资金过于容易，造成一旦企业状况不佳，不良资产就会立即膨胀的状况，不良资产的大量存在，又反过来影响投资者的信心，这根本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其根本原因在于市场体制发育不成熟，政府在资源配置上干预过度，贷款投向和项目错漏，则是金融监管体制不完善的表现。”郑凡的说法，有着明显看淡亚太经济前景的意味。
　　“拨开表象的话，亚洲经济当真是问题重重，这些年中，之所以有些亚洲国家经济增长喜人，有很大原因也是拼出口，可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的阶段，生产成本显著提高，出口就会受到抑制，引起收支不平衡，而且当出口导向战略，成为所有亚洲国家的发展战略时，彼此之间也会相互挤压，这种贸易体制，极易受到经济连锁地震的冲击。”艾丽卡说得非常肯定。
　　“仅靠资源的廉价优势，当然无法保持长久的竞争力，亚洲产品阶梯性进步的问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都难以得到有效的解决。”姬儿赞成了艾丽卡的说法。
　　“大致上已经分析的差不多了，关键是在亚洲金融风暴中，我们应该要怎么做。”郑凡手指往桌子上点了点，紧紧盯着姬儿与艾丽卡道。
　　“如果激进一些，我们完全可以顺势而为，一旦亚洲经济状况，向着预料发展，这对我们来说，可是难得一遇的机会，泰国的经济体量虽小，但却有经济体量大的地方。”姬儿明显是在说危中有机。
　　“风暴过后，估计不是一地鸡毛，只要善于发现，鸡毛底下或许会有黄金，想要获得利益，是必须要做空亚洲经济，因为上述已经有了确定性的推论，至于想要扩大战果，就得盯上庞大的国际炒家资本，两头吃才能吃得最饱。”艾丽卡的说法，不免让姬儿惊叹。
　　“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你们要知道，我们在市场中的对手，是有头脑的人。”郑凡笑着丢下一句话，走向叶倩的身后。
　　“比起以前的运作，建仓困难了很多，照这个速度，就算到了晚上，也很难见功。”叶倩显得有些着急。
　　“已经很不错了，要忍耐，一天不行就拉长时间跨度，我们不一定要操作油价，最重要的是建立好仓位，等待利空消息。”郑凡小声对叶倩安慰道。
　　“你是说泰国的经济状况恶化消息吗？”因为听到了郑凡与姬儿、艾丽卡的交流，叶倩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可是一场盛宴，现在只是初期阶段，随着泰国释放出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那些资本大鳄只会更加疯狂的对它撕咬。”郑凡拍了拍叶倩的肩膀，慢悠悠出了自营部。
　　“如果就亚洲经济形势而言，做空油价倒是有依据支撑，现在最大的问题，可能还是出自于国际黄金现货，搞不好金价会持续暴涨的。”艾丽卡深吸一口气道。
　　“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既然问题都已经摆在了台面上，老板还是做空金价，相信他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姬儿只觉得虽然有了大致的预期和方向，事态依旧是纷乱复杂。
　　就在大富银行自营部的众人，开始重视亚洲经济形势之际，远在泰国曼谷的摩根大通分行中，两名老者处于会议室中，正在听着一名信息员的汇报。
　　“世纪控股的资金刚刚到位，纽原油和国际黄金现货就开始承压，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让信息员退出小型会议室之后，坐在会议桌前的白发老者，向窗口的金发老者看了一眼。
　　“一定是世纪控股做的，只是同时出击原油和黄金，不知道会将宝压到哪个品种上，以世纪控股质押股票资产所获得的贷款资金量，应该还没有双线运作的绝对把握。”金发老者看着窗外的景色道。
　　“说起来，世纪控股的高杠杆借贷，倒是与你们量子基金比较相似，只不过不同于大多数国际炒家，世纪控股是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国际大宗商品上。”白发老者的笑语，有着提醒的意味。
　　“亚洲资本市场中，有世纪控股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存在，不得不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一头金发的乔治·索罗斯，淡淡笑语道。
　　“你们量子基金在国际炒家中，做空泰国经济首当其冲，现在获利已经颇为丰厚，是不是要先停一停？”白发老者神色已然变得谨慎。
　　“泰国经济只差最后一口气而已，只要再加把劲儿，我有信心能将其压崩，至于世纪控股，就要看它怎么做了，如果它能站在大势上，加入扫荡亚洲的金融风暴，自然是最好，若是它成为阻碍，不管资金量有多大，在磅礴的趋势面前，都会被打掉。”金发老者显得信心十足。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白发老者思量一番，询问道。
　　“继续从泰国银行借入泰铢，然后抛向外汇市场，兑换成美元，不只是泰国，东南亚其它国家，货币基本也仅仅是在当地流通，只要促使货币贬值，我们再以低价赎回，这样就可以产生巨额利润，凯文，你别看泰铢已经贬值了不少，我告诉你，只要能打破泰铢与美元联系汇率这道防线，泰铢会被贬得一文不值，倒是遍地的廉价资产，也会被我们所占据。”乔治面对窗口遥望远方，似乎有浓厚的期待。
　　“希望如此吧，印尼那边现在也提前布局了，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我要跟你说一下，泰铢贬值的同时，眼下泰国黄金却已经在涨价，金条变得非常抢手，随着泰铢越来越不值钱，黄金已然取代纸币，成为了硬通货。”白发老者略有深意笑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严阵以待

　　清晨的香港，阴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飘落而下，不由让没带伞的上班一族紧跑慢跑。
　　“老板还没到吗？”
　　大富银行的自营部中，姬儿将报纸放在一边，显得分外的焦急。
　　“刚才打过电话，已经出门了，估计还要等一会儿。”叶倩深吸一口气，平稳着情绪。
　　“泰国央行宣布，泰铢从今日开始施行浮动汇率，取代之前泰铢对一揽子货币的固定汇率制，新加坡外汇市场上，泰铢已经应声下跌了20%，不止如此，泰国方面的各大银行，已经发生了挤兑暴乱，就连日用品在货币贬值的情况下，都出现了抢购风潮，这么重要的时候，老板怎么还是不紧不慢的。”姬儿眼看着自营部的高管和交易员，都已经是严阵以待，不由愈发的焦急。
　　“如果只是银行挤兑和抢购日用品，倒还好说，关键是居民纷纷将银行存款取出，继而购买黄金，据不完全消息称，泰国金条在昨天就已经开始加速上涨，这样会影响到国际黄金现货的。”艾丽卡说到后来，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一个星期时间，我们在国际黄金现货中，也只是打入了六百亿美元，还有备用资金，刘名轩，你看着国际金价，如果出现上攻的话，一定要稳定住局面，不能让我们已经开设的空头头寸被打爆。”叶倩警惕对刘名轩提醒道。
　　“现在看来，对国际黄金现货的投入，还是太着急了一些，眼下泰国动乱，已然是对我们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仓位，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为了确保仓位的安全，我需要更多的资金量。”刘名轩格外的紧张。
　　“我们在纽原油上的仓位，几乎已经打满，上哪儿去给你找多余的钱，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也就剩下四百多亿美元，你必须用这些资金坚守阵地。”叶倩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
　　“一大早的，吵吵什么呢。”
　　郑凡推门进入自营部，脸上满是没心没肺的笑容。
　　“情况老板都知道了吗？”
　　眼见郑凡拿着一叠报纸，姬儿甚至没有心思，再同他详细说明。
　　“汇报我们在纽原油上的空头头寸情况。”
　　郑凡坐在电脑前，有针对性的查看着纽原油走势。
　　“我们在纽原油近三个月合约中，所开设的空头头寸平均价，为19.12美元，合约总量为4亿手，目前油价虽处于下跌势态中，但总体跌幅却并不是很深，近三个月合约，大多在18美元一线。”叶倩神色凝重回应道。
　　“平均价都已经跌下去1美元，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郑凡点着根烟笑道。
　　“关键是我们持仓量太重，1美元的下跌空间，根本就不足以让我们进行平仓。”姬儿略有焦急道。
　　“国际黄金现货呢？”
　　郑凡嘴角上翘，看了刘名轩一眼。
　　“我们在国际黄金上的新开空仓，达到了1.8亿手，平均开仓价为每盎司326.9美元，这几天盘面上，多头主力虽数次发起了进攻，却都被我们封退了，不知道是不是跟风盘的关系，我总觉得国际黄金现货的场外做空盘，并不比多方主力弱多少，这才是一直能僵持的主要原因。”刘名轩多少有些不解。
　　“现在还没到国际黄金现货的主要交易时段，全力抛空纽原油，将油价彻底打下去。”郑凡异常平静，下达了操作指令。
　　“我们确实留了些备用资金，可是一旦在纽原油上发动，我怕国际黄金现货上的头寸，会被人趁虚而入。”叶倩不免有些紧张。
　　“有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估计可以应付多方的攻势。”郑凡根本就没理会叶倩的担心。
　　“纽原油六月份合约，18.12美元抛货100万手。”法务部长阮媛，当先执行郑凡的操作指令。
　　“纽原油七月份合约电子盘，18.09美元跟抛80万手。”无奈之下，叶倩只能跟随操作。
　　“这样下去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要知道，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不同于我们的自有资金，不能有闪失啊，否则会出现很多问题。”就在自营部密集键盘声响起之际，姬儿对郑凡小声提醒道。
　　“泰国黄金确实涨价了，这是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可纵观最近几十年黄金的走向，每当美元走强或美国加息，国际黄金价格就会下跌，自从今年3月份美国加息之后，美元就分外坚挺，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不适合国际黄金走出大的多头行情。”郑凡对金价进行剖析，让姬儿意识到关键时刻可能到了。
　　“不过眼下亚洲金融危机阴云很重，可能会催发黄金保值增值行情的。”在密集的做盘声中，姬儿不确定对郑凡问道。
　　“保值增值是从泰国金条价格上涨体现了，但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一旦一些国家发生严重的金融或经济危机，伴随而来的则是外汇出现支付困难，在这样的情况下，央行必定会被迫在国际上抛售储备黄金，甚至会被迫收集国内民间黄金储备，放到国际上抛售。”郑凡的说法，让姬儿不由直起鸡皮疙瘩。
　　“很多人现在传，一旦货币贬值出现，黄金将取代货币的部分交易和储备功能，难道这个说法有问题吗？”好一会儿，姬儿才不可思议问道。
　　“黄金想要取代货币的价值，确实是很难实现，即便在美国大萧条期间，也没能做到，当时为了防止黄金大量流失，威胁美元的货币安全，曾经立法民间个人持有黄金非法，黄金必须按美国政府规定的价格上交，所以，那些宣传黄金会取代货币的人，对黄金的认识，还是有些过于感性化，更何况现在美元保持强势了。”郑凡阴笑着对姬儿道。
　　“这么说来，美元强势才是压制黄金的因素？”姬儿尽管多少明白郑凡的意思，却不免有些出乎预料。
　　“如果美元走低的话，再加上黄金和货币挂钩论，才会致使黄金储备占外汇储备比例很低的新兴国家恐慌，逐渐开始大肆增加黄金的储备，可是现在美元却没有走低，亚洲经济体风暴渐起，反而在美元加息的背景下，烘托出美国经济的强势地位，现在不只是热钱向美国流入，就连美债都备受追捧。”郑凡很是从容道。
　　“在其它国家经济出现问题，外汇本就出现支付困难的状态中，或是为应对危机，或是有所预估的情况下，抛售强势的美元是不行的，因此黄金储备就成了首选吗？”姬儿俏脸也逐渐露出了笑容。
　　“相交各大央行黄金储备的泄洪引流，市面上民众的瞎哄哄，根本就不值一提，在金融危机到来，美元保持强势的情况下，只有对美元的外汇储备才是王道，当然，这种央行抛售黄金储备的风潮，也仅此一波，一旦各大央行黄金储备放水过后，国际金价很可能会迎来一个重要的低点，我们也只是顺势钻一个空子，利用这一波与做多金价的多头主流机构展开决战。”郑凡看了一眼下跌的油价，显得非常满意。
　　“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的六百亿美金投入，是对国际黄金现货的多方主力，放出的一个诱饵吗？”姬儿延伸出很多的猜测。
　　“只要先头部队能够牵制住做多国际黄金现货的各方主力，死死楔在前沿阵地上，等我们在纽原油上逐步兑现利润，就可以纠集优势兵力驰援，从而逐渐张开阵型。”郑凡双眼微睁，整个人都显现出饥渴的战意。
　　“怕只怕国际黄金现货的多方主力，攻势比想象来得还猛烈，到时候一旦将我们的先头部队被吃掉……”姬儿还没等说完话，国际黄金电子盘就有了异动。
　　“还没到欧洲交易时段，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吗？”紧盯金价的刘名轩，已然发现，香港黄金交易所的国际黄金现货，开始被多方主力的大买盘抬起。
　　“老板，金价出现异动，现报327.1美元，漫过了我们326.9美元的1.8亿手持仓成本。”纪可莹第一时间就报盘道。
　　“不到328美元，可以让它涨，加快对纽原油的打压速度。”郑凡一改之前不紧不慢的做派，整个人都带给人凌厉之感。
　　“纽原油六月份合约，17.52美元抛货200万手。”即便被郑凡催促，叶倩也是稳定操盘，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因为一直在运作纽原油的关系，叶倩通过盘面的变化，已经有所感觉，现在油价已经进入了下跌趋势，只要在盘中稍加引导，用不着很砸也能达到很好的深杀效果。
　　“看来受到泰国金融危机的影响，纽原油出现了很大的抛货量，如此猛烈的下跌，这是要再下台阶的节奏。”姬儿对油价的下跌速率，还是颇为满意的，至少看着比金价上涨快了很多，而且并没有遭遇到什么阻力。
　　“单单是一个泰国，还不至于引起如此恐慌，油价的下跌，是出于对整个亚洲经济崩塌的预期，这些亚洲发展中国家，都是原油进口大户，产油则是相对不多，一旦经济陷入低潮，对于原油的需求量将会大减，这场金融风暴，真的是酝酿成型了！”郑凡一脸诡异的笑容。


第三百一十七章 拼时间

　　同样位于亚洲区的日本东京，不同于香港的阴云密布，反而是阳光明媚。
　　三井正雄拄拐站在樱花大厦的十二层窗口，迎着阳光的面容，有着浓浓的期许。
　　“会长，纽原油近三个月的合约，价格下跌特别快，已经被空方卖盘，打压到17美元一线了，一定是世纪控股在搞鬼。”老者大冢明夫上前，对三井正雄提醒道。
　　“放眼整个亚洲的非国营金融机构，能够与我们抗衡的，也只有世纪控股而已，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将资本扩充到接近四千亿美元，世纪控股的掌舵人，不得不说是一个天才。”三井正雄叹了口气，带给人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世纪控股实在是有够激进，经过急速发展之后，根本就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甚至利用股票资产反复质押，进行高杠杆借贷，我担心的是，一旦世纪控股在纽原油腾出手来，会大举对国际黄金现货做空。”大冢明夫神色略有紧张道。
　　“现在泰国彻底乱了，催动金价上行是大的趋势，我不信世纪控股会逆势而为，如果想要凭借资金强压，就得承受被整个市场淹没的风险。”三井正雄露出狠色道。
　　“可是大富银行已经投了不少钱，在国际黄金现货上，如果世纪控股真没有任何意图的话，又何必多此一举，现在油价下跌速率很猛，世纪控股的大量空头头寸，获利已然非常丰厚，随时都有可能兑现利润，转战国际黄金现货的。”老者大冢明夫忍不住提醒道。
　　“若是论资金量，我们同样不小，加快对国际黄金现货的拉升速度，将大富银行投入的六百亿美元资金打掉。”三井正雄似是下定决心，突然转身对投资部的一众操盘员道。
　　“扫货，将金价扫上去。”
　　大冢明夫一刻都不敢等待，连忙喊出了声。
　　“会长，是不是要谨慎一些，现在金价是327.3美元，而大富银行的持仓成本，则是326.9美元，如果想要将大富银行的六百亿资金打爆仓，至少要在326.9美元的基础上，向上拉升金价1%才行，这3.2美元的上升幅度，只怕是阻碍重重，搞不好都会遭到猛烈的炮火覆盖！”妇人井上晴美通过盘面，感觉金价抛压颇为沉重。
　　“坚决要向上拉动，上次我们之所以在国际黄金现货失利，是因为没想到大富银行会突然下狠手，但这次的情况已经不同了，经过前一段时间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运作，我们的获利不断滚动，资金量已经膨胀起来。”三井正雄十分坚决道。
　　“会长，我们现在资金量的扩充，虽然远超了以前的规模，但通过滚动运作，持仓成本却在不断提升，如果真陷入正面厮杀之中，我方回旋的余地，也不是很大，而且我觉得，我们三井财团比起世纪控股的资金量，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妇人井上晴美，似乎对雄霸一方的世纪控股格外在意。
　　“国际黄金现货已然全面进入多头状态，有什么好怕的，就算世纪控股的庞大资金量，是一大威胁，但不要忘了，眼下的国际黄金现货中，并不是我们一家主力在做盘，站在我们身后的是日系抱团机构，而且除了日系资金外，欧洲那边的金商，也参与到了对金价的做多炒作中。”三井正雄很有信心道。
　　“既然会长这么有信心，那我就准备带头操作了。”觉得劝不住三井正雄，井上晴美深吸口气回到了电脑前。
　　“这一波拉升要凶狠一些，尽可能让金价逼近，大富银行仓位的危险值。”三井正雄似是要一鼓作气，将盘中空头推到悬崖边上。
　　“国际黄金现货价格327.4美元，五百万手向上拉动扫货，让金价看327.8美元。”井上晴美第一笔启动单，做得非常大。
　　“轰~~~”
　　随着井上晴美的运作，一笔大单在香港黄金交易所轰然杀出，直接使得金价向上竖立起0.4美元。
　　“金价328美元继续向上扫货五百万手，突破短期强阻，使其出现井喷态势。”作为樱花银行的总裁，上田佑司亲自操盘，似乎为了报之前的一箭之仇，憋着劲儿下狠手。
　　“国际黄金现货的抛压在加重，不过尚在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328.3美元，继续向上拉动八百万手。”井上晴美显得很急切，害怕出现变化。
　　“会长，纽原油近三个月合约，都下破17美元了，好像是受到了金价上涨的影响。”大冢明夫主要负责盯着，世纪控股的运作动向。
　　“泰铢改变为浮动汇率，也在遭到猛烈打压，大幅的贬值。”樱花银行投资部的一名信息员高喊，让人意识到，各大资本市场动荡已然开始，甚至出现了连锁反应。
　　“相比金价的上涨，油价跌得更不得了，世纪控股这是要将其彻底推倒的意思，破了17美元还在往下打。”大冢明夫这时已经在心惊，世纪控股在纽原油上的获利。
　　“即便泰国金融危机，会将亚洲经济蒙上阴影，导致国际原油出现看空预期，但油价毕竟是有其内在价值，很难想象从17美元继续往下跌，还能跌到哪里去。”即便知道世纪控股在纽原油中做盘，三井正雄对于油价，还是有一定的信心。
　　“16.52美元了！”
　　大冢明夫对于油价的重挫，只感觉心中发紧。
　　“会长，我们拉升金价的过程中，在328美元上方遭遇到了抵抗，不过并不是太强。”井上晴美大声报盘道。
　　“印尼盾对美元的汇率，也出现了重压，开始虽泰铢贬值，尤其是在新加坡外汇交易所，有人在大量抛空东南亚的货币。”信息员电话都不撂下，就在投资部喊出了声。
　　“油价在16.52美元，打出了一个阶段性低点，开始逐渐向上反弹，成交量放得非常大，疑似是空头主力世纪控股在获利平仓。”大冢明夫咽了口唾液道。
　　“世纪控股在纽原油近三个月合约上的做空头寸，保守估算也得超过三亿手，想要平仓哪那么容易，正所谓船大难调头，看似油价被压得挺深，但世纪控股不是所有头寸，都能将这一段的下跌利润吃饱。”三井正雄嘴上这么说，心中却紧张了起来。
　　“金价328.8美元，拉升五百万手。”
　　井上晴美手上动作不停，却总感觉金价的上升速率不够。
　　“不只是纽原油，就连国际黄金现货的分时盘面，也开始堆量了，多空分歧明显在加大。”大冢明夫皱了皱眉头道。
　　“查，看看在国际黄金现货中抛空的，是不是大富银行，乃至于世纪控股。”三井正雄沉声吩咐道。
　　就在樱花银行为了拉升金价拼时间之际，处在香港的大富银行自营部，也是马力全开，疯狂在纽原油近三个月合约中获利了结。
　　“郑凡，这么下去不行，你们在纽原油上的巨额空头头寸仓位，不可能一次性平完，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金价凶猛上涨吗？”迪丽雅此时已经来到了自营部，不满郑凡的应对。
　　“既然国际黄金现货盘面有人在抛，咱们又何必浪费火力呢，哪怕金价冲过329美元，也无法对我们在326.9美元的成本，造成致命的威胁。”眼看着金价不断上涨，郑凡反而阻止了自营部对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
　　“不是世纪控股的钱，你不心疼对吧，如果金价再涨的话，我投在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的三百亿美金，岂不是要一分都不剩？”看到郑凡一直观望，迪丽雅已是极为恼火。
　　“咱们是什么关系，何必算的那么清楚，你的资金如果真被打爆，我赔还不行吗？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洛克菲勒家族，应该再加一些注码才对，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郑凡笑着对迪丽雅调侃道。
　　“泰国出事之后，整个国际经济形势都纷乱了起来，不确定的因素也在增多，我恐难说服家族进行大资金的投入。”迪丽雅略有无奈，倒不是在敷衍。
　　“老板，国际黄金现货出现上千万手买盘，价位真的升过329美元了，多方主力好似孤注一掷，要向上大幅拉抬。”刘名轩焦急报告道。
　　“这一笔笔上千万手的大买盘，还真是挺吓人，叶倩，转移在纽原油上退出来的资金，准备对国际黄金压盘。”郑凡嘴角上翘，笑意带给人阴险从容之感。
　　“我倒是不怀疑世纪控股的资金实力，只是现在金价处在上涨的势头中，想要强行扭转这个上涨的格局，恐怕会非常的困难。”迪丽雅此时已经有些后悔，将大资金交由大富银行做私人财富管理。
　　“内在因素的推动上涨，短期也应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时间，会逐渐转为空方的天下。”郑凡的说法，让迪丽雅有着掩饰不住的讶异。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算计，之前没有说出来？”迪丽雅紧盯眼前的东方男子，只觉得这个人太贼。
　　“要是都告诉你们，那我还混个屁啊，如果日系资金不如此深入，想要将其抓死，还真是不容易。”郑凡脸上露出狞笑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炮击

　　“老板，三个月的合约一起平仓，回笼资金的速度，要比预想的快，现在已经平掉了四千万手纽原油的空头头寸，回笼资金超过一千五百亿美元，已经开始再做转账。”叶倩在自营部中大声言语，让负责国际黄金现货的刘名轩，暗暗松了一口气。
　　“之前平仓油价正低，所以资金回流比较充分，不过要是再平仓的话，可能就不太容易了，现在油价已经重返17美元。”罗红对郑凡提醒道。
　　“继续平仓，让三个月份的合约，都上17.50美元一线。”郑凡抹搭着眼皮，显得极为坚决。
　　“老板，国际金价现货要接近330美元关口了，距离大富银行投入的六百亿美元爆仓线，几乎就是一步之遥，盘中一笔笔上千万手的推动性买盘，对我们形成了极大的压力。”刘名轩有着对郑凡催促的意思。
　　“国际黄金现货，329.8美元抛货两千万手。”郑凡下达的操作指令，让自营部的众人为之一惊。
　　就连刘名轩都没想到，忍到这个份上的郑凡，第一个操作指令，竟然是这么大手笔。
　　“轰~~~”
　　随着刘名轩亲自操作，巨大的卖盘在香港黄金交易所出现，与多方的买盘冲击在一起，引发了金价的巨震。
　　“329.5美元，继续抛货五千万手，将金价压下去。”郑凡下达的第二笔操作指令，让迪丽雅都不免一阵酸麻。
　　“现在抛货的资金，是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所剩下的那部分资金吗？”迪丽雅当真是觉得，郑凡用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
　　“放心，我们世纪控股已经在纽原油上积极平仓了，增援部队马上就会赶到。”郑凡在自营部全力运作的同时，笑着给出了回应。
　　“即便如此大手笔的抛货，想要扭转金价的内在上升因素，也会非常的困难，你难道想要将国际黄金现货一举压垮吗？”迪丽雅很是理智。
　　“鬼子既然冲上来，进入了打击范围，自然是先来一波大范围的炮击，先打出声势，给我狠狠的打，让那些做多国际黄金现货的机构主力，知道我们的厉害。”郑凡笑道后来，大声在自营部中鼓动情绪，却遭到了吉井惠香一个白眼。
　　“329.5美元，抛货五千万手。”刘名轩对于大单完全就是亲力亲为，根本就不用纪可莹和郭大宝两个小辈。
　　“329.3美元，抛货一千万手。”
　　郭大宝嗷嗷的激情冲抢抛货，让刘名轩的脸不由一拉拉。
　　“嗡~~~”
　　即便身处大富银行自营部中，迪丽雅依旧能够感受到，大富银行的连续重炮，撼动了国际黄金的交易氛围。
　　“老板，国际黄金现货盘中的主动性买单，至少消失了三分之一，看来我们的连续大单抛货，已经对金价上攻形成了震慑。”刘名轩长出一口气道。
　　“一千五百亿美元已经转账到位，随时都可以进行操作。”叶倩来到郑凡身边小声道。
　　“不要大意，如果日系抱团主力，这么轻易就会被击退，也不会这般凶猛的上拉了，眼下是交易量升级的阶段，估计很快就会有更大的冲锋单上来，国际黄金现货329美元，再抛货五千万手。”郑凡的说法，让刘名轩神色一变。
　　“抛货。”
　　向郑凡投去确认眼神的刘名轩，看到他不为所动，很快就敲击键盘下单。
　　“隆~~~”
　　只见国际黄金现货的分时，似乎骤然波动的心电图，金价刚刚诡异的攻击330美元，就再度被下砸整整1美元，死死压在了329美元。
　　“八千万手成交，这种交易量简直要掀盖了！”迪丽雅揉了揉双眸，不由感叹，大富银行对日系抱团主力开炮之后，已经快速进入短兵相接阶段。
　　“不行了，大富银行的一千一百亿私人财富管理资金，已经全部耗尽。”姬儿深吸一口气道。
　　“报建仓量。”
　　郑凡冷笑着询问，显得很是随意。
　　“如果压在329美元的新开空仓，全部成交的话，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资金，就共计建仓三亿一千万手。”姬儿快速给出了一个汇总。
　　“没关系，接上世纪控股的资金账户，不过暂时不要压盘，等着鬼子冲到近前再打。”郑凡点着根烟，不正经道。
　　“国际黄金现货的卖盘，虽开始加重，不过量却并不是太大。”姬儿明白郑凡所押的是什么宝，特意言语了一嘴。
　　“不用着急，这一波下压，已经打出了我们的气势，一旦场外的卖方，意识到等不上金价的330美元，就只能在下边交易了。”郑凡至少表面上信心十足。
　　“除了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还会有谁卖黄金吗？要知道，随着金融危机的到来，会给金价带来很强的上升助力。”迪丽雅急切想要知道，郑凡的算计。
　　“纽原油三个月份的合约，已经都超过了17.5美元，这0.5美元的空间，让我们又多平掉四千万手。”法务部长阮媛对郑凡道。
　　“停，不要再平了，即便放出去八千万手，相对于四亿多手的持仓量，还不到十分之二，如果再继续平下去的话，也就没有利润可言了。”郑凡一脸肉痛道。
　　密集的键盘声，在大富银行自营部逐渐平息，没有了世纪控股在纽原油上的大笔平仓盘，油价很快就下破17.50美元，开始出现反弹回落的态势。
　　“我在问你话呢？”
　　迪丽雅暗恨郑凡顾左右而言它，对其逼问道。
　　“你只投入区区三百亿美金，就想知道我们核心的操作思路吗？”郑凡撇了撇嘴，一副你想得美的死样子。
　　“可恶啊，把我的电话还回来。”
　　少妇迪丽雅神色复杂，恨恨看了郑凡一眼。
　　“要打电话自营部就有，眼下正是运作的关键时期，你有什么事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说比较好。”郑凡丝毫没有放任的意思，好像是对整个自营部之人所说。
　　“姬儿总裁。”
　　趁着迪丽雅打电话之际，郑凡对金发少女招了招手。
　　“国际黄金现货多方的进攻事态，暂时平息了，看来我们在纽原油上平仓的八千万手获利头寸，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少解了燃眉之急。”姬儿暗松一口气道。
　　“还没完呢，你没发现，国际黄金现货的盘面，主动性买盘虽隐退的厉害，但金价却并没有大幅下跌，而是走了一个上涨过后的强势震荡态势吗？看着吧，一旦金价再度启动，将会有更加火爆的厮杀。”郑凡笑着摇了摇头。
　　“那要怎么办，目前我们在纽原油上的获利头寸，短时间明显是难以平掉……”姬儿的担心还没等说完，就被郑凡拍了拍香肩打断。
　　“迪丽雅已经开始猴急了，即便抛去她个人不提，还有背景财团，以及家族呢，我根本就不相信，她只能拿出三百亿美金，不用着急，到时候咱们会有弹药补充。”郑凡咧着大嘴，在姬儿耳边小声道。
　　“不只是花旗财团，洛克菲勒家族所掌握的原油财团，话语权更大，我只是担心，她在私下里经营，会对我们纽原油的后续平仓造成影响。”姬儿嘴上虽有着警惕，却是笑看着不远处打电话的迪丽雅。
　　“不会，她在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投入了三百亿美金，总不至于自己害自己，没有了这笔巨款，她在家族中就什么也不是了，而且咱们世纪控股等着在纽原油平仓的情况下，也没有太多的对手盘，可供场外的大资金选择，倒是日系抱团主力，以及其它主力机构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攻势，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能将这些资金打掉，单单是爆仓盘，都会引发极为巨大的盛宴。”郑凡淡淡一笑道。
　　“通过迪丽雅，老板是想要提醒我，到了我该出力的时候了吧？”姬儿敏感笑问道。
　　“这是一场很重要的战役，我们要尽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郑凡干巴巴一笑，对姬儿眨巴眨巴眼。
　　“我看未必吧，世纪控股身为各大投行的股东，如果联系那些投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可是老板你并没有这么做。”姬儿小声笑语调侃道。
　　“如果都进来抢食吃，那咱们吃什么啊，现在还不是将国际黄金现货中的多方主力，彻底压死的时候，我们自己的仓位建立还不理想呢。”郑凡翻了个白眼道。
　　“之前那几笔超大的买盘，老板确定能让想抛售黄金储备的央行死心吗？”姬儿忍不住确认道。
　　“虽然未必能让各方彻底死心，但至少效果还是很理想的，随着世纪控股带给国际黄金现货的压力越来越重，相信出于应对金融危机谨慎起见，一定会有央行迫不及待抛售储备的，到时候这种趋向性不但会在各国央行中传染，更是会对市场造成恐慌，别的做空机构可以进，不过却是要在那个时候。”郑凡搓了搓手，露出了贼笑。
　　“那老板你为什么同意，让她继续私下介入？”姬儿紧盯着迪丽雅道。
　　“在我们平仓纽原油这个时间段中，处于稳妥的考虑，我需要有一定的资金，协助咱们进行防守，将困难想得充足一些，就不至于在事态超出预期时乱了阵脚，而且在我看来，她投入了三百亿美元之后，也争取不到太过庞大的资金了。”郑凡一脸有所算计的样子。


第三百一十九章 抛储

　　日本东京樱花银行投资部，经过之前一段时间的大举进场扫货，显得格外的纷乱。
　　“会长，空方主力在国际黄金现货上，坚守330美元关口的意愿特别强烈，现在已经将金价压到329美元了。”妇人井上晴美略有焦急报盘道。
　　“纽原油虽回落了，不过在此之前，空方所建立的巨额头寸，兑现了不少，保守估计也有两千多亿美元，实际数额可能会更多。”大冢明夫的报告，让拄拐的三井正雄皱了皱眉头。
　　“趁着油价强烈下跌的时候平仓，也不过就一波，再往后，世纪控股在纽原油上兑现获利盘，会出现明显的难度，我倒是觉得眼下对我们来说，仍然是机会，只要将世纪控股在纽原油上首次平仓兑现的资金耗尽，它也就再无力阻挡金价的上攻了。”上田佑司发狠道。
　　“确实不能再往下拖了，给核中住友银行那边打电话，让住友财团一同参与推动金价。”三井正雄非但没有虎头蛇尾的意思，反而是杀伐果断。
　　听到老者的安排，上田佑司连忙离开电脑前，联系共同运作的其它日系主力。
　　“金价不能被压住太久，已经差不多有五分钟了，如果有再度拉起的心思，确实得趁早。”老者大冢明夫虽有担心，却还是同意了三井正雄的决断。
　　“扫货，将金价推过330美元，有多少扫多少，不要惧怕世纪控股的大笔抛货，既然要打决战的话，就让国际黄金现货的成交量，彻底的放开来。”三井正雄向着地上杵了杵拐棍，操作指令下达的极为坚决。
　　“现在金价的329美元，还有三千万手压单，是不是要一笔拿掉？”妇人井上晴美做着最后的确认，让人能感受到明显的攻坚氛围。
　　“热身已经差不多了，想要推倒世纪控股不容易，当然是要来真的，五千万手向上扫。”三井正雄抬起拐棍，好似在指挥战士冲锋。
　　“国际黄金现货，329.3美元扫货五千万手。”井上晴美快速敲击键盘，很快就将第一笔重单输送而上。
　　“轰~~~”
　　国际黄金现货市场一石激起千层浪，风云再度涌现，根本就不给各方喘息的机会。
　　“怎么样？”
　　三井正雄看着从328.8美元立杆而起的金价，颇有些立威的意思。
　　“呼~~~”
　　然而，就在三井正雄话音落下之际，金价就又被砸回到329美元，超过六千万手的压盘就好似巨大的封单一般，死死将金价压住，让人望而却步。
　　“住友财团是怎么回事？”
　　眼见向上一笔之后，金价的买方就为之熄火，三井正雄几乎是对上田佑司疯狂咆哮。
　　“扫货，继续向上扫货，我们不能停，这个时候谁要是先胆怯，那就必败无疑了。”大冢明夫连忙对投资部喊道。
　　“国际黄金现货，329.3美元，再扫货八千万手。”井上晴美深吸一口气，亲自操盘再度冲上，只是目标却没能超过第一次。
　　“329.5美元跟随扫货五千万手。”
　　一名老成的操盘员，终于使得日方的扫货资金，出现了连续性。
　　“国际黄金现货，329.6美元再掏五千万手。”井上晴美这时已经发现，除了樱花银行的做多资金，盘中还有其它的多方主力涌现。
　　“连续大买单上来了，要一鼓作气，将金价推过330美元才好。”大冢明夫双手紧握对众人提醒道。
　　“330美元继续扫货一亿手。”
　　井上晴美几乎是吼出了声，由此可见这种连续的大笔扫货，同样带给三井财团沉重的压力。
　　“隆~~~”
　　电子大屏幕上的金价分时，成交量拔地参天涌现，可是金价却始终没能看到樱花银行自营部所预计的330美元，整个交易就好似在329.8美元停止了一样。
　　“会长，空方开始加大抛货力度，同样出现了亿手大单，我们的资金消耗非常快。”井上晴美此时感觉到，想要支持住拉升的金价，已经不是加大操作频率就行的了，必须得打大单、出重金、下血本才可以。
　　“世纪控股能投入的钱，也是有数的，它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攻击，不要忘了，我们身后站着的，还有其它日系主力。”三井正雄嘶吼出声，完全就是杀红了眼。
　　“压力怎么会这么强，难道世纪控股不清楚，这样再战下去，自己也会到达极限吗？”看到井上晴美所承受的压力，导致难以开口报盘，大冢明夫也不由产生了心慌之感。
　　“会上，一笔笔上亿手的抛单，实在是太沉重了，金价上不去329.8美元。”井上晴美的报盘，几乎是在嗓子眼中挤出来。
　　“不好了会长，泰国央行刚刚宣布，抛售221万吨黄金，以补充美元储备，还有澳大利亚中央银行，也宣布卖掉其450吨黄金储备，这次抛储，甚至占到了澳大利亚央行黄金总储备的三分之二！”一名信息员的慌张报告，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在樱花银行投资部炸开。
　　“央行抛售黄金储备回笼美元，怎么会这样？”三井正雄双腿短暂脱力，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会长，你没事吧？”
　　大冢明夫扶住三井正雄，脸上也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恐。
　　拄着拐棍的三井正雄摇了摇手，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美元持续强势，而黄金则是涨了不少，看来因为泰国闹金融危机的关系，一些国家的央行，已经在做应对准备，如果再有央行加入进来，会造成黄金市场大水漫灌的！”大冢明夫神色满是紧张与犹豫，似乎想要劝三井正雄放手。
　　“区区数百吨的黄金储备，根本就不能与我们所投入的巨额资金相比，操盘声怎么停下来了，不能退缩，这个时候一定要一举攻破世纪控股的防线才行。”三井正雄强自支撑道。
　　“泰国和澳大利亚央行所抛售的黄金储备，虽然不能与世纪控股这种大炒家相比，不过却会对市场造成极大的影响，搞不好现在已经在转势了，如果我们不能正视的话，会被整个市场淹没的。”大冢明夫看着金价向下快速变动，焦急言语道。
　　“滚一边去，扫货，继续加大资金投入，将金价顶起来。”三井正雄推了大冢明夫一把，身形摇晃对整个投资部吼道。
　　“加大运作力度，向上扫货。”
　　这个时候，通过电话联系其它日系资金多方主力的上田佑司，已经回到了电脑前，带头想要进行反扑。
　　密集的电脑操盘声，在樱花银行自营部中响起，可是面对不断下跌的金价，三井财团的大资金入场，却犹如泥牛入海，被淹没在滚滚洪流之中。
　　“金价已经跌破329美元了，市场的抛盘极为密集猛烈，我们即便上大单，也是独木难支，很快就被抛压啃掉了。”井上晴美已然放弃操盘，从了起来。
　　“得保留一些资金才行，否则一旦局面彻底失控，这一战相当于断了我们三井财团的活路。”大冢明夫心中虽产生恐惧，却不敢说出来。
　　“会长，金价到328.7美元了，以现在的抛压来看，一旦我们支撑不住，下方必定是万丈深渊啊。”一名年轻的操盘员还算敢说话，示意要顶住价位，不能让持仓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一波抛盘实在是太过汹涌，不知道有多少抓住机会的做空机构趁机进来，否则我们的大单放出，怎么会被啃食的这么快，此时还不适于死挺金价，倒不如先放金价下来，缓和一下密集的抛压……”大冢明夫话还没等说完，就被三井正雄打断。
　　“会长，得有决断才行，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已经到328.5美元了。”上田佑司的催促，简直就像逼迫一般。
　　“事态不对，理应将价格放下来，之前世纪控股没在纽原油平仓的时候，不是同样能够忍耐吗？这个时候空方气势正盛，我们没有必要硬拼，待到金价回落一定程度，市场内外的抛压自然会减弱。”大冢明夫的观点，明显是主张稳妥。
　　“大冢，我知道你是为了整个财团考虑，但这个时候不能退啊，金融危机风潮已经刮起，金价这么跌，原油更是好不到哪去，再往后的话，一旦世纪控股在纽原油上的做空获利头寸出来，我们所要面对的压力会更大。”三井正雄向着投资部不知所措的操盘员看了看，旋即对大冢明夫道。
　　“这可要怎么办？世纪控股有着中系资金的背景，中系央行不会也抛售黄金储备吧，要是那样的话，就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井上晴美心中暗暗焦急，猜测道。
　　“再加把劲儿，先将金价抬上329美元，先到329美元上方再说吧。”三井正雄难得露出了拜托之色，更多是为了求存。
　　“好，我一定帮会长做到的，国际黄金现货，目标329美元上方，开始进场抬价，相对我们的大资金而言，这一波下跌，只是遭受了一些意外的小利空，央行的抛储根本就不算什么。”井上晴美重新振作精神，想要鼓舞投资部一众人的士气。
　　“有机会……”
　　流水一般的键盘声响起，可是却没有人报盘，眼看着金价在328.3美元止住跌势，一步步展开反弹，大冢明夫言语出声，好似给自己和别人鼓劲儿一样。


第三百二十章 加剧

　　“终于等来了，不过对我们来说，量还不是很大啊，后续还会有央行抛储吗？”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姬儿俏脸露出了笑容。
　　“我们所需要的，不过是这个消息，一旦有央行抛售黄金储备，就会形成市场的导向，再配合我们大资金打压，足以将日系资金最强的一波攻势淹没。”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老板，金价现在又被拉起来了，不过力度比之前弱了不少。”刘名轩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纽原油的情况怎么样？”
　　郑凡在自营部走动的过程中，对厚嘴唇妇人罗红问道。
　　“非常的理想，自从泰国和澳大利亚央行，抛售黄金储备的消息公布之后，纽原油的抛盘也凶猛了不少，在我们持续平仓的情况下，油价还是跌到了16.85美元。”罗红咧着大嘴，难得露出了笑容。
　　“继续在纽原油上平仓，但不要影响到趋弱的盘面。”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之前日系主力攻势最猛的一波，我们并没有全力施为，要不要再给国际黄金现货的多方主力，一记沉重的打击？”姬儿有着趁热打铁的意思。
　　“还不着急，东南亚金融危机闹得越凶，美元强势地位反而会越稳固，这足以对国际黄金造成偌大的压力。”郑凡抬手笑语道。
　　“看金价的提升，好像是要重新站上329美元，我怕一旦让日系资金缓过这口气，它们还会继续猛攻。”情况好转之后，刘名轩反而变得面无表情。
　　“只要我们持续进行抛货，日系资金别说是缓过气，不脱力就不错了，一旦国际黄金现货的多方主力，意识到330美元是难以逾越的天险，形成的合力也就到了崩溃之时。”郑凡平静言语道。
　　“老板的意思是，我们相比多方抱团主力的最大优势，就是我们的执行能力更强吗？”姬儿眼神一亮道。
　　“刘名轩，只要金价到了329美元上方，就继续对多方施压，不过单笔抛货量不适于太大，保持平稳的压力就好，经过之前的堆量，市场也需要缓和一下。”郑凡笑着交代道。
　　“你将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本，放在326.9美元建仓，是不是早就算计着，要依仗金价的330美元整数关口防守？”迪丽雅略有犹豫，还是对郑凡问道。
　　“不过是巧合罢了，倒是迪丽雅小姐后续带动的资金，做出了不小的贡献。”郑凡的敷衍，很难让人相信。
　　“接下来，是不是就等着在纽原油上平仓结束，对国际黄金现货发动总攻了？”迪丽雅难以忍耐道。
　　“以现在国际黄金现货的盘中压力而言，就怕多方主力挨不到世纪控股的全军突进，这一波日系抱团主力若是遭到重创之后，你知道对亚洲经济意味着什么吗？”郑凡说到后来，不免有些感叹。
　　“一旦日系抱团主力被打散，日元的汇率，以及日本股市，都会出现连锁反应，在泰国经济已然崩溃的情况下，只怕亚洲金融风暴会在极短的时间升级。”迪丽雅神色不免沉重了一些。
　　“老板，现在日经指数的股指期货做空量，就已经开始在缓慢增加了，而且日元兑美元的汇率，也在承压，估计是有先知先觉的国际资本，提前在布局，而且油价的压力非常重，根本就无视我们的大量空头头寸平仓。”刘名轩双眼隐晦露出了兴奋之意。
　　“纽原油近三个月合约，已经掉到了16.63美元，抛压宣泄的速度与力度，就像是产生了恐慌情绪。”罗红大声对郑凡报盘道。
　　“平仓，趁着抛压沉重，将纽原油拉起来平，尽量一次性出完。”郑凡果断下达止盈的命令，并没有让原油价格彻底失控的意思。
　　整个大富银行自营部的键盘声，几乎是一瞬间变得急促，一笔笔原油空头头寸平仓盘，将油价小幅拉起，导致世纪控股大量资金回流。
　　“油价的连锁反应，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迪丽雅正色对郑凡询问，好似看着一个怪物。
　　“我倒是想过，但却没预料如此激烈，泰国出问题之后，若是日本也出现问题，对于原油在亚洲的需求量，影响恐怕比预估来得要大！”郑凡叹了口气道。
　　“相比国际炒家在泰国掀起的风潮，你们世纪控股对原油市场，以及黄金市场的做盘，对亚洲经济的影响，要来得更大。”迪丽雅似乎意识到，接下来的情况。
　　“等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机会，我断然不会轻易放手。”郑凡脸色木然，似乎一切都是看利益说话。
　　“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如果日系抱团主力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爆仓，我们所投入的资金，盈利都会达到一个难以估量的地步。”少妇迪丽雅突然露出了笑容。
　　“那咱们就合作愉快了，不过我想问迪丽雅小姐一句，你挣这么多的钱，以后要做什么？”郑凡笑到后来，露出贼色问道。
　　“没有人会嫌钱扎手，对于信奉资本的人来说，钱是万能的，只要有足够的钱，就没有做不了的事。”迪丽雅笑得很认真。
　　“或许吧。”
　　郑凡点着根烟，只是笑了笑，似乎是有所保留。
　　“做一下统计，看看上一波日系资金发动攻势时，剔除泰国和澳大利亚央行，以及我们的做空量之后，还有多少主力新增空单。”郑凡小声对叶倩道。
　　“大致在两千亿美元左右，不过并不是一家所为，如果老板想要确定的话，何不直接问问她们，私下里做空了多少国际黄金现货。”叶倩似乎早就有准备，小声回应的同时，向着姬儿与迪丽雅看了一眼。
　　“我们看似做空了纽原油的巨额头寸，不过分为三个月份合约之后，就不是太过恐怖了，平仓也比单月份要顺利不少，现在已经平掉了将近四成仓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凡的关系，阮媛的笑语声也很小，一副在背后搞来搞去的样子。
　　“日元兑美元的汇率，已经从116：1，下跌到103:1，看样子接下来是要考研100元关口了，国际原油和黄金的影响，正在加重，我怕金融风暴是提前到来了，大多数交易品种都遭遇了抛空，而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叶倩调出各大金融市场走势图，对郑凡道。
　　“这才一开始，就泥沙俱下吗？”
　　郑凡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没有完全预料到，世纪控股在纽原油和国际黄金上的做盘，会对金融风暴有着这般催化。
　　“不知道是不是各国眼下重视外汇储备，以及美联储今年三月份升息的关系，美元竟然在上涨，如果美元一直如此强势的话，必定会加快亚洲资金的流失速度。”叶倩郑重对郑凡道。
　　“这是一定的，美国所实施的全球经济培养战略，重点就是通过利率调控，对其它经济体剪羊毛，每当美联储进入一个相对的加息周期，必定会有一些区域经济体不堪重负。”郑凡无奈摇了摇头。
　　“日本股市也开始大跌了，之前本以为泰国金融风暴过后，接下来可能会轮到马来西亚和新加坡，没想到反而是经济体量较大的日本，先遭到了资本抛售的冲击。”姬儿上前对郑凡道。
　　“老板，我们在纽原油上的平仓，依旧在加速，不过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却保持着强势。”刘名轩这时已经考虑，借助各大金融市场动荡的大环境，提前对金价发起总攻。
　　“国际黄金是以美元计价的，抛去运作的胜败不提，不只是我们，就连日系抱团资金的美金储备，也非常的充足，在金融动荡时期更占优势。”郑凡显得异常平静。
　　“老板，趁着日系抱团资金还有余力，要不要加大对国际黄金现货的抛盘量？”刘名轩明确对郑凡问道。
　　“加快抛货速度，但抛单却不要太大。”
　　郑凡的安排，让刘名轩等人，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以现在纽原油盘面上的恐慌性抛压，我们同样可以加大平仓力度，在我们拉高平仓的情况下，油价反弹到17美元一线，就遭遇到了极大的压力。”罗红大声对郑凡提醒道。
　　“油价崩溃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我们只需要一个相对偏空的金融环境，加大纽原油的平仓力度，将油价拉起来，17.5美元下边只要有人卖，我们就给。”郑凡的说法，让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运作节奏，再度上了一个台阶。
　　随着纽原油平仓盘加大，叶倩眼看着一笔笔大资金回流，脸上的笑容再也掩饰不住。
　　“说起来日系资金还真有实力，竟然顶住了泰国和澳大利亚央行抛售黄金储备的利空，将金价再度拉上329美元，这是想在资金上提出挑战吗？可真是够刺激的！”迪丽雅难得同姬儿说笑道。
　　“估计是支撑不了多久了，毕竟世纪控股还没有完全发力，而且从盘面上观察，除了我们在抛货之外，还有大量资金参与到空头阵营之中，随着情况愈发明朗，多方主力恐怕会被疯狂聚集的逐利资金彻底吃掉。”姬儿此时已经有了胜利的预感。


第三百二十一章 人心浮动

　　伦敦的洛希尔国际银行分部，年近六十岁的白发西方老者约翰·费奇，此时在黄金投资部中，紧紧盯着交易大屏幕，脸上有着明显的忧虑。
　　“约翰总裁，世纪控股在纽原油上大笔平仓，我担心如此下去，巨额资金会转移到国际黄金现货。”一名中年投资经理，眼看着金价承压，忍不住对白发老者提醒道。
　　“已经在转移了，难道你们没发现，国际黄金现货每在329美元上方，多停留一分钟，对于多方资金量的消耗，都是以上百亿美元计算的吗？”白发老者深吸一口气道。
　　“约翰，国际大宗商品都在下跌，而眼下金价正处于相对高位，若是这股做空风潮持续，金价的下跌也是在所难免，要知道，现在还只是国际黄金现货的香港交易时段，一旦伦敦盘开启，我怕到了那时，世纪控股的攻势会更加猛烈。”万加达黄金公司的妇人安琪拉·艾达，略有紧张道。
　　“经过前一阶段金价的大幅扬升，日系抱团主力的资金量，也应该非常雄厚才对，再加上我们的支撑，并不是不能同世纪控股一战。”白发老者显得有些不甘。
　　“关键是眼下国际黄金现货中的空方主力，也不是世纪控股一家，压力明显越来越重，而且黄金上升的内在因素，带给人逐渐改变的感觉，如果想要在资金上提出挑战，就等于是在赌身家，风险不言而喻。”妇人安琪拉郑重说道。
　　“你的意思是，日系抱团机构也会适可而止，不会断送财团的根基吗？”约翰·费奇攥了攥拳，对金价的运行走势，很是不满意。
　　“估计除了世纪控股通过股票资产质押借贷，全力运作之外，日系抱团主力还是有所保留的，即便同是日系机构，各家主力的想法，也会有所不同，尤其是在关键时刻，其执行力远不如世纪控股那般，一人说了算。”妇人似乎已经萌生了退意。
　　“想要趁着现在金价还可以，平仓立场吗？”白发老者皱了皱眉，已经意识到了妇人的想法。
　　“哪怕我们万加达不走，也会有其它机构跑，若是日系抱团主力顶不住世纪控股的压力，金价出现崩塌是可以预见的，倒不如趁日系资金维系金价的时候，先跑出来观望一下形势，要知道，现在国际各大资本市场风潮涌动，机会已经不仅限于国际黄金现货。”妇人笑着劝道。
　　“我倒是觉得，你们万加达不只是想要跑那么简单，吃完空头还想吃多头，平仓现有的头寸还是其次，你们是想要反手做空吧？”白发老者暗恨妇人太过油滑。
　　“若是世纪控股在纽原油上的平仓，不这么顺利的话，我们万加达还可以再挺一挺，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同了，就算抛去其它空头主力机构不提，你知道世纪控股的大资金都转战国际黄金，会纠集多少钱吗？”妇人笑着摇了摇头。
　　“上万亿美元的资金，确实是有些吓人，如果国际黄金现货中的多方主力，不能顶住这一波做空攻势，只怕会被直接钉死在棺材里。”白发老者调整着呼吸，不免所有动摇。
　　“总裁，纽原油三个月份的合约，已经被拉到了17.5美元一线，成交放得非常大，这一波反弹甚至上涨了1美元。”黄金投资部的中年经理，略有焦急对白发老者道。
　　“在这个金融危机的世道中，原油价格越涨，则会引发更多的卖盘，看来世纪控股是利用这个投资心理，加快在纽原油上的平仓量。”约翰·费奇很是犹豫。
　　“世纪控股平得起，我之前计算过，它在纽原油三个月份的空头头寸，平均建仓成本在19美元略高一些，别说油价反弹到17.5美元，就算强平到18美元，世纪控股也有很丰厚的获利空间。”妇人安琪拉嘴上虽这么说，却不认为世纪控股会不顾一切平仓，将油价拉得太高。
　　就在国际资本市场波涛汹涌，很多人都将目光，注意着世纪控股占据的大宗商品之际，大富银行自营部，氛围则是轻松了不少。
　　“不要再平仓纽原油了，我们还是要考虑获利空间的，不能让油价上17.5美元太久。”郑凡并没有让油价转势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引导纽原油在16.5美元到17.5美元之间震荡，以现在原油市场呈现的压力，我们平仓已经不是问题。”罗红大声回应道。
　　不用郑凡提醒，随着纽原油获利平仓，可用资金越来越多，刘名轩等人也加大了对国际黄金现货的抛盘速度。
　　“老板，我们在纽原油上的平仓量，已然是超过了一大半，照这个情势下去，再有两个小时，我们必定能将所有头寸平尽。”叶倩笑着报告道。
　　“国际黄金现货的抛盘量，还在加重，似乎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很多资金加入到了空方阵营中，我怕压力太大也不好，会影响到我们后续的开仓。”刘名轩并没有叶倩那般放松。
　　“无妨，资本市场的钱，永远都不是一家挣的，迪丽雅、姬儿，你们最好将私下里做空国际黄金的头寸，报备一下，这样大家心里也能有数，否则一旦出现变化，我怕到时候会导致你们出现不必要的损失。”郑凡笑着对两女道。
　　“我在场外做空了一亿五千万手，国际黄金现货的空头头寸。”姬儿虽玩味看了郑凡一眼，却没有掖着藏着的意思。
　　“我也大致上差不多，成本在329.5美元附近。”迪丽雅虽不情愿，却碍于郑凡心怀不轨，只能同他报备道。
　　“眼下国际黄金现货，也才在329.3美元，你们的建仓成本，比起世纪控股还占优势呢。”郑凡喝了口茶水道。
　　“亏你也好意思说，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有六百亿美元，现在还是处于大幅亏损状态，你明显就是拿别人的钱当炮灰。”一提到成本的问题，迪丽雅就不免有些恼火。
　　“刘名轩，加大抛货力度，将每笔抛货量，提升到上千万手，做出发动进攻的态势。”郑凡对褐发少妇，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下达操作指令。
　　“老板，电话。”
　　叶倩适时对郑凡喊了一声，明显是来电话的一方，有些不好推脱。
　　“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有些人坐不住了，你觉得会是日系主力机构吗？”大富银行副总裁王凤秋，来到姬儿身边小声道。
　　“肯定不会是日系抱团主力，眼下国际黄金现货的盘面状态，多空双方你死我活的情势已经极为明显，相信日系主力机构应该非常清楚，就算这个时候打电话求饶，也是无济于事的。”姬儿将问题看得很透彻。
　　眼看着郑凡接起电话，只是说了几句话，就一直在听，自营部的一些人，不由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叶倩。
　　“本来站在老朋友的立场，我是应该帮些忙的，不过眼下我也是自顾不暇，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足足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听到秦嫣将意图说清楚之后，郑凡才嘿嘿笑着敷衍道。
　　“这都已经到中午了，给餐厅打电话，让人上来送饭。”撂下电话之后，郑凡没有一点透露谈话内容的意思，对叶倩交代道。
　　站在一边的吉井惠香，似乎明白自身立场敏感，甚至都没动地方。
　　“不清楚是不是伦敦金属交易所下午要开盘的关系，国际黄金现货的成交量，放得越来越大。”刘名轩一边操盘，一边对郑凡道。
　　“向来伦敦的交易时间，都是国际黄金的主流交易时段，难得日系抱团主力，这个时候还能扛得住，由此可见之前所做一波黄金升浪，挣了多少钱！”郑凡看着金价滞涨，成交量却疯狂堆积，不由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挨不住就会被一举击溃，估计日系主力资金，也是在强自支撑吧。”王凤秋笑着对郑凡搭话道。
　　“事态确实非常好，你也好好想想，资金面的压力一旦缓解，收购医疗集团和军工集团的事情，也该有所准备了。”郑凡深深看了妇人一眼笑道。
　　“老板还有什么要求吗？”
　　王凤秋并没有流露出压力，反而多问了郑凡一嘴。
　　“我希望能买下一个大一些的海岛，最好能成立一个小国。”郑凡的笑语，让王凤秋张了张嘴，好像是吃了个臭鸡蛋。
　　“海岛就算了，如果能在东南亚一带，买一座大型的庄园农场，等到以后退休了，享受享受田园生活也不错。”郑凡拍了拍王凤秋的肩膀道。
　　“以老板的资本，就算是买私人海岛，也是可以做到的，这样，我先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有适合的海岛。”王凤秋根本就看不透，郑凡内心的真正想法。
　　“你们都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了吗？要知道，现在可是闹金融风暴，在各大金融市场动乱的情况下，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出乎众人的预料，郑凡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狠厉之色。


第三百二十二章 计划

　　“老板，刚刚秦嫣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大富银行九层的小餐厅中，就在郑凡吃饺子吃得正香之际，叶倩却走了过来。
　　“眼下香港要回归，你应该能猜到，保持香港经济稳定的重要性。”郑凡抬头笑了笑，示意叶倩坐下。
　　整个大富银行自营部的人，除了郑凡之外，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恐怕也只有叶倩这个财务总监可以出入自由。
　　“看老板刚才好像心绪不稳的样子，难道说国际黄金现货，真会有什么变故不成？”叶倩保持警惕问道。
　　“以前没钱没势的时候，拼了命都想积累资本，可一旦钱太多，反而有些失去前进的动力了，账面上的大资金，当真只是一连串的数字而已。”郑凡略有感叹道。
　　“老板是打算退休了？”
　　叶倩觉得郑凡的计划，可能有所变化。
　　“我在想，怎么能将雄厚的资金，转变为实际利益，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想要通过资本投入，在核能、生物基因，以及军工领域有所斩获，只可惜，现在一件事也没做成！”郑凡小声不满道。
　　“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老板你的强项是在金融领域，如果对希望开拓的领域也手拿把掐，那才让人不可思议，之前你提起买海岛，建立一个小国家，是不是有着大力发展科研项目的打算？”叶倩觉得，郑凡之前好似开玩笑提到的事，反而大有深意。
　　“关键是没有太理想的私人海岛，要不然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我想要做的事情，一定得做成才行。”郑凡虽在无奈嘀咕，不过眼神却极为坚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板所说的这些领域，如果是私人集团想要发展，哪怕是资本再雄厚，也是会受人诟病的，这都是国家发展的项目，总不能因为想要做到这些，就抢夺政权吧！”叶倩本是一句感慨，却让郑凡双眼为之一亮。
　　“今天的羊肉馅饺子，还真是不错，你来不来点儿？”一个大胆的想法，甚至在郑凡心中缓慢滋生。
　　“我受不了那股膻味儿，老板还是自己吃吧。”叶倩并没有注意到，郑凡低头吃饭转瞬即逝的异样目光。
　　“纽原油上的平仓，进行的怎么样了？”
　　郑凡食欲胃口似乎好了很多，笑着对叶倩问道。
　　“比预想的还要顺利，我出来的时候，四亿一千八百万手空头头寸，已经平掉了九成，大多数资金都已经回流了。”叶倩平静对郑凡道。
　　“叶倩，你对**国有什么看法？”
　　郑凡忍不住笑问，让叶倩有些不明所以。
　　“**国相对还很落后吧，都比不上我们国家初期发展的时候，而且金氏家族在那边的政权中，完全就是一家独大，其专制的程度可想而知，再加上金融市场也不对外开放，即便是亚洲金融危机，其资本落后的程度，也就不值得我们关注。”叶倩一副完全不看好的样子。
　　“确实是比较独裁啊！”
　　郑凡似笑非笑迎合了一嘴，也再没往下说什么。
　　“若是涉及到香港回归，老板有什么打断吗？刚刚我看了一眼恒指，虽然也是下跌状态，但跌幅却很有限，而且中期扬升的事态，保持的还算比较完好。”叶倩对于所在香港的金融环境，更加敏感一些。
　　“国内那些大佬想得到挺好，看上了咱们所持有的大量美元，一旦香港与美元的联系汇率遭到冲击，单单是咱们抛售美元，都可以帮港币稳一稳阵脚，更不要说支持香港的股市和汇市了。”郑凡喝了一盅白酒，笑着喷出了口酒气。
　　“是想让咱们对付那些国际炒家吗？这岂不是要对抗整个风暴的推动……”叶倩明显有不愿之色。
　　“世纪控股虽然有钱，也不能这么扔，趁着恒生指数正好，看看找个机会，在恒指期货上埋空吧，先将恒指压下去。”郑凡一脸丧心病狂之色。
　　“行，只要这次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顺利结束，我们转圜的余地会非常大，到时候怎么玩，国内那帮人就说了不算了。”叶倩只是为了郑凡的利益考虑。
　　“想要做成点儿什么事，远不是一两年就能成的，介入西方医疗集团和军火集团的事，你还要帮我盯紧一点儿，这次风暴过后，我也想要歇一段时间，现在世纪控股的资产体量已经不小，势必会让一些有心人盯上，到时候要将资金兑换成黄金，这样能保险一些。”郑凡说到后来，让叶倩忍不住一惊。
　　“老板是说所有的资产吗？”
　　叶倩从来没想过，郑凡有收拢财富的打算。
　　“当然不是，我是说我们的流动资金，至于股权资产，可以保留着，这样有助于我们与西方政治、资本产生更加密切的联系，大富银行的扩张脚步要停下，作为私有化投资银行，既然我们没有上市的打算，也用不着发展得那么大，现在的私人财富管理业务，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剩下的就是，帮助企业兼并重组业务的发展。”郑凡的解释，让叶倩多少松了一口气。
　　“如果大量储备黄金的话，总行得建立一个大型的金库才行。”叶倩很是务实道。
　　“那就去做，这不正好赶上总行搬家吗？现在着手还不算晚。”郑凡一脸笑容示意道。
　　“我明白了，除了医疗集团、军工集团，以及生物基因公司的参股，阳光核电集团要怎么办？”叶倩只觉得，郑凡的冷门集团选择，是出于自身的喜好，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
　　“当然要发展，但美国国家投资介入是关键，而且这件事已经运作的差不多了，断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但是在美国国家投资入股之前，我们还要尽可能的再多收购一些核电站资产，这样就可以打包同美国国家投资联合，在我办公室的抽屉中，已经拟好了一份要收购的核电资产名单，到时候要出动一个收购团，着重进行收购谈判。”郑凡将最后一个饺子吃下，又喝了一盅白酒。
　　“虽然我不确定这次金融危机，能闹到什么程度，但能感觉到，这对世纪控股是一个机会，老板觉得金融危机过后，我们的资产能扩张到什么地步？”叶倩好奇询问道。
　　“估计会远超你的想象，你只要记住，世界资本市场一直都隐匿着超级富豪，但真正能够长久生存的，却一定要将资产和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尤其是西方的老牌资本家族，底蕴更是深不可测。”郑凡有所算计道。
　　“老板是指迪丽雅和姬儿总裁的家族？”
　　叶倩眼下在世纪控股的职位，端可谓是风华绝代，可却还是看不透资本市场的神秘面纱。
　　“当然，这些年西方老牌的资本家族，看似有互相渗透，资产大幅萎缩的趋势，但实则隐藏的底蕴，却是极为雄厚，当初苏联解体，单单是大家能计算的，就有70万亿美元不知去向，如果不是这些西方家族在背后搞鬼，偌大的苏联又怎么可能垮得如此彻底。”郑凡冷笑着言语道。
　　“苏联解体的事情，我倒是听姬儿提起过，似乎是里欧万塔一人所为吧？”叶倩一脸不可思议道。
　　“听她瞎哔哔，钱被卷得无影无踪，却将所有过错归结到一个人身上吗？里欧万塔就是再牛，也不过是一个表面上的一个替罪羊，否则他也不会锒铛入狱了，真正获利的，则是在资本黑暗地带极具影响力的财团和家族。”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老板也是想在金融风暴过后，将盈利资金，来一个无影无踪吗？”在叶倩看来，郑凡的猜测，是不是逼近于真实，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此次运作国际黄金现货，就是一个好机会，到时候我们可以利用持仓，申请现货交易，这样就可以将大部分盈利资金，转化为黄金储备。”郑凡的小声言语，让叶倩意识到总行金库的建设问题，已经是迫在眉睫。
　　“如果将资产转换成黄金，是建立在此次杀死国际黄金现货多方主力，反手做多的基础上，那接下来的金融危机，我们岂不是要错过机会。”叶倩不确定道。
　　“你觉得除了国际黄金现货和原油期货市场，还有哪个资本市场，能容纳下如此大的资金量吗？即便是香港股市和日本同样不行，咱们世纪控股的资产，以后再想做大，也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各大资本市场的体量在那里摆着，这是一个交易瓶颈。”郑凡笑叹着言语道。
　　“若是这样的话，西方那些大的资本家族，是怎么做的呢？”叶倩想尽量走得长远一些。
　　“那些西方的大资本家族，在有些垄断的暴力行业，甚至经营超过百年，所靠得是根深蒂固的积累，相比之下，世纪控股在各方面则是差得太多，即便到了现在，也是彻头彻尾的暴发户，不过在我一人掌握巨额资产的情况下，也用不着跟那些老牌家族比，暴发户也就暴发户了。”郑凡一脸笑意，似乎有着其它的想法。


第三百二十三章 奔流而下

　　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纽原油的操盘声停下没多久，下午出去吃饭的郑凡，就已经带着叶倩推门回来。
　　“老板，我们在纽原油上的平仓，已经全部结束了。”罗红笑着对郑凡汇报道。
　　“刚结束吗？”
　　郑凡扫了一眼电子大屏幕上，下午两点半的时间。
　　“嗯，才停下不久。”
　　罗红点了点头，觉得郑凡似乎不太着急。
　　“从下午两点开始，就已经到了国际黄金现货欧洲上午的交易时段，纽原油的平仓，比预想中来得慢了一些。”郑凡淡淡一笑言语道。
　　“已经是很顺利了，而且并没有耽误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现在只要大资金转账到位，老板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发动，对国际黄金现货做空最后的总攻。”罗红满怀信心道。
　　“现在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也没有跌破329美元，还不着急，多方主力的坚韧程度，也稍稍超出我的预期。”郑凡点着根烟，观察电子大屏幕上的金价分时走势。
　　“即便抛去我们的做空因素，国际黄金现货的抛压也非常大，平均每分钟已经达到上百亿的规模，而且这还是没有明显下跌的情况下，一旦我们全力做空带动，我预计场内场外抛压的规模，还会再上一个台阶。”刘名轩一脸坚定道。
　　“如果不着急发动总攻，我就先汇报一下纽原油的运作。”叶倩坐到电脑前，一边进行账户汇总，一边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我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好消息了。”
　　郑凡也没有避讳，一直没有离开自营部的迪丽雅。
　　“我们在纽原油近三个月份合约，总开仓4.18亿手空头头寸，平均价格是每桶19.12美元，平仓的均价，则是每桶17.21美元。”叶倩的报告，让迪丽雅神色微微有些异样。
　　“也就是说，每桶获利，达到了1.91美元吗？”郑凡笑呵呵计算，似乎对盈利空间很满意。
　　“一手一千桶也就是1910美元，再乘上4.18亿手，我们的获利总额，足足有7980亿美元，这还是正常扣税之后的金额，如果再加上4000亿美元的本金，我们从纽原油出来之后的总资金量，甚至有11980亿美元之巨。”叶倩稍稍提高声音道。
　　“已经过万亿了吗？情况还算理想，报一下我们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开仓量吧。”郑凡并没有太过兴奋。
　　“过万亿的流动资金，还不是太准，毕竟还没有抛去世纪控股借贷的四千亿美元。”迪丽雅暗暗思量道。
　　“若是不算大富银行给私人财富管理资金做的3亿手空头头寸，单单是我们世纪控股现在做空国际黄金的空头头寸持仓，已经达到了15亿手，而且现在运作不停，持仓量还会不断的增加。”刘名轩似乎是早有准备。
　　“以我们世纪控股的资金量而言，如果金价能维持在329美元附近，我们的建仓饱和度，可能会做到36亿手左右。”叶倩小声提醒道。
　　“继续加大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抛货力度，每笔放一千万手，平均一分钟放出六笔，看看多方主力机构还接不接。”郑凡双眼微眯道。
　　“十秒钟就一千万手吗？如果同世纪控股的抛空量相比，泰国和澳大利亚央行抛售的黄金储备，也就不算什么了。”迪丽雅暗暗震撼，世纪控股当真是由一个人说了算，更加凸显资金的集中攻势。
　　“国际黄金现货，329.3美元抛货一千万手。”刘名轩迫不及待抛货，让郑凡微微摇头。
　　“间隔十秒钟，329.3美元再抛货一千万手。”相比刘名轩，叶倩的操盘，则是柔和细腻了很多。
　　“多方主力还在接货，看样子是不打算放弃329美元的防线。”阮媛看着不动摇的金价，略有讶异道。
　　“迪丽雅小姐，你怎么看？”
　　郑凡抽了口烟，不正经对褐发少妇笑问道。
　　“必定是不会放弃的，这个时候要是绷不住价格，一旦市场抛压宣泄再度加剧，爆仓也就近在眼前了，日系抱团资金前段时间运作国际黄金现货非常顺利，它们还是有实力有能力挺住价格的。”迪丽雅神色平静给出了答复。
　　“老板，随着我们大抛单变得紧凑，做空力量再度上了一个台阶，抛压非常之疯狂。”因为亲身操盘的关系，刘名轩已经能感受到，空方力量已经势不可挡开闸泄洪。
　　“这已经是超越了现货层面的战斗，开始在比拼资金量了！”叶倩不免感叹日系抱团财阀的实力。
　　大富银行的操盘声，并不是太过密集，可是每放出一笔巨大的成交，都在引发国际黄金现货市场的震动。
　　“老板，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可是多方主力机构仍没有放弃。”刘名轩直到这时，才显露出焦急的情绪。
　　“加重到每笔两千万手。”
　　郑凡站在自营部中，下达操作指令的口吻，显得很是平静。
　　“国际黄金现货，329.3美元抛货两千万手。”刘名轩快速挂出大单，似乎是寄希望将多方主力一举击溃。
　　“多方在329.3美元价位上的买入委托跟不上了，这是个机会。”没到10秒钟，郭大宝发现多方的买单在329.3美元枯竭之后，再没有挂出来，不由大声对郑凡喊道。
　　“不要着急往下深打，这个时候拼的是实力底蕴，一旦着急，反而会表露出心虚的情绪，要让场内场外的资金知道，我们世纪控股还很从容，并没有完全发力，按照操作指令，一笔一笔将金价不紧不慢往下压。”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金价329.2美元，间隔跟抛两千万手。”叶倩柔和运作，尽量让心绪保持平稳。
　　就在大富银行自营部，收着劲儿大量抛空国际金价之际，同样处在亚洲下午时段的日本樱花银行投资部，却是明显出现了强弩之末的脱力之感。
　　“会长，金价329美元一线，要守不住了，哪怕我们已经拼尽全力，市场的抛压还是塌方一般倾泻……”井上晴美还没等将话语喊完，金价就已经到了329美元。
　　“还能动用多少资金？”
　　三井正雄大声对上田佑司问道。
　　“我们之前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盈利资金，近乎于全部都搭了进去，即便启动财团的备用资金，也再难拿出更多的钱来。”上田佑司一脸不甘道。
　　“其它财团都在干什么？”
　　三井正雄似乎没有想到，事态会如此超出预期。
　　“包括核中住友银行、三菱银行、富士银行，以及第一劝业银行，投入的资金同样是不小，能够转圜的余地也不多了！”大冢明夫在拄拐棍老者身边小声道。
　　“联系所有能联系的多方机构，一定要守住329美元一线才行，若是多方生命线被跌破，我们会被一举吃掉的。”三井正雄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不由吼出了声。
　　从世纪控股资金从纽原油不断回流开始，上田佑司就已经在不断打电话。
　　当一切还非常顺利的时候，或许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在近两个小时的期间，上田佑司已经能明显意识到，日系抱团机构的雄厚资金量，已经开始燃烧殆尽，这个时候想要再挤出钱来，当真是异常的困难。
　　“顶住，要顶住329美元，不能让金价再下了。”妇人井上晴美对投资部一众操盘员催促道。
　　“看样子已经不行了，在前沿阵地遭受大范围炮击的情况下，没有后续兵员进行补充，被对方突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冲锋号吹响，估计我们接下来将会面对世纪控股的全军压上！”大冢明夫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暗惊恐道。
　　“这还没有孤注一掷，告诉住友和三菱财团，我们会动用家族和财团的后备资金，让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放弃。”三井正雄觉得若是进行死斗，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听到三井正雄的话，打电话的上田佑司，脸上露出既惊恐又无奈的表情，在他通过不断联系日系抱团主力的情况下，已然感受到，各大财团与家族，哪怕是到了决生死的时刻，也不会押下整个财团的根基作为注码，更何况眼下的形势，已经完全偏于空方。
　　“会长，空方主力资金的抛压量，已经从每分钟六笔一千万手，增加到每分钟六笔三千万手的大单了，金价329美元已经失守，现在是328.6美元。”眼看着国际黄金现货，多方主力的资金链断裂，而空方抛盘则是蜂拥而出，井上晴美甚至已经放弃了操作。
　　“没想到崩塌的如此快，这种卖盘倾泻，必然是受到了世纪控股操盘明显加码的影响。”发现金价再变，已经是328美元，大冢明夫心中感叹，却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在大冢明夫的感知中，三井正雄抬起拐棍，似乎极力在投资部中，想要扭转金价下跌的局面，可是只能看到他不断怒吼，却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
　　“隆~~~”
　　一笔笔三千万手的大单，携场内场外疯狂的做空开仓，在国际黄金现货中奔流而下，让樱花银行投资部中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金价突然的崩溃，使得所有人不知所措。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小通吃

　　“已经跌到327美元，彻底顶不住了！”
　　樱花银行投资部中，妇人井上晴美看着金价闪崩，犹如脱力一般靠在了椅子上。
　　“会长，如果金价跌到326美元，我们的仓位就会相继被打爆。”对于金价一笔下1美元的恐怖事态，一名年轻操盘员的心理承受，已然是达到了极限。
　　“轰！”
　　待到金价再次变化，骤然下坠到326.5美元，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催命符一般。
　　“守住啊……”
　　三井正雄一手紧握拐棍，一手已经捂上了心口，就连说话都异常吃力。
　　“以这个崩塌之势，326美元能不能打住，都不太好说，现在可是闹金融危机，崩盘力度必然会加大，而且金价还处于相对高位，即便下跌到这种程度，价位依旧不低。”听不到外界声音的大冢明夫，仿佛看到了驱着全军压上的郑凡在大笑。
　　“铃！铃！铃！”
　　樱花银行投资部的数部电话，几乎在同一时间密集响起，再看国际黄金现货的价位变化，已然是跌破了326美元。
　　“325.7美元了，下方完全没有托盘，仿佛全世界的抛压都集中在了国际黄金现货上。”井上晴美只觉得盘面的抛压，仿佛无穷无尽。
　　作为三井家族的女婿，上田佑司是投资部中，除了三井正雄唯一能做主的人，只可惜现在接电话都接不过来。
　　“我们的仓位正在被强平……”
　　不等撂下电话，上田佑司就又给了三井正雄一个沉重打击。
　　“嗡~~~”
　　尽管上午的时段，国际黄金现货的成交量，已经在疯狂放大，不过在日系抱团资金一部分仓位被强平的情况下，成交量的爆发，却是将之前的巨量掩盖了下去。
　　“有人在入场接货！”
　　对于国际黄金现货异常放大的成交，井上晴美揉了揉双眸，不可思议查看着被平仓的账户。
　　“如果这股资金能早一点儿入场，说不定就能将我们救下来。”发现成交异常放大的大冢明夫，好似看到了希望，也逐渐听到了外界的声音。
　　“好恐怖的换手，这是怎么回事？”
　　在成交放大的风潮中，井上晴美却发现，金价非但没有稳下来，反而再度剧烈下跌，甚至被洪流冲下325美元。
　　“不是增量资金进场，而是世纪控股趁着我们被强行砍仓的情况下，平掉了建立的巨量空头头寸，这是在兑现盈利。”眼见金价向324美元下杀，大冢明夫甚至有天旋地转之感。
　　“完全被玩弄了吗？”
　　井上晴美心中刚涌起的希望就被浇灭，只剩下冰冷而空洞的寒意。
　　“十八亿手持仓，就这么没了……”
　　没过三分钟，待到上田佑司查看所有账户的时候，里面的持仓量，已然是空空如也，有些甚至出现了一定的负数。
　　如果此时郑凡在樱花银行投资部中，看到三井正雄捂着心口倒地，而大冢明夫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估计都会感叹，两个老家伙真是不比年轻人，这一波冲击就将其彻底压垮了。
　　不同于慌乱的樱花银行投资部，此刻大富银行自营部中，所有人都投入了紧张的运作中，就连郑凡都是亲自动手操盘，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支整齐划一的军队。
　　键盘声虽密集，却很有节奏，哗哗的声音时高时低，犹如奏鸣曲一般。
　　“老板，现在金价是324.5美元，日系抱团机构的爆仓盘，应该是出尽了，市场中买盘的体量，呈现出爆发性的上升，看来不只是我们，就连其它机构也在趁着市场多方主力相继爆仓，兑现做空的获利。”刘名轩紧张操作的同时，对郑凡报盘道。
　　“汇报我们的平仓，以及获利情况。”
　　郑凡向叶倩询问，手上操盘的动作却没停。
　　“我们世纪控股的34亿手空头头寸，建仓成本为329.2美元，平仓成本则是325.2美元，比现在的金价高将近1美元。”叶倩秀额都已经见汗。
　　“也就是说，每盎司获利达到了4美元吗？”郑凡操盘的右手，快到让人都已经看不太真切。
　　“不错，而且之前的34亿手都平掉了，只有大富银行的3亿手持仓，目前还没有动，现在按照老板的指示，世纪控股正在全力进行第二轮的做空开仓。”叶倩极为坚定道。
　　“将第一轮的盈利和资金报一下。”
　　郑凡根本就不容其她人说话，直接对叶倩吩咐道。
　　“每盎司获利4美元，一手则是获利400美元，三十四亿手的获利金额，达到了13600亿美元，再加上我们的11980亿本金，总资金量达到了25580亿美元。”叶倩不得不停下操作，进行核算道。
　　“即便日系资金的爆仓，为世纪控股提供了平仓条件，为什么要一次性做出这么大的换手，将空头头寸都平掉，你既然有做空第二波的打算，倒不如坚守持仓一波而下，这样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消耗。”迪丽雅帮着操盘的同时，终于抓住时机问道。
　　“国际黄金现货一个月前的每天平均成交，也不过是万亿美元左右，就算近一个星期，有放大数倍的交易，可今天多方主力的爆仓盘太大了，若是强行往下再打，多方主力的爆仓盘造成挤压堵塞，不但无法填补偌大的风险窟窿，就连伦敦黄金交易所，都有可能会被迫暂停交易，所以一定得保持成交畅通才行。”郑凡长出一口气起身道。
　　“哪怕有一定的风险敞口失控，相信以日系各财团的底蕴资本，也能将保证金的负数风险窟窿填上……”迪丽雅还没等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相信就是不确定，凡事还是留一线的好，现在国际黄金保持正常交易，才对我们世纪控股最有利，而且不论是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还是你私下做空的国际黄金现货头寸，都没有平仓，可以说，这一波的休整，对你们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换做是我的话，都得偷着笑了。”郑凡拉拉着脸道。
　　“记得当初苏联之所以解体，也是因为里欧万塔大量做空国际黄金现货，你们世纪控股现在的做法，虽说是与做空苏联时有所不同，但获利却一样不可小觑。”迪丽雅心情似乎不错，笑着对郑凡道。
　　“我们世纪控股在战场上和敌人拼命短兵相接，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获取了万亿美元的财富，比起当初苏联解体所产生的盛宴，可是差得远了，等金价被压到323美元的时候，你们必须平仓。”郑凡的说法，让迪丽雅的好心情骤然全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要将我甩下车吗？”迪丽雅明显不满郑凡过河拆桥。
　　“你猜对了，就是要将你甩下车，做人得知足才行，世纪控股能做到如今的规模，可是一路经历生死搏杀，才走过来的，难道你想要单凭坐车，就获得难以估量的好处吗？你应该清楚，答应我的事，倒现在还没有兑现。”郑凡一扭脸毫不买账。
　　“不就是帮阳光核电集团，引入美国国家投资吗？这件事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相信用不了半个月就会正式宣布，你们世纪控股也参与到运作之中，难道心里没数吗？”迪丽雅尖声打着包票。
　　“那就等宣布的时候，咱们再谈合作，保留大富银行私人资产管理的3亿手，国际黄金现货做空持仓，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不只是你私下里的空单，就连姬儿总裁脱离世纪控股体系做空国际黄金现货的空单，也必须在323美元平掉，否则我将不负责你们持仓的安全。”郑凡一脸阴笑，让迪丽雅不由紧张了很多。
　　“我是没有问题，当金价到323美元的时候，一定能看到我私下做空的平仓手数。”姬儿笑着保证道。
　　“郑凡，你就是个混蛋。”
　　迪丽雅虽忍不住骂出声，却不得不妥协。
　　眼下世纪控股明显控制了，国际黄金现货的盘面与走势，迪丽雅根本就看不透，将运作分割成一轮一轮的郑凡，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因为很多做空资金，都在趁着日系抱团主力的爆仓盘兑现利润，我们第二轮对国际黄金现货施压的建仓盘，非常的顺利，短短二十分钟时间，就已经在324美元到326美元之间，积累到了25亿手空头头寸。”叶倩对郑凡报告道。
　　“世纪控股经过一轮密集平仓之后，相信整个市场都看不懂了，如果再运作两到三轮，这是要将国际黄金现货市场，彻底榨干的节奏。”迪丽雅只觉得，世纪控股在短时间中如此引诱性的做盘，是要对市场中的其它主力，大小通吃的意思。
　　世纪控股与日系抱团主力，在国际黄金现货市场中展开决战，这是很多有心机构都能看得到的事情，之所以金价崩塌能下得如此快，也是很多机构跟空的结果。
　　可是在迪丽雅看来，眼下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市场不断制造换手，一轮轮进行后续运作，一些想要吸血跟进的机构，很难每轮都跟上，尤其还是在态势快速变换的情况下，说不准那一轮做错方向，或是没有快速反应过来，就会被世纪控股的运作，将其盈利快速碾压。
　　“既然第二轮打压前的建仓，进行的颇为顺利，也不用再等了，将金价压下去，不断滚动操作，一旦发现有多方主力的爆仓盘，我们就接过来，保持金价下跌过程中的成交顺畅，边打边建仓，第一目标看323美元，也就是她们私下做空需要平仓的位置。”郑凡笑着对整个自营部安排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滚动

　　“交易量实在是太大了！”
　　位于伦敦的洛希尔国际银行分部，六旬老者约翰·费奇，眼看着国际黄金现货的买盘疯狂放大，脸上不免露出不解之色。
　　“总裁，反手做空的空头头寸都平掉了，这一波下跌的速度可真快，而且因为日系抱团主力的爆仓盘关系，我们平仓极为顺利。”一名年轻妩媚的少女操盘员，兴奋对老者道。
　　“似乎不太对啊，近二十分钟的换手爆棚，买盘确实很多，可卖盘同样不小，而且金价还是下跌的，现在都已经快要接近323美元了。”妇人安琪拉·艾达，眼看着金价还在下跌，不由怀疑之前通知万加达总部进行做空平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世纪控股一定是趁着日系抱团主力爆仓的时候，将巨额盈利兑现了，可现在市场依旧存在的做空动力，又是怎没回事，难道说有新空主力继续接手吗？”白发老者思量着嘀咕道。
　　“之前的崩溃，已经往下打了一波，如果是新空主力进场，应该考虑之前的跌幅才对。”妇人安琪拉只感觉，现下国际黄金现货的走势，愈发的让人难以预测。
　　“市场中的买盘持续涌现，金价开始反弹了，现报323.6美元。”发现金价调头向上，一名中年交易员连忙报盘道。
　　“经过之前的快速下杀，我倒是觉得连续暴跌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是在世纪控股平仓兑现利润的情况下，现在的下跌，会不会是一个尾声？”白发老者对妇人问道。
　　“估计不只是咱们，其它做空的机构，也会随着世纪控股平仓兑现利润，所以市场中的买盘，才会如此踊跃，不过让我有些在意的是，今天国际大宗商品都走得不太好。”妇人明显有些犹豫。
　　“从330美元的最高点，到323美元已经有7美元的短期下跌空间，如果能出现宽幅震荡，我们机会还是比较大的，都注意一下，金价再跌到323美元的时候，就开始入场建立多头头寸。”白发老者考虑过后，已然对投资部的众人下达了操作指令。
　　国际黄金现货变化来得太快，换挡甚至让很多机构，为之措手不及。
　　就在各大资本市场动荡之际，大富银行自营部的运作，却分外的井然有序。
　　“这个家伙，倒底会将金价压到多少钱，若是在323美元还抛空的话，只怕目标价位将会看得非常低。”迪丽雅看着坐在雨搭前的郑凡，心中暗暗不满道。
　　“老板，国际黄金现货的买盘，在持续的涌现，估计是看到上一轮跌了不少，有些机构资金在抄底。”叶倩大声提醒道。
　　“之前跟随咱们分享了，日系抱团主力爆仓盛宴的机构，必然是不少，挣了钱之后，这些主力资金会更活跃的。”郑凡淡淡一笑，双手捧搓着泛热气的保温杯。
　　“在混乱的情况中，我们第二轮做空的建仓量，甚至已经超过30亿手，现在完全可以再度发动了。”阮媛有些等不及道。
　　“从现在开始，不能再制造之前那样的快速杀跌了，要关注市场爆仓盘的情况，进行仓位的滚动运作，先将金价逐步压到323美元附近，估计到时候会有更多的投机资金介入搏反弹。”郑凡喝了口香浓的参汤，闭上双眼道。
　　听到郑凡的说法，大富银行自营部的操盘声，犹如市场的混乱成交一般，明显放大了不少。
　　“确实如此，到了323.5美元下方，大量的买盘就已经呈现，要不要将它们一举吃掉？”叶倩一边操作一边问道。
　　“不需要，一点一点加大咱们的建仓量就好，不一定要金价一挫倒底，试想一下，咱们第二轮的运作，已经又掌握上30亿手的建仓量，就算有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市场能开设到的空头头寸，也抢不到太多了。”郑凡不着急不着慌道。
　　“难道你不怕，别人确定世纪控股的动向，继续跟着坐车吗？”迪丽雅盯着郑凡，却不知道他的所想。
　　“资本市场的钱，本就不是一个机构挣的，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你应该懂，只要世纪控股能捞到最大头，剩下点儿肉都是小节，没准儿还能吸引来更多的猎物呢。”郑凡小口喝着热参汤，显得极为滋润。
　　“将做空的头寸，在323美元全部平掉。”
　　眼看着金价缓慢向下，姬儿率先打电话，安排的极为简洁。
　　看到迪丽雅也跟着打电话，说了两句话，郑凡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轰！”
　　一笔1.5亿手的巨额买盘，当先在323.1美元浮现，使得向下不断寻底的金价，获得了极为强烈的支撑。
　　而另一笔超过1亿手的空头头寸平仓委托，则是紧随其后，挂在了323美元，让金价323一线，出现了看似难以向下攻破的屏障。
　　“老板，做多资金在金价323美元，数倍的膨胀，现在已经有超过10亿手的多方委托量了，这还不算后续不停增加，以及直接挂高价扫货的多头头寸。”叶倩双眸微睁道。
　　“在323.2美元附近，先让金价震荡五分钟，随后再加大打压建仓力度。”郑凡先是看了看时间，随后点着一根烟。
　　“以眼下买盘积极的程度，即便一根烟的时间，所能开设出的空头头寸，也必定是极为巨大的，更不要说下方还有超过10亿手的委托等着。”迪丽雅蹙了蹙秀眉，在心中暗道。
　　“日本汇市出现大跌，日元兑美元升过了130：1的关口。”罗红声音平稳报盘道。
　　“日本各大财团的上市公司，有什么公告吗？”郑凡笑着询问道。
　　“暂时还没有，日经指数今早开盘的时候是20000点左右，尾市收盘的过程中，则是出现了一个明显的下挫，以19535点报收，估计这只是交易时间不够了，否则都可能出现疯狂暴跌。”罗红似乎是示意，明天日本股市可能会遭受巨大压力。
　　“吉井，对于日系抱团主力的爆仓，你怎么看？”郑凡笑着对自己的女保镖问了一嘴。
　　“我不太清楚，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日本少女瞥了郑凡一眼，似乎对他的询问有些小不满。
　　“五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
　　在大富银行自营部不停歇的运作中，叶倩看到郑凡将烟头杵入烟缸中，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压下去，不过不用太快，先将金价的323美元一线破掉，我们的总体运作思路，是要通过一周的交易时间，配合金融危机对国际大宗商品的压力，将金价打到300美元下方。”郑凡的说法，让所有人都是一惊。
　　“看得这么深吗？”
　　迪丽雅一想到私下做空国际黄金现货的平仓盘，将要被世纪控股所吃掉，心中就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国际黄金现货，323.3美元抛货3亿手。”当先回过神来的叶倩，马上就在盘面上，下出了一笔巨额新开头寸。
　　“隆~~~”
　　刚刚缓和没有多长时间的国际黄金现货，很快就在巨量大单的抛砸下，产生了震动。
　　然而，接下来姬儿和阮媛等人的运作，却没有给多方委托撤单的机会，连续的5亿手大单，很快就呈现而出，几乎是转瞬就将金价坐下323美元。
　　“破掉了！”
　　迪丽雅发现盘面破掉323美元之后，买盘反而更加汹涌，就已经意识到，还是有很多主力机构，没有反应过来盘面的变化。
　　“目前我们的空头头寸持仓，已经超过45亿手，而且还在继续增加。”叶倩汇报的精气神很足。
　　“以后你们多注意一些吧，干什么事情多带点儿保镖。”郑凡的笑语，让姬儿面容微微抽搐。
　　“怎么，怕被人干掉吗？”
　　迪丽雅凑到郑凡身边，小声调侃道。
　　“若是按照你的想法，那些国际游资做空亚洲金融市场，主事人还不敢出门了呢，得罪人我倒不怕，只是预防有些人会盯上世纪控股的财富。”郑凡一脸轻松道。
　　“你的意识是说绑架？”
　　迪丽雅也觉得，比起寻仇与算计，倒是应该防范一些低级的犯罪手法。
　　“女孩子嘛，小心一点儿总没有错。”
　　郑凡虽一脸从容，却着重小看了姬儿和叶倩一眼。
　　“我会安排的，这段时间安管部的储备人力很足，到时候给重要的高管，都配上十个八个保镖壮壮声威。”姬儿点了点头道。
　　“美女和硬汉的组合，估计应该是一道很靓丽的风景，我不希望因为你们的大意，徒增什么麻烦，等到挨过了这场风波，相信以后情况会慢慢好转的。”郑凡的笑语，不由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视。
　　“老板，盘中的买方力量，渐渐的消失了，不用我们打压，金价就已经开始急速向下，现在报322.6美元，这一轮估计还要形成急杀。”叶倩的心绪，似乎已经不在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上。
　　“322.3美元，场内场外的抛盘开始增强，可是下方的委托，却是消散的极快，这个时候想要建立一定规模的空头头寸，只怕要将金价深深往下打才行。”刘名轩已经意识到，即便反应过来的机构再想追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盘中的下跌速度，相对较快啊，若是这样发展下去，只怕都不用等到一个星期，今天就会出现一个大跌。”迪丽雅不确定，郑凡是不是故意制造烟雾弹。


第三百二十六章 炒家泛滥

　　六月末的香港清晨天气，风和日丽，带给人的感觉格外舒服。
　　位于中环的富银广场内外，高楼林立，名车穿梭，一早上班的过往白领，有些神色匆匆，有些则是透着高人一等的轻松笑容。
　　“现在这盛港商圈，也繁华起来了，看来我们买下了三座大楼，还是对盛港百货的资金链，产生了一定的缓解作用。”叶倩同郑凡坐在广场的长椅上，淡淡笑语道。
　　“香港确实很繁华，看这些一早上班的白领，丝毫感受不到亚洲金融风暴愈演愈烈。”郑凡多少有些感叹。
　　“听说泰国已经乱得不行，泰铢在不断贬值的情况下，变得非常的毛，银行挤兑和抢购基本生活用品的风潮不断，很多企业都为之破产，人也到了活不起的程度！”叶倩深吸一口气道。
　　“人毕竟得吃饭，当钱变得不值钱，而柴米油盐价格大幅飙升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动乱，那些国际炒家这一次，是将泰国经济彻底榨干了。”郑凡摇了摇头道。
　　“现在泰国已经是最差的情况，估计情势再发展，也没什么油水了，现在国际炒家的巨量资金，已经转战印尼和马来西亚，运作手法与泰国如出一辙，为了稳定汇率，两国外汇储备消耗的速度非常快，可是即便放出黄金储备，面对汹涌的国际游资冲击，也是杯水车薪！”叶倩只觉得，这场金融风暴刮下来的破坏力，已经超出了想象。
　　“印尼和马来西亚政府顶不住的，放开汇率自由浮动，是最终也是唯一的出路，什么时候到了一地鸡毛的时候，国际炒家觉得无利可图了，自然会离去。”郑凡打开带着的水瓶喝了一口。
　　“对于咱们世纪控股炒作国际黄金现货，市场内外也是多有诟病，不过姬儿总裁已经同阮媛部长商量过，禁止外界传媒消息进行散布。”叶倩正色提醒道。
　　“无所谓，也就是瞎哄哄一会儿，过了这个风头，也就没人会过于提起了，你当世纪控股对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只是代表了咱们的利益吗？”郑凡从容笑道。
　　“老板指得是，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吗？我虽然不是确切清楚，却听姬儿总裁提起过，抛去迪丽雅的三百亿美元，那将近一千亿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涉及到美英两国的很多政要投资。”叶倩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之所以让大富银行开设私人财富管理业务，出于主营的考虑倒是其次，主要是可以让我们更好的融入西方资本市场，与政、商两界取得密切的联系，大富银行所接入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除了迪丽雅之外，商界人物所占份额都不多，多是些政要，以及在社会上有名望的人士。”郑凡玩味笑语道。
　　“昨天姬儿总裁，好像是给私人财富管理资金的投资人，发了一些阶段性的投资函，估计很多人现在接到投资函，都会惊喜于偌大的投资收益呢！”叶倩多数时间，都不会参与到大富银行的具体经营中。
　　“大富银行总部搬楼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郑凡似乎若有所指。
　　“储备黄金的地下金库，经过加紧全力建设，今晚要进行最后的安全测试。”叶倩很有信心道。
　　“才十来天的时间，就已经完工了吗？”
　　郑凡嘴上虽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以前咱们从盛港百货接手富银广场b座，十二层大楼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银行的储备金库，并且进行了投建，现在只不过是在原有基础上，做一个扩张和加强，而且只要资金能支持，施工建设完全没有问题，这十多天的时间，都是在24小时连轴转加班加点。”叶倩笑着解释道。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以后我若是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加倍小心，现在世纪控股的资金量越来越大，财务部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说到后来，郑凡严肃提醒道。
　　“现在亚洲金融风暴，还没到最猛烈的时候，老板难道要在这个时候放手吗？”叶倩看不透郑凡心中所想。
　　“放手倒不至于，不过可能得稍稍做一些改变，世纪控股的自有资金，必须得抽出来，最近我总是有些不太安心，怀疑被人盯上了，如果再不上些保险的话，就怕之前辛辛苦苦的，会为人白做工。”郑凡的淡语，让叶倩为之一惊。
　　“老板所指的是什么，现在政府既然已经默许了，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运作，就算外界有所诟病，问题也是不大。”叶倩倒是想到了，其它有可能出现的威胁。
　　“人这一生，哪会异常的顺畅，现在我们和美英两国政要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并不代表能长久维系下去，有道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尤其是随着世纪控股资金量越来越大，一旦出现了问题，岂不是要被人连锅端。”郑凡抹搭着眼皮笑道。
　　“老板不是已经打算，将世纪控股的大资金，都转换成黄金储备了吗？”叶倩并不认为世纪控股，乃至郑凡与欧美政要的利益往来，会出现什么问题。
　　“即便是转换成黄金储备之后，也得再做一些准备才行。”郑凡略有深意一笑，却没有详细说明什么。
　　“将资金转换成黄金储备的事情，我并没有对外提起，不过大富银行扩张加固储备金库，会不会让人产生怀疑？”叶倩显得很是谨慎。
　　“一旦开始运作，这个秘密是守不住的，你也不用过于在意。”郑凡心中明显是有了定计。
　　“经过超过七个交易日的运作，国际黄金现货已经被压到了280美元下方，下跌幅度将近20%，眼下随着亚洲金融危机阴云越来重，就连印度央行都开始抛售黄金储备，唯独美元手做多了？”叶倩不确定问道。
　　因为之前郑凡只说，将国际黄金现货压破300美元，可是现在都已经到了280美元，看他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叶倩也不敢猜测，在亚洲金融危机的情势下，国际黄金现货倒底会跌到哪里。
　　“金价之前相对较高，在国际大宗商品普遍承压的状态下，出现恐慌性抛售是很正常的，这两天有色金属的价格，都大跌了吧？”郑凡并没有马上给出回应。
　　“确实如此，铜和铝价跌幅最剧烈，其它贵金属的跌幅也很大，总体应该是互相影响，而且刘名轩做了一份分析报告，说随着金融危机到来，亚洲的房地产泡沫崩溃之后，会加重有色金属的压力，以后一段时间的行情，也不容乐观。”叶倩望了望中环的高楼大厦道。
　　“香港的房地产泡沫非常大，前两天我也在花旗银行得到了一个报告，指出香港当地的中等收入核心家庭，普遍都有供两到三套房子的现象，可是二手房市场成交却在下降，新楼盘的销售，反而出现火爆的情况，房产的市价不断创出新高，成交却在变得稀少，成交价与交易量已经开始背离，这是楼市见顶的关键信号。”郑凡迎着阳光，将张开的双臂搭在长椅上。
　　“现在香港的经济，也让人越来越看不懂，按道理说，在泰国、马拉西亚、新加坡、印尼金融风暴越刮越大的情况下，香港应该受到明显的影响，可是现实情况却是，股市节节创出新高，房地产的价格也在同步出现上涨，尤其是眼下日本经济也倒了，这岂不是太古怪了吗？”叶倩一脸不解道。
　　“香港股市和房地产之所以保持强势，是炒家泛滥的结果，而且再过一天就到7月1日了，资本市场毕竟有着回归的预期，在大陆外汇储备可以依靠的情况下，香港资本市场在金融风暴阴云下能够撑住，也不是不能理解的。”郑凡看着不少高楼大厦都悬挂了红色国旗，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现在看来，平稳回归是不会有任何问题了，港府的很多工作，已经提前交接，不过老板所说的炒家泛滥，指得是什么？”叶倩对于香港回归，没有任何的担忧。
　　“其实早在前段时间，我就已经发现，有很多国际炒家在布局香港资本市场了，想要做空，就必须要积累充分的弹药，买入控制一些权重股非常有必要，也正是因为这些目的性极强的国际炒家买入股票，才有了港股这最后一波的凌厉上升攻势，而且借助香港回归，也是利好消息不断，就连一些不确实的消息，亦被当成了利好因素，这对于股市和房地产市场来说，完全就是大幅透支，估计即便七月份能撑过平稳回归，最晚到八月份，经济也必定会彻底崩掉。”郑凡笑得很浓郁。
　　“秦嫣小姐她们环游世界之旅，昨天就已经从纽约长岛的大富之家启程了，今天下午就能到港，老板要不要见见她们？”叶倩看了一眼郑凡问道。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赴鸿门宴，今天国际黄金现货再跌的话，我们就开始逐步平掉手中的大量空头头寸，不过先不要表露出，反手做多的意图。”郑凡笑着言语道。
　　“相信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近两天国际黄金现货盘中的抛售量极大，再加上印度央行抛售黄金储备，所造成的市场恐慌可想而知，而我们做空的获利，也已经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不过即便是整体环境对我们极为有利，一天还是平不出去。”叶倩略有兴奋起身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流动性趋紧

　　日本东京的量子基金分部之中，乔治·索罗斯站在窗前，任由璀璨阳光映衬脸上，整个人的气色，显得很不错。
　　“boss，日经指数就要开盘了，要不要继续抛货，加大做空的力度？”量子基金的一名中年投资经理，对着金发老者确定道。
　　“日元的汇率怎么样？”
　　乔治·索罗斯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思量着问道。
　　“经过前几天的调整，日元兑美元的汇率，在我们的沽空下，已经再度剧烈贬值，升过了140：1的关口，受此影响，东京、大阪、京都的房地产，也开始为之崩溃。”中年投资经理很是兴奋道。
　　“东南亚的金融风暴，虽已经成形，变得不可阻挡，但若是按照之前对金融风暴的预估和推演，现在做空日本经济，却略显早了一点，最好的时段，应该在十月份到年底之间。”乔治·索罗斯摇了摇头，多少有些不太坚定。
　　“现如今整个亚洲的经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如果日系抱团主力在国际黄金现货的决战中，并没有战败的话，或许日本经济还能撑一撑。”中年投资经理略有感叹道。
　　“确实如此，我真没有想到，世纪控股会将国际黄金现货，一鼓作气压死。”金发老者虽附和了一句，却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听说这次跟风炒作国际黄金现货的很多主力机构，都在金价这一波大幅的下跌中，被消灭掉了，很多机构抱着投机的目地，抢金价的反弹，从320美元上方，就开始介入，随后抢到310美元，当金价破掉300美元的时候，介入的更是多，只是就算金价跌到了290美元，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反弹，完全就是一泄不回头。”中年投资经理幸灾乐祸道。
　　“现在是280美元吧？说起来世纪控股做盘的风格，实在是太狠了，主导金价进行打压滚动操作，形成了碾压式的下跌，看着吧，估计280美元都不是底，搞不好什么时候没有机构再敢看多了，金价才会真正的企稳。”金发老者笑着说道。
　　“眼下国际黄金现货，已经在香港的交易时段了，并不是280美元，老板你可以再猜猜。”中年投资经理对刚起没多久的金发老者问道。
　　“那就是印度央行抛售黄金储备，再度对市场造成了冲击，难道说到了270美元不成？”金发老者揉了揉头道。
　　“比老板第二次预计的还要低，国际黄金现货就在此时，报267.5美元，完全就是大崩溃式的抛空。”中年投资经理，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准备一下，全力抛空日元汇率和做空日经股指期货，趁着金价崩溃，今天就要将日本经济彻底压垮。”金发老者虽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过于追究的意思。
　　“老板，咱们量子基金明确做空亚洲国家的经济，不知道要关注多少数据，都恨不得将头当成电脑使，可是世纪控股却只操作一个交易品种，想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公平！”一名年龄较轻的少女，显得很敢说话。
　　“世纪控股做空国际黄金现货，不但害了很多的投资机构，更是造成了美元流动性的短暂缺失，如果不是金价这么个跌法，美元也不会如此的强势。”金发老者脸色稍显难看道。
　　“老板的意思是说，随着众多主力机构，在国际黄金现货中纷纷爆仓，已经影响到了美元阶段的流动性紧张吗？我们做空亚洲经济，并不是同世纪控股一路，却要受它的影响？”中年投资经理思索着言语道。
　　“国际黄金现货是以美元结算的，世纪控股现在的获利，甚至都到达了一个天文数字，一旦将盈利彻底兑现，这笔金额巨大的美元，将会被一次性抽走，这必然会造成美元在世界范围内，流动性的紧张，其产生的效果，相当于美联储在不断加息，如果不是这样，做空亚洲经济的国际炒家资金，必定还能再度膨胀。”解释道后来，索罗斯的神色，反而恢复了平静。
　　“世纪控股做空国际黄金现货，造成的美元流动性紧张，还要分两个方面看，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样的预期，亚洲经济的情况，没准还能有些转机，虽然国际炒家资金聚集的体量出现些问题，但在美元流动性趋紧的预期下，亚洲各国的经济则是会更加难熬，我前两天做了一个统计，亚洲各国的资金流出速度非常快，这种恐怖的流出，更多的考虑，就是美元持续走强的避险情绪。”年轻少女笑着说道。
　　“倘若没有美元流动性趋紧的预期存在，随着亚洲金融风暴愈演愈烈，估计会影响到美联储的加息周期，导致今年内第二次加息失败，可是现在世纪控股所造成的美元强势，却相当于美联储变相加了两次息，而且整个亚洲金融风暴的走向，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掌控！”金发老者表面上虽尽量保持平静，心中却暗恨搅局者。
　　“经过前两个小时的交易时段大崩溃下跌之后，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开始逐渐平稳下来了，现在维持270美元下方的低位震荡，估计世纪控股是趁着恐慌性崩溃，做了一轮逐渐兑现利润的举动。”中年投资经理观察着金价的盘面道。
　　“以世纪控股做空国际黄金现货恐怖的头寸量，必定是得滚动操作，即便金价大崩溃，世纪控股也断难一次性将仓位平尽，这也使得短短一轮的平仓，根本就看不出什么，很多主力机构，就是被这样的情况所迷惑，以为世纪控股平仓，结果过一段时间却发现，金价非但没有反弹，反而继续在下跌。”金发老者冷笑道。
　　“黄金虽然是硬通货币，与原油有着很大的区别，可是世纪控股在其中搅风搅雨，价值判断则是更加模糊，甚至已经被短暂打破了与纸币之间的联系，按道理说，金融风暴闹得越凶，黄金的保值增值功能，应该越得到体现才对，可现在的情况却恰恰相反！”中年投资经理，很是在意世纪控股在金融风暴中扮演的角色，以及带给各方面的影响。
　　“黄金与纸币维系了数百年的挂钩，根本就是不可被破坏的，就像是你所说，充其量也就是短暂打破了这个平衡，尤其是在世纪控股获取难以计算利益的情况下，早早晚晚都会兑现的。”乔治·索罗斯没有任何的惊讶。
　　“老板，世纪控股做如此大的资金抽离，难道真可以轻而易举得逞吗？”中年投资经理不确定问道。
　　“短期来看，这部分资金应该能够兑现，而且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却不排除秋后算账的可能性，只要如此庞大体量的资金，还在世界资本体系之内，就会被人一直盯上，没有什么安全性可言，看着吧，世纪控股所占用的巨额美元盈利，长远计较是不是属于郑凡那个黄皮猴子，还不一定呢。”金发老者露出了久经沙场的笑容。
　　“福布斯财富榜公布了，并没有世纪控股和郑凡的影子，看样子应该是做了不少的工作，而且我听说，最近世纪控股的律师团，为了压制负面新闻，也是非常的忙，频繁的与各大媒体沟通，可谓是软硬兼施。”年轻少女似乎有着很浓郁的好奇。
　　“不管世纪控股如何掩盖，国际黄金现货被人为操作，都是心明眼亮之人看得到的，不过有这家机构在作怪，倒是分散了不少咱们做空亚洲经济的舆论负担，只是后续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待于观察。”金发老者略有深意道。
　　“日本的经济环境，明显是急转直下了，我们目前运作的情况非常良好，剩下的就是香港与俄罗斯了，明天香港就会正式回归，再加上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总部也设在香港，我们对于接着做空香港经济的考量，是不是要调整一下？”中年投资经理不免忧心道。
　　“已经开始做布局，自然要全力出击，暴露在明处的敌人，并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世纪控股表面上运作从容，实则反而放不开手脚，我不信它能对国际炒家掀起的风暴，造成实质的阻挡，而且咱们也还没到打击香港经济那一步的时候，还有时间可以继续观察，我倒是挺好奇，世纪控股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金发老者双眼微眯笑道。
　　就在各方资本势力，暗暗观察猜测世纪控股的运作方向之际，处于香港的大富银行自营部，却在金价暴跌之后，早早开始加大了所持空头头寸的平仓力度。
　　“哗！哗！哗！”
　　密集的键盘声时高时低，在大富银行自营部中很有节奏律动。
　　挂在自营部中的多个电视，播放着不同的实时新闻，其中就有国际黄金现货遭受重挫的消息。
　　“这些分析员还真是给力，竟然可以在金价下跌之后，找出那么多原因和分析数据。”看电视的郑凡，心情很是不错笑语道。
　　“唯独就是没有咱们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现货中的运作因素。”阮媛笑着调侃道。
　　“你看到哪个交易品种因为操作波动，新闻会报出运作主导机构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天你们法务部做得还真不错。”郑凡玩味笑道。


第三百二十八章 维系

　　“只要老板满意就好，另外也多亏了大富银行，对于人力资源的投入储备，一直都没有停下，也让我们法务部得到了扩充。”大富银行自营部中，站在郑凡身边小歇的阮媛，柔和笑语道。
　　“老板，日经指数开盘又跌了，日元兑美元的汇率，也在不断贬值，很明显是有国际炒家在其中运作。”罗红适时提醒道。
　　“这样最好，眼下国际黄金现货正处于恐慌之中，世界经济格局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会是咱们平仓的助力。”郑凡点着根烟，摸了摸下巴道。
　　“不管是利好还是利空，都当成坏消息来做吗？”刘名轩仅仅是考虑，世纪控股的天文数字盈利。
　　“叶倩，现在可以报一下，我们做空国际黄金现货的持仓成本了。”郑凡的指令，让自营部一些人，不免产生了敏感的想法。
　　因为世纪控股一bobo做空国际黄金现货，是滚动运作的关系，为了保持盘面交易的通畅，不断接市场中多方主力的爆仓盘，所以郑凡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求对做空成本进行核算，而叶倩和姬儿等人，也将其看做是一个大的运作周期。
　　“难道说这一波运作，将要结束了吗？”
　　姬儿首先想到的，就是接下来世纪控股有可能在国际黄金现货上，持续的进行平仓。
　　“总体算下来，我们相当于在国际黄金现货上，建立了60亿手空头头寸，经过连番的滚动操作，建仓平均成本为324.6美元，至于平仓能核到多少钱，现在还不能确定，眼下看似金价崩溃式下跌，抛盘力度很大，但远远不能满足我们短时间全面平仓的要求，毕竟现在的交易量，同日系抱团机构集体爆仓的时候不能比。”叶倩平静回应道。
　　“国际黄金现货报在268.3美元，若是能在这个位置平仓，我们的获利，将会是一个难以计算的天文数字。”厚嘴唇妇人罗红，一脸可惜道。
　　“看得见吃不着也是没用，可以适当一bobo将金价拉起来平，引导出更多的卖盘，使得盘中的成交量持续放大。”郑凡摇了摇头感叹道。
　　“至少要确立一个，短期拉高平仓的目标吧？”叶倩难以确定，以目前的国际黄金现货状态，集中平仓要在多少钱，郑凡才能认可。
　　“今天可以将金价，拉到290美元附近。”
　　郑凡给出的第一目标，让叶倩等人为之一惊。
　　“有20多美元的上升空间吗？如果老板舍得的话，我们的平仓量，会比正常扩大数倍。”姬儿一脸不可思议，觉得郑凡不像是能舍弃如此大利益的人。
　　“在低位平仓，即便卖盘看似再多，也毕竟是有限，我们获利空间如此大，又持有极为巨大体量的空头头寸，指望逢低出局根本就不现实，见好就收才是维持活力的保障。”郑凡笑着言语道。
　　“老板，既然你这么说，再过半个小时，一旦卖盘减少的时候，我们可就拉动金价向上平仓了。”叶倩松了口气调侃道。
　　自营部的众人，也只有叶倩明确知道一些，郑凡接下来的想法。
　　“老板，你有没有时间？我想私下里找你谈谈。”姬儿略微犹豫，还是对郑凡道。
　　“那就一起吃个饭吧，小餐厅谈。”
　　郑凡笑着打量了一番姬儿，起身同意了她的请求。
　　眼看着郑凡与金发少女出门，自营部的操盘非但没有停下，哗哗的键盘响声反而密集了一些。
　　“老板，大富银行总部搬楼，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说法？”来到九层的小餐厅坐下，姬儿忍不住小声问道。
　　“你是想问我扩张地下金库的用途吧？”郑凡直言了当点明道。
　　“我主要是提醒老板，眼下以世纪控股的资金量，已经不适于再反手做多国际黄金现货，身在错综复杂的资本市场中，不能全然没有顾忌。”姬儿郑重提醒道。
　　“是啊，即便我们在国际黄金现货的平仓成本，拉到290美元上方，也有将近三十万亿美元的进账，这笔钱甚至超越了当时苏联解体，所产生的部分隐性恐怖利益，你是怕我走上里欧万塔的老路吧？”郑凡一脸轻松笑道。
　　“现在倒不怕，但以后的事情却没人能说得好，比起磅礴的资本实力，人的生命太脆弱了，而且身处复杂的资本市场中，也犹如走钢丝一样，尤其是在老板背负重担的情况下，随时都可能有掉落的危险。”姬儿身为斯蒂尔曼家族的成员，非常清楚资本市场明里暗里的风险。
　　“你能出言提醒，证明咱们之间的关系没白处，不过国际黄金现货，我还是要反手做多的，这也和我要求扩张大富银行的金库有关联，我时候我会向各大黄金交易所，提交黄金现货交割的申请。”因为姬儿身为大富银行总裁的关系，郑凡必须要对她说明。
　　“现货交割，那岂不是会有体量极为庞大的黄金到港，进入我们的金库？”姬儿虽想到了，总行地下金库扩张，是抱着储存黄金的目地，可听到郑凡的想法之后，还是忍不住一惊。
　　“保险起见，我会将掌握的资金，都兑换成黄金，在大富总行的金库进行储存，所以你不止要盯着国际黄金现货，银行金库方面，以及一批批黄金到港交割，更要上心。”郑凡严肃对姬儿道。
　　“相比国际黄金现货的百倍杠杆交易，如果申请实物交割的话，所撬动的资金量倒不算大，不过数十万亿美元兑换黄金的实物交割，却也要达到将近七百万吨的交易量，我怕市场还是难以承受，而且即便大富银行扩大金库规模，也很难一次性囤积这么多的黄金储备。”姬儿一脸担心道。
　　在姬儿看来，掌握着货币与黄金储备，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大富银行一旦储备大量的黄金，只怕更是会让人睡不着觉，担心有什么变故。
　　“又不是一次性到港，各国经过前几天抛售黄金储备，使得市场中的现货非常充裕，完全有条件满足咱们提出的实物交割，这一点无需太担心，说起来咱们大富银行的金库，也只是内在运作的中转，到时候我会安排分散储存压力的。”郑凡的说法，让姬儿双眸不由一亮。
　　“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这件事没有明朗之前，我会暗暗布局，不会对外界提起的。”姬儿正色保证，已经明白，郑凡想要将兑换的黄金资产隐藏起来。
　　“等到这一波平仓过后，立刻就在国际黄金现货开设一小批多头头寸。”郑凡略有深意贼笑道。
　　“是要带杠杆交易吗？”
　　姬儿考虑的颇深，敏感笑问道。
　　“当然，否则不得让人起疑啊，待到机会成熟，直接就向交易所提交现货交割申请。”郑凡小声笑道。
　　“最好还是选在香港黄金交易所，这样实物交割的时候，会省去很多麻烦，反正国际黄金现货在各大交易所之间，都是保持流动性的，到时候直接让人将黄金给咱们送来金库。”姬儿流露出小心思，甜笑道。
　　“这件事叶倩也知道，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香港回归，港股一直会休到四号，但香港黄金交易所，因为是国际黄金现货交易的重要亚洲时段，所以是不会因为回归休市的，一旦世纪控股将手中的空头头寸平尽，就马上实施实物交割计划，如此大体量的实物交割，即便是香港黄金交易所，估计也得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郑凡坐在椅子上，两腿在桌下不断晃动。
　　“现在是六月末，相信到八月份之前，实物交割的黄金，怎么都能全部入库，这期间我也会安排加强保卫工作，老板尽可以放心。”姬儿发现郑凡双腿的动作，已经意识到，其实他内心还是比较焦急的。
　　“姬儿，有时候你看待事情的眼光，还是挺长远的，有没有考虑过提前退休的问题？”郑凡若有所指调侃道。
　　“眼下钱也有了，身份也有了，不过我却没有考虑过退休，记得以前罗斯柴尔德家族，是世界最大最富有的家族，不过近些年中，罗斯柴尔德银行却远不及世界知名的投行，只是龟缩在欧洲的角落中，至于其家族那让人猜测的磅礴财富，也如同谜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在想，如果哪一天老板你退休了，我仍然希望能在大富银行继续任职，若是突然间无所事事，恐怕生活会变得枯燥单调不少。”姬儿的说法，让郑凡当真是露出了感叹。
　　“放心，世纪控股对于各大投行的股权投资，我是不会动的，至于以前提到的各个集团扩展，计划也没有变，到时候我会留下一些备用资金，维系着大富银行，乃至世纪控股的运营。”郑凡似乎并没有，全然撒手不管的打断。
　　“这样最好，对了，美国国会通过了国家投资与阳光核电集团的合作意向，估计要不了多久，待到美国国家投资的金额到位，将会直接对阳光核电集团进行重组，到时候世纪控股对阳光核电集团的持股，会压缩至49%，美国国家投资占51%，如果涉及到后续再融资，两家则是按照持股比例，为阳光核电集团补充营运资金。”姬儿算是告诉了郑凡一个好消息。


第三百二十九章 动向与预期

　　大富银行八层的电视房中，下午的时候，技术人员早早就将大电视调试好，播放香港回归的现场直播和特别节目。
　　郑凡躺在远处正对着大电视的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看着电视，好像是随时都要睡着的样子。
　　“老板，你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看电视吧？”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喝着茶笑问道。
　　“你不是一直与对冲基金都有联系吗？我找你来，是想要了解一下亚洲金融风暴的情况。”郑凡的笑语很轻。
　　“国际游资对于泰国经济的冲击，虽说是初战告捷，但包括以量子基金、老虎基金为首的国际游资，并不以此为满足，反而在泰国吃到甜头之后，开始向整个东南亚席卷，索罗斯带领着国际游资的飓风，很快就横扫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缅甸、马来西亚等国家，导致了印尼盾、菲律宾比索、缅元、马来西亚林吉特纷纷大幅贬值。”艾丽卡神色格外的平静。
　　“之前我看电视，东南亚很多工厂都为之倒闭，还有一些银行破产，物价上涨与抢购，也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这场扫荡东南亚的国际游资飓风，估计是一举将东南亚各国十几年的经济增长，化为了灰烬！”郑凡仿佛来了兴致，在沙发上坐起来笑道。
　　“几场战役下来，因为东南亚国家汇率体量的关系，表面国际游资对货币市场造成的破坏，虽看不到太过庞大的利润，不过如果说是论挣钱的话，那可是实打实的，真正的利益，汇市和期指市场的杠杆运作，只是贡献了一部分，我收到消息，一些国际游资，已经提前开始发掘泰国金融风暴过后，那些残留下来的庞大经济实体。”艾丽卡正色对郑凡道。
　　“我也听说了一些情况，早在前些天，很多国际炒家就已经安排资产管理公司的工作人员，对泰国有潜力的实体公司，进行了相应的考察和评定，为的就是在经济危机之后的泰国，挖掘出潜藏在那片废墟下的黄金！”郑凡感慨着说道。
　　“相对来说，东南亚还是有些极具价值实体资产的，我对此也做了简单的汇总，比如说泰国的盘谷银行、泰国商业银行，印度尼西亚的农业银行，菲律宾信贷服务中心、商贸银行，以及缅甸的恒发银行，除了这些金融资产之外，东南亚有些能源矿产公司也很不错，姬儿总裁也很是上心呢。”艾丽卡明显早有准备。
　　“掘金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再等等也不迟。”郑凡有些憋不住笑得样子。
　　“老板不会是看了，上午的电视报道吧？”
　　因为身处电视房的关系，艾丽卡看了一眼大电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短短的一段时间，国际游资攻击泰国经济的事情，已经就被有心人给挖了出来，现在泰国不少媒体都在对这件事，做详尽的分析和报道，想不知道都难。”郑凡喝了口水，有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当人们逐渐发现，量子、老虎基金等海外游资，就是冲击东南亚经济的幕后黑手，国际炒家的处境必定会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目前泰国的政局，因为金融危机的原因显得动荡不安，天天上街游行的民众也不在少数，而泰国的政府更是对索罗斯等国际炒家恨之入骨，公然谴责这些国际游资，是窃取劳动果实的小偷。”艾丽卡摇了摇头感慨道。
　　“今天上午我看电视，泰国出现了暴动，很多愤怒的民众，甚至冲进了一些国际机构的办公地点，抢东西不说，还出现了伤人事件，这是要将那些外国佬彻底撕碎的节奏啊！”郑凡点着根烟，精神似乎突然变得颇为旺盛。
　　“国际游资工作人员在泰国的处境，确实很危险，隐藏在暗处的操盘员，倒是还可以，但出去调研和搞兼并重组的工作人员，若是没有保镖守护，都得横尸街头，那边到处是愤怒的人群，只要外国投资者一露面，迎接他们的，只有疯狂的石头和叫骂，听说情况严重的，甚至都死人了，只是没有报道而已。”艾丽卡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这个时候就是做公益事业捐款，恐怕也得不到东南亚民众的信服，不过作为资本市场的投资人，就是这样子，要么忍，要么残忍，否则还挣什么钱！”郑凡摊了摊手笑道。
　　“比起那些国际炒家，有目的性冲击东南亚各国经济，我们世纪控股大力运作国际黄金现货，表面上倒是没什么麻烦，也进行的很顺利。”艾丽卡谨慎说道。
　　“只是表面上吗？”
　　郑凡虽笑着嘀咕出声，却没有就这方面，同艾丽卡深谈的意思。
　　“民众即便是再闹，终究还是形成不了实质性的威胁，我收到消息，已经有部分国际炒家，趁着泰铢对美元的汇率，跌倒历史最低点的时候，开始陆续把前期拆借泰铢的缺口回补掉，看这个架势，在泰国所形成的强劲风暴，是要出境向其它亚洲国家经济体转移了。”艾丽卡思量着提醒道。
　　“说到底，东南亚那些国家，还是瘦了一些，我看集结在一起的国际游资，一定不会马上就收手，品尝过利润的滋味之后，或许还会进攻亚洲的经济强国。”郑凡抽了口烟道。
　　“大陆的资本市场相对封闭，即便国际游资有yuwang，也只能对人民币兑美元的离岸汇率下口，至于日本，早在日系抱团主力失利于国际黄金现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动，今天恒指和日元汇率双双大跌，应该进入到了主跌时段，相信后期日本的房地产市场崩溃，还会对银行体系产生负面影响，这才是一块大肥肉，不过却不适合我们啃！”说到后来，艾丽卡无奈笑了笑。
　　“你是指世纪控股，彻底得罪了日系财团的事情吗？”郑凡笑着问道。
　　“说起来，日系的机构和财团，还是比较稳健的，到最后也没有将家底都压在国际黄金现货中，此番被击溃之后，大多都没有伤到以往的根本，只是将以前在国际黄金现货上产生的收益，断扔给了我们，估计只要有那些日系财阀屹立不倒的一天，我们是再难踏上日本的土地，将那些日本财阀，比喻成黑社会，都不太准确，他们根本就是统领日本的战争家族。”艾丽卡哭笑不得道。
　　“艾丽卡，你也太夸张了吧，资本商讲究的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照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个仇结大了一样。”郑凡故作哀嚎道。
　　“可不就是结了死仇嘛，老板在第一波做空在国际黄金现货中，挣了多少钱难道没数吗？那些亏损累累的日系财阀，没有派杀手就已经是不错了，这个时候若是主动送上门去，那就是有去无回，老板可千万别不当回事。”艾丽卡一脸严肃，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你还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郑凡装着错愕，好一会儿才露出笑容，对短发妇人问道。
　　“鉴于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外面有猜测称，一旦我们兑现利润，会引起美元短暂的流动性失衡危机，这可能会在根本上，加重亚洲金融危机，虽然一些国家金融市场不对外开放，但是却有着资本流出压力，即便是大陆也不例外，有人测算，以我们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利润兑现，所造成的美元流动性危机，都相当于美联储再加息两次。”艾丽卡很好奇，眼前的男人会有什么回应。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
　　郑凡完全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根本就没有透露实底的意思。
　　“我不知道大陆政府是怎么想的，但美、英政府，则是对世纪控股的资本运作很关注，现在看来，世纪控股的后续运作，必定会对亚洲金融危机产生直接的影响，恐怕与咱们动向最为密切的，就是大陆和香港的经济了。”艾丽卡平静言语道。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沉重，如果世纪控股的动向，真事关亚洲金融危机的后续变化，那国际游资又是怎么想的呢？”郑凡略有玩味道。
　　“日本之后，可能就是香港了，俄罗斯应该是最后的目标，现在看来，香港必定是有大陆支持的，至于世纪控股的存在，也会是一个敏感的因素，不过我觉得不管老板作何选择，国际炒家所形成的风潮，都不会截然而止，即便老板想保香港，双方碰一碰的可能性也很大。”艾丽卡看着电视上所播的港督府告别仪式，似乎已经有郑凡会帮香港稳定经济的预期。
　　“香港乃至整个亚洲的金融危机，是由实质性因素推动的，岂是说保下来就能保的，我不希望被别人影响，也不愿给别人错漏买单，在利益不被侵占的情况下，顾好自己也就行了。”郑凡冷笑表达着立场。


第三百三十章 不打拢

　　97年7月1日，正当亚洲金融风暴越演越烈的时候，香港却经过了历史的变迁，终于在亿万人的期待之下，回归了祖国的怀抱。
　　早在昨天晚上，英方就举行了告别仪式，在添马舰露天场地，主礼嘉宾包括英王储、首相，晚宴受邀的甚至还有四千名贵宾。
　　出乎众人的预料，郑凡晚上的时候，竟然从电视房走了出来，不只参加了英方的告别仪式，更是在午夜的时候，出现在了两国交接香港主权的现场。
　　相比英方告别仪式的滂沱大雨，有着淡淡伤感的气氛，两国主权交接的时候，则是颇为**，甚至透着喜庆的气息。
　　即便郑凡躲在交接仪式的角落中，还是被秦嫣和张妍两女抓了个正着。
　　到了第二天早上，在张妍的有意怂恿下，郑凡无奈只好带着三女，来到了富银广场，做名义上的参观。
　　“不是说不参加交接仪式吗？”
　　随着从大富之家开出的劳斯莱斯，带着车队在富银广场缓缓停下，秦嫣下车对打着哈欠的郑凡调侃道。
　　“人在江湖飘，总是有些迫不得已，经过昨天一番折腾，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一身休闲装的郑凡，并不是很显眼，下车抻了个懒腰道。
　　“你主要还是参加，英国政府的告别晚宴吧？”张妍玩味对郑凡调侃道。
　　“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作为一个华人，香港回归祖国，我自然是非常高兴。”郑凡翻了个白眼道。
　　“我可没看出来，话说你们公司的广场，怎么没有什么欢庆的气氛？一路从中环过来，我可是看到不少庆祝活动，各大公司的门口，都立上了中华白海豚，以及香港市的紫荆花活动标志。”梳着短发的张妍，显然是因为参加香港回归，将爆炸头的造型改了。
　　“怎么没有，在那边呢。”
　　郑凡向着富银广场不起眼的角落指了指，当真是立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紫荆花碑，以及用白海豚作为造型，圈着花碑的围栏。
　　“这广场如此开阔，怎么将庆祝标志立在了那儿，怕被人看见是不是？”张妍张了张嘴，面色先是有些古怪，随后大有向郑凡兴师问罪的意味。
　　“爆炸头，你可别瞎乱说，想害我是不是？我这边是挣钱的地方，又不是专门搞活动庆典的，不要总是弄形式主义，我可是一颗红心向祖国。”郑凡咧着大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容不得她人污蔑。
　　“你这种唯利是图的资本家，要是一颗红心向祖国，干什么改国籍啊。”张妍一脸不屑道。
　　“懒得跟你这种没有见识的人说话，现在是全球化的时代，我加入哪个国家的国籍，难道还要定个罪名不成，你当是闭关锁国的时候呢，就因为有你这种人的腐朽思想存在，国家才无法真正富足。”郑凡撇了撇嘴道。
　　“郑凡，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张妍还没等说完，就被秦嫣拉了一把。
　　“没文化还真可怕，现在就连小孩都学英语了，竟然还有人抱着封建那一套，完全跟所受的教育和形象不符嘛，搞得自己好像不是人类似的。”郑凡嘀嘀咕咕，对于恼火的张妍丝毫不惧。
　　“好了，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掐呢，上辈子是冤家吗？都少说两句，难得聚在一起，是多好的一件事啊。”秦嫣一脸无奈，做起了和事佬。
　　“郑凡，这座广场可真好！周围的建筑，都是你的公司吗？”韩玉兰看着错落有致的花坛，以及广场中央的大型音乐喷泉，笑着感慨问道。
　　“中环这边的广场，没有太差的，我们这边没有购物中心，所以相对比较清静，广场连带三座楼，是归我们公司所有。”郑凡平静敷衍道。
　　“香港这边的高楼大厦比较多，你们公司的三座楼，为什么都不太高？”韩玉兰好奇问道。
　　“在外面闯荡不容易，不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事业只怕早就垮了，况且公司规模不大，员工也有限，根本就用不着那么大地方，平白造成资源的浪费，反倒不如紧凑一些，显得更加有人气，也能热闹一点儿。”郑凡一脸不正经的笑容，说的话也是真真假假。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于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颇为了解的秦嫣，只是笑了笑。
　　“秦嫣，你怎么说？”
　　张妍发现秦嫣的神情，刻意对她问道。
　　“一个公司是不是有底蕴，不是办公楼多高决定的，而是得看公司员工的能力素质与公司实际资产，看这三座楼都不高，却是极为现代化，一水儿的玻璃幕墙，而且占地面积和综合使用空间，也远超一般的写字楼。”秦嫣对张妍与韩玉兰提醒道。
　　“这三座楼的楼体，确实比那些高楼大厦都宽广很多，寻常的两个写字楼宽广程度加在一起，都没有这里的一座楼体占地面积大。”韩玉兰看着三座大楼悬挂的大型电子广告，好像都有种身临纽约的感觉。
　　“这还是其次，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员工，最低文凭也是硕士学历，在这广场上待一会儿，你们没发现，这里进来的车都很靓丽吗？由此可见员工的待遇有多好，听说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都实行了一种另类的投资期权，这里的正式员工，最差的都是百万富翁，满香港都找不出第二家来。”秦嫣笑着对一早上班的一辆辆轿车，扬了扬头。
　　“既然这么关注，当初又何必离开。”
　　郑凡稍稍扭头，似乎不满秦嫣吐露实情。
　　“控股公司财务总监的职位，固然是让人向往，不过一天到晚却是累得要死，没有一点儿人权和自由可言，如果我继续在你手底下干活，又怎么能环游世界。”秦嫣白了郑凡一眼，并没有坦露心事。
　　“简单的说，就是咱们俩尿不到一个壶里，不过自从叶倩上来之后，做得倒是比你好不少。”郑凡的笑语，让秦嫣也不免有些气恼。
　　“香港大多是地下停车场吧，你这边的停车场，怎么建在了地上？”张妍还真是看出一些不同。
　　“反正也有地方，四层停车场放在地上，不是更霸气一些吗？”郑凡放荡不羁打了个哈哈，带着秦嫣三女向富银大厦a座走去。
　　“现在大富银行，不在富银大厦办公了？”
　　秦嫣显然是注意到了，大厦标识名称的变化。
　　“嗯，现在富银大厦a座，是世纪控股的办公所在，b座才是大富银行总部，至于c座，则是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郑凡笑着对秦嫣解释道。
　　“这么说自营部也有所改动喽？”
　　秦嫣似是有意了解着，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情况。
　　“并没有改动，还在富银大厦a座的九层，不过严格来说，这座自营部，称呼上已经不是大富银行的了，而是属于世纪控股。”郑凡嘴上虽解释的详细，却并不是很在意。
　　“对了，再往那边走，就是盛港百货的商圈，那边有不少大卖场，要不要去血拼一下，我给你们买单。”来到富银大厦门前，郑凡突然停下向远处看了一眼。
　　“之前在纽约的第五大道转了转，买了不少的东西，这次来香港就不购物了，难得过来你这边，我倒是有些想公司的高管了。”秦嫣玩味笑道。
　　“最近控股公司和大富银行都比较忙，估计她们很难顾得上你。”郑凡脸上堆笑，显得极能对付。
　　“抓住你也够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忙吧？”秦嫣意味深长，盯上了郑凡。
　　“我就知道会这样，到办公室谈吧。”
　　在大堂经理和一众靓丽女接待的鞠躬中，郑凡取出卡，按在大堂内现代化的栏杆闸道上，这才带着几女走到电梯前室。
　　“增添了安保设施吗？如果没有员工卡，恐怕上楼都上不去吧！”秦嫣感叹富银大厦越来越具有现代化办公气息的同时，也意识到了郑凡的防备。
　　“如果什么人都能上楼，那岂不是乱套了，现在大富银行总部搬了出去，富银大厦也有序了很多。”郑凡站在华丽的电梯前室，叫了高管专用电梯。
　　“自营部有运作吗？”
　　到了九层之后，秦嫣进入郑凡的董事长办公室前，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寻常的投资而已，用不着太过在意，话说你们要在香港逗留多长时间啊，欣然不在家，你们留在我那边也不太方便，不行我给你们安排一个酒店？”郑凡进入宽敞的办公室笑道。
　　“用不了一段时间就走了，你那大富之家可是豪宅，难道还容不下几个朋友住的地方吗？我看叶倩一直都没搬走吧。”秦嫣对郑凡挤兑道。
　　“呵呵~~~虽然我和叶倩是清清白白的，不过还真是怕了你，随你们高兴好了，你们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这样总行了吧？”郑凡很是从容笑道。
　　“其实我和张妍这次找你，主要是亚洲出现了金融危机的征兆，两个老爷子都比较忧心，想要问问你的意思。”秦嫣终于说出了真正的目地。
　　“面对天灾人祸，我能有什么意见啊，如果说能给你什么承诺，就是我可以不发国难财，至于其它的，我当真是无能为力。”郑凡一副不打拢的笑容。


第三百三十一章 积极兑现

　　“无能为力？你们世纪控股已经主导了世界第一大股票，在反复的做盘下，所得利润甚至超过百万亿美元……”张妍听到郑凡的托词，露出了些许恼火之色，可是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打断。
　　“爆炸头，你怎么竟说那些有的没的，连百万亿美元都弄出来了，别说我没挣那么多钱，即便是挣了，也没挣你家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没有理由为亚洲各国的虚假经济繁荣买单，这些年领导层都做了什么，走形式、摆官威，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现在经济挺不住，凭什么要我来扛。”郑凡双眼微睁所说出的话，让张妍好似噎到了一般。
　　“郑凡，你这是翻脸不认人了？”
　　在秦嫣的拉扯下，张妍还是气不过说了一句。
　　“翻脸？谈不上，你们吃我的拿我的，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你们可以利用，如果不是将你们当朋友，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滚蛋，以为我能用上你们什么吗？如果你们也将我当成朋友，就得为我的立场考虑，而不是一味的索取，将我看成肥羊了？”郑凡毫不客气，将张妍搥没了声。
　　“张妍不是那个意思，现在关键是你们世纪控股有这个能力，亚洲金融危机又闹起来了，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帮一把祖国又有什么不好。”秦嫣语重心长解释道。
　　“秦嫣，经济真是有内在的规律，而且我现在的情况也算不得好，同样是有苦衷，这要不是你们过来，我露面都不会露，而且我也不认为这次金融风暴，会对大陆造成严重的冲击，至于香港方便，有大陆的强有力支撑，也会挨过去的，这样好不好，如果事态失控的话，我会尽可能出面帮忙的。”郑凡无奈笑了笑道。
　　“我知道提出要求可能过分，但现在的形势怎么样，你应该非常清楚，如果让你提出意见，我相信香港经济硬着陆，也是十有八九难以避免。”秦嫣看着郑凡的神色，略有歉意。
　　“呼~~~确实如此啊，目前港股和房价都虚高不下，想要软着陆的确很困难，一旦虚假繁荣的经济泡沫被刺破，必定会造成杀伤，这个时候找人接盘不太现实！”郑凡叹了口气，有些为难。
　　“一旦金融危机闹起来，香港经济会不会像泰国一样？”秦嫣对郑凡追问道。
　　“不会，香港毕竟有雄厚的底蕴，即便是泡沫破灭，也有其内在价值，做空压到一定程度，着陆就没什么事了，当然，这其中必然会伴随着阵痛，若是真的出现失控状态，我随时都愿意帮忙。”郑凡这番话，说得还算实在。
　　“有你这句话就行，不过还有件事让我颇为好奇，现在外面都在传，你们世纪控股一旦抽取国际黄金现货的天文数字利润，会造成美元的流动性紧张，这是真的吗？现在国内外汇占款下滑的速度非常快，不只是港币，就连人民币的汇率，也在遭受极大的无形压力。”秦嫣尽量把握机会，问出关切的事情。
　　“这一点你无须担心，我们世纪控股可能会对美元流动性有影响，但影响却未必有外界瞎哄哄的那么大，你大可以持续保持关注的态度。”郑凡表露出一定的信心。
　　“你愿意做香港的经济顾问吗？为了应对这次金融危机，央行和主管经济的部门，都在积极备战，几个老爷子更是格外的重视，或许不需要你们世纪控股出钱，只要你能在关键时刻率三军出征，我相信必定可以扭转局面。”秦嫣深深看了郑凡一眼道。
　　“三军，抛去大陆的力量和香港政府本身所具备的实力，另外一股军队来自于哪里？”郑凡笑着调侃道。
　　“简直就是小人之心，你不要忘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商人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尤其是香港的富商非常多，一旦出现危机，我相信他们会站出来，为香港经济提供重要的支撑。”秦嫣白了郑凡一眼道。
　　“是这么回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我想多了，不过经济顾问还是免了，我之所以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有保持中立的原因，如果我代表国家的利益，必定是遭忌讳的事情，代表我个人的利益，倒是没什么问题。”说到后来，郑凡眨巴眨巴眼，脸上露出贼笑。
　　“你既然有这个心，就比什么都强，我代表国家和老爷子，已经说了应该说的，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可以放松点儿了。”秦嫣露出甜笑，已经没有了死抓不放的意思。
　　“我可是一直都很放松，要说心眼小，那也是这个女人。”郑凡一把搂上张妍的玉颈，当成自己媳妇那般狠勒。
　　“可恶，放手，你给我松手听到没有……”张妍挣扎的过程中，掐了郑凡好几把。
　　“对了，最近你还好吧，用不用给你安排特殊保护什么的？”秦嫣坐在真皮沙发上，对着郑凡调侃道。
　　“暂时还死不了，只要你们不找麻烦的话，相信以后也没什么事，其实我已经决定退休了，离开金融市场让我歇歇，生活也能轻松一些。”郑凡的说法，当真让秦嫣三女惊讶万分。
　　“你不是开玩笑吧？像你这种资本怪物，离开了资本市场，还能做些什么？”秦嫣以前虽希望郑凡见好就收，可是却没想到会这般急流勇退。
　　“做一些我喜欢做的事，或者过一些平凡的生活，比如说上上班，吃吃软饭什么的，都应该比较开心吧。”郑凡认真思量道。
　　“你如果吃软饭的话，你媳妇在部队挣那点儿工资可养不起，那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要怎么办？想必你一定是考虑的比较长远。”秦嫣面容古怪道。
　　“大致上还会保持现状吧，我是个撒手掌柜的，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能发展到这个地步，离不开高管和员工的打拼，如果若是将之解散了，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郑凡靠坐在老板椅上，拍了拍扶手笑道。
　　“会回国吗？”
　　秦嫣颇为在意问道。
　　“还没想好呢，到时候想到哪儿去哪儿，我老婆有部队养着，现在是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郑凡心情似乎不错，难得自己修剪了一根雪茄。
　　“软饭王，以后你跟着本小姐混怎么样？”张妍惊讶过后，也放松了下来。
　　“你确定吗？咱们两个若是在一起，一天得互殴八遍，到时候我怕你们家老爷子都认不出你来。”郑凡不正经笑道。
　　“现在天虹投资集团发展的似乎也不错，你有没有考虑过，加大对国内的投资？另外我听说阿姨也成立了一家名为天翔的投资集团，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嫣略微犹豫问道。
　　“有些日子没关注国内的事了，萧玥这不是好了吗，成天在我妈跟前呼呼搭搭的，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郑凡嘴上虽这么说，目光却透出些许好奇。
　　“天翔投资集团，似乎在进行国内股票和期货方面的炒作，凭借一些人脉联合坐庄，眼下多少有些进展。”秦嫣的说法，让郑凡多少露出讶异之色。
　　“这样，中午我让人安排一顿饭，咱们好好搓一顿儿，顺便小酌一下。”郑凡点着雪茄，似乎不愿过多谈家事。
　　“还是不了，国际黄金现货24小时交易，想必你现在应该会非常忙，我们就先回大富之家享受了，等到什么时候你真正退休了，还怕没有机会没有时间吗？”因为郑凡办公室是玻璃隔断的关系，秦嫣已经看到叶倩转了两圈。
　　“呵呵~~~才一年多，你这个新闻系的高材生，似乎成熟了不少。”郑凡的笑语，颇有些感慨之意。
　　韩玉兰临走的时候，只是对郑凡笑了笑，并没有太多她说话的机会。
　　待到三女走后，郑凡这才起身去了自营部。
　　“老板，日经指数暴跌，国际黄金现货也是在跟随大幅下挫，我们目前平仓颇为顺利，我想问问你，是不是要将金价拉起来，争取多平掉一些？”看到郑凡推门进来，坐在自营部电脑前的叶倩，连忙对他问道。
　　“金价又掉到270美元了吗？”
　　郑凡看了一眼电子大屏幕，流露着少许出乎预料的神色。
　　“估计是因为前一阵子滚动运作的关系，很多机构都对咱们的平仓，不是太相信了，就像是老板所说，国际黄金现货人气被剧烈杀伤过后，现在无论是利好还是利空，都被当做是空头消息来做。”叶倩表露出难以掌握的意思。
　　“现在平掉多少仓位了？”
　　郑凡抽了口雪茄，思量着对叶倩问道。
　　“经过昨天趁着恐慌性崩溃的大规模平仓，随后将金价从268美元拉高到290美元再平，我们空头头寸的体量，整整瘦身了四分之一。”叶倩给出的回应，让郑凡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旦发现卖方力量，在270美元跟不上，就继续将金价拉起来，已达到尽可能平仓的目地，目标位还可以定在290美元附近，在此之后不断做宽幅震荡，什么时候金价趋势有内在的转变，我们还可以利用惯性心理，在290美元一线做出突破，争取大规模再出一次，之后拉到290美元上方，也就无所谓了。”郑凡安排的还算详细，思路也很明确，就是要积极将获利头寸平掉兑现利润。


第三百三十二章 推手

　　香港回归所造成恒指六天休市，对于股民来说显得颇为漫长，尤其是在周围金融风暴愈发浓郁的氛围下。
　　“老板，今天3号了，恒指会开盘，难道你不好奇恒指会怎么走吗？”清晨的大富之家花园中，看到练拳的郑凡一身大汗，将要出门的叶倩，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没什么值得好奇的，在香港回归的喜庆气氛中，总会有些无脑的家伙，进行各种鼓吹，再加上国际炒家的布局，我赌港股未来一段时间，不但不会大跌，反而会加速拉高赶顶！”郑凡呲呲的出拳频率有所缓和，喘着粗气说道。
　　“既然老板不担心，那我就先走了。”
　　叶倩一身时尚的雪纺装，高跟鞋也显得很是自信。
　　“今天可以收队吗？要知道，算上今天还有两天的时间，就又到周末休息日了，不同于香港回归这两天的休息，周末休息日是会对我们造成影响的。”郑凡接过吉井惠香递来的大毛巾，擦了擦汗对叶倩道。
　　“近两天金价的逢低买盘，踊跃了不少，如果想要在295美元以下平仓，恐怕会有些困难。”叶倩还算是从容。
　　“那就将金价拉起来平仓，让它涨到300美元往上，甚至可以做到320美元，这一波平仓的时间段，拖得有些太长了，今天必须要将剩下的空头头寸都放出去。”郑凡极为坚决道。
　　“这样不但会损失大量的利益，而且会影响我们后续的买入合约价位，以及现货交割的。”叶倩连忙小声提出了异议。
　　“这么拖下去更不是个办法，国际黄金一旦回暖，在我们平仓巨量空头头寸的情况下，金价只会越来越高，我们的操作，也得根据情况变化做出调整才行，你还当是前几天总出现恐慌的时候呢，与其忍着金价还是上涨，倒不如我们主动大幅将其拉起来平仓，只有暴涨过后，才会出现快速而剧烈的调整。”郑凡丝毫没有再忍耐的意思。
　　“老板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将手中的空头头寸都出尽，再等着暴涨过后的激烈调整，趁机做现货交割的多头头寸建仓吗？”叶倩有所思量道。
　　“大钱都挣到手了，就不要算计那些小来小去的得失，现货交割的黄金不入库，就总是不能安心，我们的精力，不能一直放在这方面上，不只是我需要一个结果，外界同样也需要一个结果，否则这庞大的资金放在台面上，长久以往必将遭到有心人的惦记，得赶紧揣兜里才行啊！”郑凡说到后来，难得露出了焦急与催促的情绪。
　　“今天我一定会带领大家，将获利头寸彻底出完。”叶倩郑重点了点头，对郑凡保证道。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明天是这周最后的交易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抢时间，咱们两个倒无妨，在外面别表现出急切的情绪，要做到内紧外松才行。”郑凡深沉一笑，看了叶倩一眼。
　　“呼~~~”
　　宾利车起步的引擎声，在外面听着并不是太大，很快就载着叶倩离开了大富之家。
　　“这两天秦嫣她们，都干了些什么？”
　　在叶倩离开之后，郑凡对着日本少女问道。
　　“1号晚上在维多利亚港，看了烟花汇演，昨天则是参加一些官方举办的庆祝活动，以及文艺晚会，至于今天要去哪里，还没有安排。”日本少女回应的还算详细，说到后来，向着大富之家的三楼看了一眼，示意三女一早还没起来呢。
　　“不用干活，还这么轻松，这可真是让人羡慕，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想干什么干什么，那该有多舒服啊！”郑凡活动着肌肉道。
　　“如果老板有离开资本市场的打断，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被需要。”吉井惠香因为天天跟着郑凡，所以有些敏感。
　　“资本就是社会的一部分，只要活着就免不了要同其擦上边儿，想要与其彻底断绝关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往小了说，人总要参与买卖，总要花钱吧，至于你嘛，估计是得被我长久需要了，我这个人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主，若是没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恐怕生活都要成问题。”郑凡的笑语，让吉井惠香不免感动。
　　“老板今天去富银大厦吗？”
　　吉井惠香双眸莹润过后，很快就露出明艳的笑容，催促郑凡去洗澡。
　　“不太想动弹了，我怕看到叶倩将金价拉起来，会太过肉痛，不如在家玩玩游戏什么的放松一下。”郑凡一副守财奴的模样。
　　“不如打打枪怎么样？”
　　吉井惠香看向大富之家中建的室**击训练场，对郑凡投其所好笑道。
　　“还是别了，眼下秦嫣和张妍住在家中，若发现咱们玩儿枪，免不了又要瞎叭叭，传到那些比猴都精的大佬耳朵中不好。”郑凡略有犹豫，还是放弃了练习射击的念头。
　　吉井惠香只是笑了笑，再没有多说什么。
　　一大早郑凡在吉井惠香的服侍下，在按摩浴缸中洗过澡之后，来到饭厅的时候，秦嫣三女才起来吃早餐。
　　“国际黄金现货24小时进行交易，这两天没看到你人影倒是不奇怪，不过你今天怎么没出门？”秦嫣坐在餐桌前，看着郑凡有所诧异道。
　　“我总不能像机器人一样，靠充电就能24小时连轴转啊，今天我决定休息一天，陪陪三位美女。”郑凡不正经笑道。
　　“休息吗？既然这样的话，你陪着我们去一趟金管局怎么样？今天大陆央行的高层，要和主管香港经济的领导，开一个碰头会，讨论应对亚洲金融危机的事，现在就连日本都挨不住了，大陆和香港经济也得有所准备才行。”秦嫣双眸一亮道。
　　“看过这两天香港和大陆的报纸了吗？简直就是欢呼雷动、各种鼓吹香港的经济前景，这样下去的话，讨论什么都没用，不知情被蒙在鼓里的群众，只有等死的份儿。”郑凡指了指长饭桌一边的一叠报纸，冷笑着说道。
　　“正面报道也是为了增强信心，起到香港回归之后维稳的效果，难道刚刚回归，就要说无力应对金融危机吗？”秦嫣多少有些无奈。
　　“要知道，政策市可是会害死人的，大陆搞这一套也就罢了，盲目政策倾向鼓吹，会使得投资人出现羊群效应，在股市和房市的高位，承接金融危机风险，香港大多数中产阶级都有着房地产杠杆贷款，一旦出现问题，不知道多少家庭要为之破产，更是会造成股票和房地产连锁性的被迫平仓，如果真要维稳的话，也得是以人为本，正确引入价值投资导向，向投资者提前做出风险提示。”郑凡一副看不惯官僚的形式做派。
　　“你既然对新闻媒体的鼓吹有异议，为什么不去参加会议当面说清楚。”张妍紧紧盯着郑凡道。
　　“我算个毛毛啊，在体制和作风的大洪流面前，即便说也不会有人当回事，现在是需要我，才将我当盘菜，等到危机过去了，我在有些人的眼中，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资本投机者，与其装大头自讨没趣，倒不如顾好自己来得实在。”郑凡一边喝粥，一边含糊不清道。
　　“听说你们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现货中不断兑现利润？”秦嫣看到郑凡没有出席会议的意思，也不再死缠烂打，反而问起了她比较关心的事。
　　“资本运作的最终目地，当然是为了获利，而且国际黄金现货的头寸合约，也无法做到长久的展期，世纪控股早晚都免不了要走这一步。”郑凡神色平静，算是给了秦嫣明确的答复。
　　“关键是大量美金回流到世纪控股的账户中，已然造成了美元的流动性趋紧，可以说，在世纪控股的运作中，亚洲各国的资金流出速度，在激烈的加快，称你们为亚洲金融危机的有力推手也不为过，我这两天关注了日本经济被大幅做空的情况，这已经与世纪控股的动向，产生了偌大的负关联。”秦嫣严肃对郑凡道。
　　“也就是说，一个人好好的，在外部产生强烈吸引力的情况下，多少还能有些抗性，可一旦出现了一块明显的伤口，血就会集中从伤口所在被抽出吗？”韩玉兰插了一句嘴。
　　“落袋为安我是一定要做的，也等不到亚洲金融危机平静下来之时，既然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何不再忍忍，只要你相信我，没准儿会有所转机的。”郑凡淡淡一笑，对秦嫣安抚道。
　　“真的会有吗？”
　　秦嫣有着掩饰不住的期待，至少在她的认知中，郑凡是个说到能做到的人。
　　“只限于在美元流动性趋紧的一方面，或许能有少许缓解，至于其它的，我现在可不敢保证。”郑凡的说法虽保守，却还是让秦嫣感觉到了希望。
　　不过秦嫣却想不到，郑凡会怎么缓解，现如今天文数字美元回流世纪控股账户，所造成的美元流动性危机这个局面。
　　不同于一些人想维稳香港经济，郑凡更多考虑的则是落袋为安。
　　其实不只是秦嫣邀请他参加经济碰头会，还有很多事都找上了他，比如说共济会的邀请，以及美国国家投资对阳光核电集团重组的事宜，只不过在黄金实物交割没有真正落袋之前，他必须得低调隐忍，不能表露出任何的倾向性。


第三百三十三章 危险信号

　　“老板早。”
　　世纪控股自营部中，眼看着郑凡亲自推门进来，姬儿精气神很高，笑着对他问好。
　　“今天似乎格外的闲啊！”
　　郑凡将目光投向吃花生的厚嘴唇妇人罗红，笑着调侃道。
　　“昨天晚上就闲下来了好吗？只是有些可惜，老板没有参与收尾。”姬儿白了郑凡一眼，似乎有着责怪他不务正业的意思。
　　“成功结束一次运作，可是有着各方面的考量，远不只是资金回流这么简单。”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经过昨天全部平仓空头头寸，对金价的大幅拉升过后，现在的国际黄金现货，处在超级主力消失的无序状态，从半夜的美国市场时段，就开始再度暴跌，延续到现在的香港时段，非但没有任何起色，跌幅反而在逐渐扩大。”姬儿的笑容，显得很是轻松。
　　“昨天晚上在我们最后平仓的阶段，金价甚至被拉上了320美元，现在已然下杀到了290美元附近，这倒是个反手做多的好机会。”叶倩的说法，让刘名轩等人略有惊色。
　　“不着急，先汇报一下，我们这一波做空国际黄金现货的盈利情况。”郑凡搓了搓手，显得很是期待。
　　“总体算下来，我们相当于在国际黄金现货上，建立了60亿手空头头寸，经过连番的滚动操作，建仓平均成本为324.6美元，平仓则是核到了285美元，产生了39.6美元的获利空间，一手则是3960美元，60亿手的总获利金额，达到了23.76万亿美元。”叶倩对郑凡准确汇报道。
　　“如果再加上之前投入的2.558万亿美元本金，我们目前的总资金量，甚至达到了26.318万亿美元，此次成功的运作，甚至可以比拟苏联解体时产生的盛宴了，最为重要的是，如此规模的资金，是被世纪控股一家所得。”姬儿笑着赞叹道。
　　“差得远了，苏联解体又怎么能同此次亚洲金融危机相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通过这场危机，很多国际炒家都吃得极饱，我们也只是其中一个大头而已。”郑凡撇了撇嘴笑道。
　　“既然资金量统计出来了，距离百万亿美元的规模还差得远，要不要再对国际黄金下一轮手？”姬儿丝毫不在意郑凡的狡辩。
　　“姬儿总裁、叶倩部长，你们过来一下。”郑凡召唤两女一声，向着雨搭附近的小圆桌走去。
　　“都核算好了吗？”
　　坐在小圆桌前，郑凡对两女问道。
　　叶倩似乎早有准备，取出了拿着档案袋的电子核算表格。
　　“按照1吨黄金为35273盎司计算，我们现有的总资金，大约可以进行250万吨左右的黄金实物交割，不过具体到做少，还得看做多建仓的平均成本，要一边开仓一边看才行，结合1吨黄金等于万吨的开仓量，差不多要有8.8亿手左右，当然，这并不是最后具体的数字，现在还只是一个大致的推断。”叶倩小声解释道。
　　“你觉得呢？”
　　郑凡点了点头，对姬儿笑问道。
　　“估算是差不多，不过具体到开仓数额，差一个小数都要差很多，必须要一边开仓一边核算。”姬儿显得颇为保守。
　　“你们两个人能做吗？”
　　郑凡不动声色询问，似乎有将自营部众人放了的意思。
　　“8亿多手数量虽有些大，还要进行确认核算，但有姬儿总裁帮我的话，应该可以进行。”叶倩与姬儿对视一眼，小声接下了郑凡安排的任务。
　　“好了，因为运作周期比较久的关系，接下来咱们自营部要执行串休，今天就由姬儿总裁和叶倩部长来操盘，你们先休息一天，明儿再过来。”郑凡起身整了整西装，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对罗红等人道。
　　尽管郑凡同姬儿和叶倩两女商量，让众人意识到这里可能有点儿事，但众人却非常识相纷纷起身，离开了自营部。
　　“可以开始了，你们不用报盘，尽量专注一点儿，毕竟为了暂时保密，不能安排一个专业的计算员。”郑凡在听过叶倩的解释之后，大致心里已经有数。
　　“今天国际黄金现货大幅回落，盘面抛压非常的重，这种无序的恐慌情绪，对我们非常有利，而且眼下还是在国际黄金现货交易的香港时段，刚好可以满足我们大幅开设多仓的要求。”叶倩笑着对郑凡道。
　　“现在金价已经掉到了288美元，又下了一个台阶，呈现出加速的状态，我们要马上就进场吗？”姬儿对郑凡确认道。
　　“进场，最好能争取在今天就解决战斗，金价现在已经有了转势的征兆，你们不要寄希望多头头寸的平均建仓成本，能坐到太便宜的价格。”郑凡显得很是果断。
　　“那就开始了，国际黄金现货，288.2美元进场扫货三百万手多头头寸。”叶倩当先开始进行运作，至少刚开始的时候，无需进行核算，也没什么顾忌。
　　“之前60亿手的头寸，我们都运作过，现在初步计算过后，还不足10亿手，完全就是轻松加愉快。”姬儿一边操作一边笑语，好似在自己给自己打气。
　　“你们两个慢慢玩吧，我是奉陪不了了，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结果。”感受到盘面金价的运行，空头力量占据了绝对优势，郑凡也就不再担心什么。
　　“这个家伙还真是……”
　　眼看着郑凡溜出了自营部，姬儿虽不满，却有些无语。
　　“今天挺重要，你就坐在自营部门口守着，不管谁来都不能让进去，中午送饭的差事，也有你在外面代为传进去。”郑凡对吉井惠香安排道。
　　“我知道了，老板请放心。”
　　日本少女的话语很简洁，直接就站在了自营部的门外。
　　“才达到26万多亿美金，如果能再做一轮的话，或许资金量就可以真正到达百万亿，只可惜无论是国际黄金现货的场内场外环境，近段时间都难以承受此等程度的套现，而且这么巨额的资金量，放在账上我还真有些不放心。”郑凡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一边观察国际黄金的走势，一边暗暗思量道。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郑凡敏锐发现，外界的猜测和谣言，有些愈发不可控的趋势。
　　外界只道世纪控股运作国际黄金现货，所盈利的金额是一个天文数字，可在郑凡看来，这笔巨额盈利，却是有数的，远不及外界猜测的上百万亿美元。
　　“不只是今早秦嫣提到了上百万亿，就连之前姬儿对于国际黄金现货交易的吨数计算，也有着极大的误差，而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整整偏离了五百万吨之多，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值得引起重视和警惕了。”郑凡双眼微眯，在心中默默思量着。
　　在郑凡看来，造成这样的高估原因，无外乎有两个主要的因素，一则是外界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现货上运作的详细体量，产生了猜测和以讹传讹，二则是大多数有心人，是以金价被打倒最低点时计算利润的，根本就不关注世纪控股大体量平仓的难度，以及为了全部出尽仓位，造成的平仓价位大幅提升。
　　“确实是不能再做下去了，26万亿美金的规模，甚至都足以让很多野心家为之疯狂，眼下形势尽管还不错，不过若是没有个顾忌，我很可能会走上里欧万塔的老路，如此巨量的资金，足够我支持任何的研究，接下来就是实施具体的计划。”郑凡眼珠转动，已然做好了急流勇退的打断。
　　之所以郑凡打算见好就收，也是有着过些年金价必定还会增值的预期，眼下储备价值26万亿美元的黄金，是同货币有着一定脱钩的。
　　但黄金毕竟是硬通货，一旦以后金价走出一**牛市，现在价值26万亿美元的黄金储备，到时候很可能会翻上几番，满足郑凡的个人yuwang与利益，完全就是绰绰有余。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看到妇人王凤秋走进来，郑凡很快就摒弃了心中的思量。
　　“老板，迪丽雅总裁来了，她想要跟你谈一下，投资大富银行私人资产管理资金的事，现在姬儿总裁倒不开时间，你看应该怎么办？”妇人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之前在自营部中，也没来得及提起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资金的情况，既然一波运作昨晚就已经结束，作为银行的副总裁，你手中应该有盈利和运作资料吧？”郑凡并没有犹豫，而是平静对妇人问道。
　　“具体的资料已经入保险柜了，必须得姬儿总裁才能打开，我只知道大致上的核算和盈利金额……”王凤秋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这样，你带迪丽雅进来吧，我知道她过来想要谈什么。”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就在王凤秋离去不大一会儿功夫，褐发少妇迪丽雅，很快就跟着她进来。
　　“郑凡，世纪控股对于国际黄金现货的做空，是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我需要在大富银行，提走属于我的那份资金。”迪丽雅直言了当说明了来意。
　　“你不会不记得，之前咱们达成的协议吧？”郑凡一脸堆笑，在王凤秋的注视中，好像是等着迪丽雅主动送上门一样。


第三百三十四章 抛储跟进

　　“简直就是一个吸血鬼，你知不知道，一百亿美金是怎么积累才能得到的？我为了这笔投入的资金，足足辛苦了十年，称其为机关算尽也不为过。”对于郑凡的笑容以对，迪丽雅显得有些恼火，说出的话更是让王凤秋摸不着头脑。
　　不过从郑凡与迪丽雅一见面的交谈中，王凤秋却能意识到，两人之前可能在私下里，达成了不被外人所知的利益协议。
　　“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三年内是不允许提取的，所有投资人都签了这个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才能将钱打进来，你也不例外，而且最终的解释权归大富银行所有，用不用找来我们的法务部长，为你再详细讲一下。”郑凡的笑语，有着调侃的意味。
　　“既然你这么说，为什么要在之前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做空国际黄金现货的关键时刻，非得将我的资金甩出来，根本就是乘人之危，想要卡我占便宜，张口就要一百亿美金，才能让我投入的资金继续运作，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迪丽雅越想越生气。
　　“在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资金中，你的资金比例是最大的，获利也最为丰厚，区区一百亿美金不算是黑你，而且这笔钱也不是我要，我们的自营部在这次运作中，都颇为辛苦，尤其是叶倩部长，更是劳心劳力，你怎么也得表示表示，给点儿辛苦费。”郑凡的说法，当真是让王凤秋暗暗惊骇。
　　“我要是不给呢？”
　　郑凡提起叶倩，让迪丽雅更加生气。
　　“那你的钱就提不出来，而且咱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会因此出现隔阂，我觉得你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之前既然咱们已经谈好，你也答应了，即便是口头协议，你这么大的手，不认账有些不好吧。”郑凡示意迪丽雅坐下，殷切对她说道。
　　“真可恶！”
　　迪丽雅稍稍平静情绪，还是不免嘟囔了一嘴。
　　“叶倩算不上是富翁，作为控股公司的财务部长，所得也仅仅是公司正常的福利，更别说是像姬儿那样搞私下投资了，此番做空国际黄金现货大获全胜，我不能亏了她，借迪丽雅小姐的手，将叶倩这份劳动所得拿出来，比我给更好。”郑凡整了整衣衫，神色已经深沉了下来。
　　“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将她的账户给我，今天我就可以将钱给她打过去，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一下，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投资情况了？”尽管有些不甘，但迪丽雅却是算大头的人。
　　“早这样不就不用浪费唇舌了吗，王总，跟迪丽雅小姐说一下。”郑凡一脸达到目地献媚的模样。
　　“只是大致的情况，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资金，因为做空国际黄金现货没有进行滚动运作，所以在成本与盈利比例方面，要比世纪控股有优势得多，三亿手的空头头寸，平均开仓价为327.8美元，平仓的均价则是280美元，获利空间达到47.8美元，每手就是4780美元，盈利总额为1.434万亿美元。”王凤秋正色对褐发少妇解释道。
　　“至于迪丽雅小姐，投入大富银行资产管理资金多少钱，得按照比例进行盈利之后的分配，我作为银行的副总裁，并没有权力了解客户的详细信息，这方面的事情还得姬儿总裁才能做主。”看到迪丽雅蹙了蹙秀眉，王凤秋继续说道。
　　“她的投资比例，近乎于占了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资金的三成份额，用膝盖也能大致想到挣了多大一笔钱，只让她拿出区区一百亿美金的辛苦费，已经算是便宜她了。”郑凡大大咧咧笑语道。
　　“比起你的世纪控股，我还差得远呢，即便你不说，我也是要给自营部的每个交易员，包一百万美元红包的。”迪丽雅翻了个白眼道。
　　“看到没有，成了大富婆，说话都霸气，王总，你统计一下自营部中，迪丽雅总裁看到过的人头，作为代表，你帮大家将红包领了。”郑凡当真是来者不拒。
　　“我可不像你，说得出就必然做得到，今天晚上就能兑现，现在你应该满意了吧？”迪丽雅嘟嘟着嘴，紧紧盯着郑凡道。
　　“满意，你不就是想要将资金提走吗？今天可能不太方便，明天让姬儿总裁帮你算一下，就将资金打给你。”郑凡换作一副好说话的模样。
　　“王总，我有些话想和他私下里说，你能不能……”在郑凡的注视中，迪丽雅略有犹豫，对妇人王凤秋歉意道。
　　“老板、迪丽雅总裁，你们慢慢聊。”
　　妇人非常识相，起身柔和一笑，就退出了郑凡的办公室。
　　“你有没有想过，对国际黄金现货反手做多？自从将日系抱团资金击溃之后，国际黄金现货的盘面，已经完全被世纪控股所主导，只要再做一轮，资金总量必定会增长数倍。”迪丽雅明显是想，让郑凡抓住机会再带她坐一趟车。
　　“经过这一脚踹下来，整个国际黄金现货市场，都遭受到了创伤，以我们世纪控股现在的资金量，脆弱的市场已经难以承载巨额套利，如果你还是不满足的话，只能自己做了，眼下你所能动用的资金量，比起世纪控股反复质押股权资产，向各大金融机构借贷的时候还多，估计也是用不上我了。”郑凡的解释，显得很平淡。
　　“你觉得是多，还是空？”
　　迪丽雅问得非常颇为详细，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
　　“如果从长远看，我必定是看多，不过短期是什么样，却不太好说，若是你非要让我给出一个意见，我觉得以你现在的资产，一辈子生活无忧，完全可以达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犯不着再贪得无厌继续下去。”郑凡摇了摇头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迪丽雅总感觉，今天见到郑凡之后，他显得有些不对劲儿。
　　“我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们不再是合作伙伴，只是朋友，大家见面喝喝茶聊聊天，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少谈利益比较好。”郑凡心态平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诚恳之色。
　　“铃！”
　　没待迪丽雅继续追问，她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郑凡，世纪控股明明在反手做多国际黄金现货，亏你还装得这么像，在这里哄骗我。”接电话的过程中，迪丽雅脸色不断变化，最后还是忍不住起身，对郑凡质问道。
　　“安静的看着就好，我希望今天是世纪控股在资本市场的最后一单，你能给我让道。”郑凡神色木然，让褐发少妇不免有些吃惊。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打算将国际黄金现货，做到什么程度，既然你说市场状态已经承受不了套利，你为什么又说一套做一套，还在反手做多？”迪丽雅尽量稳定自身情绪，不想与郑凡真的起争执。
　　“我只会将市场做到现在的这种程度，至于未来金价会怎么走，我不在意，也不想再参与。”郑凡淡然笑语道。
　　“这是要打算退出金融市场吗？”
　　迪丽雅产生了一种感觉，那就是郑凡想为自己的金融人生，画上一个句点，可是他似乎彻底脱离资本市场的信心，又不是很充足。
　　“如果迪丽雅小姐，再没有其它事的话，我这就让王凤秋送你离开。”郑凡在老板台前笑着起身道。
　　“那好，明天我再过来。”
　　迪丽雅临走时说的话，让郑凡不免面色微微抽搐。
　　“金价的成交量不小，难道是有实力机构，在有目的性抛空？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肉嘛！”待到办公室中，只剩下郑凡一个人之时，他才看着电脑喃喃自语道。
　　“老板……”
　　就当郑凡想要起身，去自营部看看情况之际，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却猛然推开了门，显得非常急。
　　“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即便郑凡意识到，可能有大事发生，却还是不满短发妇人的毛躁。
　　“咱们现在如果做多国际黄金现货的话，得赶紧停下才行，日本和荷兰央行发布公告，它们在市场中抛售了一部分黄金储备。”艾丽卡不待呼吸平稳，就焦急对郑凡道。
　　“我以为继东南亚少数国家、澳大利亚央行，以及印度央行抛售黄金储备之后，这场抛储的风波，可以告一段落了呢，没想到现在就连日本和荷兰央行也加入了进来，这还真有够刺激的。”郑凡短暂的讶异过后，很快就露出了笑容。
　　“日本眼下正在被国际炒家冲击，必定是极为困难，不过我觉得最为主要的因素，还是金价又起来了，至少短期可以卖一个相对的好价钱。”艾丽卡对郑凡分析道。
　　“恐怕不只是这么简单，现在美元格外强势，而国际黄金现货的交易，则是以美元作为结算货币，抛售黄金的话，就能兑换到大量的美元，再加上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现货上兑现利润，造成了美元的流动性紧张，为此一些国家的央行，不得不提前做出准备，应对有可能出现的，美元流动性紧缩加重的态势。”郑凡听到艾丽卡的消息之后，反而安稳了不少，再度坐回到老板椅上。


第三百三十五章 事件

　　位于香港中环的花旗大厦15层，身穿职业套裙的迪丽雅，看着投资部中交易大屏幕，俏脸神色略有凝重摇了摇头。
　　“小姐，继昨天日本央行和荷兰央行抛售黄金储备之后，今日香港时段的国际黄金现货交易，也走得颇为疲弱，而且盘中的买方力量，并不是很强，世纪控股的多头头寸开仓量，似乎后续动力不大。”跟随迪丽雅的妇人，看着国际黄金现货的分时运行，也显得极为不确定。
　　“总裁，最新消息，世纪控股向香港黄金交易所，申请所持有250万吨多头头寸的现货交割了。”花旗银行的一名信息主管，几乎是跑到迪丽雅身前大声道。
　　“现货交割？”
　　对于以投机炒作为主的世纪控股，迪丽雅从来没想过此番其进场，会进行现货交易。
　　“不错，世纪控股提出现货交割申请还不到五分钟，而且香港黄金交易所也非常重视，回函15个交易日内，完成具体的现货交割细节。”中年信息主管语速颇为快，似乎怕耽误了迪丽雅的决策。
　　“世纪控股这一波的现货交割体量不小，我们要不要追？”妇人看了看犹豫不决的迪丽雅，征询着她的意见。
　　“如果日本和荷兰央行不抛售黄金储备的话，世纪控股此次提交国际黄金现货交割的申请，必定会促发金价出现一轮狂飙，不过现在的盘面，却仅仅是刚开始上涨，而且并不是很凌厉，随着亚洲金融风暴愈演愈烈，国际大宗商品的走势，也越来越混沌不明，在难以预测国际黄金现货准确趋势的情况下进场，毫无疑问会增加一些不确定的风险。”迪丽雅喃喃自语的同时，似乎有些退缩的意味。
　　“可我有些不明白的是，既然世纪控股的超级资金量，已然主导了国际黄金现货的盘面，再加上日本和荷兰央行抛售黄金储备的关系，开设大量的多仓也不是问题，世纪控股为什么还会选择进行现货交割呢，如果利用杠杆大幅扩充资金使用效率，将金价做上去岂不是更理想？”妇人多少有些不解。
　　“根据不确定的保守估算，世纪控股选择亚洲金融危机阴云出现之际，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运作获利，差不多都有三十万亿美元，这等可怕的盈利规模，可是相当的烫手，也难怪郑凡会有一些不同的想法。”迪丽雅目光精明笑道。
　　“不过对于世纪控股恐怖的盈利，各方的反应相对还很平静啊，这个巨额盈利事件，似乎成为了世界资本市场心照不宣的秘密，甚至都没有量子基金那一众国际炒家，冲击东南亚各国金融市场来得风波频起，而且在世纪控股做盘的时候，英国和美国政府都没有干预，相信往后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郑凡就算有所担心，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妇人觉得随着世纪控股提交黄金现货交割申请，必定会对各大资本市场产生影响，只是不确定市场日后的反应，到底是偏正面还是偏向负面。
　　“总裁，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在香港交易时段开始拉升，已经从286美元升到了294美元，可是成交量却始终无法有效放大。”一名操盘员大声对迪丽雅报盘道。
　　“成交当然放不出来，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现货中圈走了天文数字的盈利，已经在短时间中，对交易根基造成了损伤，尤其是在世纪控股这个绝对主力，放弃了盘面的后续运作之后，成交量也必然呈现出大幅萎缩的局面，相信不只是眼下，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中，国际黄金现货的行情都会出现僵化盘整，以此来休养生息。”迪丽雅双眸微眯道。
　　“250万吨的现货交易量，也就是相当于日本和荷兰央行所抛售黄金储备的大部分现货，被世纪控股接了过去，不过先前有澳大利亚央行和印度央行，随后还有其它央行抛售黄金储备，小姐确定这一轮的各国央行抛储风波已经过去了吗？”即便世纪控股提交现货交割申请，妇人对国际黄金现货的走势，还是有所疑虑。
　　“差不多也该告一段落了，这次世纪控股提交黄金现货交割申请，应该会让有抛售黄金储备考虑和需求的各国央行，产生一定的谨慎心里……”没待迪丽雅将话说完，只见国际黄金现货的价位，就开始加速上涨。
　　“总裁，大陆那边有央行官员发表讲话，声称将不会追随欧洲与澳大利亚，去倾销黄金，因为大陆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所以必须保持稳定的黄金储备，供紧急情况下使用，以及在适当的时刻，保持国际支付的平衡。”一名女信息员电话都没撂，就着急忙慌对迪丽雅喊道。
　　“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大陆央行与世纪控股有联系，早在与日系抱团主力展开决战的时候，就应该加入战团了。”迪丽雅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日元的汇率，出现一定程度的上涨，就连泰铢和一些东南亚国家的货币，也开始走出反弹行情。”一时之间，花旗银行的投资部，报盘声显得此起彼伏。
　　“前段日子，市场担心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市场上的天文数字美元盈利被锁定，从而使得美元的流动性趋紧，现在世纪控股提交黄金现货交割申请，这一笔体量庞大的美元，将会返还市场，估计亚洲各国货币的反弹，是因为美元流动性趋紧的担心，稍稍退去了一些。”迪丽雅不断分析着市场的情况。
　　“小姐的意思是，世纪控股进行庞大的实物黄金交割，是出于稳定亚洲经济的考虑？”妇人只感觉眼下的国际资本市场，相当的错综复杂。
　　“或许吧，毕竟借着此番香港回归，大陆那边应该与世纪控股有着一定的接触，但我不确定后续世纪控股，是不是在黄金现货交割的基础上还有运作，郑凡的心思本就让人看不透，在他的掌控下，世纪控股这个庞然大物也是油滑得很。”迪丽雅并不认为，郑凡此番会真正退休，彻底离开资本市场。
　　“就算国际黄金现货未来的走势不确定，那亚洲各国汇率的反弹呢？”妇人有着积极寻找机会的意思。
　　“估计各国货币对美元的反弹，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眼下金融风暴不过是刚刚开始，再加上世纪控股的主要资金，将要投入国际黄金现货交割，这会让蜂拥而至的国际游资，更加的有恃无恐，可以说，整个亚洲经济的弱点，都已经充分暴露在国际游资的打击范围之中，乱的时候还在后头呢。”迪丽雅淡淡笑语道。
　　“如果世纪控股不掌握大量的美元，也无法再支持港币的稳定，一旦香港金融市场遭到冲击，世纪控股将不能大量抛售美元，维系港币对美元的联系汇率。”妇人想得也比较深远。
　　就在迪丽雅思量亚洲金融危机的同时，世纪控股自营部也是充斥着讶异的氛围。
　　因为昨天罗红等人被郑凡支走的关系，谁也没有想到，世纪控股这一次对国际黄金现货的反手做多，竟然会是一个虎头蛇尾的结果，更不要说利用多头头寸提交黄金的现货交割申请了。
　　“老板，因为日本和荷兰央行抛售黄金储备的关系，我们这一次的建仓，以及现货交割申请提交，可谓是非常顺利，详细的资料都已经做出统计了。”叶倩小声笑语，递给了郑凡一个文件夹。
　　“这一次我们的多头头寸建仓成本，为每盎司284美元，按照1吨黄金等于35273盎司计算，我们申请了250万吨现货交割，总耗资接近25.0439万亿美元，算成手数则是8.81825亿手，耗资和手数的位数虽然多了一些，但我们是取整吨黄金数进行运作的。”在郑凡翻看资料夹的过程中，叶倩小声解释道。
　　“之前的资金总量为26.318万亿美元，如果抛去国际黄金现货交割的25.0439万亿美元耗资，剩下的流动资金，还剩下1.2741万亿美元，这其中还包括了我们未归还的4000亿美元借贷，以及需要支付的利率款项，总体来说，实际剩下的资金量，应该在8000多亿美元。”叶倩继续言语道。
　　“咱们的股权资产质押贷款，一个季度的利息，应该是在5%吧？”郑凡思量着喃语道。
　　“嗯，不过我们与各大金融机构所签订的质押贷款，注明了不足一个月归还，依旧是按照2%的利息计算，反正都要付出既定的利息，不如再多用一段时间。”叶倩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虑，明显是不愿马上就还钱。
　　“不足一个月也是2%，倒也不算太过分，否则就没有金融机构愿意冒如此大的风险了，你和姬儿办一下还款的事情，明天就将借贷各大金融机构的资金和利息一同打回去。”郑凡抹搭着眼皮，显得极为坚决。
　　“你是出于对美元流动性的考虑？”
　　姬儿皱了皱眉头，似乎对郑凡的安排有异议。
　　“只是一方面而已，我这个人也没有长期欠人钱的习惯，当初进行股权质押借贷，是出于运作的考虑迫不得已，现在既然资金宽裕了，也没有压着的必要。”郑凡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
　　“老板，你不会是真的打算退休了吧？”
　　眼下亚洲金融风暴期间，机会正是多的时候，姬儿不由开始惦记，世纪控股剩下的八千多亿美元的资金。
　　“你说呢？”
　　郑凡玩味一笑，眼中满是贼色，并没有给姬儿正面答复。


第三百三十六章 松口气

　　“呜~~~”
　　维多利亚港船影如织，油轮的汽笛声偶尔想起，向远方飘荡。
　　随着一辆辆警车护送通过油轮到港的黄金，向着大富银行总部金库进发，完全就是带给人严加防范的态势。
　　“慢一点儿，各车一定要注意警戒。”
　　坐在警队头车中的一名中年男子，深知此番押送的重要性，利用对讲机对车队提醒道。
　　“半个月中，已经出了10次这样的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如果再这样下去，非要被大富银行这个资本集团，搞出神经衰弱不可！”凌志轿车中，一名妇人高级女警穿着防弹衣，完全就是荷枪实弹的架势。
　　“估计应该差不多了吧，现在大富银行的黄金储备，都已经超过了香港金管局，更不要说那些在港的投行了，说不定以后还会让咱们香港警队派人员，一起守卫大富银行金库的安全呢。”同样穿着防弹衣的中年男子，小声对妇人道。
　　“让咱们香港警方介入金库守卫工作？这是上面的意思，还是大富银行的意思？”身为高级督查的妇人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为资本家服务，有着不满的情绪。
　　“应该是上面的意思，听说大富银行并没有同意，两边还在磋商之中，否则联合守卫的事情早就定下来了。”中年人略有不解，也不太确定自己所得消息的准确性。
　　待到警察车队护送一辆辆运金车，来到了大富银行广场，作为此次护送黄金的负责人，坐在凌志车中的中年人，多少松了一口气。
　　“一队、二队的人下车，前后交替护送运金车，直接开往地下金库，第三队外围警戒，核对大富银行的安保和工作人员。”尽管富银广场，已经提前被大富银行的保卫清理出来，显得极为井然有序，可是下了车的中年人，却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这富银大厦的b座，只有区区12层，可是地下金库的建设，却储备了如此多的黄金，当真不能以外表等闲视之！”妇人高级女警小声感叹道。
　　“大富银行总部的地下金库，足足有四分之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金库墙体是重60吨的实心钢筒，外面则是钢筋水泥加固，金库的通道是手工机械操纵，更不要说内外那些配枪的保卫，以及科技识别了，金库中的库房，就好似迷宫通道，要是没有个熟悉的人领路，进去都能给人走迷糊了！”中年警察小声感慨道。
　　“如果以后退休，能聘到大富银行就好了，听说这边员工的待遇，根本就不是其它企业能比的。”妇人高级女警放眼整个富银广场，只觉得同样是工作，相差却是甚远。
　　作为高级警务人员，妇人自认为在香港警队还算不错，不过却知道，大富银行和世纪控股的工作人员，才是香港商业金领的活招牌，金融市场真正的精英。
　　“听说以前大富银行在金融行业中，只能算是末流，短短一年就风生水起，是因为大陆那边有人支持，这样的公司没人能得罪得起。”中年人对大富银行的发展，更加倾向于政治与商业的联合。
　　“这些大富银行的保卫不简单，都是些外籍佣兵，装备比咱们香港警察还好，由此可见大富银行对于此次黄金储备，有多么的看重。”妇人女警看着广场周围分部的佣兵守备，双眸微眯道。
　　“不要多管闲事，既然上边保持默许的态度，咱们只要与大富银行的安管部，核对这些佣兵保卫的人头就好，至于过境佣兵的底细，属于机密范畴，咱们还是不要插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中年警察正色对妇人提醒道。
　　时间缓缓流逝，在中年人和妇人的调度下，众多护送黄金的香港警队人员各司其职，到了下午的时候，二十来辆运金车已经将金砖全部卸下，由大富银行的工作人员检验过后，全部转由小型运金车，送入金库之中。
　　“杜警司、杨督查，这是最后一次黄金押运了，感谢你们香港警方的协助，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请二位吃饭，可要赏脸啊。”姬儿签了押运文件，对中年人和妇人笑道。
　　“姬儿总裁客气了，此次大富银行的黄金储备量如此大，我们香港警方进行协助，乃是职责所在，以后大富银行若是有什么事需要警方，姬儿总裁打个招呼就好。”中年人面对姬儿，笑容显得颇为圆滑。
　　“剩下的事情，由我们大富银行安管部处理即可，杜警司可以收队回去交差了。”姬儿向着一众外籍佣兵示意，笑着对两名高级警务人员道。
　　“总算是能松口气，虽然不知道大富银行与这些国际佣兵有什么联系，不过有这些人在，别说是各别想要打主意的人，就算是成规模的武装冲突，也是完全能够应对，咱们香港的黑帮在这种资本集团面前，根本就称不上对手。”坐上车的妇人女警，长出一口气道。
　　“像这样的资本集团，可不会同黑帮讲道理，就连政府，人家也不放在眼里，你没看大富银行总裁那自信的神情吗？就好像在说有能力灭掉任何来犯之敌。”中年警司坐在车中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从金库上来的郑凡，对姬儿等人在交代什么。
　　不同于两名香港带队高级警务人员的感慨，位于富银大厦b座的地下金库入口处，郑凡则是一脸笑容，显得相当的满意。
　　“姬儿总裁，你带着猛虎下去告诉孔宁一声，让金库所有的保卫和工作人员都撤出来，最后由你、孔宁和在底下的叶倩收尾，金库的通道门不要关，保卫和工作人员则是在地下通道入口外待命。”郑凡笑着对姬儿和康猛虎交代道。
　　“将保卫和工作人员撤出来，就你自己在里面吗，这是要干什么？”姬儿盯着郑凡，似乎对他的安排有异议。
　　“体量如此庞大的黄金存入金库，安全必须得保障才行，金库通道门不关，恐怕会出问题，而且老板如果自己在里面，长时间也不太好……”大富银行副总裁王凤秋，也露出了担心之色。
　　“到时候就让孔宁或者叶倩给我送饭，如果关了金库门，我在里面岂不是要被活活憋死，你们安排得力信得过的人，守好入口就行，其它的不用多管。”郑凡眼神阴沉，再不容姬儿拒绝。
　　“那好，我们就先下去收尾了。”
　　姬儿只觉得大富银行总部地下金库，储存了体量如此大的黄金，郑凡见钱眼开，却猜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交割的现货黄金，终于安全到位了。”
　　眼见姬儿带着壮汉康猛虎下去，郑凡脸上噙着笑容，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世纪控股还有八千四百亿美元的流动资金，没有转换成金砖，不过在郑凡看来，姬儿和叶倩这一点倒是做得不错，有了这一大笔流动资金，世纪控股以及旗下将要发展的几个集团，无疑会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足足一个小时过后，待到姬儿和叶倩两个高管，带着孔宁与康猛虎做完安全收尾工作，地下金库中的工作人员和安管人员，已经都被带了出来。
　　“整个金库除了供电没有停之外，其它的安保设施，已经停止了运转，等到什么时候老板从里面出来，工程部长才会再度将安保设施启动。”从地下上来的叶倩，小声对郑凡道。
　　“监控做好改动了吗？”
　　郑凡略有深意，看了叶倩一眼。
　　“嗯，金库中的所有摄像头都摘了下来，监控再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在叶倩看来，这些日子郑凡在地下金库的储备上，当真是费了不少心力，她只希望这种隐晦的担忧情况，能有所好转。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我出来之后，你就带信得过的人先进去，直接将金库通道关上，重新恢复安保设施，而且从此以后，不论是谁也不许再打开这个储备金库，不过封闭金库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就好，不要跟其她人提起，让这件事成为世纪控股，乃至我的秘密。”郑凡将叶倩拉到一边，嘴型不动，放出极为低沉的声音道。
　　“封闭之后就再不开启了吗？那各项保卫要怎么安排？”叶倩几乎同郑凡一样，完全就是故意背着人交流。
　　“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状况，否则即便是我自己，也不会再让这座金库中的景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各种保卫还要维持，到时候虹膜锁还要加上两道，一个是你，一个则是姬儿，最后一道就是我了，至于金库通道门的密码，安排成只有我知道，对外却要声称，这个通道门的密码由副总裁王凤秋掌握，并且要郑重其事告诉她一组假密码，让她信以为真，这样才能加一层保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郑凡嘴型不动安排完之后，对叶倩确认道。
　　“一切按照老板的意思来就对了。”
　　叶倩虽一时半会儿，无法全然理解郑凡的意味，却能服从他的安排。
　　“让孔宁在入口处，安排一个临时的保卫营地，公司高管轮流换班带着安管部的人值勤，我这一次下去也不知道得多久，你若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下，只要我出来的时候，能看到信赖的人就好，记住，除了你和孔宁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下去，到时候你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郑凡整了整休闲装，嘱咐完叶倩之后，已经向着金库地下入口走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左手倒右手

　　大富银行新建总部的地下金库，三十二个库房灯光全部开启，一堆堆码放整齐的金砖熠熠生辉。
　　这个时候若是有外人在下边，就会看到郑凡手握黑石牌，正躺在一方金砖堆上睡大觉。
　　一方方用金砖码放起来的金堆，足有两米高、三米宽、五米长，每块金砖都是标准的400盎司。
　　安静的地下金库，轻轻的脚步声响起，让看似睡觉的郑凡，微微睁开泛贼的双眼，快速将手中的黑石牌揣进兜里，旋即又闭上双眼装睡。
　　不大一会儿，叶倩已经拎着两个食盒，找到了郑凡所在的库房。
　　看到躺在金砖堆上睡大觉的郑凡，叶倩先是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旋即好像又在意什么，张了张嘴显得有些犹豫。
　　“饭来了吗？”
　　最后还是郑凡笑着开口询问，从金砖堆上起来，一副难以忍耐口舌之欲的样子。
　　“我让马婧炒了几个素菜。”
　　叶倩将食盒举高，让郑凡在金砖堆上探手拎了上去。
　　“素菜~~~”
　　郑凡打开食盒，看到里面色泽清鲜的小炒，面部表情不由一瘪。
　　“老板总是大鱼大肉不健康，多吃些素菜也挺好。”叶倩将另一个食盒也递了上去。
　　“又不是和尚。”
　　郑凡撇了撇嘴，还是将饭菜和酒都拿了出来，盘腿坐在金砖堆上开吃。
　　“老板，刚刚我找你的时候，发现一些库房的金砖堆，好像是少了……”叶倩观察着郑凡的神色，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或许是你看错了也不一定，昨晚我一直在金库，根本就没听到什么动静，金库的入口更是严密防守，除了你和孔宁可以下来之外，这地下金库难道还能出现第四个人吗？”郑凡一边吃饭，一边大大咧咧笑道。
　　对于郑凡含糊的说法，叶倩神色不免有些紧张，一时之间倒没有继续追问。
　　“好了，我并不是说黄金少了与你有关系，有时候你做人还是不够活络，转不过弯，我既然不在意金堆少了，那说明即便是黄金少了，也是少在我自己的手里。”郑凡吃了几口菜，才笑着对叶倩安抚道。
　　“左手倒右手吗？不过地下金库的情况，虽称不上一目了然，却也是能看得到，老板将黄金倒到了哪里……”叶倩话刚要问完，就意识到自己多言了。
　　“不管金砖去了哪里，这座金库待到我出去的时候，不但要关上通道门，开启高级保卫措施，还要当成这里依旧有金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带给外人黄金储备一直在这里的假象吗？”叶倩略有讶异道。
　　“只要不开门，不进来其他人，不管黄金少了多少，外界的人也会认为，我们世纪控股的大量存金，一直在这里，尤其是监控在金库内部撤下去之后，在金库通道门那儿，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个库房中的情况。”郑凡喝了口酒，一脸爽快之色。
　　“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到时候老板出去之后，我会带人直接关上金库的通道门，不会再让人进来。”尽管有些事叶倩还是不理解，但她却坚决服从郑凡的安排。
　　“以后我可能会处于一个半退休的状态，不在的时候，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你要多盯着点儿，还有，多注意一下自身的安全，我可不想因为你被绑架了，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郑凡目无表情的提醒，多少透露出关心之意。
　　“家里外面都是保镖，当真是不方便！”叶倩略有感叹一笑。
　　“家里吗？叶倩，你后没后悔跟着我？”
　　对于叶倩称大富之家为家里，郑凡不由觉得对不起她。
　　“怎么会后悔呢，老板给了我优越的工作，舒适的生活，以及用之不竭的金钱，我相信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生梦寐以求的，我非常的知足。”叶倩柔和笑道。
　　“等到什么时候你懂得用人，也就可以隐退休息了。”郑凡再没有给叶倩什么承诺。
　　“迪丽雅总裁打来的一百亿美金，已经躺入我在瑞士的个人账户上睡大觉了，以后倒是可以计划一下，好好享受一番，不过我问过公司的高管，似乎只有我得到了这笔大钱，老板这样厚此薄彼，是不是不太好？”叶倩先是透着明艳的笑容，随后又觉得郑凡不应该这么做。
　　“看来你是在王凤秋副总裁那里，听到了不少闲言，一百亿美金确实不少，如果谁都给，迪丽雅非得炸庙了不可，若不是怕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即便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最好又能怎么样。”郑凡淡淡笑语道。
　　“老板不招谁不惹谁，也不免如履薄冰，看来真正的资本家，日子也不好过啊。”叶倩慎重点了点头之后，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嘴。
　　“以后你还是得圆滑一些，要懂得审时度势才行，若是因为这份产业和我的关系，危机降临到你的身上，你首先想得应该是活下来，只有活着才会有未来。”郑凡语重心长道。
　　“以老板的能力，未免有些过于担忧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叶倩很想上金砖堆，跟郑凡坐在一起，只是金砖堆有些高。
　　“饱！”
　　吃得差不多的郑凡，将饭菜重新收回到食盒中，给叶倩递了下去。
　　“呼~~~”
　　随着郑凡在金砖堆上一荡身形，很快就蹿了下来。
　　“老板可千万别将金库通道门关上，即便在通道门开启的时候，这里的空气流通也不好，一旦通道门封闭，金库里面的空气，只够一个人存活5~6小时，你若是觉得不太舒服，就到上边透透气。”叶倩关心着嘱咐道。
　　“难道你忘了吗？我可不是那么脆弱的。”郑凡玩味的笑语，让叶倩想到了，之前他回国所受的重伤。
　　“对了，秦嫣她们这些日子，一直想要联系老板，我该怎么回复？”叶倩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没什么好说的，我承诺的，不给美元造成短期流动性危机，已经做到了，剩下的事情不用去管，况且我也真没那个闲心搭理她们。”郑凡抹搭着眼皮，似乎对秦嫣三女有些不耐烦。
　　“这里的一块金砖，重量为400盎司，250万吨就是881.825亿盎司，2.20456250亿块，老板想要将这些金砖都转移走，估计是不会轻松，我就先上去了，等到中午的时候，再来给老板送饭，张罗两个肉菜。”叶倩的笑语，有着调侃的意味。
　　“中午就别来了，晚上的时候再过来，不管这金库里面最后变成什么样，对外界都要守口如瓶，别露出什么破绽，孔宁也别让她下来了，我可不想解释那么多。”郑凡咧着大嘴笑道。
　　叶倩点了点头，给郑凡留下两个保温杯盛的参汤，再没有说什么，转头就已经离去。
　　听着叶倩的脚步声，直到确认她离开了地下金库，郑凡才将兜里的黑石牌拿了出来。
　　观察着黑石牌的过程中，郑凡的神色，稍稍露出了痛苦的犹豫之色，带给人将要上刑之感。
　　“嚓~~~”
　　没过多长时间，郑凡先是将黑石牌放在一边，划着火柴点了根烟，也借此观察氧气的状况。
　　“估计再有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将两亿多块的金砖储备，全部转移了，有了这些黄金，不管以后情况怎么样，总算是有了些傍身的资本。”郑凡站在金库中，自言自语笑道。
　　虽然亚洲金融风暴愈演愈烈，但郑凡却是想要去泰国等地走走，就当是旅旅行，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
　　不过以他的贼性，以及猥琐的性格，却断不会将巨额黄金储备放在金库，如此重要的身家，必须要带在自己身上，他才会安心。
　　“说起来这些国际上大宗商品，都是硬通货啊，以后若是有机会，还可以储存一些银、铜、钢，以及钻石什么的，或许有用得上的一天，这些东西比起货币可是来得把握多了，而且亚洲金融危机，远还没吃到最为有营养的部位。”想到后来，郑凡的心思，又有所活络。
　　经过此次的国际黄金现货实物交割之后，世纪控股的资金，大多数都被转换成了硬通货，剩下的八千六百亿美元流动资金，在郑凡看来，倒是一个很好的运作体量。
　　“为了避免被秋后算账，对各大投行的股权投资，也得找一个合适的价位出手才行，一次性吃个饱之后，只投资一些对我自身有利的行业。”如果不是为了满足自身的真正需求，郑凡恐怕真得会急流勇退。
　　此时郑凡所积累的资本，虽然已经颇为雄厚，可是想要在核能、基因工程、生物制药、智能机械这几个项目上有所进展，却总觉得缺少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而且一旦涉及到高端科技领域，即便有资金的支持，取得研发成果也不容易，这个过程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想要打快锤的郑凡来说，无疑还需要很多的耐心布局。
　　“只希望以后能顺利一些才好，现在还不是彻底金盆洗手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得达到切实的目地才行。”郑凡振奋精神，隐隐露出了邪笑。


第三百三十八章 求发展

　　富银广场的地下金库入口附近，十来个军用帐篷，格外的醒目。
　　只不过因为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给员工放假，以及整个广场被大富银行安管部戒严的关系，倒是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在这边经过驻足。
　　“老板已经下去五天了吧，他倒底在里面干什么？”一座军用帐篷中，姬儿不免有些担心。
　　“这么大一笔财富，老板现在还难以自拔呢，之前我看到，他躺在垒起的金砖堆上睡大觉！”叶倩眨了眨眼，调笑道。
　　“可恶，再爱财也得有个分寸才行，眼下亚洲金融风暴闹得正凶，因为他一个人，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工作全部陷入停摆，还动用了不少佣兵守卫，就连咱们也跟着在这帐篷里吃住，这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姬儿虽在恼火抱怨，可心里想得更多的，则是孔宁和康猛虎的归来。
　　在姬儿看来，郑凡实在是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诸如在外面所豢养佣兵团的情况，她此前根本就不清楚。
　　“等到晚上下去送饭的时候，我再催一催老板。”叶倩虽然表面上挂着笑容，心中也是暗潮汹涌。
　　通过这五天时间给郑凡送饭，因为地下一个个库房开着的关系，叶倩一走一过，已经能够明显发现，地下金库的储量庞大黄金，逐渐的消失殆尽了。
　　而且郑凡所处金库，换得也颇为频繁，每次叶倩下去，都得找来找去，轻易就可以看到，他之前所处的一个个金库，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至于郑凡倒底施了什么魔法，将体量庞大的黄金储备转走，叶倩完全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尽管金库的扩张，是由叶倩负责的，但有些时候，她依然不免怀疑，金库在建造上，是不是留有什么隐秘的地道后门，否则怎么会出现大量黄金不翼而飞，如此诡异的情况。
　　就在世纪控股一众高管，各怀心思，猜测着大老板日后各种选择可能性的时候，郑凡位于地下金库的一座库房中，脸色却是泛白，整个人的精神都显得很虚弱。
　　“终于挨到最后一堆了，尽管之前有些期待，可是却没想到，这个黑石牌年轮通道所连接的神秘空间，可以容纳如此多的东西！”郑凡长长喘息一番，才再度集中精神，将持有黑石牌的右手抬起。
　　“嗡~~~”
　　随着郑凡的精神，死命集中在黑石牌上，一行行的年轮通道，已经从黑石牌一面不断扩张而出，并对前面的金砖堆，产生针对性的牵扯力。
　　只见一块块金砖，在年轮通道的作用下，不断飘起被引入黑石牌中，不出三分钟的时间，整个库房就连摆放金砖堆的架子，都被黑石牌所收取。
　　待到年轮通道的光华，向着黑石牌收敛，强忍眩晕呕吐感的郑凡，快速将其挂在了脖子上，踉跄了两步。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和研究，郑凡对于黑石牌的操控，虽已经颇有心得，可是用其收取如此庞大的黄金储备，却也不免有着吐血的疲累感。
　　“只要将注意力，集中在黑石牌上，我与这件物体，就能产生一定的心念反应，这可能就是陈教授考古手抄上提到的精神力吧，只可惜这种精神力无色无形，只能借助一些科学仪器，才能进行准确的研究。”郑凡看了看一早准备好的小录音机，以及一根蜡烛。
　　“嚓~~~”
　　在稍远地方点着蜡烛的郑凡，很快又回到刚刚所处位置盘坐下来，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里面竟然透出了诸如鸟叫，大海波浪的声音。
　　听到录音机中放出的自然原始声音，郑凡挺直脊柱，逐渐的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放松全身，随后再慢慢睁开双眼，视线由大腿慢慢向上移。
　　感觉身体松快了一些，郑凡开始凝视不算远的烛光，专注观察它的内焰、外焰、颜色、大小、形状，尽量不眨眼睛，不到一会儿功夫，眼泪就已经自然流下。
　　随着郑凡再度慢慢闭上眼睛，观想烛光在眉心处，直到对烛光的印象变得模糊时，再次睁开眼睛凝视烛光，不断的重复，保持专注和放松的状态。
　　最后，盘坐在金库中的郑凡，已经平躺下来，达到全身真正放松的状态。
　　“我正躺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上，软软的，绵绵的，阵阵清香扑面而来，蓝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潺潺的小溪，从身边缓缓流过，叫不出名的野花，争相开放，远处一只母牛带着它的崽崽在散步，身边孩子们尽情的嬉戏玩耍着，一只蛐蛐在地里蹦来蹦去，还有那树上的鸟儿不停的在歌唱……”闭上双眼的郑凡，完全是按照瑜伽冥想的教程，在展开想象，好像自我催眠一般。
　　如果这时，在金库入口的姬儿等人，若是知道，郑凡正在金库中，做着如此简单的瑜伽冥想，而且还这般掉价，只怕都得栽倒在地。
　　然而，偷偷摸摸搞来搞去的郑凡，却真的睡着了，只是不知道因为太累，还是瑜伽冥想起了效果。
　　尽管世纪控股操纵国际黄金现货，以及大量储备黄金的事件，没有公开的报道，不过对于国际资本市场，以及政商两界一些身份不凡的有心人来说，却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与郑凡忙着隐藏财富不同，位于国内明珠市的天虹大厦十层，一间宽敞的办公室中，萧玥则是不断的来回踱步。
　　“凶悍的资本运作能力，以及诡异的灵异根基，倒底哪一条路才是郑凡人生的钥匙？此次大富银行进行黄金储备，似乎很不同寻常啊。”萧玥披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黑领西装，容颜虽美却透着病容，像是身体很不好的样子。
　　自从萧玥的灵基被郑凡吞噬之后，虚弱的病容，就没有好转过，尤其是换季天气变化的时候，一有个风吹草动，她虚弱的身体，就会第一时间有反应。
　　“铛！铛！铛！”
　　在萧玥透出一抹恨色的时候，她的办公室门，已经被人敲响。
　　“小姨。”
　　一身西装，皮肤有些黑的郑滕，看着倒是挺有派。
　　虽然郑滕应该称呼萧玥为小婶，不过因为她是打小被萧家领养的，与萧秀芝并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所以也就像郑凡一样，称呼她为小姨。
　　“有什么事吗？”
　　在萧玥看来，郑凡这个堂兄，野心有余，能力却是不足。
　　“前一段时间，我们运作的非常顺利，联合坐庄深科技，已经顺利拉升出货了，这些天受到亚洲经济动荡的影响，国内股市也是跌了不少，是不是要再逢低捡一些筹码？”郑滕对萧玥表面上还算恭敬，征询着她的意见。
　　“亚洲金融危机闹得这么严重，即便国内资本市场相对较为封闭，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行情，不跌就不错了，你与其在坐庄操作股票上下心思，倒不如说服你老婶，抓紧时间为咱们天翔投资集团融资。”萧玥坐到老板台前，摇了摇头思量道。
　　“小姨你不会是说，走出国的战略吧？以老婶在国内的关系，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出国发展。”郑滕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满萧玥的倾向。
　　“你懂什么，亚洲金融危机过后，东南亚各国和俄罗斯，必然会出现极具价值的实体资产，若是我们能进行考察，选好投资标的，获得丰厚的投资收益，完全可以期待，相比国内封闭的资本市场，国外的金融衍生品杠杆交易，才是打开巨额利益的门路。”萧玥瞥了郑滕一眼道。
　　萧玥其实早在收到消息，大富银行到俄罗斯成立投资公司的时候，就死死盯上了天虹投资集团投资总监闫为宽，并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关于国际经济走向的看法。
　　在萧玥看来，闫为宽虽身处国内，但天虹投资却是世纪控股旗下的集团公司之一，单单是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调研报告，以及传达的一些经济观点，就足以让闫为宽对亚洲金融危机的格局开阔眼界，产生不同寻常的考虑。
　　“小姨主张走出去，而老婶则是想要投资国内的法人股，你们这样的想法，我不能说不好，可是归根结底，现在咱们天翔投资的盈利，还是来自于对国内股市和期货市场的直接运作。”郑滕看了看萧玥，似乎不认同她的观点。
　　“挣点儿小钱就安于现状，怎么可能将集团做大，只有切实的迈开步行动，路才会越走越宽，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如果亚洲金融风暴过去了，迅速壮大集团的机会也将会错过。”萧玥面容泛沉，说完话之后，竟然点着了一根女士烟。
　　“国外可不比这边，小姨有把握？”
　　郑滕的冷笑询问，隐隐有着不屑之意。
　　“当然有。”
　　萧玥回答的非常肯定，她之所以有信心，更多是源于闫为宽这张牌，以及萧秀芝身为郑凡母亲，所积累下来的关系。
　　就在萧玥与郑滕想法产生冲撞的时候，大富银行总部的地下金库，则是分外安静。
　　时间缓缓流逝，尽管地下金库分不清白天和晚上，可是随着腹中饥饿感越来越强烈，躺在空荡荡库房中的郑凡，却是逐渐转醒。
　　“看来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完全缓过来。”一身酸痛的郑凡，并没有去管蜡烛痕迹，只是将小录音机收了起来，估摸着叶倩又要来送饭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虚假繁荣

　　大富银行总部地下金库的通道门外，郑凡穿着换好的唐装，早早已经在等待。
　　守卫金库的工程、安管部人员，正在有条不紊的忙碌。
　　“通道门可以关闭。”
　　一名工程部人员，大声对姬儿言语道。
　　眼见郑凡面无表情，也没有让其她人进入金库查看的意思，站得稍远的姬儿，不由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进行金库的关闭。
　　“关闭金库之后，通道门要重新再设一组密码锁。”叶倩觉得之前已经为郑凡解释得差不多，对管理金库门的工程部人员提醒道。
　　“嗡~~~”
　　随着工作人员转动舵锁，灌铜的巨大通道门，已经缓缓落下，并发生了不规则的旋转，将金库的通道逐渐掩去。
　　“可以了。”
　　好一会儿，叶倩才跟郑凡小声言语，让他上前接替操作员，重新修改金库门的密码。
　　“咔！咔！咔！”
　　早已经熟悉流程的郑凡，眼看着众人都被叶倩带走，暂时回避，这才当先反向旋转其中一个舵锁，倾听的同时手上动作偶有停顿，反反复复显得颇为隐秘复杂。
　　半盏茶的功夫，叶倩带着众人才返回金库通道前，指挥着一众工作人员重返位置。
　　“重设虹膜门的密码。”
　　确定郑凡换了通道门的密码，叶倩当先走到虹膜监测器前，示意电子工作人员，先将自己的虹膜扫描存入安保主机中。
　　继叶倩之后，姬儿和郑凡也相继上前，留下了虹膜的扫描。
　　“关闭虹膜防控门，所有安保工作人员，按照金库防卫守则，进入正常运作状态。”作为世纪控股财务部长，叶倩有条不紊主持金库工作，关闭了出入口巨大且厚重的虹膜防控门。
　　“轰~~~”
　　沉闷的响声泛起，众多工作和安保人员，很快就进入细致的工作状态。
　　“非常好，以后金库的安保工作，绝对不能有任何的疏忽，这里可是存放着咱们世纪控股的家底。”快走到地上的时候，郑凡似乎对叶倩的安排很满意。
　　一众高管中，也只有负责给郑凡送饭的叶倩知道，大富银行所储备的体量巨大黄金，早已经在金库中空空荡荡。
　　“王凤秋，你作为大富银行的副总裁，以后将会掌管金库通道门锁的密码，回头我会将其交给你。”郑凡的说法，虽然妇人王凤秋心中一紧，却不敢拒绝。
　　其实不只是王凤秋，就连姬儿也能意识到，一旦同开关金库产生联系，就相当于多了一份危险，因为这里的黄金储量，当真是有些大，尤其还不是国家黄金储备的情况下。
　　“孔宁，带着不必要的安保人员撤走，取消富银广场的管控。”出了金库连同富银广场的入口，叶倩对一身迷彩服的孔宁交代道。
　　“老板，是不是要通知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工作人员，明天正常开工上班？”看着夜里安静的富银广场，姬儿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交给资产管理审核部长安雯娟就好。”
　　郑凡隐约露出疲态，似乎没有继续再逗留下去的意思。
　　猛虎佣兵团的一众佣兵，在孔宁的安排下，撤摊非常迅速。
　　郑凡等人上了车不久，富银广场的军用帐篷，就已经全部拆掉，就连人也在有步骤的车辆掩护下，逐渐消失在广场的夜幕之中。
　　“相信这一次猛虎佣兵团的出现，可以很好的对心怀不轨之人，产生震慑效应。”跟着郑凡上了劳斯莱斯的叶倩，因为开车司机是吉井惠香的关系，说话倒也没有刻意遮掩。
　　“体量如此大的黄金陆续到达，若是孔宁和康猛虎不回来，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而且前段时间总有跟着的人，稍稍显露一下实力，倒也是一举两得了，什么事最好能提前做好防备，一旦出了状况再补救，那就来不及了。”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老板在金库中呆了五天，亚洲金融危机可没有停歇，香港股市一直在劲升，带给人的感觉越来越危险，我们要不要有所应对？”叶倩对郑凡提醒道。
　　“事情得一件一件来，香港经济的问题，确实要排上日程了，等到明天的时候，你就准备一下资金，将美元全部兑换成港币。”郑凡露出苦笑道。
　　“不再等等吗？我们现在的资金规模，还有八千六百亿美元呢，如果等到香港与美元的联系汇率遭到冲击之时再兑换，至少还能帮香港经济稳一稳。”叶倩多少有些提醒的意味。
　　“咱们世纪控股又不是救世主，况且香港经济有着内在的问题，如果违背了内在的运行规律，世纪控股不但救不了香港经济，返回会被拖下泥沼，我们首先的运作，就是抓紧将资金转换成港币，以免问题越拖越严重，与其等着泡沫越吹越大，倒不如提前将其刺破，这样至少能将冲击，掌握在可控的范围中。”郑凡嘴角上翘笑道。
　　“老板的意思是说，现在香港经济之所以没有受到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是因为有人在盯着我们世纪控股的八千多亿美元体量吗？若是我们提前将这部分美元兑换，就会引起一些不甘寂寞的游资，对香港经济下手？”叶倩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确实有这个可能，如果不是之前承诺了秦嫣，我不会借着金融风暴发国难财，我都要做空香港股市了！”郑凡先是露出了可惜之色，随后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在亚洲金融风暴之下的香港经济虚假繁荣，本就犹如空中楼阁，以世纪控股的资金量，在没有太大对手盘的情况下，做空不但会压垮香港经济，更是达不到大量建仓的目地。”叶倩淡笑着安慰道。
　　“八千多亿美金难以挤入市场，一百亿美金想来还是能运作开的，你要不要试试？有我帮你出谋划策支持，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郑凡突然对叶倩笑道。
　　“老板既然答应了秦嫣不发国难财，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叶倩倒是没有意动，反而担心郑凡做得过头，导致事态失控。
　　“是我答应的，又不是你，试想一下，即便你不做空香港金融市场，别人也一样会将经济崩溃这笔钱揣进兜里，与其等着陷入被动，倒不如积极一些，当初我可是百万资金起家，现在你的存款，可是比我多了成千上万倍，相信这次运作下来，资金量将会出现再度的暴增。”郑凡笑着对身旁的叶倩诱惑道。
　　“既然老板这么说，那我就试试，希望不要闹出大乱子才好，除了香港金融危机，还有一件事让我很担心，虽然这次孔宁和康猛虎归来，会对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形成震慑，但隐藏在暗处的窥伺，我总觉得会持续下去，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以后怕是时时刻刻都得防备着。”叶倩对于挣钱，并不是太过上心，反而有着忧虑。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过了这个风头之后，只能期待低调从事，以后咱们能慢慢淡出一些人的视野。”郑凡多少也有些无奈。
　　“老板真得要退休吗？”
　　叶倩看向郑凡，不确定问道。
　　“谈何容易，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时候退休，只怕会死得更快，只有在政界和资本市场保持一定的控制力，才能避免被人秋后算账，一旦真正退休放弃权力，一些人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郑凡透出冷笑道。
　　经过同郑凡的交流过后，叶倩也不再出声，仿佛陷入了思量。
　　吉井惠香驾驶车辆甚为平稳，从中环出发，不出半个时辰，就已经回到了大富之家。
　　“对了，紧绷了些日子，姬儿她们要出去庆祝一下，老板要不要跟着热闹热闹？”叶倩临下车之前，对郑凡笑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况且这都已经回来了，你们去好好玩儿吧，注意点儿安全。”郑凡露出了玩味的笑意过后，已经下车。
　　“我一早就给马婧打电话，让她帮老板准备了夜宵。”换乘黑色宾利的叶倩，并没有进入大富之家。
　　“今天的夜色可真是不错，估计在这香港的大富之家中，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了！”郑凡站在花园中，看着天上的繁星感叹道。
　　“老板先洗个澡吧。”
　　下车的吉井惠香，对郑凡回应道。
　　“也好，这几天呆在金库之中，都要馊了。”郑凡点着根烟，笑着进入了大富之家。
　　知道郑凡回来的马婧，还是一如既往等在门前，帮着他换鞋。
　　“这些天家里没事吧？”
　　郑凡心情似乎不错，并没有表现出不好相处的木然。
　　“还跟以前一样，叶倩总监打电话，吩咐帮老板准备了饭菜。”马婧虽给出了回应，面部表情却很安静。
　　郑凡点了点头，直接向着大富之家的室内泳池走去。
　　“老板要先洗澡。”
　　吉井惠香对马婧提醒了一嘴，就要跟上郑凡。
　　“用不用我帮忙？”
　　马婧对吉井惠香的客气话语，让走远的郑凡，双耳极为细微的一动。
　　“不用了，我服侍就行。”
　　吉井惠香淡淡一笑致谢，就向郑凡追去。
　　“老板，马婧有些不对劲儿，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你说。”快到室内泳池的时候，吉井惠香追上郑凡，用极小的声音对他耳语道。
　　“当做不知道就好，今晚要提高警惕，等会儿去门卫那边问问情况，另外孔宁和康猛虎也会过来。”郑凡神色木然，对吉井惠香小声知会道。


第三百四十章 确认下手

　　夜晚的大富之家，显得格外安静，服侍郑凡洗完澡之后，吉井惠香不露声色来到外面的门岗前。
　　“这几天家里来过什么人吗？”
　　看到一名女保镖正在站岗，吉井惠香轻声询问道。
　　“有访客和送东西的人到过大门口，但并没有让其进来。”女保镖回忆着说道。
　　“马婧管家呢？”
　　日本少女的询问，让站岗的女保镖有些不明所以。
　　“应该是在家里工作吧，老板和你不在的情况下，家里的事务，不是都由马婧管家安排吗？”因为保卫在没事的时候，是不允许进入豪宅的，女保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了，昨天我和王晓，跟着马婧管家出去买了一次菜，后来安全将她护送回来了……”发现吉井惠香稍稍蹙了蹙秀眉，好像是对回应不太满意，年轻的女保镖似乎想起了什么。
　　“买菜吗？”
　　吉井惠香略有思量，喃喃嘀咕了一嘴。
　　大富之家的食材，有些虽是自有农场特殊供应，但偶尔还是要出去买一些的，不只是马婧，做料理的吉井惠香，也干过这样的事。
　　但从女保镖的答复，吉井惠香的猜疑，倒并不是很确定。
　　之所以吉井惠香感觉马婧不对劲儿，是因为她要帮郑凡洗澡。
　　吉井惠香在大富之家住得时间不算短，可是从来没有看到郑凡用马婧帮着洗澡。
　　尤其是在多少知道，马婧被马忠伟糟蹋的事情之后，在吉井惠香看来，即便郑凡让马婧服侍，她的心理上也会有负担。
　　“看马婧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异样，也许是我太敏感了也不一定。”吉井惠香联想到刚刚马婧的举动，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马婧管家出去买菜的时候，一步都没离开你们的视线吗？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不确定的话，就找王晓确认一下。”吉井惠香对女保镖施压问道。
　　觉得吉井惠香的询问不同寻常，女保镖并没有马上言语，而是陷入了回忆与思索。
　　“除了上一次卫生间，我们在门口等着，马婧管家应该再没离开我们的视线一步，不过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是安然无恙的。”好一会儿过后，女保镖才给出了颇为确切的答复。
　　“呼~~~”
　　没有给日本少女继续追问的机会，一亮吉普车在夜晚开着大灯，已经来到了大富之家的大铁门之外。
　　“先别开大门，去监控室看看车里是谁。”
　　尽管觉得可能是孔宁和康猛虎，但吉井惠香却还是很谨慎。
　　直到在夜视监控屏幕中，看到车里是孔宁和康猛虎二人，吉井惠香才示意站岗的女保镖开门。
　　“老板在干什么？”
　　不太显眼的吉普车驶进花园，孔宁下车对吉井惠香笑问道。
　　“在书房等着你们呢，老板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今晚大富之家可能不太平静，让你们在这边住下。”吉井惠香脸上露出淡笑，对孔宁客气小声道。
　　因为康猛虎五大三粗的关系，孔宁对于吉井惠香背着他知会，仅仅是淡淡点了点头。
　　“部长，对了，今天吴妈和刘妈休假了，下午就已经离开，是得到了马婧管家允许的。”女保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吉井惠香道。
　　“我知道了，晚上若是大富之家有动静，你们不要随意进入，只负责外围的警戒就行。”吉井惠香看到孔宁在豪宅外面，隐晦的打电话，不由对女保镖交代道。
　　“要告诉其他保卫吗？”
　　女保镖看了一眼，距离大门不太远的保卫小楼。
　　“当然，所有保卫都要荷枪实弹做好准备，就说是一次防范外围的演练。”因为马婧就在大富之家中，吉井惠香即便觉得事情不对，也不怕她跑了，做好防卫才比较重要。
　　作为郑凡的工作生活贴身助理，吉井惠香对女保镖所说的吴妈和刘妈自然不陌生。
　　郑凡不喜欢人多，大富之家中，也就这两个底细可靠，工作细致的女佣人。
　　寻常郑凡在家的时候，吴妈和刘妈并不在明面走动，只有他离开大富之家后，才会出来干活。
　　吉井惠香跟着孔宁来到大富之家的客厅，只见郑凡一脸笑容坐在沙发上，似乎一早就在等着了。
　　“应该不是刻意的安排，只是孔宁和康猛虎此次回香港，要交代一些事情，正好赶上了。”不露声色的吉井惠香，自然也是看到了，站在客厅靠近窗口的马婧。
　　发现马婧站着的位置很讲究，直到此时，吉井惠香已然能确定，她今天非常有问题。
　　“老板~~~”
　　就在孔宁和康猛虎对郑凡问好的时候，吉井惠香已经来到客厅的窗前，将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咱们去准备些喝的吧。”
　　在马婧的注视中，吉井惠香小声笑语，心中却是以防她跳窗走脱。
　　尽管吉井惠香，并不认为马婧会有什么战斗力，却因为郑凡要求提高警惕的安排，不敢有丝毫大意。
　　以吉井惠香对马婧的了解和认知，觉得她即便出现问题，更多也可能是里应外合。
　　“将马婧堵在角落里。”
　　就在吉井惠香和马婧离开不久，郑凡先是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后走到孔宁身边用极小声在她耳边言语，甚至极为掉价的打着手势，示意找一个无法逃脱的角落，看准机会再行动。
　　之所以没有对康猛虎明言，郑凡也是怕他太过憨蛮，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和破绽。
　　“呵呵~~~此番回来辛苦你们了，看这次带回来的外籍佣兵，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郑凡小声交代过后，起身转脸一笑，好像是在同孔宁和康猛虎闲聊天。
　　“因为有资金的支持，以及袁铁江的帮助，保安公司在英国克茨沃德地区，发展的确实不错，不但对招募的佣兵，做严格的训练，下一步还将开展主要业务，比如提供保安、咨询、对英国军方的军事训练、情报支持和后勤保障。”孔宁一脸正色，似乎成熟了不少。
　　“武力支持很重要，钱也不是问题，但佣兵的忠诚度，却要多注意一下，我们最后只需要，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够不怕牺牲坚决服从命令的人。”郑凡嘴角上翘，对孔宁和康猛虎提醒道。
　　“人吗？”
　　孔宁在心中思量着郑凡的说法，也觉得比起战士，称呼为人更确切。
　　“我会重视的。”
　　孔宁很认真，给了郑凡答复。
　　“猛虎，这段时间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和异样？”郑凡先是看了一眼，一边早准备好的小药瓶，才对壮汉问道。
　　“最近总有些口渴的感觉，心情也很烦躁。”康猛虎隐隐流露出的杀气，让郑凡皱了皱眉头。
　　“如果连自己内心的饥渴都控制不了，还能成什么事，人得学会忍耐才行，实在受不了，偶尔稍稍放纵爆发一下也无妨，但寻常的时候却要尽量保持平静。”郑凡严肃对壮汉喝斥道。
　　说起来康猛虎倒是很怕郑凡，在被其目光逼视的过程中，饥渴的杀意竟然很快收敛了下去。
　　“这一小瓶药，是在曹伯那里得到鲜血的一部分，孔宁你先帮他收着，实在不行就让给他输液用一点儿，观察之后他的反应。”郑凡对密封小药瓶中的红色药面道。
　　“难道说之前水晶瓶中的鲜血，被提炼成药了？”孔宁拿起小药瓶，不免有些讶异。
　　“咱们现在怎么说，也有一家环港医院，做一些简单的化验和研究，还是不成问题的。”郑凡对拇指大小的药瓶，显得很是满意。
　　“老板，茶。”
　　没等孔宁过多言语，吉井惠香和马婧已经回到了客厅。
　　给郑凡三人上过茶之后，吉井惠香示意马婧，一同退到客厅的封闭角落等候差遣。
　　“我着普洱茶不错，如果不是晚上的话，让吉井展示一下茶道，会更加入味儿！”郑凡暗赞日本少女的过程中，表面上却是一脸笑意，没有立刻发动。
　　孔宁也好似不在意吉井惠香和马婧，只是笑着品茶，更不要说五大三粗的康猛虎了。
　　“若是保安公司想要接英国军方的单，估计还得老板帮着使把劲儿。”因为是吉井惠香跟马婧一起去沏的茶，孔宁倒是敢喝一小口。
　　“有什么事直接同叶倩部长联系，她会帮你们安排，但是你和猛虎都要明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关键时刻，保安公司要拉得出、打得赢才行，当然，若非有必要，我也用你们。”郑凡翘起二郎腿道。
　　“老板还请放心，今天也挺晚了，如果没有其它重要的事，我和猛虎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孔宁拉着康猛虎起身，平静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坐在沙发上的郑凡，略有深意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有着默许的意思，同一时间，一直暗自警惕的吉井惠香，也发现了他的动作。
　　“嘭~~~”
　　随着吉井惠香突然一记肘击，打向身旁马婧的胸口，孔宁的身形也是同时发动，向着角落的马婧蹿去。
　　然而，日本少女的骤然发动，不但没有击中马婧，反而被她抬臂所挡，腿膝欺进对吉井惠香顶绊。
　　“呼~~~”
　　面对马婧的还击，吉井惠香心中虽惊骇，动作却不慌乱，不但没有退开，反而小幅度抬腿，与马婧的腿部动作互有顶推。


第三百四十一章 低估

　　深夜的大富之家不远处，一辆中型客车熄着大灯停在道路一侧，坐在前面的一名西方男子，不断用望远镜，观察着豪宅的情况。
　　“监听设施一早就不好使了，似乎有很强的干扰，不会是情况有所变化吧？”中型客车中摆弄监听仪器的一名男子，按耐不住上前道。
　　还没等拿着望远镜的西方男子做出决定，道路后方就已经有车灯出现。
　　“呼~~~”
　　两辆吉普车快速向大富之家靠近，让坐在中型客车中的西方男子驾驶员面色一紧。
　　“没想到安德莉亚竟然失败了，准备撤退。”两辆吉普车过去之后，开车的西方男子才眯缝着双眼凝重道。
　　“若是就这么走了，安德莉亚怎么办？”
　　坐在副驾驶位，拿着望远镜的男子，似乎不满撤退的决定。
　　“大富之家守卫本就严密，再加上又有人赶过来，你认为我们能攻下来吗？”开车的白人男子，强忍着躁动的情绪道。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将安德莉亚留下，她对我们很重要，就算是大富之家有支援力量到来，我们也得尽可能的尝试一下，如果能将所有人杀了的话则更好。”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西方男子，虽留着粗犷的络腮胡子，可上身所穿的皮衣却不像是一个军人。
　　“半分钟之后下车，趁着大富之家的驰援力量立足未稳，准备展开进攻。”坐在驾驶位的西方男子，拿起了装了消音器的mp5冲锋枪，拉了一把枪栓。
　　不同于中型客车上几名西方男子的躁动，两辆吉普车停在大富之家门前，袁铁江让人有规律的闪烁大灯，利用灯语向大富之家中的守卫示意是自己人。
　　尤其是两辆防弹吉普车快速转头，横在大富之家的大铁门前，更像是临时安置的两个金属堡垒，将大富之家的大门堵了个严实。
　　“队长，刚才那辆中型客车，好像是有问题，为什么要让过去？”一名黄种人青年佣兵，快速下车对袁铁江问道。
　　“不要忘了，雇主是商人，而且香港是法治地区，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少招惹麻烦。”袁铁江拉下头上的夜视仪，有条不紊道。
　　“如果有窥视之人，不放弃怎么办？”
　　黄种人青年一副东南亚口音的英语，似乎并不是华裔。
　　“那就无需客气了，火箭筒准备。”
　　袁铁江利用英语下达指令，只见一名魁梧的迷彩服汉子，很快就扛上一支pf89式80毫米单兵火箭筒，架在了防弹吉普车上。
　　“咔！咔！咔！”
　　两辆吉普车上的另外七名外籍佣兵，枪弹上膛的声音不绝于耳，装备比起正规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泰乌，扩大警戒范围，去探一探远处那辆中型客车，一旦确认是敌人，火箭弹立刻发射。”袁铁江发现中型客车没有离开，所下达的指令，带给人剑拔弩张之感。
　　不只是猛虎保安公司佣兵狙击手的跑位，大富之家中的六名保镖，早早就已经持枪，进入了最佳的射击位置。
　　随着黄种人青年佣兵，借着夜色与道路一边的掩体，向着中型客车前进查探，深夜带给人的压力更加沉重。
　　“呜~~~”
　　停在大富之家远处道路一侧的中型客车，发动起来却依旧没有开大灯，竟然在向后倒车，显然是注意到了猛虎保安公司的阵势。
　　发现中型客车异常的动向，戴着夜视仪靠近查探的黄种人青年，突然抬起右手，向着倒退的中型客车一挥，做出了放火箭弹的示意动作。
　　“队长？”
　　早早架好火箭筒的外籍佣兵壮汉，发现袁铁江没有下达命令，不由对他确认了一嘴。
　　“先不要开火，保持警戒。”
　　对于中型客车撤走，袁铁江并没有下达开火的指令，反而是让保安公司的佣兵稳住阵脚。
　　不同于大富之家外面无声的较量，位于豪宅的客厅之中，吉井惠香同马婧却已经出现了近身交手。
　　“呲~~~”
　　在腿部动作互有顶推之后，竟然是马婧占得上风，右手五指并拢化作手刀，向着吉井惠香的颈部凌厉挥砍。
　　似乎感觉到危险，吉井惠香不由向后仰退，抬脚同样向马婧的颈部弹踢。
　　“轰~~~”
　　只见马婧带上吉井惠香颈部的手臂，有一个回弯的动作，扭挡弹踢脚力的同时，却没有将劲力完全卸去，导致身体靠在了角落的墙体上。
　　翻身落地的吉井惠香，脖颈大动脉的所在肌肤，明显出现一丝血痕，不过却没有大量出血。
　　在郑凡看来，吉井惠香脖颈的那丝血痕，很可能是马婧手刀指锋所刮，若是再稍稍深一些，只怕鲜血立刻就要溅出来。
　　“猛虎，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将马婧拿下。”因为有急蹿而上的孔宁持刀补位，郑凡脸上虽露出些许异色，却没有着急，而是小幅度挥手，示意有些弄不清状况的康猛虎上。
　　“干马婧吗？”
　　尽管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康猛虎却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从迷彩服中，取出了一把极为锋利的大菜刀。
　　随着康猛虎将大菜刀拿出来，锋利硬冷的感觉，很快就充斥在客厅之中。
　　“将马婧拿下，如果可能的话，尽量留活口。”郑凡暗叹康猛虎还是老样子的同时，明确给了他安排。
　　“嗤！嗤！嗤！”
　　面对孔宁同样持着刀锋的挥击，即便马婧被堵在角落之中，身体却很灵活，每每都能抽出空隙挡躲。
　　吉井惠香并没有管脖颈的细丝血痕，而是快速在腰上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与孔宁缠斗的马婧。
　　然而，即便日本少女拔出了枪，面对孔宁持刀的攻势，马婧的躲闪还击却依旧没有迟疑，就好似没看到枪口对准了自己一般。
　　“真够废物的，三个人一起都拿不下她吗？”坐在沙发上的郑凡，好似看不下去了一样，起身向着客厅外面走去。
　　“嗡~~~”
　　就在郑凡快要走出客厅的时候，孔宁一刀刺上马婧的肩头，使得其肩头的肌肤，好似出现了旋扭，却没有见血。
　　“嘭！”
　　孔宁根本来不及惊讶诡异的情况，就被马婧一脚蹬飞而出，重重将客厅摆放的一人高粗壮水晶洞撞倒。
　　“砰！”
　　吉井惠香抓住机会对马婧开枪，子弹直击在她的右胸，可是就像孔宁持刀刺上她的肩头一样，被诡异旋转的肌肤所挡。
　　眼见马婧右胸都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凹陷，可是就是没能穿透扭曲的肌肤，手持大菜刀的康猛虎，很快也对她的胸前力劈而下。
　　“轰~~~”
　　随着马婧旋身躲过沉重的刀锋，一手抓着康猛虎的粗臂，身形荡起的同时，脚上的飞踢已然重重鞭在他的头部。
　　看似马婧对着康猛虎头部的一记鞭腿，没有将他重创，却使他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似乎产生了一定的眩晕。
　　“砰！砰！砰！”
　　面对近战能力惊人的马婧，吉井惠香已经毫不客气连续开枪。
　　“别让她跑了！”
　　发现面对吉井惠香连续的开枪射击，马婧双手双脚竟然爬在墙上迅速移动，犹如狂奔的壁虎一样，撞倒水晶洞受到冲击的孔宁连忙起身，将绑在腰上的飞刀袋解下。
　　密集的枪响声中，为了防止马婧游墙逃脱，吉井惠香手枪中的子弹很快就打完。
　　眼看着局面有些失控，郑凡竟然再度从外面走了回来，而且手上竟然捧了一支极为吓人的m249班用机枪，单单是看机枪的弹鼓，就能知道这件杀器的强劲火力和持久性。
　　不单是吉井惠香、孔宁和康猛虎露出惊色，就连爬到棚顶角落墙上的马婧，看着郑凡的目光，都是微微抽搐。
　　“好吧，我承认是有些低估你了，不过你的表演时间已经结束，如果你再不束手就擒的话，我不介意将你打成筛子。”身上还挂着好几个手雷的郑凡，稍稍抬头向墙角的马婧看去，脸上透出了些许残暴的笑容。
　　尽管面对持着班用机枪的郑凡，马婧眼神有所闪烁，却依旧没有出声给他回应。
　　孔宁稍稍抬手，示意吉井惠香和康猛虎后退，在没有把握拿下墙上马婧的情况下，不想有人被机枪的强火力流弹误伤。
　　“轰！轰！轰！轰！”
　　马婧刚想在墙上急速爬行，郑凡就已经扣动了班用机枪的扳机，一连串的火蛇涌出，根本就让她来不及逃跑，就被密集的枪弹打得左右乱颤，掉在角落之中。
　　“头一次看到用枪打不死的人，还真是像样。”郑凡连续用机枪对角落中的马婧射击，脸上满是丧心病狂的兴奋之色。
　　不同于郑凡的疯狂，孔宁和吉井惠香，第一时间就在客厅中找掩体躲藏，就连五大三粗的康猛虎，都是快速猫了起来，生怕被不慎被流弹挂掉。
　　只见被子弹突突的马婧，不断在墙角颤抖，不要说站起来，能保持神志不背过气去都难。
　　“隆~~~”
　　利用班用机枪，彻底将马婧打躺在地的郑凡，根本没有罢手的意思，将机枪扔在一边，取下了一颗手雷，四指压住保险片，另一手拽下拉环，直接就像客厅的角落投去，造成了剧烈的爆炸。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进犯

　　大富之家的客厅之中，随着手雷的爆炸，马婧在角落中倒下的身形，再度被炸飞而起。
　　冲击波带着碎石纷飞，一股尘烟过后，郑凡也是扑倒在地灰头土脸。
　　“威力这么强吗？赶紧将火扑灭了。”
　　第一时间起来的郑凡，先是嘀咕出声，但很快就对着有些傻眼的吉井惠香三人恼火怒吼。
　　因为客厅玻璃向外爆碎的关系，风吹了进来，将尘烟散去一些。
　　面对恼怒的郑凡，受了些轻伤的吉井惠香和孔宁两女，谁也不敢耽误，先是对一处处起火的地方扑打了一番，旋即连忙去找灭火器。
　　而五大三粗的康猛虎，虽皮糙肉厚，却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
　　“把枪和雷子拿上，不要让保镖进来，顺便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早就跟你说过好几次，击倒对手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就是用枪，你天天带着把大菜刀，充其量也只能杀个猪，亏你这种傻货还能活到现在。”憨蛮的康猛虎，明显成为了郑凡发泄的对象。
　　害怕继续被喷的康猛虎，连忙将钢制大菜刀收了起来，捡起郑凡在身上卸下的手雷，以及之前扔在地上的班用机枪，向着豪宅外面跑去。
　　凌乱的客厅之中，马婧犹如一个破麻袋一般，倒在郑凡不远处，口中甚至不断呕出鲜血，迟迟无法起来。
　　“你也别歇着了，跟我走吧。”
　　郑凡来到马婧身前，右手稍做攥握的动作，大大咧咧伸出两根手指，死死抠进她的双眼，拖拽着她的身形，就往地下书房走。
　　“啊~~~”
　　双眼被郑凡生生抠瞎的马婧，痛苦嘶吼都变了音，更何况是被一对手指钩拽着眼眶走。
　　“妈的，你给我闭嘴，听见没有。”
　　对于马婧的嘶吼，郑凡顺手在地上抓了一个着火的木块，突然死命往她口中塞。
　　在郑凡掐住马婧双颊，按下木块的过程中，嗤嗤声不绝于耳，她诈尸一般的挣扎，已然是越来越无力，最后当真是连声都没了。
　　“咦！”
　　发现马婧失去意识之后，一身涌现出粼粼光华，从脚部开始，犹如肌肤在急速褪去一般，逐渐裸露出不同的肤色，停下施暴的郑凡，不免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然而，听到吉井惠香和孔宁拿着灭火器，跑回客厅的脚步声，郑凡也顾不得在原地观察马婧的变化，抱着她的身形，就好似做贼一般，向地下书房跑去。
　　“吉井，将火彻底扑灭之后，就立刻出去防卫，若是有官方的人前来查看，就说煤气罐爆炸了，应付一下。”郑凡跑下旋转楼梯所喊的话，让吉井惠香略有污色的面容一僵。
　　“轰~~~”
　　拿钥匙打开地下书房门之后，郑凡快速关门的声音很坚决，使得吉井惠香与孔宁对视一眼，明显产生了犹豫。
　　“难道就是像褪去肌肤的东西，帮她挡住了子弹和刀伤吗？”仅仅说几句话的功夫，郑凡在地下书房就发现，马婧从脚上褪去的粼粼肌肤光华，已经收敛到上身。
　　“看样子她并不是马婧啊，我就说嘛，跟了我那么长时间的山村小妹儿，不应该有什么身手才对。”发现女子从脚向上，裸露出的原本肤色与体态，都与之前有了变化，郑凡不由好奇心大起，不正经笑语道。
　　“这是个什么东西？”
　　直到女子的身体与肌肤，再没有什么变化，郑凡已经将她面部的一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人皮面具很薄，入手有着凉爽之感，不但看着像晶莹剔透的果冻，就连摸着都有些许的黏感。
　　“易容术？”
　　有些搞不懂状况的郑凡，冒出土想法道。
　　“现在也没那个闲心研究，这是什么手段了。”
　　郑凡先是看了看，躺在地上面容大变，体形也和马婧稍有不同的西方少女，旋即又打量了一番手上好似薄薄的胶状面具。
　　将面具放入写字桌的抽屉中，郑凡倒也不怕这件东西，能在眼皮子底下丢了。
　　“之前可能是我对你太粗暴了也不一定，接下来我会温柔一些的，你若是没死，还是赶紧起来。”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见轻，死命将少女口中的木块抠了出来。
　　“跟我装死是不是？”
　　看到西方少女依旧没有恢复意识，郑凡用大手，无良给了她脸上两记大嘴巴子，抽得少女的头都是左右摇摆。
　　“看你的样子，都没什么事啊。”
　　面对挨了俩嘴巴依旧没有转醒的少女，郑凡起身嘀嘀咕咕，很快就向地下厨房走去，放了一大盆凉水。
　　相比郑凡的灰头土脸，西方少女除了双眼被抠瞎，口中被木炭烧伤略有黑色痕迹之外，至少身体还算干净，没什么污渍。
　　在郑凡看来，少女身上和面容整体没有污渍，应该是得益于那张人皮面具，或是奇异的易容术。
　　直到郑凡将一大盆凉水端出来，西方少女**的身形，才逐渐显出了淤青。
　　“这些肌肤的淤血，应该是被刀所刺、被子弹密集射击，以及被爆炸所致，显然那覆盖在她身体上的粼粼肌肤光华，并没有将冲击力尽数挡下，就连右胸都出现了凹痕。”直到此时，郑凡还觉得，眼下这个西方少女，之前能变成马婧的样子很是神奇。
　　“哗~~~”
　　察觉到西方少女没死，郑凡毫不客气将一盆冷水，对她当头泼下，让其身形稍稍有所反应，好像恢复了一些知觉。
　　“你就清醒一点儿吧，否则我下手没轻没重的，可能会再度伤了你。”郑凡将大盆扔在一边，对放躺在地的西方少女笑道。
　　“还不说话是不是？”
　　发现少女不断深深喘息，似乎难忍疼痛，郑凡拉拉着脸，起身走向写字桌，快速抄起了沉重的金烟灰缸。
　　“砰！”
　　抓起西方少女一只手的郑凡，似乎没什么耐心烦，直接就用烟灰缸，砸断了少女右手的一根手指。
　　“啊~~~”
　　细微的骨碎声，虽被烟缸砸落的闷响掩盖，可是少女上身却紧绷，喉咙中发出了嘶吼。
　　“咳！咳！咳！”
　　眼见少女惨叫哀嚎之后，取而代之则是剧烈的咳嗽，好像疼得喘不过气的模样，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叫了你好几次，我都有些口干舌燥了，你至少有个回音才像那么回事儿，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彻底的醒了，现在我来问你，我的管家，也就是真正的马婧在哪儿？”郑凡用英语，对西方少女笑问道。
　　“我是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嘴里被烫伤的关系，西方少女已经不是马婧的动静。
　　“嗡~~~”
　　在郑凡的冷笑中，已经从黑石牌取出一个金属瓶子。
　　“呲！呲！呲~~~”
　　随着郑凡打开瓶盖，对西方少女滴下一滴酸味难闻的刺鼻液体，她胸部的血肉，很快就出现了腐蚀融化。
　　早就难以再挨下去的西方少女，身形只是抽动了一番，就已经被酸液气雾包裹，好似在逐渐的发酵。
　　不出半支烟的功夫，被放躺在地的西方少女，融化的身体，就连血水都遭到腐蚀一空，只在大青石地面，留下一个模糊的人形灼烧印记。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想要被人杀的请求。”
　　郑凡开启地下书房的排风，尽量让难闻的气味消散一些。
　　“呼~~~”
　　打开写字桌抽屉之后，发现里面那类似人皮面具的物品不见了，只剩下一颗指甲大小犹如鳞片的东西，郑凡脸上的笑容不由一滞。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跟她的死有关系，还是那面具自行化成了这颗鳞片……”面对超出认知的情况，郑凡不免有些后悔，刚刚将面具放在了抽屉里。
　　“呜~~~”
　　不明白其中原因的郑凡，也没有在地下书房多做逗留的意思，直接将金属瓶和指甲大小的鳞片收入黑石牌中。
　　“哒哒哒！哒哒哒！”
　　就在郑凡刚刚走出地下书房之时，已然听到了外面响起的枪声。
　　“闹得还挺凶，大晚上的，这么开火不太好吧！”做贼一般来到客厅爆碎窗口的郑凡，探了探头向外面看去。
　　只见在猛虎保安公司，以及大富之家保镖的猛烈火力下，前来进犯的几个身影，已经有一人被子弹打穿射躺在地。
　　“异人吗？”
　　发现有人如同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在向两辆吉普车奔跑，有人身形鬼魅，异动过程中好似风声呼啸，郑凡脸上非但毫无惊恐，心中反而有着兴奋的情绪在滋生。
　　“轰~~~”
　　眼见一名手持两把短叉，身形迅捷的少女，遭到火箭弹轰击，被炸飞而出，郑凡不免有忍不住发笑的感觉。
　　“拜托，都什么年代了，出来混至少得弄支枪吧，那女的是来搞笑的吗！”眼见被炸飞在地，腿都断了一条，却还想挣扎起身的金发少女，郑凡再也受不了她的违和感，哈哈大笑道。
　　“嗖！”
　　就在郑凡继续观察外面动静的过程中，却看敏锐发现了，半空中不易被常人察觉的弹道光华。
　　“砰~~~”
　　随着面带猥琐笑意的郑凡，往墙后一闪，破碎的窗沿，甚至被射出了一小蓬石屑。
　　“还有狙击手吗？”
　　郑凡再没有将头露出窗口，而是趴在地上，想要爬到安全的地方。


第三百四十三章 赶尽杀绝

　　深夜的大富之家外围，枪响声不断，机枪喷吐出的火蛇，在夜晚中极为明显，偶尔还夹杂着轰鸣的火箭弹爆炸。
　　“有狙击手，快击杀他……”
　　一名男佣兵投出照明弹的同时，大声向队友喊道。
　　尽管猛虎保安公司的一众佣兵，在火力上占据优势，又有防弹吉普车的掩护，但面对进犯的异人，还是显得有些慌乱。
　　“砰~~~”
　　一腿深蹲在吉普车旁的黄种人青年佣兵狙击手，借助照明弹向着远方垃圾回收处隐约露头的人迅速瞄准，沉稳钩动扳机。
　　“咔！”
　　一枪打出，在吉普车旁的猛虎保安公司缅甸籍青年佣兵狙击手，马上拉动枪栓，再度向着垃圾回收处透击，进行火力压制。
　　康猛虎持着班用机枪，对用双手双脚奔跑之人，突突了几轮。
　　只见犹如野兽狂奔之人，非但没有被机枪扫中，反而迅猛拉近与两辆吉普车的距离。
　　“找死。”
　　对于枪弹没有起作用，康猛虎杀意外放，直接将机枪扔在了一边，抽出大菜刀就奔行迎上。
　　“嗤~~~”
　　黑夜之中，冷冽的刀锋闪烁，康猛虎身形虽极为壮硕，可是动作却出奇的灵活，与野兽般迅捷狂奔之人照面，丝毫不落下风。
　　“稳住，不要上前，继续进行火力打击。”
　　看着身边两名佣兵已经倒地，而对方进击小团伙只剩下三人，袁铁江非但没有下令上前围剿，反而十分谨慎稳固防线。
　　“火箭筒。”
　　发现对方一名老者冲击速度并不快，可是射向他的子弹，在其身前却受到了无形阻碍，被老者轻松闪过，袁铁江对着扛着火箭筒的壮汉佣兵，打了一个手势。
　　“噗~~~”
　　就在火箭弹向老者发射之际，袁铁江也拿着机枪，有节奏的对其进行定点射击。
　　“轰~~~”
　　爆炸的火光中，甚至能映衬出老者遭到冲击的身影。
　　“上来一个。”
　　袁铁江蹿入一辆防弹吉普车的同时，大声招呼道。
　　“呜~~~”
　　随着一名女子佣兵，持枪上了吉普车的副驾驶位，袁铁江大脚踩下油门，开车就向着有些诡异的老者撞去。
　　在火箭筒的攻击下，本就受到爆炸波及的老者，应对子弹射击都有压力，眼见袁铁江又开车冲了过来，老者略显苍老的双眼，也不免露出了惊恐之色。
　　“吱~~~”
　　吉普车大灯开启，在夜里极为晃眼，强有力的冲撞刚被老者勉强避开，就响起了刹车甩尾的刺耳抓地声。
　　“嘭~~~”
　　只见老者的身形，再没有回旋的余地，被吉普车橫甩重重撞飞而起。
　　“砰！砰！砰！”
　　主驾驶和副驾驶的两处车窗，早早就被摇下，袁铁江与女佣兵在吉普车甩尾转圈的过程中，交替向着受创的老者开枪。
　　“呜~~~”
　　眼见老者肩头和右胸暴起血花，稳住防弹吉普车的袁铁江，再度重踩油门，使得车轮在地面急转，磨地声音不但刺耳，更是泛起了蓝烟。
　　“嗵~~~”
　　随着车轮骤然抓地，吉普车犹如离弦之箭就向着老者正面撞去，即便在老者死命闪躲之下，还是将其刮了好几个跟头，连带吉普车右侧的倒镜都被撞碎。
　　“轰~~~”
　　在缅甸黄种人青年的狙击火力压制下，躲在垃圾回收处的狙击手，虽没有被立刻打死，却遭遇了佣兵投出手雷的攻击，身形被爆炸的火光轰飞而起，待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是血肉模糊。
　　“呼~~~”
　　一名西方男子身体匀称，移动带给人大风呼啸之感，已然绕到另一辆停在大富之家门前的防弹吉普车所在，一脚侧踹就将扛着火箭筒的壮汉蹬飞而起，足足在半空中倒飞两丈。
　　“砰~~~”
　　趴在大富之家门岗之上的保镖，一枪打中西方男子的心口，却只是让男子半边身子向后一晃，并没有将其血肉之躯射穿。
　　“轰~~~”
　　在猛虎佣兵团一名外籍男佣兵惊恐的目光中，遭到枪击的白人男子，一手攥拳就向其脖颈砸去，不但将佣兵的头部与身体折变形，更是重重撞到防弹吉普车上，一看就是死的不能再死。
　　“射击……”
　　面对诡异强横的西方男子，同样在吉普车不远处的一名佣兵，抬起ak47就向其扫射，然而面对男子好似一静一动的晃身，机枪子弹却全部落空。
　　“咔~~~”
　　眼见男子骤然来到佣兵身侧，扭手一带就将佣兵的脖颈拧断，使其瘫倒在地，就连处在车上的袁铁江，都不由露出了惊恐之色。
　　“嗤~~~”
　　另一处所在，康猛虎被犹如野兽的络腮胡子男子将粗壮手臂，抓出五道血痕，鲜血很快涌流了出来。
　　“死！”
　　同样用大手紧扣络腮胡子西方男子手臂的康猛虎，挥着大菜刀就向对方劈头盖脸剁下。
　　从远处看，康猛虎的一条手臂，就好似同络腮胡子西方男子的手臂，纠缠在一起了一样，彼此发力扭拉。
　　只是相比络腮胡子男子，好似兽化的锋利指甲，康猛虎紧抓对方手臂的大手，表面上则是显得有些吃亏。
　　“轰~~~”
　　面对康猛虎菜刀的大力挥砍，络腮胡子西方男子自觉难以躲闪，竟然向他壮硕的身体前冲，一时之间两人同时滚到在地。
　　“呼~~~”
　　康猛虎与络腮胡子男子滚在一起，就犹如两只凶猛的野兽。
　　“嘭~~~”
　　因为持刀的左臂，被西方男子死死抓卡压在身体一侧，康猛虎仰头下砸，一记头炮就轰击在对方面部。
　　“啊~~~”
　　络腮胡子在抵不住康猛虎力量，滚动过后体位在下，处于不利局面之际，无声痛苦哀嚎的口中，竟然露出了兽牙。
　　“嗤~~~”
　　嘴唇碎裂的络腮胡子男子，突然压下受创的痛楚，就想咬康猛虎的脖颈，在没能够到的状况中，迅速转咬他持刀的小臂。
　　“咔~~~”
　　随着康猛虎一脸凶狠，与络腮胡子男子护抓的右臂叫力，竟然将对方的臂骨扭碎。
　　“轰！轰！轰！”
　　不再被络腮胡子男子锋利指甲制衡的康猛虎，疯狂挥动右臂，就向对方张嘴撕咬的头部猛击。
　　沉重的响声中，康猛虎拳拳击实络腮胡男子的头部。
　　不出五息功夫，络腮胡男子的头部，虽没有被康猛虎打成烂西瓜一般，却也是**迸裂头骨走形。
　　“嗡~~~”
　　换手接刀，左小臂被撕下一块肉的康猛虎，手起刀落就将络腮胡男子走形的头剁了下来。
　　“大富之家……”
　　袁铁江眼看着吉普车附近的佣兵，都被如同鬼魅的白人男子击倒，连忙在车中探出头，对剩存的人道。
　　“铛~~~”
　　在白人男子身形上蹿，跳上黑色大铁门踏出的响声中，袁铁江竟然开车向大铁门撞去。
　　“隆~~~”
　　随着吉普车撞开两扇大铁门，大富之家中的保镖，很快又倒下了三个人。
　　看到铁门开了，不只是康猛虎，就连持着狙击步枪的缅甸青年佣兵，都快速跟着进了大富之家。
　　“用不着你们，赶紧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把那些异常的敌尸收了。”就在袁铁江几人紧张回防之际，郑凡的冷笑言语，竟然通过花园边上岗楼的大喇叭播放出来。
　　广阔的花园中，没有孔宁和吉井惠香两女的身影，显然是处于豪宅之中，保护着郑凡的安全。
　　听到郑凡的话，不只是袁铁江、保镖、佣兵出现了犹豫，就连快速在院子中杀伤两三个人的白人男子，都停下了鬼魅一般进击的脚步。
　　“怎么，你不是挺强的吗？不敢进来了，那我就出去好好招待你，剩下的人都退出大富之家。”郑凡的冷笑声，再度通过警报喇叭传出，让白人男子注意到了大富之家花园不同角落的摄像头。
　　“撤出去。”
　　开车撞开大铁门的袁铁江，对着剩下的人大声招呼，在白人男子有可能改变主意之前，快速向着大铁门外退出。
　　“不管你出不出来，你们都要死。”
　　强横的白人男子，稍稍迟疑之后，血色目光很快就为之坚定，好像是打定主意将所有人赶尽杀绝。
　　“轰~~~”
　　没等之前回应吉井惠香的门卫女保镖退出大富之家，就被白人男子身形呼啸追上，一拳击打在女保镖头部，将其身形带飞撞在了墙上。
　　“哒哒哒~~~”
　　被白人男子追杀的另外两名保镖，换上弹夹惊恐向其开枪，只可惜就算偶有子弹射上白人男子的身形，看似也不能对其造成严重杀伤。
　　随着袁铁江开车退出大富之家，大铁门口只剩下康猛虎持刀凝视白人男子，好似要将他盯死一样。
　　“呼~~~”
　　白人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最后两名保镖一个击飞，一个扭断脖子之后，面对康猛虎的恐怖身形，以及释放出的浓郁杀气，白人男子倒没有马上对他动手。
　　“你还挺狠的！”
　　没让白人男子等太久，郑凡就已经拍着巴掌，在豪宅的门口露面。
　　“你的保卫力量虽不错，只可惜，他们还是阻挡不了我。”对于一脸笑意的郑凡，白人男子神色极为冷酷。
　　“来的这一支子人，就剩依旧占据着优势。”郑凡一脸阴邪，伸手在背后一带，将一直三棱刺拿了出来。
　　“是啊，等到警察来了，人会更多，只是没有用。”眼见郑凡持着三棱刺缓步走近，身穿夹克衫的白人男子，不由提高了警觉。


第三百四十四章 毁尸灭迹

　　从异人进攻大富之家，到深夜死一般的寂静，也不过是短短五分钟。
　　相对于被击毙的异人，大富之家的死伤同样颇为惨烈，猛虎保安公司的佣兵，抛去孔宁和康猛虎之外，也只剩下乘坐防弹吉普的袁铁江和一名佣兵少女，以及持着狙击步枪的黄种人青年。
　　至于大富之家的六名保镖，则是全部被杀，尸体此时全部倒在广阔的花园各处。
　　“看你的样子，也并非刀枪不入嘛，似乎也伤得不轻，既然你如此不知进退，那今晚我就只好送你上路了。”郑凡接近白人男子的同时，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呼~~~”
　　白人男子骤然发动，身形向郑凡冲去的同时，甚至带出道道残影。
　　“噗~~~”
　　就在白人男子发现，郑凡速度超越了他的感知，放入一瞬间陷入无底深渊之际，一支三棱刺已然从他惊讶的口中刺入，将他的后脑贯穿。
　　与白人男子感知，无法捕捉到郑凡的速度不同，在守着大门口的康猛虎看来，郑凡只是一步一步向白人男子走近，身形根本就不快。
　　而且在康猛虎的感官中，郑凡将三棱刺贯入白人男子的口中之时，他好似毫无应对和防备，就犹如高速移动自己撞上一般。
　　“嘿嘿~~~你还是太嫩了，觉得力量和速度过人，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吗？”郑凡用放开三棱刺的手，拨了拨透在白人男子口外的三棱刺一端，脸上露出了极为阴邪的笑容。
　　“嗤~~~”
　　随着郑凡转身用手一带，贯穿白人男子头部的三棱刺，已经被他抽出，留下了直挺挺后仰躺地，死不瞑目的白人男子尸体。
　　“看清楚了吗？”
　　因为郑凡离开豪宅监控室，关闭了所有监控设施的关系，孔宁站在客厅爆碎的窗前，对吉井惠香问道。
　　“我不觉得老板能在打斗实力上胜过他，估计是有不为人知的因素，让那个男人着了道，在我看来，那白人男子根本就没察觉到老板的攻击。”吉井惠香神色略有异样，却也是不明白因为所在。
　　“虎子，还在那儿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他的尸体带进去。”郑凡嘴角上翘，对站在大门前不明所以的康猛虎提醒道。
　　“老板，一会儿警察应该来了吧？”
　　康猛虎连忙上前抗上白人男子的尸体，对着郑凡粗声粗气问道。
　　“已经给姬儿总裁打完电话了，警察不会来，一会儿倒是有施工队过来。”郑凡笑语过后，走到大富之家的门口，向外看了一眼。
　　“先等等。”
　　就在康猛虎稍稍安心，扛着白人男子身体进入豪宅之际，吉井惠香竟然拿这个小相机，对着白人男子死不瞑目的面容拍了两下。
　　“将这些人的面容记录下来之后，送去美国联邦调查局，一定要彻查这些人底细，但凡是与这些人有亲密关系的人或组织，不管男女老幼，全部进行清剿。”郑凡笑着对过来的吉井惠香道。
　　“不管涉及到谁，都一律处置吗？”
　　吉井惠香停下脚步，特意询问了郑凡一嘴。
　　“之前我就是性子太好了，否则也不会让人杀上门，快速搜索周围，看看有没有隐藏在暗处的人。”郑凡站在被撞坏的漆黑大铁门处，不断向外张望。
　　不同于吉井惠香忙于给尸体和俘获之人照相，孔宁则是快速向着远处奔行，尽可能提高感知和警觉，搜索大富之家周围的环境。
　　不出十分钟时间，大富之家外面的俘获之人和尸体，不但被袁铁江等人弄进了豪宅，孔宁和吉井惠香，更是带回了一名少女。
　　大富之家残破的客厅之中，棚顶的大灯早已经被炸毁，作为代替的充电节能灯，也仅能让人在宽敞的客厅中视物。
　　“老板，这人似乎是记者，车子还在远处，我发现她的时候，刚刚赶过来拍照，电话我查过了，应该是没有和外界联系。”吉井惠香押着一名少女进入大富之家残破的客厅，对郑凡禀报道。
　　“你是怎么知道，大富之家出事的？”郑凡一脸随和的笑容，对少女记者问道。
　　女记者长得不但年轻，而且身材和容貌极为标致，带给人颇为傲娇之感。
　　“枪炮声这么大，想不听到都难，你们这么做是非法拘禁……”没等少女将话说完，郑凡就已经极度平静，拿起了桌上的一把沙鹰手枪，对着少女的额头就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穿过少女头部，在其后脑开了一个大洞，**迸溅而出，让吉井惠香和孔宁都是一激灵。
　　“鼓噪，我现在可没心情听她在这哔哔。现在我问你，是谁派你们来的，还有没有什么同伙。”郑凡稍稍转身，移动端着的枪口，对准了腿都被炸没了一条的金发少女。
　　这名少女正是之前郑凡看到手持两把短叉，被火箭弹轰得倒地，挣扎着想要起身之人。
　　不只是郑凡，即便孔宁两女，也能在头发散乱的少女眼神中，发现她对于死亡的恐惧。
　　“砰！”
　　对于金发少女的沉默，郑凡根本就没有给她多余机会的意思，出其不意的就开枪将她放倒，头被打爆的死状，几乎和年轻女记者相同。
　　“你呢？”
　　郑凡将枪口，对准被强制按跪在地，剩下的最后一名老者活口，声音清冷问道。
　　“我说了，你就能放过我吗？”
　　老者似乎非常明白自身的处境，笑着对郑凡道。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延缓子弹射速的？”郑凡露出好奇之色，总算有了些笑模样。
　　然而，面对之前冷漠杀了两个人的郑凡，老者却并没有再给他任何答复。
　　“轰~~~”
　　在康猛虎对老者的压制下，郑凡突然起脚，鞭上了老者的头部。
　　“嘭！嘭！嘭！”
　　眼见老者身形侧飞而出，郑凡根本就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追上去就是对他的头部一脚一脚的暴踢和踏踹。
　　即便老者曲臂护住头部，也挡不住郑凡连续的攻击，几脚就将老者双臂崩开。
　　对于郑凡专门瞄准老者的头部，不紧不慢每一脚都是力量极大的踢踹，吉井惠香不由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提醒，再这么下去，只怕最后一个活口，都要被生生踢死。
　　沉闷的响声不绝于耳，眼见老者的一只眼睛都被郑凡踢冒，整个人好似被踹蒙了一般，孔宁不由对吉井惠香摇了摇头，示意此时的郑凡非常危险。
　　“呼~~~”
　　五分钟自由踢过后，在老者完全被踢背过气的情况下，郑凡这才停止施暴，长出一口气。
　　“给他注射大剂量的吗啡，或者精神类药物，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老头的精神力很是异样，比常人强上太多了，时不常就往他脑袋上揍，看看能不能给他打傻。”郑凡的安排，让吉井惠香都不由面容抽搐。
　　“将这些尸体都移到地下书房去，不只是大富之家里面，就连外头都得好好收拾一下，让姬儿总裁同香港警务处长沟通一下，可以具体聊聊大富之家遭到了恐怖袭击，至于调查就免了，实在不行可以让警方走个过场，对外不用宣布。”郑凡拉拉着脸，略有深意道。
　　“我明白老板的意思，如果问起袭击之人，就说逃逸了吗？”吉井惠香点了点头，也觉得出了这么大的事，死捂恐怕是捂不住。
　　“你甚至可以给香港警方，提供袭击之人的画像，让警方配合追捕调查一下，尽管我对香港警方，没有抱什么期待。”看着康猛虎往地下书房搬运尸体，郑凡不由笑了笑。
　　“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我们是受害一方，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将这些尸体和老头安置在地下书房，是不是不太好？”日本少女犹豫着提醒道。
　　“等等，将还活着的老头和这个白人男子的尸体，送去环港医院，秘密安置起来，如果有人调查，就说咱们的人受伤了，正好大富之家也不能住人了，等会儿孔宁去地下书房整理一下，该清理和擦拭的，都要弄得专业一点儿。”郑凡倒也不是听取不进去意见，不但留下了老者，更是没有让康猛虎动白人男子的尸体。
　　“佣兵和保镖的安家费，要怎么算？”
　　孔宁深吸一口气，对于这次遭受袭击造成的损失，显得有些为难。
　　“每人一百万美金的安家费，在国外上的军团险可以另算，直接找叶倩部长批。”郑凡脸色也不免有些难看。
　　“老板，马婧的事情要怎么办？”
　　跟着郑凡往地下书房走了一段的吉井惠香，小声对他询问道。
　　“若是我什么事都能支配，而且那么容易的话，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了，对于马婧叛变的事情，我也很心痛。”郑凡沉着脸，并没有对自己人提起，之前伪装成管家的西方少女，不是马婧本人。
　　不止如此，就连刚刚问袭击团伙两个还有气之人的时候，郑凡也刻意回避了提起马婧的问题。
　　在郑凡独自进入地下书房之后，吉井惠香一众人，很快就开始行动起来。
　　趁着还有收拾残局的余地，就连修路施工队，都很快开了过来，大晚上的就开始收拾大富之家内外，明显是要将重要痕迹除去。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大地之权

　　“嗵！嗵！嗵！嗵！”
　　深夜的大富之家中，电锤的噪声不断，就好像拆房子一样。
　　整个客厅的大修，不但将有弹孔和手雷爆炸痕迹的水泥凿下打碎，就连窗口也被重装。
　　大富之家中的血迹和各种物品，更是用大量漂白粉冲洗，事无巨细提前做了擦拭。
　　进犯之人的尸体，除了白人男子与还活着的老头，一同被防弹吉普车送去了环港医院之外，剩下都被郑凡在地下书房中，用金属瓶中的强酸化去。
　　“不用着急，一旦慌张就会有疏漏。”
　　洗过澡的郑凡，直接换好了一身衣衫和鞋子，不紧不慢走出大富之家对孔宁笑道。
　　“我会很仔细的，不过经过之前的激烈交火，即便是耐心清理，也不免会有遗漏。”孔宁一想到那些不知道被打到哪里去的弹头，以及数之不尽的痕迹，就不免有些上火。
　　“将该做的事情细致做好，也就行了，其实这些痕迹不清理也不要紧，有什么事都可以往****身上推，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任何事情都干得出来，我只是有些讨厌麻烦罢了，监控录像和一些必要的证物，都已经被彻底烧毁，就算有人看到都不要紧，况且咱们也不会让警方往深了查。”郑凡玩味一笑，就已经向着大富之家外面走去。
　　孔宁并没有跟郑凡出去，而是站在原地思量了一番。
　　“虽然地下书房也彻底清理了，不过还是要不断的检查，得再将保安公司的法医和侦破人员调过来看一看。”尽管孔宁已经做到事无巨细，但还是非常谨慎，默默思考着每一个细节。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了，遭遇这次袭击我受了些轻伤，要去环港医院住上几天。”来到豪宅外面，郑凡示意袁铁江给他开车，旋即对赶回来的姬儿、叶倩，以及法务部长阮媛道。
　　“老板可以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事情会影响到你。”之前与姬儿、叶倩商量过的阮媛，似乎明白郑凡的意思。
　　因为一早吉井惠香，就已经秘密押送着白人男子和老头去了环港医院，郑凡乘坐劳斯莱斯，被两辆凌志轿车护送离开之时，显得极为从容。
　　车辆向西贡行驶非常平稳，到了繁华的市区，即便已是下半夜，也能看到霓虹闪烁，以及出来夜生活才回家的人们。
　　“老板，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抱歉……”
　　眼见郑凡没有说话的意思，感受到沉重压力的袁铁江，一边开车一边道歉。
　　之前袁铁江与剩下的两名佣兵，退出大富之家后，并没有看到强横的白人男子是怎么死的，甚至不知道后来在大富之家客厅发生的事情。
　　“本来我想再安排一些人手回来，不过孔宁说，将保安公司有实力的法医和侦破人员调过来就可以了。”对于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的郑凡，袁铁江不得不解释道。
　　“若是抱歉有用的话，也不会闹成这个结果了，你要清楚，我是一个资本商人，打打杀杀的事情，不符合我的身份，你们无能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我给你们擦屁股吗？”郑凡抹搭着眼皮淡语，却让中年人袁铁江心中惊惧。
　　“老板，那些进犯的人，实在是有些异常……”袁铁江还没等将话说完，就被郑凡划火柴的声音打断。
　　“路都给你们铺好了，还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这我还没惹是生非呢，就遭到了大举袭击，你什么时候也能让我横着膀子晃悠，牛逼一下啊？”郑凡点着根雪茄，玩味笑语道。
　　“我保证会尽快让老板满意。”
　　袁铁江一副死也要做到的表情，当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拿什么保证？话可别说得太满，饭桶不可怕，重要的是知耻而后勇，只有踏实的做事，才能有所斩获和改观情势，我不信进犯的人再异常，能敌得过枪炮，挨上不照样要死伤吗？说到底还是你们太大意，低估了潜在的敌人，就来这么几个佣兵，你当手底下的人都以一敌百呢？”郑凡毫不客气喷着袁铁江，似乎都要在后面给他一撇子。
　　“回头你可以去和英国、美国的情报部联系，两边有些人是大富银行的客户，到时候我会让孔宁带着你，要做到防范于未然，懂吗？”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直到此时，袁铁江才真切明白郑凡所说铺路的意思，心中暗喜的同时，对于后车座的青年，却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以后多动动脑袋，别一天到晚跟个傻逼似的冲锋陷阵，我之所以用你，是觉得你能做一些别人难以做到的事，都多大岁数了，还装了一条假腿，你当自己是超人吗？”郑凡用英语说出超人，对袁铁江喝骂道。
　　“我会多在暗地里，进行细致的工作。”
　　袁铁江当真是怕郑凡咧着大嘴，犹如吹风机一般继续喷下去。
　　“不管之后的调查顺不顺利，这件事需要有回应，否则那些盯着我的人，还不都得接踵而至踩到我脸上啊。”郑凡难掩恼火之色，对袁铁江吩咐道。
　　“我早就等不及了，保安公司需要不断的战斗才行。”袁铁江脸上露出深沉的笑容，内心对杀戮的渴望与兴奋，并没有避讳郑凡。
　　“不成器的小喽啰，以后就不要再用了，这要是死个千八百人，我可没那么多安家费给，不管做什么事，都得掂量着成功的几率与把握。”郑凡抽了口雪茄，神色已然平静了下来。
　　“香港这边的事情，要怎么办才好？”
　　袁铁江征询着郑凡的意见，内心明显是谨慎了不少。
　　“暂时你不用管这边的事，让保安公司的人先撤，避避风头，之后为大富银行和世纪控股，补充一些可靠的保镖，尤其是公司高管的安全，绝对不能再出问题。”说到后来，郑凡语气越来越重，似乎不会再容忍袁铁江的失误。
　　“可靠吗？”
　　对于郑凡并没有提及保镖的能力，袁铁江已然在思考他的意思。
　　“没什么含量的打手，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看来保安公司已经不能完全依仗了，得有些别的准备才行。”通过此次袭击事件，郑凡心中也是暗暗提高了警觉。
　　袁铁江等人，可能一时半会儿还难以理顺，此次袭击真正的危险性，可是将伪装成马婧之人杀了的郑凡，却不免有些后怕。
　　若不是此番这些人迫不及待动手，郑凡甚至能联想到，那西方少女伪装成叶倩，乃至他自己，有可能造成的一系列事端和损失。
　　“估计那些异人死命进击，以及最后强横白人男子有机会走脱，却不退去，更多已经不是为了杀我，而是更加在意伪装成马婧的女人。”郑凡在心中猜疑道。
　　尽管郑凡不确定，西方少女利用那人皮面具的伪装，是不是传说中的易容术，不过若不是行为举动异样，他在表面上，当真是看不出，之前所见马婧是假的。
　　“此番虽应对了过去，不过事情却并没有结束，隐藏在幕后的敌对势力，必然会知道，善于伪装的少女落在了我手里，而且最后那人皮面具般的东西，化为了一颗鳞片，当真是有些出乎预料！”郑凡暗自考虑着错综复杂的事态。
　　就在郑凡连夜住院，姬儿请来香港警务处长，倒大富之家私下交涉之际，一些人的心里注定不会平静。
　　远在英国拉伊小镇的一座古堡之中，一名面带邪异之色，却透着违和沧桑感的棕发青年，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
　　“先生，尤金在香港那边发来密电，说是安德莉亚和安迪他们出事了……”一名双臂快要当啷到膝盖的老者，跑入城堡房间中，焦急对棕发青年道。
　　“安德莉亚。”
　　青年眯缝的双眼颤动，似乎不能接受老者禀报的结果。
　　“此番安德莉亚和安迪他们太冲动了，变容晶鳞仅此一颗，一定要找回来才行。”一双手臂比普通人长了不少的老者，干枯的老脸，甚至能让人感受到岁月的痕迹。
　　“变容晶鳞可是在希腊地穴古墓中，发现的异空灵物，一直都是蓬托斯家族，象征着大地之权的传承。”青年微微攥拳，甚至透出嗡响声，散发肉眼可见的劲力波动。
　　“尤金说，保卫大富之家的佣兵团很厉害，亲眼看到家族的好几个人，被那些佣兵所杀，而且安迪自从冲进大富之家后，就没有再出来，后来因为有保镖搜索而出的关系，他只能悄悄的退走。”面部有些干枯的老者，神色凝重道。
　　“巴洛，你应该知道，蓬托斯家族多长时间，才能出现一个异空血脉觉醒之人，漫长的等待中，好不容易家族才有了安德莉亚，能够利用变容晶鳞，现在却失败了吗？”棕发青年从单人沙发上站起身形，邪异的双眼，有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是安德莉亚小姐过于自负了，为什么一定要向那个郑凡下手，东方人的心思太多，而且也非常神秘……”没等老者将话说完，就被青年所打断。


第三百四十六章 尸检

　　夕阳西下，与香港有着时差的拉伊小镇，还没有入夜，景色极为怡人。
　　作为一个古老而迷人的小镇，红砖建筑、鹅卵石小路，都铎时代的黑白房屋，石块砌的教堂，这一切都让拉伊小镇显得魅力十足。
　　在英国为数众多的小镇中，拉伊被称为最美的小镇，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小镇上的砖造建筑物，大部分是乔治王朝时期的样式，与意大利建筑风格的完美结合，保持着古朴的风貌，即使新建之物，也是秉承着修新如旧的原则。
　　小镇中一幢幢黑白建筑，就如同一帧帧黑白照片，仿佛承载着很多旧时光与回忆。
　　位于美人鱼大街上的美人鱼客栈，是拉伊镇最大的中世纪时期建筑物，几个世纪前，镇上走私和海盗猖獗，600多年过去了，饱经沧桑的美人鱼客栈，看上去已然是黑白分明，带给人雨后的清新之感。
　　与夕阳下鹅卵石小路尽头，**而古朴的圣玛丽大教堂不同，处于小镇另一边，好像和教堂对峙的黑石古堡，则是显得有些阴暗。
　　“为了维系异空血脉的纯正，蓬托斯家族已经很久不与外族通婚了，长久岁月中，家族的情形是每况愈下，就等着有人能唤醒晶鳞的灵性，找寻合适的缚主，那个东方小子，不论是从财富，还是影响力，以及同尤卡坦半岛的关联，都是一个很好的缚主人选。”棕发青年站在古堡的房间中，望向窗外道。
　　“可是如果郑凡那么好相与，也不会轮到不知轻重的安德莉亚下手了，就连安迪他们，也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跟着跑去香港，用中国的话说，完全就是先斩后奏，现在倒好，出了事要怎么办？”面容枯瘦的老者，此时甚至顾不得对棕发青年的恭敬。
　　“只能先观察一下情况，因为利用变容晶鳞的关系，就连尤金也认不出安德莉亚，又怎么能确定事态一定那么悲观呢。”棕发青年背着的手攥了攥拳，似乎是强忍紧张与怒火。
　　“可是安迪他们并没有从大富之家出来，而且已经确定死了三个人，如果安德莉亚得手了，不会出现这样失控的局面。”面容枯瘦的老者巴洛，显然无法勉强自己乐观起来。
　　“不管怎么样，安德莉亚和变容晶鳞也不能有差池，给我定明天的机票，我要亲自去一趟香港，相信见到郑凡之后，一切就都能明了。”棕发青年双眼的神色，透着与表面上年龄不相符的老迈之感。
　　“先生，那郑凡财雄势大的，必定不好惹，如果他真的融合了藏灵珠，还保不齐会有什么手段……”老者尽管也是极为在意安德莉亚和变容晶鳞，却还是对棕发青年劝了一句。
　　“又有钱又有枪炮的，我自然知道他不好惹，但蓬托斯家族绝对不能白白失去大地之权的掌握，我也不信他能时时都活在警惕之中。”棕发青年将一双异常白皙的双手，放置身前小腹的位置，双手背全部向外，交叉叠握在一起。
　　古堡房间中的棕发青年看似诡异，其实也只有枯瘦的管家老者才知道，什么大地之权的传承，根本就是过眼云烟。
　　眼下的蓬托斯家族在英国，也不过是有着悠久历史的落魄贵族罢了，而且因为存在变异人的关系，这个家族更是见不得光，用现代化来讲，就是跟不上形势落伍了，就连脑力也不见得比玩儿资本的人强，从棕发青年和老者的不知所措，以及摇摆不定，就能看出这一点。
　　因为世代在家族内部通婚的关系，蓬托斯家族的成员，也是越来越少，此番若是去香港的家族重要成员真出了事，老者巴洛甚至都不敢再往后想。
　　在现下世界的资本浪潮中，有战斗力也不见得能当饭吃，生活在黑暗世界的杀手与佣兵，不乏有实力强劲之人，不过却很难冒出个有钱有势的，大多都是资本大佬利用的工具而已。
　　花开花败，没有能够永享千秋的权力，就算是古代皇权的继承，都免不了会被改朝换代，更何况一个被现代社会排斥，只能生活在暗处的异人家族了。
　　而且越是古老的家族，越怕岁月的侵蚀，面对现如今的资本财阀，蓬托斯家族的野心，明显是有着与实力不匹配的力不从心。
　　尤其是在产生了希望，却出现纰漏的时候，就连看似年轻，在家族中做主的棕发青年，也没有绝对的信心与把握。
　　就在古堡中棕发青年与老者心事重重之际，位于香港西贡的环港医院，郑凡已然是站在了临时安排的验尸房中。
　　“怎么样？”
　　戴着口罩的郑凡，借助上方无影灯的光亮，观察着手术台上的白人男子尸体，对一边的姚玲问道。
　　“暂时看来，这个男人的肌肉纤维，应该比寻常人要强韧得多，老板你看这些射入他身体的弹头，几乎都被卡在了肌肉之中，只有两颗深入体内，这里和这里。”姚玲拿着手术用的大镊子，先是指了指白人男子尸体的左肋，又稍稍翻起其身形，让郑凡看后腰上的另一个弹孔。
　　“不只是这个怪物，就连正常人这两个位置上的肌肉，也不如身体其它部位的肌肉强壮，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这个家伙挨了十多枪，即便绝大多数子弹，卡在了强韧的肌肉中，但也是深入一个指节，弹头都没入肌肤，他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战斗，难道他不知道疼吗？”直到这时，郑凡才借助无影灯发现，白人男子并不是没被枪射中，而且中弹还不少。
　　之所以在大富之家，白人男子好似没被子弹打中，只是因为在深夜，其身形一静一动之间，发动犹如大风呼啸过于迅猛，才带给人强横之感。
　　“怀疑没有痛觉吗？这倒是值得检验一下，我虽然不知道老板所说，他在中枪之后有多勇猛，不过一具尸体，却远比不上活检来得有价值，老板可以看一下，他现在身体的僵硬程度，远比一般死人要来得明显，肌肉硬化了，手臂扳都扳不动！”姚玲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可惜。
　　“人死亡之前和死亡之后的大致情况，我倒是知道一些，在人死亡之前，当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有些人会开始抽搐，呼吸从正常的节奏转为急促，同时耳朵首先变冷，身体内的血液转为酸性，医学意义上的死亡，被定义为大脑排出所有氧气，这时人的瞳孔会变成看上去像玻璃晶体一样的物质，当时我能确定，他是瞬间死亡的。”郑凡一边言语，一边对照着白人男子尸体的情况。
　　此时的白人男子尸体，双眼已经犹如玻璃花一般。
　　“倒不是很准确，得看现实情况来定，人死了以后，心脏不再向身体的细胞和组织运送氧气，几分钟后脑细胞便会死亡，至于其它的细胞，在理想的情况下，应该还会继续存活几天，由于血液循环停止，受重力影响，血液将集中到尸体低下部位的血管中，形成尸斑，而尸斑是较早出现的尸体现象之一，通常是在死亡后2~4小时，经过12~14小时发展到最高度，老板你看看这具男尸的尸斑，显然已经是发展到了最高度，这与你所说的死亡时间，明显有着差异。”姚玲示意吉井惠香一同掀起白人男子的尸体，使其背部与下方部位的大面积紫青色尸斑，更好暴露出来。
　　“吉井，这是怎么回事？你运送尸体的过程中，可有什么异常情况？”郑凡看了看麻人的尸斑，旋即对日本少女问道。
　　“绝对没有，从大富之家到西贡的环港医院，晚上开车也就是半个小时，来了就按照老板的吩咐，将他的尸体安置在验尸房了，是姚玲院长安排的，当时就是这个样，她也看到了。”吉井惠香能够意识到，遭受袭击的郑凡心情不好，她可不想被骂。
　　“人死后，体温会以约0.8每小时的速率下降，直至与外界温度相等，在尸冷的过程中，尸僵的反应，一般会在死亡1~3小时内开始，在4~6个小时内，全身肌肉都会变得僵硬，如果运送过程没拖延，这具尸体送来的时候，尸斑和僵硬程度就已经极高。”戴着口罩身穿防护服的姚玲，透过护目镜向郑凡看去。
　　相对于姚玲的谨慎，郑凡并没有戴护目镜，神色也颇为从容。
　　“如果是正常的尸僵，一般经过24~48小时，应该会有所缓解吧？”郑凡思量着问道。
　　“看尸体的表象，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要尽快安排人开胸验尸，进行尸体的细致解剖与检验才行，这样或许还能得到一些收获。”姚玲摇了摇头，对郑凡提醒道。
　　“你来安排吧，得尽量挖出有价值的东西，注意两点，第一我想知道，这具尸体与常人在身体构造和细胞上有什么不同，还有一点是出自我的猜疑，他之前那么强横，死后变化却来得这么快，有没有可能是，诸如出现了一些潜能透支的情况呢？”吩咐到后来，郑凡不免有些好奇。
　　“看尸体的样子，再加上老板之前的说法，这个人异于常人那是一定的，但具体的数据，得做过详细的检验才能得出来，倘若真的有发现，这具尸体可能还会对我们产生一些附加，乃至意想不到的价值。”直到此时，姚玲才流露出了研究的yuwang。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分身乏术

　　西贡区位于香港东部沿海，总面积颇大，包括西贡半岛南部、清水湾半岛，以及将军澳市镇，东面水域内的70多个岛屿。
　　虽然在西贡住的九成人口，集中在将军澳市镇，可是环港医院则是坐落在西贡半岛的南部。
　　因为西贡的乡郊和镇子，保留着乡村传统民风习俗，西贡也被誉为香港的后花园，大部份地方都没有开发，难得保存了秀丽的天然景色，素有香港后花园的美誉，成为民众日常郊游的好去处。
　　清晨的西贡空气清新，而坐落在西贡半岛南部的环港医院占地面积极大，树林环绕带给人舒适安逸之感。
　　如果不了解环港医院的人到了这里，可能都会以为，这里是一片偌大的养老机构。
　　“呼~~~”
　　随着一队豪车，出现在树林中的道路上，环港医院的平静，才被打破了一些。
　　坐在宾利轿车中，前来看望郑凡的叶倩，脸色不太好看。
　　尽管同姬儿几名高管出去聚会，没有赶上恐怖袭击，可是叶倩回去了解情况之后，还是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环港医院不但占地面积大，更是在后续资金投入的支撑下，建立了高层与多层建筑相间的广阔建筑群。
　　车队开入医院之后，就好似进入了大学校区一样，即便有人领路，还是在自然清新的院区内绕了一会儿。
　　待到车队在一座颇具现代化气息的九层建筑前停下，姬儿一众高管才相继下车。
　　“你们来这么多人，都得将病房挤爆了，而且这也太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坐在轮椅上，提前迎出来的郑凡，笑着调侃道。
　　“老板，你没什么问题吧？”
　　叶倩忍耐不住，当先对被姚玲推着的郑凡问道。
　　其实只要静下心来观察，敏锐的人都能发现，推着轮椅的院长姚玲，比起郑凡这个病号要憔悴不少。
　　“自从环港医院后期扩建之后，我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的环境不错，就当是休息了。”一身蓝白相间病号服的郑凡，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让姬儿几人神色不免微微抽搐。
　　“关键是走道有点儿累，有人推着更舒服。”
　　似乎是发现了姬儿几人的神色，郑凡大刺刺点着根烟笑道。
　　“也就是说，什么事都没有了？”
　　叶倩尽管已经在孔宁那里，了解一些情况，可是听到郑凡的说法，以及看着他的做派，还是不免神色古怪。
　　“我当然没事，倒是你们，别有事没事往这边跑，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难道不用运营吗？”郑凡抹搭着眼皮，明显不愿见到眼前豪车队到来的阵仗。
　　“我昨晚与香港警务处长，私下做了沟通，他说会坚决查处袭击之后在逃的犯罪分子，另外香港政府和大陆那边的高层人员，也对大富之家遭到袭击的事件，表示了充分的关注。”跟着郑凡走在安静道路上的姬儿，小声言语道。
　　“因为没有让警方调查的关系，昨晚之事，除了警方和香港政府高层少数一些人知道，并没有向外扩散，今天一早新闻媒体也是一切正常，美、英领事馆还没有通知。”叶倩正色补充道。
　　“美、英领事馆那边，还是不要知会了，至于两国的调查部门，要在私下里接触，安排孔宁带着袁铁江与美国和英国调查局搭上线。”郑凡平静思量道。
　　“现在亚洲金融风暴闹得正凶，估计即便是有人在意大富之家被袭击，也不是详细过问的好时机，如果老板想要暗中处理的话，这件事在明面上就压下去了。”姬儿征询着意见问道。
　　“就算是吃了哑巴亏，也只能暗中查。”
　　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做出决定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意思。
　　“尽管连夜赶工，大富之家想要完全修好，也得一个星期，毕竟还有很多细致的工作需要进行。”叶倩对郑凡提醒道。
　　“人没事，一个住处有什么要紧的，不用太着急，也不要放松警惕，不只是与香港警方接触，各个方面都得注意细节。”郑凡抽了口烟道。
　　“之前老板对于香港经济，以及世纪控股的想法，还要继续执行吗？毕竟此番犯罪分子袭击大富之家，还不清楚是什么目的……”一想到可能要与蜂拥而至的国际炒家唱对手戏，叶倩不禁有所犹豫。
　　“虽说这次被袭击，有些出乎预料，但也不足以成为改变计划的理由。”郑凡深沉笑语道。
　　“没有参加保卫大富之家的佣兵，我已经让孔宁暂时安排离港了，除了猛虎和袁铁江之外，剩下的，也只有一名缅甸青年佣兵，以及一名以色列女佣兵。”法务部长阮媛，明显是接手了后续事宜。
　　“在凶残的犯罪分子袭击下，能活下来实属不易，缅甸青年和以色列少女可以尝试着重用一下。”郑凡之前通过监控，自然是知道剩存的两名佣兵表现。
　　“老板，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回美国一趟吧，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收益非常的丰厚，而我们的大多数重要客户，都是欧美政界的重要人士，以及社会名流，不管是出于私下里说明收益的需要，还是保持长久合作的沟通交流，老板都有必要见一见那些重要客户。”姬儿略有深意提醒道。
　　“也幸亏此次被袭击之前，将秦嫣她们安排到了酒店，否则会更麻烦。”叶倩的意思也非常明显，那就是秦嫣三女不但没有回国，而且还要见郑凡。
　　“这可真是分身乏术啊，本以为有了大量黄金储备之后，能够轻松一些，现在倒好，距离真正的退休，更是遥遥无期了！”郑凡叹了口气，有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意味。
　　“估计亚洲金融风暴平息之后，情况会好一点儿。”作为大富银行的副总裁，王凤秋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希望吧，既然后路暂时看不见，事态又逼着往前走，收购各项资产的计划，咱们就积极一些，医疗集团、军火集团、以及生物科技研究机构的事宜，要马上运作起来，在这些工作上，你们还是太保守了一些。”郑凡对于收购资产的情况，明显不是太满意。
　　“倒不是我们保守，只是前段时间资金太紧张，这不是刚刚运作国际黄金现货过后，才有所好转的吗？”姬儿翻了个白眼道。
　　“现在钱已经不是问题，你应该没什么借口了吧，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抓紧时间干活。”郑凡的笑容，带给人无良之感。
　　“可恶……”
　　眼见郑凡带着叶倩一人，向远处走开，一副在背后搞来搞去的样子，姬儿不由跺了跺脚。
　　“将美元兑换成港币的速度，一定得快，而且你要以个人的名义，不断在恒指期货上，开设做空的头寸，一百亿美元的私人资产，可不能不当回事儿，要好好利用才行。”郑凡小声笑道。
　　“为什么是我？姬儿总裁的资金更为雄厚，而且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甚至有万亿美元的规模。”叶倩双眸莹润，似乎想要看清身旁男人的真实想法。
　　“因为你和我最近，等你以后成了超级大富婆，我就可以求包养了。”郑凡笑得很不正经。
　　“信老板才怪。”
　　叶倩对于郑凡的称呼，虽有着清楚自己位置的意思，心中却显得很受用。
　　“自己小心一些吧，这次那伙人袭击大富之家的目地，绝对不单纯，在我看来，他们甚至都有想要接手全部的野心。”郑凡调整着呼吸，有着尽量平静心绪的意思。
　　“全部吗？”
　　叶倩虽不能尽数确定其中的关节，却也因为郑凡的说法，极度重视了起来。
　　“说到底也不过是小来小去的刺杀，能够动用的力量有限，上不了大台面，咱们世纪控股，乃至于大富银行作为资本机构，需要在意的是政治与舆论风险。”郑凡打了个哈欠道。
　　“老板是指，世纪控股操纵国际黄金现货吗？”叶倩点了点头，慎重询问道。
　　“现在不查，是因为我们与美、英两国这一届的政要，有着密切的交往，但不代表不会被秋收算账，你要知道，很多国际上的大型资本机构，都会因为方方面面的运作，与美英两国资本监察，以及司法部打交道，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收紧主营，同两国政界与资本市场接触渐少，被人盯上几乎是必然的。”郑凡看着道路两侧盛开的丁香花，脸上露出了深沉的笑容。
　　“可是实体资产持续扩大，转圜的余地也会越来越小，一旦出问题，变现都有所不及，这根本就是左右为难的事情。”叶倩有些担心，未来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会被政策导向变化连根拔起。
　　“让姬儿帮我安排，去美国的事宜吧，未来世纪控股的资产萎缩，是可以预见的，但却不是现在，至少在没有达到目的以前，还需要尽量维持着平稳的局面。”郑凡小声感叹，似乎是这番话，仅能让叶倩自己知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推进

　　“老板早。”
　　姚玲一身白大褂，敲门进了郑凡的病房，整个人都显得颇为明艳靓丽。
　　距离大富之家被袭击，已经过去了三天，除了一些知晓情况的身份不凡访客到来，郑凡并没有出环港医院。
　　“咻~~~”
　　靠在病床上看书的郑凡，眼见一身白大褂的姚玲，不由吹了一声口哨。
　　“姬儿总裁来电话说，外面并没有关系大富之家与老板的消息，问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姚玲笑着对郑凡问道。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郑凡并没有给出回应，而是慢慢悠悠翻了一页书。
　　“老板虽然拒绝检查，不过表面上看着却很健康，完全能够达到出院的标准。”姚玲似乎是在示意，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郑凡处理。
　　“那个白人男子的尸检，做得怎么样了？”
　　郑凡将书放在一边，走到窗前淡淡询问道。
　　“通过深入解剖，他的身体构造大致与常人相同，可通过基因和细胞的检测，我却发现了变异！”姚玲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这么说，他已经不是个人，而是怪物喽？”郑凡笑着调侃道。
　　“我确定他是个人，只是有些说不清楚，他的基因与细胞变异，称之为病变，还是进化比较好，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他的身体强度，大幅优于常人。”姚玲摇了摇头道。
　　“我对于医学不太了解，只想问问，若不是发生意外，他在正常情况下，大约能活多久？”郑凡显得有些好奇。
　　“说不太好，如果是作为正常人活着，活得可能会久一些，但也很难超过百年，若像老板所说的那般强横战斗，寿命或许还没有普通人来得长，之前老板所猜测的潜能透支情况，很可能是存在的，只是详细分析，还需要研究才行。”姚玲信心有些不足。
　　“照你这么说，他除了力量大一点儿，身体素质强横一些，剩下的也就一无是处了吗？”郑凡问得很白，也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人体的变异，大多是基因跟细胞，在一定刺激下发生的变化，这种变化又在人体承受限度以内，二度引起反应，我这两天也查过一些资料，比如说带电的人，由于长时间跟电流接触，身上的细胞，是经过电流的刺激发生变异的，磁铁人也是一样的原理，很多种变异是在生活中存在的，比想象和传言要平常的多。”姚玲语气平静解释道。
　　“还有吗？”
　　正是因为不太明白，郑凡才想多听听姚玲的意见。
　　“不管是变异、病变、进化，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两点，一个就是达到人体承受极限所产生的变异，比如说被雷劈、超压强存活、痛苦达到极限，以及辐射，当然，这种变异也有着良性和恶性的区别，另一种变异源，就是来自于人类的繁衍了，就像是家族病史一样，我们神经内科和遗传学专家，都是需要对后者，做深入的研究。”姚玲坐在宽敞病房的另一张病床上道。
　　在郑凡的认知中，家族病其实就是具有遗传性的病，在某个家族中产生，随着一代接一代的传递，形成了家族病史。
　　“遗传病是指，由遗传物质发生改变而引起的，或者是由致病基因所控制的疾病，遗传因素决定的疾病，常为先天性的，也可后天发病，如果要针对遗传病，作出相对较为明确的解释，则是由于遗传物质的改变，包括染色体畸变，以及在染色体水平上看不见的基因突变而导致的疾病，不过这也只能作为统称而已。”姚玲继续言语道。
　　“现在连变异、病变、进化三者之间的关系，都弄不太清楚，更不要说整个医学界，经过长时间研究所得出的成果了，你刚才提到的两个观点，针对白人男子来说，偏向于前面的，还是后面的？”郑凡深吸一口气，多少有些头大之感。
　　“我偏向于繁衍和遗传，如果他的家族之人，也有类似的状况，就更能够确定了。”姚玲多少坚定了一些。
　　“白人男子也解剖了，我想知道的是，对我们能带来什么好处？”郑凡玩味笑问道。
　　“通过对变异基因和细胞的检测，我们能做更加深入的研究，比如说后续的基因试剂和药物研发、以及生物和生化工程的推进。”说到后来，姚玲不由流露出了兴奋之色。
　　“生物工程的无性繁殖克隆技术，我倒是很感兴趣，但生化工程更多是病毒培养与相关疫苗研究吧？”郑凡点着根烟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世界上的高等研究机构，一直在做超级病毒的研究，实验的目的是研究病毒如何变异，帮助科学家研制更有效的疫苗，世纪控股的医疗集团也加入到研究之中，并没有不妥啊。”姚玲作为一个神经内科医生，更多是出于研究的考虑。
　　“确实没有不妥，这方面的研究筹备，你可以着手进行了。”对于姚玲的研究热诚，郑凡干巴巴笑着回应道。
　　研究病毒是非常危险的，这也是郑凡为什么说，佣兵团的打手终究上不了大台面，相对生物和生化工程，打打杀杀不过是小道。
　　在郑凡看来，天然病毒并不会使人类灭亡，因为病毒通过自然进化，人的抗性也在进化，可是经过人工做的病毒，如果出现大扩散的话，所造成的死亡或影响，却要远远超过战争。
　　看着拥有研究热诚的姚玲，郑凡不免暗暗感叹，人类有着各种yuwang，推动着社会前进的同时，也可能会让自身走向灭亡。
　　“现在老板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的资本市场情况，却好像有些复杂，一大早的时候，秦嫣小姐她们又来了，好像是找老板找得很急，说见不到老板的话，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走，估计如果知道老板住在哪儿，都得直接闯过来。”姚玲无奈提醒道。
　　“才在医院住了三天，就有人按耐不住了吗？”郑凡因为要回美国的关系，不免犹豫着要不要见秦嫣和张妍。
　　“姬儿总裁特意提起，今天是星期一，不只是香港，就连世界各大主要资本市场都得开盘。”姚玲更多是给姬儿传话。
　　“即便在远离喧嚣的医院住着，也无法真正安逸下来，不过控股公司在环港医院投入了不少钱，医院这么安静真得好吗？”嘀咕到后来，郑凡笑问道。
　　“环港医院虽然不小，但地处偏僻，患者的流动量很受影响，不过之前扩建的时候，我已经为此做了考虑，大多数都是按照医疗科研机构的标准，进行建设筹备的。”姚玲略有紧张，给出了郑凡答复。
　　“虽然西贡这边，没有香港商业中心繁华，不过你要懂得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尤其是在交通畅行无阻的情况下，医院更没有营业如此冷清的借口，如果你非要说为今后的科研做准备，就要真正的做起来，建了那么多大楼，难道要一直放在这里当摆设吗？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一个是将医院的营业做起来，最后一条就是向着科研方向努力奋进。”郑凡已然没有了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控股公司能做到持续资金供给的话，我有信心能将环港医院，发展成世界顶级的生物科研机构。”姚玲不得不保证道。
　　“资金不是问题，但必须得有好的结果，你也别总将精力，放在环港医院上，多出去走走开阔一下眼界，虽说一个人的能力和才学，不可能无休止的扩容，但作为一个管理者，却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他人，接下来控股公司将要收购其它医疗集团的股权，这件事就由你配合姬儿总裁去做。”郑凡的说法，让姚玲暗暗一喜。
　　此时的姚玲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世纪控股旗下医疗集团的掌舵人。
　　“对了，老板，那个老头的dna，与白人男子的对比出来了，两者有着一定程度的相似，应该是有着血缘关系。”姚玲想起来的事，并没有让郑凡惊讶。
　　“若是以后要将重心，放在科研的角度，就得注意一下保密工作，眼下环港医院虽不适于进驻大量保安，却可以增设精密的保卫系统，缺资金的话，可以向叶倩部长批。”郑凡双眼微眯道。
　　“老板准备出院吗？”
　　对于姬儿的问询和催促，姚玲颇为当回事儿。
　　“老头的活体研究要抓紧取样，否则到了今天晚上，你就没有机会了。”郑凡略有深意对姚玲笑道。
　　“那我这就去安排了，早餐已经准备好，老板是要自己吃吗？”其实即便郑凡不说，眼见着老头一连三晚挨收拾，打都被打傻了，姚玲也明白这个活体研究，进行不了多久。
　　“让秦嫣她们过来，一起吃早餐吧。”
　　郑凡无奈笑了笑，心中却暗叹秦嫣与张妍看不清形势，就算见到他，也很难解决香港经济的实质问题。
　　“没有时间和精力做更多的事，这样也好，毕竟诸如生物和生化工程也需要长时间的研究，才能出成果。”在姚玲离开之后，郑凡不由暗暗感慨，有一段时间，没能陷入沉睡，掌控男婴的身体了。
　　而且经过此番遭受袭击，郑凡对所获得的晶鳞也很感兴趣，只不过没有时间和良好的环境进行尝试研究。


第三百四十九章 保底

　　环港医院所在的病房中，秦嫣、张妍、韩玉兰三女坐在小圆桌前，看着郑凡很有食欲吃着鱼粥，面色都不免有些古怪。
　　“现在你还有心思吃？”
　　听着郑凡喝鱼粥的呼呼声，秦嫣再也按耐不住。
　　“人不吃饭怎么行，你们也来点儿，西贡这边的老鼠斑特别鲜美，这可是医院特别做的营养早餐。”郑凡将一碗鱼粥喝下，舔了舔嘴唇笑道。
　　“眼下香港资本市场已经非常危险，恒生期指上出现大量的做空头寸，我希望你能顾全大局，阻止这场风暴登录。”秦嫣一脸郑重，眸子中的神色，却有些许猜疑。
　　“亚洲金融风暴越刮越磅礴，岂是谁凭一己之力能够抵挡的，我更不会在高位去当接盘侠。”郑凡摇了摇头笑语，没有了继续吃下去的兴致。
　　“大陆和香港主管经济的部门，虽说不是一定让你维稳资本市场，但在这个关键且敏感的时候，你却做空香港股市，这到底是为什么？”张妍忍耐着情绪问道。
　　“我做空香港股市？爆炸头，你能不能别总造谣，这样无凭无据的话，说出去会出事的。”郑凡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已经查到，大富银行在恒指期货大量开设空单，这你又怎么解释？”张妍皱着眉头道。
　　“没什么好解释的，大富银行做空香港股市，难道就一定是我所为吗？作为一个银行机构，大富银行所管理的资产，非常的复杂，即便是做空香港股市，那也是常规的业务运营，我所要首先考虑的，是重要客户的利益。”郑凡义正言辞道。
　　“别用客户和业务来敷衍，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秦嫣直言了当问道。
　　“秦嫣，你们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我是你们的朋友，在想什么说什么之前，你们应该站在我的立场考虑考虑。”郑凡深吸一口气，陪着笑脸。
　　就在张妍还想再说什么之际，秦嫣用眼神制止了她。
　　“当初你们说，世纪控股会带给美元流动性危机，我不得已，只好放弃国际黄金现货的后续运作，将体量庞大的美元，进行黄金储备的实物交割，现在你们又质疑大富银行做空恒指期货，我是不是要将大富银行关门歇业才行？”郑凡点着根烟，叹了口气道。
　　“我自然知道，朋友之间不能无条件的索取，开口求你确实是厚脸皮，不过这不是没办法了吗？”秦嫣露出歉意之色，柔声道。
　　“硬的不行，就开始来软的了吗？此时力挺香港经济，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被记恨上，前几天，大富之家刚刚遭到袭击，你们这是要让我横尸街头的节奏啊！”郑凡故作哀嚎，却并不是太坚决。
　　“香港警方要保护你的安全，是你自己不用的……”秦嫣对于郑凡的任性，不免有些恼火。
　　“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要回美国了，阳光核电集团引入美国国家投资入主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接下来的资产与财务重组，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敲定。”郑凡抿嘴一笑，似乎想要借此，同秦嫣三女告别。
　　“世纪控股将八千多亿美元的流动资金，兑换成港币，是不是有其它的意图？”张妍这时已然平静了下来。
　　“嗯，其实不用你们说，我对于这场风暴的登录，也是有所准备的，若香港经济真到了命悬一线的一天，我会考虑在危难时刻拉一把。”郑凡的承诺，带给人模棱两可之感。
　　“只是保底吗？”
　　秦嫣总觉得，郑凡若是真想保香港的经济，就不会这么早将体量庞大的美元兑换成港币。
　　“我都是一个半退休的人，你们还是不要过于指望我的好！”郑凡的苦笑，好像不愿参与到是非之中。
　　“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怎么看这一波亚洲金融风暴国境？”情绪平稳下来之后，张妍倒是有些好奇，眼前这个资本怪物的看法。
　　“做空香港金融市场，在我看来，重要的无外乎四点，第一个遭到做空的，必定是恒指期货合约，第二是港币，第三则是房地产高点由市场自发形成，再加上人为推动，会形成加速的暴跌，第四就是企业的倒闭潮，以及中等收入家庭的破产潮了！”郑凡抽了口烟，笑着起身道。
　　“你刚刚说的四点，彼此都是有关联的，端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才能阻止这次危机？”秦嫣神色凝重道。
　　“在香港股市和房地产没有加速拉升的时候，出风险警示还来得及，现在却有些晚了，急速膨胀的资本泡沫，就像是虚高的空中楼阁，这个时候谁去接盘，都会被大面积垮塌压得翻不过身，等吧，等到什么时候资产跌出价值了，才是出来稳定局面的好时机。”郑凡的回答非常简单。
　　“铃~~~”
　　没等秦嫣再追问，张妍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
　　“之前大富之家遭受袭击，你没什么事吧？”还是学医的韩玉兰，趁着张妍接电话之际，对郑凡关心道。
　　“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了你们面前吗？”觉得张妍脸色不太好，郑凡淡淡一笑，就想要躲出病房。
　　“你干什么去？香港股市今早一开盘，就大跌了300个点，原因就是大富银行不断在沽空最近三个月的期指合约。”张妍不等挂上电话，就对想要开溜的郑凡召唤道。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做空香港股市的不是我，你抓着我不放，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郑凡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苦笑。
　　“既然你没什么事，不如同我们去一下联交所，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你置身事外。”张妍上前一把拉上郑凡，露出死活不放手的架势。
　　“爆炸头，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就算去联交所，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况且股市刚下跌，你就如此沉不住气，以后若是还继续下跌，你又要怎么办！”郑凡双眼露出贼色道。
　　“除非大富银行能停止在期指上的做空，否则就天天抓你去联交所吊着。”张妍气急而笑道。
　　“碰到你们三个不讲理的女人，我真就败了，都出去……”郑凡使劲想要摆脱，张妍秀手的拉扯。
　　“不放，你就是一个可恶的大空头。”
　　张妍接完电话，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是真有些急了。
　　“即便是去联交所，你也得容我换身衣服吧，不能穿着病号服去啊。”郑凡捂着额头道。
　　看着郑凡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张妍犹豫了一番，这才放开了手，警惕着同秦嫣和韩玉兰退出了病房。
　　“啪~~~”
　　尽管不相信郑凡，可是待到病房门关上，听到反锁的声音，张妍还是不由张了张嘴，有些傻眼。
　　“不行，我今天头有些太迷糊了，过两天再去联交所，你们就先回去吧。”郑凡在病房中的喊声，适时传到了门外。
　　“可恶，郑凡，你给我把门开开……”
　　张妍用力砸门，很快就被外面守着的保卫阻止。
　　“他不愿去就算了，这场金融风暴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不如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再抓他也不迟。”秦嫣无奈对张妍劝道。
　　其实秦嫣不提醒，张妍也明白，出于私交朋友的关系考虑，哪怕郑凡真做空香港资本市场，也不能同他撕破脸。
　　“这两个女人还真是难搞！”
　　郑凡拉上窗帘，一脸头大之色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待到病房恢复了安静，郑凡也好似睡着了一般，并没有起身。
　　就在一些人怀疑，郑凡做空香港股市之际，大富银行的自营部中，却是叶倩不断督促罗红等人，帮着她沽空期指。
　　“恒指这一波下跌很迅猛，还要不要追空？”罗红观察着电脑，征询着叶倩的意见。
　　“不管恒指现货和期指合约跌了多少，都要继续抛空，如果从中期角度来看，今天早盘的下跌，很可能是一个刚刚开始。”叶倩很是坚决道。
　　“我们已经在近三个月恒生期指合约上，连续抛了一个交易日，现在仓位扩充的速度，还算不上太理想，若是想要扩大期指的持仓量，不往下连续抛货还真不行。”刘名轩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因为只是叶倩自有资金运作的关系，除了自营部的罗红几人，姬儿等一众高管，并没有参与其中。
　　“老板怎么没过来？”
　　郭大宝扭头看向叶倩，觉得自从他来到香港之后，郑凡好像有意与他这个同学疏远关系。
　　“又不是世纪控股运作，老板来干什么，做好你的事就行了，别总是乱打听。”厚嘴唇妇人对胖子郭大宝盯得很紧，稍有机会，就不忘教育他一番。
　　“不管恒指是下跌，还是反弹，抛空期指的动作都不要停，控股公司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处理，我就不一直留在大富银行这边了。”对于自己的运作资金，叶倩反而不太上心，简单对罗红等人交代之后，就离开了自营部。
　　“如果只是这一百亿美金的话，强行挤入期指中做空，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到时候现货和期指合约盘中跌幅过深，自然会有大量对手盘进来。”罗红嘴上虽这么说，却不能肯定，这场金融风暴最终会对香港资本市场，造成什么样破坏。


第三百五十章 走入幕后

　　入夜的环港医院，显得格外安静，似乎亚洲金融风暴和香港资本市场的喧嚣，对这边没有任何影响。
　　“铛！铛！铛！”
　　叶倩拎了装着人参鸡汤的保温瓶，敲了敲郑凡所在病房的门，轻轻走了进去。
　　“这是睡了多长时间？”
　　看到郑凡在病床上呼猪头，叶倩面色不由微微抽搐。
　　白天与姚玲院长联系的时候，她就说郑凡在睡觉。
　　现在都到了晚上，郑凡还没起来，这让工作了一天的叶倩，暗暗感叹的同时，又怕他身体有什么不适。
　　“你来了。”
　　用被子近乎将脸捂上了一半的郑凡，双眼不睁对叶倩轻声道。
　　“老板知道是我？”
　　叶倩将人参鸡汤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听到郑凡说话，不由安心了一些。
　　“你身上的淡淡清新体香，非常的好闻，又怎么会认不出来。”郑凡懒散轻语，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
　　“听姚玲说，早上秦嫣她们又过来打扰老板了。”叶倩美美一笑，似乎对郑凡的称赞很受用。
　　“也算不上打扰，我能如此快发展起来，秦嫣和张妍在国内出了不少力，就拿此次大富之家被袭击，如果没有她们帮衬着，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枝节呢，说到底还是我欠她们的。”郑凡睁开双眼道。
　　“如果老板不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将她们当回事呢，既然是这样的话，老板为什么不帮她们一把？”叶倩多少有些讶异，郑凡走到今天，还能看得那么透。
　　“不是我不帮，而是事态已经失控了，帮不了！”郑凡缓缓叹了口气，在叶倩的搀扶下，从病床上坐起身形。
　　“香港股市才跌了一天，为什么就说失控了呢？”作为做空恒指期货的主力，叶倩有些不明所以。
　　“香港股市的体量虽大，却也是有限的，待跌到一定程度，以我们的资金量而言，自然是可以帮着股市保底，但金融风暴对于资本市场的冲击，是一次全方位的碰撞，风雨飘摇中，你觉得我们世纪控股的八千多亿美元流动资金进去，能够立足吗？”郑凡喝了口水，露出不乐观之色。
　　“老板是指房地产和港币吗？”
　　叶倩坐在郑凡的病床边上，猜测着问道。
　　“到时候会有大批企业被清算，以及很多中等收入群体破产的，我现在甚至怀疑，在金融风暴冲击之下，港币与美元的联系汇率，会不会被打破，一旦港币大幅贬值，不只是整个香港岛，就连大陆经济都会受到偌大的牵连。”郑凡说出了，让叶倩一惊的话。
　　“香港金管局的外汇储备虽不多，但却是处于流通的状态，靠的就是整个香港经济的底蕴，而且有大陆的外汇储备作为支撑，现在就过于悲观，是不是早了一点儿？我觉得一旦做空态势愈演愈烈，香港政府和大陆一定会全力反击的。”叶倩并没有什么危机意识。
　　“就算是护盘，也要能护住才行，看着吧，接下来在香港资本市场，可能会爆发一场大战的，我之所以说港币和美元的联系汇率堪危，是出于金融风暴对日本经济造成超出预估破坏，以及世纪控股从国际黄金市场捞走了巨额利润考虑。”郑凡似乎也只是猜测，并不是很确定。
　　“如果亚洲金融风暴的情况，真的超出预料，我们又要怎么应对？”叶倩打开保温瓶，询问道。
　　“观察吧，我只会选择救股市，至于港币与美元的联系汇率，得看情况再说。”郑凡平静笑道。
　　“回美国的航道，已经安排好了，在这个星期五启程，老板还有三四天的时间可以休息。”叶倩对于香港资本市场的危机，显得毫无紧迫感。
　　“下午离开的时候，我已经交代了罗红，让她在晚上美股开盘的时候，买入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股票。”叶倩倒了一小碗人参鸡汤道。
　　“本来这件事，上次集中收购各大投行股权的时候，就应该进行，只不过碍于收购资金受限，就一直耽搁了下来，不只是这家军火公司，就连医疗集团，以及生物和生化工程公司的收购，也要抓紧时间进行起来，一旦决定再度踏出脚步，就不能畏畏缩缩。”郑凡有着期待之意。
　　“姬儿总裁已经在提前准备了，相信在资金量能够支持的情况下，世纪控股的再度扩张，应该不是问题。”叶倩自从知道，郑凡将体量庞大的黄金储备秘密转移之后，心中很是踏实。
　　因为不管世纪控股未来怎么样，郑凡拥有的大量隐藏资产，都是一个极为有力的保障。
　　“这段时间，欧美股市走得怎么样？”
　　郑凡若有所思喝着人参鸡汤，含糊不清问道。
　　“就像是之前的香港股市一样，在大幅上攻，好像是亚洲金融危机，能让欧美资本市场得到多少好处一样。”叶倩感叹着回应道。
　　“我们持有各大投行的股票，有多少的盈利？”郑凡关注的焦点，让叶倩不免有些讶异与猜疑。
　　“已经快要达到总投资的五成，尤其是在最近一个月中，我们所持有的国际各大投行股票，几乎就是在飙升。”叶倩大致在脑海中计算过后，给出了回应。
　　“现在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既然已经做的不错，就将各大投行的股权都抛售给市场吧。”郑凡平静做出了决定。
　　“老板倒底在害怕什么？担心世纪控股所控制的资产体量过大，会造成掉头困难，转圜余地减小的风险？”叶倩疑惑问道。
　　“只是其中一方面而已，我担心亚洲金融风暴失控，会向着欧美蔓延，而且各大投行股价涨幅过大，也失去了一些对未来的期待，与其持有各大投行的股票会产生担心，倒不如趁着获利还不错落袋为安。”郑凡思量着解释道。
　　“我明天会安排的。”
　　叶倩甚至没有想过，这场在亚洲涌起的金融风暴，会对全球经济造成严重波及。
　　“大富银行的分部，留下纽约和伦敦两处就好，存贷业务不只是要控制，而且网点也得收缩。”郑凡平静交代道。
　　“剪去多余的枝杈，倒是便于管理，可是经过之前的发展，姬儿总裁已经为大富银行扩张了不少网点……”叶倩有些担心，郑凡的决定，会遭到姬儿的反对。
　　“此一时彼一时，作为私有化银行，大富银行也不需要谋求上市，没有必要将摊子铺得那么大，在这一点上，我与姬儿之前有过共识，现在尝到了私人资产管理业务的甜头之后，相信她会将日后工作的重点，放在帮助企业资产重组的业务上。”郑凡笑着安慰道。
　　“眼下亚洲金融危机正乱，别人都忙着争夺廉价资产，估计也只有大富银行，才会做业务上的收缩。”叶倩并不确定，郑凡此番做出的一系列决定，是否是最为有利的选择。
　　“放轻松一点儿，待到这场金融风暴平息之后，世纪控股就交给你管理了。”郑凡起身拍了拍叶倩的香肩。
　　“那老板呢？其实与其管理世纪控股，我更希望能跟着老板。”叶倩对于权力和金钱，并不是太过上心。
　　“当然是做一个闲人，一旦没什么事了，我谁也不用你们跟着，之所以将世纪控股交给你，一则是因为我很信任你，二则是我通过资本市场，还没有完全达到目的。”郑凡露出些许疲色道。
　　“老板重点所指的是，生物和生化研究，以及核能这一块吧？”天天跟着郑凡，叶倩不免对他的期待，有着一定的猜测。
　　“以前得积累资本，我不得不需要银行，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有所变化，重心也要有所调整才行，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你如果有我这么多的财富，是希望多收购资产，到自己都管不过来的境地出风头，还是走自己想要走的路？”郑凡的话虽简单，却让叶倩明白了过来。
　　“其实就算老板彻底退出资本市场，我也不反对，可为什么要介入军工、生物、生化，乃至核电公司呢？这些行业很容易让人产生异样的联想，总觉得像危险分子似的。”因为没有其她人在，叶倩终于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只是想满足我自身的需求而已，你用不着太担心，其实世纪控股不再持有各大投行的股权，就已经相当于从前台走向幕后，除了少数的有心人，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在意诸如医疗集团与核电资产，至少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中，我所感兴趣的行业，都很难成为主流。”郑凡主意显得极正。
　　“在我看来，最应该收缩的，就是核电类资产，现在美国国家投资要入主阳光核电集团，我们以后虽不用太担心了，但却也要遭到不少制衡，如果在不能说了算的情况下，老板不觉得鸡肋了一些吗？”叶倩笑着闲聊道。
　　“就算在股权上，我们无法与美国国家投资相比，但通过人事上的经营，却也未必不能说了算，退一步说，哪怕遭到了制衡，可核电集团的人，却都是活的，而且是人就有弱点。”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老板的意思是，通过腐化等手段，潜移默化增加咱们世纪控股在阳光核电集团的话语权吗？”叶倩神色一亮道。
　　“你所想到的，只是一方面罢了，不只是腐化美国国家投资，包括核电集团的人才，我们都可以挖走，只不过另起炉灶不从事核电罢了，我们要做的是核能研究。”郑凡深沉笑道。


第三百五十一章 引导与关闭

　　环港医院的一间地下库房中，灯光非常暗，除了一名被捆了个结实，嘴被布团堵上的老者，再空无一物。
　　“老板。”
　　守在地下库房外面的吉井惠香，看到一身病号服的郑凡到来，平静打了声招呼。
　　“开门。”
　　郑凡脸上露出的笑容，带给人阴邪之感。
　　“呜~~~”
　　打开锁头拉开库房大门的吉井惠香，先是看了一眼里面被捆倒在地的老者，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并没有跟郑凡进去。
　　“吗啡跟上了吗？”
　　郑凡临近库房的时候，对吉井惠香问了一嘴。
　　“时不常就给他打针，若是再加大剂量的话，恐怕就挨不住了。”吉井惠香点了点头回应道。
　　“老头，你还真是能坚持，即便是生不如死，也依旧保留着活的希望吗？”郑凡进入库房示意日本少女关门，旋即才对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老者笑道。
　　“嗯~~~”
　　不知道是头部经常挨打，还是有了毒瘾，老者不断哆嗦的过程中，声音也是不清晰的颤抖。
　　“轰！轰！轰！”
　　对于在地上抽搐的老者，郑凡没有一点儿怜悯的意思，上去就对其猪头一般的头部一通踏踹，直到将老者踢背过气才罢了。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耐心，同你再耗下去了。”郑凡盘坐在地上，轻轻抚摸老者的头部笑语。
　　如果这时有外人看到地下库房中的情景，恐怕都要心生寒意。
　　“嗡~~~”
　　随着郑凡将丹田石人隐隐流露的吞噬之力，通过自己的大手，向老者头部传导，背过气去的老者，整个头部和面容，都好似涌出一股股气流。
　　“呜……”
　　就在老者面容与头部，在气流加速涌出看似出现扭曲的情况下，他竟然恢复了痛苦的意识。
　　郑凡大手抓着老者的天灵不放，却是逐渐放空心境，自身感知主动退避丹田气海产生吞噬之力的石人。
　　此时郑凡的内在感知，就好似处于深邃昏暗的莫名之境，与石人的距离越退越远，最后竟关上了两扇大门，将自身的感知与石人隔绝。
　　然而，摒弃了石人的吞噬之力，郑凡大手吸收老者头部涌出的气流，却犹如形成了一种趋势，并没有停止。
　　“果然成了！”
　　郑凡暗松一口气的同时，老者头部的气流，已经不再被丹田小石人吸收，而是向他本尊的身形充斥，带给人加入其血液内分泌循环的感觉。
　　“呼~~~”
　　不断调整呼吸的郑凡，整个人的身形和衣衫，都开始鼓荡，此等显露在外的气势，远非常人所能拥有。
　　因为库房大门没有观察窗的关系，就连吉井惠香都难以发现，郑凡在其中所做的事。
　　“难道这就是精神力吗？”
　　身体吞噬老者头部涌出气流的郑凡，很快就产生了头晕目眩想要呕吐的不适之感，就好似血压在上升一样。
　　“实在是太难受了……”
　　因为耳鸣声大作，郑凡嘴巴都鼓了鼓，心脏加速跳动，种种不适的症状，就好像长久不运动的人拼命赛跑停下之后，身体难以承受。
　　“既然我也通过藏灵珠铸就了灵基，即便身体和器官的构造没改变，底蕴上也应该有异常人才对，再挺一挺说不定能挨过去。”郑凡死死抓着老者的头部不放手，暗暗在心中坚持道。
　　在郑凡看来，通过丹田小石人的吞噬之力，开了一个头，抽取出老者的精神力，就犹如输液一样打快了，身体产生不适是很正常的，不过对着这些精神力，加入他的生命循环系统，最后被吸收的可能性却很大。
　　“毕竟看似只是一些气流而已，就算是输别人的血，在血型吻合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的科学技术，做脏器移植都是妥妥的。”郑凡暗自给自己打气，让他在困境中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因为不是修炼者的关系，郑凡更多则是通过科学，来分析看待这样的异事。
　　“老板在里面吗？”
　　就在库房中发生异样之事的过程中，一身白大褂的姚玲，来到地下室的时候，已经有了些猜测。
　　从早上郑凡的说法中，姚玲就已意识到，他是不可能再留老者的命。
　　“在里面呢。”
　　对于姚玲的小声询问，吉井惠香面无表情的回答，似乎是不会放她进去。
　　“之前你受的瘀伤，好转了吗？”
　　姚玲对日本少女的关心询问，透着八面玲珑之感，并么有因为她是保镖，就有丝毫的看不起。
　　“没什么大碍。”
　　对于姚玲拎来的宵夜，吉井惠香欣然接受。
　　“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来找我。”
　　看到死死关上的库房门，姚玲没有与日本少女多聊，不过却示意非常有自信能够善后。
　　不同于郑凡对一个来路不明，没什么人关心的老者下黑手，因为白天香港股市大幅下跌的关系，这一夜香港注定有很多人难以入眠。
　　位于中环天年大厦二十三层，何氏证券的操盘中心，尽管到了半夜，还是灯光明亮。
　　“董事长，时间也不早了。”
　　看着一身西装很利索的矮个老者，盯着电子大屏幕上的道指运行出神，身穿衬衫的王博，不由对老者提醒道。
　　“受到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欧美股市今天普遍都是低开，不过却并没有深杀，反而是个低开高走的局面，尽管美股还在交易，但欧洲各大股市，却是普遍收出了红盘。”身穿西装戴着眼镜的老者，对于欧美盘面态势很关注。
　　“若是欧美股市也稳不住，那可就危险了，港股上周五收在16840点，今天一开盘是16820，随后就开始大幅下挫，午后好不容易走稳一些，最后却依旧没支持住，尾盘再度杀跌，几乎收在了全天最低点16290点，将近600个点的跌幅，当真是不小。”王博不免有所担心。
　　“东南亚金融风暴登陆香港，比预想中来得还要快，我们的做多持仓，可是有些重啊，你觉得明天恒指还会再跌吗？”老者有些后悔之意，对中年人问道。
　　“看欧美股市的态势，明天港股应该可以企稳，此番大跌，同世纪控股的美元资金，兑换成港币有关，而且大富银行又在近三个月的期指合约中沽空，这才出现了迅速的下杀。”王博总觉得，如果没有上述的因素，港股大牛市上攻行情还没走完。
　　“今天港股这一跌，不知道要扣到里面多少人，如果说一早开盘，是恒指现货自身调整，那么随后的期指大面积遭到沽空，则是加重了调整的影响，现在大富银行持有大量期指空头头寸过夜，似乎是在中期趋势上看空市场了，这是一个很差的信号。”何光耀一脸不乐观，摇了摇头。
　　“我们的做多持仓，多集中在股票上，期指的杠杆资金操作，占比并不是太大，而且经过今天的大跌之后，利润空间依旧很丰厚，没有必要过于担心吧。”中年人王博，对着老者安慰道。
　　“如果恒指能有机会再拉回去的话，一定得把握机会跑了，今天恒指这根大阴线带给我很不对劲儿的感觉，就怕香港经济，顶不住东南亚金融风暴的肆虐啊！”老者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在做多股市的情况下，自然是希望今天的大幅下挫，只是一个短暂且意外的调整。
　　“现在香港股市和经济，都处于牛市的氛围中，而且听说大陆那边，也有了对东南亚金融风暴的防范，应该不至于说下来就下来，纵观整个亚洲股市，唯有香港独好，此次香港回归大陆之后，对于经济是有实际利好支撑的。”王博的思路，明显还是处于大牛市之中。
　　“大陆的沪深股指，五月份就已经见高点，先行进行调整，虽说香港经济繁荣依旧，却是高处不胜寒，而且我觉得你们对于金融危机的定位，也不太准确，从日本的情况来看，这次金融危机，已经不仅仅是东南亚那么简单，我觉得眼下的风暴，有了波及整个亚洲的事态。”一名极为靓丽的少女，谨慎泼着老者和王博的冷水。
　　“何小姐，日本的金融市场崩溃，是有着日系抱团主力机构，在国际黄金现货中战败的因素，应该不能同香港相提并论，随着香港回归，与大陆的商贸往来日益密切，对于经济是有实际支撑的。”王博反驳的虽不激烈，却似乎不太同意少女的观点。
　　“眼下进出口的形势还行，是因为金融风暴的影响力，没有被充分体现，别说是香港了，在亚洲各国经济受到重创之后，就连金融市场相对封闭的大陆，进出口贸易也在后续遭到重创，我今天去了一趟海关，知道进出口贸易对欧美的抵押金，涨到了什么程度吗？都已经达到了贸易货物价值的一倍，这么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贸易公司为之倒闭，一旦贸易这只脚瘸了，很快就会转移向制造业。”靓丽少女一脸严肃道。
　　“货币波动的影响，对贸易的波及，已经这么严重了？如果像你所说，一些财务薄弱的贸易公司破产潮，岂不是要很快到来！”听到难得来一趟靓丽少女的话，老者多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不止如此，香港高价位的房地产，承接也越来越无力，一旦房地产市场让人真切看到崩溃，到那时就什么都晚了。”靓丽少女看待问题，很是敏感细致。


第三百五十二章 心情大好

　　“嗡~~~”
　　环港医院的地下库房中，郑凡周身的气流不断激荡。
　　深夜时间缓缓流失，郑凡大手抓着老者头部吞噬的精神力，参与到他体内生机循环之后，已经逐渐与他的气息交融，排斥的感觉也越来越弱。
　　此时被捆着的老者，双眼早已经黯淡无光，脉搏跳动的极为缓慢，好像含着的一口气，随时都会泄掉一样。
　　反观郑凡，双眼的光泽却是越来越亮，整个人的精气神散发开来，甚至会带给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难道说精神力和记忆，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吗？”郑凡已经适应了种种不适之感，心思活络考虑着。
　　“呼~~~”
　　随着老者紧绷的身形一松，陷入死亡的一刹那，从其头部涌出的气流，却是愈发的浓郁。
　　不同于已经死过去的老者彻底断气，在老者最后的精神力，也被郑凡吞噬之后，他则是放开了大手，不断的调整呼吸。
　　“人家都说人临死的时候，能够看到与众不同的景象，难道就是这个吗？”吸收了浓郁的气流之后，郑凡双眼看到地下库房情景，只觉得充满了光。
　　此时若是地下库房有外人，就会发现，郑凡的双眼，就好似在黑暗中两颗璀璨的珠子，目光极为逼人。
　　各种不适之感渐褪，待到郑凡的视觉感知也恢复如常，他的双眼依旧很亮泽。
　　“与预想的还有所不同，本来以为吞噬他的精神力，有机会得到他的一些记忆呢，看来在正常的情况下，人的记忆还是储存在脑子里啊，现在他的大脑也彻底死亡了吧，应该没什么大用了！”盘坐在地调整自身生命体征的郑凡，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闭着双眼喃喃自语开口。
　　老者虽死去，却没什么外在的致命伤，就连之前做活体化验的伤口，也被姚玲用纱布块封得很好。
　　“嗤~~~”
　　身体状态逐渐平静的郑凡，已经尝试着在地上缓慢长身而起，先用金属小瓶中的酸性物质化了老者的尸体，旋即才向地下库房的大门走去。
　　“咦~~~”
　　精神状态极好的郑凡，下意识的放出感知，竟然透过库房门，察觉到在外面的吉井惠香。
　　尽管感知的不太真切，但郑凡却能察觉到，吉井惠香在门外的位置。
　　“铛！铛！铛！”
　　郑凡一短两长有节奏的敲响了库房门，好似暗号一般。
　　“谁？”
　　吉井惠香在外面大喊一声，很快对郑凡确认道。
　　“是我。”
　　郑凡集中注意力，开口的声音虽不大，却利用感知对吉井惠香应道。
　　“呜~~~”
　　随着库房门被打开，吉井惠香看到的，却是闭着双眼的郑凡走了出来。
　　“刚刚你站在门的哪边？”
　　没等吉井惠香开口询问，郑凡当先开口道。
　　“面朝外的左侧。”
　　吉井惠香回答的很仔细，而且她所指的地方，甚至放了还没吃完的宵夜，以及新拉过来的椅子。
　　“再过一会儿就要天亮了，准备一身运动服，陪我出去锻炼锻炼，生命在于运动。”说到后来，郑凡哈哈大笑，显得很是得意。
　　“这个时辰运动吗？”
　　吉井惠香完全想不到，郑凡要运动的目地，是想尝试加速身体机能和血液的循环，看看能不能起到加快消化老者厚重精神力的效果。
　　向着库房中看了一眼的吉井惠香，此时还能发现，老者在融化冒烟的尸体。
　　“我现在精力充沛得很，干点什么好呢，就跑步吧，我先去病房等着，你将姚玲叫下来，同她一起将细节都处理干净了。”尽管感知到就连捆着老者的绳子，也被酸性物质腐蚀一空，郑凡依旧没有大意。
　　“老板，你的眼睛没什么事吧？”
　　眼见郑凡明明闭着双眼，在地下室走动却像是心中有数，吉井惠香关切问道。
　　“有事早就说了。”
　　郑凡心情似乎很好，嘚嘚瑟瑟笑着离开了地下室。
　　从地下回到四楼的病房中，闭着双眼的郑凡，并不是凭着记忆在走，而是外放感知，仿佛感受到了模糊的事物。
　　郑凡之所以闭着双眼，一则是不想让人发现，他的精神力格外充沛，另一点则是要印证自身感知能力的变化。
　　“不只是意识感知，就连肌肤的触觉，都好像得到了增强，这种感觉当真是格外奇妙，不过要想做到老头那般，让子弹都为之减速，可能还得通过长时间的练习才行。”也不知道是心情好的关系，还是感知能力得到了增强，郑凡就算闭着双眼，心境也觉得所处环境丰富多彩了不少。
　　脱下一身病号服的郑凡，直接进入浴室洗澡。
　　通过病房浴室中的镜子，郑凡已然确定，他的双眼极为亮泽。
　　“实在是有些明显，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心境，做到自我调解，否则这样一见人，就会被看出不同寻常。”站在镜子前的郑凡，调整着抹搭眼皮的的幅度，想要将眼中的光泽隐去。
　　在郑凡逐渐深沉，双眼皮也耷拉下来之后，一对星目的光泽，果然渐渐消隐。
　　“情绪深沉一些，这样抹搭着眼皮的幅度，也最有利隐去目光，将之记下来，再加上一副墨镜的话，应该就可以了。”在镜子前尝试了好一会儿的郑凡，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
　　打开淋雨，任由花洒喷出力道十足的水冲在身上，郑凡竟然畅快的唱起了刀剑如梦，甚至光着身子来了一段摇摆。
　　这时若是有人看到，站在淋浴中随着身体扭摆，郑凡摇动的下体，只怕都会有栽倒的冲动。
　　“难怪世人都想追求强大的力量，这种感觉还真是美妙，谁来我都不怕。”放纵了一小会儿的郑凡，刚刚平静下来，却突然攥起双拳，流露出野性的力量感。
　　经过了一番折腾，待到天色渐亮的时候，吉井惠香这才回到了郑凡所在病房。
　　八月份的香港，天已经亮得颇早，不到五点，拂晓的天空就已经泛亮。
　　“今天就出院，等到早上的时候，去一趟控股公司看看。”郑凡带着日本少女下了楼，先是在院区中走了几步。
　　“老板若是再在医院泡下去，姬儿总裁她们非要急坏不可。”吉井惠香注意的是，郑凡始终闭着的双眼。
　　“泡蘑菇还是很舒服的，其实现在有我没我，都无关紧要了。”郑凡慢跑起来，笑着言语道。
　　“老板还打算回美国吗？”
　　吉井惠香不确定，郑凡真正的想法。
　　“得回去一趟，资本发展到一定程度，维护利益团体的关系，就变得非常重要了，而且香港的大富之家刚遭到袭击不久，再回去住总是有些不舒服，之前迪丽雅想要将我引荐入共济会，也是时候加入接触一下了。”郑凡闭着双眼，一脸期待道。
　　“我对老板说的，不是太了解。”
　　吉井惠香确实是不清楚，世界资本格局之下，更深层次的情况。
　　“相信以后应该有机会能接触，顺其自然就好。”郑凡小跑的步子逐渐加大，已然在开始提速。
　　“老板，之前的事让你失望了吧？”
　　吉井惠香跟上郑凡，似乎很在意他的想法。
　　“有些事情，确实是人力所难及，更别说马婧古怪了，拳脚不行可以借助枪炮，最后那些家伙，不还是不敌咱们的火力，被通通放倒了吗？其实不只是你，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就连康猛虎也放不开。”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老板调查我？”
　　吉井惠香感觉到，郑凡实在是太过敏锐，可能是看出了什么。
　　“像我这样摆弄资本的人，身边的帮手必须要信得过，早在你入职的时候，我就调查过你的家世，你自小在剑道场长大，如果与日系财团有关联，我又怎么能安心。”郑凡毫不避讳笑道。
　　据郑凡的了解，日本古剑道，既要练气，又要对自然又有超出认知的感悟，而吉井惠香还修炼忍道，其真正的实力，必定是非同寻常。
　　“如果放开了，我应该能斩杀马婧。”
　　吉井惠香终于给出了一个确切的答复，但郑凡却只是笑了笑，似乎不是太过在意。
　　“比起你具有什么样的实力，忠心才最重要，如果我真要是靠着保镖过活，也不敢走到今天这个程度了。”在日本少女的注视中，郑凡笑得很是爽朗。
　　通过郑凡的说法，吉井惠香回想起了，他杀死强横白人男子的诡异一幕。
　　“呼~~~”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眼看着郑凡一身汗流浃背的模样，吉井惠香呼吸也是愈发粗重，跟着跑动的身形也是越来越累。
　　犹如大学校区一般的医院，一大早郑凡与吉井惠香跑步的身影，至少已经转了十多圈。
　　豆大的汗珠，都已经从郑凡的下巴，不断往地上滴。
　　相比郑凡头上直冒热气，吉井惠香一身薄棉线运动服，也已经被香汗沁透。
　　与一直跟着郑凡跑的吉井惠香不同，姚玲则是站在临时办公室中，看着两人在院区的路上不断奔跑。
　　“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吧，看吉井都已经要跟不住了，没想到老板的运动量这么惊人。”站在窗前的姚玲讶异嘀咕，在她看来，即便是抛去女保镖晚上没休息好的因素，郑凡在运动能力和运动量上也要超过她。


第三百五十三章 期限

　　“哈哈哈哈~~~”
　　环港医院的草坪之上，一身大汗淋漓的郑凡拉着吉井惠香，迎着清晨的朝阳放空一趟，酣畅笑出了声。
　　“老板~~~再跑下去，我可就真吃不消了！”
　　吉井惠香虽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笑容却很甜美。
　　“守了一夜几乎没休息，又陪着任性的我跑了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郑凡懒散伸展着四肢，觉得精力依旧很充沛。
　　尝试着隔绝丹田小石人的吞噬之力，郑凡甚至有了卸下负担，体会着许久没有的轻松之感。
　　“老板今天心情，似乎是格外的好。”
　　从郑凡爽朗的神色中，吉井惠香意识到，他已经从之前被袭击的事件中走了出来。
　　“这是在香港过的第二个夏天了吧，天气一暖和，身子骨也松泛了一些。”郑凡从草坪上起身，将吉井惠香扶了起来。
　　“以老板的能力，应该不用我再保护了。”
　　吉井惠香娇躯酸软，俏脸的笑容很是明艳。
　　“确实不用你保护了，不过你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再加上我这个人比较懒，少了个人伺候，会很折手的。”郑凡不正经笑语，睁开双眼的目光，向着吉井惠香胸前被香汗沁透的薄薄运动服看去。
　　“就知道老板离不开我。”
　　吉井惠香大大方方，挺了挺一对豪耸的酥胸，已然同郑凡亲近了很多。
　　“以后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一个人出去走走，那样能方便不少。”郑凡一饱眼福，满足了贼心之后，乐呵呵笑道。
　　刚刚吉井惠香还以为，郑凡看着她的胸部双眼放光，可是随后的观察，却让她心中暗暗讶异。
　　“怪不得之前老板闭着双眼！”
　　吉井惠香已然发现，郑凡的一双眼睛，比以前有光泽不少。
　　“回去洗个澡，今天就不坐车了。”
　　郑凡似乎发现了日本少女的观察，很快就戴上了一早准备好的黑色墨镜。
　　“行，那我就叫直升机，不用开车正好也能歇一歇。”吉井惠香美美一笑道。
　　“这环港医院虽不挣钱，不过住着还挺舒服。”郑凡扩了扩胸，呼吸着早上清新的空气。
　　“再舒服也比不上位于纽约长岛的大富之家，听叶倩部长说，大富之家周边的农场，都被买下来了，到了八月份，甚至可以采摘各种草莓和水果。”吉井惠香一脸期待道。
　　“豪宅和农场虽好，没有时间享受也是白费，什么时候能安稳住在那边，也算是混出头了，这次回到美国，可能要约谈一些政要官员，以及社会名流。”郑凡一副路还长的笑意。
　　“老板，早上跑步出了那么多汗，少喝些水吧。”赶来的姚玲，不但给郑凡递了水，就连日本少女都照顾着。
　　“今天我就出院了，你自己心里要有点儿数，比起那些不必要的交际，干点正事儿吧。”郑凡痛快喝了一口水后，说出的话却让姚玲心中一紧。
　　自从环港医院挂在世纪控股旗下之后，姚玲这个大院长，也成了香港名利场颇为有名的女人，经常受邀参加一些酒会，以及慈善太太团。
　　之前保证的话说了不少，姚玲也知道郑凡听腻了，不想挨骂只能用实际行动做事。
　　“因为我不太接受男人的关系，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大部分的高管都是女人，我只希望以后不管你们到了什么程度，也别忘了初心。”郑凡仿佛自言自语道。
　　“姚玲，记得叶倩找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长海医院神经内科的一个小大夫，连送红包的都不会选你，现在你做了这么大的医院院长，未来还可能负责世纪控股旗下的整个医疗集团，说风华绝代可能有些过，不过成为医疗界和资本圈子中的名媛，还是很有希望的。”郑凡的笑语，让低头跟着的姚玲心中极为忐忑。
　　“老板，早餐在这边吃，还是让世纪控股的餐厅安排？”吉井惠香适时询问，算是帮姚玲解了围。
　　“去控股公司吃。”
　　郑凡颠跑了一番左右挥拳，倒也没有再为难姚玲。
　　穿着白大褂的姚玲默不作声，向日本少女投去了感谢之意，并没有对郑凡遮掩。
　　蹦蹦哒哒回到病房浴室的郑凡，简单冲了个澡，就在姚玲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西装，坐车去了医院的直升机坪。
　　随着郑凡和吉井惠香上了直升机坐好，机舱门关闭，贝尔407直升机已然在轰轰隆隆的螺旋桨风炮声中起飞。
　　直升机内的噪音本就不大，带上耳机的话，更是体现了便捷和舒适之感。
　　郑凡向着机窗外看去，俯视着香港的繁华。
　　直升机两百公里的飞行时速，再加上一路顺畅，不出十五分钟，就已经降落在世纪大厦的天台停机坪上。
　　“自从这架直升飞机买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环港医院之中，老板今天怎么想起来坐它了？”早就得到消息接机的姬儿，对于郑凡乘坐直升机到来有些奇怪。
　　“乘坐直升机既不容易被人跟着，又方便顺畅，时不常的，我也该享受享受。”下了楼顶的郑凡，直接向着世纪控股的自营部走去。
　　“昨晚叶倩部长跟我聊了好一会儿，已经安排罗红她们在欧美股市开盘时段，结合大宗交易平台，抛售所持有的各大投行股票了。”姬儿对郑凡汇报道。
　　“嘿！都精神一点儿。”
　　看到罗红几名交易员，好像熬夜很疲惫的样子，郑凡极为无良，在自营部中敲了敲桌子召唤道。
　　“老板。”
　　迷迷糊糊的罗红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问好。
　　“大富银行存贷业务和网点紧缩的事情，就由王凤秋副总裁办，你明天就先回美国，帮我打前站。”郑凡已经不再详细探讨，而是直言了当对姬儿交代道。
　　“可以。”
　　姬儿并没有提出异议，顺从点了点头。
　　其实即便郑凡不说，姬儿也很重视此次的美国之行，尤其是同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客户沟通，更是重中之重，再加上美国国家投资对阳光核电集团的财务与资产重组，也需要人来处理。
　　“安雯娟部长，从现在开始，你要停下这边手头的所有工作，全力配合姬儿总裁，助攻收购医疗集团，以及有潜力和价值的生物和生化公司，算起来，给你们的准备时间也不短了，相信标的选择，以及收购的把握，你们应该心里有数。”郑凡直接就给，负责资产管理审核这一块的少妇加担子。
　　“还有，法务部长阮媛，以及综合服务部长艾丽卡，也要进行联合介入有关收购的事项。”郑凡点着根烟，戴着墨镜的脸色，显得格外严肃。
　　曾经就职于美洲豹基金的艾丽卡，不但有着不可小觑的资本运作实力，收购的管理与开拓经验也极为丰富，有她在收购团队中，郑凡更加的放心。
　　“创业容易守业难，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已经是今非昔比，待遇更是没得说，估计部分员工心里也该浮躁、没数了，大面积的裁掉一批，这件事也由王凤秋副总裁负责，综合员工各方面的素质考虑，必须要做到优胜劣汰，若是让我发现你在裁人的各方面事项上，敷衍了事阳奉阴违，你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太妙。”郑凡的说法，不只是让王凤秋一惊，就连姬儿等人也露出了异样之色。
　　然而，面对郑凡极为坚决的安排，就连姬儿都不敢提出异议。
　　不知道为什么，姬儿等人只感觉，今天郑凡一来，气势就极为惊人，好似是一只处于困境中昏昏欲睡的狮子，突然跑了出来一样。
　　“以上安排的事情，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你们要把握亚洲金融风暴这个好时机，在这样的乱况中，即便是世纪控股有什么举动，外界的眼球也是顾不上。”郑凡墨镜也不摘，抹搭着眼皮道。
　　“这段时间自营部也没什么运作，都给你们闲出屁来了，才干了一两天活，就受不了了吗？”郑凡不给其她人说话的机会，看向了罗红几名交易员。
　　“老板，昨晚咱们在欧美股市出货各大投行股票的情况，还算是顺利。”罗红一边报告，一边陪着笑脸。
　　本来厚嘴唇妇人罗红，性格就颇为彪悍，有些像大老爷们，再加上作为自营部长，就连姬儿和叶倩等人，平时也要礼让她三分。
　　可在面对郑凡的情况下，罗红却连大气都不敢喘，这让站在一旁经常被她摧残的郭大宝，肥脸都不免露出古怪之色。
　　站在自营部中的郑凡，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好像是在挑众人的毛病，想抓着机会就狂喷一顿的样子。
　　“欧美股市现在的上升势头正好，我们趁机减持各大投行的股权，问题应该不大，不过陆续退出来的资金，要怎么进行安排，毕竟这笔资金量不算小。”叶倩犹豫着问道。
　　“将倒出来的资金，作为备用资金，主要关注国际黄金现货，以及纽原油两个交易品种。”郑凡的说法，让刘名轩暗道一声果然。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眼下亚洲金融风暴已经向纵深发展，作为硬通货的黄金，在经历了前期的大幅震荡之后，保值增值的功能，非但不会被抹去，反而愈发的凸显。
　　而且世纪控股进行体量颇大的黄金储备之后，刘名轩总觉得在国际黄金现货上，还会有后续的运作进行保障。


第三百五十四章 扶持

　　“老板今天精神头，似乎格外的好。”
　　眼见郑凡出了自营部，厚嘴唇妇人罗红，这才松了口气感叹道。
　　“你是说喷人也有劲儿了吗？”
　　艾丽卡一想到收购资产的限期，就不免露出了苦笑。
　　“好了，都动起来，接下来的工作，可能会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姬儿拍了拍手，紧张情绪也不由表露出来。
　　“一会儿可能还得回来，还不快将交易机器打开，做好交易港股的准备。”叶倩对罗红提醒道。
　　不只是姬儿等人，就连自营部的一众交易员，一时之间也犹如被上紧了发条。
　　“部长，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郭大宝小声对罗红申请离开，肥脸上装着难过的表情。
　　“你这个死胖子，又想偷奸耍滑是不是？若是自营部裁人的话，第一个就炒了你。”妇人罗红露出狠色，让郭大宝大脑袋一缩。
　　“银行信贷业务萎缩，裁人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这件事得好好做才行。”大富银行副总裁王凤秋，出了自营部的同时，心中考虑的很谨慎。
　　王凤秋明白，一直以来，郑凡都特别重视人力资源，以及员工的综合素质，现在要进行裁人，表面上看着容易，实则却是很难办的一件事，得真正做到优胜略汰才行，容不得她有半点儿不上道的表现。
　　“还不快去。”
　　看着被罗红喝斥的郭大宝，叶倩白了他一眼道。
　　“那小子不会是你的关系吧？”
　　眼见郭大宝小跑出了自营部，罗红没拿叶倩当外人，对她有所怀疑问道。
　　“绝对不是。”
　　一想到郭大宝是郑凡的关系，叶倩连忙摆手否认，容不得开玩笑的样子。
　　世纪大厦九层小餐厅中，郑凡一大早上就在一桌菜肴前下手胡吃海塞，好像饿得不行的样子。
　　“你也别总忙活我了，赶紧吃。”
　　对于处理大螃蟹的吉井惠香，郑凡示意她也一起吃饭。
　　“我可吃不了这么多。”
　　发现郭大宝跑来小餐厅，吉井惠香对郑凡向远处的一张小桌示意，上面只有火腿、三明治、牛奶和水果。
　　“告诉餐厅的阿姨，让她烤一些串，再上点儿啤酒。”郑凡大早上的早餐要求，让出于健康考虑的吉井惠香，不免有些犹豫。
　　“凡子……”
　　被郑凡召唤过来的郭大宝，好像不太敢认他的模样。
　　“你可是我的铁哥们加死党，别弄得像觐见皇上似的好吗？”郑凡大大咧咧的笑语，让郭大宝脚下都是一个踉跄。
　　“自从来到大富银行之后，也没怎么跟你说过话，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疏远我呢。”郭大宝用一双小眼，飘忽盯着郑凡道。
　　“自营部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比起我这个朋友疏远你，天天承受异样的眼光，会更加的痛苦，在底子有差距的情况下，即便是混日子，你也得加把劲儿呀。”郑凡眨巴眨巴双眼，示意郭大宝赶紧坐下一起整点儿。
　　“我还以为你是发了财，不认识人了呢。”
　　郭大宝的心也是有够大，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咧着大嘴道。
　　“吃吃喝喝还行，如果你想指望我这个朋友，在大富银行有什么特殊待遇，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儿心。”郑凡不断夹着海参，让郭大宝吧嗒吧嗒嘴。
　　“估计罗红也不能放你多长时间，我让人烤了串，趁着没上来之前，你能吃多少算多少。”郑凡毫不客气笑道。
　　因为是铁哥们，郭大宝一双小眼泛贼，露出明了之色，连忙就像一桌子的菜肴发起进攻。
　　“现在我要应付的事不少，也有些顾不上你，若是觉得还行，你就在大富银行混着吧，明面上照顾不到，但背地里我都会给你安排。”郑凡一边吃，一边对郭大宝道。
　　“在大富银行自营部工作，可不是还行，而是很行好不好，单单是奖金与分红，都拿到手软，就我这样的走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小妹儿抛媚眼儿，想主动投怀送抱，以前我可不知道，生活原来能这么幸福！”胖子显得很兴奋很满足。
　　“你可不要得意忘形，走了错路，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郑凡小声警告道。
　　“因为我是你铁哥们。”
　　郭大宝一脸傻笑，这时已经很确定。
　　“这只是一方面，叶倩她们再有能力却是女人，总会有一些不方便出面的情况。”郑凡的说法，流露出些许想要隐退之感。
　　“虽然不太清楚你的意思，不过有事你说一声就好了。”郭大宝一脸心大之色，让郑凡意识到，他是一个好朋友，却不是一个在做事上能够信赖的好人选。
　　“这一大早上的就喝啤酒，你胆儿挺肥啊。”姬儿找来小餐厅，看到郭大宝吃喝正欢，凑近他身边小声笑着调侃道。
　　对于姬儿的调笑，刚喝了一口啤酒的郭大宝，差点儿没喷出来，一个激灵站起了身形。
　　“这我要是告诉罗红部长，你应该知道后果的……”姬儿的话还没等说完，郭大宝就已经溜溜退走。
　　“好不容易找到个人能陪我吃吃喝喝，你还真是扫兴。”郑凡头也不抬道。
　　“我过来是想问问老板，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今年要不要进行分红，也不知道是当初咱们的条件太过苛刻，还是得知私人管理资金业务，在国际黄金现货上有了巨额盈利，那些客户都希望能抽取一部分的资金。”撵走了郭大宝之后，姬儿正色言语道。
　　“只是提取一部分吗？”
　　郑凡撸着刚烤好的肉串，嘴角上翘笑道。
　　“确实如此，但我不太确定，这能不能算是兑现yuwang。”姬儿显得有些为难。
　　“账面上的利润再多，不兑现的情况下，也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尤其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的这些客户，多是政要官员与社会名流，这里可是精明的很。”郑凡指了指脑袋笑道。
　　“即便是政要和名流，也比不上真正的资本商人，对于钱的渴求反而会更强烈。”姬儿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被追得不行。
　　“算了吧，迪丽雅也够有钱的了，兑现利润的渴望反而更强烈，与咱们打交道的，哪有无欲无求的人，这样，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资金，拿出来一成盈利，进行一次分红，将资金打到咱们银行客户的户头上，至于这些人是提现，还是将钱转走，就不用咱们再管了。”郑凡擦了擦手笑道。
　　“虽然只有一成盈利分红，老板也是够大方的了，当真是有些出乎预料。”姬儿长出一口气笑道。
　　“马上就要回美国了，怎么也得给咱们这些特殊客户一些心气儿，这样才有利于日后更好的合作，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资金的客户资料，要严格的保密，除了你、我和叶倩三人之外，绝对不允许其她人插手。”郑凡小声交代道。
　　“我自然是知道其中的轻重，但了解的秘密越多，可就越危险。”姬儿略有优色，似乎有些在意大富之家被袭击的事。
　　“在街上抱孩子卖土豆还危险呢，出来混哪有轻松就能得利的事，相比咱们所获得的好处，现在的局面，已经是相对平稳了。”郑凡翻了个白眼道。
　　“以前老板从来不戴墨镜的，你这大白天的，又是抽得哪门子风？”对于戴着黑色墨镜吃饭的郑凡，姬儿不免有些受不了。
　　“转换一下心情，转换心情。”
　　郑凡一脸敷衍，干巴巴笑语道。
　　“叶倩部长用她的私人资金做空港股，可是走大富银行的渠道，这样没有关系吗？随着昨天港股的大跌，市场中已经有一些传言了。”姬儿小声问道。
　　“是我让她这么干的，眼下你的自有资金太大，已经不适合在香港市场运作，尤其是在市场状态失控的情况下，咱们再过多参与，只能增加其中的不确定性，倒是叶倩自有资金的规模，比较适合进行试水。”郑凡直言了当道。
　　“老板是想扶持几个，信得过的助力？”姬儿想的颇深。
　　“当然，叶倩跟着我的时间，比你还要早，包括安雯娟、艾丽卡、阮媛这几个部长在内，我都不会白了她们，多有几个点，才会成为一个财富系，在遭到冲击的时候能更稳定。”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却带给姬儿有所保留之感。
　　在姬儿看来，现在能够在私下里，支撑郑凡的人，也只有她和迪丽雅，以后叶倩如果做大，可能也要算一个，至于安雯娟、艾丽卡和阮媛，能不能进入扶持的范畴，当真是很难说。
　　“你得抓紧时间，带安雯娟她们去美国，香港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做人做事就是这样，光有计划是没用的，重要的是实施，如果不能坚定的踏出第一步，计划和准备那都是白费，先将需要的资产收购到手，细节我们再慢慢调整。”郑凡对姬儿催促道。
　　“放心吧，我早就已经按照老板的喜好，物色了生物和生化公司的掌舵人，而且收购标的也已经选好，并进行过前期的沟通与准备，这次能达成希望的情况非常大。”姬儿多少流露出一些信心。


第三百五十五章 放手一试

　　“铃~~~”
　　上午十点，香港股市的开盘铃声，准时在世纪控股自营部响起。
　　“昨天港股收盘是16290点，今天开在16335，是个明显的高开。”进入交易时段之后，罗红明显紧张了起来。
　　“多少有些出乎预料，看来经过昨天的大跌之后，并没有造成对市场的持续杀伤。”郑凡点着根烟，淡淡一笑道。
　　“还沽期指吗？”
　　对于郑凡并没有追究，叶倩用自有资金运作，罗红和刘名轩已经意识到，这么做应该是他示意的。
　　“当然要继续沽期指，在亚洲金融风暴的席卷下，做空的机会是非常确定的，只有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吃得最饱。”郑凡没有一丝的犹豫。
　　“近三个月份的恒指合约沽货，手笔不要太大，达到在期指上充分的建仓，才是我们的目地。”罗红很快就下达了操作指令。
　　“叶倩的一百亿美金，想要埋空是不可能了，你们就当是控股公司的运作进行，要尽可能的获得丰厚收益。”郑凡轻松对一众交易员笑道。
　　“老板，你之前说从各大投行股权中退出来的资金，当做国际大宗商品运作的备用资金，是不是要再起一波行情？”刘名轩作为大宗商品交易部长，更加在意国际黄金现货。
　　“国际黄金现货与期货，还是有所不同，想要利用杠杆交易长时间持仓，坐一波中长期行情是颇为困难的，你觉得现在金价有基础发动一波，短促而有力的井喷，并能让我们充分建仓，以及顺利出局吗？”郑凡笑着问道。
　　“就算做短期井喷行情，也非常有机会，如果老板想的话，我们做中长期行情也行，完全可以滚动仓位操作。”刘名轩回答的很肯定，让郑凡多少有些讶异。
　　“报一下国际金价现货的盘吧，我需要考虑一下。”好一会儿之后，郑凡才斟酌着说道。
　　“眼下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是每盎司280美元，比我们进行黄金储备的284美元成本，还要低上一些，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交投也重新活跃起来，每天的交易量，甚至可以达到1.5万亿美元。”刘名轩的报盘，显得很有信心。
　　“哪来的这么多钱呢？难道说亚洲金融危机，将以往在世界货币体系中沉淀的存量资金，都被搅动起来了吗？”郑凡思量着嘀咕道。
　　“之前世纪控股运作国际黄金现货，是从中套走了极为恐怖的一笔资金，不过这对国际黄金现货市场的冲击，也仅仅是在表象上，尤其是在随后我们进行现货交割的情况下，250万吨的黄金储备，也仅相当于各国经济体的抛储量，实际上这个市场的根基，并没有老板想象的那般脆弱。”刘名轩一脸正色道。
　　“之前在运作国际黄金的时候，你们应该知道，平仓兑现利润的难度。”郑凡抽了口烟，观察着刘明轩的神情。
　　“都说是船大难调头，但我认为世纪控股做多国际黄金现货的话，根本就无需掉头，要知道，大资金都是有一定运作周期的，老板之前兑现利润实在是太急切了，自然会造成平仓困难，市场也难以承受的情况，但只要把平仓的时间段，从三天拉长到三周，乃至于三个月，我们兑现利润的状态，就能轻松很多，以国际黄金现货市场的交易体量，也完全可以承载我们大资金的运作。”刘名轩指出郑凡的问题，让罗红等人都是暗暗佩服。
　　只是罗红等人不明白的是，以郑凡自身的立场，毕竟不能只将心思放在操盘上，当各方面的情况难以协调之时，必须得做出一定的让步、妥协和选择。
　　“你觉得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还会再跌吗？”郑凡笑着对刘名轩问道。
　　“就像老板在亚洲金融风暴的氛围之下，不看好港股还会涨一样，我觉得即便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再跌，也是有限的很，若是从中长期的角度看，300美元下方，可能会形成一个极为扎实的底部区域，这是一个非常确定的机会。”刘名轩加重语气，给出了郑凡答复。
　　“老板，现在闹金融危机，亚洲各国货币都贬值不稳，已经给国际黄金现货酝酿了牛市的基础，再加上金价处于相对的周期大底，我们一旦能做出明确的中长期向上趋势，相信在这个过程中，买盘会非常的踊跃，足以给我们滚动做多，形成运作的余地，而且在各国央行抛售黄金储备之后，一但金价连续向上，这些央行和经济体的思路也会改变，形成潜在的购买力。”看到郑凡不说话，刘名轩不由露出了机会难得的焦急之意。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就试试，反正现在世纪控股流动资金还算充沛。”在罗红等人的注视中，郑凡点头同意了刘名轩的提议。
　　“有了250万吨黄金储备，我们以后做盘也用不着承受那么大压力了，心里能够有底不少。”刘名轩之前总感觉，世纪控股进行极限投机太过危险。
　　“你不要忘了，杠杆交易的风险，可是会无限扩大的，一旦做盘国际黄金现货，就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否则不只是世纪控股，就连大富银行都会被拖垮，之前的黄金储备，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动用，你要当成是在现有资金和条件的基础上，孤注一掷进行做盘。”郑凡深沉提醒道。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之前兑换成的港币，再兑换成美元可能会有一些阻碍，价值八千多亿美元的体量，对于香港资本市场的压力太大，我之前问过叶倩部长，之所以我们由美元兑换成港币比较顺利，是因为美元一直保持强势，再加上香港回归，以及亚洲金融风暴涌起，导致香港有很多资本外逃，形成了很雄厚的接盘。”刘名轩并不是一点担心也没有。
　　“是啊，眼下香港经济风雨飘摇，再想将港币兑换成美元，看似有些难度，不过你不要忘了那些国际炒家的因素，索罗斯他们想要做空香港金融市场，前期必定会向香港涌入大量的资金，做布局准备，若是我们现在抛售港币的话，相信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接盘的，而且像你刚刚所说的，滚动仓位运作国际黄金现货，也不是着急的事，再加上将各大投行股权抛尽，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到，我们大可以慢慢来。”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老板，你是想要放那些国际炒家大量入关？这样一来，香港的资本市场岂不是更加危险？”操盘沽恒指期货的罗红，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鸡蛋一旦产生了裂缝，苍蝇想办法也要靠近叮上，只要叶倩的自有资金，能在做空香港股市上占据先手，即便那些国际炒家进来了，也很难分食到什么，你们也不要以为香港资本市场是那么好做空的，有大陆作为支撑，想要将香港这处经济的桥头堡击沉，必定是一场胶着且残酷的战斗。”郑凡一副想要置身事外的嘴脸。
　　“大陆的外汇储备，根本就不够看，随着金融风暴愈发猛烈，估计即便是放开来支持香港，也不够填坑的，现在国际炒家所集结的资金风潮，已经到了难以估量的地步。”刘名轩明显不看好香港的情况。
　　“如果资本市场由政策主导，资金就不是决定胜负成败的关键了，大陆的金融市场，向来都是以政策市著称，这种政策调控对于市场的干扰，你们这些没经历过的人，是绝对无法想象的，非常的有一套。”说到后来，郑凡感叹着笑语道。
　　“老板是说，到了关键时刻，大陆的决策，可能会干扰到香港资本市场的自由交易与平衡？”罗红不可思议问道。
　　“干扰都是小毛毛雨，这也就是在香港，如果是放在大陆，做空金融市场都要被抓，其实大陆的金融和政策制度，与**国有异曲同工之妙，非常的古老有效，如果小看了这一点，搞不好那些国际炒家会吃很大的苦头。”郑凡的说法，让罗红等人不由面容抽搐。
　　“若是可以的话，现在就应该下手国际黄金现货，争取更加充裕的建仓时间。”刘名轩明显是一个行动派。
　　“你找叶倩总监过来调整账户吧，因为要回美国的关系，此次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我不可能全程进行督导，就由你来带队运作，一定不要急功近利，得掌握好分寸，尽量把控好你这个掌舵人的心态。”郑凡笑着点了点头，已经没有在自营部逗留的意思。
　　“老刘，没想到你还真能说服老板，我还以为自从进行黄金储备，咱们自营部就会闲下来了呢！”郑凡离开自营部之后，罗红对面无表情的刘名轩赞叹道。
　　“进行黄金储备，也就相当于有了保障，老板的心态，应该放松了不少。”刘名轩嘴上虽这么说，可是面无表情的神色，却很是谨慎。
　　在刘名轩看来，这次运作不只是对世纪控股，对于他个人来说，也是非常重要，因为这还是郑凡第一次放手让他挑大梁。


第三百五十六章 紧急命令

　　世纪大厦的董事长办公室中，郑凡坐在老板椅上若有所思，只是因为戴着黑色墨镜的关系，让人难以看清他的神色变化。
　　“为什么要再度启动，对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看到郑凡不说话，叶倩忍不住问道。
　　“世纪控股的资金量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现在亚洲金融风暴正凶，很多人都在盯着咱们的这点儿钱。”郑凡叹了口气道。
　　“老板指得是秦嫣与张妍？”
　　叶倩虽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却还是对他做着确认。
　　“我实在是拿她们没办法，手里若是有钱，更找不到太好的推脱理由与借口，再加上国际黄金现货确实具备了走一轮牛市的基础，倒不如积极一些主动出击。”郑凡一边修剪雪茄，一边道出了真实想法。
　　“以前一旦进行资本运作，我总是担心出岔子，现在却有种，挣钱太多也是负担的感觉。”叶倩有着提醒的意味。
　　“刻意操作国际黄金现货的走势，严格来说，是要遭到调查的，不过眼下亚洲经济形势正乱，我们还与美国和英国政要，保持着颇为良好的关系，相信问题应该不大。”郑凡安慰着笑语道。
　　“有很多操作资本市场的案件，都是事后好久才发作，我担心老板走了诸如里欧万塔的老路。”叶倩一脸的忧虑。
　　“我心里有数，姬儿她们要动身去美国，香港这边的情况，就交给你了。”郑凡平静点了点头。
　　“其实严格来说，我们现有的核电集团，以及后续需要收购的医疗、军工、生物、生化集团资产，也不是很大，老板有没有想过，将这些资产通过暗地里的资金运作，转移到其她人的名下？”叶倩的询问，让郑凡不免神色一动。
　　“出于收购后续资产发展的考虑，与我摘除关系，算得上是有利有弊，你提起这件事，是有好的人选吗？”郑凡思索着问道。
　　“要找能够信赖的人本就不易，再加上以后这些资产所从事的研究，可能会涉及道德风险，如果是萧玥的话，或许会适合。”叶倩有所犹豫。
　　“你说得不错，掌管我所感兴趣这些行业集团的人，确实得无节操无底线才行，不过萧玥的野心实在太大，她可不是一个好人选，暂时就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吧。”郑凡虽想到了几个人，最终却还是难以确定。
　　“还有一件事，孙天瑜之前去过大富之家找老板。”叶倩不知道要如何应对，郑凡在大陆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如果她能安心留在香港，就先敷衍着，但我并不想见她，这三天我会在公司住，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若是有什么意外，你做主就好，另外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资金的那些重要客户，就由姬儿全权负责交流，而且资产收购的事情，也不能停下来。”郑凡点着雪茄，交代道。
　　“姬儿总裁临走的时候，和我提过大富银行私人财富管理资金，要进行一成盈利分红的事，我会抓紧时间做的，另外收购资金也已经准备好，保证会对咱们派出的收购团队优先供给。”叶倩作为控股公司的财务部长，自然是心中有数。
　　“还有什么事吗？”
　　看到叶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郑凡笑着调侃道。
　　“老板刚刚所说的意外，指得是什么？”叶倩难掩担心之情，还是问了出来。
　　“我不是有陷入沉睡的毛病吗？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又没负伤什么的，难道你还怕我出事不成。”郑凡眨巴眨巴眼睛道。
　　“如果真是那样，还是回大富之家比较好，那边大致上已经收拾完，保卫和地下书房也能安全一些，剩下的施工，我可以让其先停下。”叶倩考虑过后劝道。
　　“也行，那就给我备车，回半山吧。”
　　郑凡从老板椅上起身，一脸轻松的模样。
　　“陈敏在天虹投资集团来消息说，萧姨的天翔投资集团，正在办融资的事项，似乎是想要扩大业务范畴了。”跟着郑凡出了门的叶倩，小声对他报告道。
　　“以我妈的名义？没想到一个不太大的投资公司，还发展得挺快！”郑凡隐隐露出了冷笑。
　　“萧姨是天翔投资集团的法人，融资自然是要以她的名义，至于融资路径，应该是看在老板的影响力，当然，萧姨也交下了不少人，说起天翔投资集团的规模，现在资产总量应该在三到五个亿人民币左右，这其中萧玥应该是有入股的，毕竟当时老板也让她拿走了一些钱。”叶倩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
　　“这段日子，欣然那边怎么样？”
　　郑凡多少有些回国看看的想法，只可惜分身乏术。
　　“还在部队机关呢，不过体重似乎瘦下来一些，她之前提起过，如果体重不是那么太吓人的话，依旧会选择进入女子特种部队。”叶倩淡淡回应道。
　　“国内的特种部队，看似虽神秘，实则也就是锻炼锻炼体魄，和平时期很难有什么真正的作为和拼搏，最多也就是以练代战。”郑凡笑着摇了摇头，也只是对叶倩这么说说。
　　就在世纪控股自营部，积极投入运作的过程中，保护郑凡的车队，已经从世纪大厦门前缓缓离开。
　　“看来大老板是走了，停在世纪大厦的那架直升飞机可真不错，我还是第一次看老板坐直升机过来。”位于大富银行总部，12层的福银大厦楼顶，一名少女看着离去的车队，对身旁的同伴感叹道。
　　“那架贝尔直升机，听说是属于环港医院的，并不挂靠在大富银行和世纪控股。”靓丽少女笑语出声，好想知道很多消息一样。
　　这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名靓丽少女，正是何氏证券董事长何光耀的女儿，就在昨天夜里，还在何氏证券的操盘部，提出了对香港资本市场不凡的见解。
　　“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我们投资银行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们外汇债券部那边怎么样？”拿着咖啡的少女，对何小熙道。
　　“我们外汇债权部，比你们投资银行部要忙一些……”靓丽少女何小熙还没等说完话，兜里的传呼机就已经响了起来。
　　“现在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自营部分家了，咱们得好好表现才行，我们主管说，自营部的交易员，可是在大富银行的股票研究部、私人财富管理部、外汇债券部、大宗商品交易部、固定收益研究部，以及直接投资重组部，这六个部门中抽调的，如果能够被招进银行的自营部，奖金收益可就非常丰厚了。”拿着咖啡的少女，一脸期待笑道。
　　“我们外汇债券部有事，得赶紧走了。”
　　看过传呼的靓丽少女，已然顾不上与同伴闲聊，快速跑到保卫那里签字写好时间之后，下了天台。
　　“小熙，你干什么去了，世纪控股的港币，要兑换成美元，而且大富银行美国分部那边，也要进行美元的转汇。”大富银行总部的六层中，负责外汇与债权部的妇人主管，看到靓丽少女跑过来，表露出了明显的不满。
　　发现整个外汇债券部的工作人员，犹如接到了紧急指令一样都在忙碌，靓丽少女何小熙再不敢怠慢，连忙加入其中。
　　“控股公司账户上的港币，兑换成美元要一笔一笔的做，得考虑到市场的承受情况，不能操之过急。”主管妇人大声言语提醒道。
　　“前不久刚兑换了大量港币，为什么现在又要兑换回美元呢，控股公司和银行的高层，倒底在想什么，决定也变更的太频繁了。”何小熙不免有着，思路跟不上之感。
　　“等会儿控股公司的财务部长，可能会过来，你们可不要忙中出错。”外汇债券部的主管妇人，不放心大声叮嘱道。
　　不同于大富银行与世纪控股各个部门，犹如打仗一般，郑凡坐车回大富之家的路上，则是一脸的轻松。
　　“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这回我倒是能放松好好休息一下，既然决定继续挨下去，让国际黄金现货再起一波行情，倒是也无所谓，趁着没人整事儿的时候，实惠的再掏一笔。”郑凡在车上暗暗思量道。
　　经过之前大富之家被袭击的事件，此时开车的吉井惠香，尽管在车队的警戒与保护之下，也显得很是谨慎。
　　“等会儿回大富之家，你安排好警卫之后，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段日子用不着往地下书房送饭，也别打扰我，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己会出来。”郑凡对开车的日本少女交代道。
　　“我知道了。”
　　尽管吉井惠香不理解郑凡的意思，却能坚决按照他的指令做事。
　　“也不知道马婧被抓到哪里去了，她毕竟是跟着我的人，我应该想办法救她，可是事情却有些棘手难办啊，希望能在英美情报部门，得到切实有效的消息才好。”一想到假马婧的事情，其她人都不知道，郑凡就不免有些犹豫。
　　而且在郑凡看来，马婧跟着他有一段时间，就算接触不到重要的秘密，被人抓去也会有些小麻烦。


第三百五十七章 调控与应对

　　大富之家的地下书房中，翡翠台灯在书桌上，释放出柔和的光化。
　　之前被酸性物质腐蚀出人形痕迹的大青石，早被更换一新，处理过尸体的细节，也都已经被抹去。
　　通往地下书房的双层门，被进入其中的郑凡反锁，再加上大富之家花园处增设的保镖，端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郑凡先是摸了摸书桌上的一块火榉木，闻着其散发的清香之气，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嗡~~~”
　　摘下挂在脖颈的黑石牌，郑凡并没有费什么精神，就已经打开石牌的年轮通道，从其中将一个小盒子取了出来。
　　打开首饰盒，郑凡拿起其中指甲盖大小的晶鳞，借助台灯的光华，不断反复打量。
　　“这颗晶鳞，倒底有什么秘密，又要怎么才能化为，之前那犹如胶状物质的人皮面具呢？”尽管郑凡对手中的晶鳞，抱有很大的期待，却无法掌握，之前那西方少女靠它变为马婧的关键。
　　“如果知道人皮面具，会缩成这颗晶鳞，就不会如此草率处理那少女的尸体了。”郑凡此时拿着晶鳞，不由产生了如入宝山却空手而回的感叹。
　　“若是我能靠着这颗晶鳞，掌握变成他人的能力，那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观察了好一会儿过后，郑凡对于手中的晶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在郑凡看来，利用这颗晶鳞所施展的奇异易容术，恐怕也只有像孙天瑜那样，对灵异之事很博学多知的人，才能给出建议。
　　只可惜，郑凡并不太相信，孙天瑜那个女人。
　　即便春宝斋的孙老，将孙家晚辈的身份推荐了孙天瑜，可来到香港之后，郑凡依旧没有让她住在大富之家，寻常有疑问和需要的时候，也就是打电话，让她过来聊聊，顺便学习一下雕刻。
　　“先将这颗晶鳞藏一段时间吧，实在不行，再让那孙天瑜帮着看看也不迟。”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可打心里不想让，晶鳞能改变容貌体态的秘密曝光。
　　在手中摆弄好一会儿晶鳞，依旧没能达成期待的郑凡，只好暂且放弃。
　　收好晶鳞的郑凡，重新将黑石牌挂在了胸前，向着地下卧房走去。
　　“今天精神状态出奇的好，或许能趁机观察一下。”郑凡看了看被褥白净的玉床，随后笑着去洗澡，带给人极为郑重的沐浴斋戒之感。
　　“呼~~~”
　　足足半柱香的时间，郑凡才穿着四角裤头，躺在玉床上拉过被子。
　　“单单是睡觉，肯定是不行，得引导本体的意识陷入沉睡。”简单思量过后，郑凡很快就放松心神。
　　然而，随着郑凡逐渐睡着，他并没有如愿以偿进入奇妙的梦境。
　　时间缓缓流逝，就在郑凡只是单纯睡大觉的过程中，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却不停对国际黄金现货与恒生期指展开了运作。
　　待到下午的时候，姬儿已经乘坐郑凡的其中一架私人飞机，带着安雯娟、艾丽卡和阮媛三女前往美国。
　　位于香港中环的美国银行中心11层，显得更加的忙碌，很多量子基金的投资员，都因为金融风暴过后，亚洲经济残局的价值发掘，而忙得脚打后脑勺。
　　电话声不停响起，一份份文件，更是需要一头金发的索罗斯签字。
　　“老板，恒指现货已经收盘了，涨了一百多个点，可是近三个月的期指合约，却是全面呈现出贴水的状态，普遍都比现货要低，而且大富银行的做空期指开仓，依旧极为坚决，这样下去的话，可就真有些难办了！”中年投资经理，来到一头金发的老者身边汇报道。
　　“在亚洲金融风暴之下，香港经济难以承受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被大富银行抢占了做空的先手，一旦我们出击，就会落得给别人做嫁衣的局面。”一头金发的乔治·索罗斯，面色深沉道。
　　“现在是进退两难，从大富银行这三天做空恒指期货的开仓情况来看，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香港的一些经济指标，也开始出现向下的拐点，这种垮塌可不会等着我们。”中年投资经理一脸为难，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早在亚洲金融风暴刚开始的时候，世纪控股乃至大富银行，都是与国际游资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什么轮到香港的时候，它们会一改之前的风格，带头做空港股呢，这个变化明显不同寻常。”一名年轻少女走了过来，很敢说话。
　　“世纪控股并不是没有参与亚洲金融风暴，只是在此之前做了变向而已，与冲击亚洲各国的实体经济和金融市场不同，它们则是瞄准了，与亚洲金融风暴有隐晦关联的国际黄金现货，现在大富银行带头做空香港股市，估计更多是出于主动调控的考虑，让香港经济不至于被一举压垮，如果是自己下手的话，总比外人来得有分寸。”一头金发的索罗斯，虽产生了一定的困扰，却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关键是我们要如何应对，在股指期货失去了先手的情况下，可是非常难办的。”中年投资经理急切征询着方法。
　　“既然大富银行想要做空恒指期货合约，那么就顺着这个趋势展开冲击，我们先在外汇市场，进行做空港币埋单，而且还要沽指数和个股期权的做空埋单。”索罗斯明显有了决定。
　　“这倒是个好办法，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倒是没有参与到，指数和个股的期权之中，而且今天一大早，世纪控股就在用大量的港币，兑换成美元，对国际黄金现货的多单，也是有所投入，现在市场上是美元紧缺，而港币泛滥，正好可以为我们在外汇市场，利用杠杆建立做空港币的头寸，另外还可以像香港的银行，大量的借出港币，到时候一旦港币与美元的联系汇率被打破，大幅贬值，我们就可以用非常小的资金，堵上借出港币的规模金额。”少女双眼一亮，似乎很赞成索罗斯的观点。
　　“我们所持有的股票，高位进行出货的情况怎么样了？”金发老者关注问道。
　　“因为市场的掉头没有确立，所以高位派发筹码还算顺利，不只是咱们量子基金，这两天大量国际炒家，都一点点的在高位出货，就连地产的洽谈和抛售量也是在激增，现在高位接盘的，都是香港炒家，以及大陆投资人，说起来此次香港回归，引入了不少大陆投资商，可是帮了资本兑现的大忙！”中年投资经理笑语道。
　　“同时也要注意大富银行，做空恒指期货的情况，即便大富银行现在占据了先手，也不排除半途下车的可能，到时候一旦联系汇率出现问题，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就算想护盘，也是护不住的。”索罗斯的笑意，似乎有极强的目地性。
　　“如果按照老板所说，香港经济还得再繁荣一阵才好。”少女略有深意笑道。
　　“虚假繁荣远远比真实繁荣，来得更有吸引力，就像是现在的房地产洽谈和交易，以及世纪控股所带动的外汇流动繁荣一样，这其中急速膨胀的泡沫，会黏住很多接盘的投资商，在真正的做空发令枪没响之前，香港的经济繁荣，至少还能支持半个月。”索罗斯向着窗外中环的繁华景象看去，因为夕阳的关系，脸上的笑容，也被映衬的很灿烂。
　　“老板，你觉得世纪控股再度出击国际黄金现货，会不会是一个烟雾弹？要知道，放眼整个亚洲，只有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所能动用的庞大资金量，是国际游资的一大威胁。”中年投资经理，很是在意道。
　　“我倒是认为，世纪控股再度进入国际黄金现货是来真的，有道是做一次也是做，做两次还是做，以世纪控股的资金量和操盘能力来说，做多国际黄金现货，必定能带来极为庞大的利润，这就跟熊一样，在夏季的时候得放开来吃，如此才能抵御寒冬进行休眠，而且之前操作国际黄金现货，美英司法部没有调查，也就证明间隔相对较近的这次运作，也不会做什么干预。”索罗斯看得颇为通透。
　　“老板的意思是，这一波国际黄金现货可能出现的上涨，是一段极为确定的利润吗？”少女似乎有所意动。
　　“确定是不假，就是不知道走得急还是走得缓，经过世纪控股之前投机，在国际黄金现货中套走庞大利润过后，市场现在虽有所缓和，却也再无法承受快刀宰杀，想要彻底让市场回暖，是需要不断制造赚钱效应，提振人气的一个过程，你们与其注意国际黄金现货，倒不如紧盯亚洲金融危机，毕竟在做空各国金融市场上，我们才能最大限度的施加影响力。”索罗斯说到后来，神情已经变得严肃。
　　“此番金融风暴严重性超出预期的情况，也不无世纪控股的因素在其中，如果能将香港的经济彻底打垮，我们或许还可以期待的更多，到时候不只是俄罗斯再难支撑，就连欧美的经济，都极有可能受到后续的波及，搞不好都会出现，难得一见的世界经济大萧条。”中年投资经理一脸期待笑道。


第三百五十八章 重要因素

　　夜晚的大富之家地下卧室中，尽管没有陷入沉睡的郑凡，已经逐渐转醒，可是却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该死的，无法弄明白那颗晶鳞也就算了，怎么陷入沉睡也不行了呢，难道是吸收了老头的精神力，意识过于旺盛的关系？不对，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应该更容易感知到残破虚空，现在怎么觉得，同那男婴的联系，彻底被切断了呢？”郑凡终于按耐不住，在床上大幅翻了个身。
　　“会不会是因为我，有意关闭了与丹田小石人的联系？”郑凡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因为之前尽量想要用本体吸收老者的精神力，郑凡利用丹田小石人的吞噬特性之后，很快就用意识，主动切断了他与小石人的联系。
　　直到现在，除了郑凡心绪有些躁动之外，身体依旧感觉格外的轻松。
　　“看来想要成就期待的可能性，切断丹田小石人的吞噬之力，还不行呢，在无法与男婴有联系的情况下，出现意外可就得不偿失了。”郑凡急着盘坐起身形，闭上了双眼。
　　即便是叶倩忙碌了一天回到大富之家，地下卧室也是非常的安静，身处其中的郑凡，没有受到任何的打扰。
　　施工装修队，一早就接到了叶倩打招呼，撤离了大富之家，至少在表面上，大富之家恢复的程度，看不出遭到过袭击。
　　广阔的花园之中，已经没有任何火拼的痕迹，到了八月份，倒是一个乘凉的好地方。
　　“看部长的样子，好像有些疲惫，不行就早点儿休息吧。”坐在靠近室外泳池的小圆桌前，吉井惠香帮叶倩倒了一杯茶。
　　“干活的时候又来了，姬儿总裁她们下午就紧急乘坐飞机，往美国那边赶，还不知道老板能不能按照原计划去那边呢。”叶倩淡笑着叹了口气。
　　“其实以老板的财力而言，现在完全都可以退休了，过些想要过的生活。”姬儿不明白，叶倩等人的工作，怎么比原来还紧张。
　　“就是因为财富过于庞大，才愈发难以掌控形势，尤其是被溺在资本洪流之中，更是身不由己，这已经不是老板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了。”叶倩的说法，让日本少女多少明白了一些。
　　“未来的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会出问题吗？”吉井惠香显然很敏感。
　　“表面上的资产日益萎缩，是可以预见的，但却不能让其出问题，因为老板还没有达成期待。”叶倩只觉得此次减持各大投行的股权，郑凡都是有所深意。
　　这也是叶倩为什么要提醒郑凡，将医疗、核电、生物、军工、生化集团，暗暗过给信得过的人，否则他距离真正的退休，恐怕还早得很呢。
　　“下午的时候，孙天瑜那个女人又来了，我感觉她很有问题。”吉井惠香对叶倩知会道。
　　“明着拜访，就已经不错了，怕就怕她偷着进大富之家，里里外外你得安排好保卫力量，以做到万无一失。”叶倩的提醒，让吉井惠香露出了明显的谨慎之色。
　　“马婧不在了，我下午将吴妈和刘妈请了回来，这么大的家里，也不能没有人打理，她们两人的底细可靠，工作也很细致，先前之所以离开，也是被马婧安排放了假。”吉井惠香打着招呼道。
　　叶倩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她对于马婧的叛变，总感觉其中有很多疑点。
　　诸如吉井惠香事后提起，马婧身手过人，而且一些不寻常的举动，大大颠覆了叶倩对山村小妹儿的认知，更不要说其里应外合，伙同异人策划袭击大富之家的事件了。
　　其实不只是叶倩，就连吉井惠香心中也埋藏着不可思议，毕竟她与马婧总有接触，只不过事后郑凡什么都不提，她也不好多问。
　　“大富之家中没有马婧，还真是不太习惯，只希望不要有人再出事了才好，想要突出重围，屹立于巅峰，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条路绝不好走。”思量了好一会儿，叶倩才出生感叹道。
　　“等什么时候，老板不用人保护了，我也想回日本去看一看。”吉井惠香想起了自小长大的剑道场。
　　“那你可有得等，老板若觉得保镖是累赘，估计就真是退休，想要隐藏起来的时候。”叶倩看事情看得很透。
　　“如果不想被人认出来，保镖就会成为负累了，而且夫人总会回来的。”吉井惠香笑了笑，似乎示意一旦方欣然回来，她的立场就不免会有些尴尬。
　　“老板没看错你，相信也会对你有所打算和安排，吉井，你觉得帮着老板掌管核电、生物、军工、生化集团的差事怎么样？当然，单是听这些集团所处的行业，以后就有可能会有挑战道德底线的事。”叶倩目的性很强，对日本少女问道。
　　“是老板有这个意思？”
　　吉井惠香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带给人野心不重的感觉。
　　“比起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高管，你与老板相处的时间更长，也足够忠心，老板又很是信任你，综合各方面考虑，我个人都觉得你是比较合适的人选。”叶倩直言了当将心中的想法道出。
　　“叶倩部长处处为老板考虑，是我们都知道的，此番你做出这样的提议，倒底是为了什么呢？”吉井惠香只是不太明白，这么做能帮上郑凡什么忙。
　　“现在钱对于老板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可是上述提到的几个集团，却依旧没能发展起来，更不要说产生什么科研成果了，根本就满足不了老板的期待，怕就怕因为这个原因，老板不愿放手，失去了隐退的最佳时机，而且这些集团挂在世纪控股的旗下，一旦政策动向有所改变，或是有人想对老板下手，只怕这些集团的后续发展，都会受到阻碍和影响，平白浪费很多时间与精力。”叶倩解释的还算是简明。
　　“如果像叶倩部长所说，我也觉得自己比较合适。”考虑了好一会儿过后，吉井惠香并没有征询郑凡的意思，而是更多照顾他的立场。
　　“若是这部分资产，能转移到你的名下，表面上虽与老板没有了关联，可是暗中却依旧能给你支持，这对老板、对你，都是一件好事。”叶倩松了口气的意思，丝毫没有掩饰。
　　因为郑凡没有在场的关系，吉井惠香再没有给叶倩什么答复。
　　“嗡~~~”
　　不同于叶倩和吉井惠香的考虑，郑凡处在地下卧房的床上，此时已经通过自身意识，逐渐推开了连通丹田小石人的两扇大门。
　　随着丹田小石人所产生的吞噬之力，不只是郑凡的精神力，就连窥伺小石人的意识，都被很快吸走。
　　如果这时有外人在地下卧房，就能发现，郑凡竟然坐着陷入了沉睡。
　　“终于来了！”
　　感知出现变化，郑凡的意识，好像陷入了一方黑暗的虚空之中，就犹如在梦里被掩到了一样。
　　不过在之前有过几次经历的情况下，郑凡也没有慌张。
　　根据郑凡的推测，这方黑暗的虚空，就是男婴的意识空间。
　　尤其是在此之前，郑凡在这里彻底湮灭男婴的灵魂光影之后，他已经能够取而代之。
　　“现在的残破虚空为黑暗状态，我只能隐隐感受到男婴的状态，如果我的灵识这时候，在残破虚空逐渐沉睡，本体就会苏醒，只有当虚空变为灰蒙蒙的境况，我的灵识才能加强与男婴的联系。”郑凡用意识不断思量道。
　　以前郑凡意识与感知，陷入这样的黑暗困境之时，是因为守护男婴的妇人召唤，黑暗残破虚空才转为灰蒙蒙的情况。
　　“如果那妇人不召唤，难道我要这样一直等下去吗？如此实在是太过被动了一些，得尝试尝试能不能主动与男婴产生关联。”意识陷入黑暗的残破虚空中，郑凡虽不慌，却也不满足现下的状态。
　　“吸收了那老头的异样精神力之后，我的感知比以前增强了很多，可是依旧很难突破这黑暗虚空的阻隔，难道非要靠外力，才能彻底唤醒，我对男婴的意识替代吗？若这里就是男婴的识海，那用不用寻找出路呢？”郑凡默默猜想的同时，觉得以往与孙天瑜的闲聊，倒是无形之中让他增长了不少的见识。
　　以郑凡的认知，如果这里就是男婴的识海，他应该是不用向外寻找出路的，而是直接就能够做到控制男婴的身体。
　　“想要寻找契机的话，识海陷入黑暗和灰蒙蒙的两个状态，应该是我能否控制男婴身体的关键，如何让识海的两种状态自由转换，对男婴的控制在什么程度最好，才不会导致意识无法返回我本体的情况，都得进行尝试与推敲。”郑凡沉住气，不断的算计道。
　　至少此番陷入沉睡，郑凡又验证了一个猜测，那就是他丹田中的小石人，也是能否与男婴取得联系的重要因素。
　　“若是按照孙天瑜的说法，眼下我也只是用灵识，对男婴身体形成了控制，想要将男婴的身体，彻底同化为自身，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蕴养，不过好在现如今男婴还不大，在蕴养期间，正好能赶上男婴的成长期，等他长大成人的时候，可能就会变成我了。”郑凡猴精猴精的算计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有了奔头

　　处在太平洋上空的波音737私人飞机之中，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姬儿，稍稍摇晃手中的红酒杯，心中思量着到了美国之后的工作。
　　“这次走得真是有够匆忙，看来收购资产的事情，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老板似乎已经没什么耐性等待。”资产审核部长安雯娟，略有压力言语道。
　　“核电、医疗、军工、生物，乃至生化集团的资产，这都是什么啊，老板的想法，当真是异于常人！”姬儿无奈嘀咕，好像是在说，郑凡的脑子有病一般。
　　“要收购这些行业资产，必定不是奔着挣钱去的，若是不知道的，恐怕都要以为老板是个危险分子，只希望以后不要出什么事才好！”阮媛流露出些许，担心的情绪。
　　“总之这次去美国，必定会非常的忙，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才行。”这时的姬儿，还不知道世纪控股，已经重启对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
　　就在姬儿三女，猜测着郑凡心中想法之际，夜晚的大富之家地下卧室中，却是极为的安静。
　　随着郑凡本体，在地下卧室陷入沉睡，他的意识与感知，则是通过丹田中小石人这个媒介，平稳过渡到黑暗的残破虚空中。
　　“那个守护婴孩的妇人，不会是看到男婴总不醒，放弃召唤的希望了吧。”郑凡陷入黑暗残破虚空中的意识，在得不到控制男婴转机的情况下，已经多少有些急迫的情绪。
　　“呜~~~”
　　就在郑凡不愿再等待下去之际，残破的黑暗虚空识海，突然产生了细微的震动，使得他感知出现了变化。
　　“似乎不是妇人对男婴的召唤，那这震动又是因为什么呢？”郑凡意识暗暗讶异的同时，一方完全黑暗的虚空，很快就出现了改变。
　　一点灵识光华在虚空中亮起，一环环感知波动，很快就随着灵识光华的扩散，激起了波澜。
　　“看到了！”
　　黑暗不停翻涌的同时，透出灰蒙蒙的光亮，景象在出现明显变化之后，郑凡也发现了庞大的石物。
　　在郑凡感知中，随黑暗翻涌呈现而出的，是灰蒙蒙的气雾，并逐渐替代黑暗，将虚空占据，使得虚空逐渐变得明亮。
　　“不行，虽然与婴孩的莫名联系加强了，可还是无法完全掌控他的身体，这其中应该有被我忽视的关节，倒底问题出在哪里呢？”郑凡的意识，在灰蒙蒙的虚空中有所躁动。
　　“如果说在陷入黑暗的虚空中，我的意识陷入沉睡，则是能返回本体，那么在虚空变为灰蒙蒙的情况下，我掌控男婴的身体，应该也有一个关键点。”郑凡默默思量道。
　　“婴孩身处的地方，似乎还是之前的山洞，不过摇篮下边的大花是怎么回事？这些花瓣好像是在闭合的过程中。”思前想后还是抓不住关键的郑凡，索性利用与婴孩加强的莫名联系，逐渐将意识感知放开，仔细查探婴孩所处环境，以及婴孩的身体状态。
　　然而，随着郑凡与婴孩莫名联系的感知放开，他却逐渐有了掌握婴孩身体的感觉。
　　“婴孩摇篮下边的大花，有着八十一片花瓣，再往下，则是一个小水潭。”在郑凡感知不断外放的过程中，他甚至有了自己正在闭着双眼的感觉。
　　“呜~~~”
　　再度感受到细微的震动，郑凡已然察觉到，刚刚使得残破虚空变为灰蒙蒙状态的震动，产生于哪里。
　　在婴孩摇篮下方大花，八十一片花瓣闭合的过程中，郑凡甚至感受到了身处其中的压力。
　　“这是要将婴孩的身体，封在闭合的花骨朵中吗？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守护婴孩的妇人在哪里，怎么没发现她人。”感受到压力的郑凡，只是在尽量放松心神思量，并没有太过慌张。
　　在郑凡看来，那个守护婴孩的妇人，应该不至于将男婴害了。
　　“妈的，又是这些蛇纹吗？”
　　婴孩虽缓缓睁开了双眼，可是心绪却是郑凡的。
　　发现婴孩泛黑肌肤上的蛇纹躁动，郑凡多少有些猜测，婴孩身下的花朵，为什么会逐渐闭合了。
　　“这种感觉，简直就同支配我的本体，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或许这个婴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我，只是这个所存在的世界，更加的奇异。”郑凡试着攥了攥一双小手，心中虽有所思量，却不敢将话说出口。
　　“现在这男婴还这么小，想要存活下去，可是要比我本体难多了，必须得依靠那妇人才行，以我眼下的能力，还是很难帮上忙。”郑凡尽量让男婴双眼露出懵懂之色，心思却很活络。
　　“看样子我之前的设想，思路还是正确的，这要是婴孩再大点，一旦我能提供资本底蕴支撑，那情况可就大大不同了！”郑凡一想到枪炮在手天下我有，心中就不免有些激动。
　　“有些情况一定要记下来，我本体丹田中的小石人，虽吞噬生命精华，却也是我与婴孩联系的媒介，意识出现在婴孩的识海之中，一旦残破的虚空，转为灰蒙蒙的状况，只要顺着与婴孩莫名联系，将感知不断放开，就逐渐有了掌握婴孩身体的感觉。”心思过人的郑凡，不停算计的时候，当真犹如怪物一样。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好像是做人都有了奔头一样，没想到一颗藏灵珠，竟然会给我的人生，带来如此大的改变。”郑凡利用婴孩的身体，不断进行深呼吸，心中则是极为兴奋。
　　“不过这些麻人的蛇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连那个好像挺强大的妇人，都无法帮婴孩褪去吗？肌肤黑亮，好像也还在中毒的状态中，只是没有之前那种灼烧的疼痛感了。”郑凡记得非常清楚，之前那一次掌控婴孩的身体，就因为难以忍受蛇毒灼烧的疼痛感，导致了他的意识越来越虚弱，最后不得已使得婴孩陷入沉睡。
　　在郑凡放松心神思量的过程中，婴孩肌肤表面鼓胀的蛇纹，竟然在时间的流逝中，得到了舒缓，就连摇篮下方压迫将要封闭的花骨朵，也是再度开放。
　　“看来身下这朵奇异的花，之所以出现闭合，是感应到了蛇纹的异动。”郑凡虽然不太了解婴孩所处奇异世界的情况，却能借助深沉的心思，做出一定的推测。
　　“婴孩背部的三面首印记也还在，而且有两个面首，已经有了不同的颜色，一个白光耀眼，一个则是有着翠绿的生机，难道说这两个有了颜色的面首，是萧玥的灵基，以及我吃掉的植物图腾吗？”即便郑凡不照镜子，通过婴孩身体放开感知之后，也能清晰察觉到婴孩背部的三面首印记，就好像是亲眼所见一样。
　　“如果总是让婴孩陷入沉睡，即便是男婴身体能够借助吞噬我本体的生命精华成长，恐怕也要错过很多学习的机会，这倒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现在看这婴孩，也就是两岁大小的样子，用不了太久，都能学说话和走路了。”郑凡犹如操控自身一样，让婴孩闭上了双眼，以防即便装得再懵懂也露出破绽。
　　还有一点儿郑凡也比较担心，眼下看来，婴孩的状态，算不得太好，再加上总失去意识的关系，若是那个守护婴孩的妇人，因此而丧失信心，恐怕婴孩会失去庇护。
　　“那妇人将婴孩放在这儿，就不管了吗？”
　　郑凡很想利用婴孩的身体做些什么，却怕遭到别人未知手段的观察，露出什么异常的马脚。
　　“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婴孩实在是太小了，即便是身体受我的控制，生存能力和手段，也是难以高估，我能感受到，之前那个妇人对婴孩很疼爱，只希望她能保护婴孩长大。”郑凡略微犹豫，还是选择了忍耐和等待。
　　尽管眼下妇人没在婴孩身边，但郑凡的意识，也只是刚刚掌控了婴孩的身体，不好期待的过多，所以他决定静下心思，再等一等，一则是看看妇人会不会来，二则也是观察一下他意识与婴孩身体的契合度。
　　“三面首有两面有了颜色，可是我本体的时空灵基，为什么没有被吸收呢，之前看那妇人纵身飞掠，也不知道是先天能力过人，还是后天修炼的结果，不过有一点儿我能肯定的是，那个妇人非常有手段，非常的有一套！”闲来无事，郑凡不断的转动心思。
　　还有一点让郑凡在意的，就是不论是妇人召唤婴孩的意识，还是花朵闭合所产生的压力，都是一种外在的刺激，而他所追求的，是如何将陷入黑暗的虚空，通过主观意识，转变为灰蒙蒙的虚空。
　　“悬浮在虚空中那似峰似塔，有着三十六层之多的石物，可能是一个契机，但我的意识，实在是不敢附在其上，一个弄不好，别说再也控制不了婴孩，恐怕都有难以返回本体的危险，那样可就彻底要等着僵死了。”郑凡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当真不敢尝试残破虚空中的石物。
　　其实不用推敲，单单放开感知观察，郑凡就能感觉到，虚空中似峰似塔，底部平整，粗壮石体盘旋而上的石物，绝对不简单，尤其是那石物浑然天成，表面上还存在着无数的刻纹。


第三百六十章 不速之客

　　“呼~~~”
　　大富之家地下卧房之中，盘腿倒在床上的郑凡，突然长出一口气，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啊呀~~~”
　　郑凡两手伸长，哀嚎着就想要往盘着僵住的腿上摸，好似夜里腿突然抽筋了一般。
　　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儿，郑凡盘着的腿，也没有如愿打开。
　　如果这时有人在地下卧室之中，就会发现郑凡的姿势很奇怪，就好像盘坐腿没放开，就滚倒在床上一样。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打坐的姿势，应该很有利于修炼才对，为什么会僵住麻筋了。”觉得自己不行之后，郑凡连忙侧滚到床头前，快速拿起了电话。
　　“喂，快点打开地下书房的门，下来救我。”香港时间的半夜，听到吉井惠香接了电话，郑凡哀嚎着求救道。
　　“呜~~~”
　　因为郑凡求救的关系，大富之家的灯，很快就被打得通明，就连门岗的警卫小楼，也响起了警报，转为紧急戒备。
　　叶倩被吉井惠香找下楼，用她的虹膜扫描，打开了地下书房第一层防护门，随后有用钥匙，打开了第二层门。
　　“老板~~~”
　　着急的叶倩，几乎是在地下书房喊着，进入了卧室。
　　然而，看到郑凡盘坐倒在床上的姿势，不只是叶倩，就连吉井惠香面部表情都不由微微抽搐。
　　“还看着做什么，抽筋了，你们俩赶紧帮我打开，顺一顺。”郑凡咧着大嘴叫唤，显然是对两女的反应和表情很不满。
　　“快。”
　　回过神来的叶倩，急忙叫了一嘴吉井惠香，一起上前柔着劲儿拉抻盘在一起僵住的腿。
　　“不能彻底僵死要截肢吧，这两条腿不听使唤了。”郑凡不断喷吐着气，好像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怎么会弄成这样啊，不好好坐着，你盘着腿做什么？”不多时，叶倩已经是秀额见汗，不过和吉井惠香一起，倒是将郑凡僵化盘着的双腿，舒展开了一些。
　　“我不心思打坐养精蓄锐嘛，没想到睡着了，醒来之后就这样子了，你们行不行啊，若是不成就赶紧给我送医院。”郑凡哇啦哇啦，让叶倩翻了个白眼。
　　“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先打开顺一顺，过十来分钟实在不行，再去医院也不迟。”叶倩不断帮郑凡搓揉着双腿，看看能不能让他的下肢血液循环恢复。
　　“这麻筋的滋味，还真是酸爽，似乎好一些了。”足足一根烟的功夫，在叶倩和吉井惠香的忙活下，郑凡才试着动了动两脚的大拇指。
　　“我真就是败给老板了，大半夜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感觉到郑凡没什么事，叶倩当真是松了一口气抱怨道。
　　“意外，这是个意外。”
　　郑凡干巴巴笑了笑，似乎也意识到有些丢脸。
　　“也别躺着了，赶紧下地走走，吉井，你通知警卫一声，解除紧急戒备。”叶倩恨恨着扶了郑凡一把。
　　吉井惠香拿起郑凡床头的电话，打到警卫楼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解除了大富之家的草木皆兵防备状态。
　　“我错没错过，去美国的行程？”
　　被两女搀扶下地的郑凡，也没有继续逗留在地下书房的意思，吃力向地上的豪宅走去。
　　“明天是星期五，一早的飞机，老板进入地下书房，已经两天多了。”叶倩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腹诽。
　　“时间上应该差不多，我控制那婴孩的身体，也是不足两天，如果算上在地下卧室，以及婴孩识海所浪费的时间，大致上那边的时间流速，也就同这边相当了，这也就是说，男婴想要成长到比较理想的岁数，少说也得再过十来年。”郑凡在心中默默思量道。
　　“老板这个样子，还按照原计划，明天一早启程去美国吗？”叶倩多少有些担心郑凡的身体情况。
　　“有些事情不去做，永远也做不成，等会儿让吴妈和刘妈辛苦一下，准备一些饭菜，进入地下书房两天多，都有些饿了。”郑凡并没有改变行程的意思。
　　“经过老板这半夜一折腾，想睡也睡不成了，我这就去安排饭菜。”叶倩示意吉井惠香，先扶着郑凡在花园中走一走。
　　“到什么时候，老板都忘不了吃。”
　　叶倩离开之后，吉井惠香难得调侃了郑凡一嘴。
　　“人要是不吃饭，活着还有什么劲儿，这两天家里有没有什么事？”郑凡不正经笑问道。
　　“萧玥小姐来香港了，叶倩部长并没有让她住大富之家，而是安排去了酒店，剩下的就是孙天瑜小姐在找你。”吉井惠香捡应该禀报的说。
　　“用不着理会萧玥，话说那个孙天瑜，你觉得怎么样？”郑凡露出不待见之色道。
　　“那个孙天瑜带给我深藏不露的感觉，春宝斋的孙老我也见过，要说孙天瑜是他的孙女，我觉得不太像。”吉井惠香的答复，有着提醒的意味。
　　“孙天瑜的见识不凡，我很愿意和她交流，不过一个人太强了，就会让他人感到害怕！”郑凡想到了之前有过交集的沈艳，孙天瑜那个少女，就带给他一种与沈艳接触的危险感。
　　“所以老板才对孙天瑜避而不见吗？不过这也不是个办法，她若是不肯放弃的话，该面对早晚还是要面对的。”吉井惠香小声感叹道。
　　“你有没有把握吃下她？”
　　郑凡抹搭着眼皮，已经不再让日本少女搀扶。
　　“若是之前进攻大富之家的人还好说，独自面对孙天瑜的话，我完全没有把握。”吉井惠香显得很是保守。
　　“如果再多几个人，再多几条枪呢？”
　　郑凡略有深意笑问，倒不像被逼得走投无路，更多是有所准备的意思。
　　“那就不一样了，若是先下手的话，我加上三个训练有素的保镖，还是有把握将她拿下的。”吉井惠香的估量，让郑凡还是比较满意。
　　“不行可以让那个孙天瑜，去参观一下保安公司驻地……”对付身份和实力难以判断的少女，郑凡有很多阴险的想法。
　　不愿见归不愿见，防备也是正常的，可是郑凡却也不是真正害怕孙天瑜。
　　就像当初面对沈艳一样，郑凡有着，孙天瑜还不足以对他产生致命威胁的信心。
　　“看老板的样子，应该已经好了吧？”
　　叶倩返回，看着郑凡能自己走动，不由笑语道。
　　“还成，总算是没搞到承受不了……”
　　郑凡的笑语刚刚落下，靠近大门口的警卫楼，大灯就明显有一个横扫。
　　“这里是私人住宅，车不要停在外面。”一名守在警卫楼顶上，观察大富之家内外情况的保镖，大声对大门外喝斥道。
　　加长版的克莱斯勒，在大富之家大铁门外，被照耀出流动的光华。
　　“嘭~~~”
　　一名脸上充满皱纹的老者，好似管家一样，打开了车门，接下来一名身穿燕尾服的青年。
　　“我是来拜访郑凡先生的，还请门卫通传一声。”青年直视刺眼的探照灯，说话声音好像并不大，却能清晰被大富之家内的警卫听到。
　　“哪有大半夜拜访的，赶紧走，如果有事明天一早再来。”警卫楼上的保镖，说话毫不客气，更是加强了警惕。
　　“只要你去通报，相信你们老板会见我的。”青年并没有退去的意思，反而流露出强大的自信。
　　“底气这么足，在花园中都听得如此清楚，由此可见来人颇为不得了呢，你去检查一下，让他自己一个人进来，顺便给孙天瑜打电话，反正她住的别墅，距离大富之家也不远，记得报警。”郑凡趴在吉井惠香的耳边，对她交代道。
　　“实在是太阴了吧，这么一来可就真是不给人留退路了！”吉井惠香暗暗腹诽郑凡的决定，却很快向门卫那边走去。
　　“你带着吴妈和刘妈躲一躲，不论听到什么动静，也别出来，因为即便你们出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拖我后腿。”郑凡小声对叶倩安排道。
　　因为大富之家本来就连着与警署的无声报警线路，都不用打电话那么麻烦，按一下就行，犹如银行一样，吉井惠香做这样的事，还是非常简单的。
　　待到日本少女打开小门，对燕尾服青年仔细搜了身，才将他一人带入大富之家内。
　　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一看就是刚准备好的样子，郑凡坐在饭桌的主位，很从容的吃着饭菜，就犹如没看到燕尾服青年，被带到饭厅一样。
　　“郑凡先生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吃夜宵吗？”看到郑凡将注意力放在饭菜上，一副带搭不惜理的模样，燕尾服青年冷笑道。
　　“兴致再好，也不如阁下大半夜的拜访，前不久大富之家才出了事，现在又来，还是不要了吧，再这么下去，我可真是受不了！”郑凡抬头看向西方青年的说法，甚至有着哀嚎告饶之意。
　　“郑凡先生猜到前段时间的事，是同我有关系吗？”西方青年双眼微眯，似乎有些不习惯眼前东方男子的做派。
　　“人家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大半夜来，不会只为观察一下我这个资本家这么简单吧？”郑凡犹如变脸大王一般，笑看着西方男子道。


第三百六十一章 坐山观虎斗

　　大富之家的小饭厅中，夜晚的灯光极为明亮，可是因为燕尾服青年进来的关系，却带来一种莫名的压抑氛围。
　　“像郑凡先生这样的资本大鳄，脑力自然是不简单，既然你猜到了我与袭击大富之家有关系，应该也能想到我的来意吧？”燕尾服青年紧紧盯着郑凡，好像是要将他看穿。
　　“你要找的那个女人没在这里，她逃走了。”
　　郑凡好似打哑谜，当着吉井惠香的面，并没有将话说明。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西方青年的面色发冷，带给人一定要达到目的之感。
　　“你信与不信，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你问了，我答了，若是你还不放弃，我也没什么办法。”郑凡一边切着牛扒，一边淡笑着言语道。
　　“那件东西，只有蓬托斯家族的血脉，才可能开启它的奇妙效用，郑凡先生留着，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用。”燕尾服青年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一脸认真道。
　　“这可真是不能让人好好生活了，没想到才刚喘口气的功夫，就闹出这样的事！”郑凡摇了摇头，丝毫不上道感叹道。
　　“看来郑凡先生的贪婪，已经超出了自身的本分，好说好商量你若是还不肯交的话，就不要怪我自己取了。”燕尾服青年脸上露出了邪意，双眼带给人的感觉，也有着年龄不相符的沧桑。
　　“自己一个人进来，还这么强势吗？看来我有必要告诉阁下，你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妙，若是要动手的话，你就不得不面对我的一众保镖了，而且再过一会儿，香港警察也会赶过来。”郑凡笑呵呵言语的过程中，饭厅的另一边，已经进来两名持枪的保镖。
　　“就这三个人，郑凡先生认为能阻挡得了我吗？”燕尾服青年目光一厉，似乎就要动手。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轻举妄动，凭这三个人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可是有高人保护的。”郑凡笑语之际，身穿高跟鞋与旗袍的孙天瑜，已经缓步来到了小饭厅。
　　本来郑凡提起报警，燕尾服青年已经很是恼火。
　　此时再加上旗袍少女的到来，燕尾服青年已经可以确定，郑凡根本就没有让他活着走出大富之家的意思。
　　“师父，你来得实在太及时了，看来安排住得近，还是非常方便的。”郑凡极为不正经，对冷着脸的旗袍少女笑道。
　　“没事的时候避而不见，有事就让我当保镖吗？自从大富之家遭到袭击之后，你让我就近搬到旁边的别墅中，完全是出于这个目的吧？”少女看了看燕尾服青年，蹙着秀眉道。
　　“主要是这个家伙太装逼了，觉得自己很行的样子，我这不是没办法，才将师父你请来的吗？”似乎是因为旗袍少女到来，郑凡明显开始嘚瑟上，对燕尾服西方青年出言不逊。
　　“我可不是你师父，也不会做你的保镖，少在那儿攀关系。”旗袍少女对于眼下的情况，显得很不满。
　　“你不是教我雕刻吗？我叫你师父是很正常的，而且当初孙老推荐你的时候，说你会帮我的，这可是关键时刻，你若是袖手旁观的话，咱们以后当真是没法处了。”郑凡一脸从容，即便旗袍少女不愿帮忙，他也没有丝毫的急迫感。
　　观察过旗袍少女之后，燕尾服西方青年似乎谨慎了很多，明显是想尽量维系着平稳局面。
　　异样的气氛之中，吉井惠香已经向郑凡所在缓缓靠近，以保障他的安全。
　　“只要你能帮我干掉这个猖狂的小白脸，我就给你一笔钱，这年头，有钱可以干得事情太多了，就算是让鬼推磨都行，一个亿怎么样？”郑凡无良对旗袍少女笑道。
　　“交出张强的藏灵珠。”
　　旗袍少女先是露出了恼火之色，不过很快就同郑凡提附加条件。
　　“你们两个先退出去，等会儿警察来了，处理大门外的情况就行。”郑凡面色微微抽搐，抬手示意身后的两名持枪保镖退出饭厅。
　　“你这算是同意了吗？”
　　就在燕尾服青年露出紧张之色的同时，旗袍少女的笑意却很较真。
　　“我这大富之家可是刚刚收拾好的，你可不要弄乱了，估计警察也要来了，动静别闹得太大，只要你能将他搞定，我立刻就给你取张强的藏灵珠。”郑凡从饭桌的上首位起身，明显是不愿被搅入争斗之中。
　　“看好外面的人，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饭厅，豪宅中也用不着你了。”退到饭厅一边的郑凡，没等吉井惠香说话，就对她笑着小声交代道。
　　打量了一番郑凡的吉井惠香，发现他信心十足的模样，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怎么，大半夜的还不赶紧办事，要睡一觉吗？”对于旗袍少女没有发动，郑凡的笑语调侃，有着催促的意味。
　　“呼~~~”
　　没让旗袍少女先动手，燕尾服青年身形一闪，已经向饭厅另一边的入口处逃走。
　　“嗤~~~”
　　在旗袍少女露出的笑意中，身形带出残影的燕尾服青年，脚下的皮鞋，就好像在餐厅过道踩到了口香糖一样，在地上带起密密麻麻的黏稠细丝。
　　“嗡~~~”
　　一瞬间，大富之家一方饭厅过道上的地面，竟然浮现出数颗奇妙的符文，好像是被燕尾服青年触动了一般。
　　“这手段还真有意思，难道是她走进来过程中，无声无息布置下去的吗？以前我在四层老洋房的花园中，倒是见过类似浮现的符文，不过看样子，也没什么攻击力，远没有地雷来得狠，充其量也就是奇异一些罢了，凭浮现的这几颗符文，会如此简单就将这小白脸拿下吗？”郑凡暗暗观察的同时，在心中思量道。
　　“咄！”
　　随着旗袍少女手上掐了一个玄妙的手印，口中脆喝出声，饭厅过道地面上所浮现的几颗符文，竟然仿佛受到吸引一样，快速向燕尾服青年身形覆盖，带起密集而黏稠的光丝。
　　“你找死。”
　　燕尾服西方青年陡然回头，双眼露出血色，向饭厅中的旗袍少女看了一眼，似乎有着被算计的怒意。
　　“轰~~~”
　　感受到燕尾服青年的目光，就在旗袍少女感觉不妙之际，澎湃气劲从体内爆发而出的西方青年，只见脚下在地面上猛烈一踏，下一刻已经蹿闪到旗袍少女身前，抬腿就将少女鞭飞而出。
　　“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也就是郑凡的精神力有异于常人，才能看清，尽管少女曲抬双臂，挡住了青年一记鞭腿劲抽，可在力量上还是敌不过他。
　　没等西方青年收回鞭腿，旗袍少女的身形，已经犹如炮弹一般，轰击在了饭厅的墙上。
　　“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吧！”
　　即便郑凡站在远处，都能感觉到，少女身形撞击在墙上，所引发的震动。
　　面对燕尾服西方青年邪意的目光，郑凡立马举起双手，露出了讪讪的笑容，好像是趋于情势投降一样。
　　直到此时，一颗颗符文覆盖到青年身体上，已然化为密密麻麻的黏稠细丝。
　　只不过因为之前西方青年给旗袍少女那一下，所显露出的气劲儿，郑凡也不敢确定，这些符文所化黏稠细丝，对青年身形的影响有多大。
　　“玩弄资本的家伙，下一个就是你。”
　　看着郑凡下作的做派，西方青年的火气反而更大，眼中流露出杀气，带给人就要再度发动之感。
　　“孙天瑜，你还活着吗？没死就赶紧起来保护我，否则之前的协议，可就无效了。”郑凡谨小慎微出声的同时，竟然从后腰上，抽出了一把转轮手枪，一脸的贼相。
　　对于郑凡取出的手枪，燕尾服青年的双眼，不由眯缝了起来。
　　饭厅明亮的灯光，将郑凡手中的m500转轮手枪，白钢一般的枪身，照耀的极为光亮。
　　作为号称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m500转轮手枪，以大口径而出名，由于子弹较大，此枪转轮的弹膛，不是装六发子弹，而是只能装下五发。
　　3517焦耳的杀伤动能，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称其为手炮也不过分，别说是杀人，郑凡手中这把威力极大的手枪，一枪打死一头非洲大象，也是不在话下。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这样，你现在若是退走，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郑凡虽拿着手枪，笑得却很勉强。
　　“交出晶鳞。”
　　收起鞭腿有些费劲儿的燕尾服青年，此时的形象更加差，全身都好似黏满了口香糖一样，举手投足都会带出密密麻麻的黏丝。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在那儿逞强呢，若是再不知进退的话，只怕你就是想走都难……”郑凡的猥琐笑声还没等落下，大富之家外面就响起了枪声。
　　“砰！砰！砰~~~”
　　一轮枪声急促而密集，让燕尾服西方青年不免脸色一变，只可惜大富之家的小饭厅相对封闭，并没有窗户，无法让人看到外边的景象。
　　直到这时，燕尾服青年甚至意识到，郑凡是故意等在这小饭厅等他的。
　　“轰~~~”
　　按耐不住的燕尾服青年，一身气劲爆发，再度启动冲向郑凡的一刹那，还没等接近，就遭到了突如其来木棒的打击。
　　“抄家伙了吗？”
　　眼看着燕尾服青年，被打得滚倒在地，木棒碎屑纷飞，而头上流血的旗袍少女，恼羞成怒将握着的断碎棒柄扔在一边，郑凡不由露出了灿灿的笑意。


第三百六十二章 事故

　　“开枪射击。”
　　三辆防暴警车在大富之家外面打开车门，将加长凯迪拉克挡住，在一名飞虎队高级督察的指挥下，一众队员手持mp5冲锋枪，不断向着移动迅捷的干瘦老者扫射。
　　“哒哒哒！哒哒哒~~~”
　　此时开着凯迪拉克轿车的司机，早已经在枪战交火中被射躺，而手持匕首的老者，也遭到了猛烈火力的轰击。
　　“砰！”
　　离得老远的飞虎队狙击手，趁着干瘦老者被冲锋枪突突的身形震颤，平稳勾动扳机，一枪打在老者的眉心，将老者彻底放倒。
　　“安全。”
　　戴着面罩的飞虎队高级督察，在老者倒地的第一时间，看了一眼大富之家警卫楼上，一名同样托着狙击步枪的保镖。
　　不同于大富之家外面的动乱平息，处于豪宅小饭厅中，看着旗袍少女用粗擀面杖狠狠给了燕尾服青年头上一下，郑凡面部表情都不由微微抽动。
　　“你没事吧？”
　　对于头部流血的旗袍少女，郑凡的尴尬询问，怎么听都有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真的生气了。”
　　旗袍少女恼怒的言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被削了个跟头的燕尾服青年说，还是指被郑凡拉入了争斗之中。
　　“弄死他，张强的藏灵珠就是你得了。”
　　郑凡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对旗袍少女承诺道。
　　“嗡~~~”
　　眼见旗袍少女右手，往自己脖颈处一抹一带，其项链的一只尖嘴小鸟吊坠，已然向着身上沾满黏丝的燕尾服青年射去，就犹如极为小巧的飞镖。
　　“噗~~~”
　　就在小巧的鸟镖，即将打中燕尾服青年头部之际，西方青年的身形却突然一滚，使得鸟镖的光华没入饭厅地面。
　　“轰~~~”
　　燕尾服青年身形与腿部，呈蹲踏之势，极为凶悍向旗袍少女冲出。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有够强。”
　　对于青年冲顶在少女身形上，径直将墙都撞出了一圆碎裂凹陷的情况，郑凡心中不由暗暗惊骇。
　　“隆~~~”
　　身体再度重重撞在墙上的旗袍少女，喷出一小口鲜血的同时，竟然蕴含一丝黑光，将远处对面的墙壁轰碎。
　　“手枪也没有这么强，那丝黑光是什么？”
　　凭借郑凡的眼力，也只能看到，在危机时刻燕尾服青年偏了一下头，一边脸上的血肉都被黑光刮掉。
　　“嘭！”
　　在青年与少女纠缠在一起死斗的状况中，郑凡只见一边脸被毁了的青年，疯狂抬起右肘，就给了少女头部一下，击摆得少女头部都是晃了晃。
　　“呲！”
　　遭到青年肘部的大力轰击，劲气四溢之中，旗袍少女一只手臂好似灵蛇，扭转着就射在青年侧颈上。
　　“轰~~~”
　　就在青年颈部被射得一歪，推撞少女的身形劲力一泄之际，旗袍少女迅猛提膝，小腿旋即弹踢而起，直踢在青年的下巴上。
　　即便在燕尾服青年，被踢得后仰飞出的过程中，郑凡依旧能够清晰看到，旗袍少女这一踢带出的一弧自下而上劲力光华。
　　“咔！咔！咔！”
　　将青年踢得倒仰的旗袍少女，并没有马上追击，而是艰难扭动脖颈，明显是在恢复，刚刚遭受肘部摆击之后颈骨关节创伤。
　　“外面的枪声停了。”
　　郑凡双眼泛贼，就算是在旗袍少女和燕尾服青年两败俱伤之时，也没有上前的意思。
　　倒仰被踢飞而出的青年，已砸碎饭桌，早早就落在了地上，用一只独眼狠狠盯着身体陷入墙中的旗袍少女。
　　“就算这个墙是陶粒混凝土所砌，撞碎出这么大一圆凹陷，也是有够夸张的了，换做常人的肉身根本就受不了。”郑凡观察着形势，暗暗思量道。
　　“还不开枪……”
　　对于坐山观虎斗的郑凡，旗袍少女艰难开口，似乎有些焦急。
　　“警察来了还开枪，岂不是找事，你再加把劲儿，就能把他解决了。”郑凡找了个借口，似乎全指望旗袍少女。
　　“轰~~~”
　　西方青年一只脚重重跺在地面上，将小餐厅中凌乱的物品弹起不少。
　　眼见青年扫腿，将弹升到半空的一套刀具，向旗袍少女甩去，郑凡非但没有开枪，反而躲到了餐厅一边的过道一角。
　　“呜~~~”
　　就当郑凡以为，旗袍少女已经不行了之时，她的一只手，已经快速点在了自己的眉心灵宇，一拉一带牵引出厚重的波动，不但将一套飞射的刀具，阻在了身前，更是影响了弹升到半空的其它物品。
　　“是精神力吗？”
　　躲在一边墙角的郑凡，看到浓郁的光华从旗袍少女眉心释放，而射在她身前的一套尖锐刀具，则被厚重的波动所阻，扩散出一圈圈涟漪，不禁有所猜测。
　　“死！”
　　燕尾服青年对于异常的状况，明显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以及急迫的情绪，杀意和劲力从身体中全然爆发而出，整个人重心稍稍下沉，就伴随口中的厉喝骤然消失。
　　“嗡~~~”
　　待到西方青年身形再度出现之时，已经推上在少女身前，被厚重气息波动所阻的一把尖刀。
　　“好快的速度，看来之前覆盖在他身上的符文，所化的黏丝效果，已经在刚才发力拉抻的过程中，逐渐的消失了，如果任由情势发展下去，这个孙天瑜没准会被他吃掉的。”郑凡在墙角，用手枪瞄准正对少女下杀手的青年。
　　“呜~~~”
　　出乎郑凡的预料，少女从眉心灵宇中引出的浓郁光华，并不是什么精神力，随着厚重气息越来越强，一个拳头大小流光溢彩的东西，竟然从少女灵宇中被逐渐释放出来。
　　“似乎是个宝贝。”
　　郑凡躲在远处墙角，窥伺的同时，随时做好开枪的准备，显得颇为猥琐。
　　“啵！”
　　就在少女双眼光华大作，隐隐都浮现出裂纹，好像将精神力催发到极致之际，不大的响声，从少女从灵宇引出的拳头大小球状物体喷出。
　　“那是什么东西……”
　　郑凡只觉得从球状物体中喷出的物质，就像一个不大的砂砾，除了黑亮黑亮的，也没什么特别，速度更是不快。
　　然而，就在砂砾出现之后，整个小饭厅却产生了极强的重力压迫，就连郑凡都有喘不过气之感。
　　“轰隆隆~~~”
　　在燕尾服青年吃力的表情中，始终也没有持刀冲破重力气息的封阻，反而被还没有豆子大的小砂砾砸在了下边。
　　“收！”
　　就在一方大富之家倒塌的瞬间，旗袍少女竟然将灵宇引出的古怪之物，对准了看似有些措手不及的郑凡，在手上掐了一个玄妙的印诀。
　　“呜~~~”
　　一大块一大块建筑碎片，在一方大富之家轰然垮塌中，向古怪之物涌去，就连刚刚被放出压垮西方青年和大富之家的砂砾也被回收，可是被玄妙力量所裹的郑凡，却犹如一个时空残像的镜子，片片的破碎。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思。”
　　待到郑凡阴险的笑语声再度传出，身形已然出现在了精神力极度虚弱的旗袍少女身后，一把m500转轮手枪的枪口，甚至对在了少女的太阳穴上。
　　“砰！”
　　手枪扳机被郑凡扣动，子弹巨大的作用威力，一举将少女的头部打爆，只可惜，在大富之家垮塌的过程中，外人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一切，也只有在郑凡眼中，这一事故才像是一点点放慢发生的一般。
　　失去了旗袍少女精神力的控制，从她灵宇中被引出的古怪之物，很快就失去了控制，好似断电了一般，不再牵引吞噬大块大块的建筑碎片，自由落体一般向下方掉落。
　　“好重！”
　　郑凡眼疾手快，向着古怪之物一捞，身形却失去平衡，被古怪之物带了一个跟头，被埋在了豪宅垮塌的建筑碎片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在外人看来，一方大富之家的垮塌，也不过是几个呼吸之中的事，别说是发现不了其中的细节，就是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轰隆隆的响声中，待到与飞虎队高级督察交涉的吉井惠香回过神来，一方大富之家甚至已经是满目疮痍。
　　“快，看看发生了什么，老板还在小饭厅里，赶紧救人……”对于警卫楼附近一众愣神的保镖，吉井惠香也顾不得那么多，生怕郑凡会出事。
　　“到现在你还要阻拦吗？救人要紧。”
　　戴着面罩的飞虎队督察，眼看着大富之家出现事故，双眼已经忍不住露出了焦急之色。
　　“你们能行吗？”
　　吉井惠香虽然有顾忌，但面对一方大富之家的垮塌，却也觉得在紧要关头，多个人多一份力。
　　飞虎队的男督察，并没有给吉井惠香回应，而是很快通过警用对讲机，联系了救援队。
　　夜晚的大富之家，注定不会平静，面对一方垮塌的建筑，别说是飞虎队，就连一众保镖和吉井惠香，也是有些束手无策。
　　直到消防救援队到来，扒开残砖与建筑碎片的进度，才提高了不少。
　　“嗤~~~”
　　大富之家垮塌下方的一处不太大的空间中，收取了古怪之物的郑凡，伸手拔掉了自身靠近心口处的鸟镖，伤口非但没有流血，反而在自行愈合。
　　“该死的女人，临死竟然将这东西引了出来，若不是控制力不强，都得将我心脏射穿。”郑凡双眼泛光，看了看周围不太大，好似摇摇欲坠的垮塌空间，脸上不免露出了后怕之色。


第三百六十三章 谨慎对待

　　“救命~~~”
　　半山的天色已经蒙蒙见亮，一方垮塌的大富之家建筑碎片挖掘救援，也没有停止，一名消防员刚刚借助吊车，将一块大石头升起，就听到了下面传出的呼救声。
　　“快，这下面有幸存者。”
　　消防员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向着其他搜救人员大声呼喊。
　　“确认一下是谁。”
　　叶倩在残破垮塌的豪宅外围，焦急对搜救人员喊道。
　　虽然叶倩和两名佣人躲着的地方，没有被一方垮塌的大富之家波及，不过却已经听说郑凡没跑出来。
　　整个大富之家的占地面积不小，即便是损坏了一部分，四层楼轰然倒塌，看着也依旧是触目惊心。
　　不同于叶倩，对自己颇有信心的吉井惠香，甚至轻手轻脚进入了建筑废墟之中，想要第一时间确认，发现的幸存者是不是郑凡。
　　“哗~~~”
　　在数名搜救人员的挖掘中，不断有大块的建筑碎片被移走，不出二十分钟功夫，一名灰头土脸，衣衫残破还有着血迹的男子，已经被成功拉救而出。
　　“老板，你有没有事？姚玲院长早就安排人过来了。”吉井惠香确认是郑凡，连忙凑近询问道。
　　郑凡睁着双眼，四下张望一番，并没有马上给吉井惠香答复。
　　“让这些人都停下，马上给我停。”
　　直到郑凡被抬到空地上，叶倩与姚玲焦急上来，郑凡才极为坚决交代道。
　　“不用再搜救了，下边已经没人，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能处理。”多少明白郑凡意思的叶倩，很快就与港府的一名中年负责人沟通。
　　“老板，要不要去医院？”
　　姚玲带着环港医院早早待命的两名医生，检查了一番郑凡的身体，觉得他并没有大碍。
　　眼看着救援队还在挖掘，而叶倩正和着装的中年人说着什么，郑凡抬手阻住了姚玲后续的话，脸色深沉从担架上起身。
　　“老板，这位是保安局的金振林局长。”
　　发现郑凡拉拉着脸缓步走了过来，叶倩对他介绍道。
　　“现在马上撤走你的人。”
　　面对着装中年人的关切之意，郑凡神色深沉，语气极为生硬。
　　“先让搜救的人停下。”
　　感受到郑凡逼视的目光，着装中年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先是看了看他的一身血迹，好一会儿才对觉得气氛不同寻常，上前的飞虎队蒙面督查下达了指令。
　　“如果郑凡先生放弃我们的后续救援，出了什么事，可就不能怪官方事发处置不力了……”着装中年人还没等说完话，就被郑凡露出凝笑打断。
　　“我们世纪控股，能应对任何事态。”
　　郑凡眼神极为冷漠，却带给人强大的自信。
　　“呵呵~~~金局长，实在是太感谢你们这次帮忙了……”相比坚决叫停的郑凡，叶倩倒是突然显得极为热情，有意将着装中年人带到一边道谢。
　　因为飞虎队蒙面督查的招呼，在废墟之上的官方搜救人员，很快就停了下来。
　　“等会儿他们走了，让佣兵都上来挖，里面应该还有两具尸体。”郑凡对跟着的吉井惠香道。
　　“室**击场能洗澡，老板还是先去那边休息一下吧，咱们的人，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日本少女示意衣衫和脸上有血迹的郑凡，先找个地方避避。
　　叫停了搜救之后，郑凡也没有逞强的意思，在姚玲的搀扶下，从容进入了室**击场。
　　“这身衣服不能留了，马上烧。”
　　郑凡进入室**击场的浴室，当着姚玲的面一边脱衣服一边吩咐道。
　　眼看着郑凡一身没什么伤痕，姚玲已然意识到，运动服上的血迹，并不是他的。
　　“若是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出，还真是有够闹心的，这下倒好，连大富之家都塌了一部分，那个被古怪之物放出的砂砾，倒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会有这么大威力。”站在淋雨下清洗身体的郑凡，心中不免有些恼火。
　　随着警笛声响起，大富之家内外的防暴车和消防车，已然开始收队，可是因为打开大铁门很快又关闭的关系，外人却很难看到其中的情况。
　　“金局长，为什么要放弃搜救？”
　　开着防暴车的飞虎队督查，并没有摘下头套，对副驾驶着装中年人问道。
　　“主人不让官方搜救继续介入了，又有什么办法，关于这处豪宅的情况，需要谨慎对待，否则会非常的麻烦。”着装中年人叹了口气道。
　　“那个郑凡明显就不对劲儿，你看到他身上的血迹了吗？还有，守护大富之家的保镖都持枪，这明显是违法的……”蒙面飞虎队督查还没将话说完，着装中年人就摇了摇头。
　　“如果按照你的观点，非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且不说大富之家遭遇袭击，郑凡是受害者，有诸多借口可以推脱，即便他真有问题，相关部门也不会发调查和批捕令，而且郑凡还是美英公民，牵扯范围极广，知道大富之家一出事，有多少人跟我打招呼吗？上至行政长官、立法会主席、特别行政区联络办公室主任，以及公署特派员，下至咱们保安局的大局长，都让我积极且谨慎对待！”说到后来，着装中年人不由露出了苦笑。
　　“就算没有批捕令，单是因为那些保镖持枪，我就可以抓他们。”蒙面的飞虎队男督查，似乎有些情绪。
　　“大富之家的保镖持有武器，也是有一定遗留因素的，在香港回归以前，他们是向英方政府申请的武器配备持有令，现在香港回归也才一个月有余，再加上之前大富之家遭到袭击，所以这个问题经过交涉，就迟迟没有解决，就因为这件事，他们甚至向大陆的公安部和安全部都提出了特批申请，就连美国的司法部也有出面，只是一直被高层压着，很少有人知道罢了。”保安局副局长金振林的说法，让开车的蒙面男子不由暗暗惊讶。
　　“若是批准那些保镖持枪，香港的治安岂不是乱了套。”蒙面男子似乎想要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能协商解决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大动干戈，世纪控股和郑凡牵扯的太广，不受管制不说，动也动不得，搞不好都会引发外交的问题，否则一旦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总部迁离香港，会有更大的连锁反应，当然，持枪特批的申请，是绝对不会被同意签发的，这应该是高层的共识，只不过交流要有方式方法，得在私下里进行。”处在保安局副局长的位置上，金振林当真是知道不少事，看待问题也很透彻。
　　“这些资本商人，就是最大的祸害，以前英方执政的时候，一些资本家就因为在政商两界的力量，呼风唤雨无人敢动，现在这个郑凡和世纪控股，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飞虎队的蒙面督查，似乎有些仇富，恨恨着言语道。
　　“资本家本就是一个特殊的群体，难道你要高喊着口号，不要让资本家跑了吗？你与其有这个闲心，倒不如好好调查一下袭击大富之家的人，自从香港回归之后，飞虎队的去留问题，几乎谣言满天飞，现在外面甚至有传言，称飞虎队早已解散，以及并入大陆武警等等，在这个困难的时刻，你作为飞虎队长，更应该谨言慎行。”着装中年人，明显有着不让蒙面男子多事的意思。
　　不同于官方救援的收队，关上门的大富之家，吉井惠香根本就没有等待，已经在安排一众保镖开始挖掘。
　　室**击场之中，洗了半个小时澡的郑凡，穿着浴服刚出来，就看到了等待的叶倩。
　　“老板，刚刚你太冲动了，得罪保安局长，并没有任何好处。”叶倩正色对郑凡道。
　　其实不用叶倩提醒，郑凡也知道，保安局可是特别行政区政府的决策局之一，负责多个政策范畴，包括民众安全服务队、惩教署、香港海关、消防处、政府飞行服务队，就连香港警务处都归它管。
　　“现在可顾不了那么多，再和他墨迹下去，非得影响到我的利益不可，政务、律政、财政三司下面有十一个局，我可没心思各个陪笑脸，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副局长。”郑凡翻了个白眼，明显没什么耐心烦儿。
　　“老板只要好好说，金局长也会让人撤走，又怎么会涉及陪笑脸，况且这件事上咱们本来就底气不足，犯不着得罪他。”叶倩虽对郑凡的做法有异议，不过美眸的目光，却不断打量着他，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呼~~~”
　　郑凡长出一口气，尽量让心绪平静下来，倒没有了死犟的意思。
　　“发生了这样的事，老板没伤着就是万幸了！”
　　姚玲稍稍将叶倩拉到一边，似乎不愿在这个时候，看到她和郑凡起龃龉。
　　“你没什么事吧？”
　　情绪有所缓和的郑凡，讪讪一笑对叶倩问道。
　　“地下书房塌了，我已经告诉吉井惠香，若有什么发现，直接安排到雕刻小屋去。”叶倩眼圈泛红有些委屈，因为大富之家接连出事，她只是担心郑凡。


第三百六十四章 能力

　　半山区的大富之家，经过一上午的紧急挖掘，吊车与钩机都已经停止，保镖也都撤到了外围，却依旧留下了小山一般，令人望而却步的建筑碎片。
　　夕阳西下，很难有人能想象到，这座香港半山区的顶级豪宅，何以会垮塌的这般满目疮痍。
　　“老板，已经可以了。”
　　雕刻屋之外，姚玲已经带着两名医生，完成了孙天瑜和西方青年尸体的取样。
　　相比孙天瑜头部有个拳头大洞创伤面的尸体，西方青年的尸体，则是早已经不成人形，犹如肉泥一般。
　　“你的两个助手，看起来颇为年轻的样子。”郑凡看着姚玲身后，两个摆弄储藏箱的女医生，笑着调侃道。
　　“我非常信赖她们。”
　　姚玲似乎明白郑凡的意思，点了点头正色道。
　　“我听过有人比喻，人长时间不运动，身体会生锈，不过若是论见到，这还是第一次。”郑凡打量着西方青年破破烂烂锈化的肉泥，笑着感叹道。
　　“正常情况下，人身体是不会生锈的，就像苹果削皮放置一段时间，好似生锈了一样，但称之为是氧化反应的结果更确切，至于这具尸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得详细的检验才行。”姚玲身后一名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医生，沉稳解释道。
　　“咔！咔！咔！”
　　在另一名戴着口罩年轻女医生的取样过程中，西方青年那肉泥生锈一般的残躯，就像是酥了一样。
　　“将这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带走吧，留在我这儿也没什么用处。”郑凡嘴角上翘，对西方青年的残尸一脸嫌弃。
　　“行，正好我们带了车过来，老板可以放心。”
　　姚玲能感受到，郑凡如此大刺刺让她处理尸体，不仅对于她，与另外两名年轻女医生来说，也是一个考验。
　　“再强再奇异，脑袋上挨了枪子儿，还不是照样得躺下，只是可惜了，这个女人活着可比死了有作用！”若不是情势所迫，再加上没有绝对的把握，郑凡也不会一枪将孙天瑜的头爆了。
　　“她要怎么办？”
　　面对孙天瑜的**尸体，姚玲不免对郑凡问道。
　　其实姚玲之前就已经看到，郑凡非常重视孙天瑜这具尸体，几乎是亲自看着佣兵，将这具尸体从垮塌的建筑碎片中挖了出来。
　　直到这时，孙天瑜死后身上的饰品，都依旧带在她身上。
　　“先抬进雕刻房。”
　　郑凡目无表情，对姚玲交代道。
　　“今天的飞机是赶不上了，没什么重要的事不用打扰我，去美国的行程，可以改成明天一早。”郑凡看了看远处的叶倩，旋即对吉井惠言语，并没有因为事故改变计划的打算。
　　不同于吉井惠香和姚玲离得比较近，叶倩明显是见不得死人的情况。
　　雕刻房在外边看着，比起之前大富之家的四层豪宅差了很多，可进入其中的空间，却很是宽敞。
　　在两名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医生帮助下，孙天瑜的尸体很快就被抬进了雕刻房内室，放在了一张宽大的木案子上。
　　“她所住的别墅，早就让人控制了。”
　　吉井惠香最后临出去之际，对郑凡提醒道。
　　“之前那个西方青年说什么蓬托斯家族，你应该听到了吧？”郑凡拉拉着脸，似乎对接二连三出事很不满。
　　“我会抓紧时间，告诉孔宁那边。”
　　作为郑凡的保镖，吉井惠香俏脸上更没什么笑容。
　　“呜~~~”
　　随着日本少女将内室的门带上，没有窗户的宽敞内室工房中，就只剩下了郑凡与孙天瑜被摆在案子上的尸体。
　　“不要说是叶倩，就连我都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情况，都什么时代了，还打打杀杀的！”郑凡看了看内室工房的吊灯，旋即深深吸了一口气，难得露出了上火之色。
　　“不过说起来，比起孙天瑜这个女人，那个蓬托斯家族的家伙，还真是托大，赤手空拳就敢找上门来，目空一切、跟不上形势的程度，都已经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处在雕刻房内室之中的郑凡，嘀嘀咕咕开始对孙天瑜的尸体伸手。
　　郑凡并没有实质触碰孙天瑜的**尸体，而是伸手在平躺安置案子上少女尸体虚拂。
　　丹田小石人的淡淡吞噬之力，通过郑凡的引导，被逐渐释放出来，作用在孙天瑜的尸体上。
　　“呼~~~”
　　眼见孙天瑜侧脑破了个大洞的头部，逐渐涌出一缕缕纯净的气韵，没入自己的手心，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意外的惊喜之色。
　　“没想到这个女人已经是尸体了，还能有如此充裕的精神力！”从孙天瑜尸体中引出了需要的精神力，郑凡果断通过內视意识，切断了与丹田小石人的联系。
　　在郑凡看来，之前孙天瑜能从眉心灵宇中，放出那古怪之物，本就有着超出了他认知的不可思议。
　　“或许她也有类似于男婴的识海，否则怎么会在眉心中藏了那个古怪之物。”郑凡一边让少女残破头部透出的一缕缕纯净气韵，加入他的生机循环中，一边在心中暗暗思量着可能性。
　　虽然郑凡只见过男婴的识海，不能确定别人若可以开辟出识海，会有什么不同，但如果眼前这女人也拥有识海，不但是藏了古怪之物的事，就连尸体的头部，依旧能吸引出纯净的精神气韵，也能解释得通了。
　　“这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春宝斋那个孙老的小辈，那她又与孙老有什么关系呢，尤其是还能知道藏灵珠的事，这有些不正常啊，等倒出空来，必须得找那个老头问问。”郑凡双眼微眯，喃喃自语道。
　　除非是孙老失踪，否则郑凡倒不怕他不说，因为出了孙天瑜想要害人之事，孙老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
　　“得抓紧时间让人将春宝斋和孙老盯住才行，倘若他不给我一个说法，可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其实早在之前，郑凡就已经有了决定。
　　然而，没出两分钟时间，孙天瑜残破头部涌出的纯净气韵，已然是越来越淡。
　　“这就没了吗？”
　　察觉到变化的郑凡，只觉得孙天瑜尸体头部涌出的精神力，还比不上那个蓬托斯家族那个精神力异常雄厚的老头。
　　“嗡~~~”
　　就在孙天瑜残破头部的纯净气韵消失之际，其眉心一点竟然绽放出实质的光化。
　　精亮的实质光化，就像是一颗珠子，从少女眉心血肉中，逐渐浮现而出一样，照得雕刻房的内室一片明亮。
　　“这是什么东西？”
　　对于未知的事物，郑凡的警惕心很重，只见他虚拂在少女面部上方的右手，骤然扭转攥拳一收，却并不是要抓精亮的珠子，而是向后连退了三步。
　　因为郑凡关闭了与丹田小石人的联系，即便他收手，身体也有隐隐散发淡淡吞噬之力的趋势。
　　“嗤！嗤！嗤！”
　　脱离了少女眉心的珠子，纯净精光似是抑制不住一般，很快就从珠子中渗透而出。
　　“郑凡……”
　　孙天瑜的厉喝声，从珠子中响起的同时，樱桃大小的精光珠子，竟然开始扭曲拉抻，逐渐呈现出少女光躯的模样。
　　“你还活着？”
　　郑凡当真是有些惊讶，眼下的情况对他来说，端是出乎预料。
　　就在郑凡双眼亮泽，泛着贼意不断打量少女光躯的过程中，很快就抓住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状况。
　　“都说人死如灯灭，生机会散尽，看来即便是珠子化为了一个临时的躯体，其中的纯净精神力，也是抑制不住在外泄，或许只要再有一会儿，她自己就会彻底完蛋。”对于孙天瑜光躯散发的纯净气韵，在内室中形成的波动，郑凡再度后腿了两步。
　　“你该死。”
　　孙天瑜的光躯，似乎并没有完全定形，反而在不断的扭曲。
　　“呼~~~”
　　就在郑凡退无可退，都已经靠墙之际，孙天瑜的光躯，却是陡然向他冲去。
　　“嗡~~~”
　　眼见孙天瑜的光躯，右手向郑凡心口直刺，化为耀眼的利剑光芒，他身前的空间，却突然涌现出一圈圈的年轮通道。
　　被年轮通道所圈住的孙天瑜光躯，看似距离郑凡近在咫尺，可在进击的情况下，却又有着遥远难以触及之感。
　　“你有没有听说过，望川跑死马，指人都是假，这就是我的能力，你现在同我的差距，几乎就是遥不可及的，安静的等着彻底逝去吧。”确定孙天瑜的光躯，被年轮通道困住之后，郑凡脸上露出了极为阴险的笑容。
　　年轮通道扩张的很缓慢，可被纳入其中，仿佛走不到尽头的孙天瑜光躯，与郑凡在视觉上的距离，却不断的拉远。
　　这时如果有人在雕刻房内室中，就会发现，凭空浮现的年轮通道一端，竟然被郑凡抓在了手中，就犹如掌控着一蓬年轮光网。
　　“虽说面对面的硬拼，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但通过不断的摸索，我的能力在紧要关头，却能起到非常奇妙的作用，你如果只是将我当成任人宰割的对象，恐怕是打错主意了，不妨告诉你，我还有很多手段没使出来呢。”郑凡嘚嘚瑟瑟，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就是对孙天瑜意识的骚扰。
　　而孙天瑜光躯在年轮通道中，不可抑制散发的纯净气韵，则是通过另一端，被郑凡抓着年轮通道的大手所吸收。


第三百六十五章 记忆粉末

　　大富之家的花园之中，因为豪宅坍塌，以及开进工程机械的关系，显得很是凌乱。
　　“从昨晚就开始折腾，不如叶倩部长去酒店休息一下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吉井惠香来到叶倩身旁，关心着说道。
　　“孙天瑜虽没安好心，不过看到死人，心中却依旧难免有些不畅，现在有孙天瑜和那些袭击大富之家的人，以后还不知道要出多少这样的事。”叶倩叹了口气道。
　　“想要害老板的人，就应该死，叶倩部长不会是今天才意识到，这条路不好走吧？”吉井惠香虽坚决，却不是针对叶倩。
　　“世纪控股发展到现在，才有些失控的乱象，这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也亏了老板不惹事生非，尽量保持低调，不过经历了这次的事故，老板在处事方法上，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叶倩觉得郑凡已经不想再忍耐。
　　其实从郑凡同意重启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叶倩就隐隐察觉到，他已经从低调转变为强势。
　　“都已经有人想要老板的命，也就无需再忍下去了，况且现在的情况，与先前也有所不同，经过了之前的布局，眼下西方的政要、名流，因为私人财富管理资金的关系，已经很难与大富银行分割，这个时候已经可以适当展现力量了，震慑对手的同时，也能赢得更多观望之人的交好和支持。”吉井惠香的说法，让叶倩不免讶异。
　　“确实如此，在交错复杂的利益与关系中，只有能保全自己，才可以让团体利益的其他人放心，强硬应对挑战就是最好的说服力。”好一会儿之后，叶倩才心事重重道。
　　就在叶倩很是担心郑凡以后的处境之际，雕刻房的内室之中，纯净的气韵波动，已经渐渐的平息。
　　扯着犹如网状年轮通道一端的郑凡，因为吸收了大量的纯净精神力气韵，双眼精光闪耀，甚至到了让人难以直视的地步。
　　“谢谢你的精神力了，没想到在你死了之后，竟然还能带给我这么大的帮助！”眼看着年轮通道中的孙天瑜光躯，已经在扭曲中收缩，再度化为了一颗珠子，郑凡脸上满是阴险的笑容道。
　　“郑凡，如果我的意识僵死，你再难知道藏灵古城的秘密……”纯净的气韵在珠子中不可抑制散发，导致孙天瑜光躯重新化为的珠子，光华越来越弱。
　　“果然是涉及到藏灵古城，不老尸棺，以及寻求永生的真谛！只可惜，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殊途同归你明白吗，即便有同一个目的，但却可以通过不同的途径来达成目标，所以你的秘密，对我没什么用处。”郑凡的笑语，让年轮通道中的珠子光华溃散，更加的不稳定。
　　“呜~~~”
　　直到樱桃大小的珠体，再没有光华渗透而出，随着郑凡双眼精光大盛，被他右手所抓的年轮通道，竟然凭空逐渐收敛消失。
　　“呼~~~”
　　郑凡虽不断深呼吸，但在他体内鼓胀波动的纯净气韵，却并没有马上得以平复，好像是一次性吸收的太多，其身体的生机循环，一时之间也难以消化一般。
　　“尽管香港的大富之家，连番遭遇变故是毁了，不过我怎么会如此高兴呢！”郑凡嘿嘿笑语，显得很是猥琐。
　　“之前这颗珠子，带给我的感觉，像精神力所聚，并不是实体，可为什么在纯净气韵释放光了之后，反而出现了实体呢？”因为是木工房，郑凡随手就拿起了一把大锤子，向着掉落在地上的珠子靠近。
　　“不知道这颗珠子，是不是识海实质化的体现，我虽吸收了她的纯净精神力，可却没有接受到她的记忆与意识，若是珠子以前不是实体，眼下在纯净精神力散尽之后，反而留下了实体珠子，是不是可以看做是记忆与意识的死亡躯壳呢？”即便对灵异之事不太了解，郑凡却是精于算计，不断的考虑与推测。
　　“看这颗珠子光华消失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用了，留着反而不免猜疑，害怕会夜长梦多。”思索犹豫了一会儿，郑凡终于下定决心，拿着大锤子向地上的黑珠砸去。
　　“轰~~~”
　　铁锤的力道很大，一下就将大青石地面上的黑珠，砸碎了好几瓣。
　　“咦！”
　　在珠体被砸碎，没出现危险变故的情况下，郑凡抬起锤子之后，竟然看到了晶莹剔透的粉末。
　　“这颗珠子并不是很坚硬啊，而且表皮虽是黑的，里面却藏着结晶，就好像一个小果实一样，这实在是有些奇怪。”郑凡讶异嘀咕的同时，脑海中却好似呈现出了极为模糊的幻觉。
　　“有些不对劲儿……”
　　不知道为什么，郑凡脑海中出现的景象，竟然是漫际虚空的一场大战。
　　“轰~~~”
　　一瞬间，郑凡头痛欲裂，好似在脑海中爆散出很多的东西。
　　隐隐之中，撕裂虚空的大战，以及由残骸将一具尸棺封闭，所聚集而成的行星，极为模糊的在郑凡脑海中浮现。
　　“难道是因为纯净的精神力，所产生的幻觉吗？”郑凡看到珠体被砸碎的晶莹粉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一只手捂着鼻子，屏住呼吸后退开来。
　　在郑凡看来，如果是吸收了纯净精神力气韵的关系，早就应该发作才对，而他脑海中产生类似幻觉的景象，是在砸碎黑珠之后，才开始呈现的。
　　“以前倒是听说过，一些动物体内的东西，有开窍醒神的功效，比如说雄麝鹿体内分泌的麝香，不过致人迷幻的东西，应该是多出自于植物提炼才对，迷幻药也是其中的一种，难道说这颗珠子被砸碎的粉末，有着类似于迷幻药，以及白面儿的功效吗？”郑凡脸色泛红，也不知道是憋气憋的，还是脑海中产生类似幻觉的景象所致。
　　“不管是因为什么，得赶紧将这些粉末收起来才行。”觉得一直不呼吸撑不下去，又信不过她人处理的郑凡，连忙从黑石牌中，取出了水晶小瓶。
　　“嘭！嘭！嘭！”
　　在木工房就近拿了一个崭新小毛刷的郑凡，拨开珠子的黑色物质外壳，已经持着锤子，连续对碎在地上的珠子内部晶莹部分开砸。
　　直到郑凡将果实一般珠体内部的晶莹部分，完全砸成粉末，才快速用小水晶瓶和毛刷，将不是很多的细腻粉末收了起来。
　　“呼~~~”
　　一幕幕犹如幻觉片段在脑海中炸开的头痛感，适应了一些，郑凡才连忙退到一边，深深喘了一口气。
　　“还是有吗？”
　　随着郑凡脑海中，浮现出考古队下入复杂的地底裂缝中探墓，他已经能够确认，孙天瑜就是考古队的一名成员。
　　只不过在郑凡脑海中涌出的记忆片段，时断时续，明显被分割的不太完整，一时之间他很难将其重组。
　　“这个粉末若是吸入太多，非要被弄成精神错乱不可，不过这颗犹如果实一般珠子中的晶莹部分，似乎并不只是孙天瑜的记忆片段，还有些已经模糊的不能再模糊，却非常不可思议的记忆片段！”郑凡尽量镇定下来，适应着头部的痛苦，以及潮水一般爆发的记忆片段。
　　“如果这颗珠子，与识海有关系，也不会是孙天瑜所成就的，更多可能是她探寻墓葬，所获得的机缘。”通过之前与旗袍少女的接触，郑凡虽觉得她有些才能，却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时间缓缓的流逝，在雕刻房内室的郑凡，在适应了头部的疼痛，以及记忆爆发之后，竟然没有浪费一点儿晶莹粉末的意思，不但将地上残存的粉末用鼻子吸掉，就连小毛刷上的粉末，他都没有放过。
　　若是有外人在雕刻房的内室中，看到郑凡用手指?挂粉末，放在鼻子上吸食还不够，甚至趴在地上不断吸来吸去，估计都会将他当成毒瘾难耐的瘾君子。
　　夜晚的大富之家中，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因为两扇漆黑的大铁门紧紧关闭，仿佛将豪宅与外界隔绝了一样。
　　姬儿等人已然到了美国，世纪控股与大富银行在香港这边的很多工作，都需要叶倩处理与做决定。
　　到了半夜的时候，随着护送叶倩的车队回到大富之家，郑凡也没有从雕刻房中出来。
　　“看这个样子，明天一早还是走不了，行程还要继续往后拖，好在姬儿她们到了美国之后，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否则所有工作都要为之停止！”叶倩来到雕刻房门外，看到吉井惠香摇头示意，不由暗暗感叹道。
　　“室**击场的房间，我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叶倩部长晚上可以到那边住下。”吉井惠香对叶倩提醒道。
　　大富之家的豪宅垮塌，即便还有一部分看着勉勉强强，出于稳妥期间，也是不能再住人，将一些重要的东西抢救出来，也就不错了。
　　“我虽与大陆和香港的安全部门，做了沟通，接受了其派出的保护力量，但最近这一段时间，还是得提高警惕，另外还有一点儿，我们的保镖不能再佩带枪支武器，这是不能再商量的事，你要做好后续的安排才行。”叶倩说到后来，看了看吉井惠香腰间别着的日本刀。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进展

　　雕刻房的内室之中，靠在角落中的郑凡，神色一会儿一变化。
　　直到腹中出现饥饿感，极长时间心绪不定的郑凡，才尽量闭上双眼，想要将脑海中的记忆片段暂时忘记。
　　“记忆粉末还没有完全吸食掉，就已经这般的错乱，看来这些记忆得尽量放置一段时间了，否则我必然会吃不消。”郑凡尝试着站起身，都不免有些摇晃。
　　随着郑凡再度来到孙天瑜的尸体跟前，伸出右手向她尸体虚拂，却没有从尸体中挖掘到后续的潜能。
　　“看来除了那颗内藏记忆的珠子之外，她并没有融合到藏灵珠，也没有成就灵基。”待到郑凡虚拂到孙天瑜左手腕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动，很快就将她手腕上的一个手串撸了下来。
　　“这个手串虽没有对我的吞噬之力有所反应，不过却是看似不简单。”郑凡观察着手中的黑色手串道。
　　手串是由三十六个异常圆润的小葫芦所组成，而且还裸露着绳穗，至少摸着很有手感，郑凡还忍不住用拇指拨了拨一个个小葫芦。
　　没有发现手串有什么奇异之后，郑凡大刺刺就将它戴在了自己手腕上，旋即继续仔细检查孙天瑜的尸体。
　　“看来这具尸体，已经再难压榨出什么！”
　　鼓弄半盏茶的功夫，确定孙天瑜的尸体，再没有什么潜能和价值，郑凡这才用酸性液体将尸体融化，把该收的东西收了起来，向着雕刻房外走去。
　　“呜~~~”
　　眼见雕刻房门打开，郑凡从中走了出来，吉井惠香美眸中的焦急，这才转为惊喜。
　　“不但换上了和服，还佩刀了吗？”
　　郑凡稍稍打量了一番娇美的吉井惠香，笑着调侃道。
　　“老板都已经进去了一个多星期，也没有备什么吃喝，我正担心老板的情况呢！”吉井惠香此时也顾不上其它。
　　“我没事，不过看大富之家这个样子，也不能再住下了，去给孙天瑜准备的别墅吧。”郑凡虽暗暗惊讶过去的时间不短，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这就去备车。”
　　吉井惠香隐隐感觉到郑凡心思深沉，连忙离去办事。
　　“呼~~~”
　　长出一口气的郑凡，迎着中午的阳光，在花园中舒展一番筋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嘭！”
　　眼看着吉井惠香安排好了护送车队，郑凡直接打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保镖怎么出现了变化？”
　　出了大富之家的大门之后，郑凡才淡淡开口，对吉井惠香问道。
　　“大陆和香港的当局，不同意我们保镖佩枪的意思非常明确，老板应该能看到，现在大富之家外面的主要护卫工作，已经由香港警方接管。”吉井惠香忐忑回应道。
　　“自己都不能动用枪炮，还保卫个屁啊，闹到这个份上，多你一把刀也没什么用，将刀也收起来，免得引人关注。”郑凡沉着脸道。
　　“穿着外军迷彩，拿着长枪短炮确实是不行，但规定归规定，换上了西装之后，咱们的保镖还是配发了手枪。”吉井惠香连忙解释道。
　　听到吉井惠香的说法，郑凡这才闭上了双眼，沉默了下来。
　　因为给孙天瑜安排的别墅，与大富之家很近的关系，不出五分钟的车程，劳斯莱斯就已经进了别墅的大门。
　　“还要让姚玲院长，去大富之家吗？”
　　郑凡临进门之前，吉井惠香对他询问道。
　　“虽然不用运尸体了，但让医院派两个人来也行，将雕刻房好好收拾一下。”郑凡稍稍停下脚步，思量着安排道。
　　别墅中并没有安排佣人，郑凡进入其中，也没有着急搜查的意思，而是直接去了浴室放水洗澡。
　　不大一会儿，安排好各项事务的吉井惠香，才跟了进来。
　　“等到晚上的时候，将叶倩和王凤秋找来，还有自营部的罗红等人也都叫上。”郑凡躺在按摩浴缸中闭着双眼，带给吉井惠香养精蓄锐之感。
　　“这座别墅，还要继续保持封锁吗？”
　　吉井惠香帮着郑凡倒了杯红酒，对他确认道。
　　“继续封锁倒不至于，不过我在这边修养期间，也不用让闲杂人员进来，你先去给我煮些面吧。”郑凡接过红酒喝了一口。
　　一下午的时间中，以前孙天瑜所住的别墅中，虽只有郑凡和吉井惠香，却也并不是太安静。
　　直到郑凡放开精神力，将别墅翻了个遍，才兴致索然的罢了手。
　　与郑凡的猜测，大致差不多，别墅中并没有被孙天瑜藏什么奇异的东西，除了一个记事簿之外，就再没有其它。
　　“汤已经熬好，差不多可以煮面吃了。”
　　吉井惠香看到郑凡闲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记事簿，不由对他提醒道。
　　“早都已经饿得不行，赶紧的吧。”
　　郑凡虽将注意力放在记事簿上，却有着难以忍耐的催促意味。
　　“以前我还以为，孙天瑜这个女人，可能是被考古探险队，在藏灵古城找到的来历不凡异人呢，现在通过这个记事簿，以及我得到的一些记忆片段，几乎可以确定，她是江湖八门之中，惊门王家的人，或许称呼她为王天瑜更加合适。”郑凡泛着记事簿前几页的惊门王家族谱，在心中暗暗冷笑道。
　　对江湖术有了些了解的郑凡知道，惊门是江湖八大门之首，主要是研究吉凶祸福，为人指点迷津。
　　大陆现如今看相算命的，都算惊门中的江湖人，惊门始祖是伏羲与周文王，传说伏羲画八卦，而文王演周易。
　　江湖术士们常拜的，还有另外一位祖师爷，就是汉代的东方朔，主要研究的则是易经。
　　江湖八大门以惊门为首，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它研究的是天道变化，惊门一旦精通，则其余七门江湖术都可触类旁通。
　　推演吉凶祸福世事变化，本就是世间道的核心，只可惜因为传承的关系，有这个本事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叮咚~~~”
　　电子门铃声响起，因为吉井惠香做饭的关系，郑凡拿着记事簿，很快就去开了门。
　　“老板。”
　　王凤秋先是对郑凡问了声好，这才带罗红一众人进了门。
　　“都去二楼会议室吧，你们顺便准备准备，汇报一下各大资本市场的情况。”郑凡笑着对罗红几人道。
　　距离大富之家这处比较近的别墅，早早就已经被郑凡买下，为的就是预防大富之家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能够在这里进行紧急做盘，不但有会议室，就连操盘室的交易系统也非常完备。
　　叶倩最后进来，不断打量郑凡，确认他身体没什么事之后，才去了二楼的小型会议室。
　　待到郑凡来到别墅二楼会议室的时候，电子大屏幕和电脑已经被罗红等人打开连接好，就连各大资本市场的资料，也准备完毕。
　　尽管大富之家出事故的消息，被官方封锁，并没有在媒体上见光，不过作为大富银行的高管，王凤秋和罗红少数几人，还是听到了一些传闻。
　　吉井惠香将煮好的面，端到了会议室，放在郑凡面前。
　　“就算只是一碗面，却还是那么丰盛，吉井，你的手艺可真不错。”看着香喷喷的拉面上，放了虾仁与牛肉，郑凡忍不住赞叹道。
　　郭大宝坐在会议桌前，隐晦咽着口水，不过感觉到没人敢多说话的异样气氛，他也只能强行忍住。
　　“今天实在是抱歉了，因为大富之家施工，临时住到这边，没什么佣人的关系，也就没有给你们准备晚餐。”郑凡歉意对一众人笑道。
　　“在美国那边，姬儿总裁她们，已经取得了非常不错的进展，在反对核电站私有化的经营法案被修改之后，反而在美国引起了整个核电行业的并购风潮，眼下美国国家投资对于阳光核电集团的重组，不但已经开始，而且借此机会，阳光核电集团还收购了代阿布勒核电公司，这家核电公司在加利福尼亚州，有着两个核电站，以及一系列配套资产。”看到没人敢先开口，叶倩只好打开文件夹，对郑凡汇报道。
　　“代阿布勒核电公司，是一家股份制上市公司吧？”郑凡吃面的同时，头也不抬问道。
　　“不错，阳光核电集团对其进行股权收购，以及资本运作之后，拟施行在证券市场的退市计划，整个运作下来，所牵扯的资金，大致在一百五十亿美元左右，当然，因为阳光核电集团的财务重组，股份调整的关系，我们世纪控股只占49%的股权，所以在投入的资金上，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叶倩简明扼要道。
　　“那就更不贵了，相对进行私有化代阿布勒核电公司的事，不只是世纪控股要全力支持，美国国家投资那边，也要做好相关的督促。”郑凡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我们与美国国家投资那边的沟通，还是很理想的，不过现在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次美国国家投资重组阳光核电集团，有着很庞大的愿景，为此还成立了国家电投集团，那边的预期投入资金非常大，可是阳光核电集团现在的资产，即便吸收了代阿布勒核电公司，总资产满打满算也不足四百亿美元。”叶倩的说法，多少有些出乎罗红等人的意料。


第三百六十七章 转型

　　“美国国家投资的预期投入资金是多少？”
　　在小会议室吃着拉面的郑凡，多少露出了为难之色，也让人为之不解。
　　“若是我们世纪控股能跟得上，美国国家投资甚至想要将阳光核电集团的资产，做到万亿美元以上的水平。”也只有叶倩，才能明白一些郑凡的想法。
　　“上万亿美元？开什么玩笑，世纪控股可没那么多钱，同美国国家投资去疯，暂时稳定住阳光核电集团的现状就好，关于后续投资的事情，得尽可能的往后拖，最好能拖黄了。”到了关键时刻，郑凡反而打起了退堂鼓。
　　不同于罗红等人，觉得世纪控股有这个实力跟注，叶倩知道，郑凡真正在意的，是核电集团的技术与人才，并不是要在经营和收益上有所突破。
　　“说什么核电行业，在未来是一块优质资产，根本就是骗人的，实际看重的却是人才与研究成果，如果核电集团能制造核弹的话，估计投入多少他都会跟。”对于郑凡的炸庙，叶倩不免暗暗腹诽道。
　　“除了美国国家投资对阳光核电集团的重组，美国那边还有什么事吗？”郑凡拉拉着脸问道。
　　“对于梅奥医疗集团的收购谈判，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纽约人寿、联合健康集团和美国国际集团，已经与我们世纪控股，签订了梅奥医疗集团的30%股权转让协议，作价为9亿美元，目前我们也取得了三方的同意，对整个梅奥医疗集团的整个资产和财务进行核查，相信接下来就可以顺理成章接手。”叶倩虽然在汇报，却是在征询郑凡的意见。
　　“有30%的股权已经不错了，这件事做得非常好，梅奥医疗集团之所以能有成长性，多是因为三家实力保险集团作为股东的背景，现在三家保险集团虽转让了部分股权给世纪控股，但却没有撤出，这对梅奥医疗集团后续发展的好处，将是不言而喻的。”郑凡满意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关于梅奥医疗集团的股权收购，也是姬儿总裁考虑的结果，我们现在收购三家保险集团所持有的梅奥医疗集团股份，既能保持我们收购的股权比例，也不至于使得任何一家保险集团退出，而且对于三家保险集团来说，能引进世纪控股这个资金量充沛，又在资本市场具有影响力的战略性投资者，其结果也是一件好事。”叶倩说起正事来，显得颇有信心。
　　“多赢吗？”
　　在大富银行副总裁王凤秋看来，即便抛去梅奥医疗集团的后续发展资金支撑不提，对于三大保险巨头来说，也能增进与世纪控股的资本联系。
　　“等到姚玲这边的事忙完了，让她带人马上去美国那边，熟悉一下梅奥医疗集团的情况。”郑凡略有深意笑了笑。
　　“关于生物和生化研究方面，我们正在与美国默克医药进行洽谈，拟收购其在加利福尼亚州的默克生物研究中心，这个研究中心占地非常大，人员和设备都是世界最为顶尖的水平，只是因为高昂的研究开发费用投入，使得其成为了默克医药的严重负担。”叶倩继续对郑凡道。
　　“加州吗？”
　　郑凡神色微微一凝，喃喃言语道。
　　“不错，研究中心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帕萨迪纳市郊，不只是加利福尼亚大学和加州理工学院，加州的很多知名学院，都可以为研究中心输送人才，不过姬儿总裁说，研究中心的作价有些偏高……”说到后来，叶倩不免顿了顿。
　　“这么说，默克医药不是在甩包袱，而是要将研究中心当成投资项目赚一笔吗？”郑凡将空面碗推到一边，笑着问道。
　　“要价是15亿美元，至少比实际资产高了三成，不过姬儿总裁正在积极谈判，相信还可以再压下来一些。”叶倩没有任何放松钱袋子的意思。
　　“告诉姬儿一声，我们也不差这点钱，让她差不多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取得进展。”郑凡显得颇为迫切。
　　“对于任何一个医药集团来说，投入研发资金，都是一件非常有风险的事情，可以说，绝大多数生物和生化研究中心，都是由整个医药集团在做持续补给，我们是有钱有实力不假，不过若是在生物和生化研究上无法取得收益，而一味的投入，岂不是相当于烧钱一样？”如果抛去郑凡的真正目地，叶倩对于姬儿在谈的研究中心收购，并不是太看好。
　　“确实是一个问题，默克作为美国的一家上市医药集团，还是很有底蕴的，我们有直接对其收购的机会吗？”郑凡接过吉井惠香递来的雪茄，划了根火柴慢慢点着。
　　“近一段时间来说，还是颇为困难的，除非能在资本市场给默克医药集团下套，对其进行恶意收购，不过得布局多长时间，才能有成果，这个却不太好说。”叶倩摇了摇头，示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能再等下去了，先收购默克生物研究中心吧，研发的资金给养，可以先用梅奥医疗集团的股权作为支撑，另外还有一点，你和王凤秋要注意一下，随着我们向科研方向转型，得加深与美国各大名校的关系才行。”郑凡深沉的神色，让叶倩有些不明白。
　　不同于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其她高管，都有着西方名校的学历，叶倩即便是个好帮手，在郑凡的**下，也有了明显的成长，可是她毕竟是从大陆被带出来的，对于西方高等学府的认知，更是一个短板。
　　“简单的说，就是我们要提高在美国知名大学中的影响力，大富银行的私人客户资产管理，现在已经发展的挺不错，你们要善于总结其中的经验。”郑凡掌握着手中粗壮的雪茄，已经不是那么太着急。
　　“希望老板能清楚解释一下。”
　　叶倩示意纪可莹做会议记录，很是认真道。
　　“美国知名的大学虽有很多，但管理学院的并不是政府，也不是学院的校长，而是资产管理公司，他们的校长，远远没有学院资产管理公司的高管有权利，眼下我们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名声在外，完全有能力向着些知名大学中渗透，若是能够成功的话，我们可以得到的好处可就多了。”前世作为哈佛大学的高材生，郑凡自然是知道东西方教育文化的区别。
　　“是这样的吗？”
　　叶倩多少露出不可思议之色，看了看有过在西方学习经历的王凤秋。
　　“如果大富银行的资产管理体系，能渗透到西方各大名校之中，所能带来的好处，可绝不是一星半点儿。”王凤秋一脸骇然，算是回答了叶倩的询问。
　　“想要真正在西方名校之中，拥有主事的权利，必须也得做到双赢乃至多赢才行，得让这些大学的资产管理公司，从资本市场中得到甜头，我们才有同校方继续进行后续谈判的本钱，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做很多的沟通和交流。”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这件事我可以辅助姬儿总裁去办，如果做好了，对大富银行的经营业务，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补充。”王凤秋自告奋勇道。
　　“那我就等待你们的好消息了，如果大富银行能入驻各个名牌大学的资产管理公司，与各大高校签订资产管理协议，我们也就相当于掌握了这些知名的大学。”郑凡抽了口雪茄笑道。
　　“老板想要掌握全部知名大学，恐怕还是非常有难度的，即便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资本运作名声在外，是一块很好的招牌，但一部分顶尖学院的财产管理公司和基金会，出于各种利益因素的考虑，是会排斥我们介入的，照我的估计，能介入谈成四到五家名校，已经是很不错的事了。”王凤秋虽想要做成这件事，却并没有盲目乐观。
　　“我也只是打个比方，当然知道，对于渗透掌握顶尖学院这件事，得做着看，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都没有老牌家族蓬勃发展之后，沉淀下来的底蕴，如果想要向科研转型，就必须要有一流高等学府的人才、科研成果接入，人力资源的才能是一方面，尤其是我们对科研人员的忠诚度，会非常的挑剔，所以得尽量增加一些可选择性才行。”郑凡打了个哈哈笑道。
　　“这个方向还是非常好的，若是能取得进展，我们还可以对少数名牌大学进行投资，设立研究所，购买名牌大学中的智力资源，尤其是在双方之间合作关系占据主动的情况下，能将优势的人才资源，接入到我们的各个公司之中。”王凤秋深入思考的同时，甚至没有说会提升社会地位。
　　“掌控了名校财产管理公司，以及基金会的运作，甚至就能承担各种研究费用的供养吗？”叶倩觉得，郑凡的提议，有着多方面的考虑。
　　“研究费用都是小节，以咱们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现有的实力，就算是长久对科研投入巨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郑凡笑了笑，示意眼下还不适于想太多。


第三百六十八章 全面受压

　　“姬儿总裁的意思是，将默克生物研究中心收购到手之后，再做调整，将生物公司和生化公司分开，价值十多亿美元的研究中心，完全能够满足这样的需求，而且这个生物研究中心，本来也具有生化研究的底蕴。”叶倩示意，会督促加快收购速度。
　　“内部区分调整也行，对外就还叫生物研究中心。”郑凡往椅背上一靠，似乎对收购团队取得的进展，还是颇为满意的。
　　“还有，我们通过证券市场，与场外的股权交易，已经在全力收购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股权，这间公司现在的总市值，也不过是170亿美元，总股本在6亿股左右，通过场内与场外的交易，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2亿股，成为了第一大股东，即便有一些坚决的筹码难以完成收购，我们也将会透过退市补偿来完成，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私有化，估计再有一个月的运作，这家军火公司将会完全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叶倩说到后来，向罗红看了一眼。
　　“退市和私有化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不是我们最终的目地，占据美国防部每年采购预算三分之一的订货量，控制了40%的世界防务市场，而且几乎包揽了美国所有军用卫星生产和发射业务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端可谓是世界级的军火巨头，现在我们在资本市场上动这家公司，估计会引来各方颇强的反弹。”郑凡思量着笑道。
　　“新闻媒体倒是能控制，但美国国防部提出警告，说我们一旦完成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私有化，就会重新考虑在公司的订货量，而且不排除对公司的管制。”叶倩更多是考虑公司的后续发展。
　　“私有化还是要做的，随后我们可以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分拆，航空航天和电子的部分，或是让国防部以参股的形式共同经营，或是转手卖出，找一个新东家都可以，我们只要在分拆的部分，留下一块股权就好，剩下的地面武器和基础导弹部分，我们则是将其彻底私有化，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中剥离出来。”郑凡的说法，让众人略有讶异。
　　“老板，时代不同了，你知不知道，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目前的核心业务，就是航空、电子、信息技术，以及航天系统，如果失去了这些核心的主营业务，即便分拆能卖一个好价钱，留下地面武器和基础导弹部分，也是很难出彩的！”叶倩看向郑凡的目光，一副他跟不上形势的意思。
　　“只是基础导弹，而不是弹道导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将这两种每况愈下的业务，剥离还来不及呢！”王凤秋也不明白郑凡的想法。
　　“告诉姬儿她们，照我说的做，如果能获得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地面武器和基础导弹业务转让，就算是不将整个公司私有化也不要紧，现在既然我们占据主动，也有了谈判的本钱，就要灵活掌握才行，达到目的才最重要。”郑凡的任性，让叶倩不由面色微微抽搐。
　　“按照老板所说，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那些联合控制人和美国国防部，可是高兴了，甩掉过时的包袱还来不及，现在竟然会有人接手！”王凤秋在心中暗暗感慨道。
　　“如果老板将对收购团队的要求，确定下来的话，接下来就可以讨论各大资本市场的情况了。”叶倩无奈之下，只要将汇报工作，交给罗红和刘名轩。
　　倘若叶倩早知道，郑凡是为了地面武器和基础导弹部分，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打收购战了。
　　自从知道郑凡要打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主意，王凤秋就以为，他可能是想要向大陆输送航空航天与电子信息的技术，可却没想到，在最为关键的时刻，竟然会有这般峰回路转。
　　不过听到刚刚郑凡真正想要的两块资产，王凤秋和叶倩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事情会变得轻松很多。
　　“我就先介绍一下近段时间港股的情况吧，叶倩部长的一百亿美元资金，在近三个月恒生期指的建仓，早在三个交易日之前，就已经结束，平均做空建仓成本为15300点，利用16倍的杠杆，开设了163万张期指空头头寸。”罗红先是看了叶倩一眼，旋即对郑凡汇报道。
　　“现在美元与港币的联系汇率，还在7.8的水平吗？”郑凡淡笑询问道。
　　“联系汇率暂时虽没什么问题，不过在我们逐步将港币兑换成美元的过程中，国际游资却趁着这一波港币流动性的大增，不断向香港本地银行，进行港币的借贷，从金融系统中套出了大量的港币，他们已然开始做空港币了！”叶倩露出优色道。
　　“向银行借了数量庞大的港币，通过外汇市场沽空，自然是在赌港币贬值，这样一旦港币与美元的联系汇率崩塌，不但用不着还多少钱，香港的很多银行，都会出现崩溃的态势，并且向整个金融市场蔓延。”郑凡双眼微眯道。
　　“大陆的央行和香港金管局，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希望我们不要再兑换美元，造成港币短时间内流动性泛滥的情况，不过因为老板不去公司的关系，直到现在，我们还依旧在继续，而且几乎已经全部兑换完毕了。”叶倩的意思是在说，如果香港金融市场出了大问题，郑凡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港股现在已经开始下跌了，今天又是一个黑色星期一，恒指重挫700余点，从半月前的最高峰16820点左右，到现在已经是14345点，陆续的跌幅，已经超过了2000多点。”罗红继续汇报道。
　　“七八百个点的跌幅，确实是不小，不过这应该也仅仅是一个开始，还有其它的状况吗？”郑凡打了个哈欠道。
　　“在我们做空恒生期指的情况下，国际炒家的选择也非常明确，他们一方面做空股票与指数的期权，一方面向外汇市场投入巨资，而且我通过盘面发现，在我们停止做空开仓之后，国际炒家有继续跟进做空恒指期货的趋势，似乎有不达目的，依旧会全面抛空的姿态。”罗红对于香港的经济，显得很是不乐观。
　　“股市短短不到一个星期的下跌，就已经是血流成河，香港证监会的消息称，在股市行情到达相对高点的时候，抛售股票的，大多都是国际炒家，而大陆和香港的投资机构，却是依旧看好行情，在高位进行接盘，现在行情向下杀，可想而知损失会有多大！”刘名轩笑着感叹道。
　　“不管是谁生谁死，都与我们关系不大，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与其管别人的事，倒不如为自己负责。”郑凡嘴角上翘，丝毫没有承担责任的意思。
　　“那叶倩部长的恒指期货空头头寸，倒底要持有到什么位置，才能获利了结呢？”罗红拿不定主意，对郑凡确认道。
　　“等到恒指破了八千点以后再说吧。”
　　郑凡的决定，让叶倩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寒气。
　　在罗红看来，眼下恒指还在14000点上方，看破10000都很勉强，更不要说8000点了，如果行情真会跌到那个份儿上，以叶倩做空恒指的大量空单，获利将会是一个颇为恐怖的数字。
　　“怪不得那些国际炒家，死命冲击亚洲经济，这里面的利润，足以让人为之疯狂，若是说股市也不行了，香港的资本市场，真就是危险了，这些天因为股市的下跌，香港房地产的反应更加剧烈，投资地产的一轮抛售潮到来，下方却没有人接盘，为了将投资地产脱手，即便房价呈现出台阶式下跌，也很难找到买家。”王凤秋仅仅是顺便提醒道。
　　“另外现在进出口的形势，也非常的差，因为金融风暴的影响，亚洲对欧美方面的进出口贸易，都呈现出了后续的负面反馈，远的不说，单单是香港海关这边，对欧美进出口贸易的抵押金，就涨到了贸易货物价值的两倍，贸易公司的倒闭潮，现在已经开始了！”叶倩此时神色已经非常凝重。
　　“货币不稳就会波及贸易结算，而一旦贸易受阻，风险敞口将会向制造业转移，这种经济上的连锁反应，几乎就是一个死循环，香港的制造业相对发达，又有庞大贸易量，很难承受这样的全面重压！”郑凡只是摇了摇头。
　　“虽然没有确定统计，不过按照这个态势继续发展下去，我担心单靠大陆的外汇储备，很难撑住这个局面。”叶倩似乎想让郑凡救市。
　　“我倒是觉得，现在大陆还没有动用外汇储备，而是在靠香港本身的经济底蕴维持，国际炒家明显势大，如果只是单纯拿出外汇储备抗击，自然是扛不住，不过这一点不是咱们该关心的。”郑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照老板这么说，香港经济岂不是要彻底完了？”叶倩倒显得很是关心。
　　“放在以前，香港必定是撑不住，不过现在已经回归了，却不太好说，大陆最狠的资本市场手段，不是遵循资本自由交易的原则，而是政策上的组合拳，在这样的政策市中，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一般人根本就玩不了。”郑凡说到后来，竟然没心没肺哈哈笑出了声。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多事之秋

　　“眼下的欧美股市，还在保持着连续上涨的姿态，而我们对各大投行股权的出售，也非常顺利的告一段落，当初我们对各大投行的股权投入，是3420亿美元，现在这笔钱不但回来了，而且还有1750亿美元的获利进账。”小会议室中，叶倩只能暂时将香港的经济情况放在一边。
　　“半年的时间，在持有如此大仓位股票的情况下，获利超过五成，已经是很不错了，看这个架势，欧美股市真的是很强，如果亚洲金融危机不继续扩大的话，估计欧美股市还会保持很长一段时间的上升趋势！”郑凡的平静言语，让罗红多少有些不甘心之色。
　　“如果抛去运作国际黄金现货不算，世纪控股的资金总量，在1.48万亿美元。”叶倩给郑凡报出了相对准确的数字。
　　“都已经拨备到，运作国际黄金现货的账户中了吗？”郑凡神色木然问道。
　　“因为港币兑换美元的关系，再有一天才会全部到位。”叶倩颇有信心保证道。
　　“老板，眼下国际黄金现货在295美元附近，而我们是从280美元开始逐步建立多头头寸的，目前的建仓量，已经达到了30亿手，如果情况理想的话，我计划做多50亿手，毕竟现在美元强势，对于国际黄金来说，是不小的空头压力，只要金价在300美元下方，有多少我都会吃进。”刘名轩很有运作野心。
　　“美元保持强势，确实是个问题，有这个因素存在，就会制约国际黄金现货走出大的上涨行情。”正因为建仓情况理想，郑凡反而皱了皱眉头。
　　“以世纪控股现在对国际黄金现货多头头寸的持仓量，我有信心能使得金价脱离与美元的跷跷板效应，做出一波相对独立的行情。”刘名轩显得很有信心。
　　“你太自大了，要知道，杠杆运作没小事，你真以为世纪控股在资本市场上，已经到了天下无敌唯我独尊的地步了吗？在没有好机会的情况下给我忍着，听到没有？”郑凡冷着脸说到后来，突然咆哮出声。
　　“我知道了。”
　　被郑凡喷了的刘名轩，虽然很快缩头，却没什么不满的情绪。
　　“好在现在亚洲金融风暴刮得正凶，机会应该是有的，美元也不可能一直涨，一旦市场的短期环境有变化，给我们提供有力的运作空间，就可以将金价一举拉起来了，要准备先做一波井喷，随后再走中长期的上涨趋势，这样我们可以最大程度的获取和消化利润。”郑凡话锋一转，笑着言语道。
　　“做井喷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没有后续资金量投入的情况下，我就要控制建仓规模了，这样可以预留出一部分资金，为喷薄向上的拉升行情做准备。”刘名轩神色一动道。
　　“现在已经是30亿手的建仓量，做到40亿手最佳，一旦达到理想的建仓量，可以不断进行试盘，这样才能真切通过盘面，感受到市场的状态。”郑凡喝了口水道。
　　“我明白了，会随时都做好准备的。”
　　刘名轩露出笑意，再度流露出跃跃欲试之感。
　　在刘名轩看来，想要制造井喷拉升，必定是不能长时间持仓，而且近段时间他一直埋多，也是出于一举拉动向上的目地。
　　“还有什么事吗？”
　　郑凡从会议桌前起身，对王凤秋等人笑问道。
　　“姬儿总裁在美国那边，已经来电话催了好几次，问老板你什么时候过去，另外大陆央行和香港金管局，也在不断的约见老板，这么一直拖下去可不行！”王凤秋略有犹豫，很是为难道。
　　“如果事事都得我这个当老板的出面，岂不是得将我累死，姬儿她们这不是做得挺不错的吗？另外大陆央行的高层约见，罗红可以替我去，畅所欲言也不用有太多的保留，就像今天咱们开会似的，你大可以将咱们的观点，告知大陆央行的高层。”郑凡一副想要躲清闲的意思。
　　看到罗红有些傻眼的样子，大富银行副总裁王凤秋点了点头，示意众人跟着离开。
　　“香港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留在这边确实有些难办，给我准备明天一早的飞机回美国。”就在小会议室，只剩下叶倩和吉井惠香之时，郑凡才表态要离开。
　　“估计大陆央行和金管局想要约见老板，也是出于世纪控股将港币兑换成美元的考虑，现在这项工作，基本已经拖到收尾，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了。”叶倩似乎不想让郑凡走。
　　“去送送她们，顺便再给我来碗面。”
　　郑凡对吉井惠香知会一声，让她也离开了小会议室。
　　“我担心老板一走，香港资本市场就真撑不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老板能在危机时刻，支持一下香港的经济。”叶倩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秦嫣和张妍的工作，做得有够到位，都能将你洗脑了，这样吧，你多积蓄一些实力，相信还是能在关键时刻撑一撑的。”郑凡笑着感叹道。
　　“真的可以吗？”
　　叶倩觉得郑凡的笑语，大有深意。
　　“你自己可以算算，如果恒指跌到8000点下方，你做空恒指期货的头寸，可以获利多少钱，到时候163万张期指的空头头寸平仓，就是一笔很庞大的救市托盘，如果再全部将获利了结的资金押上，即便是面对蜂拥的国际炒家，也是很可观的救市战力。”郑凡笑着走出了小会议室。
　　“到了决战的时候，我需要老板跟我出市。”叶倩看上去像退而求其次。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不阻挡国际炒家，都要被人干掉了，若是出市联交所，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而且眼下我与大陆有深层次联系的传言满天飞，处于以后在欧美发展的考虑，实在是不适于被贴上红色的标签。”郑凡无奈笑道。
　　“以世纪控股的实力，只要老板出面，应该可以止战的，就这一次，仅此一次好不好？常旭发被安排到联交所，已经有了一年的时间，可是到现在还一场仗都没有打呢。”叶倩犹豫着请求道。
　　“做人怎么会这么死板呢，安排归安排，可一旦情况和环境出现了变化，总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啊，这样，我答应你出市联交所，但只是用你的资金，若是还不行，世纪控股也不会出钱，这一点咱们得说好了。”郑凡揉了揉头，一副头疼的样子。
　　“行，那咱们就说定了，到时候我会通知秦嫣去美国，接老板回来。”叶倩连忙伸出一根小拇指，要与郑凡拉钩。
　　“都多大的人了，真是土死了。”
　　郑凡嘴上虽不情愿，却还是与叶倩拉钩，用大拇指盖了章。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问问老板的意见，那就是核电、生物、军工、生化公司的归属，其实从长远考虑，吉井惠香是一个好人选，如果能将这些转型资产，挂在她的名下，应该会分散一定的风险。”叶倩笑着提醒道。
　　“若是将这些转型资产，转移给吉井，我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退休了，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合作方的意见，要知道，不论是梅奥医疗集团的股权转让，还是美国国家投资对于阳光核电集团的重组，都是在看着世纪控股。”郑凡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只要大富银行有后续的倾向支撑，以及各种关系的经营，问题应该不大，而且之前我也问过吉井，她有为老板分担的意思。”叶倩思量着说道。
　　“迪丽雅还在香港吗？”
　　郑凡点着根烟，若有所思问道。
　　“还在，现在金融危机登录香港，她又怎么肯走，以她的资金量而言，对于香港资本市场绝对是一大威胁，我甚至怀疑，市场之所以能承载，世纪控股兑换的八千多亿美元，也有迪丽雅做空香港经济的一部分因素。”叶倩有所防备道。
　　“这样，你晚上带着吉井去找迪丽雅，以赠与的形式，从她那里支走一百亿美元，并在花旗银行为吉井开设关联投资账户，回头再将这笔钱，在资本市场中洗一洗，尽量的扩充起来，才能用于收购世纪控股的转型资产。”郑凡的说法，让叶倩不免暗暗讶异。
　　本来叶倩以为，郑凡直接将转型资产，转交给吉井惠香就完行了，却没想到要弄得如此谨慎。
　　“孔宁已经同美国情报部门取得联系，查到了蓬托斯家族的一众族人资料，要让猛虎保安公司动手吗？”叶倩深吸一口气，对郑凡问道。
　　“杀光蓬托斯家族的所有人，如果有人想保这个家族，也连带一起解决了。”郑凡双眼微睁，脸上露出了狞笑。
　　“我知道了。”
　　叶倩微微点头，似乎即便是传话，都有些艰难。
　　“还有，让孔宁安排国内的情报人员，去查一下这个王家。”郑凡从兜里将记事簿掏了出来，示意叶倩记下前几页的信息。
　　“萧玥不但没有离开香港，现在就连萧姨也来了，我没办法，只好安排了保镖，而且通知了香港警方暗中保护，只是现在她们住在香港酒店，很是不方便，老板是不是要将她们接过来？”叶倩的说法，让郑凡皱了皱眉头。
　　“那还等什么呢，接到这边来住，我明天走了，刚好给她们倒地方。”郑凡虽可以不顾萧玥的死活，但对于自己的母亲萧秀芝，却当真是没什么办法。


第三百七十章 知道的不少

　　夜晚的半山区，还算是平静，随着被严密保护的车队，抵达郑凡临时居住的别墅外面，叶倩已然亲自将妇人萧秀芝，从劳斯莱斯车中搀扶下来。
　　“这里是大富之家吗？”
　　进入大门之后，萧秀芝看着眼前不是很出彩儿的别墅，对叶倩疑惑问道。
　　“阿姨，大富之家暂时装修呢，所以老板就住在这儿了。”叶倩说得倒也不算错，自从郑凡中午从大富之家出来，工程机械就已经开始了连续的挖掘。
　　陪同萧秀芝的萧玥，对于叶倩的说法，只是微微一笑，倒没有搬弄是非。
　　“妈，你来了。”
　　直到萧秀芝进入别墅中，一身运动装的郑凡，早已经等待了一会儿。
　　“我还以为，你一直要装不知道呢。”
　　萧秀芝给了郑凡一句，已经往客厅走。
　　郑凡对叶倩示意，让她带着吉井惠香去花旗银行，用不着在这儿陪着。
　　“之前去了外地，所以就没顾上，妈怎么想起来香港了？”郑凡打了个哈哈道。
　　“我的投资集团融资之后，看看国外有没有什么机会。”萧秀芝着重语气道。
　　“现在外面这么乱，哪比得上国内安稳。”
　　郑凡很想说，出来转一圈就赶紧回去吧，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顾忌了萧秀芝的感受。
　　“就因为闹金融风暴，才更是投资的好时机。”萧秀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有了董事长的架子。
　　“这样，你们在香港期间，就住在这别墅吧，我明天要回美国，那边还有很多事得处理。”郑凡一脸堆笑道。
　　“是不是看我们来了，你故意躲出去？”萧秀芝冷着脸，忍不住问道。
　　“怎么会呢，美国那边是真的有事，世纪控股在那边有好几个收购案子。”郑凡笑着点着根烟，没有一点儿的不耐烦。
　　“这座别墅怎么如此冷清，就你一个人吗？”尽管夜晚别墅的灯全部点亮，萧秀芝还是有种格外安静的感觉。
　　“嗯，我平时比较喜欢清净，所以也没什么人，如果你若是觉得不方便的话，我明天就叫两个佣嫂过来。”郑凡只是跟萧秀芝说话，并没有理会萧玥。
　　“我今天也累了，给我们安排房间休息吧。”萧秀芝很想让郑凡留几天，可是却抹不开脸。
　　“跟我来三楼吧。”
　　郑凡拎上萧秀芝与萧玥的行李，直接叫了电梯。
　　“除了有部电梯，也没比国内的别墅好到哪里去。”萧秀芝的意思好像在说，现在自己也行了。
　　“确实，有钱人也同样有烦恼，很多地方不能去，很多事也不能做，我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里宅着，生活非常的无聊。”郑凡笑着应付道。
　　一想到郑滕到了香港，就顾着吃喝玩乐的交际，晚上还往酒吧跑，萧秀芝倒也没再呲哒郑凡。
　　郑凡将萧秀芝带到三楼卧房之后，简单帮着收拾完行李，这才退出了房间。
　　“呼~~~”
　　长长叹了口气的郑凡，摇头苦笑，知道现在还很难歇下。
　　不出郑凡所料，还没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萧玥就已经追了出来。
　　“郑凡，聊聊怎么样？”
　　萧玥神色复杂，小声征询着意见。
　　“我不知道聊什么才好。”
　　郑凡略有无奈，好似说出了一个事实。
　　眼见郑凡不再往房间走，而是下了楼梯，萧玥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从郑凡不进房间的举动，萧玥能看出来，他心中的排斥和疏远之意，不过两人总算是有了一个说话的机会。
　　“听说前一阵子，大富之家连续遭到了袭击，还发生了激烈的交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萧玥点着根女士香烟，对郑凡探询道。
　　“你是在哪儿听说的？”
　　郑凡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看了萧玥一眼。
　　“你别以为媒体不报，有些事别人就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大富之家被袭击的事，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了。”萧玥一脸正色，似乎不满郑凡的态度。
　　“传言和确定，区别可大了，而且我也不认为，这件事需要你操心。”郑凡嘴角上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相信钱对你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以你现在的底蕴而言，迫切需要通过经济基础，来扩张自己的硬实力……”没等萧玥将话说完，就被打断。
　　“我没有你那样的野心，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愿打打杀杀，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郑凡抬手毫不客气道。
　　“呵呵~~~安稳的生活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吗？”萧玥忍不住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凡双眼微眯，从萧玥的话语，听出了一些异样的信息。
　　“我的意思是，外面的人都说你是一个野心家，世纪控股不但做核电集团，又收购生物研究中心，就连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你也想掌控，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也没人会认为世纪控股缺那两个子儿的盈利。”萧玥盯着郑凡笑道。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吗？你所指的外面那些人又是谁，别告诉我，你现在同万灵会的人有来往。”郑凡脸上露出阴笑，让萧玥的神色为之一变。
　　“自己好自为之吧，我不妨告诉你，袭击大富之家的，是蓬托斯家族，这个家族起源于希腊，家族传承颇为的古老，现如今的家族所在地，在英国的拉伊小镇。”足足沉默了半分钟，萧玥冷笑着开口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天天打探别人的事情，活得不累吗？”郑凡露出笑意，让人难以看出心中所想。
　　“还不止如此呢，蓬托斯家族不但有着异人血脉的传承，在黑暗世界更是流传着蓬托斯家族大地之权的传说。”萧玥明显是想要确认什么。
　　“我被异人袭击了，倒是真的，不过你所说的大地之权又是什么？”郑凡虽有猜测，却故作好奇问道。
　　“传说蓬托斯家族，每隔一些年，就会出现拥有变容能力的家族子弟，这种特殊的能力，非常被人忌惮。”萧玥一脸正色道。
　　“我还当是多了不起的传说呢，就是会变容的异人吗？试问哪个异人没有点儿特殊之处，否则也不能称之为异人了。”郑凡冷哼笑语，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现在天翔投资集团发展的还不错，等着吧，你虽然堵死了我的一条路，但我绝对不会就此放弃的，早晚有一天，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一想到自己的灵基被郑凡所夺，萧玥就不免流露出恨意。
　　“那恐怕我要有得等了，你和我实在是不在一个层次上，我劝你还是不要做那些低级没品的事情。”郑凡哈哈大笑着起身，已经没有同萧玥再聊下去的意思。
　　“郑凡，你最好不要后悔……”
　　萧玥的恨语还没等说完，就只见郑凡人影一晃。
　　“你是指韩芸跟你做事，或是被你带入黑暗世界吗？我即便后悔，也是后悔之前没杀了你。”待到郑凡身形再从萧玥感知中出现，已经到了她身前，并且用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放手~~~”
　　萧玥想要蹬腿，却用不上劲儿，就连出声都很吃力。
　　“就你这个废物样子，也想要在我这儿找回场子吗？”郑凡敏锐的用余光发现了，别墅一楼客厅的窗户外面，有着一个注视二人的身影。
　　就在萧玥虚弱的身体，受不了缺氧的状态之际，郑凡已经笑着，用抓提着她脖颈的手，将其身形逐渐放到了地上。
　　“咳！咳！咳！”
　　瘫在地上的萧玥，之前苍白的俏脸被憋得通红，不断咳嗽着，好像异常痛苦，有些喘不过气的样子。
　　“没想到和小姨开个玩笑，你都受不了！”
　　就在别墅的敲门声响起之际，郑凡已经笑着提前去开门。
　　“呜~~~”
　　随着郑凡将门打开，一名男子先是向客厅中，倒在地上咳嗽喘息的萧玥看去。
　　“发现你家主子有危险，着急了吗？”
　　郑凡脸上透着随和的笑意，对进门的男子调侃道。
　　其实郑凡见过这个男子一次，是在此前回国的中申大厦大门口，当初就是他帮萧玥披上的风衣。
　　“郑凡，你这个滚蛋。”
　　被男子扶起来之后，回过口气的萧玥，抓狂嘶喊道。
　　“比起你当初对欣然和我，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实话告诉你，韩芸怎么样，我根本就不在意，不过我还是要将你之前说的，送还给你，好自为之吧，我当你是小姨不杀你，但别人可不一定，若是你还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走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郑凡说到后来，冷笑着看了一眼萧玥身边的男子。
　　“他说有事，要找自己的老板。”
　　跟在门口的黄种人年轻保镖，用英语对郑凡解释道。
　　“无妨，你送我去国际机场的酒店吧。”
　　郑凡对于保护自己的这个青年保镖也不陌生，他正是在第一次大富之家遭受袭击，那个活下来的缅甸籍佣兵，名叫长泰乌。
　　一身黑色西装的青年保镖，听了郑凡的话，很快就去发动了劳斯莱斯。
　　“不用其他人跟着护送，你们要保障到来客人的绝对安全。”郑凡对别墅之中巡视的另一个佣兵小队长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躲清净

　　“呜~~~”
　　随着郑凡所乘坐的波音737私人飞机，降落在纽约肯尼迪机场，一辆辆豪华轿车，很快就开始向飞机靠拢。
　　机舱门打开舷梯放下，吉井惠香与一名男保镖先行出来，确认安全情况，随后郑凡才同一名褐发少妇从容下机。
　　“车开到机场里面了吗？还是在美国比较舒服。”看到安雯娟已经在劳斯莱斯旁边等待，郑凡笑着对迪丽雅道。
　　“真是不明白你怎么想的，不呆在热闹的香港，非要回美国来。”直到此时，迪丽雅还对被郑凡拉回来有所不满。
　　“整得你好像香港人儿似的。”
　　郑凡撇了撇嘴直接上车，让迪丽雅不由暗恨
　　“姬儿没来吗？”
　　坐在郑凡身边的迪丽雅，故意对副驾驶上的安雯娟问道。
　　“她都忙得顾不上接机了。”
　　安雯娟忍不住笑语，郑凡则是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
　　“直接回长岛的大富之家。”
　　汽车开出机场，就在迪丽雅有些气闷之际，郑凡才淡淡开口道。
　　“和你一起出来，实在是太没意思了。”迪丽雅瞥了郑凡一眼，嘀咕着。
　　“怎么，在飞机上我没碰你，觉得伤自尊了吗？记得以前你可是巴不得往大富银行的自营部跑！”郑凡小声无良笑语到后来，故作感叹道。
　　“可恶，你少在这自我感觉良好了，我会看上你这种家伙？”暗骂郑凡是个木头的迪丽雅，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开个玩笑而已，你用不着那么抓狂，之前你不是说，要将我推荐入共济会吗？我可是非常期待呢。”郑凡用胳膊，轻轻杵了杵身边的迪丽雅，一脸的不正经。
　　“年度聚会都已经结束了。”
　　迪丽雅嘟嘟着嘴，似乎还没有原谅郑凡的失礼。
　　“听说共济会，可是一个不错的交际圈子！”郑凡故作向往之色，对身边的褐发少妇调笑道。
　　“叶倩部长也就算了，可是之前你那保镖的一百亿美元，又怎么说，我可不是你的提款机。”因为吉井惠香没在车上的关系，迪丽雅顾左右而言她道。
　　“还真是小气，放心，之前那笔钱我一定还你，到时候还你黄金。”郑凡神色沉稳下来，并没有抵赖的意思。
　　“你不是要退休了吗，为什么又运作国际黄金现货了？”迪丽雅并不是很急迫，更像是闲聊一样。
　　“谁也不会嫌钱扎手，多积累一些资本，也算是为以后有个保障，现在我们世纪控股在向科研转型，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将转型的科研资产，作价转让给吉井惠香。”郑凡提前同迪丽雅打招呼，让她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很相信自己的保镖，不过也难怪，你们世纪控股最近这段时间收购的资产总量，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迪丽雅玩味笑语道。
　　“天天跟着我的人不信，难道还信那些外人吗？”郑凡点着根烟笑道。
　　“在这里停车吧，我可不像你那么闲。”
　　迪丽雅明显没有同郑凡，一起回长岛大富之家的意思。
　　“老板，看迪丽雅小姐似是不愿多提……”
　　在迪丽雅下车之后，安雯娟坐到了后座上，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打断。
　　“有句话说得好，上赶着不是买卖，加入共济会可能是件不错的事，不过这个组织真若是需要我，应该积极主动一些，这次我来美国，最主要的目地，还是想好好歇歇，香港那边现在乱得很，再加上半山的大富之家也不能住了，相比之下，这边能舒服一些。”郑凡嘴角上翘，略有深意笑语道。
　　“收购的事情呢？姬儿总裁自从来了美国之后，几乎都没有闲着的时候。”安雯娟试探着问道。
　　“基本已经办完的事情，也无需我再出面，踏出第一步之后，顺着这个势头走下去就行，剩下的就是物色好人选，让收购到的资产，相继都运作起来就行。”郑凡的笑容，流露出躲清闲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就是要强行推进吗？”
　　其实早在来美国之前，安雯娟就已经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底子都已经给你们打了，控股公司资金量如此充裕，如果还是做不好的话，也就干不成什么事了，再往后，更多则是需要你们多做，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其实不只是你们，我对科研项目也是个外行，不过这不要紧，你们不行可以找行的人，你是猎头公司高管出身，应该知道会用人的道理。”郑凡看了安雯娟一眼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会积极搜罗人才，让科研资产卓有成效发展起来的。”安雯娟郑重点头，对郑凡表态道。
　　“希望能达成愿望吧。”
　　郑凡淡淡一笑，就闭上了双眼。
　　直到这时，安雯娟才意识到，郑凡可能要撒手不管了。
　　“虽然科研资产，短时间不能抱太大的期待，不过退休的时机，真的已经成熟了，接下来，或许可以做一些我喜欢的事。”郑凡心中暗暗感叹道。
　　车队行驶一路平稳，从肯尼迪机场到长岛的大富之家，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
　　“这次大富银行副总裁王凤秋过来，有着一些具体的安排，你可以跟她谈，顺便帮我将阮媛叫来，我还有些事要交代她。”郑凡在广阔庄园中下车之后，对安雯娟笑道。
　　“没有马婧在，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进入豪宅的郑凡，在吉井惠香的陪伴下，直接走向了客厅。
　　虽说姬儿忙不开，不过阮媛却很快被安雯娟带了过来。
　　“老板，你找我？”
　　到了客厅的阮媛，直接将几份文件夹交给郑凡，示意让他看一下签字盖章。
　　“我看是你要找我吧？”
　　接过文件的郑凡，一边查看一边对阮媛笑着调侃道。
　　“虽然带了老板的授权书，不过有些协议还是要让老板审阅签章的。”阮媛推了推眼镜，带给人紧赶慢赶之感。
　　“我决定要退休了，如果哪天我不见了，你们也不用找，世纪控股的总裁位置，一直都悬空着，以后就让叶倩代为接管。”郑凡签章协议文件的同时，向吉井惠香招了招手示意。
　　“叶倩部长代为接管世纪控股的任命授权书，都已经准备好了吗？”阮媛看着吉井惠香递来的东西，显得极为讶异。
　　“嗯，有些决定咬咬牙，做了也就做了，与其犹豫不决，倒不如快刀斩乱麻。”郑凡头也不抬笑道。
　　“遗嘱需要有所修改吗？”
　　看过任命授权书之后，阮媛郑重对郑凡问道。
　　“不论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流动资金，以及实体资产有什么变化，都有两成是方欣然的，两成属于我父母，至于剩下的六成，只有确认我不在了的十年之后，才能捐给世界儿童基金会，至于黄金储备，则是不算在其中。”郑凡思量着言语，阮媛恪守遗产律师之责，听得很认真。
　　“回头我会重新拟好一份遗产证明书，并且在中、美、英三国做公证。”察觉到郑凡再没有额外说明的意思，阮媛严肃回应道。
　　“等到什么时候安定下来，你们这些高管坐在一起开个会，好好探讨一下世纪控股、大富银行，乃至科研资产的后续发展事宜，等到金融风暴平息之后，我将不再参与任何后续工作。”郑凡的想法，阮媛虽震惊，却不是不能理解。
　　足足签章了好一会儿文件，郑凡才面带笑容，将阮媛打发走。
　　“老板……”
　　吉井惠香犹豫着，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有叶倩她们在，你用不着担心什么，不过将科研资产转给你之后，你作为资产持有人，必须得抓紧发展才行，至于收购的启动资金，我已经让刘名轩帮你运作了，眼下国际黄金现货和国际油价都处在历史低位，有迪丽雅那一百亿美金赠与你的投入，来钱儿相信会非常的快。”郑凡笑着对日本少女安慰道。
　　“我知道了。”
　　吉井惠香心态平和了不少，将起身的郑凡送到了地下书房。
　　“相信姬儿、迪丽雅和叶倩她们手稍微松一松，都够帮你的了，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呢吗，放手去做就好。”临进地下书房之前，郑凡对吉井惠香眨巴眨巴眼。
　　“呼~~~”
　　直到地下书房的门关闭之后，不同于当着她人面前表现出的轻松，郑凡深呼吸的同时，脸上终于露出了感慨之色。
　　不过没多大一会儿，郑凡就已经兴致勃勃，从黑石牌中放出了一众物品，脸上满是贼意。
　　“以前当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藏灵古城中得到机缘！”坐在大青石地面蒲团上的郑凡，拿起一个颇为古怪的小瓶子，眼中流露着奇异之色。
　　之所以说小瓶子古怪，是因为小瓶子的瓶口不大，而且没有瓶颈，看着就像一个拳头一样。
　　抚摸瓶子的过程中，郑凡仔细打量发现，小瓶子凸起的瓶肚，根本就是一个握着的拳头，只不过拳头的凸纹与瓶子是同一材质，带给人毫无缝隙浑然天成之感。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郑凡很难相信，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瓶子放出的一颗砂砾，竟然造成了大富之家的垮塌，更不要说被压成肉泥的西方青年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乐在其中

　　下午明媚的阳光之中，纽约长岛的大富之家庄园，草坪翠绿、喷泉绽放，风景如画十分的优美。
　　尤其外围的农场正值收获季节，远远望去，好似一片绚丽的花果海洋。
　　不同于庄园的秀丽景象，位于豪宅的地下书房中，灯光却略显昏暗。
　　郑凡坐在蒲团上，摆弄了拳头小瓶好一会儿，至少在表面看，除了外形古怪之外，并没有发现奇异之处。
　　“那颗砂砾和孙天瑜从口中吐出的针，在这古怪小瓶的吸力作用下，都被重新收入其中，可是为什么倒不出来东西呢？”郑凡看着瓶子上方，有着握着拳头一般形成的小口，不由晃了晃瓶子，甚至还往下空了空。
　　然而，郑凡不但没有从瓶子中倒出东西，甚至没有听到一个响儿。
　　良久之后，无法在表面上发现瓶子奇异的郑凡，只能摇头作罢。
　　在郑凡看来，或许只有将精神力侵入瓶子之中，才能了解到这拳头瓶子到底有何异样，不过他却又担心有危险。
　　“那颗小砂砾的重量和重力感，绝对非同寻常，再加上西方青年成了肉泥的尸体，又好似上了锈一般，稳妥起见，还是得消化重组孙天瑜的记忆之后，才能作出决定。”郑凡稍稍思量，只能无奈先将拳头瓶子放下。
　　相比古朴的拳头金属瓶子，孙天瑜死后所留的鱼镖，则是隐隐闪烁着光华，像是一件非常精美的饰品。
　　鱼镖甚至还没有指甲盖大，当初孙天瑜将其戴在项链上，就犹如精美的吊坠一般，直到现在郑凡拾起这枚鱼镖，都能清楚记得，当时被它扎在心口上的威胁。
　　“看起来也并不是很锋利嘛，反而非常的圆润！”郑凡把玩儿着胖肚小鱼镖，甚至有些不确定，怎么用它来伤人。
　　“啵！”
　　发现小巧鱼镖的鱼嘴开合了一下，郑凡吓了一跳，敏锐将其扔在了一边。
　　“妈的，什么鬼东西，怎么还能动呢！”心跳略有加速的郑凡，在心中暗暗戒备，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通过刚才的把玩，郑凡能够确定，这条小鱼的金属材质与拳头瓶子差不多。
　　“如果是金属材质的，怎么可能会动，不过我应该没有看错，这条小鱼之前闭合的嘴，确实张了一下。”郑凡这时再看地上的鼓肚小鱼，其嘴巴已经又闭合了。
　　“绝对不是眼花，也不会感觉错的，这条小鱼有古怪。”眼见金属小鱼恢复了平静，放弃又有不甘的郑凡，犹豫着再度上前，试探性的将金属小鱼拿到了手中。
　　“啵！”
　　不大一会儿功夫，金属小鱼已经再度张开圆润的小口，在郑凡紧张的注视中，吸在了他的手指肚上。
　　没有任何疼痛感的郑凡，因为精神过于集中，竟然在金属小鱼的吸吮中，从手指肚散发出一股气韵。
　　可是这还没有完，随着郑凡手指肚的血气，也被金属小鱼吸允，它那细密圆润的鳞片，竟然散发出了血气光华。
　　“实在是太奇异了。”
　　眼看着小鱼没有贪得无厌，很快就放开了吸允的指肚，郑凡已然察觉到，他与小鱼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嗖~~~”
　　随着郑凡心念一动，在他手中的小巧鱼镖，竟然一闪消失，带着难以察觉的光华，没入了地下书房的墙体之中。
　　“没想到竟然比手枪还有威力，就连子弹想要打入石壁之中也是很难，这个小鱼镖竟然可以像切豆腐一般，如果不是之前我将孙天瑜那女人爆了头，这个鱼镖非得将我心脏射穿不可。”郑凡神色异样，对着石墙虚抓，鱼镖竟然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灵动从墙体射出，回到了他的手中。
　　直到这时，郑凡已然确定，这枚鱼镖之所以能轻易射入墙体，是因为在射击的时候，它那圆润闭合的鱼嘴，会出现锋锐的变化。
　　“这次可当真得到了一个宝贝！”
　　郑凡双眼光华亮泽，不断抚摸着鱼镖金属鼓肚上的鳞纹，觉得手中这个小巧的东西灵性十足。
　　“看这个鱼镖和拳头瓶子的金属，好像是同一种材质，两件物品之间，会不会有所联系呢。”郑凡本能感觉，应该将鱼镖放入拳头瓶子中。
　　“嗖~~~”
　　随着郑凡心念一动，在他手中的金属鱼镖，竟然一个鱼跃，化为光华很快钻入了握拳一般的瓶口。
　　“嗡~~~”
　　在金属鱼镖吸收了血气与精神气韵之后，与郑凡产生的莫名联系，让他甚至隐隐感受到了瓶中的情况。
　　“好强的压迫感，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郑凡的精神力，没有探入瓶内，可是借助金属鱼镖，依旧能隐晦体会到其中偌大的压力。
　　犹如圆柱状宽阔深井的空间中，周围四壁之上，有着不规则凸起的鱼形纹理，而半空中则是漂浮着三个气泡，其中有两个气泡中的东西，郑凡并不陌生，而另一个之中，则好像是一个小石山。
　　深井空间的上方，则是蒙蒙一片气雾，根本就看不到井口。
　　“怪不得怎么晃都没动静，东西也掉不出来，原来是被光华气泡包裹了，而且这个拳头瓶子的内部空间上方，还有蒙蒙气雾所遮挡！”在鱼镖进入拳头瓶子中之后，郑凡不由开口感叹道。
　　“呜~~~”
　　随着鱼镖融入金属井壁之中，一圈灵光从融入井壁的鱼镖扩散而出，竟然向着周围的井壁开始蔓延。
　　“原来是这样？这枚鱼镖，才是开启收取拳头瓶子的钥匙！”在灵光扩散的过程中，郑凡对于拳头瓶子，也产生了类似于同鱼镖的莫名联系。
　　在对拳头瓶子内部空间，感知越来越清晰的情况下，郑凡更加确定，三个光华气泡中的两件物品，一件是造成大富之家垮塌的小砂砾，一件则是之前从孙天瑜口中喷出的黑针。
　　“这个拳头瓶子，太奥妙了！”
　　郑凡脸上惊喜无以附加的同时，拳头瓶子已然是光华大作。
　　与拳头瓶子产生莫名联系的郑凡，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旋即做了一个握拳抓紧的动作。
　　“嗡~~~”
　　在郑凡右手抓握的过程中，地上的拳头瓶子，也有了极为明显的变化，瓶肚上凸起的拳纹，竟然有带着瓶子收紧的感觉，就连刚刚能看到的瓶口，也渐渐的开始封闭。
　　“这个瓶子完全就是个拳头嘛，就像人手握拳一侧的小圆缝一样，随着拳头握紧，就好似肉将一端的拳缝封闭了似的！”郑凡嘀嘀咕咕，脸上交织着好奇与惊讶之色。
　　摆弄着奇异之物，这一刻，郑凡是非常开心兴奋的，仿佛每一个细小的发现，心中都会油然生出幸福的感觉。
　　“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原来收紧封住瓶口的过程中，里面的空间，会出现这样的变化！”郑凡逐渐握紧拳头的同时，通过与拳头瓶子莫名的联系，已然发现了内里的不同寻常。
　　“轰！轰！轰！”
　　悬浮的三个光华气泡，在井中内壁不断收缩的过程中，起先产生了极强的压力，不停作用被气泡包裹的三件物品，郑凡甚至能发现，气泡一颤一颤的在收缩，就好似脉动一般。
　　“单单是气泡，就能产生如此大的压力，这些气泡又是何种物质呢。”郑凡不但发现，金属井壁上一条条凸起的鱼纹，不断吐出一个个小气泡，融入到包裹三件物品的大气泡中，而且在大气泡脉动收缩的压力下，就连黑色细针和小砂砾，都被压出了极为细小的残渣。
　　“挤压不动了吗？”
　　郑凡右拳已然攥紧，再想让井壁收缩，增加气泡的压力，就只能靠精神。
　　只可惜，通过意志来让拳头瓶子内部空间增加压迫，实在是太耗精神，没超过二十息的时间，郑凡双眼就已经露出了疲态，好像绷不住劲儿了一样。
　　“呼~~~”
　　就在郑凡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精神力为之一松之际，却发现那被脉动光华气泡压迫的砂砾，竟然渗出了一丝金属光泽，脱离了气泡没入井壁的一条鱼口之中。
　　“鱼镖之所以能脱离金属井壁，难道就是因为吞食了金属光泽吗？”就在拳头瓶子光华急剧收敛，很快变得古朴不太起眼之际，郑凡连忙闭上了双眼调息。
　　此刻若是有人在地下书房之中，都能看到，经过短短一段时间紧绷精神的郑凡，周身气韵鼓动，头顶甚至直冒白眼。
　　“尽管还不能确定，这个拳头瓶子的真正作用，不过能放出鱼镖，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其中的压力，竟然能将砂砾压出碎末，吸入人的话，岂不是瞬间就能绞杀。”盘坐在地上的郑凡，一想到之前孙天瑜用这个古怪的拳头瓶子对着他，就不免暗暗发寒。
　　肉体有着异常能力的郑凡，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保证心脏被射穿之后，做到自我修复，不过若是被拳头瓶子吸了进去，他即便不用细想也知道，自己必然是死定了。
　　“之前倒是小看了藏灵古城与孙天瑜那个贱人，没想到她会得到这样的机缘，以后有了相对的把握，倒是可以带人去探索一下藏灵古城，只是不知道，那座藏灵古城与小男婴身处的奇异世界，是不是存在着一定的关系。”闭着双眼的郑凡，不断算计道。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连根拔起

　　夜晚的英国拉伊小镇，月色黯淡无光，坐落在小镇郊外的黑石古堡，更是带给人阴沉之感。
　　“呼~~~”
　　四辆没有牌子的吉普车，快速接近古堡，在夜晚中甚至没有开大灯。
　　“轰！”
　　看守古堡的门卫人员，甚至没有来得及走出来，就被一辆防弹吉普将大门撞开。
　　“噗！”
　　随着撞开大门的吉普车，打开侧门，戴着面罩身形壮硕的汉子，直接抬起装了消音器的贝雷塔手枪，对着年轻门卫的额头，就勾动了扳机。
　　“下车，快！快！快！”
　　门卫身体应声倒地，第一辆吉普车不停，戴着面罩的壮汉，已经在迅速召唤紧跟而上的后三辆防弹吉普。
　　四辆冲到古堡近前的防弹吉普，开门声音几乎听不见，从其中下来迷彩服歹徒，不但装备齐全，更是见人就杀极为沉稳。
　　“噗！噗！噗！”
　　深夜之中，装了消音器的贝雷塔手枪，以及m16突击步枪，不断响起低沉和闷哑的枪响声。
　　似乎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大肆杀戮，古堡的四个主要门户，很快就被持枪的蒙面之人占领。
　　“噗！噗！”
　　一名身形灵巧的蒙面女子，进入古堡之后，很快与一名受到惊吓的女佣碰面，用m16突击步枪对女佣心脏和头部连续点射，毫不犹豫就将女佣击毙。
　　“所有人注意，迅速进行深入，不要留活口。”蒙面女子利用对讲，轻声对其他突入古堡之人下达指令。
　　深夜冲入古堡的十二名蒙面之人，三人为一个小组，彼此配合非常默契，突进速度不但快，而且似乎对古堡之中的环境颇为熟悉，所过之处只要见人就开枪，一时之间血花四溅，躺下的尸体也不少。
　　即便偶尔遭遇抵抗，在相对比外面狭小的古堡内部空间中，三人小组凭借着配合与支援，也能占据比较大的优势。
　　“嘭~~~”
　　一组蒙面佣兵小队，迅速杀上古堡二层，发现有扇门打不开，很快利用黑筒一般的破门锤将木质房门撞开。
　　“你们是谁？”
　　一名少妇抱着怀中的婴儿，眼看着蒙面佣兵冲入房间，已然是惊恐到了极点。
　　“噗！”
　　然而，少妇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就被消音器手枪击毙，虽然打死少妇的蒙面佣兵，并没有杀婴儿，却用最快的速度仔细搜查了房间，随后在隐秘处安装了定时炸弹，才撤了出去。
　　“加快速度，十分钟后古堡大门外集合。”
　　在四个佣兵小队，利用对讲机不断沟通的过程中，古堡中人则是不断的被杀。
　　“你们该死……”
　　古堡四层顶楼的过道上，身形迅捷躲过枪击的一名青年，眼看着身旁的妇人和老者被击毙，双眼都流露出红光。
　　“嗡~~~”
　　就当青年抵不过三人小组配合，很快被突击步枪击中右胸之际，冲到蒙面壮汉身前，所迎接他的，却是一道凶悍的刀光。
　　抽出尼泊尔军刀的壮汉，所带动的刀芒，直透双眼泛红的青年颈部。
　　“嗤~~~”
　　随着壮汉与青年交错一走一过，青年脖子就像爆开了一样，鲜血骤然喷薄而出。
　　眼见倒在地上的青年，身体还在抽搐，却再爬不起来，与蒙面壮汉配合的一名佣兵男子，露在头罩之外的双眼，甚至透出一抹冷笑。
　　“觅食者注意，有人从古堡跳下去了，不要将他放跑了。”听到耳机中传来的通讯，壮汉已然再度加快了步伐。
　　“确认跳脱之人，向古堡外围逃窜。”
　　耳机中后续监控的声音不断传来，每个佣兵小组行进一段，就会从大背包中取出定时炸弹隐秘布下。
　　“砰！砰！砰！”
　　在四组佣兵各自按照提前划分好的搜索区域，不断杀人的过程中，古堡三层终于传出了不同于消音器的枪响声。
　　“孟加拉虎遭遇抵抗，小组中有一人受伤，持枪敌人被消灭。”耳机中响起的通报声极为简洁，即便有人受伤，也没有丝毫慌张之感。
　　“噗！噗！”
　　古堡天台之上，手持m16突击步枪的蒙面女佣兵，很快在一角发现两名少女，与同组另外两名男佣兵形成合围，并迅速将想要逃跑的两名少女为之击毙。
　　“华南虎小队负责区域已清理完毕，现在进行返回搜寻。”戴着头罩的少女佣兵，稍稍将嘴边的对讲扶正，已然示意同组的另外两名佣兵离开。
　　“砰！砰！”
　　古堡外围轻微的狙击步枪响声，在深夜依旧很清晰，一名一瘸一拐想要逃入树林的男子，心口和头部几乎同时中枪，口中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已经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觅食者狩猎到一名逃脱之人，确认击毙。”沙沙的脚步声，轻轻在树林中响起，一名托举着俄vsk94狙击步枪的佣兵出现，查看过死在地上的男子，才用对讲传出信息。
　　“孟加拉虎负责区域也清理完毕，开始返回搜索。”听到耳机中不断的联络通话，确认过死人的狙击手佣兵，很快就将被狙杀男子的尸体，拉入了树林内。
　　如果不是靠近树林之地，还有着夜里难以辨认的血迹，男子被狙杀的现场，仿佛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噗！噗！噗！”
　　眼看着古堡侧门有人逃了出来，还没等跑远，返回搜索追出的佣兵三人组，就已经在逃跑的老者身后开枪，非常沉稳的将老者放倒在地。
　　“噗！”
　　似乎距离远了不放心，一名上前的佣兵，甚至还用手枪对老者的头部补射，才同另外两名佣兵，对古堡外面进行搜寻。
　　“古堡内外已经清理完毕，所有觅食者待到爆炸五分钟之后撤离，注意观察。”上了车的女佣兵，用对讲向藏在外围的佣兵狙击手下达着指令。
　　“觅食者1号明白，觅食者2号明白~~~觅食者10号明白。”女佣兵的耳机中，不断响起外围佣兵狙击手的回复。
　　不出十分钟的时间，待到四个小队的佣兵，在古堡四个主要门户外面，上了四辆防弹吉普，扬长离去，整个古堡在深夜中，已然变得更加死寂。
　　“隆！隆！隆！隆~~~”
　　被安置的固体汽油炸弹，并没有让古堡沉寂多久，就已经相继爆炸，浓烈的火光不断膨胀，没用十息时间，就将庞大的古堡完全吞噬，就连拉伊小镇深夜的天空，都被映红了半边。
　　滚滚膨胀的火焰，就好像浓郁的岩浆不断升腾扩张，燃烧一切的事物，让人看了心惊胆寒。
　　如此突然的浓郁火焰大爆炸，不要说拉伊小镇没有防备的消防力量，即便是警力面对这样的状况，都显得极为薄弱无力。
　　“华南虎处理9人。”
　　坐车离去的女佣兵，还不忘利用对讲，报出被杀死的人数。
　　“东北虎处理7人。”
　　不同于女佣兵的脆声，坐在另一辆防弹吉普佣兵壮汉的声音，则是很憨蛮，英语也不太流畅。
　　“孟加拉虎结果11人。”
　　一名佣兵男子，一边帮后座上的受伤同伴，处理肩部的伤口，一边报出了颇为客观的数字。
　　“爪哇虎解决9人。”
　　最后一个佣兵小组的头目，一边揉着右腿，一边笑语道。
　　在此之前，恐怕很难有人会想到，拉伊小镇平静的夜晚之中，突如其来冲入古堡的四组佣兵，不问缘由见人就杀，只用了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就将古堡中的将近四十人屠戮一空。
　　就在汹涌的火焰爆炸，将古堡一切燃烧，使得拉伊小镇呈现乱象之际，小镇中的酒店，以及一家贵族俱乐部中，更是快速冲入枪手，向目标之人有针对性的开枪射击，果断将人杀害之后，在接应之人的掩护下从容撤退。
　　拉伊小镇的一座小楼之中，一名男子隐约听到爆炸声，不顾身边半盖着毛毯的曼妙金发少妇，快速翻身下床，来到窗口将纱帘拉开，看到了远方的冲天火光。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没待男子将话说完，微不可查的枪声就已经响起。
　　随着小楼玻璃碎裂，男子虽然敏锐侧身，左胸依旧被狙击步枪打中。
　　“轰~~~”
　　早早在窗口外不远处等待时机的蒙面佣兵，毫不客气就向碎掉的窗口中，扔入了一颗手雷。
　　小楼木质房屋的窗口不但被炸碎，就连里面受惊没有完全醒过神的金发妇人，以及遭受狙击步枪重创的男子，也犹如破麻袋般被炸躺在地，鲜血不断从身上的多处创口涌出，死的不能再死。
　　连续的恐怖事件，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待到小镇消防赶到古堡的时候，以往有着厚重之感的古堡，早已经在一片火海中，被爆炸摧残的满目疮痍。
　　在短暂的处理时间中，甚至没有人知道被尽毁的古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处于小镇的另一边，好像与黑石古堡对峙的圣玛丽大教堂，即便在混乱的黑夜，依旧带给人神圣**之感。
　　“不只是蓬托斯家族出事了，就连镇上也是乱得很，刚刚我听到了什么？镇上不但有爆炸声，还有枪声吧？”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人，站在教堂顶层，俯瞰整个小镇的乱象。
　　“如此猖獗的行径，虽不能说是少见，却也说明蓬托斯家族招惹了得罪不起的人，而且看这个态势，已经大有要将蓬托斯家族连根拔起，彻底断其根基的意思了！”一名外套红色祭服，内里白色长衫的神父，单从穿着就带给人身份颇高之感。


第三百七十四章 难有发展

　　长岛大富之家的地下书房中，因为郑凡带来了火榉木的关系，非但没有潮湿之感，整个地下书房反而弥漫着温暖清香之气。
　　安全上不用担心，也免去打扰的郑凡，已经在玉床上躺了很长一段时间，闭上双眼的面色不断变化着，重组着孙天瑜凌乱的记忆片段。
　　“轰~~~”
　　在郑凡的脑海中，一只周身泛着火，似狼似虎的动物，在交错复杂的黑暗地下墓葬中出现，不断对拿着武器的冒险者屠杀。
　　“哒哒哒！哒哒哒！”
　　记忆之中，子弹打在虎狼异兽身上，虽火花四溅，却没什么实质作用，只见异兽身上燃烧的火焰，稍稍沾到冒险者的边儿，就会很快造成一个人形火把。
　　“这还只是藏灵古城的外围，就有这么厉害的异兽，可想而知里面是什么样。”郑凡躺在床上的身形，偶尔激灵一下，表面上好像是被惊吓到了一样，实则却是在暗暗思索。
　　“隆~~~”
　　就在记忆中剩下的冒险者，面对虎狼异兽的追杀，有些凶多吉少之际，交错纵横的地下墓葬却出现了震动，让虎狼异兽的双眼，不免出现了讶异与犹豫。
　　“没错，这个异兽的眼神，实在是太人性化了，必定有着相当的智慧。”重组孙天瑜记忆片段的郑凡，敏锐抓住了一个细节。
　　“呼~~~”
　　眼见异兽掉头，带起一连串火光，向着墓葬深处奔去，郑凡不免怀疑，孙天瑜连这异兽都难以应付，是怎么得到拳头瓶子和手串的。
　　然而，长时间连续进行记忆片段的重组，郑凡此时也是心神疲惫，累得不行，就好似精神一旦放松，随时都会睡着一样。
　　“受不了了，这是最长的一次记忆重组，如果再这样下去，我非得精神分裂不可！”郑凡尽量放空心神，选择暂时摒弃脑海中的记忆片段。
　　“如果不是我吸收了，蓬托斯家族那个天赋异禀老者的浑厚精神力，不要说重组这些记忆片段，恐怕单单引入这些记忆，都会难以承受！”郑凡用双手在玉床上，艰难撑起身形。
　　浑身酸软的郑凡，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重组记忆片段太过消耗精神，还是在地下书房呆了太长时间，没吃东西被饿的。
　　“我能感觉到，之前那颗珠子碎出的记忆粉末之中，有不属于孙天瑜的记忆，而且这部分记忆是那么的深邃隐晦，甚至可以用浩瀚来形容，之前我察觉到的虚空大战，以及尸棺被虚空残骸聚集所封，形成的小行星景象，就绝对跟孙天瑜的记忆扯不上关系。”郑凡慢悠悠下地，拿起了油亮圆润的黑色手串。
　　由三十六个黑色小葫芦，串联而成的手串，郑凡已然不是第一次查看，但同之前一样，不论作何尝试与这个手串沟通，都是毫无反应。
　　“应该不会错，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不像是一个凡物，看着都比拳头瓶子像样。”郑凡尽管有着疑惑与无力，不过还是尽量相信着自己的原始灵觉。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拳头瓶子有些奇异的奥妙，总体来说也不太实用，正常人总不能带着这个东西招摇过市，也难怪孙天瑜只选择将鱼镖挂在项链上当吊坠，这要是挂着一个古怪的瓶子，没事也得找出事儿来，相比之下，手枪就不同了。”郑凡看着地上的拳头瓶子，摇了摇头感叹道。
　　以郑凡这样资本家的性格，追求的是实用主义，在他看来，东西再好再奇异，不实用的话，价值也要大打折扣。
　　就像是同样被郑凡摆在地上的小黑罐子一样，其实这也是他的一个保命手段，只可惜用着也是不太方便。
　　之前郑凡在香港的大富之家，面对蓬托斯家族的西方男子，以及孙天瑜的时候，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这个小黑罐子的关系。
　　本来郑凡打断，在西方男子与孙天瑜互斗之后，把小罐子中的黑泥放出来，一举将两人干掉，可是事实证明，最强的力量，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击倒对手。
　　“相比小罐子中黑泥的威能，手枪在多数情况下更有力，也更加的方便。”郑凡稍稍搓了搓手笑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凡的说法，小罐子中的黑泥，竟然有了些许蠕动。
　　对于小罐子中黑泥的动态，郑凡虽然发现了，却已经见怪不怪，当初他在刚接触这个小罐子的时候，都差点儿没让黑泥吞噬。
　　“我倒不是说你不行，只是对付那些货色，用不上你罢了，到了关键时刻，我全指望你帮忙呢，到时候让你吞噬谁，你就将他裹住。”郑凡同黑泥笑着聊天，显得很有耐心。
　　如果这时有人在郑凡身边，看到他同一个小黑罐子说话，只怕都要以为他精神不好。
　　“拜托，不要这么软趴趴的好不好，我还盼着你出菜儿呢。”眼见小罐子中的黑泥，又没了动静，郑凡撇了撇嘴不满道。
　　“咕噜~~~”
　　小罐子中的黑泥，冒出一股泥泡之后，缓缓从罐子中漾了出来。
　　“难道说黑泥，是一个生物吗？”
　　郑凡感觉从罐子中冒出的黑泥，谨小慎微向着同样被放置在地上的晶鳞接近，心中不免有些奇异。
　　“噗！”
　　黑泥好似潜伏捕食，在接近晶鳞之后，突然涌起一蓬泥纱，将晶鳞裹在其中。
　　“嗡~~~”
　　一时之间，之前郑凡如何查看都没有异样的晶鳞，似乎因为受到黑泥的威胁，爆发出极为磅礴的精光，在一蓬泥纱中左冲右突。
　　地下书房的异样躁动，让郑凡连忙将手串戴在自己右手腕上，旋即迅速拿起拳头瓶子退开了一些。
　　不同于小罐子与黑泥，郑凡与拳头瓶子是有莫名联系的。
　　“面对有灵性之物，这黑泥似乎也不是很强。”拿了两件重要东西的郑凡，倒是能安心观察眼前的情况。
　　因为晶鳞不断冲击，小罐子中的黑泥，也是越涌出越多，几乎已经是见底，但承载黑泥的小罐子，却没什么异动。
　　“轰！轰！轰！”
　　郑凡能够观察到，黑泥包裹的球体不断变厚变硬，可是依旧会被晶鳞，由内向外冲撞出一凸凸隆起。
　　“嗤~~~”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待到冲撞的响声停止，球形的黑泥，已经是开始散发出蕴气。
　　察觉到之前软黏的黑泥，已经越来越硬，就好像化为了一个蒸笼，郑凡神色已经变得异常沉静。
　　“这些异样之物的威能，似乎并不是不可逆的，比起现代科学所造就武器的破坏力，也要差了不少，而且有些奇异的东西，好像也存在着弱肉强食的特点。”没有遭到波及的郑凡，在心中平静思索道。
　　眼看着悬在地面上，硬化的大泥球没有了动静，郑凡已经向剩下的小黑罐子靠近。
　　“残破的吗？”
　　因为罐子中没有了黑泥的覆盖，郑凡已然发现，有着符文印记的罐底，竟然存在着丝丝裂纹。
　　“这些蕴气……”
　　看到地下书房的白色蕴气越来越浓，郑凡都有种置身桑拿房之感。
　　通过呼吸这些泥球散发出的白色蕴气，郑凡非但没有不舒服，腹中的饥饿，反而在逐渐消失，精神也好了很多。
　　“之前在婴孩的识海空间，这黑泥将虚空中的残骸拉入小罐子中，随后像是经过消化，产生了晶莹的液体，看来这蕴气，倒是与产生的液体有些类似。”郑凡放松心态，靠坐在角落中，一边吸收蕴气，一边等待着大泥球的变化。
　　不多时，郑凡由于利用了吞噬之力的关系，地下书房的蕴气，甚至有了向他所在角落流动的趋势。
　　“尽管感觉身体不断有力量涌出来，却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力量大增了，或许只是精神头变好，本身的力量受到了调动，看来指望一下变成超人，刀枪不入想飞就飞，是完全不可能了！”郑凡握了握拳头，说出了自己崇拜的不切实际目标。
　　“总共就这么几件东西，效用却并不是很大，现在还坏了一个，黑泥和晶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远不如有钱有势来得实际，这要是将出路押到这些东西上，只怕穷极一生也难以有什么发展，单是看陈教授那么大岁数，还是难以掌控自身的命运，就知道了。”郑凡脸上露出贼色，暗暗感叹道。
　　“嗡~~~”
　　直到黑泥球涌出的蕴气，全部被郑凡吸收，越来越硬的泥球，已经由内而外开始变色。
　　暗红色的血气，逐渐在悬浮的黑泥球上，形成一块块的斑点，而且还在泥球表面不断扩散。
　　一直在地下书房等待，观察着泥球变化的郑凡，甚至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这黑泥不可能自己出现这样的变化，那颗晶鳞看着不太起眼，没想到会潜藏这样的底蕴，这要是随随便便戴在身边的话，搞不好什么时候都会被其所害。”郑凡看了看手腕上戴的葫芦手串，以及拿着的拳头瓶子。
　　“呜~~~”
　　当黑泥内敛的暗红血气，逐步稳定之际，大泥球似乎想要化形一样，出现了扭曲，在郑凡的注视中，一点一点艰难化为了人形。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夺取

　　“要怎么办才好，这个大泥球若是化成人，对我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尤其是与晶鳞纠缠，沾染了这些血气之后，现在的血泥，是不是之前那黑泥都难说。”郑凡从墙角站起身形，直到这时，才流露出稍许焦急之色。
　　“咔！咔！咔！”
　　相比以前黑泥的黏软，此时扭曲化形的血泥圆球，则是异常的坚硬，在化形的过程中，甚至不断出现龟裂。
　　“以血泥的坚硬程度来看，也难怪会如此艰难，你太着急了。”直到这时，郑凡才露出了阴险的笑意，将拳头瓶子对准了化形的血泥人。
　　“哞~~~”
　　还没有完全化形成功的血泥人，虽张开了嘴，却好似不能说话一般，透出的声音很是沉闷。
　　“我可不管你是谁，更不会给你任何机会。”郑凡双眼逐渐亮泽，双手握住的拳头瓶子，竟然在他的心念催动中，缓缓张开了瓶口。
　　“轰！轰！轰！”
　　似是感受到郑凡的威胁，血泥人化形更快，坚硬泥体扭曲的过程中，就好像在硬挤，不断出现断裂。
　　“嗡~~~”
　　刺眼的晶光，从泥人身体裂缝中透出，同坚硬血泥有着很强的违和感。
　　郑凡表面上虽一脸阴险，实则心中却有些慌，这倒不是他对未知事物有着恐惧，只是觉得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愿意同这个血泥人玩命。
　　“隆~~~”
　　就在血泥人，呈现出人形体态之际，它那坚硬的血泥之躯，却出现了震动。
　　“我就说你有些勉强。”
　　郑凡脚下向门口移动的同时，脸上满是奸滑的笑容。
　　“嘭~~~”
　　泥人之中的血影抖动，驱着泥人的身体向郑凡扑去之际，泥人的断裂躯体，却爆得四分五裂，将血影都为之撕碎。
　　“变相给你点儿压力，你都承受不了，实在是太嫩了。”在泥人爆碎之后，郑凡不退反进，伸手就向着爆碎泥人中的指甲大小晶光抓去。
　　“已经不是鳞片了吗？”
　　郑凡只觉得，他左手所抓住的晶光，入手即化，有着很清凉的感觉。
　　随着郑凡再度摊开左手心，晶光已经完全被他的肉体吸收，很快就消失不见。
　　“呼~~~”
　　夺去了晶光的郑凡，就在将注意力，放在碎裂血泥，保持高度警惕的时候，左手却燃烧起了晶光火焰。
　　“一点儿都不烫，反而非常温暖。”
　　对于自己左手燃起的晶焰，郑凡虽有些讶异，却并不惊慌，甚至还攥了攥拳头。
　　“噗！”
　　随着郑凡左手的晶焰，向着手背集中，很快就形成了一块，还赶不上指甲大的晶鳞烙印。
　　“泥人的血影，似乎是以前晶鳞中的，现在坚硬的泥人爆碎了，那血影也为之四分五裂，看这个架势是要湮灭了。”郑凡这时只是注视着，一块块坚硬血泥中，开始蒸腾出的血影光华。
　　“嗤~~~”
　　血影光华一旦脱离了血泥，就好像与空气形成反应，自燃了一般，湮灭的过程中，释放出星星点点绚丽的光华。
　　“奇妙归奇妙，威胁力却当真不是很强，估计就是让你化形成功，也抵不住轰一炮的，迄今为止，我见过最狠的异人，就是蓬托斯家族那两个男子！”郑凡嘴角上翘，很是阴险。
　　其实郑凡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对于一些情况，却不免有所猜疑。
　　直到四分五裂的血影，从一块块血泥中完全蒸腾而出，彻底为之湮灭，郑凡这才找了几个大袋子，将地下书房爆碎的一块块坚硬血泥，都装入其中。
　　忙活了好一会儿，郑凡才将东西，逐一收入年轮通道。
　　坐在地下书房的写字桌前，郑凡闭上双眼放松心神，体会感受着左手背上的晶鳞烙印。
　　“嚓！嚓！嚓！”
　　随着郑凡用右手，不断去搓左手背的晶鳞烙印，在他的笑容中，左手背的晶鳞烙印，就犹如变戏法一样消失不见了。
　　“虽说是有些损失，这一趟美国却没白来。”
　　郑凡起身喃喃笑语，写字桌上那块不大的火榉木所在空间，微微散发出年轮通道的波动，很快就将其抽了进去。
　　“呜~~~”
　　打开地下书房门的郑凡，从容沿着旋转楼梯走到客厅。
　　面对有一阵子没见到的阳光，郑凡笑着用手遮了遮眼睛。
　　豪华舒适的客厅之中，姬儿与秦嫣正坐在靠近落地窗的茶桌前，喝着午后咖啡。
　　眼见衣衫破旧，有些邋遢的郑凡，从旋转楼梯上来，两女都不由露出了讶异之色。
　　“你这么清闲，是不是意味着事情颇为顺利呢？”郑凡走近小圆桌，对姬儿笑语的同时，直接拿起她面前的咖啡，咕嘟咕嘟大口喝了下去。
　　“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在地下书房呆了多长时间吗？”眼见郑凡喝完咖啡还不满足，竟然伸手去抓小饼干，姬儿这才露出了见了鬼的表情。
　　“秦嫣都来了，差不多应该有一个月吧。”郑凡一脸的不以为意。
　　“整整35天没出来，所有人都是如坐针毡，你却没事儿人一样。”姬儿忍不住恼火道。
　　“别告诉我，这么多天你都没洗澡，实在是臭死了！”秦嫣闻到郑凡身上的酸味儿，不由用手捂住鼻子，往一边躲了躲。
　　“搞科学研究，得有点儿献身精神才行，你们是不会懂的。”郑凡一脸的不正经，也没有马上洗澡的意思。
　　即便对郑凡在地下书房，干些什么很好奇，但听到他的说法之后，姬儿还是不由面容抽搐。
　　“你露面最好，赶紧收拾收拾和我回香港。”秦嫣看到郑凡没个正行，怕他再东扯西扯，也顾不得他身上的馊酸味儿，直接就起身向他身上抓。
　　“这一见面就是火急火燎，小姑娘的年纪早都过去了，你什么时候能沉稳下来。”郑凡的笑语，让秦嫣不由一滞。
　　“味道确实有些重，我觉得还是先让他洗个澡比较好，你看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可能马上和你动身回香港，这样，我让人准备饭菜，到时候边吃边谈。”姬儿坐在椅子上，倒是沉稳笑语道。
　　“洗澡，洗澡。”
　　眼见吉井惠香赶到了客厅，郑凡双手背在脑后，迈着八字步，嘚嘚瑟瑟就向着室内浴场走去。
　　“看老板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真是很难想象，一个人呆在地下室那么久，竟然还能保持这么好的心态！”姬儿一脸不可思议，感慨道。
　　“像这种败类，就应该抓起来，让他坐牢。”对于郑凡的做派，秦嫣不由恨语道。
　　听到秦嫣恼火的话，姬儿只是略有深意笑看着她。
　　“轰~~~”
　　进入浴场之前，就已经脱光了的郑凡，直接跳入热水池中。
　　“都说哪儿也没有自己家舒服，这话不假。”
　　水花四溅，从热水池中起身的郑凡，用双手往后搂了搂黑色短发。
　　“美国这边，确实比香港更自由一些，不过随着老板在地下书房的时间越来越长，难免让人有些担心。”一身白色浴衣的吉井惠香，轻柔跟下热水池，帮着郑凡擦拭身体。
　　“地下书房什么都不缺，我自己心里也有数。”郑凡坐在热水池的一边，感受着下面咕嘟而起的水疗，脸上露出了放松舒适之色。
　　“秦嫣小姐已经来了一个星期，听说香港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吉井惠香观察着郑凡的神色，对他提醒道。
　　“其实香港经济怎么样，跟她们的关系都不大，之所以如此着急，无非就是想要追求当救世主的感觉。”郑凡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老板所说的想法，我不是太懂，也不是很感兴趣。”吉井惠香对于资本市场的情况，并不太关注，跟着郑凡之后，也是只做分内之事。
　　“之前我交代的事情，怎么样了？”
　　闭上双眼的郑凡，在吉井惠香服侍擦身的过程中，犹如要睡着了一样淡语问道。
　　“我账户上的钱，经过刘名轩对纽原油的不断操作，已经开始扩张起来，现在到达了四百亿美元的水平。”吉井惠香平静对郑凡道。
　　“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从一百亿做到四百亿，刘名轩挺能干的！”郑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赞叹。
　　“国际原油的行情非常好，已经从17美元涨到了22美元，刘名轩部长说，往后还能继续涨，即便达到50美元都有可能，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吉井惠香对郑凡道。
　　“如果再能多出一些钱来，你就将资金从花旗银行的资本账户中抽出来，通过正常途径收购世纪控股旗下的资产。”郑凡对吉井惠香知会道。
　　“蓬托斯家族所在的古堡被摧毁了，人也都死了，整个家族和与其关系密切的人，确定没有一个活口。”吉井惠香的语气，好像是在同郑凡说，没有太大干系的事。
　　“这可真是一个重磅消息，官方和媒体怎么说？”郑凡咧了咧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英国官方说是古堡年久失修，煤气使用不当引起的爆炸，在镇子中行凶的杀手，虽然还在调查，事态却已经平息了，至于能不能抓到人，用多长时间抓到人，就不太好说了。”吉井惠香娴静回应道。
　　“蓬托斯家族人缘这么坏吗？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其说话？”郑凡略有好奇问道。
　　“至少在表面上，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媒体报道的，也是官方给出的说法，在整个蓬托斯家族都被抹去之后，更是没有人出来多管闲事。”吉井惠香说的颇为肯定。


第三百七十六章 渐入佳境

　　纽约长岛九月末的阳光格外灿烂，大富庄园的草坪之上，一张洁白的餐桌，早早已经摆放好。
　　郑凡坐在餐桌的上首位，手持刀叉慢条斯理切着面前的牛扒，享受着户外清新的空气，以及和煦的微风。
　　“下午的时光，实在是太舒服了，这个牛扒也不错，再给我来一份儿。”在姬儿和秦嫣的注视中，郑凡一脸的感叹，对不远处的侍女笑着示意。
　　“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普通导弹，以及地面武器业务，已经被成功私有化，后续的订单虽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不过主营的利润，却是差了太多。”对于郑凡不是正点的吃饭时间，姬儿只能陪着他喝喝茶。
　　“既然你们强行收购洛克希德马丁，为什么要放弃最为尖端的武器业务？没有了臭鼬工厂的研发能力，得到普通导弹和地面武器装备的制造和经营权，又有什么用？”秦嫣似乎对世纪控股这一桩军火公司的收购很上心，更是表达了不满。
　　“你当对军火公司的收购，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呢？对于世纪控股来说，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市值可能不算大，但航空、航天，以及高精端的武器装备电子系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盯着，如果落在了我这个华人手中，会引起非常大的反弹，后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搞不好都会让人当成是军事间谍。”郑凡翻了个白眼道。
　　“若是你担心会惹人猜忌，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以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普通导弹和地面武器装备业务而言，对于世纪控股来说，也实在是太鸡肋了吧？”秦嫣有着质问之意。
　　其实不只是秦嫣，就连姬儿对于郑凡的想法，也存在很多不解的疑惑。
　　“为什么总是要站在国家的立场想问题，对于我个人来说，普通导弹和地面武器装备非常的实用，已经是足够了。”郑凡将一小块牛扒放入口中，显得很是满足。
　　“你所说的实用，就是为了装备私人佣兵团，进行恐怖活动吗？”对于郑凡的说法，秦嫣有着不屑的情绪。
　　“话可不能乱说，我是个正经八本的资本商人。”郑凡双眼微睁，直接就让秦嫣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虽然我们将普通导弹和地面武器装备业务剥离了出来，并将其私有化，但最后还是掌握了20%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股权，如果以后有需要的话，依旧能进行后续的运作。”姬儿继续对郑凡汇报道。
　　“估计是用不上，不过也不差这些股权资金，只能算是聊胜于无吧，对于私有化的普通导弹和地面武器装备业务，得做好相关的生产和经营，维系和开拓美国的本土市场，是很重要的，别整得失去了经营的活力，资产到了咱们手中，就好像另有所图似的，以前军火公司怎么样，以后只能做得更好，这样才能有力的回应质疑。”郑凡抹搭着双眼，对姬儿吩咐道。
　　“以我们世纪控股在资本市场的影响力而言，军火公司的订单业务，想要得到比以往更好的发展，还是问题不大的，尽管此次资产剥离私有化，没有拿下臭鼬工厂，不过军火公司已经开始申请专项资金，准备组建新的研发部了。”姬儿心情也不错，笑着言语道。
　　“梅奥医疗集团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情况取得了进展，这个时候的郑凡，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急迫感。
　　“姚玲已经过来了美国这边，参与到梅奥医疗集团的经营之中，对于她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有世纪控股在梅奥医疗集团中的影响力支持，相信她会更加的渐入佳境。”姬儿的说法，似乎想得颇为深远。
　　“非常好，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能做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你和收购团队，做出了多少的努力，辛苦你们了。”郑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满意之色，难得对姬儿夸奖道。
　　“主要还是这次扩张的时机好，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如果没有老板给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打下的基础，我们就是跑断腿，也什么都做不成的。”姬儿倒不是谦虚，而是真切感觉到，眼前这个资本怪物，对于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非常的有条理。
　　“以后在我不怎么管事的情况下，还有得你忙，只希望你不忘来大富银行的初心，享受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相信以你目前所拥有的一切，不论是在家族，还是政商两界，都有着可以骄傲的资本了。”郑凡略有深意笑语道。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达成理想，走到今天，倒是觉得以前的骄傲，有些太小家子气了，不过老板说得没错，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姬儿很是从容，比起以前成熟了不少。
　　尽管秦嫣和姬儿的岁数相差不算大，可是相比温和大方坐在餐桌前的西方金发少女，秦嫣则是稚嫩了太多，言谈举止还是流露出大小姐的心性。
　　当初还没有大富银行的时候，秦嫣就已经是世纪控股的财务总监，姬儿只能算是后来者。
　　可是这时候再与姬儿相比，秦嫣则是显得没有一点儿进步，两者之间的心性和为人处世，已经拉大到了难以企及的地步。
　　“对于此次大富银行私人资产管理业务的分红，很多客户都显得非常满意，随着将绝大部分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资金，投入到国际原油市场，情况则更是喜人。”姬儿淡笑着对郑凡道。
　　“你说这些，似乎是有所保留呢，有什么事吗？”郑凡喝了口红酒佐餐，不紧不慢道。
　　“我希望老板能将大富银行的总部，迁到瑞士去，那边的保密法律，更加适合大富银行业务的发展与运营。”说到后来，姬儿不由向秦嫣看了一眼。
　　“行，我会给你授权，去办这件事情的。”
　　没等秦嫣说话，郑凡就毫不犹豫答应了姬儿的提议。
　　“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现在倒底达到了何种规模？”秦嫣能够想到，郑凡利用私人财富管理，所掌握的西方政要、名流利益集团，意味着什么。
　　“这是商业秘密，恕不能奉告。”
　　郑凡一脸不正经的调侃，根本就没有坦诚以对的意思。
　　“目前王凤秋副总，正在与名牌高校的私人资产管理部，以及基金会积极接触，已经谈成了两家，分别是加州大学，以及加州理工学院，这对我们大富银行的业务，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补充。”姬儿很是佩服郑凡的想法。
　　“掌握名牌高校的资产管理，以及基金会系统的事情，并不用太着急，核电集团的事情还顺利吗？”郑凡神色木然问道。
　　“无所谓顺不顺利，眼下我们与美国电投集团的合作，才刚刚开始，所有安全和经营，都是由他们在负责，我们也说了不算，除了必要的投资监督人之外，阳光核电集团都已经被美国电投集团所接管。”姬儿慎重对郑凡道。
　　“这么说来，阳光核电集团经过深层次的重组之后，我们世纪控股也只剩下了投资人的身份吗？”郑凡乐呵呵笑道。
　　“现在看来，是这样一个局面。”
　　姬儿平静的回应，似乎并没有太多异议。
　　“很合心意，如果我们现有的资产，不再继续扩大，你们倒出来时间和精力，工作上就要再细致一些，还有，不管是你们或员工，都要严格遵守保密条款，别觉得自己行了，就开始忘乎所以。”郑凡正色对姬儿道。
　　“这一点我非常清楚，至于控股公司在资本市场的运作，现在不归我管，我就不打扰老板用餐了。”姬儿将餐桌上的资料整理一下，笑着起身，给秦嫣与郑凡交谈留下了一些空间。
　　“看起来，你找到了很有能力的人，帮着做事。”看着姬儿从容离开的背影，秦嫣感叹着言语道。
　　“做事情也是拖拖拉拉的，不过眼下的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已经与以前有所不同，要考虑的情况也多了，难免畏首畏尾。”郑凡擦了擦手笑道。
　　“我这次过来找你，主要是因为香港的股市和房地产崩溃了，自从你离开香港以后，股市就开始不断的暴跌，继而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现在香港股市已经到达九千点下方，给大陆都造成了极大的舆论压力。”尽管觉得郑凡话里有话，秦嫣还是抓紧时间，说出了重要的事。
　　“说崩溃是不是有些夸张了，联系汇率应该还在维持吧？在我看来，只要联系汇率没有变化，香港经济就应该可以撑下去。”郑凡接过吉井惠香修剪的雪茄，似乎对秦嫣的来意，并不是很重视。
　　“联系汇率是在尽量维持，不过非要等到香港经济彻底崩溃，你才肯出手相助吗？”对于散漫的郑凡，秦嫣甚至产生了愤怒之意。
　　“我并没有说不帮忙，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相信叶倩也应该跟你说明了，先前我和她之间，是有过承诺的。”郑凡看着秦嫣的目光，就好像在打量一个小姑娘。


第三百七十八章 打破僵局

　　联交所临近恒指开盘的交易时段，整个交易大厅，已然是异样气氛弥漫，楼上的观察台上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依旧能够看到不少大佬。
　　“老板的安排，已经转达给刘名轩了。”叶倩撂下电话，一脸认真道。
　　“交易大厅似乎安静了下来，这个气氛可真是不得了！”年轻靓丽的何小熙，虽在前些天，就从大富银行的外汇债券部，被抽调来了联交所做出市代表，可却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郑凡接触。
　　“还有三分钟开盘，难道不抢盘给指数定价吗？”秦嫣看了一眼手表，已然是快要到上午十点的开盘时间。
　　“我需要港股的股票，才能更好的控制盘面，现在啥啥没有，拿什么定价啊？”郑凡摊了摊手，一脸光棍的表情。
　　“我账面上是有港股的，之前做空恒指期货，涉及到当月交割的问题，我虽然尽量将持仓，向着十月份转，不过还是出现了一定的做空开仓困难，剩下的资金，则是在前段时间当成了护盘之用。”叶倩略有忐忑言语道。
　　“你还真是有够废物，我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做空股指期货，旋即在股票市场买入股票护盘的，我或许应该重新考虑，要不要把世纪控股交给你这种货色了。”郑凡毫不客气的笑语，让叶倩脸色很快变得通红。
　　“铃~~~”
　　就在郑凡喷着叶倩之际，联交所的开盘铃声已然打响。
　　“好安静啊！”
　　交易大厅很多人都屏住呼吸，观察着开盘的动向，可是电子大屏幕的变价，却好似停摆了一样，众多股票都没什么交易量。
　　“呼~~~上场就上场吧，将你持有的股票持仓给我看看，另外股指期货的持仓我也要。”对于交易氛围的异常，郑凡长出一口气道。
　　“常老，不要愣着，报盘，我要知道近两个交易日的恒指情况。”直到开盘，郑凡所在交易席位的电脑，甚至都没有打开。
　　因为有一阵子不关注香港资本市场的关系，郑凡对于恒指运行的状态把握，也是差了很多，这倒不是他故意敷衍秦嫣。
　　“恒指上个星期五开盘在7945点，盘中一路震荡走低，最后报收7631点，开盘价几乎就是最高价，今天是个平开，目前还没有选择运行方向。”常旭发听到郑凡的指令，连忙向他报告道。
　　“这他妈赔的还真是惨，几乎所有护盘的大蓝筹股，被重套的幅度，都超过了20%吧！郑凡看着叶倩递上的资料，已经不知道是该骂她还是赞叹。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常老，抛长江实业、和记黄埔各五百万股，打压恒指向下。”郑凡双手十指稍稍波动，很快就将身前的电脑打开。
　　“抛货，长江实业与和记黄埔各放五百万股，让长江实业下55.52港币，和记黄埔压到47.21。”整个交易大厅常旭发率先开动，让年轻出市代表做卖出委托。
　　“有动向了，以前还以为那个老头，是摆着好看的。”很多人都已经将目光，注视在了常旭发身上。
　　“轰~~~”
　　长江实业一笔深水炸弹般的五百万股抛单浮现，很快就上了港股五分钟跌幅榜的第一位，让犹如停摆运行的恒指，也开始向下拐头。
　　“轰~~~”
　　和记黄埔的大抛单，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带动恒指继续向下运行。
　　“老板，恒指开始出现下跌，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交易大厅另一边的中年投资经理，对一头金发的乔治·索罗斯问道。
　　“主动将恒指放下去，能减轻很多压力，但是在我看来，这种寻底更像是试盘，而且你不要忘了，世纪控股代理总裁叶倩，在股指期货上有着很多空头头寸。”金发老者面带笑容，做出了猜测。
　　“有没有杀跌的跟风盘？”
　　郑凡搓了搓手，似乎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
　　“有一些，不过盘面的成交依旧不大，不只是恒指，就连个股的运行，都很是僵硬。”常旭发第一时间回应道。
　　“继续抛货，汇丰控股75.66，放三百万股，恒生银行65.25抛五百万股，恒基地产37.87扔四百五十万股……”打开电脑的郑凡，开始闲庭信步般下达操作指令。
　　“嗡~~~”
　　一时之间，大富银行几个年轻的出市代表，操盘速度明显加快，使得港股的权重板块风声鹤唳，恒指凶猛加速跳水。
　　“老板，恒指挺不住了，已经从开盘的7631点，下杀到7359点。”常旭发看到恒指断崖般的下跌，不由对郑凡汇报道。
　　“这样就挺不住了，简直就是不堪一击，让恒指，继续抛货，新鸿基地产、新世界地产、恒隆地产放盘。”郑凡嘴角上翘，带给人玩得不亦乐乎的感觉。
　　“够了，你要干什么，这么不计成本的抛货，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要知道，叶倩所持有的股票，本来就被套了，现在还要往下砸，钱岂不是要被你玩儿没。”秦嫣眼看着股市再度崩溃，忍不住对郑凡道。
　　“被套了是因为她自己蠢，你既然将我请回来，就得对我有些信心才对，如果你觉得能做得比我好，你来我也没意见。”郑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眼看着秦嫣与郑凡之间的关系紧张，叶倩连忙拉了她一把。
　　“恒指现报7215点，还在加速下挫。”
　　常旭发报盘的同时，交易大厅的气氛，已然出现了变化。
　　面对恒指的急剧下挫，很多出市代表都开始挺不住，纷纷抛售股票，心中更是暗恨大富银行的带头杀跌。
　　“现在恒指还是太高，继续抛货~~~”
　　郑凡摇头晃脑拉长了音儿，带给人极为可恶之感。
　　“再这样下去的话，恒指七千点整数关口，可就真的要不保了！”眼看着交易大厅乱了起来，秦嫣已经不知道，从美国将郑凡拉回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盘中的承接力怎么样？”
　　郑凡一边看盘，一边对常旭发问道。
　　“几乎没有人敢接盘，那些国际炒家都在按兵不动。”老者常旭发说到后来，向一部分西方人出市代表的交易席位看去。
　　“别看那些人了，他们都一个比一个精，这么面对面的拼操作，不玩死你才怪。”郑凡笑着对常旭发道。
　　“真要这么不停的抛下去吗？叶倩总裁的股票持仓，现在可是往水泥地上跳，如果我们继续抛货的话，抛去亏损不提，恒指也会垮的。”常旭发忍不住言语道。
　　“如果真是水泥地，还好了呢，持有股票的抛货不能停，直到市场买盘增强为止，另外开始平仓叶倩持有的空头期指头寸。”郑凡一副不太在意得失的表情。
　　“抛货，继续抛，让恒指下七千点整数关口。”常旭发放开声音，似乎怕自己有任何的犹豫。
　　“这是在拉弹弓呢，准备买入股票。”
　　秃顶老者看着大富银行出事席位的动作，对身边的年轻助手淡淡道。
　　“我们替恒香港政府做多吗，这不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年轻的少女助手，已然感受到盘面和交易大厅的纷乱。
　　“经过前期的打压，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的筹码，既然有人不计成本往下抛货，不妨捡回来一些，这样才能更好的为后续打压积蓄力量……”朱利安·罗伯逊的笑语还没等说完，就被青年助手所打断。
　　“老板，叶倩做空恒指的大量空头头寸，开始向市场中放盘平仓了！”青年助手迫不及待对秃顶老者道。
　　“就拿这些资金玩儿吗？还真是小气。”朱利安·罗伯逊忍不住，向大富银行的出市席位区域看了一眼。
　　“世纪控股在国际黄金现货上也有动作，他们做多国际金价的多头头寸，也在逐步平仓，收拢获利的美元。”一名颇为老成的西方男子，说出了让秃顶老者双眼微眯的话。
　　“老板，我们在十月期指合约上的平仓，现在还算顺利，不过因为要平仓的数量太大，怕杀跌做空的对手盘很快就要枯竭。”常旭发已然进入角色，报盘更加的积极。
　　“观察一下，看看股市的抄底盘，与期指做空卖盘的枯竭，会不会形成一个阶段性的共振。”郑凡看着手中的股指期货持仓资料，平静提醒道。
　　自从恒指大幅下跌，秦嫣就已经忙着接电话，显然观察台上的一众大佬，对于眼下的状况，非常的不满意。
　　“本以为会顺着开盘，直接向上攻击指数，给国际炒家制造压力，顺便在期指上平仓的，没想到竟然是开盘就往下坐，这样一来，我们持股上的亏损，将会更大，董事长，现在小姐正在大富银行的出市席位中，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何氏证券的出市区域，一身衬衫的王博，对穿着西装外套红马甲的何光耀道。
　　“这么跌下去，确实有些受不了，不过相信不会一直这样，只要能忍过这一波下杀，转折就回来了，现在看似大富银行是在不计代价的抛货，实则却是掌握了市场的主动，接下来就要看国际炒家如何应对了。”何光耀摇了摇头，并没有去见何小熙的意思。
　　自从香港股市崩溃以来，像何光耀这样的香港本地投资公司，风光日子就已经急转直下，若是恒指继续维持下跌不回头的趋势，只怕何氏证券都会被拖垮。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不容乐观

　　世纪大厦九层的自营部中，尽量平仓国际黄金现货多头头寸的罗红和刘名轩，也会偶尔抽出精力注意恒指的走势。
　　“看来联交所那边的大战，已经打响了呢！”罗红笑着言语道。
　　“也亏了叶倩总裁最近将注意力，放在了香港资本市场上，否则咱们接到老板的指令，秘密平仓国际黄金现货，还真是有些难办。”刘名轩一边敲击键盘平仓，一边感叹道。
　　“眼下咱们世纪控股的运作，一举一动都会引人关注，恐怕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平仓，也不会太顺利，尤其在今日出仓量明显变大的情况下，必定会被人发现。”罗红谨慎了很多。
　　“怎么说也秘密出仓七个交易日了，咱们的滚动式做多，还是有着掩人耳目效果的，我甚至在想，以我们目前所兑现的资金，如果一股脑涌入香港资本市场，估计立马都会将那些国际炒家淹没。”刘名轩显得很有信心。
　　“看老板的意思，似乎并没有太强烈救香港资本市场的感觉，估计是不用咱们去联交所了。”罗红只觉得，做好眼下的国际黄金现货运作，比什么都重要。
　　“此番咱们做多国际黄金现货，时机正好，经过井喷拉升兑现了一大波利润之后，现在国际金价还在330美元上方，如果后续能够主导盘面的话，必定能形成一波金价上升的超级大牛市！”刘名轩对于大量平仓国际黄金现货的头寸，心中还是有所保留。
　　“如果是进行黄金储备的话，恐怕是没有太多的资金给你操作了，不过有一点我不太明白，眼下咱们在国际黄金现货上平仓，为什么不直接上报现货交割的申请呢，这样无疑会对我们平仓形成支撑。”罗红有些弄不清楚，郑凡所谓准备提出现货交割的意思。
　　“可能是出于稳妥起见，二次出货的考虑，毕竟眼下我们平仓国际黄金现货的多头头寸，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刘名轩笑着猜测道。
　　“可莹，我们目前的国际黄金持仓成本，已经降到了多少？”罗红不放过任何一个操作细节，对纪可莹问道。
　　“最初我们运作国际黄金现货的40亿手持仓成本，是295美元，趁着大半个月前美股一次大跌，经历了国际金价的井喷拉升之后，随着我们进行过一次大面积平仓，再不断对国际黄金现货滚动向上运作，目前我们的持仓成本，已经摊薄到282美元，按照现在的金价计算，我们现有的持仓，依旧有超过50美元的获利空间。”纪可莹笑着对罗红道。
　　“目前账面上的资金有多少？”
　　罗红不断关注着运作的变化，没有一丝大意。
　　“二十万亿美元的流动资金，随着现在的平仓，这个资金量还能够大幅增长，只可惜，我们现有的30亿手持仓，想要完的盈利一次性兑现，还是非常困难的。”纪可莹显得很是兴奋。
　　“轰~~~”
　　就在纪可莹笑语刚刚落下之际，国际黄金现货的分时上，突然冒出一笔千万手的抛单，直接将金价从332.9美元，砸到329.7美元。
　　“330美元的整数关口，竟然被杀破了，这么大的一笔抛单，是哪儿来的？”罗红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形，向着刘名轩看去。
　　“市场中即便有其它的多头主力，想要兑现利润，也不会这么抛货的，这是在杀伤多头的人气，赶紧给联交所打电话，告诉老板这个情况，搞不好我们被盯上了。”刘名轩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判断。
　　“轰！”
　　没待罗红跑到电话旁边，国际金价分时再度涌出的千万手抛单，让金价再度重挫到327.8美元，一笔超过一美元的下跌，让刘名轩的心脏都是一紧。
　　如果持仓不大到不要紧，可是以世纪控股30亿手的持仓而言，金价一笔超过一美元的下跌，在账户上蒸发的浮动利润，几乎都是难以计算的。
　　“在此之前，运作和平仓一直都很顺利，怎么会突然之间风云突变呢，以世纪控股的资金量，市场上还能有正面敌对的力量吗？”郭大宝似乎成熟了一些，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老板说继续平仓，现在可以向香港黄金交易所，提出现货交割申请了。”不大一会儿功夫，罗红撂下电话传达郑凡的指示，让纪可莹和郭大宝都不由一惊。
　　“不会是老板早已经知道，有人要在国际黄金现货市场，对咱们世纪控股下手了吧？”刘名轩直接利用账户提交申请，还不忘再平一些仓位。
　　“盘中抛单虽大，但却并不连贯，看来并不像全面冲击的意思，会不会是要拖住我们平仓的脚步？”罗红坐回到电脑前，神色有异道。
　　“看这两笔千万手抛单的架势，必定是故意的，至于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还得在观察一下才行，不过在我们申请现货交割的情况下，也用不着害怕，因为这本身就能消化大量的多头持仓头寸，再加上这个利好消息一出来，我们还能继续平一部分仓，自身压力已经不是很大。”刘名轩即便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也是有着一定的信心，并不显慌乱。
　　不同于国际黄金现货市场的暗潮汹涌，此时在联交所的交易大厅中，已经是非常的纷乱。
　　“秦嫣，这次我在这儿赔本帮你赚吆喝，以前欠你的，也算是都还清了。”接过电话之后，郑凡的笑语说法，让秦嫣有些不明所以。
　　“老板，恒指已经跌破七千点整数关口了，现报六千九百点，十月份期指合约是因为我们在平仓拖着，才没有下行，不过贴水的幅度却越来越大。”常旭发对郑凡道。
　　“还是没有买盘吗？”
　　郑凡向着国际炒家出市代表的区域看去，脸上满是笑意。
　　“没有，反而杀跌盘越来越猛烈。”
　　常旭发此时已经颇为紧张，如果大势再这么跌下去，只怕会越来越难办。
　　“又是个黑色星期一，还不准备收手吗？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护盘的，而是要彻底将港股坐崩盘。”何氏证券的王博，已经将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
　　“董事长，香港黄金交易所传来消息，世纪控股又提交了250万吨的黄金现货交割申请……”何氏证券一名主管信息的妇人，焦急跑进交易大厅，对何光耀报告道。
　　“当真不是护盘吗？”
　　在何光耀看来，如果世纪控股有意护盘，就应该将大量的美元，兑换成港币，这样一来，既能起到支撑汇市的作用，对国际炒家也能形成偌大的威胁。
　　“隆~~~”
　　交易大厅一片乱象中，恒指再度下挫一百个点，也不知道是因为越跌越狠，还是受到了世纪控股在黄金市场，提出了现货交割申请的影响。
　　“怎么会这样，现在国际炒家风头正盛，如果世纪控股不介入香港资本市场，拿什么与他们抗衡。”王博看向大富银行出市席位的神色，有着不甘与愤怒。
　　不只是何氏证券，从各个机构出市席位的躁动，就能看出，很多人都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公开的消息。
　　“老板，叶倩总裁在十月份期指上的多头头寸，平仓在加速……”常旭发还没有报完盘，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抛股票的动作停下。”
　　郑凡叫停抛售股票的同时，看了一眼恒指6765点的报价。
　　一瞬间，大富银行出市席位的操作，完全就是令行禁止。
　　与大富银行的出市区域不同，很多港资金融机构的出市区域，电话声极为密集，还在跟风杀跌。
　　而与港资金融机构的情况又有不同，国际炒家的出市区域，则是早早已经着手布局吸纳股票，显得也是颇为忙碌。
　　“市场有逢低吸纳的买盘了，不过股指期货上的抛压，还在继续增加，十月份的期指合约，我们还要挂在七千点上方平仓吗？”常旭发对郑凡问了一嘴。
　　“不但要挂在七千点上方平，如果沽空股指期货的压力降低，我们还要将价位拉起来平。”郑凡平仓股指期货的决心，显得极为坚定。
　　“指数开始向上变化，从点。”因为在市场中操作的关系，常旭发能隐隐感受到，市场中逢低介入的买盘，变得越来越厚重。
　　“扫货，将一线大蓝筹先扫起来，现在是十点四十五分，在中午十二点半收盘之前，我要让恒指现货拉回到开盘价的位置，十月期指也要同步向上。”郑凡突然之间的大喊，让整个交易大厅的纷乱，都是一滞。
　　“扫货，联交所中的一线大蓝筹，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将恒指拉上去。”终于等到转机出现的常旭发，脸红脖子粗嘶吼，似乎之前忍得很是辛苦。
　　“扫货，就像是他们说的一样，将恒指推上去，尽量抢他们扫货的筹码。”秃顶的朱利安?罗伯逊也快速下达指令，让老虎基金的一众出市助手，迅速开始行动起来。
　　“轰~~~”
　　面对大富银行出市代表，以及国际炒家的联手反手做多，交易大厅所有抛货的人，一时之间都被打蒙。
　　“怎么会这样？”
　　眼看着恒指从6770点，一次向上变盘100个点，已经逼近7000点整数关口，秦嫣反倒没有了乐观的情绪。


第三百八十章 拉锯战

　　“老板，股指上升的速度太快，我们抢不到货，那些国际炒家也在买大蓝筹……”躁动的交易大厅中，常旭发有些焦急对郑凡道。
　　“这些精明的家伙！”
　　对于常旭发的急躁，郑凡只是看着国际炒家的出事席位笑了笑。
　　“看来这一波反扑是失败了！”
　　即便秦嫣对于资本运作的理解，不如常旭发这样的老马，也能看出来情况不妙。
　　“不用停下，继续扫货，推动期指向上，既然国际炒家这么积极，就将恒指推到开盘价上方，现下时间还非常充裕，以恒指这样的上升速率而言，完全不会有问题。”郑凡笑着对常旭发几名出市代表道。
　　“接近1000个点的振幅，就这么送给国际炒家了吗？你是嫌他们挣钱挣得还不够多是不是？”秦嫣按耐不住，对郑凡表达着不满。
　　“如果能止战的话，即便送他们一千个点的振幅，又算得了什么，至少证明了，恒指短期6800点下方的低位，是市场各方都认可的，让港府和大陆有一定的喘息机会。”郑凡难得从交易席位中，站起了身形。
　　“老板，恒指到7300点了，还在继续向上，距离开盘的7631点已经不远。”常旭发颇为紧张报盘，知道关键时刻可能要来了。
　　“查一下国际游资的股票期权交易，看看在哪些蓝筹股上做空份额比较大。”郑凡抹搭着眼皮，小声对常旭发交代道。
　　“如果股指期货的头寸能够平掉，老板会反手做多吗？”叶倩来到郑凡身边问道。
　　“以你现在的资金量，能消灭这些国际炒家吗？多线作战根本就不可取，在资金和运作受制的情况下，得分清主次才行，只要能维系住恒指这个环节，不让其继续下跌，做空的连锁反应，自然会被抑制和缓解，至于剩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一场运作的得失，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决定的。”郑凡冷笑着言语道。
　　“老板的意思是说，如果再往后推一段时间，今天盘中形成的这个单针探底低点，会具有指导意义吗？”叶倩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资本市场的运行，自有内在规律可言，即便是凭借庞大的资金量，能够逞一时之快，也无法长久维系，对于香港目前的经济形势而言，恒指七千点是很难言底的，不过经过今天的下杀，即便这个最低点下破，估计幅度也是非常有限了，但前提是，你的资金可能要压在香港股市很长一段时间。”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如果汇市撑不住的话，即便托住股市也是没什么用。”叶倩总觉得，此次金融风暴登录香港不简单。
　　“只要香港经济的底蕴，不是太过虚空，就有价值可言，跌到一定程度，自然会企稳，若是没有价值，即便再护盘也是护不住。”郑凡下了出市席位，点着了根烟。
　　“郑凡先生，谢谢你的千点振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凡离开了出市席位，秃顶老者朱利安?罗伯逊，竟然跟他打起了招呼。
　　“好说，今天你们派出了这么多出市代表，拼操作的话，我们这点儿人怎么会是对手。”郑凡大大咧咧笑道。
　　“不知道郑凡先生，想要将恒指推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秃顶老者对于眼前这个东方青年，有着很强的好奇心。
　　“若是你们能帮忙的话，我想让恒指今天大涨五百个点，跌了这么多，也该让投资人舒缓一天了！”郑凡抽了口烟笑道。
　　“那可不行，如果像郑凡先生所说，恒指就转势了，这对我们做空恒指的机构，是非常为难的。”朱利安?罗伯逊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恒指现在要红盘了，若是你们不肯退让，就只能在市场上见高低，我现在有大约一百万张的做空期指要平仓，你们要接吗？”郑凡直言了当与秃顶老者商量道。
　　“我们接了。”
　　就在秃顶老者有些犹豫之际，金发老者上前笑语道。
　　“常老，将十月份的期指，拉到红盘平仓。”郑凡向后一招手，示意常旭发拉动期指的盘面。
　　“十月份期指合约，一百万张，拉到7650点平仓。”常旭发对何小熙下达操作指令，很快就让期指盘面翻红。
　　“将大富银行的期指平仓盘吃掉，顺便再挂出十万张，将十月份期指压下7600点。”金发老者乔治?索罗斯，展现了很强的敌对意识。
　　“轰~~~”
　　不只是期指的盘面波动，郑凡与国际炒家领头人在交易大厅中央的交谈，更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拉一线蓝筹，今天我要让恒指再涨五百个点。”郑凡没有在期指上继续跟单，让一些香港本地的出市代表不由为之失望。
　　“扫货，让恒指升上去。”
　　因为期指成交的大量资金，回流到叶倩的私人账户上，常旭发也有了些底气，催促着推高恒指现货。
　　“抛期指，让十月份期指下破七千点。”
　　金发老者也很快下达了操作指令，几乎是与郑凡的做法背道而驰。
　　“刚刚国际炒家吃进了不少大蓝筹的筹码，现在将现货推上去，岂不是给人家送钱，重要的是维系住期指才行，这才是国际炒家的命脉所在。”秦嫣对于郑凡的做法，不免有所异议。
　　“怎么办，恒指现货在升，而期指却在跌，两者之间的贴水幅度，已经越拉越大。”何氏证券的王博，只感觉盘面的情势错综复杂。
　　“看样子世纪控股的护盘，意在稳定住恒指现货，不会去管期指上的投机，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到了十月份的期指交割日，被压的期指点位，也是很难回归，会继续向着下个月转移跌势！”何耀华只感觉，世道越来越艰难。
　　“还希望你们见好就收，在资本市场中，贪得无厌是大忌，这一波亚洲金融风暴，已经让你们赚得盆满钵满，别到时候吃不了吐出来不说，反而被人抓住机会将你们剿灭。”郑凡笑着对金发老者道。
　　“郑凡先生应该是知道，国际黄金现货的情况，产生了变化吧，我不信你们世纪控股会转战香港资本市场。”乔治?索罗斯玩味笑语道。
　　“我自然是做不到，不过不代表你们做空香港资本市场就没有敌手了，单单是她的资金量，想护住一段时间香港股市，完全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股指期货，我们确实陪不起，你们可以随便玩，不过随着贴水越来越大，估计敢跟的人，也会越来越少，账面上的利润再大，平仓遭遇困难也会非常的痛苦。”郑凡回头笑看了一眼叶倩，却明确表示不会再过多投入。
　　“我承认郑凡先生的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一旦港币和美元的联系汇率脱节，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到时候很多上市公司即便还能坚持，资产质量也会大幅缩水，抱着恒指和股票的资金，也会一同破灭的。”一头金发的乔治?索罗斯，脸上的笑容有些沉凝。
　　“若是你们连自己的对手都不了解，想要打击联系汇率的愿望，只能是空欢喜一场，咱们走着瞧好了，你们如果真能动摇联系汇率，我们投入股市多少钱都认赔。”郑凡玩味笑语，向着观察台上看去。
　　“扫货，让恒指大幅扬升，我们的资金量还非常宽裕吧，不只是一线蓝筹，二三线的股票我们都要。”郑凡转身回到出市席位的过程中，一脸放荡不羁道。
　　“做空股指期货的资金回笼之后，叶倩总裁的账户上，大约有三千亿港币，即便是因为交割的原因，导致了做空期指的持仓量下降，以及持仓成本上升，但是一百万张期指合约从14000点的平均成本坐下来，还是有6000多个点的盈利。”常旭发坚定对郑凡道。
　　“如果不跟股指期货的话，这么多钱在市场中，都可以随便买股票了，将国际游资利用期权做空的一线蓝筹，全部都拉上去，先给他们一拳。”郑凡的说法，让常旭发不免来了精神。
　　“情况似乎有些变化，长江实业与和记黄埔一众大蓝筹，直线上升不回头，上千万股的买盘涌上来了。”一些出市代表，已然发现，很多权重蓝筹股在被摧枯拉朽的大买盘推动，向上直线飙升。
　　“这是想要利用股市有限的市值，来阻挡我们做空的进攻，如果任由现货这么涨下去，恐怕不太妙啊！”朱利安?罗伯逊的一名年轻女助手，已经有些不好的感觉。
　　“他不可能一直将现货推到天上去，一时之间的井喷不算什么，用不着自乱阵脚，恒指升过8000点，我们就抛现货，现在加大在汇市的做空力度。”朱利安?罗伯逊笑着看了看郑凡，也没有因为恒指上攻而惊慌。
　　“老板，恒指快要接近8000点整数关口了，上涨幅度超过200个点，盘中振幅更大，还要继续让恒指冲关吗？”常旭发对郑凡报盘道。
　　“停止扫货，让恒指自由回落，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与这伙国际炒家打拉锯战就行，一旦跌得多了，我们就将恒指现货扫起来，尽量维系住现货七千点上方的局面，直到叶倩总裁账户中的资金量耗尽为止。”郑凡交代完常旭发，已经笑着提前退场。


第三百八十一章 脱线资金

　　联交所的交易大厅中，眼看恒指临近下午四点尾市收盘，依旧在大富银行出市席位的一笔笔资金反复拉抬中，维持上涨500多个点的力度，一众国际炒家出市代表的脸色，已然是不太好看。
　　“说升500个点，就收上去了吗？还真是有力度！”郑凡伸了个懒腰，一脸不正经的笑容。
　　“老板亲自出市，必须有力度，我们的资金量非常充裕，如果只是在股票上与国际炒家对战，绝对不会输。”常旭发老脸通红，难得享受了一把掌舵的感觉。
　　“按照这个思路继续进行即可，今天涨得稍微有些多，指数竟然到了8303点，明天停止护盘，让指数自由回落。”郑凡看了一眼红彤彤一片的电子大屏幕，只是淡淡一笑。
　　“还没有收盘，就要走了吗？”
　　秦嫣能够明显感觉到，郑凡并不是很认真。
　　“今天人有些多，如果收盘再走，只怕会不太方便。”郑凡将红马甲脱下，示意吉井惠香帮他将西装穿上。
　　“晚上还有一个经济会议，你要不要参加？”秦嫣对郑凡追问道。
　　“我一不是官员，二来也不会改变操作计划，参加经济会议做什么，如果真的有需要，可以让常老代我出席，作为大富银行的首席出市代表，他有这个资格。”郑凡笑语过后，就已经示意吉井惠香离开交易大厅。
　　“我这边可能也有事，现在姬儿总裁她们不在香港，控股公司和大富银行的经营与运作，总得有人管。”叶倩歉意对秦嫣言语过后，连忙追向郑凡。
　　联交所外，郑凡一行人几乎是急急忙忙上了车，做贼一般，生怕别人看见似的。
　　“你个傻逼玩意儿，被洗脑了吧，我先前不知声，以为你自己会明白过来，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进退。”叶倩刚上车，郑凡就已经开始疯狂咆哮。
　　“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全。”
　　叶倩稍稍往车门躲了躲，生怕挨郑凡的嘴巴。
　　“看到今天在观察台上的那些人了吗？他们恨不得世纪控股与国际炒家拼个你死我活，觉得你大义凌然救市，就凸显品格了？官场商场斗争的如此激烈，轮得到你显屁股，你看看混得好的，哪一个不是八面玲珑，不知进退能办实事的反而处处造人打压，救这么一下市，你就觉得人家会感激流涕了是不是，用着你的时候千好万好，用不着你的时候，你狗屁都不是。”郑凡犹如吹风机一样，不断喷着叶倩。
　　面对郑凡犹如机关枪一样的哔哔，叶倩一声不敢吭。
　　“停车。”
　　郑凡恼怒对吉井惠香言语，让叶倩心中不由一紧。
　　“你妈的，给我滚下去。”
　　眼见郑凡抬脚就踹，一早就觉得要挨揍的叶倩，反应倒是很快，连忙打来车门往出跑，即便是这样，身形还是别蹬得站不住，差点儿摔在道边上。
　　“回世纪大厦。”
　　看到叶倩跑到后面的宾利车中，郑凡探身轰的一声拉上车门，脸色泛沉好似要滴出水来。
　　觉得郑凡心情不佳的吉井惠香，连忙开车，害怕自己也跟着遭殃。
　　因为同处在中环的联交所，距离富银广场并不是太远的关系，车队没用十分钟，就已经开到了世纪大厦门前。
　　尽管害怕郑凡愈发来气，叶倩却不敢不跟着，所乘坐的宾利，几乎是同劳斯莱斯一起到达世纪大厦的大门前。
　　郑凡沉着脸上了电梯，倒是没有在世纪大厦，对叶倩这个代理总裁再发难。
　　进入九层的自营部，罗红和刘名轩早已经等待多时，眼看着郑凡回来，连忙从电脑前起身。
　　“这段时间做得不错，辛苦你们了。”
　　郑凡发沉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
　　“多亏了老板的指示，还是赶紧看一下国际黄金现货吧，今天金价的走势很奇怪。”罗红看到郑凡的笑模样，才敢出声。
　　观察了一番电子大屏幕金价宽幅震荡的走势，郑凡耷拉着眼皮，让人看不透心中在想什么。
　　“平仓还顺利吗？”
　　好一会儿，郑凡才对刘名轩问道。
　　“不是很顺利，除了我们提交250万吨的现货交割申请，剩下了8.8亿手多头头寸，其余的头寸虽平了出去，可是却被大量的抛盘，压到了320美元左右，损失的浮赢，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刘名轩一脸不甘道。
　　“为什么会这样，市场哪里来得这么多卖盘？”跟着进了自营部的叶倩，已然意识到，她闯了大祸。
　　“报一下资金量和盈利情况。”
　　郑凡并没有马上追究，有机构刻意打压金价的事。
　　“这一次我们平仓的22.2亿手多头头寸，平均建仓成本为282美元，平仓均价是321美元，账面上的获利总额为8.58万亿美元，而之前经过一波大幅拉升滚动运作，账户上还有20万亿美元，再加上此次0.62万亿美元的开仓成本，我们的总资金量，已经达到29.2万亿美元，剩下的就是250万吨现货交割的申请头寸了。”刘名轩面无表情道。
　　“我们提出的现货交割申请价格，是金价的327美元，需要准备28.83万亿的资金，总体来说，这一次的黄金储备之后，能够剩下1万亿美元的流动资金，就已经是很不错了，而且以现在的金价来看，我们现货交割的申请，实际上是亏了将近10美元的。”罗红语气颇为凝重。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咱们太过顺利呢！”
　　郑凡嘴角上翘，笑语让自营部的众人，都不由心中忐忑。
　　“老板，此次打压金价的主力机构，资金量似乎非常的大，即便是各国央行，也不可能有如此的能力，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们强行与之对战的话，胜负很难预料。”刘名轩不解看着郑凡道。
　　“你错了，据我所知，放眼国际资本市场，还是有主力资金，存在与咱们对战的能力，你们可还记得，当年苏联崩溃，那些阴险狡诈的大主力，以及消失的巨款吗？眼下又赶上了亚洲金融危机，看来这些脱线资金是又按耐不住了。”郑凡的笑语，让刘名轩等人皆是一惊。
　　“里欧万塔早已经被绳之于法，难道说还有谁会站出来吗？”罗红因为身在大富银行的关系，对于资本市场的了解，早已经今非昔比。
　　“里欧万塔虽然完了，但隐藏在国际资本市场最深处的雄厚脱线资金，却一直都是存在的，只要有钱有势，两条腿的傀儡实到处都是，其实这股脱险资金的主要目标，现在已经不是亚洲各国，而是瞄准了世纪控股。”郑凡玩味笑语道。
　　“如果是寻常的主力机构，确实不敢，也没有实力同咱们在国际黄金现货上正面交锋，不过我认为以国际黄金现货的基本面，再加上咱们的资金量，即便是打大战，也未必会处于下风。”刘名轩表露了一定的自信。
　　“磅礴的资金确实不能与市场基本面，造成长期的背离，不过杠杆交锋成败，所看重的却是短时间的优劣势，一旦大战开启，或许用不了一天就可以决出胜负，想要击溃世纪控股的唯一市场，就在于国际黄金现货，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郑凡点着根烟，笑着走了几步。
　　不只是罗红，就连刘名轩也是一脸不解摇了摇头。
　　“关键就在于世纪控股第一批250万吨的黄金储备，这占去了大多数的流动资金，战事没有白热化的时候，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什么，一旦双方真刀真枪的拼资金，我们出现了吃紧的时候，作为多方主力，难道要抛售现货来变现吗？若是这样，恐怕咱们的黄金储备，会成为自己压死自己的稻草。”郑凡冷笑着解释道。
　　“这么说来，今天在国际黄金现货中的抛盘，是想要引诱我们进行反扑？”刘名轩这时多少明白了，为什么郑凡会下达坚决平仓的指令。
　　“恐怕还不止如此，如果咱们受压反弹，相信这股脱线资金吃下世纪控股的把握，还是颇为大的，即便咱们继续平仓，以国际黄金现货的基本面而言，脱线资金完全可以在相对低位，将咱们的头寸接过去，再做一波向上的大行情，否则你们以为22亿手的多头头寸，在相对低位平仓为何会如此顺利？没有规模极为磅礴的大资金接货，别说是一天，即便一个星期咱们的头寸也是不能完全出来。”郑凡看向电子大屏幕，显得颇为从容。
　　“对方有备而来，不管怎么说，都占了我们的大便宜，如果不是被连续打压，我们账面上的浮赢会更多，现在看来，我们确实是被针对了。”刘名轩皱了皱眉头道。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放松点儿吧，不得不承认，这股脱线资金的时机，抓得非常好，不过看结果的话，却是双赢的，我们虽损失了一部分利润，却顺利完成了平仓。”郑凡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这时叶倩甚至能想到，郑凡被拉去联交所，世纪控股的运作遭到攻击，可谓是命悬一线，如果在决策上稍有偏差，以往的一切努力，恐怕会在极短的时间中付之东流。
　　“起初这股脱线资金，只是抛了两千万手，估计是看到咱们依旧在平仓，这才大力压上的，如果不是咱们提交了现货交割申请，不要说是金价的320美元，可能300美元都打不住，咱们的多头头寸持仓会非常危险。”刘名轩回忆着复盘道。


第三百八十二章 沧海横流

　　十一月份的香港，气候已经有了些冷意，似乎亚洲金融风暴的阴云，怎么都挥之不散。
　　与亚洲各大资本市场全面走低不同，作为硬通货币，国际黄金却是出现了炙手可热的现象。
　　世纪控股再度进行国际黄金的现货交割，将以前250万吨的黄金储备，增加到500万吨的消息，不但在国际黄金现货上，激起了极大的波涛，更是震动了世界资本市场。
　　尽管世纪控股退出了在国际黄金现货上的炒作，可是金价波澜壮阔的大牛市，却是孕育而生。
　　尤其是在亚洲货币存在系统性风险的情况下，金价更是在磅礴的买方力量推动，从320美元一度冲击到380美元。
　　清晨的富银广场，一名靓丽的少女，站在大富银行总部的门外，看着一早上门神色匆匆的金领员工，脸上不由满是感慨。
　　“小熙，大早上的不上楼，在门前干什么呢？”一名可爱的少女，突然笑着向何小熙跑来，似乎很亲密的样子。
　　“我在想，咱们这处富银广场，端可谓是遍地黄金，他们说国际金价每涨一美元，这地下黄金储备的增值，都要以一个小国的全年生产总值计算！”何小熙小声感慨道。
　　“传说有五百万吨呢，世界各国央行的黄金储备总量加在一起，也没有这里多，现在市场中的黄金现货，可是非常的抢手，以后必定还要涨。”可爱的少女，一副传小道消息的模样。
　　“市场中浮金的减少，可能得维持一年左右，金价的大牛市已经初露端倪，有调研显示，在世纪控股横扫国际黄金现货的浮盘之后，即便各大矿产公司增加黄金的产能释放，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补充市场中这个极大的缺口。”何小熙向着远处的世纪大厦看了一眼。
　　此时关注国际黄金现货的两女都不知道，即便大富银行在世纪控股运作国际黄金现货的时候，早早就扩充了金库的规模，可是前脚巨量的黄金储备刚到，后脚就已经被郑凡秘密转移。
　　眼下这为世人所赞叹的富银广场地下金库，根本就是一块金子都没有。
　　“你不是被调到了联交所，做银行的出市代表吗，今天怎么没过去？”可爱少女对于何小熙来银行，显得有些不解。
　　“今天罗红老大和刘名轩老大去联交所，我得回来看着国际原油的走势，听说前一段时间，大富银行总部迁往瑞士，已经在美国得到了批准，过段时间可能会挺忙的。”何小熙笑着对可爱少女提醒道。
　　“估计结束了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罗红和刘名轩老大是闲来无事了，只是不知道两人去了联交所，会不会出手掀起大波涛！”投资银行部的可爱少女，吐了吐舌头笑道。
　　“老罗和老刘，是陪大老板去的，听说香港的外汇市场，已经撑不住了，国际炒家疯狂做空港币，大陆的外汇储备想要护盘，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这一波亚洲金融风暴所造成的破坏力，早早就已经失控。”何小熙神色凝重道。
　　“联系汇率就算被打破了，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早早就已经开始买入黄金了，在这种经济动乱时期，还是手里持有大黄鱼最有把握。”可爱少女有着与甜美相貌不相符的精明。
　　“鬼灵精，这次你赚了不少吧？”
　　何小熙杵了杵可爱少女的蛮腰，美眸中却隐藏着忧虑。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嘛，只是挣了点儿小钱而已，你们自营部的人，可都是咱们银行的大户，听说罗红老大和刘名轩老大今年的奖金，就都超过1亿美元！”可爱少女一脸羡慕道。
　　就在各方关注着岌岌可危的香港联系汇率之时，位于中环的联交所，可爱少女口中的罗红和刘名轩老大，已经跟随郑凡进入了交易大厅。
　　“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眼看着罗红和刘名轩换上红马甲，常旭发略有激动道。
　　“常老，你可别对我们抱有太大的希望，我们只是来观战的，行情怎么走，还得看老板的意思。”厚嘴唇妇人罗红与常旭发是旧相识，毫不顾忌开着玩笑。
　　与常旭发暗暗松了口气不同，自从郑凡带着罗红和刘名轩一进场，联交所交易大厅的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
　　“今天有些不同寻常，要小心了，郑凡都已经有一阵子没来联交所了，今天竟然把自营部的两名大将都带了来，难道说从国际黄金现货中倒出手来，要打大战役吗？”处在交易大厅中的迪丽雅，暗暗讶异道。
　　“报盘国际黄金现货。”
　　相比之前第一次到联交所，郑凡往出市席位一猫，此番他却是站在了出市席位前。
　　“已经到378美元了，正处在凌厉上攻的节奏中。”换上红马甲的刘名轩，很快就接手了一名年青出市代表的席位，似乎做了很充分的准备。
　　“放出风去，就说咱们世纪控股，随时要在国际黄金现货上全额抛售储备，再看看市场的反应如何。”郑凡露出狞笑，小声对刘名轩交代道。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咱们世纪控股是进可攻退可守，老板这是要报一箭之仇吗？”刘名轩会意，也露出了笑容。
　　“老板，这些是做空恒指，以及汇市规模较大的国际炒家。”罗红递给郑凡一张单子，跃跃欲试想要下手的意思，让外人都能看出端倪。
　　“看来汇市才是重头戏啊。”
　　郑凡嘴角上翘，拿着单子当先向花旗银行的出市席位走去。
　　“你今天怎么来了？”
　　面对郑凡的接近，迪丽雅显得有些不自然，虽最不愿在联交所看到他，却不得不打招呼。
　　“我今天是来止战的，做空港币的机构，你算是姣姣者之一，给我个面子，对汇市放手吧。”郑凡深深笑看了迪丽雅一眼。
　　“我做空港币的规模将近万亿，仅凭你一句话就撤退吗？如果我不放手的话，你能拿我怎么样。”迪丽雅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
　　“若是不撤出去，就消灭你。”
　　郑凡极为郑重的说法，是迪丽雅所没想到的。
　　这个时候即便有人感觉到，郑凡与迪丽雅的分歧表面化，也没有人敢过来参与。
　　“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若是你还想要赌一把，我就帮你做决定，到时候我会将恒指扫过万点，别以为你们身后站着规模庞大的脱线资金，就能给你支撑，如果撕破了脸，我不介意将这股脱线资金，也在国际黄金现货上按死。”郑凡露出丧心病狂之色，让迪丽雅有些喘不过气。
　　“郑凡，你这是在与所有国际炒家为敌……”迪丽雅话还没等说完，就被郑凡双眼透出的冷笑打断。
　　“那又怎么样呢，这场旷日持久的金融风暴，也该歇一歇了，放眼国际资本市场，并不是没有其它机会，国际油价和金价仍然处在相对较低的位置，将亚洲经济彻底打崩，对你个人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在这场金融战争中，西方资本已经占据了全面的上风，包括我也是西方资本的一员，但事情不能做得太绝，看看在金融危机中苦苦挣扎的人吧，事态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郑凡说到后来，难得露出了认真之色。
　　“你在国际黄金现货上，自然是挣够了，现在世纪控股的五百万吨黄金储备，已然是世界资本市场中最大的金融王朝。”迪丽雅深吸一口气道。
　　“你真的觉得是最大吗？自从亚洲金融风暴开始，世界资本市场那些潜藏在暗中的牛鬼蛇神，都开始纷纷结束冬眠，重新焕发出生机，如果是正常的国际黄金现货市场，即便体量庞大，也不可能在一段时间中，出现规模如此庞大的现货浮金，我们世纪控股此番是挣到了钱，却不知盘活了多少冬眠资本操纵者的资产，我说的对吗？”郑凡笑着言语道。
　　“既然你拿到黄金储备，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也应该清楚，眼下在整个国际资本市场泛滥的资金，不但想要继续烘托大宗商品的价格，他们甚至还想将亚洲经济彻底打崩溃，席卷一轮全球资本市场的财富，单单是我退出香港汇市，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迪丽雅多少有些动摇。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这已经不是区域性的金融战争了，再继续做空下去，伤及的只会是无辜的民众，想要止战，总要有人踏出第一步才行，我希望你能跟我站在一边，我自认为跟你关系不错，才劝你罢手，否则真若是开战，你不但赢不了，迎接你的，只会是我们世纪控股资金的大水漫灌，以及连带政策上的组合拳。”郑凡平静的言语，让迪丽雅神色为之一变。
　　“总裁……”
　　没等迪丽雅再与郑凡详谈，她的助手已经神色紧张在叫她。
　　“老板，市场中出现传闻，说世纪控股随时会全额抛售黄金储备，导致了金价的大跌。”就在秃顶老者观察联交所情势的时候，年轻的女助手，已经报告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第三百八十四章 给亮

　　“呵呵~~~没想到一则消息，就能让金价遭受重创，估计这次是够庞大脱线资金喝一壶的了。”联交所的大富银行出市席位中，刘名轩神色虽木然，却是小声笑语，似乎在为自己所炮制的这则消息而喝彩。
　　“情况已经不同了，眼下国际黄金现货正处在相对的高位，而咱们世纪控股的黄金储备量，又极其的惊人，出于最为基本的供求关系考虑，市场自然是要看咱们的眼色行事，即便那股庞大的脱线资金能够托盘，也要顾及市场各方的承受能力，咱们放消息抛货不要紧，只怕除了脱线资金，这时候已经没人敢做多了。”罗红眼看着金价的分时盘面断崖式崩溃，心中不由暗暗解气。
　　“看这个架势，跟风做空的倒是有很多，如果脱线资金硬挺，只怕市场中就剩这一家主力在玩儿了。”刘名轩这时恨不得真的抛储，给做多国际黄金现货的脱线资金以迎头痛击。
　　“先将我们剩下的流动资金，兑换成港币，调动到香港中央结算中心，随时准备入场大幅推高恒指。”郑凡下达指令极为坚决。
　　“这是要给亮啊，老板，现在恒指是6540点，今天的目标位是多少？”刘名轩极为心红道。
　　“最少也要升过8000点，如果还有人不知进退，明天就让恒指上万点，我要将这些做空的机构，都挤死在市场之中。”郑凡一脸阴邪，让人看了都不免心中发寒。
　　就在交易大厅的氛围异常沉重，很多出市代表都在猜测着恒指会如何运行之际，楼上的观察台上，也是站了很多的人。
　　“如果董老不来，估计那个家伙还不会下场，不过今天这个气势可真是惊人，那些国际炒家的气焰似乎被压下去了，再没人敢站出来！”秦嫣对张妍小声言语，看了看站在不远处，观察场内形势的方欣然外公。
　　“传闻世纪控股会抛售黄金储备，以迎战国际炒家军团，导致了国际金价暴跌，不过让我担心的是，国际黄金现货市场有那么大承接力，能够让世纪控股抛储兑现资金吗？”一名大陆央行的领导，略有疑惑道。
　　“这里面一定有咱们不明白的道道，国际黄金现货眼下的运行，也是扑朔迷离，进行连续向上推动的多方主力机构，看似比之前世纪控股的做盘还要凶猛，就好像交接拉升金价一样，相比国际黄金现货的异常成交与状态，咱们香港的资本市场，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我觉得国际黄金市场的抛储传言，一定是大有深意。”香港金管局的一名中年领导，摇了摇头感叹道。
　　“马上就要开盘了，盘中的争夺自会见真章，在我们外汇储备不足以平复汇市压力的情况下，现在全看世纪控股会有何动向了。”央行的领导，像是专门说给董老爷子听的。
　　“冯行长，世纪控股的资金开始动作，要借道金管局兑换1万亿美元的港币，拨备到香港中央结算中心……”香港金管局的一名女官员，几乎是喊着跑来对央行的老者领导报告道。
　　“批准！”
　　短发略有杂白的央行老者，毫不犹豫下达了指令。
　　“有救了，这1万亿美金，足以让港币形成强劲支撑！”很多观察台上的大佬，都露出了明显的心喜之色。
　　就在联系汇率经受巨大压力的情况下，世纪控股的万亿美元兑换，端可谓是生力军。
　　“作为私有化投资机构，世纪控股这万亿美元真正入港，更为重要的意义在于，这个世界资本市场的庞然大物，首次表明了支撑香港经济的态度，恐怕真正的攻击阵型，就要展开了！”秦嫣脸色泛红言语道。
　　“给郑凡打电话，让他开盘就将恒指推上去，就说港府和大陆央行会全力支持他。”董老爷子身体依旧硬朗，对方志军说话中气十足。
　　“铃~~~”
　　大富银行出市席位的电话如约响起，叶倩在接电话之后，连忙召唤郑凡。
　　听了电话的郑凡，并没有说话，只是向楼上的观察台，竖起了大拇指，信心十足，却颇有些献媚的味道。
　　“臭小子！”
　　方志军之前从来没想到，再与郑凡相见香港，竟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老板？”
　　眼看着还有十分钟就到上午十点，郑凡的心绪和举动又有些异样，常旭发不由问了一嘴，以做开盘之前的最后确认。
　　“我们家老爷子已经发了话，让我将恒指推上去，尽管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有对不起这些同为西方炒家的同胞了！”郑凡一脸不正经笑道。
　　“开盘就拉动吗？实在是太好了。”
　　刘名轩的笑容中，有着明显的饥渴情绪。
　　“哈里。”
　　眼看着大富银行的出市席位，已经展露出了狰狞的态势，迪丽雅连忙对白人男子召唤了一声。
　　“情况不对劲儿，得赶紧跑才行，一旦世纪控股大举入场的话，我们的处境必定会极为艰难，郑凡的操盘向来是积极彪悍，战斗一旦打响，必定会下重手。”白人男子哈里观察大富银行出市区域众人的表情，已然有了极不好的预感。
　　要说是哈里此时的心绪，也是颇为复杂的，眼看着曾经的同伴，如今在资本市场上功成名就，而他却抱着自己的投资理念一波三折，与罗红和刘名轩简直没法比。
　　尽管现在哈里辅助迪丽雅，却是心中清楚，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老板财雄势大，在需要他的时候，不在乎赏他一口饭吃，只怕自己连联交所的门都进不来。
　　之前迪丽雅为了与郑凡之间的关系，就将哈里开了一次。
　　不过哈里毕竟在大富银行的自营部干过，对于其运作特点，以及郑凡等人的心绪有所了解。
　　在迪丽雅看来，至少在眼下这等关键时刻，哈里还是有一些价值的。
　　“把我们做空港币的资金撤出来，平掉所有的期指合约，做空恒指和大蓝筹股的期权，也要提前获利了结。”迪丽雅焦急对身后的妇人助手道。
　　此时联交所的交易大厅中，一众西方炒家出市代表，看向大富银行出市区域的目光，多少都嗅到了对方的磨刀霍霍味道。
　　“哈里，你觉得世纪控股会抛售黄金储备吗？”焦急下达了指令之后，迪丽雅才对白人男子问道。
　　“即便可能性不大，却还是不能小觑，我觉得市场中的抛储传言，更多是想要对潜在做空亚洲市场的力量施以震慑，拖住真正有威胁做空汇市的主力，当然，如果真是开战拼出火气，就不太好说了，世纪控股有抛储的资本，而且金价又出现了上涨，倘若真的抛黄金现货，资金回流的速度，将会非常的惊人，到时候汇市将会面临大量美元兑换港币的局面，国际炒家都会被关死在里面。”哈里一直在观察着，大富银行出市区域。
　　“我能感觉到郑凡护盘的决心，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迪丽雅正色问道。
　　“第一步肯定是要推现货的，香港股市的体量，以世纪控股现有的资金面，想要拉抬费不了多大的劲儿，关键还是在于郑凡想要将现货推到什么位置，如果是现货大幅暴涨，即便他们不管期指，也会变相将做空期指的机构挤死，至少在这个场内，我还看不到能够与世纪控股相抗的主力存在，至于汇市那边，如果没有空方的绝对主力施压，现在应该就已经在世纪控股大资金周转的过程中，被初步平定了。”哈里神色凝重道。
　　“郑凡刚刚跟我说，会给两个小时的退出时间，如果还是不走，就要将恒指拉上万点大关！”迪丽雅不确定道。
　　“保不齐会有这个可能，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虽然很少涉足股市，但总裁你不要忘了，郑凡是做大宗商品起家，操盘风格本就异常奔放，若是在股市中下重手的话，结果可能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这一点不得不防。”尽管近段时间，郑凡有些不务正业，不过哈里一想到他那种把人算计到骨子里的资本怪物本质，就不免对做空香港资本市场很是动摇。
　　“铃~~~”
　　就在恒指开盘铃声打响，联交所交易大厅中很多人心中发紧之际，郑凡双手握了握拳，在罗红几人的注视中，已经是颇为澎湃。
　　“总裁，恒指和各股纷纷高开，场外已经出现了大资金回补的迹象……”妇人助手第一时间就对迪丽雅汇报道。
　　“不要去管那些，赶紧平掉做空的期指头寸，拉起来平仓，融券和利用期权做空的大蓝筹也要回补，加快操作速度。”迪丽雅退出的意思极为着急。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至少还有很大的利润空间。”哈里很是赞成迪丽雅的决定。
　　“恒指现货上升的速度很快，近三个月份的期指合约也开始涨升，资金交投非常活跃，我们是不是要趁势将盘面彻底推上去？”刘名轩意识到空方有资金在跑，连忙对郑凡催促道。
　　“既然情势对多方有力，不如再看看，即便在股市打垮了这伙人，得失也不成正比，还不够被人嫉恨的，大头在汇市上，只可惜，咱们是维持联系汇率的一方，在联系汇率不变的情况下，咱们总不能让港币大幅升值，实则也是没什么甜头，若是能就此止战，让市场慢慢休养生息，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吗？”郑凡的笑语，让刘名轩面容一僵，好像是在此之前浪费了很多感情一样。


第三百八十五章 故布疑兵

　　“郑凡那小子在干什么？好像没有进行操作，难道重点不在联交所吗？”观察台上，紧紧注视大富银行出市区域的董老，对身旁的方志军问道。
　　“用不用让人下去问问？”
　　方志军对于资本市场的运作，并不是很在行，不由瞅瞅这个，瞅瞅那个。
　　“秦嫣丫头，你下去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董老一想到之前郑凡竖起大拇指，好似信心十足打着包票，就不由暗暗恼火。
　　“恒指上升的速度很快，从开盘到现在五分钟不到，已经从6540点，涨到7021点了。”大陆央行姓冯的老者，皱了皱眉头道。
　　“如果不是世纪控股的资金推动，那会是谁？”
　　董老眼看着下方，那些老外出市代表的忙碌运作，已然有了些预感。
　　“恒指开盘三分钟的时间，我们做了一个统计，推动现货指数和期指上行的多方力量，多为国际炒家的获利平仓盘，还有一部分来自于香港本地机构的回补……”联交所的主席略有尴尬，不知道说出这个消息好不好。
　　国际炒家胜利大逃亡，此时很多大佬都不免产生了这个想法。
　　“汇市呢？”
　　董老沉着脸，深吸一口气问道。
　　“做空港币的洪峰开始退潮，短短十分钟时间，已经有大量的游资离港，不过在世纪控股补充的万亿美元支持下，联系汇率完全能够支撑，还有一部分退出做空港币的资金，则是就地沉淀了下来，登陆香港的金融风暴，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了要出境的势头。”金管局的中年处长，对董老汇报道。
　　不只是董老，就连对资本市场很了解的金融系统之人，也没谁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就在观察台上的一众大佬，关注交易大厅大富银行出市区域之时，秦嫣已经是赶了下去。
　　“郑凡，董老爷子问你到底在干什么？”秦嫣示意郑凡往上看。
　　“我们正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凶猛出击，给那些国际炒家致命的一击。”郑凡向着观察台上的董老笑着挥了挥手，说出的话，却让秦嫣犹如被噎到了一般。
　　“可恶，就是因为你的不作为，将那些国际炒家放跑了，这三个月来，这些西方资本机构，不知道在香港挣走了多少钱，为什么不将他们关死在这里？”秦嫣眼看着西方出市代表全力运作的情形，就气不打一处来。
　　“资本市场打开门做生意，拼的是能力，而不是说看谁挣钱，就高喊不要让他跑了，如果要是像你这么说，我在国际黄金现货中套走了庞大的利润，还不得被人大卸八块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道理你不懂吗？更何况我现在也是西方投资人，这么公开维护香港资本市场已属不妥，难道还要将同行得罪个遍吗？正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也有自身的立场。”郑凡翻了个白眼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打算出手是不是？”秦嫣死死盯着郑凡道。
　　“现在对于香港来说，最为重要的是稳定经济，休养生息，既然这些国际炒家主动撤退，又何必多生事端呢，我并不是不出手，而是要根据形势的变化，不断调整方式方法，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没有世纪控股放风抛储，在国际黄金现货市场中，拖住这些国际炒家所依赖的绝对空头主力，联系汇率今天必定是要被打破的。”郑凡一脸的无辜解释道。
　　“国际黄金现货中的主力，与联系汇率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就是在这里找借口。”秦嫣稍有犹豫，不过还是不满道。
　　“你错怪老板了，其实世纪控股与做空亚洲经济的脱线主力交锋，早在老板第一次来联交所出市的时候就开始了，为此我们还损失了数额极为庞大的利润，如果老板真不想出手，也不会兑换港币，稳定汇市的同时，将资金拨备到香港中央结算中心了。”倒是一直主张护盘的叶倩，帮着郑凡解释道。
　　“我没说错吧，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叶倩这个傻女人，也只有她会用自身的账户去买股票，登上富豪榜，我看你们不玩死我是不算完，真是嫌我活得太安逸了！”郑凡说到后来，不免有些抓狂。
　　“原来里面还有这个原因存在，如果世纪控股直接出面护盘的话，只怕吃一肚子股票的同时，各大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名单中，都会出现这个庞然大物的身影！”就连罗红都没有考虑到，郑凡会有这般艰难的处境。
　　“有些时候，输赢并不是那么重要，饭桶只有在了解自己不足之后，才能踏入成功者的行列，这次的风波不只是对香港，对于亚洲各国经济的畸形发展，都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在哪儿跌倒的，在哪儿爬起来不就完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像人生一样，总会有起起落落。”郑凡大大咧咧的说教，让秦嫣甚至有堵上他嘴的冲动。
　　“希望你当着董老的面，也能这样夸夸而谈，到时候你自己跟他老人家解释。”秦嫣再也呆不下去，丢下句恼火的话语，就转身离去。
　　“需要解释什么吗？”
　　郑凡虽向罗红等人询问，却好像是说给秦嫣听的，让她险些没一个踉跄。
　　“这些国际炒家在香港翻云覆雨，放跑了他们，也难怪秦嫣小姐会不是味儿，我现在担心的，是蜂拥的国际游资，还会卷土重来！”罗红稍稍感叹道。
　　“水至清则无鱼，如果没有各方投机者，资本市场玩得还有什么劲儿，我倒是觉得经过此次对峙之后，国际炒家应该是会在香港资本市场，呈现出逐步撤出的趋势，咱们世纪控股所兑换的港币，就暂且留在香港中央结算中心吧，也算是为稳定香港汇率出些力，实在不行，还可以从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中，再拨备一部分过来。”郑凡稳定香港资本市场的决心，还是非常大的。
　　“可恶的家伙，竟然故布疑兵，完全失算了！”花旗银行的出市席位，迪丽雅眼见远处郑凡优哉游哉的样子，不由恨恼着言语道。
　　“总体来说，获利了结也是一件好事，香港资本市场有世纪控股这个庞然大物存在，随时有可能会将一船人都打翻，而且国际炒家将香港经济做空到这个地步，也已经够本了，若是资金回笼，对此次金融危机深入挖掘的话，或许还存在更好的机会。”哈里笑着对迪丽雅安慰道。
　　“你所说的是韩国和俄罗斯吗？”
　　迪丽雅多少明白哈里的意思，似乎也有所考虑。
　　“做空韩国是没什么难度的，对于国际炒家来说也是势在必行，关键可能还在于俄罗斯，若是想要在那个红色帝国获得大的利益，还需要谨慎进行布局，有一个消息，迪丽雅总裁可能会感兴趣，其实早在金融风暴还没有开始的时候，郑凡就已经盯上了俄罗斯。”哈里抓住机会，尽量提高在迪丽雅心中的价值。
　　“你是说世纪控股，看上了俄罗斯的机会？”
　　迪丽雅有些讶异，但却对哈里这个消息颇为重视。
　　“以前肯定是，但是随着世纪控股的发展壮大，现在还会不会看上俄罗斯这块肥肉，却不太好说了。”哈里的笑语，已然不太确定。
　　“这倒也是，看世纪控股不断进行黄金储备，好像是有转向脱线主力的意思，而且郑凡也有一段日子，不亲自操盘了，这次平定了香港的风暴，或许会真的就此隐退也不一定。”迪丽雅通过此次世纪控股干打雷不下雨的情况，更是感受到郑凡有淡出资本市场的心思。
　　“他的市场运作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想没人愿意同这种精于算计的人交手，单拿今天世纪控股的动向来说，就可以分拆出诸多个细节，即便抛去世纪控股的恐怖资金量不提，这种人在任何市场中，都是一个威胁性的存在，只要一眼照顾不到，就能搞出很多事情来。”哈里一想起郑凡之前资本运作的各种思路，就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属于理论派的分析员，而郑凡则是实战派的代表，其实以他的能力而言，即便抛弃世纪控股，让他再捅咕一段时间，一样可以积累起偌大的财富，不过以一个东方人而言，具备这样的才能，我到现在都觉得匪夷所思！”迪丽雅一脸腹诽的表情。
　　“郑凡一点儿都不像东方人，行为举止更加的西化，从我见到他的时候就这样了。”哈里就要回到出市席位，做获利了结的最后梳理。
　　“郑凡先生，恭喜你赢得了这场胜利，说实话，我还真是期待与你在香港资本市场做一次交手，只可惜，大势已经不在我们一边。”金发老者乔治·索罗斯，非常有风度的来到大富银行出市区域，同郑凡握了握手。
　　“原本以为乔治先生不看重输赢，只重视利益呢，没想到你这么在意！”郑凡咧着大嘴笑道。
　　“年轻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操作国际黄金现货已经越界了，想要走得更长远，就不能被人抓到小脚，即便有驾驭资本市场的能力，也是人前风光人后小心谨慎，以后多加注意吧，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轻易放弃现有的本钱，有实力才会有话语权。”金发老者略有深意小声笑道。
　　“或许吧。”
　　郑凡听到金发老者的说法，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今天你将恒指拉上一万点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将我们一部分资金挤死在市场中，但这也只是说不定而已。”金发老者笑了笑，旋即已经转身离去。
　　“从6000多点，升过10000点，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郑凡嘀嘀咕咕的话，让金发老者身形为之一滞。


第三百八十六章 出大事

　　联交所的大会议室中，大陆央行和港府的领导，有不少人出席，董老爷子坐在会议桌的上首位，脸色并不是太好。
　　“铛！铛！铛！”
　　会议室的敲门声响起，随着秦嫣带郑凡走进来，很多人都将目光，注意在这个外貌看似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身上。
　　“各位都在啊，收盘有些后续工作，抱歉来晚了点儿！”面对众人的注视，郑凡大大咧咧歉意笑道。
　　“都坐下吧，可以开始了。”
　　董老爷子向会议桌的对面一指，示意郑凡坐到那边去。
　　“恒指全天大多数时间，几乎是震荡上攻的姿态，不过尾盘略有跳水，报收在8200点，相对而言，近三个月指期涨幅更大，与现货的贴水，今天有很大的缓解，根基结算中心传来的报告，国际炒家在期指中呈现大量做空平仓，如果国际炒家在期指离场的趋势能够延续，期指比现货的大幅贴水，相信还能有所好转。”一名少妇利用会议设备，不断调出恒指与期指的走势，做出大致的分析判断。
　　“外汇市场呢？”
　　大陆央行姓冯的老者领导，对港府在会的官员问道。
　　“游资离港的迹象虽明显，不过还支持得住，如果资金离港的洪峰过去，汇市应该能彻底稳定下来，当然，这得是在世纪控股所兑换港币垫底不动的情况下！”金管局的中年领导，说得颇为露骨。
　　“郑凡小子，你今天为什么不进攻？”
　　董老爷子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会议桌对面的郑凡，道出了质问之意。
　　“我已经进攻了，这一波亚洲金融风暴的真正大炒家，并不在场内，而是正处在国际黄金现货中做多的庞大脱线资金，它才是众多国际炒家的依仗，其实早在我第一次出市的时候，世纪控股就和这股脱线资金拉开阵势，不停的牵扯。”郑凡点着根烟，笑着言语道。
　　“你所说的脱险资金，来自于哪里？”
　　头发杂白的央行老者，对郑凡的说法半信半疑。
　　“我也不知道，这得你们自己去查，不过我觉得现在计较那么多，并没有实际意义，如何做好金融风暴之后的经济重建，不至于引起长久萧条，才是诸位主管经济领导需要考虑的事。”郑凡神色很是平静。
　　“小子，你敢说今天不在市场中出手，只是因为有所谓的脱线资金吗？”董老爷子对郑凡逼问道。
　　“我也有自己的立场，犯不着装大头，得罪那么多人，资本市场中，多空哪能分得那么清楚，今天支持的盟友，明天在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太常见了，我们世纪控股总裁叶倩增持了数量庞大的港股，可是近段时间那些表露支持态度的上市公司大佬，却还不是在减持股票。”郑凡的说法，让在座之人都不免有些尴尬。
　　“世纪控股能做到这个地步，不是求你们这些人感谢的，就权当是拉中小投资者一把，希望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这样的立场对于我和世纪控股而言，多少有些不舒服。”郑凡说到后来，哭丧着脸无奈起身道。
　　“你以为那些国际炒家全部退走了吗？”
　　董老爷子稍稍睁眼，想要镇住欲离去的郑凡。
　　“国际炒家的风潮，闹得如此之大，即便风暴出境，也一定会有余波的，而且不可能所有人的利益考虑，都处在一致的状态，后续可能还会有做空香港经济的机构，不过就体量而言，相信大陆和港府能够应付，我们世纪控股所兑换的港币，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动的，不过也不打算继续参与到护盘的阵营中。”郑凡笑着回应完，已经走到了会议室大门口。
　　“臭小子。”
　　眼看着郑凡离开会议室，董老不由骂了一嘴，不过却很快露出了笑容。
　　“老头都退居二线了，竟然还多管闲事，他倒是发光发热了，却让我坐蜡！”郑凡离开联交所之后，不由在心中暗暗感叹道。
　　“这么快就出来了？”
　　等在联交所外车中的叶倩，看到郑凡，不由微微讶异，担心他得罪人。
　　“或许这就是我金融人生的最后出战了。”
　　郑凡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马上进入车里，而是站在夕阳之中，转身看了看联合结算交易所。
　　一种油然而生的落寞，隐隐在郑凡心头浮现，在联交所的出市，并没有带给他辉煌之感，反而有着深深的疲惫。
　　好一会儿之后，郑凡才上了劳斯莱斯。
　　“老板，你看什么呢？”
　　叶倩总觉得郑凡的心绪，与以往有些不同。
　　“我在想，无敌还真是寂寞。”
　　郑凡突然露出不正经的笑容，大大咧咧道。
　　“回富银大厦吗？”
　　叶倩接过吉井惠香递来的公文包，犹豫着对郑凡问道。
　　“走吧。”
　　郑凡淡淡言语，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兜里揣钱包了吗？”
　　没等回到富银广场，郑凡看着叶倩所带的钻石项链，以及名贵的首饰，笑着对她问了一嘴。
　　“我带钱包了，老板要钱做什么？”
　　开车的吉井惠香，让副驾驶的女保镖，将皮质长款钱包递到了后头。
　　“才这么点儿钱！”
　　好一阵子不知道花钱是什么滋味的郑凡，打开吉井惠香的钱包，看到里面也就是一万港币不到的小钱，不由嘀咕了一嘴。
　　“如果老板用钱的话，后备箱还有。”
　　吉井惠香一边开车，一边下意识的告知郑凡。
　　“这小钱就当是你收购世纪控股资产，多付出的一些费用吧，文件我已经签章按上手印了，回头你和叶倩总裁做一下交接。”郑凡从公文包中，取出了一个文件袋，多少出乎了叶倩和吉井惠香预料。
　　“停车，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也不用找我，好好发展科研资产，希望能有一个我期待的结果才好。”没待叶倩和吉井惠香回过神，郑凡再度笑语道。
　　劳斯劳斯轿车缓缓在中环一处路边停下，吉井惠香这才连忙回头看向郑凡，然而，他已经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叶倩总裁，要不要跟着？”
　　对于郑凡的说法，吉井惠香有些拿不定主意。
　　眼看着郑凡将吉井惠香的钱包，丢在了后车座上，只是拿走了现金，叶倩没由来的产生了担心。
　　然而，就在车队的保镖跟下了车之后，郑凡却是在人群中转身，笑着摇了摇手指，示意不需要人跟着。
　　“老板带电话了吗？”
　　叶倩看到的，只有郑凡玩味的笑容，以及他逐渐消失在人流中的背影。
　　被叶倩询问的吉井惠香，只是摇了摇头。
　　“真的退休了吗？不过这是要去哪里啊……”叶倩只觉得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就在前不久，郑凡还带着罗红与刘名轩出市，阻止了国际炒家攻击的风潮，可是现在却自己走了。
　　“他的公事包，你看没看？”
　　意识到郑凡拿出股权转让文件之后，却带走了公事包，叶倩连忙对吉井惠香问道。
　　“我怎么敢翻看老板的东西，就连他所说的转让文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吉井惠香回应之际，罗红和刘名轩也下了宾利车，过来询问情况。
　　“在没有老板的消息之前，这件事严禁外传，现在回富银广场……”叶倩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让罗红和刘名轩也不由惊讶不已。
　　在叶倩的印象中，郑凡生活很是检点规律，自从来到香港之后，甚至就没有自己出过门，再不济也是带着吉井惠香这个保镖在身边，后来随着世纪控股的资金量越来越大，走到哪里，保镖更是前呼后拥。
　　“这里距离富银广场不远，或许老板只是自己随便走走。”吉井惠香开车的同时，尽量让自己往好处想。
　　待到车队回到世纪大厦门前，不只是吉井惠香，就连叶倩也是神色匆匆上楼，去给远在美国的姬儿打电话。
　　“看叶倩总裁和吉井紧张的样子，好像是要出大事啊，亚洲金融风暴还在进行中，老板这个时候自己出去，希望别有什么危险才好……”厚嘴唇妇人罗红甚至不敢将事情说出口，只能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即便叶倩与姬儿进行紧急视讯电话，也没有敢提郑凡的事情，只是说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要进入戒备状态，让姬儿抓紧时间回国。
　　就在叶倩等人，为郑凡暗暗担心之际，他却已经到了中环码头的偏僻所在，找到了早早就等待的猛虎保安公司袁铁江。
　　“老袁，你怎么这个模样？”
　　顺手买了鸭舌帽的郑凡，眼看着袁铁江戴着墨镜和口罩，比他还要夸张，不由笑着调侃道。
　　“老板这可是要害死我的节奏，要是让人知道我偷着帮老板做这事，我可就麻烦大了！”袁铁江跟个地下工作者一样，戴着口中呜噜着。
　　“有些事情我自己办，还是不太方便，东西把握吗？”郑凡接过大袋子，笑着对袁铁江问道。
　　“除了我之外，就再没人知道这事，这些护照和身份，比真的还真，当然，不管老板还有没有后续的安排，我不想知道也不会过问，全当我今天我没见过老板，希望老板也没见过我。”袁铁江当真害怕，会被眼前这个阴险的老板给灭口。


第三百八十七章 漫长寒冬

　　十二月的亚洲主要各国，都已经感受到了金融风暴的冷意。
　　因为世纪控股在联交所出市止战，并没有采取实际行动的关系，尽管迫使大的做空风潮离港，可却是余波频现。
　　在发现世纪控股的资金，沉淀在香港中央结算中心，就没有了后续动作之后，一些国际炒家甚至开始卷土重来，再度对香港金融市场做试探性的冲击。
　　恐慌的危机气氛，在亚洲不断蔓延，西方的分析家与投资者们，却是拍手相庆。
　　世纪控股的自营部中，显得颇为冷清，仿佛也是受到了寒冬的影响。
　　“又是一个黑色星期一，难道市场已经形成了习惯了吗？”站在自营部中的叶倩，焦灼不安言语道。
　　“市场是有记忆功能的，再加上人为操纵的关系，更是会放大心理恐慌。”厚嘴唇妇人一边吃着香蕉一边回应，有些提不起精神。
　　“受到亚洲金融风暴的影响，昨天美股大跌了，也难怪香港会受压，想来这个冬天，会非常的漫长。”刘名轩看着窗外香港的小雨，略有感叹道。
　　“现在这些做空香港金融市场的国际炒家，策略是沽空港元，同时做空香港股票市场，迫使香港政府抬高利率，造成股市下跌，从汇市和股市获取双重利润，他们狙击港汇、港股、期指的手法将相当狡猾，根本就是不断的声东击西。”纪可莹只觉得叶倩将自有资金投入到股市，显得颇为的艰难。
　　尤其是在郑凡失踪的情况下，叶倩更是得独挑大梁，既要应付大陆和港府的护盘督促，更是不敢让找不到大老板的事件全面曝光。
　　“这些国际炒家利用场外期权合约，实在是有够隐秘，使得做空的定点狙击，来势如疾风骤雨，又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似乎比以前还狡猾。”郭大宝喝了口热水道。
　　在郑凡失踪之后，知道郭大宝与他关系的叶倩，也为此询问过胖子，只可惜他什么都不清除。
　　“万变不离其宗，再狡猾也是看上了期指与汇市的油水。”罗红不以为意道。
　　“这些国际炒家大量抛售港币，以兑换美元，再加上汇市做空港币的杠杆头寸也在增加，我们是不是也要再跟进一波资金？”叶倩对心不在焉的姬儿问道。
　　“眼下这个时候，大富银行不适于出钱，好不容易将护盘风波的影响消除了一些，如果再有举动，岂不是很快又被推到风口浪尖，而且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也不是说动用就能动用的，尤其是护盘香港资本市场，很容易让客户产生反感。”姬儿的拒绝之意很明显。
　　“我同意姬儿总裁的说法，国际炒家做空香港的最大一波洪峰，世纪控股已经帮着港府扛了过去，现在的做空余波，已经无需我们再出手，以香港金管局和大陆央行的实力，已经能够应对，他们只要针锋相对的，动用外汇储备吸纳港元，同时调高利息并抽紧银根，将香港银行同业拆借拉起来，相信很快就能起到平息杠杆炒作的效果。”罗红显然是站在了姬儿一边。
　　郑凡不在，尤其是世纪控股的核电等资产，作价400亿美元，卖给了吉井惠香的情况下，整个世纪控股的实体资产，几乎全部被掏空，叶倩这个代理总裁也是倍感艰难。
　　如果得不到控股公司旗下大富银行的支持，叶倩这个总裁也几乎是被架空，即便有心护盘香港资本市场，也是言之无力。
　　“估计大陆和港府已经要出手了，昨天财政司长就已经表示，香港基本经济因素良好，股市的下泄不是股灾，并且要捍卫港元的汇率，信息部的资金监察，以及消息显示，中资已经开始入市，而且政府正在做蓝筹和红筹上市公司的回购股份工作，相信是在为反扑准备，唯一有些不配合的地方，就在于国际股市这两天走得不太好，普遍进入了循环式的狂跌！”刘名轩笑着摇了摇头。
　　“昨天道指大跌五百多个点，盘中甚至进行过一次熔断，不过看今天，应该是企稳了，主要问题恐怕还是出自亚洲股市，新加坡、韩国、台湾的股市跌得更凶，今天一大早，韩国中央银行也拼尽全力的进行市场干预，以试图止住韩元的疯狂下跌，但无奈外汇储备实在是杯水车薪，苍白无力，远远满足不了需要，看韩元和韩股依旧萎靡不振，就能想到，韩国中央银行在市场干预，可能要以失败收场！”罗红咧着厚嘴唇笑语，显得很是心大。
　　“肯定是不行的，韩国在今年底和明年到期的外债还款，就有1100亿美元，再加上金融风暴的主流风潮转移到韩国，韩元兑美元汇率继续下跌，其国内股市也一再疲软，这时候的国家经济，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前两天老板的那个韩国朋友，不是找来了吗？只可惜实在是不巧，也没有细聊什么。”刘名轩面无表情道。
　　“即便老板在，她来自营部请教，也是得不到什么，因为老板本来就不愿为亚洲金融危机买单，看她的意思，似乎不是代表家族财阀，而是想要为韩国的金融市场寻求帮助，我觉得与其将心思打在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倒不如争取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援助！”姬儿冷笑着说道。
　　“此番亚洲金融风暴的威力，远远超过预计，为了抵御金融风暴造成的货币贬值，以及资本外流影响，不只是香港得快速提高利率，韩国更是已经在做了，看着吧，就算是能挨过金融风暴，很多亚洲国家的经济元气也会大伤，等到韩国被压榨的差不多，估计也就轮到俄罗斯了！”罗红舔了舔嘴唇道。
　　“姬儿总裁，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眼看着无法动用自营部，叶倩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叫姬儿出来说。
　　“还没有老板的消息吗？”
　　到了叶倩的办公室，姬儿的询问有些冷意，似乎在责怪她轻易让郑凡失踪。
　　“大陆一直督促港府在查，可是完全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好像是在香港凭空消失了一样！”叶倩露出一抹疲色道。
　　“正常情况下，老板一个人应该不会走远，不过他这个人主意太正，想要寻找，难度确实比较大。”姬儿叹了口气道。
　　“不只是董老爷子，就连郑、方两家都没法交代了，现在还只是小范围，如果老板失踪的时间过长，恐怕会有大麻烦。”面对姬儿的质疑，叶倩并没有掩饰压力。
　　“你找我过来，不只是为了谈老板的事吧？”好一会儿过后，姬儿才沉声道。
　　“自从世纪控股的实体资产，剥离出去之后，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吉井惠香了，不知道吉井财团现在的情况如何？”说到后来，叶倩对姬儿问道。
　　“虽说吉井财团已经稳定了，不过想要进入正轨，取得研究成果，恐怕还得很长一段时间，就跟亚洲金融风暴一样，这件事急不来，我会紧紧盯着的。”姬儿略有玩味回应，美眸中的神色却很谨慎。
　　“你是怪我将心思放在了，捍卫香港资本市场上吧？”从姬儿的言语中，叶倩就能感受到明显的介怀。
　　“人就是这样，有了这个就想追求那个，老板都没有怪你，我就更没资格说什么了，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老板娘活得更简单一些！”姬儿坐在沙发上笑道。
　　“事情实在是有些突然，老板娘那边还没告诉呢，如果老板不出现，想要找他可真是得大海捞针了！”叶倩无奈道。
　　“既然老板临走前留了话，也用不着找了，他放不下的东西有很多，相信早早晚晚都得出现，恐怕你是忘了，老板可是缔造了这偌大金融王朝的人！”姬儿思量着笑语道。
　　“还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前两天萧玥过来了，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我觉得她是想要打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主意，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才好？”叶倩倒是不怕萧玥，只是担心萧秀芝的立场。
　　“估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萧玥都不敢闹大，就连咱们都不知道老板的情况如何，若是她闹出大风波，还不得被收拾啊，关键还在于萧老夫人的态度。”姬儿心思细腻笑道。
　　“出乎预料的平静，她甚至都没有当面过问，带给我的感觉，好像是知道什么。”叶倩有所猜测。
　　“那就是没事，站在咱们的立场，也不好对萧老夫人确认，这次老板走得虽突然，却安排的很细致，就连国内的天虹投资集团，都做了资产处置，我看他是真的要退出资本市场了。”姬儿多少放心了一些。
　　“天虹投资集团的资产，已经处置完了，一部分银行的股权，卖给了王琳，一部分则是卖给了周娜，不过绝大多数，却是对价给了迪丽雅小姐，估计老板是抱着还人情债的想法，现在陈敏和闫为宽也已经回来，只留下了天虹大厦一个空壳。”对郑凡的做法，叶倩似乎有些保留。
　　“萧玥东奔西走的，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本来之前我就不看好在大陆发展，不过老板这一消失，俄罗斯的投资计划要怎么办？之前他说要全力支持的，难道这样就停摆了吗？”说到后来，姬儿显得有些不甘。


第三百八十八章 无所事事

　　韩国首尔的江南区，天色刚蒙蒙亮，一名头戴毛线帽，身穿运动服的青年，就已经在街道上慢跑。
　　“呼！呼！呼！”
　　青年不断调整着呼吸节奏，即便十二月下旬一大早的天气寒冷，汗水还是浸透了运动服，就连毛线帽都隐隐泛着热气。
　　如果有人跟着慢跑的青年，就会发现其运动量极大，跑步的速度虽不快，却是一直不停，直到太阳逐渐升起，走街串巷送报送奶的小工都不见了，青年才在论岘街的一座别墅外停下。
　　“这可真是累死了！”
　　青年从报箱中，将报纸拿出来，按门铃叫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这名青年正是离开香港一个来多月的郑凡，来到韩国首尔之后，甚至连容貌都没有半点儿变化。
　　郑凡在首尔江南区的这套别墅，位于论岘洞的一处山地之上，因为山地斜坡缓缓向上，别墅的一部分朝向大路，而外围的石头墙，既美观又保护隐私，让所需使用空间隐居其中。
　　尽管别墅的主体，一部分采用玻璃墙设计，可是进入其中之后，还是有着舒适的暖意。
　　“老板，晨练回来了，赶紧洗个澡换身衣服吧。”郑凡刚刚进入别墅中，一名白净的少女就已经迎了上来，帮他脱下被汗水浸透的运动服。
　　“不着急吃饭，我洗完澡先躺一会儿，晒晒太阳。”郑凡对梳着麻花辫的少女笑道。
　　这名麻花辫少女，虽然白净清秀，却并不是南韩人，而是来自于**。
　　简单去浴室冲洗了一番，郑凡穿上浴袍出来，就已经懒散倒在落体窗前的躺椅上，享受着寒冬有着暖意的阳光。
　　虽然这个叫朴孝恩的**少女，中文说得有些蹩脚，不过却能同郑凡交流。
　　至于郑凡的韩文，名义上是在学习之中，但大多数时候却是说中文，实在不明白就整英语。
　　“自己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真是自在。”躺着晒太阳的郑凡，心情颇为放松，不大一会儿功夫，竟然睡了一个回笼觉。
　　因为袁铁忠找了同名同姓之人，给郑凡在韩国办理了身份，他来到韩国之后，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改。
　　不在资本圈子之中，郑凡甚至不担心人发现，因为他只是抱着游玩的心态，并没有打算在韩国长久住下去，不行就换个地方。
　　换衣间中，麻花辫少女拿着白毛巾，勤快擦拭的过程中，看着饰品柜中的一款款名表，心中不由感叹郑凡的财富。
　　被郑凡从中介找来的麻花辫**少女，只当他是一个富家公子，要什么有什么，却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在麻花辫少女看来，郑凡一天到晚都好似无所事事一般，想到哪去玩就去哪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钱却犹如花不完一般。
　　江南区的论岘洞，不但是电影公司的聚集地，更是出了名的高尚住宅区，以最高级收入和中高级收入人口为主，能在这上流社会集中的所在，拥有大型的别墅，本就是身份与财富的象征。
　　如果说郑凡有什么，让麻花辫少女不适应，那就是他在家里实在是大大咧咧，洗澡不到浴室就脱衣服，还得人贴身伺候着。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郑凡才从玻璃窗前的躺椅上起身。
　　来到饭厅之中，麻花辫少女很快就将狗肉酱汤热好，泡菜与烤鳗鱼做得也很精致美味，手艺是没得说。
　　“韩国央行入市干预汇率……”
　　麻花辫少女似乎适应了一些自己的角色，竟然在郑凡吃饭的时候用韩语读报。
　　“老板今天也要出门吗？”
　　麻花辫**少女，直到现在都对老板这个称呼，叫不太习惯。
　　“如果有机会的话，以后我倒想去你们**转一转。”郑凡点了点头笑道。
　　“我们那边的生活，比不上南韩这边。”麻花辫少女笑叹道。
　　“不管是穷地方，还是富地方，只要选对了时机，都是有利可图的，对了，你刚才读报纸，好像说有什么电影节吧？”郑凡笑道后来，似乎有些好奇。
　　“青龙电影节的颁奖就在今晚，在首尔大学的阳光殿堂举行。”麻花辫少女朴孝恩用中文对郑凡道。
　　“或许我该找个工作。”
　　吃过饭的郑凡擦了擦手，下意识的言语道。
　　“老板觉得自己能做什么？”
　　麻花辫少女对于郑凡华人的身份，多少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中，大陆也代表着落后，华人不应该这么有钱。
　　“是啊，我又会做些什么呢？”
　　郑凡起身小声嘟囔，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上楼在换衣间，找了身舒适的运动服之后，郑凡竟然骑自行车出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融危机的关系，即便到了白天，论岘洞的富人区，也带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一路骑着自行车走走停停，郑凡并没有去首尔大学，而是在论岘洞附近的宇中文化集团停了下来。
　　门口的保卫似乎认识郑凡，即便他是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依旧很礼貌将车子存好，将他迎了进去。
　　整个宇中文化财团的占地面积极大，足有六层楼高，进入一楼大堂，透过玻璃门能清楚看到右侧的琴行，而左边则是私人图书馆。
　　几乎和以往一样，郑凡正要去图书馆的时候，一名高挑的女接待，已经向他走了过来。
　　“郑先生，我们宇中会所的二楼和三楼有画展，要不要上去看看？”高挑女接待热情对郑凡笑道。
　　“再买家里就搁不下了。”
　　郑凡笑着拒绝了女接待的邀请，直接转向私人图书馆中。
　　不同于公共图书馆的刻板，宇中会所的私人图书馆很是奢华、舒适，郑凡轻车熟路在一处书架上，找到了没有看完的鲁宾逊漂流记，坐在单人沙发中，就翘起了二郎腿。
　　不大一会儿功夫，女侍者就端来了一壶咖啡，甚至还有一盘精致的小饼干。
　　与家里的书房不太一样，郑凡很喜欢这处私人图书馆的书香气味，闲来无事看看书，喝上一杯咖啡，消磨一下午的时光，这对他来说很是放松。
　　最为重要的是，私人图书馆的人不太多，带给人的感觉安静闲逸，几乎不会被人打扰。
　　女侍者甚至知道郑凡的喜好，特意将他存放的多米尼雪茄拿了出来，精心修剪了一支。
　　“嚓~~~”
　　郑凡划了根长火柴，悠然将雪茄预热点着，英文经典歌曲也很快放了起来。
　　“郑先生，今天下午六楼的餐厅安排了酒会，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明星到场，作为宇中会所的会员，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上去参加。”女侍者轻声对郑凡提醒道。
　　郑凡没有丝毫犹豫摇了摇头，他对于明星并不是太感兴趣，而且这个时候南韩的整容技术，也不是太发达，所谓的明星远不如日后精致。
　　至少郑凡来韩国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过太养眼的美女，这甚至让他不由暗自腹诽，退出了金融圈子之后，其它行业和地方所出产的美女，似乎少了很多。
　　“啊~~~”
　　即便私人图书馆放着英文经典歌曲的轻音，看了一会儿书的郑凡，还是不免小声打了个哈欠。
　　“郑先生，不如下楼做个香薰按摩吧，顺便也能休息一下。”站在一旁专门服侍郑凡的少女，适时对他推荐道。
　　郑凡点了点头起身，将雪茄放在水晶烟灰缸中，并没有收拾什么，就向着图书馆外面走去。
　　就在郑凡走后不久，私人图书馆中一个极为安静的少女，竟然走到他之前所在的单人沙发桌前，好奇闻了闻雪茄的烟草香气。
　　“鲁滨逊漂流记吗？”
　　从雪茄盒偷偷拿出一根雪茄的少女，很快就被放在沙发桌上的精装书籍吸引，被黑发略微遮挡的白皙娇颜，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如果此时下楼蒸桑拿的郑凡，看到少女的行为举止，估计都要无语，两人在会所的私人图书馆，倒是偶尔见过面，只是少女好像很怕生的样子，也不打招呼，多数时候都躲在图书馆的角落中。
　　从大堂光泽晶莹的理石旋转楼梯下去，就是水疗会馆，里面不但有网吧、小餐厅、美容美发等休闲空间，甚至还有深受韩国大众嗜好的桑拿。
　　尽管像宇中这样的高端私人会所人不多，不过消费却是极高，几乎是动则就要收钱，否则侍者也不会如此贴心服务和进行推荐了。
　　蒸过黄土桑拿，做了一个水疗养生按摩的郑凡，甚至在女按摩师力道拿捏柔和的手法中睡了一觉。
　　“这次亚洲金融风暴如此凶猛，现在国内的经济形势很差，听说就连大宇集团都已经非常困难了，想要走出这样的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有实力的企业联姻，今晚宇中会所邀请了不少名流，我已经替你约了郑氏家族的公子，若是能同现代百货结成亲家，我们韩信金控才才能继续支撑下去。”一名妇人带着高挑亮眼的少女，刚要进入水疗室，就看到身穿一次性浴服的郑凡，伸着懒腰从另一间水疗按摩室出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抓现行

　　“怎么会有男人？”
　　因为郑凡在按摩间出现，看似富贵的妇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小声嘀咕了一嘴。
　　“这位夫人，我长得很可怕吗？”
　　郑凡一改懒散之相，突然变得精神旺盛，用英语笑着对妇人调侃道。
　　“宋夫人，郑先生也是这里的会员，他是来做按摩的。”跟着出来的侍女，明显意识到郑凡冲撞了母女二人，连忙解释道。
　　“郑先生？”
　　面对养精蓄锐，精神头变得很足的郑凡，妇人这才稍稍回过神来。
　　“若是因为我的莽撞，惊吓到了你，我在此表示歉意。”身穿浴服的郑凡，说着英语，也不管妇人能不能听懂。
　　倒是高挑靓丽的少女，听了郑凡的说法之后，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现在的风气怎么了，男人竟然也做按摩吗？”郑凡离去之后，同样穿着浴衣的妇人，才表露出些许不舒服的神色。
　　“那个侍女说他姓郑，不会就是母亲介绍的郑氏家族公子吧？”高挑少女忍不住问出了声。
　　“怎么会，我见过郑氏家族的公子郑仁宣，那个没礼貌说英文的家伙与他一比，实在是差得远了。”妇人只当郑凡是故意说英文，露出了被调戏的恼火之色。
　　“刚才内个一惊一乍的老太太，看似家境不错的样子。”离开按摩间的郑凡，用不太流利的韩语嘀咕道
　　“她是韩信金控的会长夫人，包括郑先生在内，能来我们宇中文化会所的人，家境大多都很好。”侍女柔和笑着回应。
　　“按完摩之后，这油油的香气不错，先理个发吧，不着急洗澡。”郑凡向美容美发休闲空间走去，直接就指了一个长相不错的女美发师服务。
　　“如果郑先生不愿意去六层餐厅，艺馆的晚餐有艺姬表演，到时候可以边吃边欣赏。”侍女显得很是称心，对郑凡提醒道。
　　“这样最好，喝点儿小酒，正好回去睡觉。”郑凡淡笑着，让侍女代为安排。
　　因为郑凡不是第一次来宇中文化会所，在侍女看来，他有钱是有钱，不过却特立独行，有所为有所不为，诸如拍卖和晚宴是不参与的，多是享受呆在人不多的所在。
　　与韩国的名望企业家和富人不同，郑凡之所以能在宇中文化会所，拥有会员的身份，是因为在善宰美术馆中，买下了一副价值不菲的油画。
　　宇中文化财团与善宰美术馆，都算是大宇集团旗下的文化系产业，由大宇集团金宇中会长的夫人郑禧子所掌管。
　　作为韩国五大财团之一，大宇集团在正商两界极有威望，不但侧重发展化学工业，更是向汽车、电子和重工业领域投资，参与国外资源的开发，经营范围包括外贸、造船、重型装备、通讯、建筑、金融，系列公司和国内外的分公司，超过六十多家。
　　在亚洲金融风暴之中，大宇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眼下却是摇摇欲坠，处境极为艰难，郑凡从宇中文化会所不断举行活动，加强与上层人物的联络，就能看出些端倪。
　　不过郑凡对于大宇集团，并没有半点儿兴趣，之所以来宇中文化集团的会所，只是单纯觉得还行，打发打发时间而已。
　　眼看着郑凡没有交谈的意思，不知他底细的女美发师，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细致的帮他打理一番短发。
　　“胡子就修一修就行，这样或许更成熟一些。”
　　看这镜子中自己没有变化的容貌，郑凡深沉对女美发师笑道。
　　“先生不是韩国人？”
　　对于郑凡不太流利的韩语，女美发师多少有些讶异。
　　“我是华人，来这边留学之后，已经加入了韩国籍。”郑凡将与他同名同姓之人的身份说出，显得很是从容。
　　虽说韩国有不少姓郑的大家族，不过若不是袁铁江的话，同名同姓的华人身份，还真不太好找。
　　简单理发之后，待到郑凡冲了个澡，负责他的侍女，早已经在文化财团的后院中，将用餐的艺姬包房安排好。
　　“呼~~~”
　　换好衣服的郑凡，就在侍女带着他去后院用餐之际，却在大堂看到了一个不怎么想见的熟悉之人。
　　“竟然是她！”
　　与韩玉兰还没等照面，当先察觉到对方的郑凡，就是一扭脸，连忙跟着侍女往文化财团后院的艺姬馆走。
　　“玉兰，真是没想到你能回来……”
　　一名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与韩玉兰正说着话，就被她略有异样的神色打断。
　　“刚才那个人~~~不会是我看错了吧，如果是他的话，不应该出现在韩国才对。”韩玉兰只觉得有个人一走一过，有些像郑凡，可是待到意识过来再找，人却没影儿了。
　　“刚刚的人呢？似乎是穿着一身运动装，明明看到了，可是一转眼怎么不见了？”韩玉兰极为执着，对大堂女接待确认道。
　　“你说的是郑先生吧？他应该去后院用餐了。”女接待说出姓郑之后，端是让韩玉兰为之一惊，好像确定了什么。
　　“去后院用餐？不是应该在六楼才对吗？带我过去找他。”说到后来，韩玉兰已经非常急切。
　　“玉兰，你怎么了？”
　　就在女接待略有难色之际，之前与韩玉兰说话的二十四五岁青年，已经走上前来关心问道。
　　“刚刚看到了个熟人，仁宣，你先上去吧。”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韩玉兰，很快就柔和笑语，示意在下面还要跟别人打招呼。
　　“韩玉兰！”
　　青年前脚刚走，还没等韩玉兰继续追问郑凡的下落，之前在按摩间与郑凡照过面的高挑少女也从水疗馆走了出来，端是艳光逼人。
　　“崔秀珍~~~”
　　尽管见到了不错的朋友，韩玉兰内心却是格外的急躁，生怕郑凡趁这个功夫跑了。
　　“秀珍，我有些急事，咱们等会儿再聊好不好。”没等上前的高挑少女说话，韩玉兰就骤然转向女接待，严肃的神情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让她带着去找人。
　　因为到了来得客人渐多，带着高挑少女的妇人，也没有太过重视女儿与韩玉兰说话，已然是忙着交际于名利场。
　　“郑先生也是宇中文化会所的会员，若是这位小姐要找他，我还得问过才好。”女接待谨小慎微道。
　　“不用，这位是韩光集团的大小姐，要找谁你直接带我们去，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我也可以负责。”高挑少女似乎看出不太对劲儿，拉上韩玉兰的手，显得关系很要好。
　　“那好吧，不过我要和两位小姐说明，会所的后面是艺姬馆，希望你不要做出让会所为难的事。”前台女接待的说法，让高挑少女蹙了蹙秀眉。
　　“我找那位姓郑的先生，并不是要将他怎么样，而是确实有事。”韩玉兰看了一眼身边的好友，似乎有些犹豫，而高挑少女因为担心她，却并没有离开。
　　到了会所后院，因为天色没有黑的关系，艺姬馆反而显得很清雅，放眼望去楼阁连绵，红梅开放，小桥流水。
　　前台女接待找到跟着郑凡的侍女，简单道明韩玉兰与高挑少女的身份，就让侍女带着去用餐的包房找人。
　　“咚！咚！咚！”
　　韩玉兰阻止侍女传话，还没等拉开包房的障子，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鼓声。
　　“呼~~~”
　　随着韩玉兰将障子拉开，已然是看到了郑凡略变脸色，以及长长餐桌摆满的宫廷宴。
　　“这正吃饭呢，你进来也不打个招呼，实在是太掉价了吧？”郑凡用不太顺溜的韩语恼火道。
　　“果然是你，我就觉得不会看错人，你怎么跑到这边了，知不知道，自从你无故失踪之后，有些人都找你找疯了？”韩玉兰的说法，让高挑少女颇为讶异。
　　“不知道你这个疯女人再说什么，我们认识吗？”面对韩玉兰的盯视，郑凡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当真不得不佩服你的学习能力，现在竟然都会说韩语了，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识你就行了，如果你当着我的面，还想掩耳盗铃的话，你信不信我这就将你的身份喊出去。”韩玉兰闯进包房，坐在郑凡的对面笑道。
　　“你喊呢，我还怕你不成，想要威胁我，你还得等。”郑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甚至阻止了想要出去的两名艺姬。
　　“不怕你别承认啊，你来韩国要做什么，是不是金融风暴刮到哪里，在哪里就能看到你？”韩玉兰虽想见郑凡，可是对于他突然出现在韩国，多少还是有些介意。
　　“我行得正坐得直，去哪里你还管着了？”郑凡咧着大嘴，直接就将韩玉兰搥灭。
　　“这个姓郑的男人，不是在按摩间碰到的人吗？他和玉兰又是什么关系呢……”跟着韩玉兰进入包房的高挑少女，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异样，心中不免有所猜测。
　　“请坐。”
　　眼看着气氛陷入僵局，陪着郑凡喝酒的妇人艺姬，这才将高挑少女也邀请入席，起身给两女准备碗筷。
　　“简直就是个混蛋，有些人吃饭都要吃不上了，你却一个人在这里享受宫廷宴！”眼看着长长的韩桌上，几乎是摆满了一小碟一小碟的美食，韩玉兰不由小声嘟囔道。
　　“我有的是钱，自然要享受高品格的生活，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掉价。”郑凡瞥了韩玉兰一眼，毫不客气放炮。


第三百九十章 请求

　　“噜~~~”
　　清脆的倒酒声音，在包房中响起，在郑凡的示意中，陪酒的妇人艺姬，已经让打鼓的年轻少女退了出去。
　　吃了一块妇人艺姬所夹的生洪鱼，郑凡越咀嚼，怪臭味就越强烈，配上一杯清酒，当真是味觉上的享受。
　　在韩国，上等的艺姬，并不只是歌女，而是一种文化。
　　艺姬在从业期内不得结婚，大多在艺馆待客，不过上等的艺姬不但不滥，更要保持纯洁的形象，也就是所谓的卖艺不卖身。
　　从给郑凡陪酒的妇人艺姬，就能看得出，其举手投足，传统的韩服打扮，就连说话全部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明显是经过相当长时间的训练。
　　正是因为艺姬的雅而不俗之处，才颇受韩国上流社会男性客人的青睐，只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这个行业真正留下来的传统，是越来越珍稀。
　　“还是跟原来一个样子，真可恶……”
　　眼看郑凡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品尝宫廷菜肴，韩玉兰不免在心中暗骂。
　　“做这一行多久了？”
　　郑凡仿佛当对面的两个少女不存在一样，对身边不远处的美艳妇人艺姬笑问道。
　　“二十三个年头了。”
　　美艳妇人笑得非常谦和，不过时间说得却很确切。
　　“可真是不短了，这里的艺姬都归你管吗？”郑凡看着三十四五岁的妇人，多少能意识到其中不为人所知的辛酸。
　　“是的。”
　　妇人给郑凡又倒了杯酒，随后退开了一些才回应。
　　“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生活，我正好缺一个管家，可以带你离开这里。”郑凡说得并不详细，却显得从容而自信。
　　距离郑凡不太远的妇人艺姬，不仅是服饰华贵，举止文雅，多才多艺，而且在此之前，谈吐也是不俗，更不要说在酒桌上的察言观色，总在适当的时候，为客人送上恰到好处的服务。
　　善于找到合适的话题，以活跃酒桌上的气氛，让客人尽兴，这是艺姬一种必备的能力。
　　从刚刚韩玉兰与郑凡的几句言语中，妇人艺姬就能听得出来，她所服侍的青年，身份与财力绝非寻常。
　　可是在郑凡提出要带妇人艺姬走之后，她那明艳的脸上，却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犹豫。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韩玉兰冷笑着言语，多少有些不屑的意味。
　　“在这一行混得久了，难免会想得比较多，还以为我要包养她呢，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跟着我是要凭双手挣饭吃的，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郑凡先是对韩玉兰笑语，旋即瞥了妇人艺姬一眼。
　　“我早已经是自由身，之所以在艺馆不走，只是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妇人艺姬娴静言语，却多少表露出了无奈。
　　“是啊，在一行做得久了，一旦离开，确实有些无所适从，想要开始新的生活，真的是很难，尤其是在自己做决定的情况下，就更不容易了，不过你若是跟我走，倒不用想太多，听我的安排就好，主要就是管着一些家里和外面的事，琐碎的，麻烦的，一点一滴，只要你有心慢慢学着做，相信很快就可以上手。”郑凡的笑容，也有着难以察觉的感叹。
　　不同于高挑少女与妇人艺姬，包房之中，也只有韩玉兰目光略有异样。
　　“最早跟着郑凡跑腿的叶倩，现在已经是世纪控股的总裁，而伺候他同样颇为周到的吉井惠香，也有了吉井财团，这可是个非常不得了的机会，就看她能不能把握了。”在韩玉兰看来，伺候过郑凡的，也只有马婧的处境是一个迷。
　　外界一些多少了解大富之家出事的人，对于其管家马婧的情况，也只是有所猜测和传言，这是因为具体知道真相之人，都是绝口不提。
　　“我可以试一试。”
　　妇人艺姬看了看郑凡与两女，思量过后给出了答复。
　　“很好，吃晚饭之后跟我回家，艺名就不要用了，从今以后，你再不是原来的你，当然，处于你的立场，有什么条件可以提，我都能满足。”郑凡的说法，让妇人艺姬暗暗讶异
　　眼看郑凡喝着小酒，一脸悠然自得的模样，高挑少女不由蹙了蹙秀美，似乎有些不满。
　　“你是自己来韩国的，还是带了其他人？”
　　韩玉兰这时的心绪，已然是调整过来，陪郑凡喝了口酒问道。
　　因为有高挑少女和妇人艺姬在场，韩玉兰也和郑凡一样说韩语。
　　“韩玉兰，你太自以为是了，以前你都混不到圈子里来，你觉得我不帮秦嫣的忙，还会帮你吗？虽说今天咱们算是偶遇，不过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捅破窗户纸，你现在闯进来，对我对你都算不上好事。”郑凡即便韩语说得不太好，却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我不是在为我个人求你。”
　　对于郑凡毫不顾忌的言语，韩玉兰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你为谁求我也不好使，我对韩国在金融危机中会怎么样，也不感兴趣，还记得以前我让你跟我干医疗集团吗？是你自己放弃了机会，如果你今天是要叙旧的话，那就不要扫了兴致。”郑凡说到后来深沉一笑，示意妇人艺姬给韩玉兰倒酒。
　　“今天是我鲁莽了，希望你看在咱们以往的友情上，不要介意。”韩玉兰刚将妇人艺姬倒的一杯清酒饮尽，郑凡已经笑着挥手，示意妇人艺姬继续倒。
　　面对郑凡玩味笑意的注视，韩玉兰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直到受不了掩嘴，妇人艺姬才神色略有古怪停下。
　　“玉兰，你这是干什么？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高挑少女帮韩玉兰顺了顺气，俏脸已然露出了怒意。
　　“看在你喝了这么多杯酒的份上，今天你莽莽撞撞闯进来，造成这般尴尬的情况也就算了，怎么，不在大陆上学，想要回韩国接手家族的事业了吗？”看到韩玉兰阻止高挑少女说话，郑凡脸上深沉的笑意，这才松了一些。
　　“韩国的经济环境不好，我们家族的汉光集团急需注资，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希望能从银行获得一笔一亿美元的贷款，现在股市的情况极差，而汉光集团的流动资金又是捉襟见肘，如果股价再下跌，就要临近清盘线了！”韩玉兰终于道出了真实的目地。
　　“开口就是一亿美元，你还真敢要，知道现在一亿美元能在韩国做多少事吗？”郑凡翻了个白眼，笑意正浓，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不同于郑凡一脸轻松，听到韩玉兰的说法，妇人艺姬和高挑少女，当真是惊骇不已。
　　尽管看出来郑凡可能是个财雄势大的主，不过韩玉兰所报出的数额，以及他的反应，还是让妇人和高挑少女意识到，眼下这个男人的背景，可能还要出乎她们的预料。
　　“两年之后，等到金融危机挨过去，我一定会连本带利还上这笔钱，而且可以走银行正常的贷款手续。”韩玉兰正色保证道。
　　“挨过去？你说得倒是轻松，难道你现在还没察觉，这场金融危机，只是刚刚开始吗？即便风暴平息，亚洲各国的经济情况，也很有可能会陷入两到三年的萧条期，到了那时候，一些企业的生存状况，或许比现在还有所不如，也只有少数有潜力的公司，才会逐渐走出困境并脱颖而出，我对汉光集团是不了解，你自己觉得有信心吗？”郑凡示意妇人艺姬修剪雪茄，稍稍探身对韩玉兰笑问道。
　　“别的我不敢保证，我只知道，对于你来说，只要松松手，我们汉光集团就能存活下来，不至于平白将控制权拱手让人……”没等韩玉兰将话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什么汉光集团，也不是很感兴趣，如果你觉得你们家族的集团有价值，市场自然会有合理的价钱，至于你所谓的清盘与股权质押，跟我似乎也没什么关系。”郑凡摊了摊手，一副不肯出钱的样子。
　　“市场会给出合理的价钱，那是在市况正常的情况下，现在是金融危机，再加上那些国际炒家刻意打压汇市与股市，汉光集团的股价，已经与实际价值产生了非理性的背离，你知道韩综指已经多少点了吗？今天一大早，在央行下决心护盘的状态下，还是跌破了700点关口，远比香港惨烈得多。”韩玉兰神色不免有些激动，没有了之前与人笑聊的优雅。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咱们毕竟朋友一场，如果只是想要帮你们家族集团的股价托底，也用不着借那么多钱。”郑凡不紧不慢点着雪茄，淡笑着言语道。
　　“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
　　韩玉兰着急将话茬接过来，却似乎发现自己太过心切了。
　　“刚刚还说，不是为了个人的事情求我，实在是太口不对心，在危难时刻，什么挽救经济，什么为国托盘，这些崇高的大道理，都是政客应该说的话，你们还是太嫩了点儿，理想很崇高现实很残酷，如果出于现实考虑，理应先顾及自己的利益才对嘛！”郑凡一脸夸张调侃道。


第三百九十一章 去留无意

　　包房之中，对于郑凡一脸夸张的教育，韩玉兰俏脸泛红，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来话。
　　“如果是借一亿美金，我劝你还是免了吧，这样，你可以去找姬儿总裁，以银行的名义，在市场中购入一些你们家族集团的股票，若是有必要，可以制造一些合作的传言。”看着羞红了脸的韩玉兰，郑凡抽了口雪茄，有些不情愿道。
　　“就让我这么去说吗？之前我想要贷款，被姬儿总裁否决了……”韩玉兰虽有怯意，心中却是激动不已。
　　不同于妇人艺姬和高挑少女，韩玉兰非常清楚，在如此猛烈的金融风暴之中，尤其是面对国际炒家对韩国资本市场的凶狠做空，如果大富银行能出面买入汉光集团的股票，必定能维系其股价在浩瀚风暴中屹立不倒，更不要说放出合作传言。
　　“难道要让我跟她说？秦嫣不是爱管闲事吗，让她带着你去，就说看在是我朋友的份上，我想姬儿会帮你的，把我的帽子拿来。”郑凡先是摇了摇头，旋即对妇人艺姬示意道。
　　包括妇人艺姬在内，三女都以为郑凡要走，谁知他拿着黑色毛线帽摸了摸，竟将其递给了韩玉兰。
　　“这是什么意思？”
　　接过郑凡递来的黑色毛线帽，姬儿有些不明所以。
　　毛线帽看着极不起眼，甚至有些丑，拿到手里还有股子汗味儿，也难怪三女都有些不解。
　　“这帽子织得是不太好看，戴起来却很舒服，最重要的，是它价值万金，记得也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吧，这顶毛线帽是姬儿亲手所织，送给我的圣诞礼物！”郑凡略有深意感慨道。
　　听了郑凡的说法，韩玉兰便紧紧抓着帽子不放手，她自然是明白这个不起眼帽子的意义，这就相当于一件信物，别说是让姬儿维持一下汉光集团的股价，就是拿着这顶帽子，去找她对韩国资本市场护盘，也一定好使。
　　在韩玉兰看来，郑凡说这顶帽子价值万金，绝对没有说错。
　　“咱们可得说好了，只在市场中买入汉光集团总股本2%的股份，朋友归朋友，却也不能得寸进尺，至于选择什么时机介入，这个你可以自己把握，跟姬儿商量一下就行，想要获得别人的信任和尊重，还得靠自己，若是你全指着银行出手帮忙，我劝你们家族的集团，还是趁早拱手让人算了。”郑凡话锋一转，颇有些苛刻的味道。
　　“占总股本的2%也行，只要能获得你的支持，我相信汉光集团就能度过这个难关。”尽管韩玉兰觉得郑凡说出的数额少了点儿，不过在这风雨飘摇的关头，最重要的还是能借到势。
　　对于韩玉兰流露出的自信，郑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汉光集团，涉及商贸、纺织，以及医疗多个领域，资产总额……”没等韩玉兰介绍完，就已经被郑凡摆手打断。
　　“之前我就说过，我对什么汉光集团，丝毫不感兴趣，而且看你们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玩意儿，全当是朋友之间的帮忙吧，你也不要抱太大的期待，以及长远的考虑，咱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此。”郑凡仿佛在说出一个事实一样。
　　包房之中很快就恢复了安静，高挑少女只是偶尔好奇看着郑凡，也没有再表现出什么情绪。
　　因为陪郑凡喝酒的关系，不出一个小时，韩玉兰就不免酒劲儿上涌，有了些醉意。
　　“好好的一顿饭，还真是可惜！”
　　待到酒足饭饱，郑凡嘀咕着起身，好似在埋怨韩玉兰破坏了兴致与生活。
　　眼看着郑凡要走，韩玉兰刚想相送，却感觉到有些难以支撑。
　　“玉兰，你喝了这么多的酒，我还是送你回去吧。”看到韩玉兰脸色粉红的醺态，高挑少女连忙扶了她一把。
　　妇人艺姬穿上绣花勾鞋，当先退出了包房，带给人曼妙优雅之感。
　　知道自己喝多了的韩玉兰，只是轻轻摇头，尽量管住嘴迈开腿，还是跟郑凡走出了包房。
　　“要不要打点一下？”
　　看着天色已经入夜，郑凡笑着对妇人艺姬问了一嘴，倒不像对韩玉兰说话那般不近人情。
　　“寻常时候，我是不出艺馆的，除了一些贴身用品，也没有太多的东西，不过为了表示对这里主人多年照顾的歉意，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还请郑先生稍等我一下。”妇人柔和对郑凡道。
　　直到这时，妇人艺姬还记得郑凡的说法，那就是从今以后，你再不是原来的你，这才有了当即告别之意。
　　“身无长物吗？眼下我倒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等会儿琴行见吧。”郑凡笑着抬手，也没有用妇人艺姬的引领，直接就向文化财团的大堂走去。
　　“玉兰，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何如此请求他？”
　　扶着韩玉兰出来的高挑少女，听到郑凡要去琴行，不由小声好奇询问道。
　　“眼下汉光集团处境艰难，能帮上忙的人，除了他之外，不做第二人选，相信以后你会知道的。”韩玉兰一手紧紧攥着黑色毛线帽，好像关乎身家性命一样重要。
　　高挑少女虽感觉韩玉兰喝醉了，思路和说法有些反常，不过却也不免猜测，能让好友这般的青年，身份与家世恐非同寻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龙奖，颁奖典礼在夜里举行的关系，即便宇中文化会所并不是首尔大学颁奖现场，夜里还是有不少名流出入，从大堂向外面看去，甚至能发现等候蹲点的记者。
　　“还挺热闹的！”
　　对于有些出乎预料的场面，郑凡抹搭着眼皮笑语，直接就进入了琴行。
　　“今天宇中文化集团来的上流人物不少，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安排你离开。”不大一会儿功夫，跟着来到琴行的韩玉兰，已然看到，郑凡在抚摸着一张紫檀木古筝。
　　“不着急，在这样的名利场中，谁看我的一身梢啊。”郑凡向自己的运动装瞄了瞄，想起自己的自行车座驾还停在外面，就不由忍不住笑道。
　　听到郑凡的说法，高挑少女这才发现，郑凡一身的黑色棉线运动服，并没有任何的标志，就连脚下的运动鞋也是，不过看着却相当的得体。
　　“你这一身衣服鞋子，看似普通，实则却是大有学问，秦嫣说你包括里面的内衣，都是纯手工裁制的。”韩玉兰笑着对郑凡眨了眨眼。
　　“一天到晚瞎咧咧，好像她看到了一样。”
　　郑凡翻了个白眼，似乎不愿与有着醺态的韩玉兰，就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怎么，不弹钢琴，现在喜欢古筝了？”
　　早在复大毕业晚会的时候，韩玉兰就听过郑凡弹奏的恍若如梦，当真不得不承认，他的钢琴弹得极好。
　　“一时玩儿心罢了，不过正所谓技多不压身，这要是练好了古筝，有个适当的场合能弹奏一下，那该有多臭屁啊！”郑凡一副期待想要出风头的嘴脸，让韩玉兰好像噎到了一般。
　　在韩玉兰看来，郑凡不只在资本市场是个怪物，即便是生活上，也与其多数资本家两样，不但不愿意出席名利场，反而总在背地里搞来搞去，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
　　“看你如此喜欢这张古筝，不如我送你如何？”
　　眼见郑凡对古筝爱不释手，韩玉兰似乎想要同他处好关系。
　　“用钱能买到的东西，有什么人情味儿，难道我自己买不起吗？什么时候你能摸透一个人的心理，再同我交流感情吧，记得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她们的小圈子中，虽然多数时候保持安静，却毫不俗气，现在反而是越来越嫩了！”笑到后来，郑凡故作唉声叹气摇了摇头。
　　尽管被郑凡挤兑嘲讽，韩玉兰却是身形一震，再没有了什么言语。
　　“噔~~~”
　　郑凡坐下来，稍稍试弹了古筝的一个脆音，感受着品质上乘的音色，以及极佳的手感，就知道面前这个檀木古筝，是自然风干的细致工艺所制。
　　冬天闲暇的夜晚，静坐一隅，看着古筝上的山水与诗词雕纹，郑凡整个人也渐渐平和了下来。
　　随着郑凡双手拂上古筝，清脆又宽广的音律，逐渐被他弹奏而出，犹如滴水穿石一般叮咚爽冽，渐渐又透着云淡风轻之感。
　　听着郑凡所弹奏的水姻缘，韩玉兰甚至想起了方欣然。
　　“他竟然没有戴指甲！”
　　高挑少女从来没想到，一个男人弹奏古筝，会有这般的好听。
　　从郑凡所弹奏的音律中，高挑少女很快就被带到了一个优美的意境，默默等候，恒古长流的爱意，波澜壮阔，海纳百川的宽容，波涛汹涌，澎湃起伏的浓烈，海誓山盟，心心相印的共鸣，更多的，却是一份荣辱不惊，从容不迫的和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韩服的妇人艺姬，竟然走进琴行，用中文说出了古筝上的诗词雕纹。
　　只不过妇人艺姬，并没有从郑凡所弹的音律中，听出黯然与悲意，反而有种高山流水伴知音，点滴牵挂在心间，涓涓细水，长流不息，相濡以沫，执手偕老的感觉。


第三百九十二章 新生活

　　琴行之中，随着郑凡悠扬飘逸的弹奏渐渐停下，百般回味的旋律，却是依旧能让人慢慢体会，音符中的放飞。
　　曾经所走的路依旧在脚下，一句离别好像还没说完，也许有人会回想起从前的遗憾，拨动心弦的旋律，化作波纹徐徐而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典雅纯朴音乐所带来的悠远恬静。
　　“陈先生的古筝，弹得可真好！”
　　一名四十多岁却保养有术的妇人，最先回过神来，笑着对郑凡道。
　　“我也是跟人学的，还得练。”
　　郑凡咧着大嘴满是得意，让韩玉兰几女很快就从细致动人的韵律中走出来。
　　眼看着郑凡嘚嘚瑟瑟的可恶劲儿，哪还有刚刚淡然的模样，仿佛之前弹奏所营造的气氛，一刹那就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高挑少女甚至都不敢想象，刚刚那生动的弹奏，就是出自这个不正经男人之手。
　　“这位是郑禧子夫人，宇中文化集团的董事长。”妇人艺姬对郑凡介绍道。
　　“会所很不错，看今天客人不少，还劳烦郑夫人跑一趟，真是抱歉了。”郑凡淡淡一笑道。
　　“郑先生客气了，听媛贞说要跟你走，我非常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郑禧子虽有贵气，却并不高傲。
　　“我只是觉得，人与人的感情非常微妙，尹媛贞小姐让我一见倾心，如果有她在我的身边，以后的日子也有期待了。”郑凡的说法，让韩玉兰张了张嘴。
　　看着郑凡的年龄，称呼妇人艺姬为小姐，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韩语很差的关系，他根本就不说敬语，所表达的意思，也难免让人产生误会。
　　“媛贞可是我们艺馆的主事，作为艺姬洁身自好，我从没想过她会被人带走！”郑禧子看了看妇人艺姬，不免感叹道。
　　“她跟着我会更合适，我并不是看不起艺姬这个行业，只是觉得到了三十四五岁的年纪，应该体会一些不同的生活。”郑凡淡笑着言语道。
　　“首尔不大，分别的话就不说了，希望以后郑先生，能带媛贞常回来坐坐。”郑禧子似乎有常来常往的意思。
　　郑凡只是礼貌性的，笑着缓慢点头告别。
　　“夫人，就这么让贞姬走了吗？”
　　眼看着郑凡将妇人艺姬带出了琴行，一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秘书室女助理，神情严肃对四十多岁的郑禧子问道。
　　“如果没有本事，除非是疯了，才敢在宇中会所说出带人走的话，你觉得刚刚那个韩语磕磕巴巴的青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郑禧子笑得很淡然，可是却带给人玩味之感。
　　“我查过了，那个人叫郑凡，是一名在韩国留学的华人，已经在首尔住了四年多，加入了韩国籍。”双手将颇大记事簿抱在胸前的女助理，对郑禧子汇报道。
　　“身份登记，只是一个笼统的记录而已，如果是细致追究，有些人还是会有不符的特殊情况，这件事你不用再查了，对外也不要说出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郑禧子双眸虽有着些许猜测，却做出一副不愿惹上麻烦的样子。
　　“如果换做别人倒还好，尹媛贞走了，会长那边要怎么说？”女助理的担心，让郑禧子神色瞬间凌厉了起来。
　　“对不起，夫人！”
　　意识到说错话的女助理，连忙躬身道歉。
　　“得不到的人，即便是一直摆在身边，也只是对失败的一点儿慰藉，如果会长问起来，就说尹媛贞自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想来他也是顾不上了，年纪一大，做什么事难免有心无力，眼下金融风暴正凶，单单是大宇集团的问题，对他而言，都已经是无法禁受的负担。”郑禧子说到后来，露出了一抹冷笑。
　　“按照夫人的吩咐，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女助理点了点头道。
　　“看那位郑先生很喜欢这张古筝，就送给他好了，同尹媛贞的东西一块送过去，另外艺馆也不能没有主事之人，看看还有没有心胸宽广的艺姬，如果实在是不好找，提拔一个年轻的上来也行。”妇人先是看了看郑凡所弹过的古筝，旋即也没有在琴行过于逗留。
　　尽管郑禧子和女助理说话的声音很小，却也没有避忌琴行的其她人。
　　直到郑禧子带着女助理离开，坐在一架钢琴前的少女，才忍不住起身，向着紫檀古筝的所在走去。
　　少女只是默默又好奇的打量古筝，有着与宇中文化会所这样上流名利场，格格不入的感觉。
　　“玉兰，你干什么去？”
　　郑凡几人并没有走大堂的正门，而是向着后院走去，可一名西装笔挺的青年却追了上来。
　　对于叫住韩玉兰的青年，郑凡之前倒是见过两人在大堂聊天。
　　“好了，你的目地已经达成，也不用送了，否则多少会给我带来困扰。”就在韩玉兰有些不愿青年在这个时候追出来之际，郑凡却乐呵呵言语道。
　　“郑先生，自行车已经被推到了艺馆后门口。”跟着郑凡的会所侍女，恭敬将付费的会员卡递还给了他。
　　“自行车？”
　　本来还想送送郑凡，看他住在哪里的韩玉兰，听到侍女的说法，已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带着妇人艺姬离去的郑凡，甚至头都没有回，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注视着郑凡离去的背影，高挑少女眸子中，只有淡淡的讶异。
　　艺馆的后门，郑凡接过自行车，稍稍搓了搓耳朵。
　　“大冷天的，看到我这交通工具，你是不是很失望？”面对一身韩服的妇人艺姬，郑凡笑着调侃道。
　　“来会所的人，确实没有骑自行车的，尤其是这样老式的自行车！”妇人艺姬轻轻一笑，显得很是柔美。
　　“本来是要去首尔大学，看颁奖典礼的，不过今天见到的美女，已经是够多的了，你若是不嫌冷的话，咱们倒是可以走一走。”郑凡推着自行车，看了看妇人艺姬所穿的红色绣花勾鞋。
　　“到了年底的时候，首尔气温比较低，我还是头一次像这样在外面走，挺新鲜。”妇人艺姬搓了搓手笑道。
　　“那个女人虽没有送出来，以后却有得烦了！”郑凡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笑道。
　　“看你似乎不太在意的样子？”
　　妇人艺姬觉得郑凡虽玩世不恭，却隐藏着很多心事。
　　“如果什么都要在意，那做人可真是得累死了，以后若是有人找来，你负责应付就行，我相信你还是有这个能力的。”郑凡点着根烟，吹出一口浓浓的白雾。
　　“郑先生是一个人在韩国吗？”
　　妇人艺姬在不知道郑凡的来历，以及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对于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不是太理解。
　　“以后你可以叫我老板，至于我现在所住的地方，还有一个**的女佣人，不过她比较年轻，倒也指望不上什么。”郑凡淡淡笑语道。
　　“跟着老板，我又需要做什么呢？”
　　妇人艺姬对于以后的生活，多少有些不安。
　　“你用不着担心，也不用慌乱，暂时先将自己当成客人一样住下，别做那些调价的事，坏了你的气质，多观察反而会知道、学到的更多。”郑凡笑着对妇人艺姬安慰道。
　　“在艺馆的时候，艺姬都是害怕过年的，因为每到过年，就意味着又长了一岁，没想到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妇人艺姬感受着冬天的夜，不免有些感慨。
　　“没有期待吗？”
　　郑凡示意妇人坐上自行车后座，有些好奇笑问道。
　　“时间长了，就不敢有期待了，高不成低不就的，离开了艺馆，就相当于要将以往的人生全部否定，更是难有出路。”拉着韩服坐在后车座上的妇人，回头向着远处宇中文化集团的后院看了一眼。
　　“说起来，你也算是剩女队伍中的一员，难怪害怕过年，我这骑上自行车，颇有些接新娘的味道！”郑凡笑着将腿跨过车身，踩着脚蹬子将车骑了起来。
　　“老板的家里，不会是也和这车一样不起眼吧？”妇人艺姬一双秀手，不自主扶上郑凡的腰，轻笑着调侃道。
　　“其实以你的美貌与才能，如果能放下身段，享受富裕的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郑凡并没有马上回应妇人艺姬。
　　待到郑凡一路猛蹬，快要将车骑回别墅的时候，夜晚的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雪。
　　“怪不得他会来宇中文化会所，没想到同样是在论岘洞！”妇人艺姬虽然不怎么出艺馆，却也能看出，郑凡所住的山上，是一个顶级的富人区。
　　“这天儿还真冷，那个女人将我的帽子拿走，也不说准备个围脖什么的，等会洗个热水澡，准备点儿热乎的饭菜，可是得驱驱寒！”郑凡在一处外围砌着石头墙的别墅门前停下，让犹如新娘子的妇人艺姬下来。
　　在妇人艺姬看来，郑凡这处别墅，占地面积极大，光是地下车库，就有三个库门，当真是很难想象，即便比不上庄园，在首尔也是非常少见。
　　就在妇人艺姬稍稍整理韩服的时候，郑凡已经按响了门铃。
　　“嗡~~~”
　　随着厚重的电子大门打开，跟着郑凡推车进入庭院的妇人艺姬，只觉得来到了非常与众不同的天地中。


第三百九十三章 适应

　　夜里飘着雪花的广阔庭院中，放眼望去，一座座不高于四层的建筑，就好像错落有致，合并连接在了一起。
　　光是数建筑的数量，就超过了六座，而且布局非常合理。
　　即便是在冬夜，室外游泳池在池灯的映衬下，也是泛着柔和的淡蓝色光华。
　　“好大的一棵树！”
　　最为让妇人艺姬震撼的，还是庭院中所种的三人不能合抱银杏树。
　　十多米高的银杏树，因为别墅外围石头墙的遮挡，站在围墙近处，反而看不太清晰，可是一旦进入庭院中，带给人的感觉，却是生机鼎盛。
　　在妇人艺姬看来，这树高超过十米，极为粗壮，光是树冠遮荫面积就占据了一方别墅的大树，或许已经不能称为银杏树，而叫做帝王树更加的确切。
　　别墅错落有致的建筑，虽比不上皇宫别院气势磅礴，却也绝对是大富人家所居。
　　庭院以中轴线贯穿，南房门向北开，既开阔又带给人深邃之感，还种植了不少花果树木以供观赏，尤其是周围高高的院墙，有着很强的防御性与私密感。
　　身处广阔的庭院中，看着其中的莳花置石，列石榴盆景，以大荷花缸植荷养鱼，妇人艺姬不但意识到风水布局，以及吉利的寓意，更是觉得就连寒冬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这庭院的春天与秋天，可能会更美！”
　　妇人艺姬能够想象到，此处春天繁花似锦，秋末果实累累的景象。
　　风水学上，称这样的环境为春华秋实，既美观有寓意吉祥，是其乐融融富贵昌盛的象征。
　　“怎么样，觉得还行吗？”
　　郑凡随意将自行车摆放在了庭院中，平静对妇人艺姬询问道。
　　“如果不是冬天，能细致打理会更好。”妇人艺姬不由感叹道。
　　“是啊，过了冬天，可以在宽敞的庭院背荫处，栽上玉簪花，除去种在地上的花卉外，还可以任意搬动摆放很多盆栽，点缀庭院，让这一片小小天地，一年之中春、夏、秋三季花木扶疏，清香四溢，情深味浓，这样的生活应该会很舒适美好！”郑凡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一脸的放松。
　　听到郑凡的说法，再看着他的举动，妇人艺姬仿佛都能体会到，花果树木那沁人心脾的清香，以及他在这庭院中，闲来无事摆弄摆弄花草的悠然生活。
　　“即便冬天也很美，晚上灯光全部点亮，就好像是在过圣诞节！”对于别墅建筑主要采用的玻璃幕墙，妇人艺姬又有种非常现代时尚的感觉。
　　“我很喜欢落地玻璃窗，夜晚灯光全部点亮之后，在外面看着，这些建筑就好像是一个个大大的精致展柜，通透而安详，不过总体来说，这处别墅还是小了一点！”郑凡的说法，让妇人艺姬美颜不免露出古怪之色。
　　“走了。”
　　没等妇人艺姬平复心绪，郑凡就已经笑着召唤她一声，进入了别墅中。
　　“老板回来了。”
　少女朴孝恩早早就等在了门口，看到郑凡带着妇人艺姬回来，不免有些惊讶。
　　跟着郑凡在别墅中，住了一个多月的**少女，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带人回来。
　　在**少女的印象中，郑凡甚至没有朋友，家里的电话，除了一些做推销的商家偶尔打来，寻常时候响都不响，也没人找他。
　　“她叫做尹媛贞，是我找回来的管家，以后你就归她管，有什么事情拿不准跟她说。”郑凡对**少女简单介绍妇人艺姬，一副解脱了的样子。
　　“你好。”
　少女连忙对妇人艺姬深深鞠躬，显得很是怯懦恭敬。
　　少女朴孝恩本来也没什么野心，对于她来说，别墅中有没有新管家，都是一样的干活，她相信只要自己够勤劳，就能获得老板和她人的认可。
　　“这么大的别墅，只有孝恩一人在打理吗？”妇人艺姬看着朴实的麻花辫少女，不免有所讶异。
　　“是啊，家里一旦人多，总是有些不方便，以后像请人的事情，你可以看着办，以她为标准就行，最好是**人，质朴一些。”郑凡一边往里走，一边笑语道。
　　“实在是太富有了，这样的豪宅，没有保镖也行吗？”以妇人艺姬的鉴赏能力，能看得出来，别墅中的每一样摆设与物品，都是价值连城，而且极为精美奢华。
　　进入别墅中，妇人艺姬最为直观的感觉，就是光亮。
　　在灯光的照耀下，不只是水晶石地面，就连所摆放的物品，都是油亮油亮的，闪耀着柔和的光华。
　　尽管妇人艺姬以前也想象过，不做艺姬之后的新生活，却没料到是这般情景。
　　“等会儿带着她到处走走，让其尽快熟悉起来，你穿传统的韩服不错，打扮的也够清秀，以后在韩国就继续保持吧，作为我的管家，本来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差事，穿衣和做事要有格调，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来到室内泳游馆的郑凡，在**少女帮她脱去衣衫的过程中，淡淡言语道。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对于郑凡的说法，妇人艺姬倒是能理解一些，那就是不要做掉价的事。
　　“我不是韩国人，自然不会仅限于同韩国人接触，你的语言能力应该还可以，但这还不够，得懂得分清场合。”郑凡笑着对妇人艺姬道。
　　眼见郑凡不拘小节，将剩下的短裤也自己脱了下去，进入一边浴场的热水池中泡澡，妇人艺姬都不免没有了言语。
　　“老板虽然大大咧咧的，却是个好人。”
　　带着妇人艺姬离去的**少女轻声笑语，似乎是若有所指。
　　在奢华的豪宅中走一圈，端是需要费上一些功夫，即便不用**少女介绍，妇人艺姬也能看得出来，这处豪宅比起宇中文化会所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郑凡却依然要出去，由此可见即便是性情古怪，也需要与人交流。
　　得到了**少女的联系簿，上边倒是有不少电话，可是除了服装裁缝，家政服务，以及一些订餐电话，再没有什么重要之人的联系方式。
　　“这个两个紧急电话，是怎么回事？”
　　对于联络簿上没有备注人名的电话号码，妇人艺姬对**少女确认道。
　　“老板说，如果不是出大事，就不用打，这两个联络电话是谁的，我也不清楚。”**少女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本分。
　　“这处别墅这么大，难道没有个保安吗？”不同于**少女没见过太多的世面，妇人艺姬对于一些情况很是奇怪。
　　“没有，这里平时都没什么人来，即便有外人，也是不给开门的，所以很是安静。”**少女只觉得眼下的情况很好。
　　“他平时都做些什么？”
　　妇人艺姬显然对称呼郑凡为老板，还不是很习惯。
　　“如果不去地下书房的话，老板平时的作息，还是很有规律的，一早天不亮就跑步，有时候是在室内健身房，有时候会出去，待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结束锻炼，早餐过后，上午多数时间会在家里呆着，下午则是出去到处溜达，主要是购物，晚上才会回来。”麻花辫少女将郑凡一天主要干的事情说出来，当真是让妇人讶异不已。
　　“他不上学也不工作吗？”
　　来到地下书房之后，看着书墙陈列的众多古籍，以及内里的装饰，妇人艺姬只觉得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今天一早，老板倒是提起过想找工作，不过他的韩语还不行，而且对于花销也没什么概念，我觉得这件事很难！”**少女示意妇人艺姬，不要碰地下书房中的东西。
　　“确实如此，不过有些人需要工作，更主要是出于生活上的寄托，这与挣多少钱并没有关系，我觉得他真的是想找一个感兴趣的工作！”妇人艺姬不由想到了韩玉兰。
　　在妇人艺姬看来，如果韩玉兰能帮郑凡提供一个工作，相信他会非常的高兴。
　　“这个台灯可真是漂亮，应该是个古董！”**少女总觉得，地下书房的翠绿台灯很好看。
　　“它似乎有些年头了，而且还是翡翠的，单单是这个台灯的价值，就可以在首尔，买下一处相当不错的别墅！”妇人艺姬感叹之余，摸了摸书桌上的火榉木块。
　　木块不但散发着清香的暖意，而且触手温热，以妇人艺姬的见识，也只能猜测这个木块，要比翡翠古董台灯还有价值。
　　“这地下书房的茶水间中，是需要储备食物的，如果老板不上去的话，在这里也能自己吃饭。”**少女对妇人艺姬道。
　　“你的意识是，老板天天晚上睡在这里吗？”看到地下卧房的妇人，不免觉得郑凡的生活太奇怪。
　　“多数时间是在这里休息，而且老板不喜欢被人打扰，只是偶尔会去上边的卧房睡一两天。”**少女很是确定道。
　　之前仅仅只是在庭院中，妇人艺姬就觉得这处豪宅不得了，却没想到豪宅的内部，因为这个地下书房存在的关系，却又是别有洞天。
　　地下书房带给妇人的感觉并不阴暗，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古朴素雅，里面的每一本书籍，每一件摆设，都是经过岁月洗礼流传下来之物，就连茶水间的杯子和碗筷，也十分的珍贵。


第三百九十四章 经纪人

　　别墅的饭厅中，换好一身唐装的郑凡，坐在饭桌前安静喝着热乎的人参鸡汤，与一身韩服的妇人艺姬，形成鲜明对比。
　　“这别墅的情况，大致上都熟悉了吧？”郑凡头也不抬，对尹媛贞问道。
　　“只能说看了个大概。”
　　妇人很是保守，没有丝毫托大的意思。
　　“等明天给裁缝打电话，做几身新的韩服，也好换着穿。”郑凡看了一眼明艳的妇人，淡淡笑语道。
　　“过两天夫人可能会让人，将东西收拾好送过来。”尹媛贞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你的身份已经与原来不同，以后跟我就不要一口一个夫人叫着了，直接称呼郑禧子比较好，作为一个管家，更要注重小节。”郑凡抹搭着眼皮，说出的话让尹媛贞觉得他不像个年轻人。
　　“我会注意的。”
　　直到此时，妇人艺姬才意识到，郑凡与之前她所想象的有所不同，恐怕是一个不太好相处的主子。
　　在家中吃着饭的郑凡，甚至不怎么说话，让不是真正熟悉他的妇人倍感压力。
　　如果与在宇中文化会所的时候相比，此时的郑凡，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有着很厚重的资本家底蕴。
　　“或许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暗暗关注郑凡的尹媛贞，在心中思量道。
　　“干活自然要有工钱，话虽糙点儿，希望你不要介意，因为我觉得，凭自己的双手和付出挣钱，不论干什么样的活，都没什么丢人的，现在韩元这么毛，在我这里会给你付美元薪水，按照你一年前的收入标准，你给我个数再翻两倍，就是你目前作为管家的工钱。”郑凡说的虽大气，却很是理智，并没有胡乱许诺。
　　“如果按照一年前的货币环境计算，我一年的收入，大致在五十万美元上下。”妇人艺姬对于郑凡的大方，还是很感激的。
　　“挣得还真不少，现在美元兑韩元的汇率，应该是1:800左右，如果换成韩元的话，岂不是要4个亿！”郑凡笑着赞叹道。
　　尹媛贞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也明白自己所处艺姬这个行业，还是有所不同的。
　　“如果你一年的收入，在五十万美元，翻两倍也就是两百万美元，工钱结算的方式，由你自己定。”郑凡说出的数字，让妇人艺姬稍稍睁大了双眸。
　　尹媛贞本以为，郑凡所谓的翻两倍，就是她在艺馆年收入的基础上乘二，却没想到是滚动着往上翻。
　　“其实用不了那么多的。”
　　做了艺姬二十多年的尹媛贞，非常的清楚，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钱拿得太多了，当真会烫手。
　　“我给你这么多工钱，自然是会要求的更严格，跟着我做事，能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忠诚，而且我这个人还不太好相处，你以后还得多一点儿灵性。”说到后来，郑凡向着脑子指了指。
　　暗道果然来了的尹媛贞，倒并不是没有信心，尤其是把话提前说清楚的情况下，也能让她稍稍安心一些。
　　“还有其它的事吗？”
　　郑凡喝了口红酒，也没有对妇人艺姬相让。
　　意识到自己位置的妇人艺姬，已然是明白，如果郑凡不要求，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同眼前这个老板，坐在一个饭桌上。
　　“老板是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尹媛贞尽量让自己适应对郑凡的称呼，试探着他的心意。
　　“听从别人安排做出改变容易，自己想要踏出一步，却是颇为困难，人生在世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有时候不是自己想改变就能改变的，更不要说重新开始了。”郑凡玩味看着妇人艺姬笑道。
　　“老板以前是做什么的？”
　　妇人艺姬问得很直接，似乎希望能帮他一把。
　　“做艺姬的人，应该善于察言观色，你觉得呢？”郑凡点着根烟，倒是有些与妇人交谈的兴致。
　　“从老板与韩玉兰小姐的对话中，我觉得老板应该是在国际金融领域，有着颇为雄厚的人脉与财力，并且善于资本运作。”尹媛贞观察着郑凡的神色道。
　　“所以呢？”
　　郑凡笑看着妇人艺姬的目光，有着欣赏之意。
　　“韩国的娱乐圈很红火，老板觉得当明星经纪人的工作怎么样？据我所知，给明星担任经纪的，在韩国多是以团体经营的经纪公司模式，至于自然人以个体担任经纪人的倒是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尹媛贞轻松对郑凡笑道。
　　“经纪人吗？抛头露面的事情，还是挺麻烦的，尤其是那些娱乐记者，逮哪儿都带这个照相机，若是有重大场合，更是长枪短炮的，这岂不是总要上镜？”郑凡多少有些顾忌。
　　“经纪人可划分为一般经纪人，以及特殊行业经纪人，特殊行业经纪人，大多是从事金融、保险、证券、期货、科技、房地产等行业的专业经纪人，必须通过专业培训，经考核合格获得专业经纪人员资格证书后，才能进行正当的工作，而明星经纪人，主要则是负责代理明星艺人与广大商家恰谈演出、拍摄广告、拍戏、记者会、各类文化经纪活动的中间人。”妇人艺姬略有深意解释道。
　　“明星经纪人倒是比较好理解，一些经纪公司甚至会经营各类大型演出，明星经纪，明星代言，影视制作，艺人包装等项目运作！”郑凡用手拄着下巴道。
　　“其实明星经纪人和特殊经纪人，也算是殊途同归，说白了都是负责帮人挣钱，若是老板有能力，还是很好上手的，如果老板不愿意抛头露面的话，甚至可以成立一个小的明星经纪公司，权当是给自己找个事情做。”妇人艺姬又给郑凡倒了杯红酒。
　　在尹媛贞看来，郑凡住这么奢华的别墅，并不是要穷活，反而非常注重生活的品质和享受，成立个明星经纪公司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权当是玩儿了。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挺不错的，这样，就以你的名义，在这边就近找个地方，成立个小的明星经纪公司吧，至于干不干到时候再说，这是楼上书房保险柜的钥匙，以后需要多少钱，你直接去取，将花销记录好就行。”郑凡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上边竟然还有着保险柜的密码。
　　注意到密码这个细节的妇人，也不由暗暗感叹，郑凡在生活上的心思大条。
　　“如果老板不愿做明星经纪人，到电视台上班，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今天与韩玉兰小姐一起的人，是韩信金控的千金小姐，这家金融机构参股的首尔放送，是一个很有名的电视台，其节目以新、奇为主，获得广大年轻人的青睐，目前已经是韩国人气度、收视率非常高的电视台，影响力颇大。”尹媛贞柔声提醒道。
　　郑凡一脸的笑意，心情似乎很不错，对于妇人所说的首尔放送，他倒是不陌生，这家电视台已经有意改名为sbs。
　　“厉害，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将我心中所想，猜了个七七八八，那你又知不知道，在金融领域擅长资本运作的人，是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呢？”郑凡先是对妇人夸赞了一嘴，旋即整个人却逐渐变得阴邪。
　　“战场之上，有着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说法，至于在资本市场，相信为了利益与达到目的，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吧，现在韩国金融风暴闹得正凶，因为资本市场的波动，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而更多只能是默默的承受，使得绝大多数人都活在痛苦之中，恐怕真正挣了大钱的人，都应该像老板一样舒服！”妇人艺姬见过的上流人物众多，也多少能够明白郑凡的意思。
　　“若是论美色的话，相信绝大多数女艺人，都比不上你，不过对于没怎么与明星接触过的我来说，多少还有那么些期待，就当是做着玩玩吧，即便我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也是恐难长久！”郑凡从饭桌前起身，搓了搓手指笑道。
　　跟着郑凡来到客厅，眼看着他下了旋转楼梯，妇人想起麻花辫少女朴孝恩的提醒，很快就停下了脚步。
　　“如果老板将灵魂出卖了给魔鬼，那么对于我又意味着什么呢？”妇人艺姬隐隐意识到，给郑凡做事的话，就必须将他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当与其利益有冲突的时候，可能要抛去底线与道德。
　　这个时候尹媛贞不知道的是，自从郑凡离开宇中文化会所之后，韩玉兰也将青年敷衍了过去，连夜就乘飞机去了香港。
　　宇中文化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中，郑禧子将从韩国相关部门所调出的郑凡档案，与文化会所的会员档案做了对比，脸上不由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档案倒是差不多，可是户籍照片却与本人不符，根本就是两个人，若不是加入韩国籍的郑凡，那么带走媛贞的人又是谁呢？”郑禧子犹如自言自语道。
　　“如果是想要取而代之，为什么不将资料改得彻底一些？那个自称是郑凡的人，在文化会所的消费很阔绰，似乎是很有钱。”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助理，略有不解道。
　　“像这样想要隐姓埋名的人，无外乎就几种情况，不是躲避仇家，就是通缉犯，最为安乐的则是名声成为了负担，那个青年说他是加入韩国籍的郑凡，这并没有问题，如果改了户籍档案上的照片，却会被人抓到把柄，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懒得去做。”郑禧子这时已经非常确定，带走尹媛贞的郑凡绝非寻常。


第三百九十五章 店大欺客

　　世纪大厦的董事长办公室中，叶倩看着姬儿带来的黑色毛线帽，似乎有些憋气翻了个白眼。
　　“人还在自营部等着呢，即便不看那个韩国女人，也得看你上一任财务总监的面子吧？”姬儿抚摸着黑色毛线帽，俏脸透着笑意。
　　“还能怎么办，信物都让人送来了，就着他的意思做。”叶倩忍不住想要查一查，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大富银行已经将韩国的分部撤了，想要对韩光集团买入股票护盘的话，得借道才行，这件事还得你来定，我可不想和迪丽雅那女人打交道。”姬儿的笑语，有着提醒的意味。
　　“用不着花旗银行，大韩银行就有证券业务，向它借道将资金转过去，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一旦大富银行上了韩光集团的股东榜，势必会引人猜疑，迪丽雅知道这件事就是早早晚晚的。”叶倩摇了摇头道。
　　“既然老板想要隐姓埋名，迪丽雅若是够聪明的话，就不会去查。”姬儿起身笑语道。
　　“迪丽雅不查，不代表别人不在意，尤其是在金融危机这样的敏感时刻，国际炒家做空韩国金融市场正如火如荼，大富银行这要是突然参一脚，难免会让人回想起香港的经历！”叶倩叹了口气，明显有些担心。
　　“你忘了那韩玉兰，还提出一个要求吗？”姬儿似乎心里有着算计。
　　“你是说，世纪控股要放出与韩光集团合作的传言吗？”叶倩隐隐明白了姬儿的意思。
　　“之前那韩玉兰来大富银行借款，直接就被我否决了，这次她似乎聪明了不少，懂得向咱们借势了，如果不是背后有人给她指点，别说她很难考虑到，更是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这样正好，大富银行可以一边买入韩光集团的股票，一边放出合作传言，这样的定点投资介入，应该可以消除不少，做空韩国资本市场的国际炒家疑虑。”姬儿淡淡笑语道。
　　“这样最好，我们刚好可以派出适当的人选，去韩国那边了解一下情况，看看他倒底藏在哪儿，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也能第一时间介入。”叶倩思量了一番，也不免露出了笑容。
　　“这个人选很关键，你觉得谁去比较好？”
　　姬儿虽然有些意动，不过出于理智考虑，却是觉得自己不合适。
　　“你和我是不用想了，我倒是觉得陈敏很合适，自从大陆的天虹投资集团被分拆之后，她就没有了太好的位置。”经过了护盘香港经济之后，叶倩已然恢复了以往的沉稳与细致。
　　“可以让闫为宽与陈敏搭档过去，如果涉及到资本市场的运作，他还能帮上点儿忙。”姬儿只是顺嘴一说，毕竟在天虹投资集团的时候，就是身为投资总监的闫为宽与陈敏搭班子。
　　“闫为宽就算了，我听人说，他与萧玥走得比较近，这个人以后是要逐渐边缘化的，大富银行在国际原油上还有运作，你也得注意一下运作信息的保密性。”叶倩对姬儿的警告，明显是在查闫为宽。
　　“以后大富银行的职员与相关亲属，都得禁止在资本市场进行个人投资，就像是老板所说，国际大宗商品没有小事，我会严加管控注意的，好在一个阶段的运作，已经开始兑现收尾了，这样大家都能歇一歇。”姬儿一脸认真道。
　　“我听说因为国际原油运作收尾的事，刘名轩似乎有不同的意见？他是不是在主张滚动运作，不做全面的撤出？”叶倩好奇对姬儿问道。
　　“刘名轩的思路不错，不过他却是搞不清楚状况，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说白了是别人的钱，只要达到一定的投资收益预期也就行了，有时候吃得太饱，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适当的饥饿策略，反而会让人更听话，在这样动荡纷乱的时刻，我们也犯不着为别人的钱，担那么大的风险。”姬儿很有想法笑道。
　　“我在想，投入到香港股市的钱要怎么办，大的风暴虽撑了过去，可是港股却依旧是需要不断下药吊着，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想退都退不出来！”叶倩征询着姬儿的意见。
　　“现在知道后悔了？眼下你以个人的名义，成了很多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实在是有些难办，如果是论名气的话，老板可是照你远远不如了！”姬儿笑着调侃道。
　　“我这都是如坐针毡，你还好意思开玩笑，若是没有好主意的话，就赶紧出去。”叶倩一扭脸道。
　　“要不怎么说那个家伙，比猴还精呢，在他没走之前，我倒是问过他一嘴，你这吃了一肚子的仓位怎么办，答案有两个，要么等着投资获利，要么进行转让。”姬儿一脸轻松道。
　　“转让给谁？”
　　叶倩神色一亮，不过却还有些许不确定。
　　“当然是那些投行了，或者港府和大陆的银行也行，关键就是在于怎么谈，相信这些有实力的主都应该清楚，金融风暴过后股市应该是相对的低位。”姬儿走到叶倩办公室的门口笑道。
　　“转让给国际投行，似乎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而眼下港府和大陆的压力依旧很重，估计也是接不下这么多的单，既然已经出了名，我不如再等一等，待到过一段时间情况转好，或许既能有些投资收益，这件事情也会妥善解决。”因为与姬儿的沟通，叶倩倒是镇定了下来。
　　“什么时候国际原油运作结束，咱们也出去走走散散心，让某些人知道，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临出门的时候，姬儿笑着打招呼。
　　世纪控股的自营部中，完全就是没有自己人，就连交易机器都没有打开，带给人极为冷清的感觉。
　　“这自营部是怎么回事，即便郑凡玩失踪，也不至于这样吧？”等得心焦的韩玉兰，对秦嫣询问道。
　　“现在世纪控股的自营部，同大富银行的自营业务分开了，眼下银行的主要自营业务，都已经搬去了瑞士，富银广场上对面的旧总部，则是做一些银行各项业务的辅助。”秦嫣明显了解一些情况。
　　“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到瑞士去？”
　　韩玉兰很难想象，大富银行的总部竟然撤出了香港。
　　“应该是处于保密客户资料的关系，听说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已经发展的颇为庞大，这个业务有些像你们韩国，一些财团所贡献的政治秘密资金，只是更加可怕罢了，可以说，大富银行通过私人资产管理这项业务，与西方的很多政治要员、社会名流，做利益上的彼此牵扯，至于具体是一个什么情况，恐怕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秦嫣摇了摇头感叹道。
　　“如果像你这么说，大富银行岂不是个超级炸药桶，碰也碰不得了？”韩玉兰咽了口津液道。
　　“当然，谁若是想要扒大富银行的秘密，谁就得死，据我猜测，大富银行真正属于世纪控股的资金，早都已经让郑凡内外全部掏空，现在这个银行的资金，全都是政要、社会名流的！”秦嫣小声对韩玉兰道。
　　“那是怎么做到互相牵扯的呢，以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在资本市场的运作能力，倒是可以让投资人产生很多期待，可一旦资金过于庞大，再加上投资人众多的关系，是很难保持稳定的……”韩玉兰有着太多的不解。
　　“你要知道，店大可是会欺客的，据我所知，大富银行自从一开始，就对一些西方政要和社会名流，提出苛刻的条件，放长抽取投资的年限，估计只是一个方面，现在将总部迁到瑞士，更是有不按套路出牌的意思了，握着如此多的资金在手，大富银行就是死活不放钱，投资人都没办法。”秦嫣小声将自己的观点说了出来。
　　“这简直就是要挟与制衡，迫使投资人与大富银行拴在一个利益共同体上，那些西方政要和社会名流，要早知道是这样一个结果，恐怕绝不会选择大富银行，其实要说大富银行的投资收益比，在资本市场上算不得夸张的行列，一些西方的投资基金，按照长久年头计算投入收益，甚至能做到成百上千倍。”韩玉兰思量说道。
　　“你错了，即便大富银行那些客户知道这样的结果，一样会做出如此选择，而且就算是现在，还是会有后来人加入进来，能做到成百上千倍投资收益的基金，没有一家能够承载如此大的客户资金量，不要说大富银行的海量资金运作，是出了名的的强，只要世纪控股的黄金储备还在，就相当于有了客户的保障。”秦嫣以前甚至从来没敢想过，她所管理过的私有化银行，现在会变得这么可怕。
　　“怪不得郑凡连大陆的天虹投资集团都不要了，换做是我，有这么一家战略性的私有化银行，也不会在乎那点小钱儿！”韩玉兰深吸一口气道。
　　“现在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再加上郑凡灵活善变，不断根据自身需要对旗下的资产做出调整，现在的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不但变成了脱线机构，更是成为了阴影金融王朝，纵深更加厚重，根基也越来越密集！”秦嫣双眸微眯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 幌子

　　即便是冬天，站在世纪大厦自营部向富银广场看去，整个广场依旧是很热闹。
　　“去年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资金进行分红，就算只有一成，对于大客户来说，都已经是超出预期的投资回报，人心逐利，如果是无欲无求，也不会将钱投入到大富银行了。”秦嫣除了不知道黄金储备，不在眼下的富银广场地下之外，对于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分析的倒是很透彻。
　　“看来又要到圣诞节了，你瞧瞧那些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员工，为什么会在圣诞树上挂礼物？”站在雨搭前的韩玉兰，向着下方广场看去好奇道。
　　“我观察了一会儿，挂礼物的都是小员工，在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上班的，稍微有点儿层次的，直接就是一棵棵圣诞树的礼物往这边摆，有的更是一拉一车，这里的金领是出了名的有钱，送出点儿礼物，对这些人来说，不过是节日的一个小游戏……”秦嫣还没等将话说完，姬儿就已经从外面进入了自营部。
　　“怎么站着呢，赶紧坐。”
　　面对秦嫣，姬儿没有丝毫的高傲，很是热情礼让道。
　　“我们在看下面热闹的景象！”
　　秦嫣笑着感慨，觉得当初离开世纪控股的决定，还是太稚嫩了。
　　“这眼看着就要过节了，员工也松散了不少，在那儿瞎哄哄，将广场造成这样还得了，我回头就让他们撤了。”姬儿毫不犹豫道。
　　“挺有意思的，忙碌了一年，让大家放松一下又有何妨。”秦嫣笑着劝道。
　　“富银广场的事情大意不得，如果有钱没地方花了，倒不如直接捐出来。”姬儿脸色一沉，说到后来甚至已经有些忍不住，马上就想出去制止。
　　“对了，有一个好消息，叶倩总裁已经批准了护盘韩光集团的事，剩下的就是操作，不过就我个人的意见而言，与其让大富银行护盘，倒不如让世纪控股直接出资，这样可以更好的配合传出后续合作消息，不止如此，我们还会象征性的派出两个代表，到韩光集团做调研。”姬儿的笑语，不由让韩玉兰惊喜万分。
　　可以说，若是世纪控股直接介入韩光集团，已经是超出了韩玉兰的预期。
　　“派出的调研人员是谁？”
　　秦嫣多少有些讶异，会有调研员的事。
　　“陈敏部长，相信你应该不陌生，之前就在大陆的天虹投资集团主持工作，现在回到控股公司担任人力资源负责人，还有一个是投行部的，名为刘彤，就当是锻炼一下。”姬儿笑着给出了回应。
　　“马上就能进行操作吗？”
　　因为韩玉兰不好说话，秦嫣帮着问道。
　　“具体操作时间由你们定，这边只要叶倩部长点头，什么时候都可以运作，我们打算借道大韩银行，资金周转会非常快。”姬儿很是从容自信。
　　“眼看着就要到圣诞节了，迟则怕生出更多变数，我需要世纪控股在两个小时之后，立刻入场扫货，将韩光集团的股价打起来，并且在此之后，放出可能与韩光集团展开合作的传言。”韩玉兰显得极为坚决，甚至没有犹豫，显然已经是火烧眉毛。
　　“扫货吗？”
　　对于韩玉兰的说法，姬儿似乎有些异议。
　　“只占总股本2%的份额，如果是接货的话，恐怕很快就会被市场的抛压淹没，我需要将股价的下跌，彻底逆转过来，在世纪控股入场之后，我们韩光集团也会推出回购计划，绝不会低于你们买入的价钱。”韩玉兰一脸正色道。
　　“既然你有了决定，那就进场扫货，现在是早上七点半，韩国股市按照香港时间算，是在早上九点开盘，到了香港的九点半，也就是韩国时间的八点半，开市半个小时的时候，我们会准时入场推高股价。”姬儿看了一眼手表道。
　　“调研团什么时候走？”
　　韩玉兰问得颇为仔细，似乎要达成密切的资本运作配合。
　　“之前我看了一眼韩光集团的股价，昨天收盘大致在920韩元左右，按照11亿总股本计算，我们扫货2%，达到买入两千两百万股份额之后，就会放出合作消息，至于私人飞机申请航道，我马上就会安排，争取中午就启程，下午你们就可以去首尔国际机场接机了。”姬儿笑着对韩玉兰回应道。
　　“那就麻烦姬儿总裁了。”
　　听到姬儿还派私人飞机，韩玉兰感谢伸手与她握了握。
　　“你要与调研的人一起走吗？”
　　姬儿离开之后，秦嫣才对韩玉兰问道。
　　“我已经订了一早的航班，叶倩和姬儿总裁虽松口了，但是韩光集团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韩玉兰摇了摇头，没有等待的意思。
　　“现在世纪控股，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了，我担心买入两千两百万股，还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些人还真是抠，与其找她们，倒不如找欣然，只要一个电话过来绝对好使，要多少钱，她们即便硬着头皮也得出。”秦嫣出于好朋友的立场，也算是给了韩玉兰提了个醒儿。
　　“还是不要了，你也知道，欣然向来是不愿管这些事的，不到真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是不要惊动她的好。”韩玉兰叹了口气，想起了郑凡之前那没得商量的语气。
　　待到秦嫣将韩玉兰送出世纪大厦的时候，富银广场上的圣诞树，已然被收拾得一空，当真是有够迅捷。
　　“铛！铛！铛！”
　　经过与姬儿又碰了个头之后，叶倩很快就敲响了，陈敏同在九楼的办公室门。
　　“总裁，这么早？”
　　妇人陈敏略有意外，没想到叶倩会亲自找来。
　　“有事情了，你得赶紧准备准备，去一趟韩国首尔……”叶倩将详细情况，对陈敏说了一遍。
　　“总裁的意思是，出去借着调研的幌子，实则是留在韩国找老板吗？”陈敏神色一亮，她倒是希望能跟着郑凡，至少要比她现在尴尬的位置强。
　　“到了那边先看看情势，实在难办的话，就直接问韩玉兰老板在哪儿，别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叶倩深深看了一眼陈敏。
　　“我明白怎么做。”
　　陈敏郑重点了点头，已然从办公桌前起身。
　　世纪控股自营部，被紧急征调过来的何小熙，等了有一会儿，才见到了来迟的胖子郭大宝。
　　“就你一个人吗？”
　　容貌靓丽的何小熙，似乎对肥胖的郭大宝很不待见。
　　“怎么，瞧不起我？”
　　发现少女明显的鄙视之意，郭大宝心中不由大受打击。
　　对于郭大宝这个在自营部出了名的混子，何小熙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被裁下去。
　　一名戴着粗框眼镜的少女进入自营部，并没有给郭大宝与何小熙太多相处的机会。
　　“按照美元兑韩元，1:806的汇率计算，400亿韩元，已经到了我们在大韩银行开设的账户中，总裁让我告诉你们，到了香港时间上午九点半，必须准时入场扫货，现在打开韩股交易系统，以及交易账户。”粗镜框少女一边核对系统账户，一边对郭大宝与何小熙道。
　　“这么说，岂不是只拨了五千万美元？”
　　郭大宝咧着大嘴表达不满，好似杀鸡用了牛刀。
　　“已经不少了，现在控股公司根本就没有自营盘运作，轮不到你们挑肥拣瘦，若是你们不愿意做，我回了叶倩总裁马上找别人。”粗镜框少女显得颇为强势，让郭大宝马上就缩在了一边。
　　“等会儿姬儿总裁可能要过来，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有什么不上道的表现。”将郭大宝面前电脑系统和账户打开的粗镜框少女，让他紧紧靠着椅背，唯恐避之不及。
　　“现在这家韩光集团的股价，已经滑落到900韩元每股附近，如果是折合成美元的话，也就1.11美元多一点每股，扫货两千两百万股的话，即便是向上推动股价，五千万美元也是绰绰有余。”何小熙进入状态比较快，已经在做模拟拉升的分时推导。
　　眼看着就要到上午九点半，就在郭大宝也认真起来之际，不只是姬儿，就连叶倩也推开自营部的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
　　姬儿笑着对何小熙问道。
　　“已经做好介入的准备，不过只是吃入2%的话，恐怕以现在的世道，即便股价出现短期上涨，依然是难以长久维系，今早一开盘，韩综指就在下跌，而韩光集团因为股价逼近800韩元的股权质押临界线，所以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何小熙有些不解，为什么单单只是韩光集团。
　　“你们要注意一下，我们眼下并没有后续买入韩光集团股票的计划，只是出于关系，将其集团的股价打起来，试图以这个操作量让股价转势，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消息面的一定配合。”姬儿简略对何小熙提醒道。
　　“那就暂时既定，将股价拉过1000韩元，时限为20分钟。”何小熙表露出了一些把握。
　　“还有三分钟，目前韩光集团的股价破掉了900韩元关口，似乎有些急杀的迹象。”胖子郭大宝挺直腰板，体现了很强的精神集中力。
　　“看这个架势，如果咱们不介入的话，可能还真要往清盘价坐，会不会是有人刻意搞鬼？”叶倩神色平静对姬儿道。
　　“世道这么乱，不排除这种情况，不过这与咱们关系不大。”姬儿淡淡笑语道。


第三百九十七章 牛刀

　　“铃~~~”
　　香港时间上午九点半，就在韩综指开盘达到半个小时，处于下杀状态的时候，世纪控股的自营部，已经在叶倩的点头示意下，开始借道大韩银行，对韩光集团准时放盘。
　　“韩光集团889韩元买入30万股，让股价初步企稳。”郭大宝相对被动性的，试探着打出一笔托盘。
　　“我们的买单，在委托上出现了。”
　　何小熙并没有挣功，而是尽量与郭大宝配合。
　　“不要等待，开始连续扫货，马上逆转股价下跌的颓势，稍稍凌厉一些，让成交量明显放大。”姬儿站在郭大宝身后，下达着操作指令。
　　“韩光集团895韩元，吃进50万股。”
　　郭大宝看了何小熙一眼，发现对方点头之后，胖手很快就敲击键盘放单。
　　“903韩元跟进65万股，上方发现百万股卖出委托。”何小熙一边辅助郭大宝操作，一边在心中快速的推演。
　　“拿下来，让股价继续向上。”
　　叶倩很坚决，似乎不允许这次运作，有任何让人挑出毛病的表现。
　　“916韩元，向上扫货150万股，将空方所挂大卖单敲下。”郭大宝一双小眼睁大了一些，开始下重手，向上拉抬股价。
　　“韩光集团的股价虽启动了，不过速率却很快，资金量消耗的速度，也比预计的运作时段超出很多。”何小熙对叶倩与姬儿报盘道。
　　“扫货，第一波股价都推不过940韩元怎么行，至于是拉两波，还是做三波让股价向上，可以看情况而定，但启动量却是不能保留。”叶倩看着韩光集团竖立而起的分时走势，平静言语道。
　　“921韩元，继续扫货68万股。”
　　何小熙明显开始主动操作，与郭大宝的下单呼应。
　　“32万股向上，让韩光集团的股价迅速看935韩元。”郭大宝肥手下单速度再度加快，完全就是不问缘由的野蛮推进。
　　“空方抛单开始减弱，趁机让股价上943美元，第一波最后一笔买入41万股，随后在股价回落的过程中填小单，为下一波的分时主升推动做准备。”感觉到资金量消耗的有些快，何小熙已经意识到，只能做两波上拉。
　　“五分钟之后爆发向上，迅速让股价突击过1000韩元，既然做出了承诺，至少盘中要取得一个明显的战果，最好则是能让股价封涨停板。”叶倩点了点头，交代过何小熙过后，已经带着姬儿离开了自营部。
　　“看你很认真的样子，你觉得他会关心韩光集团股价的表现吗？”姬儿小声笑语道。
　　“我是怕那韩玉兰病急乱投医，到时候将老板娘找来。”叶倩翻了个白眼，让姬儿不免有所讶异。
　　就在世纪控股介入韩光集团之后，远在韩国首尔的韩信金控集团，一间办公室的门，很快就被人敲响。
　　“部长，韩光集团股价遭到莫名机构拉动，上升的速度很快，大资金进场非常明显。”一名青年进入宽敞的办公室中，连忙对观察电脑的崔秀珍道。
　　“我已经看见了，只是没想到来得是这般快，资金监控能查出是哪家机构在买入吗？”崔秀珍双眸满是好奇与感叹之色。
　　“攻势来得太快，暂时还查不到是哪家机构在入场买货，不过这股资金似乎是有备而来，且信心十足，在韩综指下跌的情况下，竟然只用短短五分钟，就将韩光集团拉上了涨幅榜，而且看其后续维护盘面进行调整的状态，似乎还会再度向上发动。”进来报告的青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大小姐，会如此关注韩光集团这支股票。
　　“去收集消息，我倒是想要看看，是哪家机构有这样的力量，敢于逆势做盘。”高挑少女崔秀珍虽对韩玉兰很关注，但却依旧无法确定，在宇中文化会所出现的男人，会在市场中带来何种的战力。
　　就在青年出门之后，崔秀珍已然能够看到，韩光集团的股价彻底为之爆发，一笔笔大买盘摧枯拉朽，不断推动股价向上井喷，很快就让韩光集团的股价逼近了1000韩元的关口。
　　“在弱势中这么拉下去，难道是要打响，保卫韩光集团控制权的死战吗？随着股价上涨过快，抛压只会越来越强，除非是资金量非常大底气十足，否则一旦情况不好，想退都退不出来，如果韩光集团本身具备这样的能力，相信玉兰也不会求人了！”即便高挑少女刚进入家族集团没多久，也能看出来，这样迅猛的拉抬股价，恐怕存在弊端，远不如逢低吸纳将持股成本降下来实际。
　　“轰~~~”
　　眼见着电脑盘面的韩光集团分时走势立杆而起，过每股1000韩元之后再变价，就已经是1013韩元，封死了10%的涨停板，尤其是封单之大，就好像钉死了空方的棺材板，高挑少女甚至以为是电脑坏了。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封单量，不会是交易系统出了问题吧？”高挑少女看着一笔涌上的封单数字，数都数不过来，不由不断切换着其它股票与指数的走势。
　　“韩综指也开始反弹了，个股的活跃度在增加，难道是受到了敢于封涨停的韩光集团带动吗？”对于韩光集团的恐怖封单，崔秀珍已经不能用严实二字来形容。
　　觉得不对劲儿的崔秀珍，很快起身离开办公室，来到了韩信金控的投资部。
　　“这是怎么回事儿？”
　　发现投资部好似突然间忙碌了起来，崔秀珍叫住了刚刚给她报信的青年投资员。
　　“大韩银行传出消息，香港的世纪控股，在今天一早借道它的证券业务，进场购买韩光集团的股票，受此消息的提振，整个韩综指都开始出现反弹，这可是不得了的事，之前就有传闻称，世纪控股在香港联交所，与国际炒家风潮展开对峙，力保股市和汇市承受底线不失……”青年略有古怪看着高挑少女，似乎不明白她所关注的股票，为什么会有这等巧合。
　　“世纪控股吗？”
　　刚刚进入公司没多久的高挑少女，甚至对世纪控股不太了解。
　　“部长不知道？那可是雄霸国际大宗商品市场的超级主力机构，总部设在香港，据说其幕后大老板，是一个英美籍的华人，不过也难怪，关于这家控股公司的消息，很少在媒体上出现，似乎是受着消息保护，如果不是其总部设在香港，恐怕还会更加隐秘。”青年投资员一脸向往，向崔秀珍传着小道消息。
　　“华人？你所说的世纪控股，具体能有多大的资金量？”崔秀珍敏锐意识到重点信息，对青年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传说世纪控股所掌控的资金，是一个天文数字，可以在世界区域任何浩瀚的资本市场航行，有人说这个庞然大物的载弹量，甚至有可能平定整个亚洲的金融风暴！”青年摇了摇头，所说出的话，却还是让高挑少女不禁骇然。
　　“那个毛线帽！”
　　眼看着韩综指的大屏幕，已经从早盘的下杀状态迅速泛红，产生了大逆转，即便高挑少女不了解世纪控股，却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波涛汹涌的影响力。
　　“会长，有消息称，世纪控股可能会与韩光集团展开合作，定向调研团的私人飞机，很快就会在香港起航，估计下午的时候就能到达首尔。”一名妇人跑进投资部大声喊道。
　　“定向调研团吗？”
　　对于主管信息妇人的说法，投资部中一名静静观察行情反转的老者，不由皱了皱眉头。
　　“会长，市场中的抛压加大，再度掉头向下，似乎有很强的空方力量抛货，导致韩综指无法站稳在昨天收盘价上方！”一名中年交易主管报盘道。
　　“韩光集团呢？”
　　老者神色略有古怪问道。
　　“涨停板的封单还在疯狂增加，甚至已经超过了6亿股买入委托阻塞，韩光集团总股本才11亿股，这个情况别说涨停板打不开，就是买入都买不进去，估计明天还会开在涨停板上！”中年交易主管忍不住赞叹道。
　　“若是传言属实，又何止是一个涨停那么简单，我看韩光集团的股价，起码要涨过五千韩元才会告一段落。”老者脸上虽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话却说得很确定。
　　“以前世纪控股也不是没有买入过股票，我看那些大投行的股价反应也不大，更不要说世纪控股总裁在香港股市，吃了一肚子的货了，何以此次反映在韩光集团股价上，会如此的强烈？”老者身边的中年男子，不解问道。
　　“韩光集团的体量才有多大，再加上正式的合作调研，很容易让市场产生联想，你既然关注了世纪控股在香港股市的护盘，就应该知道，即便在香港经济很危急的时候，世纪控股也是一股没有买，充其量也就是其总裁，利用私人资金做做样子。”老者双眼微眯道。
　　“说起来，韩光集团好像是这一段时间，世纪控股唯一买入的股票，也难怪会受到市场追捧，不过若说到合作，恐怕不太可能吧，世纪控股的选择性实在是太过了，不管出于那个方面，韩光集团都没什么竞争力。”中年人甚至怀疑消息的有效性。


第三百九十八章 救命绳索

　　“抛货现代汽车、韩进集团、lg集团，将韩综指压下去，必须要将世纪控股买入韩光集团所造成的影响扼杀。”花旗银行韩国首尔分部之中，一头金发的索罗斯，大声对一众操盘员下达指令。
　　“韩综指这一波反弹，来得确实有些急，我有些担心，如果世纪控股介入韩光集团只是一个开始，再往后我们想要取得战果，将会是非常困难的。”迪丽雅有着明显的思索之色。
　　“既然是定点调研，就绝对不会有大面积介入的情况发生，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但决不能让股市以此为分界点出现转折，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在香港没有动，在韩国也不会有大动作，因为这并不符合利益。”金发老者索罗斯，显得极为坚决肯定。
　　“给一同做空的机构打电话抛货，将多方最后的心理期待打垮，同时沽空韩元，韩国政府的外汇储备，已经跟不上了。”迪丽雅对妇人助手下达指令。
　　“韩综指这一波反弹虽猛，不过多方准备明显不足，盘面已经被压下去，后续买盘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弱。”秃头老者朱利安，老脸上露出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担心。
　　“细想一下，如果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要全面介入韩国资本市场，应该提前打个招呼才对，只不过现在有些奇怪的是，世纪控股为什么会买入韩光集团的股票，这其中存在何种关系，让人不免有些奇怪。”迪丽雅经过盘面突然变化之后，也逐渐反映了过来。
　　“迪丽雅小姐与世纪控股关系非常，打个电话问问最好，若不是世纪控股有意布局，我相信她们应该会如实相告。”金发老者索罗斯，有着让褐发少妇试探的意思。
　　在花旗银行韩国首尔分部，积极抛售韩综指权重股的情况下，韩信金控的投资部，则是显得有些慌乱。
　　“都停下，不要再买入股票了。”
　　眼见韩综指站在昨日收盘价上方没多长时间，就开始拐头向下，韩信金控的会长老者，连忙对投资部中的一众交易员喊停。
　　“压力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追涨不但是后继无力，抛压反而在大量宣泄，这个情况如果继续下去，只怕韩综指600点的整数关口要失守！”老者身边的中年人，一脸的忧心。
　　“会长，汇市中的韩元，有加速下跌的趋势，与美元的对价，现在已经破掉800：1了，韩元贬值若是持续扩大，不但是整个韩国的资产，就连很多行业也会出现严重的问题。”主管信息的一名妇人，快步走过来汇报道。
　　“我们现在的股票投资比重相对较大，如果股市再这么跌下去，怕是会非常困难的，再加上韩元加速贬值的话，会催化和加大我们在银行贷款的风险敞口。”中年人深深看了老者一眼，似乎着急想要做出抉择。
　　“眼下世道这么差，大量抛售股票已经不现实，一旦让其它投资者发现，我们持有的股票跌速过快，不但不会有人接盘，反而会出现更加疯狂的恐慌性杀跌。”老者叹了口气道。
　　“不抛难道要护盘吗？”
　　中年人已经是心焦如焚，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逢低买，希望能尽量拖到市场好转，各大银行得多走动才行，至少不能让我们的资金链断裂，如果这个时候，能够注入一股资金活水，我们韩信金控就有挺过去的希望。”老者说到后来，不由看了一眼远处的高挑少女。
　　“小妹与现代百货郑仁宣相亲的事情怎么样了，是不是要再催催，如果韩信金控能与现代百货联姻，得到资金支持的把握应该比较大。”中年人话刚说完，就遭到了老者的瞪视。
　　“别说现代百货，现在就连整个现代集团都非常困难，难道你没看到，盘中的抛压都集中在几只权重股上吗？如果你们三个做兄长的能争气，也不至于将希望寄托在秀珍身上。”老者对中年人小声数落。
　　“我一定尽可能筹集资金的。”
　　似乎感觉到了丢脸与羞愧，中年人尽量振奋精神道。
　　“父亲，世纪控股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它的旗下有银行吗，主事人又是谁？”直到中年人离开，高挑少女才来到老者的身边。
　　“秀珍，你对世纪控股在股市中，买入韩光集团的股票很好奇？”老者对高挑少女很宠溺，略有疲色的精神都好了一些。
　　“即便是寻常的收购与合并，都能促使股价出现大幅上涨，我只是有些不明白，香港的一家公司，为什么会投资韩国股市。”高挑少女搀着老者的手臂问道。
　　“世纪控股并不是香港的公司，严格来说，它是一家注册在毛里求斯群岛的美国离岸公司，其真正的主人，虽说是华人，也不是大陆和香港籍。”老者笑着对高挑少女解释。
　　“世纪控股旗下是有银行的，只不过是一家私有化的大富银行，并不曾上市，至于世纪控股的大老板，则是非常神秘，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年岁应该和你差不多。”发现少女盯视的目光，老者继续对少女道。
　　“世纪控股和父亲所说的大富银行，都是有谁在掌控，大老板究竟是谁？”崔秀珍忍不住详细追问道。
　　“外面传，现在世纪控股的总裁，名为叶倩，其个人资产颇为雄厚，之前国际炒家进攻香港资本市场，正是她利用自有资金，稳定住了股市，现在好多港股上市公司的股东，都有她的自然人持股名字，而大富银行的总裁更是不得了，名为姬儿?斯蒂尔曼，是美国著名资本家族的成员，经常会出现在世界财经界的公开场合！”老者的说法，让高挑少女不免一惊。
　　“姬儿？”
　　崔秀珍已经确定，韩玉兰与那个郑凡见面之后，所产生的韩光集团股价异动，绝对不是一个巧合。
　　“斯蒂尔曼家族本来就是花旗财团的发起家族之一，再加上大富银行也被其家族成员掌控，在欧美政界和资本市场的影响力，更是深不可测，以前倒是小看了韩光集团，没想到陷入危机的时刻，竟然能搭上世纪控股这条救命绳索！”老者说到后来，不禁为之感叹。
　　“你还没说世纪控股真正主人是谁呢，这家控股公司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实力？”崔秀珍实在是按耐不住好奇，着急追问道。
　　“外界只是传世纪控股的老板名为郑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清楚了，这种资产规模超过数十万亿美元的巨无霸，咱们韩信金控与之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老者对于宝贝女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郑凡~~~数十万亿美元？”
　　高挑少女崔秀珍喃喃自语，心中已然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数十万亿美元，恐怕都是一个保守估计，单单是世纪控股的黄金储备，就有五百万吨之巨，而现在国际黄金的现货，已经达到了每盎司400美元，其具体价值你可以算一下，可以说，世纪控股并不是一个股票投资公司，不过这个控股集团打个喷嚏，却能给世界大宗商品的交易，带来难以估量的影响。”老者笑着对高挑少女道。
　　“父亲，你觉得韩玉兰在大陆留学，眼下韩光集团的股票被世纪控股介入，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关系？”尽管崔秀珍心中有了猜测，却还是想听听老者的意见。
　　“以现如今世纪控股的实力，是不会轻易介入股市投资的，此次买入韩光集团的股票，其中必定是存在不为人知的因素，但是不是因为韩氏那留学小丫头的原因，就说不太好了。”老者眼看着韩综指不断下跌，只觉得这件事同韩信金控的关系不大。
　　“秀珍，你怎么对世纪控股的事情，如此的感兴趣，之前你母亲说帮你安排了与现代百货的郑仁宣理事相亲，见面了吗？”老者笑到后来，表露了一定的关心。
　　“见是见到了……”
　　高挑少女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一想到那个郑仁宣对韩玉兰紧追不舍的模样，高挑少女就不免有些恼火。
　　“如果没相中的话，也不要勉强，就当是年轻人之间见个面，相互交流一下，以后有机会的话，让你母亲再给你介绍心仪的人。”老者笑着对少女安慰道。
　　“过两天我有些事，不来公司行不行？”高挑少女略微犹豫，同老者商量着。
　　“多将心思放在事业上，如果你不愿在韩信金控，去首尔在线也可以。”老者似乎对高挑少女抱有一定的期待。
　　“我不是不愿在韩信金控工作，只是有些好奇韩光集团与世纪控股的合作，想约韩玉兰问问。”崔秀珍略有埋怨解释道。
　　“是这样吗？”
　　老者似乎没有料到高挑少女会有这样的想法，笑意有着少许异样。
　　“会长，临近中午收盘，韩综指在加速下跌，击穿了上午的最低点……”一名干练的少女操盘员，打断了老者与崔秀珍父女之间的谈话。
　　“与朋友之间多走动一下也好，顺便问问世纪控股买入韩光集团股票是怎么回事，我也有些疑惑。”老者尽量平稳情绪，笑着示意高挑少女离去。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进退有度

　　“呼~~~”
　　论岘洞的山顶别墅区，两辆进口奔驰轿车，逐渐停在了一座别墅大门前。
　　“就是这里吗？”
　　下车的金丝眼镜女子，看着别墅的石头墙，以及电子大门，口中喃喃自语道。
　　“叮咚！”
　　一名身穿西装的青年员工，没等金丝眼镜女子允许，就擅自按了电子大门铃。
　　“媛珍姐，是我。”
　　金丝眼镜框少女先是瞪了西装青年一眼，表达不满过后，才对可视门铃中的妇人打招呼。
　　“呜~~~”
　　厚重的电子大门缓缓打开，待到金丝眼镜框女子看到院子中的景象，脸上不由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
　　“将车开进来吧。”
　　尹媛贞在门铃中安排，似乎早就知道金丝眼镜框女子会带人来。
　　“开进去将东西安置好，主意你们的行为。”金丝眼镜框女子即便只是对广阔的庭院一打眼，就意识到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
　　“呼！呼！呼~~~”
　　郑凡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不断调整呼吸，透过面前的落地窗，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庭院中的情形。
　　“老板，郑禧子董事长到了，要不要让她进来坐坐？”不大一会儿，尹媛贞就已经过来，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怎么说以前也照顾过你，请她进来坐坐不过分，你们随意就好，等会儿我缓口气就出去。”郑凡调整跑步机的速度，逐渐慢走了起来，让运动过后的身体缓缓放松。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没想到论岘洞还有这样一座别墅！”郑禧子被一身韩服的尹媛贞带到客厅，不由感叹着妇人艺姬的现状。
　　“老板在健身房，等一会儿过来。”
　　就在北朝少女沏好茶之际，尹媛贞随和笑语道。
　　“媛贞，你被带到这儿来，具体是做什么工作？”郑禧子看着曾经的妇人艺姬，显得有些好奇。
　　“管家，主要是管着一些家里与外面的事，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完全适应。”尹媛贞柔和笑语道。
　　“这处别墅的造价，按照现在的韩元汇率，恐怕都要超过十亿韩元吧，这里主人是郑凡先生吗，他是做什么的？”郑禧子观察着客厅中亮丽的古董瓷器摆设，笑着对尹媛贞问道。
　　“老板家里似乎很有钱，具体做什么的，我不太清楚。”尹媛贞的笑语，更多有着敷衍的意味。
　　“也是，他那么年轻，如果不是家境富有，凭自身的能力，想要这样生活，当真不敢想象！”郑禧子顺着妇人艺姬的说法，感叹道。
　　“我的东西不多，还劳烦夫人亲自来一趟，实在是太感谢了。”妇人艺姬对郑禧子鞠了一躬，表达着谢意。
　　“这么多年了，能看到你熬出头，我心里也高兴，只不过管家这个职位，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你跟着新主人，还是将待遇与工作先谈仔细才好，如此心里才能踏实一些。”郑禧子关心着提醒道。
　　没等妇人艺姬回应，郑凡已经搭着一条毛巾来到了客厅。
　　“郑先生你好，冒昧过来打扰了。”
　　郑禧子起身当先对郑凡问好，显得很是谦谨。
　　“郑董事长可是贵客，以前尹媛贞管家又蒙你多多照顾，按理说应该她去拜谢你的。”郑凡示意郑禧子坐下，喘着粗气笑道。
　　“上次看郑凡先生，很喜欢琴行的古筝，今天我将其带过来了，正好当做是上门的礼物。”郑禧子有着明显的亲近之意。
　　“郑董事长太客气了，不过那张古筝我确实很喜欢，谢谢了。”相比四十多岁妇人有意识的交谈，郑凡则是颇为从容。
　　“自从郑先生带着媛贞走后，包括韩玉兰小姐，现代百货的郑仁宣理事，以及韩信金控的崔秀珍小姐在内，都在打听你的住处，不过宇中文化会所并没有透露丝毫，我只是担心，这些家境非凡的公子和小姐们不会轻易放弃。”郑禧子喝了口普洱茶，旋即笑语道。
　　“别人要怎么样，又不是凭我意志能左右的，虽她们去吧。”郑凡沉稳笑语道。
　　“媛贞在艺馆的时间不短，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希望能与她常见见面，希望郑凡先生不要介意才好。”郑禧子笑着起身的同时，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无妨，她虽然做了我的管家，却不会被限制自由，若是郑禧子董事长觉得家里不方便，没事的时候可以找她到外面走走。”郑凡表面上显得很好说话。
　　“媛贞的东西不多，应该也安置好了，我还有点儿事，这就告辞了。”郑禧子进退有度笑道。
　　直到尹媛贞送郑禧子离开，郑凡都已经快速冲了个澡，准备吃中午饭。
　　“老板对郑禧子到来怎么看？”
　　饭厅之中，尹媛贞将北朝少女刚做好的铁板料理，上到了餐桌上。
　　“无所谓，人生在世是否精彩，得由别人来欣赏品鉴，如果不与人接触，生活也将索然无味。”郑凡当真是不太在乎，尹媛贞与大宇集团会长夫人有交往。
　　“那老板呢？”
　　尹媛贞感兴趣笑问道。
　　“我一天也是见人的好吗？即便是不出门，也能看到你们两个。”郑凡包上热乎的五花肉，笑着放进了嘴里。
　　“今早我打电话，联系了一处适合开经纪公司的房子，应该就在这处别墅附近，不知道老板感不感兴趣，如果下午没什么事的话，倒是可以去找找看。”尹媛贞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纸条。
　　“没想到你还挺有效率的，不过我想了想，与其自己开经纪公司，倒不如到外面的经纪公司聘一个经纪人，这样负担也不会太大，你有什么好介绍吗？”郑凡吃着不断上来的铁板料理，头也不抬道。
　　“如果老板想要去外面的经纪公司做事，可能要找郑禧子才行，据我所知，宇中文化集团与很多经纪公司都有联系，一些身份财富非凡的男会员，经常会出钱，通过会所让经纪公司将女明星拉出来走场，也就是所谓的交际酒局。”尹媛贞说到后来，稍稍叹了口气。
　　“很正常，有演出价就有饭局价，即便当明星出了名，出席饭局也是在所难免，耍大牌不去要是得罪了人，估计也就没什么戏接了，光鲜的背后，恐怕就是无所不在的压力与劳累，即便挣再多的钱，也免不了像咱们一样吃饭睡觉。”郑凡说到后来，让韩服妇人意识到好像在说他自己一样。
　　“老板，有个问题我比较好奇，钱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尹媛贞深深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问道。
　　“说得笼统一些，就是一连串的数字，如果具体一些，则是可以争取满足个人的愿望，只要这世上绝大多数人的价值观，都信奉金钱的力量，那么钱就能办成很多事情。”郑凡玩味笑语道。
　　“我给郑禧子打个电话？”
　　尹媛贞将铁板大虾放在郑凡面前，试探着他的意思。
　　“我不想用她，以后自然也不会答应她的任何请求，大家不过就是点头之交，要掌握好分寸。”郑凡的笑语，算是给了尹媛贞明确的回应。
　　“我可以试着用我个人的名义，帮老板联系一下，不过能不能成却不好说。”尹媛贞思量着柔声道。
　　“无妨，反正近段时间我也不会出门，以后能在韩国呆多久都不一定，用不着太在意。”郑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老板以后准备去哪里？”
　　尹媛贞虽然意识到不是韩国人的郑凡，不会一直在韩国逗留，可是听到他的说法后，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世界虽大，但只要人能生存的地方，我却哪里都可去得，而且可以过的很好，下一站咱们或许会去俄罗斯。”郑凡笑着眨巴眨巴眼，算是给了尹媛贞一定的心理准备。
　　“对了，今天不用做我的晚饭了，如果我在地下书房十天半月不出来，你们也不用打扰，放宽心打理家里的事就好。”郑凡的说法，让两女暗暗讶异。
　　“老板，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到时候首尔应该会很热闹……”尹媛贞犹豫着提醒道。
　　“时间过得还真挺快，又要到圣诞节了，你会开车吗？”郑凡赞赏着，看了韩服妇人一眼。
　　“我有驾驶证，却没怎么开过……”一说到开车，尹媛贞信心不是很足。
　　“算了，还是我来吧，等会儿下午一起出去，到百货公司逛一逛，就当给你们买几件礼物了。”郑凡不由改变了去地下书房，整理孙天瑜记忆片段的主意。
　　“孝恩，看你似乎并不是太欣喜，老板带着出去逛街，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郑凡吃饱喝足离开饭厅，妇人才对北朝少女笑问道。
　　“跟老板逛街是非常辛苦的差事，免不了大包小裹的，拎都拎不了，就像是全身上下挂满了袋子在移动一般。”北朝少女的说法，让尹媛贞不由暗暗打怵。
　　“看郑禧子夫人今天到这边，来意似乎不简单，只是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与老板产生交集，如果是换做寻常情况，恐怕她直接就会道明，倒底是何种情况，才使得其如此谨慎呢？”一想到郑禧子进退有度，尹媛贞就不免有些疑惑，以及好奇郑凡的身份。


第四百章 找工作

　　别墅地下车库之中，随着郑凡掀去车衣，一辆在灯光下，车身透着流动光华的劳斯莱斯，已然呈现在妇人尹媛贞的眼前。
　　“这样的车，我还是头一次见过！”
　　尹媛贞虽认识劳斯莱斯那自由天使的车标，可却分不清看着精致，极为奢华汽车的型号。
　　在韩国，进口汽车虽是财富和身份的象征，但上流社会的人物，却很少有乘坐劳斯莱斯汽车的，财阀家里的公子和小姐，更多是追求跑车的炫酷感。
　　“你如果见过，就不是手工版了。”
　　郑凡示意妇人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将汽车打着了火。
　　闻着车里的真皮与木质味道，即便妇人尹媛贞见过不少世面，还是不免美颜古怪。
　　“呜~~~”
　　随着劳斯莱斯换换启动，地下车库门也自动开启。
　　“老板，你不是说要开车吗？”
　　没等出地下车库，开车的尹媛贞就已经颇为紧张。
　　“开车我倒是行，但不认识路啊，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一家经纪公司吗？”郑凡拿着手中的小卡片，看着上边英文名称。
　　“dance，舞会、舞蹈、跳舞、跳跃，还是飘扬的意思？”郑凡只觉得这家经纪公司的名称，似乎同歌手有些关系。
　　“这家经纪公司的规模不太大，似乎主要是发掘一些有潜力的歌手，我也是通过以前艺馆的姐妹介绍，才尝试着帮老板找一个经纪人工作，至于是什么样的公司，我也不太清楚。”尹媛贞并没有给解释公司名称的确切意思，似乎也不太了解。
　　“歌手吗？”
　　郑凡面容有着些许排斥，似乎不是很喜欢。
　　“有问题吗？现在韩国娱乐圈中，歌手还是比较普遍的。”开车的尹媛贞，发现副驾驶上郑凡的表情，不明所以道。
　　“如果只是唱歌倒行，不过跳舞的话，又出汗又得化妆，味道总有些古怪，脚在鞋里直打滑，带给人感觉就像冒烟似的！”郑凡挑肥拣瘦道。
　　听到郑凡的说法，尹媛贞都已经顾不上开车的紧张，更多是对身旁青年的个人取向，以及看待事物的观点，有些不可思议。
　　“我以为老板弹古筝，会很喜欢歌手呢！”好一会儿之后，尹媛贞才出声感叹道。
　　“我倒不是说歌手不好，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个人不想为歌手服务而已，纯属自身性格不太接受。”郑凡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问题。
　　“老板自己不开经纪公司，当荧幕女明星的经纪人谈何容易，在韩国，真正走红，挣钱最多的就是电视、电影明星，这种资源很抢手，别说是经纪人了，为了争夺荧幕明星，就连经纪公司之间的竞争也非常激烈。”尹媛贞的意思是，当荧幕明星的经纪人，远没有歌手经纪人简单。
　　“先去看看吧，不行咱们可以自己找一个有发展潜力的，不都说做明星梦的小姑娘非常好骗吗？”郑凡的说法，就像是一个猥琐的咸湿大叔。
　　“好吧……”
　　尹媛贞的回应吃力，心里不得不承认，金钱是万能的，郑凡绝对是有资本玩票。
　　白色劳斯莱斯轿车，在路上行驶的非常缓慢，尹媛贞越是小心翼翼，越是紧张僵硬，生怕将车和别人撞了。
　　“你在干什么啊，加油。”
　　听到后边经常有车按喇叭，郑凡对全神贯注的尹媛贞笑道。
　　然而，在郑凡的笑叹中，尹媛贞却依旧没有加速，保持着平稳的行驶。
　　“下车。”
　　郑凡打开双闪灯，直接就让尹媛贞将车在路中央停下。
　　对于一走一过，离得远远的轿车主喝骂，郑凡只是竖起了中指，笑着对其做出了国际手势。
　　“虽然我也不怎么开车，不过却颇为喜欢自由奔放的感觉。”坐进驾驶室的郑凡，不着急不着慌打开了音响，甚至点着了根烟，丝毫不顾后边堵着好几辆，却不敢接近的轿车。
　　像郑凡所拥有的这种奢华劳斯莱斯轿车，在路上一打眼，就知道是刮蹭一下陪不起的货色，即便停在路中间，也没人敢真正上来嘲弄。
　　“嗡~~~嗡~~~”
　　郑凡试着轰了两脚大油门，带给尹媛贞要将这手工轿车当跑车开的感觉。
　　“呜~~~”
　　随着郑凡脚下放开离合器，轿车已经骤然冲出，有着很强的推背感，让坐在后座上的北朝少女朴孝恩都吓了一跳。
　　“老板，慢点~~~”
　　眼看着轿车冲了起来，尹媛贞这才意识到，这辆手工制作的劳斯劳斯，当真是有着很强的动力。
　　“你若是再不指路的话，我怕咱们都得开出首尔。”听着天后邓丽君小曲儿的郑凡，笑容澎湃，有着明显的放荡不羁之感。
　　“经纪公司离咱们的别墅不太远，应该就在右面的正道旁。”尹媛贞连忙提醒道。
　　“呼~~~”
　　莱斯莱斯右转弯又行驶了一段，来到一座正对大道的四层楼前，才缓缓为之停下。
　　“坐老板的自行车，都没有这么害怕过，等会儿还是我来开吧！”下了车之后，尹媛贞的心跳还没有平复。
　　“记得我以前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也开着个小破车到处跑，就是有段时间没碰方向盘了，一时没控制住。”郑凡搔了搔短发，一脸不好意思的神色。
　　“又来了！”
　　北朝少女朴孝恩，对于郑凡有时候在生活上的大条，完全只能是被动接受。
　　“这小楼还行，独栋啊。”
　　穿着西装走到四层经纪公司门口的郑凡，多少有些出乎预料。
　　对于尹媛贞的介绍，郑凡之前并没有当回事，还以为是个刚刚起步，跟个大车店似的经纪公司。
　　“麻烦你，我们想见洪智美社长，之前预约了，我叫做尹媛贞。”一身淡粉色彩花细绣韩服的尹媛贞，客气对接待少女笑道。
　　“两位请先随我上来吧，得在秘书室外稍等片刻。”接待少女不但善于察言观色，修养也很不错。
　　“这里真是有些公司的模样！”
　　郑凡进入四层小楼之后，已然发现了，内里的装修也很精致，甚至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来到三楼之后，郑凡和尹媛贞在社长办公的外面，当真是发现了开放式的秘书室。
　　通报过后，一名女秘书，沉稳将郑凡与尹媛贞领进了社长办公室。
　　“媛贞姐！”
　　没等郑凡仔细观察社长室，一名同样穿着韩服的妇人，就已经颇为激动上前拉起了尹媛贞的双手。
　　“这就是她所说的姐妹吗？”
　　看着颇为漂亮的妇人，以及其隐隐流露的贵气，郑凡不免猜测，这妇人上岸找了个好人家。
　　“洪社长你好，我这次拜托姐妹李爱静，是希望给家里人找一个经纪人的工作，还希望你能多多照顾帮忙。”尹媛贞并没有同漂亮妇人叙旧，很快就对老板台前的年轻少女躬身道。
　　“媛贞姐客气了，其实我在宇中文化集团见过你，跳跃经纪公司还是草创阶段，免不了要前辈们帮忙。”尽管少女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经纪公司的社长，不过清冷之中却没有熬意。
　　“郑凡，韩国籍华人，以前并没有从事过经纪人相关的工作，还请洪社长能让他锻炼一下，哪怕薪水不高都行。”尹媛贞恭敬对少女道。
　　“郑先生，你会什么吗？”
　　少女为难对郑凡询问，似乎有着试探的意思。
　　“我会的东西很多，关于经纪人这一块都行，而且还可以做木匠和雕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尹媛贞提起薪水少也行，被当做了降价甩卖的关系，郑凡尽量表现出自己很行的样子。
　　“果然！”
　　对于郑凡蹩脚的韩语，少女社长就不太满意。
　　“大明星不好说，但是如果社长给我一个练习生，我相信还是能带好的。”眼见少女社长不表态，郑凡倒是显得很积极。
　　“想要当好一个经纪人，得有一定专业素养才行，你对歌舞有理解吗？”少女忍不住笑看着郑凡问道。
　　“没问题，我最为擅长的，就是摇摆迪斯科，还专门练过杰克逊的舞曲。”郑凡显得很自信，却带给人不经世事说大话的感觉。
　　“经纪公司二楼有舞蹈练习房，郑先生要不要试试？”就在尹媛贞暗暗头疼之际，少女已经笑着起身，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要得到工作，还得展现一些实力才可以吧。”郑凡说韩语磕磕巴巴，但社长室中的三女，却都低估了他脸皮的厚度，以及故意做出的土包子情怀。
　　“媛贞姐、爱静姐，不如咱们去看看？”
　　少女笑着对两名韩服妇人点了点头，其实她倒不是有意要推了郑凡，看在两个妇人的面子，即便面前这个青年什么都不会，眼下也是要收下的。
　　“洪社长做主就好。”
　　其实尹媛贞对于郑凡的才能，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他单单能弹一首旋律优美的古筝，就已经不错了。
　　尽管韩国眼下也只能算是发展中国家，不过民众的意识，却已经向发达国家转型迈进。
　　在尹媛贞看来，有钱人家年轻一代所受到的教育，绝对与贫苦大众不同，端可谓是多才多艺。
　　即便以学习而论，到了中学要出成绩的时候，往往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冒头更有力量，这就是金钱决定教育与才能的理论。


第四百零一章 征服

　　“以老板的财力，除了古筝之外，应该受到过其它的教育吧？”宽敞明亮的舞蹈练习房中，尹媛贞看到郑凡有些不自然，不由在心中暗想道。
　　舞蹈练习房中，除了洪智美社长，以及尹媛贞和李爱静两名妇人之外，竟然还有几个年纪不大的女练习生。
　　“她们不出去吗？”
　　郑凡对洪智美勉强一笑，似乎当着小女生的面，有些施展不开。
　　“经纪人本来就是要和艺人接触，你得学会尽量适应。”洪智美只是抱着放松的心态，对郑凡调侃道。
　　在洪智美看来，尹媛贞所谓的家里人，搞怪的功夫倒是一流。
　　“那就开始吧，简。”
　　郑凡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着，将烟盒甩在了一边，尽量来了一个帅气的动作。
　　随着音乐师用音响放出杰克逊的比利·简，整个舞蹈练习房的气氛，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然而，眼见着郑凡嘚嘚瑟瑟摇摆，少女社长不但后悔让他跳舞，更是有种审美底线遭受严重挑战的抓狂冲动。
　　“是这样子的吗？简直就是骚气冲天啊！”因为练舞室有一整面墙大镜子的关系，眼看着镜中之人的举动，饶是郑凡脸皮够厚，也是有些受不了自己。
　　“噗~~~”
　　对于郑凡骚哄哄的摇摆，就连留在练舞房的几个小女生，都不免憋不住笑，好像是看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
　　“媛贞姐，我觉得他更有喜剧演员的潜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自我陶醉这么投入的人……”见到郑凡叼着小烟儿摇摆，少女社长虽然忍不住笑，容颜的古怪之色，却好似吃了臭苍蝇一般。
　　“难道以前在自营部中，也是这个样子吗？不对，这一定是这里音响效果不好，影响了我的正常发挥，话说镜子中这个丢脸的家伙是谁！”郑凡洗澡的时候也愿意来上一段，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能在练舞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表现，自身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免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这要是换了一个脸皮薄的人，不要说做到尽量投入，估计早都已经受不了自己的表现停下。
　　“简直就是一种摧残！”
　　少女社长都不免替郑凡害羞，即便以往也有奇葩的学生，可少女却不得不承认，郑凡这骚麦的摇摆，是最为厚颜无耻的，简直称得上是挑战人生。
　　“音乐的小调不错……”
　　任尹媛贞再怎么想，也没料到会是这个场面，如果郑凡不是老板，她甚至有马上出舞蹈训练房的冲动。
　　“嗤~~~”
　　更为让尹媛贞几女吃惊的还在后头，舞曲没等进行一半，郑凡已经开始撕扯西裤的裤脚。
　　待到洪智美反应过来，郑凡好好的一条黑色西裤，已然被撕成了吊腿裤。
　　“这是要干什么啊？”
　　对于郑凡脱下西装，拉下领带，一把将衬衫纽扣都扯崩的有力举动，尹媛贞不免咽了口唾液。
　　“咦！”
　　发现郑凡双脚灵活踢踏，踩准舞曲的节奏，旋即突然舒展手臂，将烟头弹出，少女社长神色不由一动。
　　不同于女秘书连忙去捡烟头，怕将舞蹈练习房的地板烫出印痕，洪智美则是注视着郑凡的举动。
　　踏着舞曲的节奏，郑凡右腿向右上方，大幅度做了一个弹踢的动作，待到落脚之后，两腿膝盖同时迅速转向内，旋即转向外侧，整个人竟然原地快速转了三圈。
　　“虽说是模仿，也够有范了。”
　　在音乐之中，郑凡双膝弯曲，两脚尖点地，双臂后摆扬起被打开的衬衫，在几女古怪的目光注视中，就好似时间静止了的感觉。
　　令人窒息的舞曲，配上郑凡的模仿，还真是有些像那么回事儿。
　　看到他双脚尖点地之后，在舞曲的跟进中，接上太空步的后滑，多少有些视觉震撼的效果，少女社长的脸上不由微微抽搐。
　　“停……”
　　就在一首舞曲到了尾声结束之后，洪智美似是再也忍不住，连忙叫停，舒缓着替郑凡害羞，想要撞墙的冲动情绪。
　　尹媛贞的姐妹李爱静，似乎是憋笑憋得十分辛苦，这要不是注重自己的形象，都得笑躺在地上。
　　“哈哈哈哈~~~这简直也太酥麻了吧，咱们看到了什么？快使劲儿掐我一下，否则要受不了了……”跑出练舞房的几名小女生，其中一人似乎遭到了雷击一般，爆笑脆语道。
　　“社长，我是跳得好还是不好啊？”
　　郑凡心中暗道丢人丢大发的同时，硬着头皮想尽量舒缓一下尴尬的气氛。
　　“模仿的还不错，确实让我震撼到了，不过以后在经纪公司，你还是不要跳舞了，杀伤力太强，让人有些受不了，抱歉，我需要平静一下情绪。”眼看着郑凡的西裤脚，让他自己撕得破破烂烂，少女洪智美也是扛不住，连忙捂嘴憋笑跑出了练舞室。
　　“媛贞，是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直到练舞房中只剩下郑凡和尹媛贞，他才有些恼羞成怒之感。
　　“还行，最后那段虽模仿的很想，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老板跳舞，让人有种中了受不了的毒，心情极度复杂想爆笑的冲动，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其实老板用不着感觉丢脸和灰心的。”就算尹媛贞尽量用委婉的说法，想要开导郑凡，可一想到刚刚的情况，却依旧抵受不住。
　　“我有什么可灰心的，现在自我感觉好的不得了，刚刚我只是没发挥好，你将她们叫回来再来一次，这次我保证震撼全场。”郑凡梗梗着脖子，嘴硬怒语的同时，尹媛贞却溜溜的退出了练舞房。
　　“妈的，以前感觉真的很好，没想到竟然这么丢人，这可真是一段不忍去回想的记忆，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郑凡哀嚎到后来，忍不住看了看扣子被拽崩的衬衫，以及下身那惨不忍睹的西裤脚。
　　“呼~~~”
　　好一会儿过后，郑凡才平复了丢脸的心情，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西装，但领带和被撕下的破裤脚，却是没心思收拾。
　　“好消息，老板已经被录用了，随时都可以来上班，我跟洪社长说好了，可以对你宽松一些，如果短时间争取不到艺人也没关系，给你开一些底薪。”已然从洪智美社长室回来的尹媛贞，见到郑凡出来小声报喜道。
　　“我现在想，来这个经纪公司，是不是个好主意了！”郑凡伸手往下面咧开的裤裆摸了摸，讪讪着嘟囔道。
　　因为与洪智美再度谈过的关系，知道少女现在不想见郑凡，以免造成更大的心理承受杀伤，尹媛贞的表情，也不由有着被征服之感。
　　“赶紧走。”
　　郑凡抹搭着眼皮，似乎对韩服妇人的神色很不满，下楼的同时催促了一嘴。
　　“这边应该有艺人的服装，要不要先换身衣服……”没等尹媛贞将话说完，就被郑凡瞪了回去。
　　“又不是裸着出门，我可是个大富豪，心里自豪着呢。”郑凡寻求自我安慰一般，恨恨着言语道。
　　“就是他！”
　　经纪公司的一楼连通着会客区，几名小女生在沙发那边坐着，眼看着郑凡下楼，不由窃窃私语笑道。
　　“这个打击真是不小，希望不要产生心理阴影才好！”跟着郑凡的尹媛贞，也忍不住在心中调侃了一句。
　　就在郑凡带着尹媛贞出门之际，站在三楼社长室窗前的洪智美，依旧没有缓过来。
　　“社长，那个怪人适合在咱们经纪公司吗，之前他不会是故意的吧？”女秘书犹如吃了大便一样受不了。
　　“我能看得出来，他跳的很认真，也很卖力，绝对是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只是很可惜，这个人实在是太不适合跳舞，他是我见过杀伤力最强的舞者！”少女掩嘴一笑，却注视到了丢人的郑凡，走到劳斯莱斯边上开车，而韩服妇人尹媛贞，则是像身份高贵的夫人一样坐在后座上。
　　“我觉得他的脸皮有些厚，说不定会真的来上班，这要是来了，要怎么安排他？”女秘书摇了摇头笑道。
　　“这个人挺有趣的，圣诞节我们虽有几场演出，不过我也是担心他一个新人出状况，就让他在公司呆着吧，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少女只觉得看过郑凡的舞蹈之后，其它的事都不是事了，心情竟莫名的好了。
　　“如果是有能力的话，早自己出去招聘了，还能等着让人推荐，像他那样的，若是没人介绍，只能做一个闲人。”女秘书虽说着郑凡的坏话，却也露出了笑意。
　　“铃~~~”
　　就在郑凡开着劳斯莱斯轿车走后不久，洪智美的社长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
　　“喂？”
　　在洪智美接电话之后，女秘书很快识相退了出去。
　　“是啊，媛贞姐推荐他来我这里做经纪人，刚走没一会儿……”洪智美对着电话倍显热情，不过神色却有些异样。
　　“一定，一定，只不过今天出了点儿小状况，不确定他还会不会来上班，如果他来了的话，我马上就与夫人联系。”少女洪智美转过脸来，积极保证道。
　　热情交流了一番，待到少女洪智美放下电话，这才意识到，郑凡来到经纪公司的背后，可能不太简单。


第四百零二章 带新人

　　伊藤百货商场中，穿上一身崭新西装的郑凡，不由向周围看了看。
　　“够了吗？”
　　对于尹媛贞与朴孝恩两女拎着的几个手袋，郑凡目光略沉，似乎还没有从之前跳舞所受打击中走出来。
　　“有一两件已经很好了。”
　　尹媛贞尽量柔和笑语，想要舒缓郑凡的情绪。
　　“走了，直接回家。”
　　本来郑凡之前还计划去首尔塔吃个饭，可是现在却没了兴致。
　　此时的尹媛贞，已经换上了一身便装，做事情方便不少，拎着手袋紧跟郑凡走出了商场。
　　“老板，还是我来开吧。”
　　尹媛贞主动进了劳斯莱斯的驾驶位，担心郑凡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郑凡先生，没想到这么巧，在这儿遇到了！”没等郑凡坐进车里，妇人郑禧子就从一辆奔驰车中走了下来。
　　“是啊，确实挺巧，我这边还有点事儿，以后有机会再聚。”郑凡歉意一笑，故作很着急的样子。
　　“那就下次再聊。”
　　郑禧子也没有死缠烂打，微微一笑，目送着郑凡关上了车门。
　　“郑禧子董事长若是有意与老板见面，估计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缓缓将车开走的尹媛贞，感叹着提醒道。
　　“如果连这点儿韧劲儿都没有，她也走不到这个地步了。”郑凡闭上双眼，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因为是冬天的关系，待到劳斯莱斯回到论岘洞的别墅，天色已经是蒙蒙黑。
　　“明天老板要去经纪公司上班吗？”
　　进入别墅客厅，眼看着郑凡就要上楼，尹媛贞连忙问道。
　　“看情况吧。”
　　郑凡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到了二楼书房，打开电脑的郑凡，很快就开始查询韩综指，以及个股的涨幅。
　　“不是汉光集团，而是韩光集团吗？”
　　发现汉光集团是曾用名，郑凡不由嘟囔了一嘴。
　　眼见韩光集团的股价，被死死封在涨停板上，郑凡就已经知道，姬儿她们应该是出手了。
　　“封单虽大，可是市场的状况却太差，算一下拉升的成交量，总股本2%的买入份额，应该打的差不多了，只怕很难出现连续涨停的状况，明天股价能开到涨停板，就已经不错了，待到这些追涨的人发现，韩光集团股价上涨，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之时，估计很快就会转为理性的抛售！”郑凡点着根烟，推测两个涨停板就是韩光集团的极限，显然与市场预期差很远。
　　只是因为郑禧子的关系，让郑凡感受到，开了这个头之后，恐怕后边的日子，要不太好过了。
　　这时郑凡不知道的是，从香港起飞载着陈敏的私人飞机，不但到了韩国首尔，而且已然被提前回来的韩玉兰接走。
　　“叶倩总裁让我问你，老板在什么地方。”陈敏坐在车中，开门见山道。
　　“我只知道他去过宇中文化会所，但那边却不肯透露他的信息。”亲自开车的韩玉兰，言语中不免透着无奈。
　　“这次我过来首尔调研，相信韩玉兰小姐应该不会当真吧？”陈敏不免有些失望。
　　“那是自然，眼下世纪控股旗下除了大富银行，科研类的资产，已经全部转移给了吉井财团，又怎么会看重韩光集团！”韩玉兰理智笑道。
　　“不只是叶倩总裁，就连姬儿总裁也说了，只能买入韩光集团总股本2%的股票，还希望韩玉兰小姐适可而止。”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郑凡消息的原因，陈敏话语非常直白。
　　“只要陈敏总裁能在韩光集团转转就好，股价的后续事情，我们自会处理。”韩玉兰没有显露出丝毫不满。
　　“若是韩玉兰不知情的话，想要找老板可不容易了！”陈敏暗暗思量着，要怎么才能完成叶倩交给她的任务。
　　论岘洞郑凡所在的别墅中，地下室被他早早打开。
　　难得没有吃晚饭的郑凡，盘坐在蒲团上，打开小水晶瓶，向里面的白色粉末吸了吸。
　　“呼~~~”
　　记忆片段不停在郑凡脑海中涌现，使得他精神压力极大。
　　“有一段时间没注意，那小男婴的情况了，上次尽管对他身体形成了一定的掌控，可是直到最后，那个能够飞掠的妇人也没出现！”因为记忆片段的关系，郑凡不断变化的神色，隐隐有着可惜之意。
　　时间缓缓流逝，等待在别墅饭厅的尹媛贞，只是觉得有些异样。
　　“这家里值钱的东西不少，今天就连朴孝恩也跟着出去了，若是正常情况，又怎么能放下心，而且看老板的样子，也不像是亲力亲为的人！”尹媛贞隐隐意识到，这座别墅平静的背后，可能有人暗中在保护。
　　“估计老板不会再出来了，走了半天，管家也早点儿上楼休息吧。”不同于妇人尹媛贞的多思，北朝少女显得很勤快，眼下别墅的事，几乎都是由她一个人在打理。
　　“等到明天，我会尽量再找个人过来，分担一下你的工作。”尹媛贞看向北朝少女，有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天一早，郑凡从地下书房出来，并没有出乎尹媛贞的意料。
　　不过尹媛贞毫不多话，只是将早早准备好的早餐，给郑凡端了上来。
　　“等会儿我骑车，却经纪公司看看，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喝了一碗粥，郑凡很快就出了门，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
　　不同于郑凡对dance经纪公司颇为感兴趣，一大早韩综指还没有开盘，韩光集团的操盘室中，韩玉兰就已经在不断搜索消息面的变化。
　　“陈敏总裁，你觉得韩光集团的股价，今天还会涨吗？”虽然世纪控股与韩光集团的合作传闻，已经在市场中传开，可韩玉兰还是心里没底。
　　“我只是搞人力资源的，不太懂资本市场的行情，今天过去，就是圣诞节休市了吧。”妇人陈敏摇了摇头笑道。
　　“就休一天，这周随后还有两个交易日。”
　　韩玉兰此时只觉得，买入总股本2%股份的资金，还是有些小。
　　“准备好吧，估计是挨不住，一旦投资者开始发现不对劲儿，只怕抛压也不会轻，我来之前，姬儿总裁就说，你还是有些太着急了。”陈敏多少给韩玉兰透了一些话。
　　作为学医的韩玉兰，与资本市场的从业人员，在运作水平上，相差比较远。
　　“早了吗？如果韩光集团的股价再跌，就要到股权质押线的危值了！”韩玉兰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要到就是还没到，如果是老板的话，估计一定会忍到最后才会出手，这一波金融风暴对亚洲经济所造成的影响，可能会很漫长，你与其在这里担心，倒不如找一个善于操盘的人帮你，之前世纪控股有份分析报告，称韩国的股市与汇市，应该还有一段跌幅。”陈敏略有深意道。
　　“你的意思是找郑凡吗？”
　　一想到之前郑凡不容商量的口吻，韩玉兰就不免有退却之意。
　　清晨的dance经纪公司门口，下了自行车的郑凡，很快就将车子推到了不起眼的地方。
　　“呼~~~”
　　深吸一口气的郑凡，尽量忘掉昨天那丢人的情景，推门走进了公司中。
　　“你是新来的？”
　　接待少女笑看着郑凡，当先打招呼。
　　“我叫郑凡。”
　　郑凡咧嘴一笑，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白牙。
　　“昨天秘书室就已经交代过了，让你先适应适应这里的环境，等到要做的事情都熟悉了，再看看能不能带练习生。”接待少女示意郑凡随便走走。
　　“只是练习生吗？”
　　郑凡在心里嘟嘟囔囔，却没有将话说出口。
　　“一般想要获得带新人资格的经纪，都得上街去发名片，看到有潜质的年轻男女，可以上前说两句。”接待少女对郑凡提醒道。
　　思量了一番，郑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上楼，而是向连通一层的会客厅走去。
　　即便上边不交代，看到郑凡无所事事，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喝着果汁消磨时间，接待少女也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关系户。
　　“果然是来了！”
　　穿着鹿皮小靴子的洪智美社长，好似故意溜达了下来，正好看到郑凡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接待少女再想出声提醒，已然是来不及，只能眼看着洪智美一步步向郑凡走去。
　　“怎么，才第一天上班，就在这儿偷懒吗？”洪智美发现郑凡抬头向她看来，不由笑着调侃道。
　　“关键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郑凡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后悔过来。
　　“这两天公司的艺人有演出，你实在没事做，可以准备一下服装。”洪智美略微讶异郑凡的做派。
　　“打杂的事做着也没意思，不如给我一个漂亮的练习生带吧。”郑凡盯着洪智美，表露了些许期待。
　　“你跟我来吧。”
　　深吸一口气的洪智美压下恼火之意，召唤郑凡上楼。
　　“应该是那个郑禧子没错了，天天被她这么盯着，当真是有些不爽。”郑凡抹搭着眼皮，在心里暗暗笑叹道。
　　“赵熙雅。”
　　来到二楼舞蹈练习房的门口，洪智美略微犹豫，还是对里面一名面容娇美的十六七岁少女喊道。
　　“这是公司新来的经纪人郑凡，以后就由他带你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跟他说。”待到长发见汗的少女跑过来，洪智美看了看郑凡介绍道。


第四百零三章 警告

　　“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十六七岁的少女，礼貌对郑凡躬身道。
　　“我只是个新人经纪，不过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帮你解决的。”看着姿容水灵的少女，郑凡暗道练习生的年轻。
　　“赵熙雅在公司已经练了一年，若是有好曲子的话，今年就可以出道了，你得多多上心才行。”洪智美似乎不愿这么块好材料，被郑凡糟蹋了。
　　“对于唱歌我不太懂，还是负责她的生活好了。”郑凡也没有大包大揽。
　　“一定要跟好了。”
　　洪智美瞪了郑凡一眼，旋即才离开。
　　“其实伺候人的活，我也不太擅长。”
　　郑凡站在练舞房的门口，不知道该不该给少女取毛巾。
　　好在少女显得很懂事，笑了笑跑进去，很快就又练了起来。
　　“要说挣钱的经纪人我还行……”
　　郑凡站在门口摇了摇头，多少有些泄气。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没等郑凡吃完午饭，赵熙雅就已经控制食量，只吃了几口，就结束了用餐。
　　眼看着赵熙雅跟其她的练习生一起，郑凡也不好上前，只能回到休息室睡了个午觉。
　　“前辈。”
　　下午的经纪公司颇为忙碌，对于躺下就不起来的郑凡，少女赵熙雅不由轻轻推了推他。
　　“嗯，练完了吗？用不用送你回寝室……”郑凡有些迷糊道。
　　“今天晚上，hot组合会在世宗文化会馆的大剧院开演唱会，前辈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赵熙雅同郑凡商量道。
　　“行，那就出去走走。”
　　郑凡起来精神精神，对少女勉强笑了笑。
　　到了休息室的外面，看到一些人正往外搬东西，郑凡也没有帮把手，直接带少女出了门。
　　“像你们这样的练习生，公司给配车吗？”郑凡的询问，让少女神色古怪摇了摇头。
　　“坐自行车也不太方便，现在离晚上还早，不如先走走吧。”看着少女穿了一双白色平底鞋，郑凡一边走一边道。
　　“前辈，以前你是做什么的？”
　　少女能看得出来，郑凡对于经纪人并不是太懂。
　　“应该算是特殊经纪人吧，我对理财还算在行。”跟少女走在一起，郑凡就像个大家长一样。
　　尽管少女还不能完全理解理财的意思，却觉得郑凡不太靠谱。
　　“前辈有带我出道的把握吗？”
　　少女也没什么心机，只是问出了关心的事。
　　对于少女的注视，郑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露出了傻笑。
　　任由街上行人走动，郑凡和少女却是陷入了沉默。
　　从少女的神色和询问中，郑凡能明显感受到，她对前途的担忧。
　　“不如去买两个手机怎么样？”
　　不知不觉走到一家大商场门口的郑凡，这才出声笑道。
　　听到郑凡的提议，赵熙雅不免有些怯意，似乎没想到他会出买东西的主意。
　　“没事，我付钱，到时候回公司报，有了手机之后，咱们两个联系能方便不少。”郑凡拉着少女就向商场中走去。
　　跟着郑凡来到手机柜台前的少女，眼见他拿着索爱手机，不断摆弄来摆弄去，不由有些愣神。
　　“就这两个吧。”
　　郑凡掏出一张信用卡，示意服务员办理缴款手续。
　　“公司真能给报吗？”
　　少女赵熙雅倒是真有些喜欢这个手机，却不由有些担心。
　　“好长时间没有用电话了，还真有些不习惯。”郑凡笑了笑，就已经向办理手机卡的所在走去。
　　“轰~~~”
　　没等郑凡与少女出得商场，一声闷响就在大门外泛起。
　　眼看着外面产生骚乱，很多人都争相躲远，郑凡不由皱了皱眉头，稍稍用身体挡住了赵熙雅。
　　“外面怎么了？”
　　少女想要露头瞧一下，却被郑凡的大手按了下去。
　　“咱们从后门走吧。”
　　即便郑凡不凑近前去看，却也知道是有人跳楼了。
　　“呼~~~”
　　带着少女出了后门之后，郑凡长呼一口气，心绪似乎低沉了下来。
　　“刚刚那是个人吧？”
　　因为之前离大门口比较近，少女还是看到了一些，只是不太确定。
　　“眼下时局这么乱，一旦借贷的钱无法偿还，背负上沉重的债务，当真是让人难以承受！”郑凡所说的话，让少女多少能理解一些。
　　“韩国政府因为外汇储备不足，将不得不放开外汇管制，受此消息影响，韩综指开盘即出现大跌，已经逼近550点……”商业广场的广告牌，播放的重要财经新闻，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
　　眼看郑凡点着根烟，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少女不由对这个年岁比她大的男人更加不解。
　　比起外面的纷乱，韩国资本市场则是重压向下，更加让人喘不过气。
　　与郑凡预料的相同，早在韩综指开盘的一瞬间，韩光集团的涨停板，也仅仅是稍纵即逝，不到半分钟，就已经将高开的10%向下吃尽。
　　而韩玉兰则是早早的，就离开了操盘室，以整个大势和韩光集团所承受的抛压来看，她甚至不敢在陈敏的面前，再肯定什么。
　　就在少女跟着郑凡，在论岘洞一直步行，有些露出疲色之际，宇中文化集团却已经在二人眼前。
　　“进去歇一会儿吧，顺便讨口水喝。”
　　郑凡咧着大嘴，对于眼前宽广的会所建筑，不由露出了玩味之色。
　　“郑先生，你来了。”
　　接待侍女远远就迎了出来，显然是得知了郑凡到来的消息。
　　“带我去找你们郑禧子董事长。”
　　郑凡大大咧咧，直接对接待侍女道。
　　“里面请。”
　　女接待并没有为难，不但将郑凡带入会所，对赵熙雅也很热情。
　　随着电梯上到宇中文化会所的三层，郑凡已经看到了颇为宽敞的秘书室。
　　“好好招待我这位小朋友，给她来杯热饮。”
　　郑凡也没用秘书通报，直接就推开了，两扇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
　　“郑先生……”
　　就在妇人强自镇定笑着打招呼之际，郑凡却是缓慢伸手抓上了她的衣领。
　　“被人跟着真的很不舒服，这是最后的警告。”叼着烟卷的郑凡，将郑禧子拉到面前，通红的烟头，几乎都烫到了她的脸上。
　　“还有，你跟着我也不会得到帮忙的，如果我这个也救济那个也救济，只会招惹上一身的麻烦。”郑凡笑着对妇人道。
　　“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敢打扰郑凡先生，大宇集团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差……”没等妇人将话说完，就被郑凡的冷笑打断。
　　“在国际炒家的资本洪流下，你们当然挡不住，一旦韩国的金融系统出现问题，很多公司就会被勒紧喉咙，壮士断臂吧，现在砍或许还来得及。”郑凡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郑禧子连忙坐在郑凡对面，很是急切问道。
　　“精简资产、压缩开支，如果能顶住裁员的负面影响，得抓紧时间撇包袱了，你们大宇集团超速发展的背后，必定是背负了高额的债务，现在韩国的外汇储备耗尽了，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争取紧急贷款，或许这对你们大宇集团来说，是一个小转折，赶紧跟银行协商债转股的事宜吧，记住胃口不要太大，要一点点做，大陆有句俗语，叫做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郑凡似乎有意对郑禧子提醒道。
　　“债转股吗？”
　　郑禧子神色一动，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
　　“当然，具体怎么跟政府和银行协商，还得看大宇集团的本事，我是不会给你出钱的，充其量也就是出出主意。”郑凡笑着对妇人道。
　　“郑先生觉得，韩国政府因此被迫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紧急贷款580亿美元，能获得批准吗？”郑禧子对于眼下的经济形势，不免有些担心。
　　“韩国政府这笔贷款达成的希望，还是非常大的，因为这其中必定附带极为苛刻的条件，比如说韩国必须同意开放其金融市场，降低贸易壁垒，调整银行结构等，这种财政、货币、金融改革方案，几乎等同承认韩国整个经济体系的崩溃，以及自主权的丧失，韩国贸易和资本流动的自由化，如果从长远来看，并不是好事情。”郑凡已然从沙发上起身。
　　“一直以来，美国都是支持韩国的，尤其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更是由美国所主导，为什么此番申请紧急贷款会如此艰难！”郑禧子只觉得，眼前这个青年对于宏观经济的脉络把握，当真是非常准确。
　　“原因是以往美国和韩国在牛肉、汽车出口等问题上有过冲突，所以美国坐视韩国经济崩溃，运用其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影响力，就能迫使韩国开放国内市场，现在韩国对于外资持股，是有限制的，外国人拥有韩国企业股票不得超过7%，外国公司限于26%，如果能够提高持股上限，这个提升比例或许会很大，因此这也有可能是一个企业引入资金的机会。”郑凡打了个哈欠，背对着妇人摆了摆手，似乎已经没有同她再聊下去的意思。
　　“以后我这边，肯定不会有跟踪郑凡先生事情发生了。”郑禧子连忙保证道。
　　“这样最好，否则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对你的警告。”郑凡咧嘴阴邪一笑，慢吞吞走出了郑禧子的董事长办公室。


第四百零四章 概不负责

　　“呼~~~”
　　轻微的电梯开门声泛起，还没等从宇中文化集团三楼下去，郑凡就被从电梯中出来的韩玉兰与崔秀珍堵了个正着。
　　“你在这里！”
　　眼看着郑凡神色泛贼，韩玉兰不免有些恼火道。
　　“呵呵~~~没想到在这里能碰见，你是来找郑禧子董事长的吗？”郑凡打了个哈哈道。
　　“我是来找你的。”
　　韩玉兰根本就不给郑凡推脱的机会，死死将他盯住。
　　郑凡回头看了看，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赵熙雅，不由露出了苦笑。
　　“去一楼大堂谈吧，在这里堵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察觉到韩玉兰不肯退让，郑凡讪讪着提议道。
　　眼见着郑凡带人进了电梯，秘书室的女主管，连忙去对郑禧子禀报。
　　“给我来杯红酒，记你们董事长账上。”
　　到了一层大堂的沙发前，郑凡大刺刺坐下对接待侍女道。
　　“韩光集团的股价是怎么回事？世纪控股那边是不是有保留……”抓紧时间的韩玉兰，没等将话说完就被打断。
　　“你太高看自己，以及家族的上市集团了，我只答应买入韩光集团总股本2%的股份，难道你期待着能涨多少吗？封一个涨停板就已经不错了，如果世纪控股真的那么神，之前买入各大投行股份的时候，那还不得将市场的盖给掀开啊！”郑凡抬手笑道。
　　“今天韩光集团开在涨停板上，迅速就吃了下来，搞不好都得将昨天的涨幅抹掉，而且抛压比以前还强。”韩玉兰双眸有着犹豫。
　　“世道不好可赖不上我，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昨天韩综指就是大跌，而韩光集团却逆势涨停了，现在补跌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郑凡摊了摊手，一副概不负责的模样。
　　“现在要怎么办？”
　　韩玉兰也顾不得郑凡的坚决，死靠着他不放。
　　“你问我，我问谁去。”
　　郑凡翻了个白眼，似乎不想再被眼前的女人纠缠。
　　“若是你回答不了，那我只好求助朋友了，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得试一下。”韩玉兰略有深意道。
　　“那你可以试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郑凡嘴角上翘哼笑一声，已然从沙发上起身。
　　看着郑凡神色有些古怪的高挑少女，根本就没有说上话。
　　“不管怎么样，以后得能找到他才行。”
　　对于韩玉兰还想追着争取一下，高挑少女拉着她小声道。
　　“酒不错。”
　　接待侍女还没等将红酒端到地方，就被一走一过的郑凡，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前辈，她们似乎跟上来了。”
　　尽管不知道郑凡和韩玉兰谈什么事，但赵熙雅却能感受到异样的气氛。
　　“不用理会，你不是说想要看演唱会吗？咱们这就坐车走。”郑凡拉了赵熙雅一把，出会所就钻进了一辆高档轿车中。
　　“世宗文化会馆。”
　　郑凡对司机言语了一声，旋即在后座上面，笑着对追出来的韩玉兰和崔秀珍摆了摆手。
　　“可恶！”
　　看着轿车离去，韩玉兰忍不住跺了跺脚。
　　“还真是不帮忙啊，当着我的面，你和他说得那么详细，真的好吗？”高挑少女崔秀珍记得，第一次在宇中文化会所参与韩玉兰和郑凡交谈的时候，只是笼统提到了银行，甚至都没有名称。
　　“即便我不详细说，秀珍你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件事就不要往外传了。”韩玉兰揉了揉秀额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崔秀珍好奇着询问道。
　　“算得上是朋友吧。”
　　韩玉兰的回应，并不是很确定。
　　“不如上去问问郑禧子董事长，或许她能知道什么。”崔秀珍对好友提醒道。
　　“估计不外乎推脱，如果她能告诉，上次来的时候就说了。”韩玉兰嘴上虽这么说，可却还是转身回了会所。
　　“暂时查不到他也不要紧，可以从跟着他的那个小姑娘入手。”高挑少女颇为心细，似乎有些信心。
　　“郑凡是个不太好指望的人！”
　　从理智的角度考虑，韩玉兰觉得即便韩光集团困难，也需要准备一些后手。
　　不同于韩玉兰的憋闷，坐在高档轿车中，前往世宗文化会馆的郑凡，则是有些愣神。
　　“虽说是退休了，但想要彻底离开资本市场，却不太容易，这应该算是走到今天的代价吧！”望着车窗外的景象，郑凡在心中暗暗感叹道。
　　经过大半天时间的接触，少女赵熙雅倒是对郑凡适应了一些，安静乖巧不说话。
　　对于赵熙雅大好的年龄，即便郑凡不用去看，也能感受到她的梦想。
　　还没等到夜晚，世宗文化会馆的大剧院外，就已经等了歌唱组合的很多歌迷。
　　对于年轻少女们疯狂追星的举动，郑凡只是护好了赵熙雅。
　　“”
　　大剧场外一群少女的加油欢呼此起彼伏，让郑凡向巨大的海报看去。
　　“这欢呼声多响亮啊，估计这些年轻人王八之气稍稍散发，就会有无数美眉争相投怀送抱吧！”尽管郑凡对男歌唱组合不太感兴趣，却忍不住暗暗羡慕道。
　　“这是前排的票，等会儿入场之后，应该可以清晰看到前辈们的演出。”赵熙雅紧抓着手中演唱会的门票，也是显得很兴奋。
　　“前边有什么好的，音响又吵，又会被舞台效果影响。”郑凡嘀咕了一嘴。
　　从进场到演唱会开始，数之不清的女观众热潮，就不曾平息，跟着在人堆中混的郑凡，也只被赵熙雅带着，象征性的加加油。
　　待到演唱会结束，坐在前排的郑凡，如果说抱着欣赏的角度，只觉得还不错。
　　“如果能要到签名就好了！”
　　赵熙雅只是一说，却没有追到后台的意思。
　　“咱们经纪公司不是也有明星吗？想要签名的话，回公司不就搞定了。”郑凡笑着敷衍道。
　　“dance经纪公司，也才开了一年多，并没有太红的明星。”少女赵熙雅小声言语道。
　　“那你岂不是算资历老的？”
　　郑凡对眼下所在的经纪公司情况如何，并不是太在意。
　　“今天回去要晚了。”
　　赵熙雅有些担心，公司对练习生严格的管理。
　　“有我这个前辈在，没什么好怕的，有什么事你就往我身上推，绝对帮你扛起。”郑凡虽不正经，不过却没什么精神。
　　“只希望我能快点儿红，如果年龄再大一些，只怕就没什么机会了！”赵熙雅的说法，让郑凡神色有些古怪。
　　在郑凡看来，赵熙雅虽年龄不大，娇颜正好，可是对于韩国娱乐圈来说，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已经不小了，尤其是在前途未卜的情况下，练习生的压力更大。
　　“晚上的天儿还真有些冷！”
　　郑凡出了世宗文化会馆，因为看演唱会的人流往出涌，在近处都拦不到车。
　　“下雪了，明天就是圣诞节，得给公司的前辈们准备一些贺卡。”赵熙雅稍稍跑跳着，美美转了个圈。
　　“在西方的国家中，平安夜会有很多的化妆舞会，也是一个和家人团聚的好日子。”不同于少女向前看，郑凡只是淡笑着说道。
　　“前辈，谢谢你的圣诞礼物。”
　　赵熙雅拿着手机，欢快晃了晃。
　　“我能做的，或许只有这些了，以后的路，还得靠你自己，希望你能奔一个好前程吧。”郑凡笑着感叹，似乎别有意味。
　　“前辈你会一直跟着我吗？”
　　赵熙雅虽略显单纯，却认可了郑凡。
　　郑凡只是笑了笑，就不再说什么。
　　打车回到距离dance经纪公司不太远的练习生单人宿舍，郑凡将赵熙雅送到不太大的房间，就已经优哉游哉离开。
　　“倒是个干净整洁的孩子！”
　　点着根烟的郑凡，目光隐隐有着思索之色。
　　“现在韩国政府，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求助，一旦签订的不平等条约曝光，估计会加快经济崩溃的风险释放，下一个目标就是俄罗斯了。”郑凡步行走在雪地上，也不在乎雪越下越大。
　　在郑凡看来，等到韩国的油水被迅速榨干，即便不驱赶蜂拥的国际炒家，那些逐利之人也会自己走。
　　“要不要去俄罗斯呢？”
　　这才是郑凡纠结的问题，可以说，俄罗斯的一些机会，即便对现在的他来说，也非常具有诱惑性。
　　做了一天经纪人的郑凡，尝试过才觉得，这并不是他的兴趣爱好所在，而且跟着赵熙雅可能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也不知道伊莲娜对俄罗斯核武库的位置，了解的怎么样了。”嘀咕到后来，郑凡的笑意越来越浓。
　　早在郑凡来到韩国之前，就让孔宁对在俄罗斯成立投资公司的伊莲娜，有了一些交代。
　　“相信比起亚洲各国，俄罗斯对于金融风暴会更加恐惧，毕竟前苏联的解体，就是因为金融战争的失利，现在俄罗斯应该非常的乱才对，一旦真正到了危机关头，自保才是人的第一反应，不过这场动乱能不能形成真正的机会，却不太好说，而且伊莲娜终究是不能委以重用，只能在外围跑跑腿。”郑凡抹搭着双眼，一边在雪地中走着，一边暗自思量道。


第四百零五章 松手

　　清晨安静的富银广场之上，叶倩看着世纪大厦有一段时间没清理的玻璃外墙，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感叹之色。
　　“去年的时候，世纪控股与大富银行是何等的风光，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好似落寞了，是不是要好好打理一下？”姬儿站在叶倩的身边，笑着对她问道。
　　“不用了，你没事也别出席公众场合。”
　　叶倩好似想要任由世纪控股，乃至大富银行沉寂落寞下去。
　　“陈敏在韩国呆了四个月，就被指派去俄罗斯了吗？”姬儿跟着叶倩进入世纪大厦，并没有在广场上站太久。
　　“陈敏在哪里，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眼下知道了他的情况。”叶倩已然平静了下来。
　　“话说老板还真是有闲心，竟然会跑去给一个小姑娘做经纪人，亏得咱们累死累活的做事！”姬儿这段时间，难得回来香港一趟。
　　“陈敏去了俄罗斯，估计他也快走了。”叶倩思量着言语，似乎有了预感。
　　“去年底的时候，除了你将香港股市难以消化的大量股票，转让了出去，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就没什么像样的运作了。”姬儿双眸透着不解。
　　“是啊，他的行动轨迹，虽然好似在跟随亚洲金融风暴的动向，却并没有争取什么利益，倒是国际炒家在热火朝天，一波接着一波的打击亚洲各国经济，赚了个盆满钵满。”叶倩摇了摇头，觉得世纪大厦中都有些冷清。
　　“你说老板是真退休了吗？”
　　想起以前郑凡带着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航行在惊涛骇浪资本市场的情况，姬儿就不免有所感慨。
　　“或许吧，他总说，人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追求与想法，只是我现在不明白，这不同的阶段，指的是年岁，还是资本的体量。”叶倩不确定道。
　　“你现在作为世纪控股的总裁，个人手中也攥着不小的财富，心境有什么变化吗？”姬儿笑着调侃道。
　　“当然会有，现在做什么，似乎都提不起兴趣，最近就连世纪大厦，都不知道是冷清，还是员工太懒散，这一大早上的，人影都看不到几头。”叶倩嘴上虽这么说，却并没有严格管理的意思。
　　“人要往上爬不容易，松松手下来的却快，只要放出要裁人的消息，相信这些员工马上就要心惊胆颤。”姬儿并没有上电梯。
　　“算了，现在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投资通道，都已经被关闭，倒不如让内外部的氛围一跌到底，再过个几年，外人不知道有咱们的存在，那才好呢。”叶倩虽像是开玩笑，却是心中真正的想法。
　　“要让打下来的江山，变成一个传说吗？”姬儿略有深意笑道。
　　“关键是你们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存在着运作的需求，要不然就真的可以逐渐销声匿迹了。”叶倩看了姬儿一眼道。
　　“因为每年都要分红，再加上绝大多数客户，都需要很多个子账户，而且还有很多瑞士当地银行的渠道借用，现在大富银行若进行资本运作，会更加的分散隐秘。”姬儿颇有信心解释道。
　　“表面上的衰败不打紧，但是大富银行的核心业务，非但不能放松，而且还要继续巩固，这可是咱们后续赖以生存的基础。”叶倩正色提醒道。
　　姬儿没有回应，只是严肃点了点头。
　　“话说年底的时候，你将手中的大量港股，在市场低位转让出去，难道不心疼吗？”姬儿多少露出了佩服之色。
　　“如果低位不放盘，到了高位接的人就少了，你是没出现在上市公司的股东排行榜上，不知道这个中的滋味，现在将股票全部放掉，当真是轻松了不少，至于以后这些股票会有多大的涨幅，我并不是太关心。”叶倩长出一口气，不免感叹郑凡有远见。
　　“才不过四个月，以后时间还长着呢，即便是四十年，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也不会完全淡出所有人的视野。”姬儿放眼向窗外望去，轻声笑语道。
　　“资本市场见证了咱们的辉煌吗？只是你我不是老板，不知道这份辉煌会维持到什么时候。”叶倩笑着说道。
　　“随他去吧，如果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真到了从内部解体的那一天，我刚好可以休息一下，也开始玩退休。”姬儿似乎明白叶倩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说，咱们已经无人能撼动了呢。”叶倩笑着调侃道。
　　“那倒不至于，不过想跟咱们较劲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姬儿双眸微眯道。
　　“运作国际黄金现货的脱线资金，来历应该查清楚了吧？”叶倩笑意渐浓道。
　　“那股脱线资金，看似是来自于美联储，就连表面掌管它的美国财政部长罗伯特·鲁宾，也只是个浮在台面上的小角色，在鲁宾下边，布什家族才有着操作权利，再往下挖，还有共济会的影子。”姬儿给出了相对明确的回应。
　　“直到现在，老板也没加入共济会吧？”叶倩心中暗暗警惕道。
　　“之前好像是邀请他了，不过现在却没了信儿，估计是怕他进去，闹得乌烟瘴气吧！”姬儿虽是在调侃，却若有所指。
　　“做的太大了，本就是一种威胁，这种情况，倒是跟大陆所说的功高震主有些相似！”叶倩一句话就抓在了点子上。
　　“以后真得注意着点儿，现在咱们世纪控股，储备了体量极为庞大的黄金，才暂时形成了对峙的局面，我担心克林顿一旦下去，就会是爆发战争的导火索。”姬儿看事情也看得很明白。
　　“不知道为什么，我倒是有些期待强劲的冲击。”叶倩难得表现出不甘寂寞的神色。
　　“可是老板却未必想，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明白，他的性格实在太内向了，从来不惹是生非，真亏得他能创造这么大的金融王朝！”姬儿多有腹诽之意。
　　“现在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在400美元上方震荡，似乎是要下来的样子。”叶倩笑着对姬儿探询道。
　　“即便是要起大行情，国际黄金现货的上涨，也是要历经数年才能缓慢爬上高峰的，而且咱们世纪控股的黄金储备问题，一天不解决，国际黄金上涨都会遭到无形的压力，估计是要消化很长一段时间。”姬儿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世纪控股这个庞大的金融王朝，以后的路不见得会顺畅。
　　“去年底我在抛售股票的时候，放出了世纪控股会隐秘陆续抛售黄金储备的消息，你觉得有人会信吗？”叶倩深沉言语道。
　　“你也不指望全部的人都相信吧，让人产生怀疑，也就算达到目的了，资本市场之中，本来就是真真假假，现在咱们只要时刻准备着，关注外部的局势即可，不过为了配合你的消息，经常调整金库的守备，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于姬儿来说，更加看重富银广场的安全。
　　“无妨，只要老板不在，金库的通道门就无法打开，暂时就让世纪控股抛售黄金储备的传言，成为资本市场的不解之谜吧，你要注意，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叶倩虽提醒姬儿，却知道富银广场地下的黄金，早已经被掏空。
　　“我可比不上你，哪有功夫去说这些事！”姬儿翻了个白眼道。
　　“你天天同客户交流，就已经忙的不得了吧，如果不是老板娘要过来，我还真不会找你。”叶倩直到现在，还等在世纪大厦的大堂。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乱世要到来的感觉，估计老板是悠闲不了多久了。”姬儿笑着言语道。
　　“这还是老板娘第一次来香港吧，只是不清楚她的兵是不当了，还是金融风暴在韩国造成的威胁，真得让韩光集团无法坚持，如果是为了韩玉兰的事，等会儿要怎么办？”叶倩即便已经是世纪控股的总裁，也有着太多的不确定。
　　“只要老板没来信儿，谁说都不好使，当然，该热情接待还得接待着，看看情况再说。”姬儿笑得美艳，似乎不想承认比来人差。
　　“阮媛去接机了，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回来了，以前常听老板说，老板娘心胸宽广，你可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即便是第一次过来，那也是老板娘。”叶倩对姬儿正色提醒道。
　　“没有参与过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经营与运作，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都得不到认可。”姬儿不服气道。
　　“老板娘早期是参与过这江山开创的，帮了老板不少忙，只是那时候我还没跟老板呢。”叶倩也仅仅是听前财务总监秦嫣，提起过这件事。
　　“你觉不觉得，咱们这个法务部长，似乎知道一些秘密，为什么老板娘过来，她要去接，之前我怎么问阮媛，老板有什么交代，她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姬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笑着言语道。
　　“如果阮媛的嘴，那么容易被你撬开，她也就不会被老板信赖了，不过我倒是觉得，不管老板对她交代了什么，也不会有用着她的一天，作为法务部长，她更多是参与到控股公司与银行的运作中，现在倒是多了个差事，那就是吉井财团的深入开拓。”叶倩对于郑凡这个祸害，显得极有信心。


第四百零六章 退伍

　　“呼~~~”
　　发现车队进入富银广场，叶倩和姬儿很快迎出了大厦。
　　黑色劳斯莱斯轿车，在世纪大厦门前停下，没有用叶倩动手，后车门就已经打开。
　　眼看着略微肥胖的方欣然下车，姬儿心中多少有些腹诽老板娘的形象。
　　“夫人，这还是你第一次过来吧。”
　　因为方欣然从来不参与，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经营，又在部队当兵的关系，叶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里看着可真好，叶倩总裁和姬儿总裁应该非常忙，我过来打扰你们了。”方欣然没有一点儿老板娘的架子，笑语有着知足和客气之意。
　　“老板不在，这里比起去年，也冷清了不少。”叶倩引领方欣然进入世纪大厦的同时，显得颇为恭敬。
　　不同于姬儿，叶倩早在大陆跟着郑凡的时候，就与方欣然见过面，当时别说是妾，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丫鬟。
　　方欣然虽然话语不多，白胖的俏脸上，却始终挂着随和的笑容，带给人的感觉很好相处。
　　“比起之前在国内的时候，夫人瘦了不少。”来到郑凡的办公室，叶倩小声对方欣然赞叹道。
　　“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方欣然笑着摇了摇头，有着稍许的感叹。
　　“这次夫人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因为韩玉兰跟着方欣然上来的关系，叶倩主动询问道。
　　“玉兰在大陆留学的时候，我们成了好朋友，所以我这次来是想问问，韩光集团在咱们这边，还有没有得到支持的可能？”方欣然大大方方道明了来意。
　　“恐怕有些困难！”
　　叶倩表示歉意，却并没有说明原因。
　　“即便明面上支持不行，只要暗地里能够放些款……”韩玉兰一脸着急，还没等将话说完，就被方欣然打断。
　　“玉兰，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这边的支持，同明面与暗中并没有关系，而是要得到郑凡的同意才行，之前已经是订好了的事，现在又要变卦，必定会让她们为难的。”方欣然轻柔对韩玉兰安抚道。
　　“自从上次世纪控股买入韩光集团的股票，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而这个期间资本市场的情况，却没有好转，我们家和集团实在已经拿不出钱来，但凡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这样！”韩玉兰露出疲色道。
　　“这样，钱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争取给你筹集一些。”方欣然露出不忍之色，算是给了韩玉兰一个答复。
　　“夫人，这次你来香港，只是为了朋友的事情吗？”让人将韩玉兰暂时安排到会客室之后，叶倩才对方欣然问道。
　　“我在部队退伍了，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香港的情况，毕竟以前没来过，多少有些好奇！”方欣然的说法，让叶倩和姬儿心中不免暗暗一惊。
　　“是正常退伍吗？”
　　因为觉得时间不符，叶倩故有此一问。
　　“自从去部队之后，我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所以就提前退伍了。”方欣然笑了笑，只是让叶倩和姬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眼下老板在韩国，夫人通知他了吗？”
　　叶倩多少意识到，方欣然的退伍，可能会对郑凡产生一定的影响。
　　“还没有，既然已经退伍了，也不急于一时。”方欣然笑了笑，明显对郑凡的情况有些了解。
　　“夫人准备要去韩国？”
　　因为姬儿不出声，叶倩只好不停的询问。
　　“现在坐飞机挺方便，中午从香港出发，四个多小时也就到了。”方欣然随和一笑，美眸中隐藏着想念之色。
　　“你怎么看？”
　　从郑凡的办公室出来，姬儿神色有异，看了叶倩一眼。
　　“不太好说，现在咱们同大陆那边的关系，也非常的敏感，再加上夫人还有过在部队的经历，她这个时候回来，是出于自身的想法，还是大陆高层的安排，我是不能确定！”叶倩考虑的明显很细致。
　　“以前我倒是与她没接触过，从刚刚的情况来看，总觉得她表面上看着随和，实则却不太好交流。”姬儿深吸一口气道。
　　“如果是个能随便对待的人，也不会是老板娘了，我会给她安排下午的飞机，顺便给老板带个话。”叶倩对于方欣然的事，当真是不敢怠慢。
　　“本来外部的情况就很复杂，现在又加上个她，当真是让人上火。”姬儿隐隐露出愁容道。
　　此番方欣然过来，同姬儿想象中的情况，明显有很大的不同。
　　“既然老板娘也没坚持要求什么，你也回瑞士那边吧，如果这边的状况有什么变化，我再及时通知你。”叶倩笑着对姬儿安慰道。
　　其实不只是姬儿，就连叶倩对于方欣然的到来，心情也是非常复杂，有着不适应，只是没有表露的那么明显罢了。
　　此时郑凡的办公室中，只剩方欣然和留下的阮媛。
　　“麻烦你，将我那位朋友找回来吧。”
　　看着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法务部长，方欣然客气笑语道。
　　“这间办公室这么宽敞，又收拾的如此干净，比当初在明珠市刚刚起步时的小楼，好得实在太多了！”直到阮媛离开，简单观察过郑凡办公室的方欣然，才露出了淡然的感叹。
　　“铛！铛！铛！”
　　没过多久，郑凡办公室的玻璃门，就已经被敲响。
　　“欣然，事情怎么样？”
　　韩玉兰显得十分焦急，刚进来就连忙问道。
　　“还是没什么进展，相信叶倩总裁一口回绝，也是出于对郑凡的尊重。”方欣然表露出了明显的歉意。
　　“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难，不行就赶紧去韩国吧。”韩玉兰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语气也低沉了些许。
　　“中午的飞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再留下来等一等，一旦有信儿的话，你在这边，资金周转也能方便一些。”方欣然对韩玉兰劝解道。
　　“不用了，我在韩国那边，还有后路的。”韩玉兰长出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看着韩玉兰神冷冷出了办公室，方欣然不免无奈摇了摇头。
　　“说起来这次借个由头离开部队，本是一件好事，不过恐怕会打扰了他悠闲的生活！”方欣然嘴上虽然感叹，心中却担心郑凡的状况。
　　世纪大厦九层显得颇为安静，除了叶倩和姬儿几人之外，方欣然到来的消息并没有传开，至少表面上，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没等到中午，韩玉兰就已经离开，并没有再与方欣然同行的意思。
　　即便叶倩去送机，方欣然对她的安排，也是怎么说怎么是。
　　“如果真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从个人账户中，拿出一些资金，先借给韩玉兰应应急？”叶倩在飞机上，征询着方欣然的意见。
　　“还是算了吧，我能看得出来，大家都有了隐退的打算，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之前的承诺也做到了。”方欣然淡淡笑语，对叶倩的试探给出了回应。
　　“呜~~~”
　　随着世纪控股的飞机，逐渐在地平线升空，叶倩不免暗叹，方欣然比起以前，淡然了不少，这似乎是一种心境的变化。
　　“这一年的时间，过得还真挺快！”
　　此番与方欣然接触过后，叶倩才意识到，自己内心隐晦的期待，可能是时候需要整理了。
　　韩国首尔的论岘洞山顶别墅中，不知道方欣然到来的郑凡，此时还在客厅的躺椅上呼呼大睡。
　　“还没有起来的意思吗？”
　　远远观察郑凡不像有事，尹媛贞还是不怎么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换季的关系，老板比以前睡得还要死，最近就连经纪公司都不怎么去了！”北朝少女朴孝恩不免有些担心。
　　“铃~~~”
　　客厅的电话响起，只是让郑凡懒散翻了个身。
　　接起电话不久，得知了老板娘要来消息的尹媛贞，脸上不由露出了讶异之色。
　　在此之前，妇人尹媛贞甚至不知道郑凡结婚了。
　　即便现在与郑凡认可的人有联系，尹媛贞也不清楚他的身份。
　　对于一个管家来说，尹媛贞只知道不该问的事不问，至于心中的猜测，她也不会说出来。
　　“老板，来电话说老板娘下午就要来了。”
　　撂下电话的尹媛贞，轻轻走到躺椅边上，对郑凡小声道。
　　“稍稍早了一点儿，不过确实是个好消息。”
　　郑凡缓缓睁开双眼，脸上逐渐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要不要去接一下？”
　　尹媛贞递给郑凡一杯白水，不确定探询道。
　　“不用了，做好随时动身离开韩国的准备就行。”郑凡思量着所说的话，让尹媛贞暗暗一惊。
　　直到妇人离开，郑凡透着笑意的双眼中，才露出了想念与期待之色。
　　穿上一身唐装的郑凡，来到别墅院子中，并没有准备什么，只是坐在吊篮椅中晒着太阳。
　　时间缓缓流逝，郑凡却不急切，脸上透着舒适的笑容，带给人难得享受着悠闲时光之感。
　　“欣然这一过来，不知道能不能过惯这样平静的生活，而且以后的路，恐怕不会太好走！”郑凡闭着双眼，在心中默默思量道。
　　此时郑凡的相貌，尽管跟在复大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不过却是留了小胡子，多少带给人不同的感觉。


第四百零七章 没把握

　　“叮咚！”
　　四月末下午的阳光依旧明媚，随着别墅厚重大铁门的铃声被人按响，尹媛贞已经连忙赶去开门。
　　“呜~~~”
　　电子大铁门缓缓打开，方欣然和一名少女的身影，已然出现在郑凡的视线中。
　　对于跟着方欣然的少女，不只是郑凡，就连尹媛贞也不陌生。
　　当初陈敏带着这个投行部的少女找来之后，她就负责帮着世纪控股与大富银行，向郑凡传递消息。
　　说起来这个刘彤，本来是安排到韩光集团的调研员，到现在已经在韩国住了四个月。
　　“不起来在这儿傻笑什么。”
　　方欣然走入别墅的院子中，白了郑凡一眼。
　　“自家媳妇有什么好客气的，况且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我觉得你这次过来，情况应该有了变化。”郑凡点着根烟笑道。
　　“我退伍了，以后确实有得是时间看着你。”方欣然看了看妇人尹媛贞，以及北朝少女朴孝恩，小声对郑凡笑道。
　　“平时不做亏心事，我可没什么好怕的，话说你这么快就退伍了，有没有学到本事啊？”郑凡一脸不正经道。
　　“应该算是很强了。”
　　方欣然挑衅对郑凡笑了笑。
　　“如果是安安静静的生活，你的好身手只怕是没有用武之地了。”郑凡笑着起身，颇为含蓄拉起了方欣然的手。
　　“来之前我先回的家，那边一切都安好。”方欣然轻柔言语，隐藏着些许娇羞。
　　“你回来的比我预想快不少，不会是有什么事吧？”郑凡仔细打量了一番方欣然，关心她身体的情况。
　　“确实是有事，我这次名义上是退伍了，实则是接到了上级的安排，掌握一下世纪控股、大富银行，以及你的思想情况！”方欣然的说法，让郑凡神色不由微微抽搐。
　　“这根调查有什么两样，亏你也能答应，董老爷子的意思？”郑凡撇了撇嘴，多少有些猜测。
　　“多好的机会啊，不管是谁的意思，我也得好好把握。”方欣然虽没有明说，却也算是承认了。
　　“都退居二线，还不甘寂寞，就连你都用上了，也亏老头能鼓动得出口！”郑凡嘟嘟囔囔，表达着不满。
　　“这两位是？”
　　方欣然虽瞪了郑凡一眼，却隐隐有着歉意之色，旋即对稍远的尹媛贞与朴孝恩示意。
　　“尹媛贞是我新找不久的管家，朴孝恩也是负责家里工作的，你这个女主人确实有必要认识一下。”郑凡笑着介绍道。
　　“听说你在这边找了个工作？”
　　方欣然对于郑凡现如今的生活，显得有些好奇。
　　“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一下时间，也不怎么正经去，我以为你要和我开口问韩玉兰的事。”郑凡笑到后来，有意给方欣然机会。
　　“作为朋友，你帮了韩玉兰的忙，这也就够了，记得你当初在天虹投资公司小楼的时候，运作资金只是一百万起步。”方欣然摇了摇头感叹道。
　　“如果这些人都呼过来，确实是有些苦恼，在香港的时候，秦嫣也是没少烦我！”郑凡流露出不胜其扰之色。
　　“你打算一直在这边住下去吗？”方欣然的询问，略有玩味之意。
　　虽然郑凡在韩国看似过得悠闲，不过以方欣然对他的了解，更多是觉得他在等待着什么，这种平静的日子也不会长此以往。
　　“看你的意思。”
　　郑凡无所谓笑了笑，一副以方欣然为主的样子。
　　“要我说，与其在这里住，倒不如回国，现在你应该算是功成名就了，即便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回到明珠市一样可以。”方欣然的说法，不免让郑凡有些犹豫。
　　“既然已经加入了英美国籍，我当真是不适于在与大陆有瓜葛，回到明珠市去住，会引起很多人的猜疑和误会。”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天下之大，你那里都可以去得，唯独不能回国长住吗？”方欣然这时已经意识到，郑凡能走到这一步，也是伴随着不少的代价。
　　“走吧，进去了。”
　　看到郑凡只是笑着不说话，方欣然恨恨着拉了他一把。
　　“前不久萧玥来找过我，说要去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来到别墅的客厅之中，方欣然小声对郑凡道。
　　“她的yuwang还真是强，你觉得那地方能去吗？”郑凡露出笑意，向身边的方欣然看了一眼。
　　“非常的危险！”
　　方欣然觉得郑凡会有兴趣，不过出于理智考虑，还是严肃给出了回应。
　　“用不着去管她，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如果藏灵古城是那么好像与的，也不会等到她去捡便宜了。”郑凡冷笑着言语道。
　　“你认为藏灵古城真的存在？”
　　方欣然从郑凡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端倪。
　　“它是存在的，只是萧玥在期待着什么，藏灵古城对她来说，又意味着什么，我估计她自己都不清楚！”郑凡的笑语，让方欣然不免陷入了沉思。
　　“到了一定的层次，必然会有更高的追求，有人寻找奇地古藏，是想体会未知的冒险刺激，追求长生不死的人则更多，最末流的，只是为了里面的珍稀之物。”郑凡眼中有着笑意，继续和方欣然闲聊道。
　　“当权力和金**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想要长久的享受荣华富贵，古时候历代的君王，无不以长生不死的愿望，为最重要的追求目标，如果说到近前，就连老爷子他们也不无这样的想法，现在你也应该攀到了这个层次。”方欣然神色古怪言语道。
　　“理想很丰满，现实则是太骨感，如果我是个正常人的话，凭借我现在拥有的财富和权力，依靠科技的力量，活成个老怪物还是有希望的。”郑凡一脸不屑道。
　　“你觉得科技的力量，比起灵异事物更强大？”方欣然略有讶异道。
　　“当然，科技的力量，是人类思想千锤百炼的成果，至少在咱们现今的社会中，科技是无法被灵异挑战的，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郑凡的笑容，显得极为坚决。
　　“那你的追求又是什么？”
　　等到北朝少女朴孝恩上了茶离去，方欣然才表露出了好奇之色。
　　“非常的简单，只是想要体会与众不同的生活，作为一个成功人士，我可以告诉你，人生的乐趣与满足，不是什么长生不死，也不是掌握了多大的权利与财富，而是在于不断的奋斗与拼搏。”郑凡嘚嘚瑟瑟笑道。
　　“你做小姑娘的经纪人，也是体会不同的生活乐趣吗？”方欣然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暗暗掐了郑凡一把。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可是做了不少事，那娱乐经纪人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什么，现在我正学习古声乐，以及雕刻，就连木匠活都不在话下，偶尔还会去参加一下科学研讨会。”郑凡一副自己很行的样子。
　　“上午我到香港的时候，总觉得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有着沉寂与落寞之感，没有了在资本市场奋斗和拼搏的日子，让你很不适应是不是？”方欣然对丈夫关心道。
　　“这才哪到哪儿啊，真正的较量还没来呢，在资本市场发展到一定的层次，就已经不是拼市场运作那么简单了，估计在不久的将来，碰撞与摩擦将会全方位的升级，你看着吧，乱世还在后头呢。”郑凡抹搭着眼皮，尽量遮住了双眼阴邪的笑意。
　　“你是指叶倩总裁护盘香港股市之时，在国际黄金现货市场出现的那一股莫名脱线资金吗？”方欣然似乎知道了一些情况。
　　“脱线资金只是一个表现形式罢了，在资本市场中，最危险的永远都只可能是人，其实如果不是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资本，发展得过于迅猛，远远出乎了一些人的预料，只怕利益的矛盾早就爆发了！”郑凡心中似乎始终拿捏着分寸。
　　“估计很多人都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摇身一变会成为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再想要管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是力不从心了，现在大富银行拉帮结派，不但聚集了不少小弟，还不断的挖墙脚，以最短的时间和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这样虽取得了震慑的效果，但矛盾却也必定激化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方欣然看待事情的眼光，依旧是非常的毒。
　　“尽管打下了江山，但毕竟是为时尚短，远没有老牌王者的那种底蕴与气质，估计到了决战的时刻，世纪控股会有所不敌，只希望暂时能够息事宁人，低调过活，将表面上的和平稳定，拖得更久一点儿。”郑凡笑着感叹道。
　　“你对开战没有信心吗？”
　　方欣然还是头一次发现，郑凡这般的没有把握。
　　“开战可是要死人的，而且胜算真的不是很大，下一届美国总统大选，可能是一个关键的节点，双方为了拿到一张王牌，使得自己处于有利的位置，必定会出现竞争和摩擦加剧的情况。”郑凡的笑语，让方欣然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是克林顿在台上，如果出于先下手为强考虑，为什么不以雷霆之势先发难？”方欣然双眸透出了凌厉的光华。
　　“哪有那么容易，世纪控股所面对的，可不只是一个人，而是非常可怕的势力，没有谁会愿意搅入双方的大战之中，只要是正常一点儿的人，多不会拿身家性命做赌注，如果有契机有把握的话，我早就下手了。”郑凡脸上满是笑意，安抚着方欣然的心绪。


第四百零八章 预期明确

　　六月的首尔天气，上午阳光明媚，别墅庭院中的帝王树下，显得格外清凉。
　　微风吹拂，遮荫的茂密绿色树叶，哗哗轻响，方欣然坐在巨树下方的绣案前，聚精会神绣着一面锦缎。
　　从白鸟朝凤锦缎那生动的形象，就能看得出来，方欣然下了很大的功夫。
　　“构图繁而不乱，色彩富丽夺目，针步均匀，纹理分明，短短一个月就有这样的功底，已经很不错了。”郑凡拿着个石楠木根瘤所制的烟斗，笑着凑乎了过来。
　　“装明白，你上来试试？”
　　方欣然抬头白了一眼，让郑凡不由露出了讪讪的笑容。
　　“这别墅的庭院，到了夏天的时候，当真是非常美。”对于郑凡观赏着刺绣，方欣然多少有些羞涩。
　　“你性子静，自然能欣赏到不同的风景，这一个月也没出过几趟门，要不要出去走走？”郑凡抽了口烟斗笑道。
　　“还是不要了，就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我觉得很好。”方欣然透着发自内心的满足之意，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用不着担心什么，如果害怕挑战与难关，我也走不到这一步了。”郑凡玩味一笑，靠在了不远处的摇椅上。
　　“我当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没事看看古籍，学学刺绣，安静之中自有一种乐趣！”梳着丸子头的方欣然，看着绣案上的锦缎，美态明艳道。
　　“我学雕刻和古乐器，你则是喜欢刺绣和书法，这要是放在古代，咱俩应该也算得上是文化大家了。”郑凡一脸悠闲道。
　　“少在哪儿自我感觉良好了，就咱们这点儿水平，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丰富一下生活。”方欣然啐了郑凡一口。
　　“如果能策马扬鞭，仗剑江湖，那是何等的畅快，不如明天咱们去马场玩玩吧。”郑凡先是意淫了一番，旋即兴致勃勃提议道。
　　“真要是在仗剑江湖的年代，看你也不像是个侠士，更多会步入邪魔歪道。”方欣然一边刺绣一边笑道。
　　“怎么可能呢，其实自小我心里就是有着大侠梦的，惩恶扬善才是我辈侠义之人的本色，路见不平我就拔刀。”郑凡一副白日做梦的模样。
　　“还拔刀呢，你会武功吗？”
　　方欣然稍稍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来舒展着躯体。
　　“我是不太懂，在我看来，武功和搏击之术应该没什么区别吧。”郑凡一脸无知摇了摇头。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强身健体的锻炼，尽量感悟自然。”方欣然思量着，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跟争斗没关系吗？”
　　郑凡只觉得，人活在世上，重要的是对抗，正所谓有竞争才会有发展。
　　“其实我也不知道，注重自身锻炼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借助外物才是重要的手段。”方欣然不确定笑道。
　　“你错了，锻炼自身现在也是非常流行的，那些健身房中的人，以及搞体育的，不都是修炼者吗？”郑凡的奇葩说法，让方欣然神色变得古怪。
　　不过细想一下，方欣然倒是觉得，郑凡的说法，也没什么问题。
　　“尹媛贞带着朴孝恩出去了，咱们要不要试试，看谁比较强？”安静的庭院中，方欣然小声对郑凡笑问道。
　　“还是算了，咱们两个异人交手，一个控制不好在伤着了。”郑凡一脸猥琐，丝毫没有暴露的意思。
　　“听说香港大富之家，还有室**击场，你虽然没有去部队，却在接受部队的训练是不是？”方欣然好奇看着自己的丈夫。
　　“随便玩玩，跟你们这些正经八本的军人，还是没法比。”郑凡在摇椅上闭上了双眼笑道。
　　“可恶，没想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没有改掉鬼鬼祟祟，在背后搞来搞去的毛病。”方欣然不免有些恼火堵气。
　　“猥琐可是重要的生存手段，人生也得有秘密，才能填补精神世界的空虚，要不说你还是太嫩了。”郑凡稍稍在摇椅上侧身，背对着方欣然笑道。
　　“难道你不好奇我的能力吗？”
　　对于不正经的郑凡，方欣然还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你可不要出去瞎说，免得别人把你当骗子抓起来。”郑凡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感兴趣的意思。
　　“明天去骑马。”
　　方欣然恨恨给了郑凡答复，就再度坐在绣案前不理他。
　　“估计一个月还行，要是时间长了，你也受不了，在这座别墅中往上看看，也算是四方天，可是比皇城还有所不及，人家不都说古代那些嫔妃，在皇城中生活久了，会非常的憋闷。”郑凡笑着感叹道。
　　“以为你自己是皇上吗？少在哪儿自作多情了，除了我被你骗到了手，也没看到谁会对你投怀送抱。”方欣然的笑语，有着得意之情。
　　“这倒是真的。”
　　郑凡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同刺绣的方欣然，有着极为和谐之感。
　　“其实以你现在的财力而言，西方各国的话语权，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方欣然抬头看向郑凡问道。
　　“当然重要，财富对我来说，虽是一个数字，不过暗中的掌控力却不同，为了达成我后续的目标，好不容易积累的影响，怎么能随意拱手让人。”郑凡睁开双眼，流露出了坚持之意。
　　“你现在盯上了核能和生化的研究，如果只作为自身的目标，真能够派上用场吗？”方欣然倒不是责怪郑凡，只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不好说，可一旦预期有所明确，还是有必要制定一些计划的，在我看来，机会向来都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郑凡神色沉着，明显有着思量。
　　“那个小瓶子中的粉末是怎么回事？你每次吸食完，精神状态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异样。”即便郑凡神神秘秘的，方欣然依旧不免担心。
　　“你不会以为我吸毒吧！”
　　郑凡从摇椅上起来扩了扩胸，似乎想要表现出身体倍儿棒的意思。
　　“吸不吸随你。”
　　对于郑凡没有马上解释的意思，方欣然撇了撇嘴也不再问。
　　“呜~~~”
　　别墅厚重的电子金属大门打开，尹媛贞和朴孝恩已经提着两个菜篮子回来。
　　“晚上吃什么？”
　　看着买菜归来的妇人和少女，郑凡拉拉着脸，没有一点儿的笑模样。
　　方欣然对犹如变脸大王的郑凡，即便已经见怪不怪，不过还是忍不住想笑。
　　“辣炒八爪鱼、酱螃蟹，再来一个烤肉。”因为方欣然的关系，尹媛贞尽量讲中文。
　　“明天我和夫人要去马场，你晚上安排一下。”郑凡平静对尹媛贞交代道。
　　“老板，你有一段时间没去经纪公司了吧，以后还打算去吗？”妇人尹媛贞当着方欣然的面，很直爽对郑凡问道。
　　“隔几个月去看看也就行了，那工作也不太适合我，伺候人倒不打紧，不过却没什么能打动我的回报。”郑凡虽显得没什么长性，说到后来却很是在理。
　　“dance经纪公司换老板了，现在已经改名为飞跃，可能情况也会有所不同。”即便方欣然在，尹媛贞觉得还是应该告诉郑凡这件事。
　　“什么时候的事？”
　　郑凡笑着询问，却并不意外。
　　早在郑凡到经纪公司干活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公司里没有出名的艺人，唯一能过得去的，也就是那个地段还算不错的四层小楼。
　　“有一个月了吧，现在经济不景气，艺人经纪公司难免也会受到影响，听说洪智美社长家的企业出了些事，也顾不上经纪公司了，现在的社长，好似是名为张允浩。”尹媛贞对郑凡解释道。
　　“知道了。”
　　郑凡只是笑了笑，就示意妇人和少女进去做事。
　　“这么大的别墅，只有两个人打理，你这个做老板的，还真是苛刻。”方欣然笑着调侃道。
　　“倒不是缺工钱，只是招了几个人，都不太理想，咱们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郑凡多少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马婧是死了吗？”方欣然有着夫人的胸怀，对自己人还是比较关心的。
　　“她不但没死，而且还被我安排在中欧的一个地方，过得好好的，现在都已经上大学了。”郑凡咧着大嘴道。
　　“等到明天骑马的时候跟我说说，香港大富之家的事件是怎么回事。”方欣然瞪了郑凡一眼。
　　“我发现董老头还真是会找人，估计能明着打探我的，只有你一个了！”郑凡故作无奈笑道。
　　“怎么说我也是国家的人，想要长久留下来，多少得弄一些情报，这还不知道哪天会招我回去呢。”方欣然笑得很是甜美。
　　“岁月静好，指得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如果是在这里住个十年二十年，你愿不愿意？”郑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自然是愿意与你隐居，可家里多少还有些放不下，再过几年，父母年岁也大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回国内，到时候咱们住在四层老洋房中，没事回家看看，岂不是更好？”方欣然一脸期待道。
　　“老公，我明白现在世纪控股的情况，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我只希望，等什么时候大战开启之后，不论成败，你都能跟我回国。”方欣然深深看着郑凡，继续小声道。


第四百零九章 等我长大

　　“叮！叮！叮~~~”
　　别墅的客厅中，郑凡打开手机，接到了一连串的未接电话短信提醒。
　　“这么多吗？得有好几十条了吧！”
　　郑凡一边抽着烟斗，一边啧啧感叹道。
　　知道郑凡这个手机号码的人很少，大多数时候，是与赵熙雅联系之用。
　　因为天天在家的关系，尹媛贞和朴孝恩自然不会给郑凡打电话，所以这么多未接来电短信提醒，都是少女赵熙雅所打。
　　“说起来我这个经纪人，还真不太称职，估计是经纪公司换了老板，小姑娘有什么事了！”郑凡嘀嘀咕咕，也没有避忌晚饭过后在客厅看书的方欣然。
　　“还是去一趟吧，正好我也跟你出去走走。”方欣然笑着对郑凡道。
　　“你在韩国这边也没什么事，不行咱们就来个夫妻档。”发现就在一个小时前，赵熙雅还打过电话，郑凡已然意识到有什么事。
　　对于不正经的郑凡，方欣然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已经从沙发上起身。
　　“天虽有点儿黑了，就当是开车兜兜风。”郑凡拉上方欣然，就向地下车库走去。
　　“呜~~~”
　　随着蓝色莲花跑车，在地下车库被打着了火，方欣然略有兴奋踏了一脚油门。
　　“别整得跟个土包子似的，你可是做老板娘的人。”坐在副驾驶的郑凡，笑着调侃道。
　　“谁跟你似的，一天到晚就知道享受，我在部队可是吃苦过来的，哪见过这玩意儿！”方欣然当真是头一次开跑车。
　　“别着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郑凡抹搭着眼皮，将深邃的目光遮去。
　　“听说妈的天翔投资集团，情况已经挺不错了。”出了地下车库，方欣然越开越顺手。
　　夜晚的论岘洞街道上，蓝色莲花跑车划过流畅的光华，带给人飘逸之感。
　　“只不过是赶上了，这次金融风暴的机会。”郑凡微微一笑，似是不太在意。
　　“萧玥还是比较善于钻营的，时机和情势固然重要，但我可不觉得只是运气。”方欣然多少有些担心。
　　“一旦有了钱，她想得只会更多，看着吧，我估计再准备准备，她就要动手了。”郑凡显得很是沉稳平静。
　　“是对咱们动手吗？”
　　尽管萧玥以前做的事情，方欣然不会原谅她，却也不愿与她敌对。
　　“妄想一口气吃个胖子，是最为愚蠢的行为，事情要一步一步做，发展也要一点一点来，暂时萧玥应该不会打咱们的主意，不过这个女人，以后可不太好说。”郑凡把玩着手中的烟斗道。
　　“韩国这边很好，可是我总是觉得，你在等些什么。”方欣然忍不住问道。
　　“当然，我要等得事情太多了，科研不是一下就能有成果的，而且一些事情还需要契机，现在我韩语已经说的不错，最为主要的，是等我一点点长大！”郑凡笑道后来，让方欣然不由微微一惊。
　　“等自己长大吗？”
　　开车的方欣然，不由看了看身边郑凡的相貌。
　　“现在我真的很行，有自己的私有化军火公司，控制着核能和生物、生化研究机构，别说是满足我一个人的要求，装备军队都能打仗了。”郑凡并没有给出详细的解释。
　　“跟你有联系的那个小男婴，现在怎么样了？”方欣然显然有了些怀疑。
　　“暂时情况不是很好，不过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着不确定性，现在下判断还为时过早，要灵活的走一步看一步才行，根据情势的变化，伺机而动调整策略。”郑凡笑意深沉道。
　　因为经纪公司距离山顶的别墅不远，没等方欣然与郑凡细聊，跑车就已经开到了练习生宿舍楼。
　　“在哪儿呢，我到宿舍楼下了。”
　　郑凡拨通赵熙雅的手机，几乎在响了一声之后，就被迅速接起。
　　“泰荣城会所吗？”
　　简单在电话中，听了赵熙雅的情况，郑凡不由露出了苦笑。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开车的方欣然，显得颇为敏感。
　　“作为一个练习生而言，陪酒是很正常的潜规则，估计是以前没做过，有些害怕了。”郑凡示意方欣然，将车开去经纪公司。
　　对于郑凡的说法，方欣然蹙了蹙秀眉，觉得事情不单纯。
　　“做什么都不容易，在韩国，同在一个经纪公司的练习生，训练时间有很大的区别，少则几个月，多则七八年，很多练习生，觉得自身充电完成，遇到机会便可风光出道，但是机会来了，也得看能不能把握！”郑凡的笑容很平静。
　　“都说是适者生存，如果不能适应环境，长年的努力会付诸东流，也可能永远也不会成为舞台上的明星吗？”方欣然摇了摇头道。
　　“选秀只是商业运作的一部分，自然是离不开金主的支持，签约之后，被奴隶经济剥削严重的练习生，要凭借自身的美貌，而商人则是拥有金钱和影响力。”郑凡略有深意言语过后，就已经在经纪公司门口下了车。
　　“郑哥！”
　　因为时间还不太晚，经纪公司前台还亮着灯的关系，女接待看到郑凡之后，连忙神色有异打了声招呼。
　　“听说公司换新老板了，能不能安排我见见他？”郑凡抽了口烟斗，笑着对前台女接待道。
　　“今天晚上有商业应酬，新老板出去了……”女接待倒不是在撒谎，但还是露出了为难之色。
　　“那就安排个人，带我去泰荣城会所吧，带我到门口就行，我不会给你找麻烦。”郑凡客气的笑容，带给女接待以压力。
　　“出去拦一个出租车，大多都知道怎么去，应该在三楼或六楼，你先去唱歌的307号包厢找找，如果没有再去六楼。”女接待虽没有领郑凡去的意思，却透露了一些消息。
　　“谢了，改天请你吃大餐。”
　　郑凡先是看了看表，旋即抽了口烟，对经纪公司前台女接待眨了眨眼，不紧不慢走了出去。
　　“大叔，麻烦你在前面开，带我去泰荣城会所。”郑凡在经纪公司门口张望了一番，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抽出一张五万韩元的大票，递给了开车的中年司机，旋即向后面的莲花跑车示了示意。
　　“走了。”
　　上了跑车的郑凡，看到出租车在前面缓缓开动，对方欣然笑道。
　　“远不远？”
　　有些担心郑凡所带练习生的方欣然，不由问了一嘴。
　　“都在论岘洞上，只是以前我没去过具体的地方，开车最多也就是十分钟。”郑凡不紧不慢回应，显得很是从容。
　　就像是郑凡所说，跟着出租车开了没多长时间，莲花跑车就已经停在了一个七层楼，看似高档的会所门前。
　　“说到底还是不上档次，远不如宇中文化集团。”眼看着会所大楼霓虹闪烁，至少郑凡觉得这种地方，不符合他的身份。
　　像郑凡这样的有钱人，更喜欢低调私密的地方。
　　“先生，泰荣城是私人会所，你是这里的会员吗？”看门的保安，看到郑凡从莲花跑车上下来，也叫不太准。
　　“我来找飞跃经纪公司的人，不是在307包房唱歌吗？”郑凡很是从容笑语，并没有硬闯。
　　“金会长的朋友吗？”
　　一身西装的男保安，听到郑凡的说法，已然是恭敬了很多。
　　“带我们上楼吧。”
　　看到方欣然也下了车，郑凡笑着扬了扬头。
　　保安带着郑凡与方欣然坐电梯直奔三楼，很快就到了307号包厢的门口。
　　“呵呵~~~还挺热闹的，难得有这样吃喝玩乐的机会，怎么不叫上我！”保安刚推开包厢的门，音乐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郑凡入眼所见，酒更是摆了一桌子，一名略显富贵的中年人，完全就是在对小妹儿左拥右抱。
　　“前辈~~~”
　　发现郑凡的身影，少女赵熙雅像是盼到了救星，下意识就从沙发一边跑过来。
　　“怎么回事！”
　　对于少女赵熙雅的举动，还是一名男子率先反映了过来，言语中有着明显的斥责与不满。
　　“我叫郑凡，是赵熙雅的经纪人，话说你们将她带到这种地方，应该先征得我的同意才对。”郑凡将少女交给方欣然，这才犹如铁哥们一般，来到沙发旁边对起身的男子勾肩搭背道。
　　“我听说过你，鉴于你总不来经纪公司，赵熙雅的经纪人已经不是你了。”穿着溜光水滑的男子，冷冷对郑凡道。
　　“那可不行，我总得混口饭吃，而且有一个事实你要清楚，那就是你惹不起我，否则会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趁现在还有台阶下，赶紧眯着吧。”郑凡抽着烟斗，大刺刺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说话的声音却很轻。
　　“对了，明天准备好小姑娘的解约书，无条件的，从今以后，她就在公司中做自由艺人，你若是办不到的话，家人保不齐会被车撞的。”就在男子脸色不断变化之际，郑凡突然转头，再度对他小声笑道。
　　“这就解决了？”
　　眼见男子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却吞下了一口气，方欣然有些讶异道。
　　“这年头哪还有那么多傻货，遇到事当面忍一忍，才是明智的做法。”郑凡还没等出门口，就惨遭打脸。
　　“站住，哪里冒出来的没礼貌家伙。”
　　男子虽没说话，富态中年人看到郑凡要带走赵熙雅，却喊了一嗓子。


第四百一十章 野心

　　“轰~~~”
　　偌大的包厢中，音乐还没有停，就见方欣然抓掰上来保镖的手腕，一记膝炮就顶在其小腹上。
　　待到略有酒意的富态中年人回过神来，他的男保镖已经被背摔而出，整个人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嘿嘿~~~实在是太暴力了吧！”
　　被富态中年人喝阻的郑凡，脸上露出讪讪之色，傻笑着赞叹道。
　　因为方欣然处在门口的关系，尽管包厢中的另外两个练习生小妹受到了惊吓，却也没有慌不择路，只是躲到了远处的角落中。
　　“酒醒没醒呢？你要是再心里没数的话，我怕会生出更不好的后果。”郑凡走近富态中年人，笑着对他警告道。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眼见富态中年人双眼透着惊恐，不再说什么，郑凡不屑一笑，已然转身向方欣然走去。
　　“走吧。”
　　方欣然对赵熙雅召唤一声，根本就不理会爬不起来的男保镖。
　　“快点！”
　　出了包厢的门，郑凡才连忙向着防火通道小跑，甚至没有去乘电梯。
　　“之前你不是说很简单吗？”
　　方欣然笑着对郑凡调侃，显得很是轻松。
　　“这不是装逼没装明白嘛！”
　　带着两女下楼梯的郑凡，丝毫不在意形象。
　　尽管只是三楼，可待到郑凡三人下来会所大堂之后，有几名保卫已然是收到了消息，守在了大堂门口，显然是不让三人逃走。
　　“嘭~~~”
　　面对一名男保卫上前，方欣然当先一脚，就将其踹撞在大门上，使得厚重的玻璃，爆出一蓬碎渣。
　　“实在是太狠了。”
　　郑凡一脸猥琐，完全就是跟在方欣然身后，寻求她的庇护。
　　“轰！”
　　只见另一名男保卫，被方欣然一拳打在前胸，抬肘向下巴一掀，男保卫的身形就已经升空倒飞而出。
　　“隆~~~”
　　随着一名男保卫被方欣然一记鞭腿，抡在了侧脸上，身形被大力带飞，将一人高的大花瓶撞炸。
　　“这力量也太大了吧，你这一身白胖的小肥膘，真还不是白增的！”郑凡的赞叹，换来了方欣然一个白眼。
　　混乱之中，方欣然就向一个人形战车，不出半分钟，就已经生硬打出了门。
　　“早知道是这样，就开一个大一些的车出来了。”尽管看到了蓝色莲花跑车，可郑凡却意识到，这辆车只能坐两个人。
　　眼看着会所的保卫，呼呼啦啦追出了一帮，郑凡抽了口烟斗，不由露出了苦恼之色。
　　“赶紧上车，不行就挤挤。”
　　对于郑凡关键时刻犯迷糊，方欣然难得焦急催促了他一嘴。
　　“你们先走吧，不行我一个人自己跑。”
　　郑凡几乎是强行将方欣然，以及赵熙雅推上了车。
　　“抓住她们！”
　　没等方欣然将车打着火，富态中年人就领人追了出来。
　　“呜~~~”
　　蓝色跑车被发动，一辆吉普车却从远处开了过来，就在一群持着伸缩警棍的保卫想要上前之际，黑洞洞的机枪口，却从吉普车中探出了一小截。
　　虽然发现情况有异，一众保卫也没完全意识到，他们距离死神有多近，如果不是郑凡不易察觉的摇手示意，恐怕吉普车中的机枪火蛇就已经发动。
　　对于吉普车的出现，就连方欣然心中都不由一紧，她甚至有种预感，郑凡的心态若是有一个波动，那就是会死人的。
　　“都回去洗洗睡吧，你们真不行。”
　　在一众保卫被突如其来吉普车，以及伸出的枪口震慑之际，郑凡笑着示意方欣然开车，旋即对后退的保卫牛逼哄哄道。
　　方欣然开车并不快，透过倒后镜，能清楚看到，郑凡随后与吉普车也没有接触，只是优哉游哉走着离开了会所门前。
　　不大一会儿功夫，吉普车中的枪口退去，摇下一大半的车窗，也重新关死，让人很难看到车中的情况。
　　“让开车的女人，送你去酒店住一晚。”
　　拨通赵熙雅电话的郑凡，只是简单对她做了安排。
　　“不出事最好！”
　　撂下手机的郑凡，笑着嘀咕了一嘴，当真是一点儿麻烦都不愿意惹。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追？”
　　不同于郑凡一脸悠闲，走在马路上欣赏着江南区的夜景，泰荣城会所之外的富态中年人，直接将怒火发泄在了一众不中用的保卫身上。
　　“刚刚那辆吉普车中有枪……”
　　一名保卫有些后怕，说出了后退与顾忌的原因。
　　“来个车都没下来人，就将你们唬住了？一群废物东西。”富态中年人脸色狰狞咆哮，有着丢脸的恼羞成怒之感。
　　“金会长，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练习生，你用不着生气，咱们回去再接着喝，到时候我给你找更好的。”经纪公司的男子社长，连忙上前劝道。
　　“啪~~~”
　　富态中年人挥手，狠狠给了男子一个嘴巴。
　　激烈的耳鸣声，再加上脸被抽的痛感，让男子都有些迷糊，不过面对暴怒的富态中年人，他却不敢反抗，甚至不敢躲，被打也得立正。
　　在经纪公司的男子看来，郑凡开着跑车来接人，且不说后来吉普车中那是真枪假枪，都是个得罪不起的主。
　　距离泰荣城会所不太远的一座酒店中，方欣然已经帮着赵熙雅办好了房卡，而郑凡则是大大咧咧在酒店外面抽着烟斗。
　　“这个人似乎有些问题。”
　　出得酒店大门的方欣然，一走一过遇见的背包亚裔青年，隐隐感受到他非同寻常。
　　“将那练习生一个人留在酒店，没什么事吗？”来到酒店之外，方欣然先是回头看了一眼亚裔青年的背影，旋即对坐在台阶上的郑凡问道。
　　“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值得让人惦记的东西，能有什么事。”郑凡打了个哈哈，不正经笑道。
　　“怪不得总有些不对劲儿的感觉，原来你在韩国这边一直有人保护。”方欣然白了郑凡一眼。
　　“虽然我觉得凭自身的实力，用不上什么保镖，不过小心谨慎点儿也没错。”郑凡起身拍了拍屁股，嘚嘚瑟瑟就上了车。
　　“我听国内的情报部门说，英国拉伊小镇的事同你有关。”方欣然平静看着郑凡问道。
　　“当资本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逐渐获得支配权，其实我觉得有句话特别贴切，老子就是王法！”郑凡说到后来，忍不住笑道。
　　“如果刚刚在会所外面，将那些人都打死，杀了也白杀吗？”方欣然嘟了嘟嘴，最后也不免笑出了声。
　　“体会自身的强大，也是一种自我满足，就像是你攻击那些保卫，所展示的力量一样。”郑凡咧了咧嘴，一脸的轻松从容。
　　“以后没必要的话，你还是少出门的好。”
　　方欣然犹如管家婆一样，突然对郑凡大声道。
　　“若是一直隐居下去，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一样，永远保持年轻的容貌。”郑凡略有深意的笑语，让方欣然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当初你将藏灵珠给我，这也是一方面原因吧？”好一会儿之后，方欣然才笑着感叹道。
　　郑凡靠在车座上，闭上双眼，一脸放纵的笑意却不说话。
　　“我现在除了胖一点儿，应该也不会老，不过我不是太确定，最好能观察几年。”方欣然柔和笑道。
　　“说不会老，可能也不算正确，只是容貌不会变化罢了，或许百年之后，咱们也依旧会化为黄土。”郑凡虽在笑，但并没有目空一切的意思。
　　“只要你不出事就好，不知道为什么，吸收了藏灵珠之后，我总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召唤，我只怕时间太短暂，还不如常人来得长久！”方欣然尽管有担心，神色却很是淡然。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计划应该可以启动了，我准备让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在北朝投资，建立大量的核电站，以及秘密核能科研机构，就连吉井集团的重要项目，也要迁到那里去。”郑凡的淡笑，让方欣然不由一惊。
　　“不是俄罗斯吗？”
　　方欣然当真是没想到，郑凡要在北朝那种封闭的国家扎根。
　　“综合各方面考虑，北朝是最合适的，正好那边也要发展核工业，有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支持，双方一拍即合的可能性很大，而且那边完全是金氏家族说了算，跟古代的皇家非常相像，完全就是集权统治。”郑凡此时才显露出了真正的野心。
　　“即便与北朝联手，你觉得你能斗得过金氏家族吗？搞不好会处处受制的。”方欣然对郑凡的选择，有着太多的不解。
　　“为什么一定要斗呢，就算前期将钱无条件的投下去，我也有取而代之的把握。”郑凡很是平静道。
　　“北朝和美国的关系，一直以来都非常紧张，我担心因为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介入，会导致局势更加破朔迷离。”方欣然有些忧虑，地域性的紧张形势。
　　“我投资北朝，并没有发动战争的野心，只是单纯想满足我个人的yuwang罢了。”郑凡虽没有细说，可是目标却好似非常的明确。
　　以方欣然对郑凡的了解，只觉得他的个人yuwang，应该非常的现实，他是个有了目标，才会做出调整期待与yuwang的那种人。
　　“吉井财团经过小半年的发展，应该有些收获了，再加上世纪控股以前为其积攒下的底蕴，现在到了一个加速成长的时候，只要能在北朝扎根，必定能够迅速发展壮大。”郑凡双眼亮泽，精神头很是高涨。


第四百一十一章 扬蹄

　　“呜~~~”
　　随着波音737私人飞机，在平攘机场降落，世纪控股的商务考察队，已然是正式登陆北朝。
　　看似落后的机场，早早有着接待人员等待，舷梯放下，叶倩走下飞机，很快就有小女孩送上了鲜花。
　　“欢迎来到平攘！”
　　一名身穿中山装的北朝官员与叶倩握手，一旁的翻译，跟着表达了中山装官员的意思。
　　对于不是太隆重，官方色彩也不算浓郁的欢迎仪式，叶倩也不在意，而是非常有礼貌的同中山装官员笑聊了几句，就已经带着随行的商务考察人员上车。
　　就在一些有心人，关注着世纪控股到访北朝，可能会牵扯的投资动向之际，郑凡在韩国却住着颇为舒心。
　　首尔竟马会一方草场的马厩中，郑凡牵着方欣然的柔荑，正在挑选着骑乘的马匹。
　　“欣然，你这身polo衫可真帅气！”
　　看着方欣然一身黑色马球衫，郑凡笑语称赞道。
　　“我可不信，现在我这么胖，都臃肿死了。”方欣然虽嘟了嘟嘴，心中却很受用。
　　“若是放在唐朝的时候，估计杨贵妃也比不上你，胖有什么不好，这叫丰肥浓丽、热烈放姿。”郑凡笑着在方欣然白白胖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不远处的马，却不合时宜打了个响鼻。
　　“可恶，离我远点。”
　　方欣然娇颜有着羞涩，轻轻推了郑凡一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说实话，你这段日子倒是瘦了一些，这应该是个好现象。”郑凡厚着脸皮笑道。
　　“瘦是瘦了，不过再往下减，难度却越来越大，我现在每天的运动量，都要超过你，可依旧没见多少成效！”方欣然一想到每天的训练，就不由露出了些许痛苦之色。
　　“其实现在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在想，咱们的身体有异于常人，硬来可能还不行，或许得需要一定的契机。”郑凡思量着，对方欣然安慰道。
　　“听说长岛的大富庄园，也有着马场和马厩。”方欣然有些好奇问道。
　　“其实贵族生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郑凡走到一匹阿拉伯马旁边，摸了摸白马的脸。
　　“这匹马可真好看！”
　　看到白马很有灵性，对郑凡显得很是亲昵，不断探出马头向着他身上蹭，方欣然中意笑道。
　　“阿拉伯马确实漂亮，体高1.42米1.50米，血统为热血，产地在中东，尽管速度不如纯血马，但具有极大的耐力和高雅的气质。”郑凡陪同着方欣然，抚摸了一番白马，既轻松又有耐心。
　　“要不要将驯马师找来？”
　　看到郑凡自己走近马房，给白马装马鞍，方欣然讶异询问道。
　　“用不着，有外人不方便。”
　　郑凡一边鼓捣，一边笑着回应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郑凡就将马鞍装好，打开马房把白马牵了出来。
　　“这匹马的性情很温顺，你可以放心骑，驯马师让我留在马厩外面了，你试着摸摸它，将它牵出去。”郑凡轻柔拍了拍白马，对方欣然示意道。
　　眼见方欣然和阿拉伯白马相处的不错，已然将它牵走，郑凡这才向马房深处走去。
　　草场外面，即便方欣然骑过马，两名女驯马师还是恭敬仔细讲解了一番，牵马让她试骑。
　　“老公，这边……”
　　骑在白马上的方欣然没走多远，就已经看到郑凡牵着一匹黑色的雄壮健马，从马厩中出来。
　　“哈！”
　　只见郑凡手持马鞭，脚尖在地上发力一点，奔放翻身稳稳跃上马背，口中有力呼喝一声。
　　“郑先生~~~”
　　对于骑着高大威武英国纯血马的郑凡，两名女驯马师都不由露出了焦急之意。
　　两名女驯马师之所以异样，最主要的原因，是郑凡从马房中带了一匹秃马出来，连马鞍都没放，只是上了个缰绳。
　　“男人骑马，还得是高大威武一点儿的，这样才洒脱。”郑凡咧着大嘴，一副心大的模样。
　　英国纯血马是世界上速度最快，身体结构最好的马匹，个性倔强、忠勇、敏感，血统为热血，堪称是最佳的赛马，不过这种马非常娇贵，不适合其它用途。
　　“郑先生，这匹马性子特别烈，就连驯马师都不太好驾驭，你还是不要骑乘，赶紧下来的好。”韩国女子驯马师，忍不住对郑凡劝道。
　　“问题应该不大，你们顾好她就行。”
　　郑凡轻轻带着缰绳，同方欣然骑马并肩而行。
　　一黑一白两匹马走在一起，郑凡胯下所骑乘的黑色骏马，显然是比方欣然的阿拉伯马要大上两号，黑马神态高贵，带给人一种桀骜不驯之感。
　　“这么雄壮的马，还真是不多见！”
　　方欣然稍有感叹，示意郑凡小心一点儿。
　　清晨过后的草场，透着清新的泥土芬芳，在两名女驯马师的引导下，郑凡与方欣然骑马慢行，显得颇为悠然。
　　“看你骑得有模有样，难道当兵的时候练习过？”当初在毛里求斯的时候，郑凡虽带方欣然骑过马，却觉得她远没有现在这般从容。
　　“确实练过一阵子，不过比起真正的骑师，还差得很远。”方欣然露出的娇笑，有着女孩子的小得意。
　　郑凡虽带着马鞭，却没有催动的意思，只是不紧不慢跟方欣然骑马散步遛弯。
　　“这就是所谓的贵族骑马运动吧？”
　　在阳光的照耀下，方欣然笑得很明艳。
　　“茶余饭后骑马走一走，确实是非常舒服，对于很多养马的人来说，都会将马当成很好的朋友，拥有世界名马，更是彰显高贵身份和财富的象征。”郑凡淡淡笑语道。
　　发现方欣然欲言又止，郑凡挥了挥手，示意两名女驯马师离开。
　　“今早我看报纸，世纪控股的商务考察团，已经对北朝正式访问，怎么会这么快，昨晚你才提起这件事……”两名女驯马师犹豫着退走之后，方欣然才对郑凡问道。
　　“都已经做了半个月的准备，双方在私下里若是没有接触，又怎么会有此番正式访问的深入交流。”郑凡的笑容，带给方欣然奔放之感。
　　“世纪控股正式考察北朝的投资环境，已经与亚洲金融风暴没关系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各方的影响，不只是美国，就连韩国也会非常介意的，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甚至会影响到整个亚太地区的形势。”方欣然对郑凡提醒道。
　　“什么事得切实去做，才能积极的推动起来，眼下世纪控股被人盯上了，若是能在北朝获得发展，也算是留一个载体和后路。”郑凡目光深邃，对方欣然安慰道。
　　“即便是你不想发起争端，可一旦世纪控股和北朝展开深入的合作，外人却不会这么想。”方欣然此刻意识到，郑凡雄厚的资本，早已经为各方利益角逐买下了祸根。
　　“以大富银行的影响力，暂时还没什么事，如果我没有把握，也不会这么做，不过在适当的时候，我希望大陆的政治层面，也能稍稍支持一下。”郑凡一副不想再等待的意思。
　　“支持什么，是世纪控股还是北朝，又或是支持发展核武？”方欣然还是第一次，道出了郑凡的野心。
　　“核能的研究，当然不能放在明面上，即便这次世纪控股到访北朝，更多也是探讨基础投资的问题，至于后续双方会有什么深入交流，还得建立在前期的良好合作之上，有了世纪控股的资金活水，相信北朝在经济上的发展，应该可以提升一个很明显的层次。”郑凡脚踏实地的说法，让方欣然多少有些意外。
　　“老公，我只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好一会儿，方欣然才忍不住询问真正的原因。
　　“对于我来说，财富已经没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如何将无尽的财富，转化为手段储存起来，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得做到有备无患才行，现在的形势就这么复杂，以后更说不好了。”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如果是因为自身的原因，你和萧玥所走的路，倒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她主张寻求灵异的事物，而你则是想要借助科技的力量吗？”方欣然一想到自身的状况，也是不免暗暗感叹萧玥与郑凡的选择。
　　“殊途同归罢了，不管采用何种手段，都只是达到结果的依仗，我只是尽量发挥自身的优势而已，当然，我之所以要强行推动计划，也是出于日子还长的考虑，毕竟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想期待到好的结果，需要时间的锤炼。”郑凡笑语过后，双腿夹紧马腹，上身略微前倾，就已经骑着马跑出老远。
　　劲风在耳边呼啸，策马扬鞭的郑凡，甚至有着一种仰天长啸的快意。
　　草场虽辽阔，黑色骏马却犹如离弦之箭，转眼工夫就奔腾到了另一面。
　　在方欣然的吃惊注视中，待到郑凡拉动缰绳，勒转马头之际，黑色骏马陡然站地，双蹄高扬，伴随刚健雄壮的嘶鸣声，骏马那威武激昂神态，简直就和马背上透着霸气的男子相得益彰。
　　“或许他的选择是对的！”
　　看到骏马扬蹄着地，郑凡紧拉缰绳双腿有力夹紧马腹，扬起手中的马鞭，伸向马头一拦，就已经催着黑马掉头返回，方欣然心中暗暗感慨道。


第四百一十二章 心知肚明

　　位于德克萨斯州的州长府邸会议室中，投影仪不断播放着郑凡的图片。
　　“郑凡，华夏人，26岁，主要控制着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一名中年人通过昏暗会议室中的投影，不断介绍着郑凡的资料。
　　偌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前，坐了不少看似身份非同寻常的人物，德克萨斯州长沃克·布什也在其中。
　　“根据调查显示，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虽然以女性高管为主，不过郑凡却并没有什么不良的生活关系……”投影仪甚至调出了叶倩与姬儿，两名主要负责人的情况。
　　“明面上的东西，我想在座的诸位，应该都知道，用不着多说，迪丽雅，你与郑凡相熟，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洛克菲勒家族的一名老者，淡淡对褐发少妇问道。
　　“不在明里露面的人，必然是精于算计，而且他对于资本市场的运作，异常的敏锐，很多人都称他为资本怪物。”迪丽雅面无表情道。
　　“现在世纪控股已经对北朝，展开正式的商务访问了，科索沃战争中，猛虎保安公司也进入了北约的联合军事顾问团，甚至与其它知名的保安公司形成了竞争，情况正在逐渐的失控。”沃克布什神色深沉言语道。
　　“郑凡的国家政治背景，也非常的复杂，他目前是美英国籍，而且还有着华夏政治层面的庇护，现在又与北朝取得联系，在这样的背景下，想要通过官方制裁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切换投影图片的中年人，继续介绍道。
　　“资本开道，再辅以政治层面的影响，现在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已经不是官方能轻易动得了的了，前一阶段，我在白宫隐晦做出了提议，就遭到总统的一口拒绝，美国现任政权与大富银行的其中利益关系，不言而喻。”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平淡道。
　　“不只是民主党的官员，现在就连我们共和党的一些人，也与大富银行有利益往来，这已经不单单关乎对郑凡的态度了，搞不好的话，就连下届总统选举，都要受到很大的影响。”沃克·布什表达着不满。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共济会对郑凡，要抱有敌对的态度呢，至少他现在还没有形成什么直接的威胁，如果矛盾表面化，对双方都没有好处。”迪丽雅很是不同意，现下的主张。
　　“目前已经确定，郑凡就在韩国首尔，用了同名同姓之人的身份，如果这个时候速杀的话，或许会有一定的机会。”介绍的中年人，给出了些许主观性的提议。
　　“若是那个东方小子，这么好对付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双方一旦在暗里开战，如果不能得手，一定会遭到非常疯狂的报复，有消息称，自从上次我们的脱线资金，在国际黄金现货的运作上，同世纪控股有过一定的摩擦之后，已经有人在调查我们的情况。”一名脸上皱纹颇多的老者，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用的，自从世纪控股进行黄金储备之后，香港和大陆政府，就已经参与其中，现在500万吨的黄金，埋藏在了香港，已然是受到了严密的管控，就算郑凡死了，这笔沉淀在世界资本市场之外的脱线黄金储备，依旧是挖不出来。”财政部长罗伯特·鲁宾，摇了摇头表达了不想开战的观点。
　　“现在郑凡是进可攻退可守，倘若真的将对立表面化，他会对我们现有的政治化利益造成很大影响。”迪丽雅劝解的意思，毫不掩饰。
　　“大富银行的秘密资金，还查不清楚吗？如果想要将世纪控股连根拔起，必须要得到私人资产管理资金的名单才行。”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瞪了迪丽雅一眼。
　　“那份名单，估计只有郑凡、叶倩和姬儿知道，底下的人不过是听命办事，而且就算掘出名单，也是动摇不了大富银行的资产，这是个非常危险的炸弹，轻易碰不得，一旦我们下重手，必定会引发极为强烈的反弹。”财政部长罗伯特·鲁宾，显然是没有多大的信心。
　　“如果试图在此次世纪控股访问北朝的事情上做些文章，或许对郑凡在欧美政治层面的影响，造成一定的动摇。”一名戴着黑纱礼帽的妇人，对会议室的众人提醒道。
　　“不行，现在已经临近下届总统选举了，大家手里握有什么样的牌，彼此都是心知肚明，如果煽动舆论的话，会对我的竞选造成很大障碍。”沃克·布什一脸坚决反对。
　　“迪丽雅，你觉得郑凡想要的是什么？”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思量着对少妇询问道。
　　“现在已经非常清晰了，他想要的是核能和生物、生化研究成果，这与政治应该无关，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的野心，如果他想要从政的话，早就站到台面上来了，不只是欧美，就连大陆也未必没有机会。”迪丽雅很是确定道。
　　“研究成果就不只是研究那么简单了，这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危险的野心，以前世纪控股为了抛开关系，甚至将一部分研究资产，拨给了吉井财团，现在倒是好，直接就开始与北朝接触，我看那郑凡是没有什么耐心继续等下去了。”脸上皱纹较多的老者，深沉言语道。
　　“以他的财力，为什么要继续等，这明显就是在谋求财富向现实yuwang的转化。”迪丽雅很肯定道。
　　“说得具体点？”
　　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似乎远远不能满足现有的情报。
　　“很多情况现在都不明朗，我只是有种感觉，郑凡的野心，最终不是定位在财富与政治上，从之前世纪控股收购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之时，竟然放弃了航空、航天，以及电子科技资产的情况来看，似乎更多是为了获得个人的小满足，即便以后世纪控股在核能方面有进展，可能也是为了核弹头，至于生物和生化的持续研究，就不太好说了。”迪丽雅只是将个人的猜测，说了出来。
　　“从世纪控股与北朝接触这一点，郑凡应该同华夏政府，没有过于直接的关系，如果是华夏想要开发核武，世纪控股暗地里有得是办法给予资金的支持，这是非常名正言顺的一件事。”罗伯特·鲁宾给予了政治层面的理解。
　　“查，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野心和目标，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资料，还是不够全面，要重启对郑凡的调查，包括他在华夏的事情，一件都不要放过，私人拥有核武装，本就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更何况他所掌握的资金量，是非常大的威胁。”坐在会议桌上首位，身份不明的中年人，极为严肃道。
　　“我觉得在没有太好办法的情况下，与其抱着敌对的态度，倒不如将郑凡邀请过来，至少在眼皮子底下，还不至于让情势太过失控。”迪丽雅平静给出了回应。
　　“他会加入进来吗？”
　　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抹搭着眼皮道。
　　“就算他加入进来，也必定是有所依仗，如果没有保命的本钱，他敢在韩国这般逍遥！”迪丽雅忍不住笑语，似乎接下了这个差事。
　　“迪丽雅，我要提醒你，不要和郑凡走得太近，外界可是在传，你是他在世纪控股体系之外的一颗重要筹码。”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沉声对少妇道。
　　“郑凡拥有个人野心，没什么不好，哪怕满足了他又有什么要紧，一旦个人野心膨胀到一定的地步，没准会助我们成就大事的，其实早在苏联解体的时候，世界上的核秩序就已经乱了，核黑市上不知道流传了多少研究成果，就连前苏联的核科学家，也成为了世界各国招揽的人才，在资本的驱动下，这已经不是想防就能防得了的。”迪丽雅略有深意笑道。
　　“难道还要支持他不成？”
　　会议桌上首位的中年人，思量着沉声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我们不支持，他也一定会有渠道，现在吉井财团之中，约翰·多伊奇不但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知名化学家，更是在政界先后担任过国防部的采购部长，以及核武器委员会主席，而且据我所知，吉井财团在暗地里掌握的核资料，只会更多，我在想，如果有适合的生产条件，或许世纪控股已经有生产核弹头的能力。”迪丽雅大胆猜测道。
　　“如果没有把握，世纪控股确实不会冒然同北朝接触，传说吉井财团在国际核黑市活动十分猖獗，四处搜集、购买核技术，同时还伪装成合法的贸易公司，化零为整购买所需器材与零件。”戴着黑纱礼帽的妇人，赞成言语道。
　　“北朝铀矿与钚矿的储量本就极为丰富，再加上一直有成为核武大国的期盼，此番有了世纪控股的资金与技术支持，双方估计是要一拍即合，一旦核电站大量开工建设起来，只怕量产核武的时候也就不远了，我只是不明白，世纪控股面对北朝，如何能获得掌控权，以及将利益最大化。”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有着些许疑惑。
　　“不管怎么样，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我倒是很好奇，郑凡掌握了核武力量之后会怎么样。”迪丽雅好似是换了个人，心思异常奔放。


第四百一十三章 置身事外

　　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德克萨斯州长府邸的会议室中，已经明显安静了下来。
　　除了迪丽雅表示，要积极拉拢郑凡之外，会议桌前还有少数人，一直没说话，更像是旁观者在倾听。
　　“韩国也就罢了，现在亚洲金融风暴，已经刮到了俄罗斯，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依旧没有动向吗？”坐在会议桌上首位的中年人，目光深沉问道。
　　“除了派去的两个高管，交际于俄罗斯军政高层之外，世纪控股对俄罗斯并没有明显的投资，就连大富银行对国际原油的运作，也都停止了，完全就是置身事外的意思。”站在投影屏幕前的金发中年人，略有不解道。
　　“现在北约发动的科索沃战争，已然触动了俄罗斯的神经，不过这并不能达到我们的目地，趁着亚洲金融风暴正凶，如果我们能压下油价和金价，相信俄罗斯必然难以支持。”会议桌上首位的中年人，有着明显的倾向性。
　　“俄罗斯即便有着苏联解体的经验教训，不过经济还是很弱，这次如果我们继续对其施压，所能造成的效果，应该不会比苏联解体所造成的打击来得小。”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笑着表示了赞同。
　　“马卡斯，听说你们洛克菲勒家族，正在图谋库页岛的原油开采权，以及俄罗斯很多主要的矿区，你当然希望俄罗斯经济出现大崩溃。”戴着黑纱礼帽的妇人，似乎对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有看法。
　　“包括所有聚在这里的人，大家哪个一个不是为了利益，你们杜邦家族这些年的军火生意明面上在萎缩，实则还不是越做越大，哪里有战争，哪里就有你们的影子。”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冷笑着对黑纱礼帽妇人道。
　　“好了，这次亚洲金融风暴，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再加上世纪控股这个意外因素，使得共济会的资产被大量盘活，趁此机会，我们确实可以做很多事。”不同于要参与竞选的沃克布什，他的父亲老布什，则是显得很是沉稳。
　　“外界有消息称，世纪控股一直在暗暗放出黄金储备，这件事大家怎么看？”上首位的中年人，对众人问道。
　　“兑现是一定的，毕竟一直握着数量庞大的黄金储备，也不当饭吃，尤其是在郑凡想将财富转化为成果的情况下，就更是有这个需要，只不过因为不确定秘密抛售黄金渠道的关系，这个消息直到现在还不能被证实。”迪丽雅的说法，让一些人皱了皱眉头。
　　“综上所述，现在恐怕已经不能将郑凡这个人，当做意外因素来看待了，如果他能加入共济会的话，或许对大家都有好处，否则在各个方面，势必会形成竞争，乃至于敌对，我说得对吗，小迪丽雅？”老布什言语到后来，对少妇迪丽雅露出了调侃的笑意。
　　“现在吉井财团，明显是在打美国国家投资的主意，表面上不参与核电集团的运营，私下里却是在拉拢腐化核电集团的重要人物，再这么任其发展，只怕会越来越肥，成为很大的祸患！”一名青年显得颇为激进。
　　“不养下去，难道能打掉吗？至少在这届美国政府，是动不了世纪控股的，既然郑凡想发展核能，就给他方便好了，我也想看看，到最后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坐在上首位的中年人，冷笑着言语道。
　　“我收到消息，现在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已经开始接纳俄罗斯的政治和社会名流资金，以后不只是美国，恐怕在华夏、俄罗斯、北朝，乃至欧洲一些国家，都会有大富银行政治影响力的影子。”迪丽雅淡淡笑语道。
　　“这是一件好事情吗？”
　　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马卡斯，脸色泛沉道。
　　“不得不说，郑凡是一个大窃贼，不过个人的yuwang，一旦膨胀到一定程度，必定会自我走向落寞和消亡，从宏观的层面讲，根本就不足为虑，即便他的野心失控，非但影响不到共济会，反而可能会向有利的一面发展。”迪丽雅笑着言语道。
　　就在德克萨斯州长府邸会议室中，一众地下王朝的掌控者，思量讨论着郑凡的时候，远在韩国首尔的论岘洞山顶别墅中，却是颇为悠然。
　　夜晚繁星高挂，夏风吹拂带给人异常舒适之感。
　　“呼~~~”
　　别墅二楼的大卧室中，方欣然掀开被子，脸上透着春情过后的艳光，白嫩的肌肤香汗淋漓。
　　对于方欣然身躯紧绷颤抖，不断喘息的样子，郑凡用力将她搂在怀中，好似要将彼此融为一体。
　　激情过后，郑凡和方欣然两人，只是享受着夫妻之间的温存，脸上彼此透着对美好生活的满足笑容，久久没有说话。
　　“安静的日子，恐怕要结束了吧？”
　　直到方欣然身上红色翔凤印记隐去，才对郑凡呢喃道。
　　“怎么会呢，只是世纪控股这么一动作，你的立场会有些为难，估计国内的高层，很快就要联系你说明情况。”郑凡淡笑着，拍了拍方欣然的丰臀。
　　“是啊，发展核力量当真非同小可，这已经不只是资本的影响力那么简单了！”方欣然并没有避讳自己的任务。
　　“姑且再忍耐一下吧，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好转的，待到那些心思深沉的大佬，意识到我不是个威胁之时，相信也就会逐渐适应了。”郑凡玩味笑语道。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方欣然扭动着娇躯，嘟嘟着嘴笑道。
　　“已经不错了，我一不欺行霸市，二不挑起争端，这要是放在古代，一定是一个英明贤主，等到达成目的之后，若是我还有能力的话，没准儿还会造福于民呢。”郑凡的说法，遭到了方欣然一个白眼。
　　“接下来你是要去俄罗斯，还是去北朝？”方欣然显然已经意识到，郑凡会有动向。
　　“就去俄罗斯看看吧，不过就算换个地方，相信也不会对目前的生活，造成什么改变，这场金融风暴出乎预料的强劲，我总觉得，解体之后的苏联，依旧是抵御不住，情况可能已经失控了。”郑凡的笑容，竟然有着好奇之意。
　　从郑凡口中听到失控这两个字的方欣然，敏锐认为事情不简单。
　　“早在九十年代初，苏联因为经济彻底崩溃而解体，难道这几年休养生息，面对来势汹汹的金融风暴，还会差到哪里去吗？”方欣然不敢想象道。
　　“金融风暴的发生，虽有内在的因素，却是人为所推动，俄罗斯究竟会怎么样，那还得看躲在暗处，那些控制资本动向的人怎么玩，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我还相信，俄罗斯可以压榨出很多东西。”郑凡多少有些期待。
　　“正所谓乱中取利，如果你不是为了钱的话，那又是为了什么？”方欣然即便有些猜疑，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得看事态的发展而定，而且想要追求利益，也得有资本有能力才行，相信到时候不只是我，还会有很多人，也会打这个日渐衰弱帝国的主意，这场盛宴，可不是一个人能吃下的。”郑凡不确定道。
　　“只希望不要闹出大事才好，经过亚洲金融危机的摧残，现在日本、香港，乃至东南亚各国，直到现在还余震不断，就连大陆的经济基础，也受到了伤及，因为外贸的混乱，以及国际间资本外流，可以说，整个亚洲数额极为庞大的资金，都已经被席卷一空！”方欣然对于眼下亚洲的经济形势，还算是了解。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情势的发展，已经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这一场亚洲金融风暴，似乎将整个亚洲的经济发展动力，全部都扑灭了，未来想要恢复经济增长，可能还要走加大基础设施投入的老路！”郑凡淡淡感叹道。
　　“你不去看看那个练习生吗？”
　　方欣然似乎不想因为郑凡的关系，使得俄罗斯的经济再度崩溃。
　　“这不是最主要的吧，其实你若是不走的话，我倒是想陷入沉睡，或许一觉醒来的时候，亚洲金融风暴已经平息了。”感受出方欣然意味的郑凡，不正经笑道。
　　“就算你陷入沉睡，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不会停止，现在的世纪控股、大富银行，以及吉井财团就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不断的开拓推进，并且影响着亚洲与世界格局的变化，来自上层的情报说，陈敏和伊莲娜正在俄罗斯，想要着手谋得核技术资料与人才，估计未来的接入所在，都已经找好了吧，我今天甚至有着一个猜想，那就是世纪控股或者吉井财团，已经有了生产核工业装备的能力。”方欣然说到后来，不免有些发寒。
　　“或许吧，这其中的情况，非常的复杂，也要涉及方方面面的协调，我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成果转化的资金，不是什么问题，而且各方面的推进，也是资本与政治的影响力开道。”郑凡笑了笑，算是给了方欣然一个答复。
　　“你想让我回去怎么说？”
　　方欣然有些为难，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问起来，实话实说就好，我研究核能也算是公用事业，这在西方国家中，是很正常的事。”郑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第四百一十四章 静观其变

　　“呜~~~”
　　随着方欣然所乘坐的私人飞机，在首尔国际机场起飞返回大陆，郑凡在机场外的劳斯莱斯轿车之中，多少露出了感叹之色。
　　“老板，要去哪儿？”
　　一身便装开车的尹媛贞，轻声对郑凡征询道。
　　“去经纪公司看看吧。”
　　郑凡抽了口烟斗，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跟着郑凡有一段时间的尹媛贞，对工作和他的脾性多少适应了一些，再没有多说什么。
　　“看来世纪控股对北朝展开正式的商务访问，触动了各方的敏感神经，欣然这次被召回去述职，也只是一个缩影罢了。”郑凡能够想到，处于方欣然的立场必定会十分为难。
　　“是留在韩国，还是去俄罗斯，又或是北朝呢？如果我再有动向的话，很可能会节外生枝，既然暂时还没有人，用世纪控股和北朝合作的事做文章，我倒是可以暂时静观其变，与北朝的谈判，接下来就要看叶倩的了，她得再加把劲儿才行。”郑凡对于部分资产向核工业的转化，抱有很大的期待。
　　在郑凡看来，世纪控股强行走出这一步，可能会使得各方出现很强的反弹，不过如果能加紧进行，造成既成的事实，推动也就推动了。
　　“就算是先向北朝投资，也应该有相当的把握，而且就前期的投入资金而言，单单是世纪控股的资金量，就应该绰绰有余。”郑凡暗暗在心中思量道。
　　“今天晚上，可能有一个叫吉井惠香的日本女人要过来，到时候你给她开一下门。”郑凡叼着烟斗，对尹媛贞提醒道。
　　开车的妇人，只是稍稍点了点头，心中颇为有分寸。
　　尹媛贞能感受到，方欣然离开韩国之后，郑凡的心情不是太顺畅，似乎是受到了某些方面的压力与牵扯。
　　从机场回来，一路上车行甚速，不出半个小时，轿车就已经停在了飞跃经纪公司的四层楼门前。
　　少女赵熙雅早早就已经在经纪公司远处等待，不过却显得有些忐忑，连门都不敢进。
　　“嘭~~~”
　　郑凡直接从劳斯莱斯轿车中下来，将车门一带，就向少女赵熙雅走去。
　　“等多长时间了？”
　　没有理会少女的惊讶，郑凡的言语略有生硬。
　　“接到前辈的电话，我就从酒店出来了……”因为在泰荣城会所发生的事，赵熙雅胆怯着回应道。
　　“如果今天我将经纪公司与你的奴隶契约要回来，你以后就是自由艺人了，对于这件事你有准备吗？”郑凡抽了口烟斗，深深看了少女一眼。
　　“我只是怕有什么事……”
　　少女赵熙雅现在已经顾不上以后的发展，只是担心郑凡因为解约的事情，会与经纪公司，以及那泰荣地产的金会长有冲突。
　　“你的情况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跟我上去吧。”郑凡提醒少女过后，甚至没有任何的考虑，就拉着她大刺刺进了经纪公司。
　　“我们要见张允浩社长，之前说好了的，上去告诉他一声。”在前台女接待异样的注视中，郑凡一脸不正经，眨巴眨巴眼道。
　　前台女接待很快就拨通了秘书室的电话，得到回复之后，才示意郑凡和少女赵熙雅坐电梯上去。
　　“听说郑哥在泰荣城会所好一通闹，甚至动手将人都打了！”郑凡带着少女前脚刚上电梯，后脚就有一名女经纪人，好信儿对前台女接待确认道。
　　“应该不至于，平时郑哥为人还是很随和的，这件事还是不要瞎传的好。”前台女接待倒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似乎平时和郑凡相处的不错。
　　“昨天金会长过来，在社长办公室发了好一通脾气，希望不要影响到经纪公司的前途才好，现在经济本来就不景气，再加上金会长又是个得罪不起的主，这要是跟首尔放送打个招呼，恐怕咱们经纪公司的通告都得被拿下来。”另一名男经纪人也凑乎了过来，很看不惯郑凡散漫的做派。
　　就在少数人议论纷纷之际，经纪公司三层的社长室中，郑凡已然坐在了真皮沙发上。
　　“自从张社长接手经纪公司，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嘛！”郑凡也没去管站在一边的赵熙雅，而是笑着对之前在会所包厢中见到的男子道。
　　“我也是刚刚接手这家经纪公司，远没有洪社长有实力，暂时只是勉强维持。”张允浩以前只是听说过，有郑凡这么个不着调的人，却万万没想到会闹出不可收拾的事。
　　“今天我是来拿解约合同的，张社长准备好了吗？”郑凡咧着大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郑先生，经纪公司毕竟培养了赵熙雅一年半，如果说解约就解约，我真的是赔不起啊！”张允浩几乎是哭丧着脸，对郑凡商量道。
　　“这样，你说一个靠谱的数，解约的钱我出了，希望你不要再有其它的借口。”郑凡深沉笑语道。
　　“金会长那边我实在无法交代，他是要追究到底的……”休闲西装男子还没等将话说完，就已经被打断。
　　“我已经给了你台阶下，你还在这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为什么要将简单的事情，弄得那么复杂呢！”郑凡对张允浩冷笑道。
　　“郑先生应该清楚，像飞跃经纪公司这样的小户，实在是得罪不起泰荣建筑，人家是首尔放送的股东之一，如果是我个人，要不要脸面都没关系。”休闲西装男子满是请求之色。
　　“与我带练习生的合约方是你，那个肥佬的事情以后再说。”郑凡双眼微睁，看着张允浩道。
　　只见男子虽一脸的为难，却始终没有将解约合同拿出来。
　　“你不解约也没关系，赵熙雅我带走了，我没心思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回头会有人跟你们谈，如果你们再骚扰她，就不要怪我简单粗暴解决问题了。”郑凡深吸一口气起身，已经没有同休闲西装男子再商量下去的意思。
　　眼看着郑凡退去，张允浩的气势微微上涌，刚想要说点什么，却多少还有些顾忌，最后没有张开口。
　　“前辈，公司不肯解约，以后我要怎么办？”离开了社长办公室，赵熙雅才不免为以后的出路担心。
　　“事情总会解决的，之前你不是同我去过宇中文化集团吗？暂时先去那边，我会安排人照顾你。”郑凡没心没肺笑道。
　　“如果经纪公司起诉我的话……”
　　少女甚至不敢再往后想，双眼都急得泛红。
　　郑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少女明确的答复。
　　“去现代大酒店。”
　　上了劳斯莱斯轿车，郑凡只是对尹媛贞简单交代了一嘴。
　　“老板是要参加韩玉兰小姐的订婚吗？”
　　尹媛贞通过倒后镜看到少女的神情，就知道在经纪公司不太顺利。
　　“怎么说也是朋友，应该去贺一贺的，等会儿你给郑禧子女士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让她也去一趟，我有些事要拜托她。”郑凡乐呵呵笑道。
　　“韩玉兰小姐的未婚夫，好像是现代百货的理事，郑氏家族的成员，这场订婚在商界应该是一件大事。”尹媛贞先是表示明白，旋即对郑凡提醒道。
　　“只是订婚而已，这婚能不能真结成，还是两说呢，暂时先保持观望的态度就好。”郑凡淡淡一笑道。
　　少女赵熙雅还是头一次坐在这么高档的车上，甚至不再抹眼泪儿，对于她来说，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身边的经纪人。
　　“相比之下，韩玉兰的年纪也不算大，就已经订婚了，以后叶倩和姬儿她们，也应该会找一个归宿吧！”郑凡打心里希望，叶倩等人也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待到劳斯莱斯轿车，开到现代大酒店门前，门童很快就已经上前将车门打开。
　　即便是郑氏家族的年青一代与韩光集团的千金订婚，豪客云集，但郑凡所乘坐的劳斯莱斯，却依旧非常打眼。
　　“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上，跟我一同进去。”
　　郑凡对开车的尹媛贞简单做了交代，就已经当先带着少女赵熙雅，进入酒店大堂。
　　“订婚就要开始了，在酒店的三楼宴会厅，老板不上去吗？”跟着郑凡打完电话的尹媛贞，看到他坐在大堂的角落，忍不住确认道。
　　“用不着参加宴会，礼到也就行了。”
　　郑凡将尹媛贞拿着的方形薄锦盒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条由一颗颗圆润翡翠所镶嵌而成的项链，十分大气华贵。
　　“郑禧子女士等会儿才能过来。”
　　尹媛贞对郑凡示意，大宇集团的会长夫人，并没有来参加这场订婚宴。
　　“郑先生？”
　　郑凡坐在大堂角落没多久，一名金发老者，略有不确定走上前来，用英语略有讶异打着招呼。
　　“自从联交所一别，老乔治先生过得可好？”
　　郑凡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眼前之人，不过很快就笑着起身，将金发老者让坐下。
　　听到郑凡和金发老者说英语，尹媛贞很识相的将少女赵熙雅带开。
　　“老乔治？比起你们年轻人，我还真是有些老了！”金发老者笑了笑，与郑凡交谈也很从容，就像是两个老朋友一般。


第四百一十五章 收尾

　　现代大酒店的大堂角落中，与郑凡相对而坐的金发老者，正是在之前香港联交所有过接触的乔治?索罗斯，从两人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出彼此的放松之意。
　　“眼下韩综指都已经跌破了300点关口，乔治先生应该是春风得意才对。”看到金发老者点着雪茄，郑凡笑着言语道。
　　“郑凡先生明明在韩国，为什么没有参与到利益分割之中？”金发老者对郑凡的情况，多少有些好奇。
　　“你们这些国际炒家蜂拥而至，哪有我插足的余地，况且对于做空国家经济，我也并不是很擅长。”郑凡淡淡笑语道。
　　“不是你不擅长，而是你的心思不在这上边吧？我可是听说，世纪控股对北朝展开正式商务访问了。”金发老者略有深意笑道。
　　“只是正常的经济投资而已，世纪控股除了大富银行之外，已经没有了实体资产支撑，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郑凡打着哈哈笑道。
　　“与其在北朝投资，倒不如选择俄罗斯，事实证明，郑凡先生已经可以称作资本市场的佼佼者，难道不相信资本的力量，可以改变世界的格局与秩序吗？”金发老者有着邀请的意味在其中。
　　“如果你们不从香港及时退走的话，别说改变格局和秩序，只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更不要说眼下还有着自主权的俄罗斯了，有些时候，现实与理想还是些差距的，就好像我一样，即便钱再多，也一样会受到多方的制衡。”郑凡抽了口烟斗，显得极为平静。
　　“若是大家的利益一致，摩擦和制衡就会少很多，顺势而为的重要性，相信郑凡先生能够明白。因为这场金融风暴，不只是亚洲，就连世界的经济和政治格局都非常混乱，正是分割利益的好时候，郑凡先生若志不在财富，俄罗斯同样有得是机会，难道你没发现，这场金融风暴已经远远超过预估了吗？”索罗斯坐在沙发上，甚至没有让年轻的助手靠近。
　　“我倒不是不相信，资本的力量能改变世界格局和秩序，只是现在这个苗头虽隐隐浮现，却不是太明显，想要借助这场金融风暴，彻底将远东帝国击垮，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老乔治你虽画出了美好的蓝图，但相比你们的获益，我的追求和需要，却得排到最末尾，其中的风险与难度不言而喻。”郑凡摇了摇头，表面上没有打拢的意思。
　　“如果只是国际炒家做事，或许没有达成目地的可能，不过那些在世界黑暗之处掌管经济秩序的人，却再次出动了，再加上俄罗斯积弱已久，这次或许能使其彻底崩溃也不一定，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这次亚洲金融风暴带给俄罗斯的压力，远不止是经济上的，估计是要对内部政权下手了。”老乔治的话，让郑凡双眼不由眯缝了起来。
　　“我自认为胆子就够大的了，现在看来，却算不上真正的野心家，你们这是在玩儿火！”好一会儿之后，郑凡才玩味笑道。
　　“资本的涉及，可是方方面面的，尤其是在还有yuwang，没有达到满足的情况下，想要真正退出来就更不容易，我只知道，国际炒家绝不是你所说的玩火之人，真正的掌控者，是包括你在内的一些野心家，至少对于金钱，我还有着满足感，而走过这个阶段的你们，所想的东西却令人害怕，而且在此之前，你不就已经参与到远东帝国的政治体系侵蚀与腐化之中了吗？”金发老者说到后来，看向郑凡的目光略有异样。
　　“布局与观望只是最基本的策略，若是情况真向你所说的发展，我也不介意做一回顺风车。”郑凡多少松了些口。
　　“那大家就俄罗斯见了，我觉得从今往后，咱们之间不但不会有利益冲突，或许还能彼此关照也不一定。”金发老者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何以见得呢？”
　　郑凡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笑道。
　　“看世纪控股的情况，估计也不会纳入什么正经的实体资产了，但在此次金融危机中，众多国际炒家却对亚洲，乃至世界格局中的实体产业，做了一次深入的整合，石油开采我们是没捞到，可有价值的矿产企业，却多是被国际炒家收入囊中，更加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亚洲很多的外贸公司资产，这股潮流对世界经济所带来的影响，甚至是全方位的。”金发老者显得极有自信。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国际炒家，只追求资金的增值呢。”郑凡不但没有意外，反而笑着调侃道。
　　“话说你怎么来现代大酒店了，不会是同世纪控股买入韩光集团的股票有关系吧？”索罗斯像是闲聊一般问道。
　　“韩光集团的千金，算是我的朋友，这次过来给她庆贺一下。”郑凡笑着敷衍道。
　　“眼下韩光集团的股价，已经距离清盘线非常之接近，如果控制权易主，郑凡先生能接受吗？”金发老者试探着问道。
　　“控制权易主又不是破产，我相信再不济，韩光集团也会有一个价钱，况且世纪控股的买入量也不大，即便是损失一些，也完全能够承受。”郑凡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在想，如果是我收购了韩光集团，世纪控股是否依然愿意做上市公司的股东，我对郑凡先生的实力，可是颇为有信心的。”索罗斯抽了口雪茄，轻松笑语道。
　　“那得看有没有这个需要，我觉得在适当的时机，世纪控股退出韩光集团的可能性比较大，未来在资本市场之中，我不希望有世纪控股的只言片语。”郑凡的说法，让索罗斯难得露出了感叹之色。
　　“要让这艘资本市场的世纪巨舰，永远的沉入洋底吗？这样虽然可惜，却不失为一个聪明的做法。”索罗斯双眼之中，隐藏着些许忧虑。
　　“现在韩元兑换美元的比例，已经被坐到了1735:1，而韩综指也是跌得惨不忍睹，老乔治你连名流订婚的场合都不放过，估计是准备做最后的收尾了吧？我想不止是你，其他盯上了韩国廉价资产的国际炒家，也在积极行动，想要将废墟中有价值的东西再搜刮一遍。”郑凡碰到金发老者虽意外，却清楚他的目地。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还多亏了韩国全面采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所提出的财政和货币及金融改革方案，贸易和资本流动的自由化，还有韩国大公司所谓财阀经营方式的转变，使得现在咱们外国公司对韩国企业的控股比例，甚至可以提高到50%，如果是联合投资，更是可以控制更多的股权份额，韩国财阀一家独大的局面，已经被彻底打破了，而在经济崩溃的情况下，这些企业也急需要注资才能坚持，可以说，国际炒家在韩国的收尾，非常的受欢迎！”索罗斯笑着对郑凡道。
　　“看来你不只是不愿意输，占了大便宜，还想让人对你感恩戴德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援助韩国所提出的苛刻要求，也是有你们推动的影子，恐怕早在做空韩国资本市场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好这一切了吧。”郑凡嘴角上翘，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或许用不了半个月，就可以离开了。”
　　金发老者似乎故意，给郑凡透露着情况。
　　“如果有机会的话，俄罗斯见吧，希望老乔治你能马到成功。”郑凡起身笑语，但出于公共场合的考虑，却并没有与其握手。
　　“怎么，害怕与我这个大空头扯上关系，坏了郑凡先生的名声？”金发老者笑着调侃道。
　　“私下交流交流还成，我没占着利益，也没做什么坏事，如果再被人误会，就太不值了，等你若还能在俄罗斯大获全胜，咱们倒是可以喝一杯。”郑凡一副不想惹麻烦的样子。
　　金发老者只是笑了笑，就带人离开了大堂的角落，丝毫不介意大空头的身份。
　　“刚才那个人是……”
　　从远处被尹媛贞领来的郑禧子，显然是认出了乔治?索罗斯的身份。
　　“碰巧遇到闲聊了几句，其实我今天是有点儿事情，要麻烦一下郑禧子女士，她叫赵熙雅，是一名练习生……”郑凡对远处的少女扬了扬头，顺便向妇人解释了一下解约的事情。
　　“我明白郑凡先生的意思，这只是一件小事，我只是想知道，你需要让我怎样对待她？”郑禧子保险起见，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让她在首尔有个容身之处，确保她不出事也就行了，至于她是好是坏，全看她自己，也用不着特殊照顾，我也想看看她凭自己，以后会不会有可能性，是否后悔没有把握住近在咫尺的机会。”郑凡玩味笑语道。
　　“再往后的一段时间中，兼并和重组将会成为很多韩国企业的常态，我只是不知道，会否有中意我们大宇集团的实力机构。”郑禧子趁机探郑凡的口风。
　　“能否有人中意你们，得看大宇集团自身的吸引力，就我个人看来，你们大宇集团远没有现代集团具有竞争力，做不下去还要逞强，最后只能落得一场空，也是非常愚蠢的行为，还是那句话，趁着还来得及，赶紧想办法扯托，你们是重起鼓另开张也好，还是留下点儿储备资金也罢，总比抱着大宇集团同归于尽的强。”郑凡毫不客气笑语道。
　　“最后真是守不住了吗？”
　　对于郑凡的说法，郑禧子非但没有低落，反而露出了笑容。


第四百一十六章 跌入谷底

　　“呼~~~”
　　现代大酒店的三层宴会厅中，还没等订婚仪式结束，会场内就产生了些许骚动。
　　“韩光集团的股价，跌破每股800韩元的股权质押临界线了，现在盘中正疯狂下杀，似乎是债权银行已经启动紧急处置预案！”一名女助手，走到一桌婆家人所在的地方，小声报告着消息。
　　“还是没挺住吗？”
　　尽管得知韩光集团极有可能易主的消息，现代百货的主要人物，却没有失态立刻阻止订婚，只是神色都不太好看。
　　“如果银行进行紧急风险处置，岂不是要将韩家的质押股份抛售一空？这已经不单单是集团控制权易主的问题了，搞不好韩家会破产的。”得到消息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看向台上韩玉兰的目光，也不免有些异样。
　　要不是看在郑氏家族的份上，恐怕已经有人会立刻离开订婚宴会厅。
　　不过即便如此，因为一些人打电话，以及下面助理人员，进入宴会厅传递消息的关系，宴会厅订婚的场面依旧受到了影响。
　　来到酒店三层宴会厅门口的郑凡，能够明显看出上层名流的市侩。
　　“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尹媛贞心中有所猜测，对着郑凡提醒道。
　　“这个订婚贺礼的分量可不小啊，当初帮着韩光集团托股价的时候，韩元与美元的兑换比例，是800:1左右，而现在则是到了1735:1的程度，可以说，不算股价的下跌，投入进去的钱单是在汇率上损失，就已经被懒腰斩断了一半还多一点！”郑凡摇了摇头感叹道。
　　“看老板的样子，似乎是很少赔钱。”
　　妇人尹媛贞跟郑凡来到落地窗口处，笑着调侃道。
　　“以后她的情况，可能会很难，不过作为朋友，超过两千万美元的损失，我也算进了义务。”郑凡抽了口烟斗道。
　　“这盒子里的翡翠项链，还超过五十万美元呢，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尹媛贞接过扁方的首饰盒，淡淡感慨道。
　　“若是能看得开，活的倒能轻松一些。”
　　郑凡想到曾经在国内，秦嫣她们的小圈子，以及韩玉兰所承诺来韩国的盛意招待。
　　“只要生活在上等阶层，就不得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若是韩光集团真的出事，很可能会像老板所说，这个婚最终还是结不成，订婚结束也就到此为止了。”尹媛贞向着不远处，宴会厅的门口看去。
　　“看那个青年，似乎还挺在乎韩玉兰的。”郑凡只是笑了笑，似乎不以为意。
　　等了能有半盏茶的功夫，待到订婚仪式结束，一身简约白纱的韩玉兰，才在青年的搀扶中走出了宴会厅。
　　“恭喜！”
　　郑凡一脸堆笑上前，示意妇人尹媛贞将首饰盒递给了韩玉兰。
　　“欣然呢？”
　　对于方欣然没来，韩玉兰多少有些失望。
　　“她要回国内述职，被召的比较急，耽误不得。”郑凡解释了一句，却并不完全是敷衍。
　　“因为你的事？”
　　韩玉兰略有猜测，可能与世纪控股访朝有关。
　　“那我就管不着了。”
　　郑凡与韩玉兰身边的青年握了握手，大大咧咧笑道。
　　韩玉兰并没有给双方介绍，郑凡道贺也是点到即止，拿了礼物之后，就已经带着尹媛贞离去。
　　为了韩光集团，韩玉兰这场订婚仪式，忍得可谓非常辛苦，可即便是这样，面对无情的资本市场，到最后还是无用功。
　　“不是说好了，现代百货会购买韩光集团的股票，作为参股吗？”韩玉兰笑着挥手对郑凡道别之后，这才小声向身边的青年问道。
　　“理事会上没有通过，所有人都认为，韩光集团的股价估值过高，如果在银行紧急处置债务之前介入，会蒙受巨大的损失，不过我可以保证，等到韩光集团的股价跌下来之后，一定会购入一部分股权。”青年说得颇为诚恳，却让韩玉兰的心跌落谷底。
　　若不管不顾，韩玉兰恨不得立刻就走，可是她不能，毕竟形势比人强。
　　出得现代酒店的大门，郑凡很快就上了车，向山顶别墅返回。
　　“老板，现在韩元贬值的那么厉害，再加上股市也是惨不忍睹，为什么郑禧子女士，看着不像是特别难过的样子？”因为平时基本不与郑禧子联系，开车的尹媛贞显得有些好奇。
　　“她利用资金做空韩元盈利，需要难过吗？那女人灵活着呢。”郑凡对郑禧子的交际能力，多少有些赞叹。
　　“以后赵熙雅跟着郑禧子女士了，老板应该能轻松不少。”因为逐渐对郑凡有所了解的关系，尹媛贞对少女的前途，并没有太多期待。
　　“或许吧。”
　　郑凡闭上双眼给出的回应，显得模棱两可。
　　不知道是不是从酒店出来的关系，即便一路上车流穿梭，郑凡也有种安静之感。
　　从韩玉兰订婚的角度，郑凡已然能感受到，随着时间的流逝，往后每个人的情况，都会有所变化。
　　“现在世纪控股已经正式访问北朝，从新闻媒体的层面来看，倒是出乎预料的平静，既然这样的话，我不如继续装迷糊，在韩国再住段日子。”郑凡虽有回国的想法，但出于总体情势的考虑，不得不放弃了。
　　回到论岘洞山顶别墅之中，郑凡看着方欣然留下的绣案，心中多少有些感慨，即便走到今天这一步，无奈还是身不由己。
　　对于郑凡靠在摇椅上歇着，尹媛贞只是给他盖了张薄毯，再没有多做打扰。
　　到了晚上黑天，尹媛贞和北朝少女准备好晚饭的时候，几辆防弹汽车，已经如约而至到达了别墅外。
　　随着一名身穿和服的日本少女叫门，尹媛贞将厚重的电子大门打开，很快就迎了出去，将日本少女引领到别墅中。
　　“老板。”
　　一身和服的吉井惠香，站在郑凡的摇椅边上，轻轻对他召唤道。
　　“有段时间没见了，你过得还好？”
　　郑凡缓缓睁开双眼，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的关系，精神头不是很足。
　　“现在的吉井财团，盯着的人如此多，能过好才奇怪！”吉井惠香站在郑凡的侧面，笑着感叹道。
　　“这次找你过来，只要是为了让你配合世纪控股在北朝的核计划，相信叶倩与北朝的谈判，很快就能取得进展。”郑凡一脸期待道。
　　“我只是有些担心，与北朝的合作，我们终究是难以占据主动，现在对方是上赶着，可是一旦我们介入过深，难以抽离的时候，面对国家的力量，我们会处处受制的。”吉井惠香对于郑凡如此快的强行推进，多少有些保留。
　　“照我说的做，不日我也将会前往北朝，与那边的领导人，进行一次更加深入的谈判。”郑凡神色显得很是坚定。
　　“如果老板有信心的话，我一定积极配合，经过这半年的发展，吉井财团已经储备了很雄厚的底蕴，可以说，若是条件具备，很快就能有转化成果的能力。”吉井惠香郑重点了点头。
　　“事情只有去推进、去做，才会有机会，不过想要做好，却需要长时间细致且耐心的经营，想要真正的出成果，恐怕远没有想象中的容易。”郑凡淡淡笑语，从摇椅上起身。
　　“去北朝也好，自从吉井财团，接手了世纪控股的一部分资产之后，我就受到了来自国内的不少压力，如果吉井财团不是离岸公司的话，只怕以后的处境会越来越艰难。”吉井惠香叹了口气道。
　　“眼下是隐忍的重要时刻，如果觉得压力不堪重负，就到北朝或者俄罗斯安顿下来。”被吉井惠香伺候扶起来的郑凡，笑着向饭厅走去。
　　“要立刻就动身吗？如果是带着技术与设备，大举介入北朝的话，真是得好好安排一下。”吉井惠香显得颇为郑重。
　　“你用不着在这边逗留，对于北朝前期的投入，也用不着有所保留，切实推动，造成既成的事实都没关系。”郑凡思量着交代道。
　　“老板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尽管吉井财团已经发展的不错，可郑凡依旧是日本少女的心灵支柱。
　　“大概在一两个月之后吧，到时候前期投入和准备差不多了，后续再加把劲儿，就会有些成果转化的希望。”郑凡回应的很明确。
　　“那我就不在老板这边多留了，毕竟从韩国去北朝不太方便，而且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推进。”吉井惠香的笑容很温柔，带给人贴心之感。
　　“不只是核能，诸如生化与生物的研究，也要将其陆续迁入北朝。”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在核能的技术上，除了我们自己的积极经营，总觉得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似乎暗中有一只无形的手，默认了吉井财团的发展，又或是推了我们一把。”日本少女忍不住对郑凡提醒道。
　　“从疯狂走向灭亡可是很容易的，这就说明，在一些有心人看来，咱们现在的处境与所作所为，已经很危险了，即便有人推咱们，前方也不是光明的未来，而是万丈悬崖。”郑凡笑着言语道。
　　听了郑凡的说法，吉井惠香心中不免暗暗发紧，作为吉井财团的掌舵人，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些什么。


第四百一十七章 保驾护航

　　八月份的海风清爽，两名女子站在青津港的海滩上，放眼向浩瀚的日本海眺望。
　　“青津作为北朝的第三大城市，又难得靠海，将核电站建在这里，还是非常理想的。”被海风吹动发丝的叶倩，对吉井惠香道。
　　“确实如此，核电站所使用的核燃料，会有巨大的热能产生，需要用水作为载体进行散热和冷却，建在海边话，比较合适就地取材，另外除了回收的核废料之外，仍有大量废水产生，也需要进行处理和排放，综合来讲，离海较近的位置，都比较理想。”吉井惠香苦笑着说道。
　　“对于吉井财团在青津建立核电站，日本政府抗议的声音很强，如果掌控吉井财团的不是你，只怕反对的呼声会更高。”叶倩十分清楚，吉井惠香的尴尬处境。
　　“都已经开工建设了两个月，即便反对又有什么用，在充足资金，以及北朝政府的支持下，相信到了明年初的时候，各项建设都能够提前完成。”吉井惠香翻了个白眼道。
　　“这次同时开工建设的四座核电站，分别采用了轻水和重水核反应堆，青津的轻水堆，估计再有两个月就能上马，蒸汽轮机以及相应的设备，也已经到位，咱们所引进的技术水平，足以达到世界顶尖的行列。”叶倩显得颇有信心。
　　“这四座核电站，充其量只是提供了一定的核燃料，以及研究任务，重要的是，咱们在内陆店州的核能研究中心。”吉井惠香笑道。
　　“从放量建设，到真正的成果转化，可能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自从老板一个月前与这边的最高领导人，进行私下会谈之后，店州的核能研究中心，就被化为了重要军事管理区，这件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们的资本与北朝融合得太深，我担心时间一长会被吃掉的。”叶倩不免有些忧虑。
　　“应该是取得了实质进展，也不知道老板是如何说服金老的，在此之前，这边对咱们可是提防得很，有些事情根本就是在模棱两可的拖着。”吉井惠香神色沉凝道。
　　“咱们不只是将核能、生物、生化研究中心迁了过来，更是对北朝进行了五千亿美元的基础设施投入，在亚洲金融危机的情况下，整个北朝的各地，工程全部开工上马，热火朝天的景象，完全都是由咱们的钱在推动，这个代价当真是不小！”叶倩不由感叹，单单是这一下，世纪控股的资金就已经损失了一半。
　　“好在能享受二十年的投资回报，不过以北朝现有的经济底蕴，估计也是收不回来，这投入的资金一旦过万亿美元，当真是有些吃不消，等到投资回报期结束，估计咱们都要变成老太婆了！”吉井惠香不明白，郑凡为什么胆子如此之大。
　　“不只是日本，就连韩国和大陆的反应都很强，倒是美国有些出乎预料的平静，似乎是默认了这边的核发展，至于俄罗斯的国内情况，现在倒是顾不上北朝了，如果不以加大北朝基础设施投资的借口在这边扎根，只怕各方的反弹会更严重。”叶倩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还没进行成果转化，以及实验呢，到时候只怕引起各国的政治震动会更激烈，老板说了，最大当量要做出前苏联大伊万的标准，也就是爆炸力五千万吨！”吉井惠香只觉得往后的事态，根本就不在她掌握的范畴。
　　“这么大当量的实验，世界上都很罕见，引爆场也很难找，你觉得以现在咱们所掌握的技术，真得可以吗？”叶倩小声询问道。
　　“完全可以，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大伊万的制造技术，现在的科学研发团队中，有很多是俄罗斯的科学家。”吉井惠香表露出了信心。
　　“即便只是核弹头，也是非常烧钱的，再加上我们对北朝基础设施，以及各方面的支持，如果拖个几年，只怕两三万亿美元都打不住。”叶倩只觉得每天一睁开眼睛，世纪控股的巨额资金就在蒸发。
　　“控股公司在香港转出的一万亿美金，可是对港币与美元的联系汇率，短时间造成了破坏，因为这件事，甚至造成了与大陆关系的紧张，这个代价可不小，我在想，剩下的五千亿美元，还能支持多长时间。”吉井惠香在这个过程中意识到，凭借吉井财团的财力，连前期目标的扩展都支持不了。
　　“到年底应该还能坚持，这还得是在没什么意外的情况下，北朝政府若是不支持，或是下绊子，只怕会更难。”叶倩转身看向远处，正在积极开工建设的沿海核电站。
　　“自从与这边最高领导人私下会谈之后，老板就陷入了沉睡，相比咱们与北朝的合作关系，我倒是更担心老板身体的状况。”吉井惠香忧心忡忡道。
　　“他既然提前做了安排，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这个时候本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如果老板频繁露面的话，反而不太好。”叶倩深吸一口气道。
　　就在叶倩与吉井惠香两女，心里有些没底之际，远在平攘万寿台大内的一座宅院中，一名年近六十，身穿中山装的老者，正在玻璃台面的办公桌前，看着一大早的报纸。
　　“首长，对于世纪控股在咱们这边兴建核电站的事情，不只是日方在抗议，韩国更是有官员公开谴责我们要进行核试验，就连大陆的高层也透露出，让我们三思而行。”一名身穿军装的少将，恭敬对中山装老者道。
　　“穷了这么多年，也该着手经济的发展了，不用管那些看不得我们好的国家说什么，我们要走自己的经济强国，军事强国之路，能引入雄厚的资本投资，是件好事情，要加强国内经济建设的正面宣传，做好各级机关的思想工作。”棕色中山装老者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淡淡言语道。
　　“现在我们北朝，当真是一天一个变化，别说是民众，就连各级机关领导，也都在感叹，首长引入国家的这股资金活水！尤其是在亚洲金融危机的情况下，咱们北朝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风景独好！”中年少将一脸佩服赞叹道。
　　“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给北朝开拓出一个崭新的局面，到什么时候，造福于民都是根本。”中山装老者神色深邃道。
　　“首长说的是，这段日子，看首长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似乎好了很多，相信往后为北朝操劳的时候还长着呢，赶超发达国家必定不是什么难事。”中年少将也不管老者说得是不是心里话，一脸坚定赞捧道。
　　“今年夏天似乎凉爽了不少，趁着天气好，工程的事情要抓紧，世纪控股和吉井财团的绿灯要给，就算是这两家集团财雄势大，在咱们北朝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尽量给两家集团的科研项目，提供全方位的支持，我们大可以将这些科研项目养肥之后在吃。”中山装老者头也不抬指示道。
　　“两家集团将核能研究中心，以及生物和生化研究中心，分别选在了店州和宁越，目前我们已经将那研究中心广阔用地清理了出来，并化为了军事管理区，正在积极开工建设，尤其是世纪控股，真是有钱，几乎就是源源不绝的往里投，简直就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说到后来，中年少将不由有些兴奋。
　　“在资金的使用上，一定不要出现贪污腐败的现象，抛去吉井财团自己建设的两处研究中心，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审计部和纪检部都要跟上，发现有人侵吞和贪污建设款项，发现一个要处理一个。”中山装老者脸上露出严肃之色，没有任何姑息的意思。
　　“我明白。”
　　中年少将立正站好，果断给出了答复。
　　“还有，思想政治教育要抓好，在没有出成果之前，国家会议举行的次数，尽量不要太多，有什么事直接向我报告。”中山装老者抹搭着眼皮言语道。
　　“部队下个月就要换装了，关于98式军衔标志启用，首长还有什么批示？”中年少将把一本军衔照片，递上了老者的办公桌。
　　“首长的大元帅肩章版面，是由金线刺绣北朝地图，上端绣北朝国徽，下端绣特大金星，新的肩章分礼服肩章、常服肩章、以及领章三类，各按陆军、海军、空军区分，与旧式军衔标志的区别，主要是在肩章、领章上，增设了兵种勤务符号，军官礼服肩章为金属丝编织金黄色版面，陆军为红色边缘，海军黑色边缘，空军天蓝色边缘，钉缀金黄色军徽图案的铜扣……”中年少将详细对老者解释道。
　　“还不错，不只是肩章和军装，从现在开始，国家的经济和军事，我希望也能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北朝的发展，决不能屈服于外部压力，在外交上，我们要以拖延为主，如果是拿我们加入的不扩散核武器条约说事，对外我们可以宣称，是为了发展经济的需要。”老者翻了几页军衔照片，心思却好像还在自己的梦想上。
　　“现在有了世纪控股的资金，我们已经不需要赢得经济上的援助了，未来的重点，应该放在政治和外交上的胜利，关于这一点，各级一定要统一思想。”中山装老者所说，能够被下发的重要讲话，都会被不远处的秘书长所记录。
　　“只要能再拖个两三年，相信必定能够取得很好的成果，到时候我们北朝必定可以跨入核大国行列。”中年少将有力的敬了个军礼。
　　“都下去吧。”
　　中山装老者双眼中，隐隐露出少许疲态，对秘书长和少将挥了挥手。
　　直到两人离开，在办公书房只剩下老者一人的情况下，其双眼才流露出与身份不符的鬼祟。
　　“说起来，做别人的日子还真是难熬，不过为了我的梦想，只能暂且再忍忍了！”老者脸上竟露出阴邪的笑容，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第四百一十八章 乱局丛生

　　莫斯科的世纪投资五层小楼之中，投资部的电脑全部开启，陈敏与伊莲娜紧紧注视着，俄罗斯股市的走势。
　　“历经长达一年多的金融危机，股市指数竟然跌到了75点，这也太夸张了吧！”陈敏看着不断下跌的股市分时走势，终于忍不住言语道。
　　“今天早上的报纸，1500家银行，已经有968家倒闭，股市能保持交易就已经不错了，债市已经紧急停盘了一个星期，新卢布兑美元的汇率，已经下跌到10:1的水平。”俄罗斯少女伊莲娜递了一份报纸，俏脸透出了感慨之色。
　　“记得在八月份的时候，新卢布兑美元的汇率，尚能稳定在7:1的上下，仅仅两个月就已经支持不住了吗？”陈敏来到俄罗斯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对于这边的经济情况，多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俄罗斯现下每天外汇流出的量都非常大，从年初到现在，国际原油价格的下跌，造成财政状况急剧恶化，为弥补财政赤字，国家发债规模急剧膨胀，致使股市和债市引发一轮轮的下跌行情，苦苦支撑了一年，还是不行了！”伊莲娜摇了摇头，一脸不容乐观的神色。
　　“在我来这边之前，看过控股公司和大富银行的调研报告，多数是认为俄罗斯这场金融危机的动荡，到了98年底能有所缓和，现在这般情况，却有些出乎预料了。”因为郑凡不在的关系，陈敏有些拿不定主意。
　　“眼下的情况是，金融领域的风险，正在向政治领域蔓延，听说国家杜马的众多席位，已经开始弹劾总统了，现任总统很可能会被免职，而整个国家也会因为债务危机，彻底的破产。”伊莲娜深吸一口气道。
　　“之前老板去北朝的时候，虽然让人捎来消息，说俄罗斯金融危机可能会出乎预料的严重，会辐射到政治领域，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在危机中彻底失控！”陈敏喝了口水，向着窗口走去。
　　“在你看来虽不可思议，可是俄罗斯确实还没有完全建立起一个有效的政治体制，即便没有金融危机，总统和议会之间争斗也是不断，对任何政治问题几乎都不会达成一致意见，议会中占多数席位和支配地位的党派，与总统那些有改革思想的成员，对问题的看法在根本上存在严重分歧！”相比陈敏，伊莲娜对本国的政治形势，要了解得多。
　　“这两天街上的示威游行人数，又开始增加了，我倒是知道，在93年十月的时候，有过一次俄总统炮轰议会的事件，没想到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这边的政治问题，还没有得以解决！”陈敏向窗外望了望，尽量平复着心绪。
　　“议会和总统的争斗，根本就没有停过，经常以总统解散议会，或者议会要弹劾总统进行相互威胁，这导致了俄罗斯政府更迭频繁，政治斗争异常激烈，使俄罗斯的经济、金融，基本上是在一个无政府的状态下运行！”伊莲娜一副对国家，失去了信心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这种无序的结果，才让俄罗斯金融领域异常混乱，造成金融危机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吗？”陈敏说出了症结所在。
　　“从97年的日本开始，再到东南亚，以至于香港、韩国，俄罗斯的经济可谓是遭受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历经了好几个崩溃的阶段，到现在98年都快要过去了，情况却丝毫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恶化，这都已经是第二个寒冬了！”伊莲娜点着一根烟女士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俄罗斯的冬天，冷得让人很不适应，在物资和生活用品紧缺的情况下，估计吃不上饭的人都大有人在，每天早上一起来，街上不知道有多少冻僵的尸体有待清理，这种情况很难想象要持续多久，你觉得是总统下台的可能性比较大，还是杜马议会最后会落得个被解散的局面？”陈敏言语已然平静了下来。
　　“都一样，不管是总统被免，还是议会被解散，都是国家经济和政治崩溃之时，估计混乱的时候还在后头呢，不同于其它的国家，俄罗斯并不是集权式管理，尤其是在混乱的状态下，现在有权利的人反而是各自为政，不知道割据出多少封疆大吏，总统令即便下达，也不会得到各方的相应。”伊莲娜已然是不抱什么期待。
　　“军权虽然被做了利益分割，倒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至少表面上，还没有战乱的出现。”陈敏向少女劝道。
　　“群众连吃饭都吃不上，那些掌权人，也都意识到了国家信用的彻底破产，变得只认外汇，就好像害怕国家彻底崩溃以后，吃不上喝不上一样，为了个人利益不惜出卖一切，这还算是不严重吗？”伊莲娜抽着烟，露出了冷笑。
　　“末世之中，人本来就会相对自私一些，在往后难有保障的情况下，还是抓一些利益在手中，相对实惠一些，很正常的情况。”陈敏倒是看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为推动的关系，我觉得这次俄罗斯的金融危机，破坏力确实是太大了，国际炒家已经不是主要的角色。”伊莲娜说话之际，电脑上的俄罗斯股市交易，已经在暴跌中为之停止。
　　“到了现在，或许真的已经不是国际炒家唱主角的时候，他们的真正发力，应该在六月到十月的时段中，不断做空新卢布兑美元的汇率，抛空股市和债市，给了俄罗斯经济致命的一击。”陈敏思量着言语道。
　　“昨天通过与上议院主席马特维科的会面，我得知，杜马议会可能会推举切尔诺梅尔金为新任总统。”伊莲娜向陈敏传递着重要消息。
　　“早在92年到今年的三月，切尔诺就一直担任着国家总理的职务，重点主管经济工作，最后被总统下令解散了总理政府，这个人的能力有限，这个时候得到议会的支持，明显是要跟叶利卿唱对台戏啊！”陈敏之感觉，俄罗斯的乱局丛生。
　　“关键是今年三月新上台的总理基里延科，也没有使新政府的财政金融措施通过，反而造成了更为严重的金融危机，听说他在上台的一个月政府危机期间，经济领导受到很大影响，政府少收税款就超过五十亿美元，使拮据的财政更是雪上加霜！”伊莲娜对于现任的总理政府，显然很有看法。
　　“前段时间，我倒是与这个新任命的基里延科总理，有过一些接触，外界都说他年轻资历浅，缺乏财团、政党支持，以及治国经验，人们对新政府信心不足，导致了很多投资者开始撤离，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是个有想法的人，只能算是生不逢时，上台太过匆忙，加之环境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使其难有作为罢了。”陈敏笑着表达了自身的观点。
　　“之前用非官方的数据算了一下，自从金融危机在俄罗斯开始，资金的抽离甚至超过了700亿美元，这还是将国际游资退出抛在外的统计，现在的俄罗斯，估计是要被从内到外彻底掏空了！”伊莲娜在不对国家抱以期待之后，反而觉得有些庆幸。
　　“自从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就一直在采取休克疗法，但是这种货币战争失败的休养，是一直存在财政赤字的，当严重的财政、债务危机，突然暴露在世人面前，必定会引起投资者的心理恐慌，到了现在，额度颇大的债务，依旧是无法弥补，情况确实是很不乐观了。”陈敏双眸微眯道。
　　“年年的财政赤字都不小，根本原因在于政府采取发行国债，举借外债，拖延支付的结果，再加上偿付债息，会向滚雪球一样，将债务越滚越大，到了今年大笔债务陆续到期，拖欠需要偿还，新政府要承担偿债任务，这才不得已公布了财政债务危机的严重情况，现在已经是年底了，外债违约估计是在所难免，作为俄罗斯的最大债权国，听说德国的股市已经连跌了好几天。”伊莲娜不断考虑着各种关联情况。
　　“这些年中，俄罗斯的产值一直下降，财政收入基础越来越小，再加上税种过多，税率过高，引致企业税务过重，因此逃税现象十分普遍，几乎一半单位存在偷、漏税的情况，拖欠工资额也在不断增加，截止到现在，俄内债就已经超过一千亿美元，外债的规模，更是达到了两千一百亿美元，这个窟窿对于积弱难反的俄罗斯来说，着实是不小，如果得不到外力的缓解，债务只会越滚越多。”陈敏联想着郑凡的思路，想要尽量发现关键的节点。
　　“为支撑经济和社会生活运转，就不得不大量借新债还旧债，而且得借更多的新债，这样就形成了债务金字塔，到了信用彻底崩溃之时，估计也就是政府真正无能为力之日，现在国际油价跌得厉害，使得对原油出口赖以生存的俄罗斯，国家收入再度少了一大块，之前与财长接触时，他说现在这些逐渐到期的债务，就得占国家开支的86%，这一块的支出，已经大大超出了国家的承受。”伊莲娜对陈敏道出了事实。


第四百一十九章 时段

　　“油价和金价跌得如此厉害，这根本就是要将俄罗斯，彻底压垮的节奏，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都是有幕后推手在人为主导？”看着窗外的乱象，陈敏心中发紧对伊莲娜问道。
　　“作为国际上体量最大的商品，油价和金价可不是那么容易人为操控的，据我所知，也只有咱们世纪控股有这个实力，昨天我查了一下，眼下油价已经跌回到20美元下方，而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也重新跌回到每盎司300美元左右，确实是很出乎预料！”伊莲娜深深看了窗口的妇人一眼。
　　“绝对不会是总部作为，据我所知，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资金，正在投资于欧美股市的科技类上市公司，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介入国际原油运作了，至于黄金的下跌，是不是控股公司抛售黄金储备造成的，我倒是不敢确定，估计也只有叶倩和姬儿总裁，才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陈敏正色对少女保证道。
　　“关于咱们世纪控股抛售黄金储备的传言，早在今年初的时候就有，而且一直没有断过，这对于给市场造成压力，是很正常的事情，关键可能还在于国际原油的走势。”因为与陈敏在俄罗斯搭档，伊莲娜对她颇为信任。
　　“国际原油长达一年疲软的理由，无非就是亚洲经济遭受金融风暴重创，造成了对原油需求的下滑，再加上欧佩克依旧不断释放产能，使得油价更是雪上加霜，不过这些看似正常的经济走向，总是带给人刻意之感。”陈敏虽有怀疑，却无法真正的确定。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估计也只有老板能破得了这个局，他是怎么说的？”伊莲娜不由想起了，缔造出金融王朝的资本怪物。
　　“似乎是身体不太好，去北朝之后，就渐渐没有消息了，现在控股公司和大富银行是由叶倩和姬儿总裁掌权，当真是让人担心！”陈敏的忧虑，是多方面的。
　　“你是担心叶倩和姬儿总裁，在谋夺世纪控股，以及大富银行，会架空老板，或者对他有所不利吗？”伊莲娜似乎明白了，妇人的意思。
　　“关键是太长时间老板没消息了，这一点很不正常，再加上北朝那边的情况，也是不断触动各国敏感的神经，如果长此以往下去，稍有不慎会出大事的，你知不知道，世纪控股和吉井财团表面上在**建立了四座核电站，实则暗中启动了十多座核反应堆电站的计划！”陈敏说到后来，不免露出了心惊之色。
　　“很明显，控股公司和吉井财团是要对核废料进行提纯，以此获得武器级的超纯钚，我倒是觉得，如果这是老板的目地，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伊莲娜并没有忘记，郑凡交给她的使命。
　　“现在的北朝，就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面对各国的谴责与警告，完全就是表面上应付，实则就是故意拖延，上个星期，甚至在边境与韩国擦枪走火，而且联合国对于北朝的经济制裁也下来了。”陈敏对于伊莲娜的考虑，倒是能接受。
　　“有世纪控股的资金支持，即便是对北朝进行经济制裁，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听说世纪控股和吉井财团在那边的工程进度很快，搞不齐已经临近了产生成果的阶段，一旦造就既成的事实，再往后局势反而能够平稳下来，倒是俄罗斯这边，可能情况要更严重。”伊莲娜苦笑着说道。
　　“其实叶倩总裁已经来信儿，说吉井惠香要过来这边，可能是同私下里采购核原料与弹头有关，希望我们能帮着牵线搭桥。”陈敏终于对伊莲娜道出了目地。
　　“现在俄罗斯的各方封疆大吏，都是各自为政，政府已经失去了掌控力，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别说是核原料与弹头，或许用不了多久，国有资产都会被那些只认外汇的人，变卖了个干净，之前我与那些相关官员接触了解到，俄的23个核武库，多数是年久失修，更是没有多余的资金，对于核原料和弹头做维护保养，其实只做核装备不难，难点在于储存与维护。”伊莲娜苦笑着言语道。
　　“这么说来，现在那些核弹头，在各地的核武库中，就是不定时的炸弹吗？”陈敏一脸谨慎道。
　　“不错，一旦俄罗斯的经济与政权彻底崩溃，这些核武库就会非常的危险，东西即便落到了吉井财团的手中，相信后续的储存与保养，也会颇为的麻烦，就算能拿到，能不能运出俄罗斯都不太好说！”伊莲娜只是出于现实考虑。
　　“以现在的乱况来说，相信不菲的价钱，足以让人铤而走险，如果单单凭借吉井财团的财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交易，我想这背后必定有控股公司的出资。”陈敏虽然在笑语，双眸却露出了异议之色。
　　“其实不只是你，就连我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以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在资本市场的影响力，就算是以后不再发展，也能确保江山依旧，可是他的选择，却完全的出乎预料。”作为郑凡在俄罗斯的办事人，伊莲娜只是想不透个中关系。
　　“出于主观考虑，我倒是不觉得老板想要发展核武力量，会对和平的局势，造成什么杀伤，不过就像你所说，购置核原料和弹头的储存，却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按照现在的情势进行下去，再往后只会越来越麻烦，到时候可就真要被人盯上了，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只怕所有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陈敏心绪不免有些沉重。
　　“既然北朝的发展，已经开始进入放量阶段，那就照叶倩总裁的安排做，我相信以老板的心思，应该会有后续的布置，咱们不妨拭目以待，否则就算咱们不作为，别人也会下手的。”伊莲娜思量一番，明显下定了决心。
　　“议会推举的切尔诺，好像是一个亲西方的人物吧？”陈敏振作精神，对少女问道。
　　“确实如此，切尔诺梅尔金实行的改革措施，就是让金融和工业寡头收购国有财产，将俄罗斯的原有工业家底全部卖光，造就出新一批俄罗斯贵族，而把更多平民推向贫穷的深渊，这次议会弹劾总统，名义上是因为他的错误决断，导致了通过谈判，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和日本银行贷款的失利。”伊莲娜似乎并不主张，切尔诺执政。
　　“早在六月份的时候，叶利卿就亲自出马，向欧美求援，要求给予经济支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以及日本银行分别承诺，在今明两年共向俄罗斯提供226亿美元的贷款，其中今年将提供148亿美元，这对于奄奄一息的俄罗斯金融市场，可谓是注射了一支强心针，甚至一度阻挡了股市、汇市和债市的下跌，可现在竟然泡汤了，这个打击当真是不小！”陈敏冷笑着说道。
　　“在我看来，之前所谈的援助贷款，不过是为了弹劾总统所布置的圈套，现在援助最终没能达成，凭借这件事发难，简直就是个一举多得的阴谋。”伊莲娜这时已经平静了下来。
　　“恐怕还不止吧，现在政府的私有化政策，也是摇摆不定，之前市场的崩溃，如果是因为俄罗斯统一电力系统股份公司，将已有28%的股票售予外商，可俄国家杜马又专门通过关于该公司股票处置法，规定外资拥有该公司的股票份额，不得超过25%，现在这个责任，又开始在杜马议会与总统之间互相推诿，用以攻击彼此，估计再往后，随着政治的动荡，恐怕私有化政策还有可能会一变再变！”陈敏只觉得，此时的俄罗斯积重难返。
　　“本来投资人，就已经不相信政府，纷纷的抛售股票，国债的价格也在急剧下滑，现在政策的朝令夕改，政权的不稳，以及国家债务的违约，只会使得危机越来越严重，再加上国际炒家并没有真正退去，还在对经济不断造成蚕食，估计到明年初的时候，经济和政府会重蹈当年苏联解体的覆辙！”伊莲娜也是彻底开始看淡。
　　“前一段时间，俄罗斯石油公司拟出售75%股份，表面上因为信任危机的原因，而无人问津，但最后还是被人拿下了，现在规定外资持有股份的限额，似乎也没有了明确的说法，就连库页岛的开发权，都在被人图谋，整个俄罗斯确实已经到了内忧外患的地步，不过咱们的机会，应该是刚刚出现才对。”陈敏意识到，再往后的形势，可能到了偏向郑凡目标的时候。
　　“如果想要打核原料和弹头的主意，现在确实是该出手了，吉井惠香过来的时机非常好，一旦经济和政府破裂的形势明朗，反而会受到各方影响与制衡，我觉得，一直隐藏在暗中，主导金融风暴的推手，是想要通过切尔诺，夺取俄罗斯的政权，而国际炒家则是要追逐资产与利益，至于我们的需求却是完全不同，现在的形势，已经到了我们的时段。”伊莲娜对陈敏的想法很赞成。


第四百二十章 六年

　　“咚~~~”
　　新年夜晚的鞭炮声十分清晰，位于明珠市浦江区南汇的军区干部小楼，却是显得格外安静。
　　“郑滕，你们小辈都过来领红包，装得钱虽然不多，却是个好彩头，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事业蒸蒸日上。”一名三十多岁，略有病容的少妇，坐在沙发上召唤着客厅中的几名男男女女。
　　“谢谢小姨。”
　　三十出头容貌略黑的男子，气宇轩昂来到病容少妇身边，在年轻女助理所端的红包盘中，拿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等会儿拿了红包之后，你们去门口放几挂鞭，也热闹热闹。”示意女助理发红包的少妇正是萧玥，只是看着三十四五岁的容貌，与以前比有了一些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客厅气氛的压抑，郑滕很快就带着男男女女出了门。
　　“现在日子真算是安稳了，可是家里却冷清了很多，一看到郑滕他们这些成为了家族主力的一代，我就不免想小凡，当初因为集团的事情与小凡闹僵，转眼已经过去七年了吧？”一名妇人坐在客厅的主位上，伤感着言语道。
　　“这些年确实出了太多的事，他也很长时间没露面了，更是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萧玥容貌明显有着少妇的成熟，神色也颇为深沉。
　　“欣然还是不来过年吗？”
　　萧秀芝似乎是念相儿很多，惦记这个惦记那个。
　　“姐你难道忘了，董老年前刚过世，再者欣然这两年中，也不怎么与咱们往来，一直隐居在汾南路的四层老洋房中。”萧玥眯缝着双眸道。
　　“是啊，我确实忘了，那孩子这两年，就不太与外界接触了！”萧秀芝心不在焉，思路也不太清晰。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很快就在干部楼外面响起，放上天的礼炮更是砰砰作响，可是依然没有改变客厅的气氛。
　　“97年伟人去了，亚洲金融风暴开始到现在的04年春节，大陆的领导人都换了两届，可是小凡还是不肯回来吗？他会不会在外边出了什么事……”萧秀芝深吸一口气问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萧玥暗藏冷笑摇了摇头，心中对郑凡有着恨意。
　　“之前让你打探小凡的消息，难道没有一点儿收获吗？”妇人萧秀芝刨根问底道。
　　“金融风暴都已经平息好几年了，世界经济萧条也挨了过去，就连北朝的领导人，今年也被安葬在了大成山，俄罗斯终于平息了动乱，普京获得支持，成为新一任总统，可唯独没有郑凡的消息。”萧玥的说法，带给人古怪之感。
　　“听说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扰乱国际资本市场的案子被翻了出来，受到了美国司法部的制裁，处以数额十分巨大的罚款，这是不是秋后算账？”萧秀芝年龄渐老，可是还保有一定的判断力。
　　“处罚金额不过一百亿美元，世纪控股已经认罚，同美国政府达成了和解，上交了罚金，就连在北朝的众多核电站，也早就已经关闭清理。”萧玥深沉笑语道。
　　“是不是世纪控股挺不下去了？”
　　萧秀芝有着明显的担心，对少妇追问道。
　　“对外宣称因为巨额罚金的关系，世纪控股的经营运转出现了困难，但这种说法，姐你能相信吗？偌大的金融与政治王朝，难道就这么倒塌了？”萧玥点着根女士香烟，玩味笑语道。
　　“不是说世纪控股为了支持北朝，以及俄罗斯的经济发展，投下去了不计其数的资金吗？再加上欧美翻出以往的旧事，对世纪控股做出处罚，这是不是数罪并发之势？”萧秀芝不免疑神疑鬼。
　　“不过是走形式罢了，即便世纪控股缺资金，也不是因为帮助北朝和俄罗斯发展经济的关系，这六年中，世纪控股所消耗的资金，是不计其数，不过却在核能产业上。”萧玥话还没等说完，就被萧秀芝连忙打断。
　　“可不要瞎说，前几年因为世纪控股在北朝的投资，上层可是没少找咱们谈话，难道你忘了？”萧秀芝着急道。
　　“谈话又能怎么样，咱们明显就是被连累的，有本事冲当事人使劲儿，找咱们难道有用？可笑的是，他在北朝和各国干了什么事，一些人心知肚明，表面上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萧玥恨恨着说道。
　　“有没有钱都无所谓了，只要人没事就好，我只希望小凡能回来，现在咱们天翔投资集团还算可以，支持全家人富裕的日子不成问题。”萧秀芝将话头岔开道。
　　“即便金融和政治王朝崩塌，天翔投资也赶不上人家崩溃的一个小角！”萧玥右手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冷笑着言语道。
　　“以前管不了，今后还是没有办法吗？算了，这一年年的过去，今后恐怕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这时候天气冷，萧玥你也多注意点儿身体。”萧秀芝的话语，带给人混乱之感。
　　“姐，现在金融风暴已经彻底平息，我们天翔投资集团，是不是可以变现一部分资产？该考虑一下退休的事情了。”萧玥刻意对萧秀芝引导道。
　　“管理了这么多年，现在要将集团卖掉吗？”萧秀芝已经没有了，前几年的那股子闯劲儿。
　　“你年纪越来越大，已经跟不上现代企业的管理形式了，与其天天劳心劳力，倒不如退下来享享清福。”萧玥毫不客气道。
　　“集团能卖多少钱？”
　　萧秀芝甚至没那个心思，跟萧玥过于算计。
　　“若是将你我的股权出售，大概能值三十个亿，我非常需要这笔钱。”萧玥目光深沉回应道。
　　“你若是能张罗，就联系卖吧，我和你姐夫现在也没有太多花钱的地方，都可着你来。”萧秀芝露出疲色道。
　　“快去将郑滕他们叫回来，吃饺子了。”
　　略有白发的郑平安从饭厅走过来，即便听到了萧玥的说法，还是老好人不计较得失的样子。
　　与军事管理区的干部小楼不同，新年的香港富银广场，则是极为热闹。
　　“嗖~~~轰！”
　　花炮升腾五彩斑斓，将整个富银广场的夜空，都装点得如牡丹盛开。
　　世纪大厦和两座富银大厦的玻璃幕墙，被清洁的焕然一新，一改往日的萧条与落寞，就连楼梯外的电子广告牌，也都被打开，播放着世纪控股与大富银行员工，所拍摄的优雅公益广告。
　　在叶倩与姬儿的笑容注视中，一名男子陆续点着摆放在地上的一排烟花，噗噗的弹火喷射而出，在天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美丽巨大的烟花。
　　一盏盏大红灯笼，在世纪大厦和富银大厦门前高挂，就连夜晚明亮的大堂，都充斥着浓郁的吉祥喜庆气氛。
　　“好久没有回到香港了，新的一年，希望有一个新的开始。”戴着围脖的男子，笑看着灯火通明的富银广场道。
　　“如果要等所有高管都回来，估计得很长一段时间，吉井惠香在北朝那边收尾，而陈敏和伊莲娜在俄罗斯，也有些待处理的事。”成熟妩媚的叶倩，笑着对围脖男子道。
　　“高管会议不着急，先让她们忙着吧。”
　　让人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笑着走近了世纪大厦。
　　到了六层的会议室中，超级电脑和电子触屏设备，已然全部开启，比起以前的投影，不知道要先进多少。
　　随着身披大衣的郑凡进入会议室，纪可莹很快就站了起来。
　　“有一段时间没见，成熟了不少。”
　　郑凡摘下围脖，留着小胡子的脸孔，略微透着沧桑，可是仔细一看，却依旧比纪可莹年轻一些。
　　“不是有一段时间吧，已经六年了。”
　　以前唯唯诺诺的纪可莹，难得对郑凡调侃道。
　　“算一算还真是，赶紧回去过年吧，这边有叶倩和姬儿总裁就行了，看你这貌美的样子，以后见面的日子，应该还长着呢。”在纪可莹帮着脱下大衣和围脖之后，郑凡点着烟斗不正经笑道。
　　“老板，那我可就先走了。”
　　纪可莹不但大大方方，而且很有眼力价，在这些年中有了明显的成长。
　　临走之前，纪可莹甚至将吃喝，都准备了妥当。
　　“大过年的开会，咱们也算是独一份儿了，现在就咱们三个人，要从哪里说起呢？”姬儿笑着坐在会议桌前，根本就没有碰会议室电子触屏的意思。
　　“我也觉得回去过年比较好，是你非要将我抓到这里的！”郑凡一脸无奈笑道。
　　“这六年的时间，实在是花了太多的钱，世纪控股早已经撑不下去了，老板可有什么良策吗？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大富银行都会被拖垮。”姬儿白了郑凡一眼。
　　“有什么撑不资金维持吗？”郑凡一脸轻松笑道。
　　“我想要知道，老板的十万亿美元，是从哪里来的，明面上，这富银广场的地下金库可没有动。”姬儿突然正色询问道。
　　“我建立了这么大的一个金融王朝，又怎么会不给自己留点儿余地，不管钱怎么来的，跟得上消耗也就没必要担心了吧。”郑凡抽了口烟斗，打着哈哈笑道。
　　也只有叶倩知道，郑凡利用暗中的交易渠道，向国际黄金市场，陆陆续续抛售了百万吨的黄金储备。


第四百二十一章 未解之谜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中，郑凡一身红色唐装，显得极为喜庆。
　　对于坐在老板椅上懒散的郑凡，就连叶倩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六年的时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不只是姬儿，叶倩同样存在有很多的疑惑。
　　郑凡的一些所作所为，更是成为了各方的不解之谜。
　　“世纪控股发展高端机器人制造产业，也有几年了，每年单单是钻石的收购量，就超过两千万克拉，需要付出两亿的英镑，可是近三年的时间中，这些钻石却根本就没有完全投入机器人制造产业，成果也极为可怜。”姬儿正色对郑凡道。
　　“你当钱投下去，就能有回报的呢？尤其是高端的科研项目，更是需要漫长的研发。”郑凡抹搭着眼皮，似乎对机器人产业的发展，也有些失望。
　　“高端机器人制造这一块，可能得停下来，这几年里里外外投入了上万亿美元，可也仅限于数字化机器机床这一块的成果转化，核动力机器人，还需要太多的难点需要攻克，包括材料和技术的限制，实在是难以突破。”出于现实考虑，叶倩对郑凡劝道。
　　“只能在工业机器人上，取得进展吗？”郑凡略有不甘问道。
　　“至少世纪控股现在的人工智能产业，还满足不了老板的武器级目标，这种跨越式的发展，需要整个时代的科技实力提升，而不是单单我们世纪控股一家投入巨资就可以的。”叶倩一脸的不容乐观。
　　“没办法就只能封停了，将所有的技术资料储存起来，即便失败了，也是我们花了大价钱的研究成果。”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除了研究资料之外，机器人研究中心所有的东西，都要销毁吗？”叶倩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资产看看能不能分拆变卖，毕竟是投入了太多资金的东西，怎么也得收回来点儿成本，至于研究人员，直接就解散掉，谁愿意要可以领走。”郑凡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对叶倩安排道。
　　“我看老板这不是要封停，而是要促进整个世界的机器人产业发展。”叶倩笑着言语道。
　　“有关核动力技术的研究，倒底进入了什么样的一个程度？”姬儿敏锐意识到了重点。
　　“投入如此多的资金，我们确实在这个方向，取得了一定的突破，不过想要与整个机器人产业相融合，还不具备条件，这一块一旦封存，将会成为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叶倩明显是有所保留。
　　“据外界传言，吉井财团已经拆除了建立在北朝的铀离心和分解场，就连研究院也消失了，这是真的吗？”姬儿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不止如此，在核电站拆除之后，就连重水和设备，都私下卖给了阳光核电集团，算是美国将我们的核投资消化了。”郑凡笑着言语道。
　　“为什么要将核能产业分解掉，这些年中，我们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利益，建建拆拆更是不知道烧掉了多少钱，难道就是为了那些消失无踪的核弹头吗？连带关联的投入支持，十万亿美元就这么化为乌有了。”姬儿忍不住起身道。
　　“怎么，现在有功成身退的机会，你还不想放手？”郑凡嘴角上翘，显得非常满足。
　　“之前有人做过预测，说吉井财团的核弹头研究中心，在各项对接的支持下，这几年中，至少有产出数千枚核弹头的能力，这些核弹头你存放在哪儿了？”姬儿不放心问道。
　　“五年时间，我们一共产出了四百枚核弹头，爆炸当量较小的有三百枚，当量较大的共一百枚，除此之外，还有一小部分核地雷和核炮弹。”对于郑凡示意的目光，叶倩给出了姬儿一个准确的答复。
　　“才这么点儿？”
　　姬儿当真有些吃惊，因为叶倩所报出的确切数量，与外界的传闻明显不符。
　　“那还能有多少吗？”
　　郑凡一脸笑意，翘起了二郎腿。
　　“要知道，美国一年的军费支出，也就是五千亿美元，世纪控股投入的十多万亿美元，甚至是美国这些年军费支出的三四倍，才这么点儿成果吗？”姬儿因为没有参与到具体运作之中，只觉得不可思议。
　　“与顺水推舟相比，从无到有可没有那么容易，投入量自然是巨大，对北朝和俄罗斯的紧急援助这一块倒不算大，不过科研投入却不容小觑，我们的各项研究中心，都是世界级的，所做出的核弹头，在材料和研发上，也超过了世界现有水平很多。”叶倩显得极有信心。
　　“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制造核弹头不是最有难度的事情，难点在于储存和保养吗？核武器也是有保质期的，寻常的核弹头，按照严格标准也就是20年左右，现在将北朝的核基础都拆除，以后要怎么办？”姬儿一脸上火的模样。
　　“所谓核弹头的保质期，也并非是核装药，铀235和钚239的半衰期，比人类历史都长，关键是在于高精密机械电子装置，决定着核弹的寿命，姬儿总裁所提到的，也确实是个问题。”叶倩也有些忧虑。
　　“我又不是要打世界大战，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既然达到了心里的期待，自然是要见好就收，保留一定的经验与数据资料，以备不时之需也就行了。”郑凡的笑容，带给人不以为意之感。
　　“生物和生化研究中心呢？”
　　姬儿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看郑凡的目光，就像是在盯着一个危险分子。
　　“已经决定要搬回大陆了，这样能更保险一些，毕竟金老一过世，我们也很难有获得长期的保障了。”郑凡似乎没有完全收手的意思。
　　“这些年中，不管是核能研究中心，还是机器人相关产业，以及生物和生化研究中心，北朝都没有得到核心的技术吧？为什么那边的最高领导人会一直隐忍？”姬儿尽量平静心绪道。
　　“即便没有让北朝插足研究，但也得到了相当的好处，单单是世纪控股对那边的基础设施投入，就已经不容小觑，再加上我们在俄罗斯收购，重新装配的核弹头，也有一部分出售给了他们，这个收获难道还小吗？”郑凡喝着茶水笑道。
　　“陈敏和伊莲娜在俄罗斯所获得的核弹头，应该也是临近有效期，甚至超过有效期，想要处理掉的一部分吧？”姬儿尽管没有参与到世纪控股与吉井财团的运作，却好似知道很多事。
　　“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达到了目地。”郑凡一脸心大笑道。
　　“生物和生化集团，有突出的研究成果吗？”姬儿格外关心问道。
　　“算是有吧。”
　　郑凡明显有着敷衍的意味。
　　“这些年中，世纪控股不只是购入了大量的钻石，更是收购了规模极大的玉石与金属原石，这已经大大超出了基础建设的范畴，尤其是铀矿石最多，二十三座核反应堆所获得的武器级钚，以及偷偷购买的核材料，能够造就的核弹头，绝不会是叶倩所说的四百颗核弹头数量，这些东西又去了哪里？”姬儿不免有所怀疑道。
　　“你是自己想问，还是替那些打我主意的人问？”郑凡一脸阴邪笑道。
　　“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楚，只会让人产生忧虑，难道你要让人警惕一辈子吗？”姬儿神情极为严肃，确实是在为郑凡着想。
　　“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是研究中心搬回到大陆，世纪控股依然会不断购买各种金属原石的，其实这种储备，与黄金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郑凡的说法，让姬儿不免一惊。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事你们回大富之家再说。”叶倩尽管也有着太多的不解，却不想姬儿与郑凡有冲突。
　　“你不回去吗？”
　　姬儿有些不满，郑凡和叶倩有些事瞒着她。
　　“我有约会。”
　　叶倩淡淡一笑，对于脱离单身的行列，并没有什么掩饰。
　　“你以后是想要回国居住？”
　　姬儿也顾不上叶倩，追着郑凡问道。
　　“可能吧，通过老乔治的牵线，世纪控股以后会在世界各大矿产公司，收购很多的原石，通过钦港运往大陆的南疆山区，到时候我会投资修建专用铁路。”郑凡很明确对姬儿道。
　　“早晚世纪控股会被你拉垮，难道从美国司法部制裁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你还看不出来，有人已经试探性的对你发难了，如果扰乱国际资本市场的陈年旧案也能被翻出来，更何况是你染指核研究，到时候很可能会被彻底连根拔起的。”姬儿看了看想要离开的叶倩，觉得这么下去前途堪忧。
　　“不是还有大富银行撑着吗，这些年中，大富银行在欧美投资的科技类股票，似乎获利非常的丰厚，新年初的时候，可以做一次分红。”郑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本以为你回来之后，会重新振作！”
　　姬儿不禁忧心，再往后情况会愈发的失控，因为在北朝的把柄被人抓住，世纪控股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手随时可以打击的范围中。
　　“情况虽有些不利，不过我相信还是能挺下去的。”郑凡一脸心大笑道。


第四百二十二章 推波助澜

　　达沃斯位于瑞士东南部格里松斯地区，靠近奥地利边境。
　　这个小镇举世闻名，倒不全因为它是个滑雪胜地，而是一年一度的世界经济论坛，经常在这里举行。
　　一月底的达沃斯蓝天万里，因为达沃斯经济论坛年会的关系，看似悠然的瑞士警察，已经开始在会场内外维持秩序。
　　靠近经济论坛中心的一座九层大厦，显得毫不起眼，可一些心思深沉的资本家，却不免会暗暗对其关注。
　　这座九层大厦，正是大富银行位于瑞士的总部，控制着大量的财富，以及欧美所在庞大的政治资源。
　　作为06年初的经济论坛年会，在6个大话题下，会议会着重讨论经济全球化中的公平性，扩大了的欧盟，跨大西洋关系，中东和平，世界贸易和气候变化，以及经济复苏等议题。
　　达沃斯经济论坛年会，共有大小专题研讨会220场，会有来自96个国家的2250多名代表，参加这次会议，其中包括25位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72位部长。
　　为期一周的年会，如果在经济论坛中心之外，可以轻易看到豪车来往。
　　不同于论坛中心的盛况，大富银行达沃斯总部，在外人看来却很是平静。
　　“总裁，国际金属的价格还在暴涨，各个品种的升势十分强劲。”大富银行九层自营部中，罗红看着电脑中的金属价格走势，深吸一口气道。
　　“国际黄金现货呢？”
　　姬儿蹙了蹙秀眉，没有丝毫的喜色。
　　“即便没有其它金属品种走得强，也突破了每盎司400美元的大关，这一年的时间，有色金属的大牛市，端可谓是波澜壮阔！”刘名轩感叹着言语道。
　　心情略有沉重的姬儿，对叶倩示意一眼，很快走出了自营部。
　　“看到了吧，因为他不断收购金属原石，以及利用实物交割，买入国际大宗金属商品的关系，世界的经济格局，甚至出现了明显的畸形波动。”身处自己的总裁办公室中，姬儿站在落地窗前，能够遥望广阔的达沃斯经济中心。
　　“影响只是一方面罢了，自从97年经济危机开始到现在，世界经济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复苏，本身就对有色金属的价格是一个推动。”叶倩想要尽量安抚姬儿的情绪。
　　“世纪控股在俄罗斯的新地岛，投资冶炼厂，甚至还为此修建了专用铁路，单单是这一年原矿与有色金属的实物交割体量，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哪来的这么多钱？”姬儿在窗口前突然转身，对叶倩投去了明显的质疑之色。
　　“你不是已经有了猜测吗？”
　　叶倩虽没有正面做出回应，神色却有些动摇。
　　“一定是黄金储备了，不过让我不明白的是，富银广场地下的500万吨黄金，是怎么偷运出去的，这些年里，地下金库可是一次都没有打开。”姬儿不由露出了恼火之色。
　　“其实我也不知道，甚至不清楚那些金属原矿，以及大宗金属商品的实物交割去了哪里！”叶倩摇了摇头，并不像是在敷衍。
　　“作为世纪控股的总裁，你什么都不清楚，就任由他这么下去吗？你知不知道，我通过私下的核算，单单是他这一年的金属原矿和大宗金属实物交割量，就已经超过五十万亿美元，这几乎就是将世纪控股的家底掏空了，如果东西在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原矿和实物交割金属，却完全不知所踪……”恼怒到后来，姬儿也不免有些语塞。
　　“俄罗斯新地岛那边的冶炼厂，都是上的自动化机器设备，即便有人力，也是封闭式管理，而且数量并不是很多。”叶倩只觉得，对姬儿有些说得太多了。
　　“将黄金储备转化为铜和铁，到底是为了什么，出于变现性的考虑，这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姬儿尽量平复心绪道。
　　“阮媛已经去接老板了，等他过来，你还是亲自问他的好。”叶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最近这阵子，俄罗斯新地岛那边的冶炼厂，对有色金属原矿和成品的需求，好像是停止了，会不会是因为资金的关系？”趁着郑凡不在，打开话题的姬儿，想要尽量向叶倩了解一些情况。
　　“再庞大的资金，也终究是有数的，你既然计算过原矿与成品的实物交割量，就应该能想到这一点，不过若是说世纪控股内外被掏空，却也有些言过其实，毕竟还有香港、纽约、伦敦，以及达沃斯的地产在，而且我们支援北朝和俄罗斯的经济建设，还是能年年收回一小部分投资的。”叶倩已然平静了下来。
　　“郑凡不交底，你也无法做出确切核算吗？”姬儿多少明白叶倩的难处。
　　“交底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500万吨黄金储备的归处，现在国际有色金属大宗商品的流通量如此之大，所有的矿产集团都在满负荷运转，一旦进行成品的实物交割，资金和货物的流转会相当的快，再加上有专用运输线路的关系，相信不只是你我，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迷雾重重。”叶倩淡然笑了笑道。
　　“他现在都已经不通过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做有色金属的交易了，暗处似乎有很多人在帮他，否则一年之中这么大的交易量，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做到的。”姬儿神色深沉道。
　　“不管是黄金储备的抛售，还是金属原矿和成品的购入，都是那些国际炒家在牵线，如此大的交易量，必然会涉及一部分利益。”叶倩坐在了沙发上。
　　“难道我们做不了吗？”
　　姬儿很是不服气，似乎对郑凡仰仗外人，有不满的看法。
　　“关于矿产收购的事，我们还真是做不了，自从亚洲金融危机逐渐平复之后，很多重要的矿产集团，就已经被这些国际炒家收购整合，如果想要在短时间中，达到大量收购原矿，以及成品交割的目地，就需要这个利益集团的帮忙，据我所知，老板与世界上的各大矿产公司，签订的是低价合同，至于有色金属的牛市如此迅猛，应该也与这些国际炒家有很大的关系！”在一些事情上，叶倩还是比姬儿知道的多。
　　“利用老板收购的原矿与实物交割打底，继而迅速推高有色金属的价格吗？如果是这么说，这些拥有矿产集团的国际炒家，岂不是这一轮有色金属波澜壮阔大牛市的最大受益者！”姬儿回想一下，早在几年之前，国际各大矿产公司，就已经有著名的资本大鳄陆续参股。
　　“不只是老板的事，眼下的国际经济局势，也越来越扑朔迷离，相信此次达沃斯经济年会，氛围将会非常的凝重。”叶倩向着窗外示意道。
　　“因为有色金属价格暴涨，国际炒家大鳄涌动，可老板在其中有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如果那些原矿和实物交割的成品健在，以现在的价格来说，应该会有极大的利润。”姬儿多少还抱有一些期待。
　　“成为谜团的事情，又岂是一件两件，等吧，等什么时候老板愿意透露了，估计这些疑惑才有解开的可能。”叶倩只觉得郑凡所做的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很多人的掌控。
　　“之前不是说在大陆南疆发展吗？为什么最后选择了俄罗斯的新地岛，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即便普京上台得到了咱们的支持，可在经济危机的风波被平息之后，也该到了谈条件，争取自身利益的时候，俄罗斯局面平静的让人发毛！”姬儿本以为在郑凡不按常理的作为下，局面很快就要为之失控，可是一年时间过去了，外部的政治事态，却出乎预料的安静。
　　“何止是俄罗斯，北朝在消减核反应堆之后，尤其是换了领导人，以及没有掌握关键资料与技术的情况下，也是极为的平稳，就连吉井财团从那边彻底撤出，都没有引起什么波澜，直到现在，世纪控股还能享有基础投资的收益。”叶倩思量着说道。
　　就在叶倩和姬儿满是猜疑之际，郑凡到达沃斯之后，接机的车队，却没有回到大富银行的总部，而是改道去了花旗银行达沃斯的分部。
　　“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面对花旗银行分部的安全检查，郑凡抬着胳膊笑语，让迪丽雅的面色有些尴尬。
　　“会议室在地下六层，甚至可以阻挡核弹的攻击。”迪丽雅在电梯上刷卡，直接按了六层的按钮，似是故意说给郑凡听的。
　　“世界格局如此平稳，别说是核弹，就连枪战都不会有吧。”郑凡大大咧咧抽了口烟斗，丝毫不以为意。
　　“我这里，也是按照你们大富银行后来建筑的特点照搬的，据我所知，达沃斯的大富银行总部，以及长岛的分部，都是上下九层的深挖建筑体吧？”迪丽雅笑着对郑凡道。
　　“高楼大厦太显眼，尤其是从事资本市场的运作，还是需要一些私密办公环境的。”郑凡笑语的功夫，电梯就已经在地下六层打开了门。
　　“你应该知道规矩。”
　　迪丽雅看了看郑凡身后的中年汉子，没有丝毫迁就的意思。


第四百二十三章 内部制裁

　　“在外面等着我。”
　　看到灯光明亮地下走廊两侧，一个个挺胸而立的保镖，郑凡对身后中年男子知会了一声。
　　“叮~~~”
　　随着迪丽雅在一处透明防弹玻璃门前，按下手纹，会议室的大门很快就为之打开。
　　“你竟然还敢来。”
　　眼见郑凡叼个烟斗，大刺刺进入会议室，上首位的一名中年人，不由露出了少许怒意。
　　“达沃斯经济年会在上面如火如荼，你们却在下面搞来搞去，整得跟见不得人似的，好几年过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出出风头。”面对会议室中一众主宰世界经济的黑暗巨头，郑凡做了个山羊手势算是打过招呼，露出一副生猛的嘴脸。
　　“赶紧坐吧。”
　　迪丽雅示意一名专职侍女，帮郑凡脱去大衣。
　　“我不习惯被不熟悉的人碰。”
　　郑凡抬手阻止侍女的接近，自己将大衣搭在了皮椅上。
　　“郑凡先生，距离你上次参加会议，已经有六年多的时间了吧，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年轻！”戴着黑纱礼帽的妇人，略有深意笑着赞叹道。
　　“与你们这些前辈相比，我还是有些优势的。”郑凡摸了摸自己修剪整齐的胡子，得意笑语道。
　　“马上停止你对世界经济秩序的扰乱，平息有色金属上涨的态势，否则你将受到议会内部的处理。”坐在会议桌上首位的中年人，显得格外严肃。
　　“世界范围的有色金属价格暴涨，对你们没有好处吗？国际黄金似乎也连带走得很强呢。”一身唐装的郑凡，伸手滑动会议桌上的电子触摸屏，浏览着自己感兴趣的共济会内部资料。
　　眼看着整张会议桌的电子光亮一变再变，不只是上首位的中年人，就连其它黑暗巨头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之前就已经警告过你，不要抛售黄金储备，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好事，不但大肆发展私人核力量，更是将金价压得萎靡不振，而且因为你的关系，世界资本市场更是乱局不断，金融风暴造成的创伤，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平复。”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对郑凡可谓是极有意见。
　　“金融风暴又不是我发起的，世界经济的大萧条，不是正合了你们的心意吗？至于我抛售黄金储备，那是因为我需要钱，如果你们肯给我出钱的话，我倒不用这么做了。”郑凡摊了摊手，一脸的不以为意。
　　“你太着急了，这么做会让我们很困扰的，如果黄金的价格涨上去，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迪丽雅也不再帮郑凡说话。
　　“说到底，事件的起因，还是因为共济议会囤积了大量的黄金储备，造成了脱线体量的泛滥，如果我不兑现的话，就算金价涨到每盎司1000美元，市场的承接力，只会越来越稀少，这笔黄金怎么来的，也算是怎么还给了你们。”郑凡推脱着笑道。
　　“私人核力量的事，又要怎么说，情报部门显示，这些年以吉井财团在北朝的核弹头制作能力，或许会有数千颗被你藏匿起来了，这件事与大陆有没有什么关系？”沃克?布什早早就已经是美国总统。
　　“夸大其词的传言你也信，现在北朝的各个核工厂，已然解体掩盖了，我有什么东西，相信你们应该清楚才对。”郑凡笑着打了个哈哈。
　　“以前北朝的各个核工厂与研究中心，一直都处于军事化封闭式管理，现在虽解散了有一段时间，可是研究人员却遭到了毒害，纷纷失去了记忆，我们怎么可能清楚什么。”会议桌上首位的中年人，起身怒语道。
　　“郑凡，你可不要忘了，你在北朝所留下的烂摊子，是美国在帮你买单和擦屁股，各个核工厂和研究中心，解体是解体了，事实却被你所掩盖，你是不是要给议会一个合理的解释？”上了年岁的老布什，紧紧盯着郑凡道。
　　“敷衍不过去了吗？没办法，那我只能交代了，我确实掌握了私人核力量，这下你们都该满意了吧。”郑凡一脸光棍，冒傻气笑道。
　　“郑凡先生，私人掌握核力量，会造成世界局势的重大安全隐患，你应该考虑将核力量移交出来。”戴着黑纱礼帽的妇人，笑着对郑凡提醒道。
　　“那是不可能的，为了制造核弹头，我从无到有，投入了太多的精力与资金，岂能白白的拱手相让，比起国家级的核库存，我拥有的这点儿东西，根本就不算什么。”郑凡面对议会一众黑暗巨头的咄咄逼人，依旧显得很从容。
　　“情报显示，北朝现在拥有三十颗核弹头，这个消息是否属实？”起身的中年人，沉着脸问道。
　　“用不着担心什么，即便北朝拥有核弹头，他们弹道导弹的基础却很薄弱，换一个角度来看，就算吉井财团没有给北朝好处，他们发展核力量也是必然的趋势，区别只在于早早晚晚而已，现在有美国出面负责收尾，反倒可以使事态处于掌控之中，至于后续的情势如何发展，就按照你们的意思来好了。”郑凡阴邪笑语道。
　　“你的意思是，不会再收购金属原石，以及对有色金属成品的大宗实物交割，造成影响了吗？”迪丽雅神色凝重道。
　　“不妨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没什么钱了，再想扰动资本市场，也是有心无力，你们计算的那么精明，应该非常清楚才对。”郑凡叹了口气道。
　　“近一年中，在那些国际炒家的帮助下，你足足向国际黄金现货市场，抛售了300万吨黄金储备，或是换购，或是直接购买了数量庞大的金属原矿与成品现货，其中以钢、铜和白银居多吧，另外还有很多稀有金属，甚至包括了玉石与钻石。”迪丽雅逐渐露出了笑意。
　　“没有钱还有物在，如果按照现在国际金属的价格计算，你所能撬动的资本体量，只会更大。”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紧接着严肃道。
　　“我确实拿了不少货，现在骨头砸碎了还能值点儿钱，要不要一并给你们。”郑凡双眼逐渐睁开，带给人极其危险之感。
　　“我想你是误会了，作为议会中的一员，大家只是不愿你成为，世界经济和政治格局不受管控的意外因素，这样会徒增很多困扰。”迪丽雅连忙将话头接了过来。
　　“我唯一能给大家的承诺，就是从今以后不会在市场中，再抛售矿产的现货，不过有一点你们要明白，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主体是做投资的，以后我不排除会在各个资本市场进行炒作。”郑凡的笑语，让会议室的一众黑暗巨头，神色不免有些异样。
　　“郑凡，你作为议会的一员，应该清楚，市场准入对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意味着什么，希望你不要逼我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上首位的中年人重新坐下，瞥了一眼郑凡淡语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再在资本市场掀起波澜，就会加大制裁的力度，在各大资本市场对我个人，以及名下的投资主体，实行全面的禁入措施吗？”郑凡嘴角上翘冷笑道。
　　“你的资本运作才能，实在是让人很为难，我们现在是与你商量，也愿意维持现在大富银行的现状，不过为了以防你以后再对国际大宗商品的经济秩序造成影响，还是请你自律一些，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中年人多少有些安抚的意思。
　　“让我将吃进来的货，烂在肚子里吗？”
　　郑凡抽了口烟斗，将目光扫向会议桌前的众人。
　　“只要你不再向市场中抛售矿产现货，不再进行高杠杆的资本市场投机，破坏世界金融秩序，这样才能维持各方相安无事的局面。”中年人的意思非常明确。
　　“这算是议会对我的内部制裁吗？”
　　郑凡喝了一口泛着热气的红茶，玩味笑问道。
　　“如果你是这么理解的，那我只能说是议会各方成员共同的决定，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在俄罗斯北地岛上的生物和生化研究中心，也必须马上关闭，你自己应该清楚，从事生化研究会越走越远，一旦处理不当，会造成世界范围内的大危机。”相比郑凡，中年人则是显得尤为郑重。
　　“这么多年过去了，生物和生化的研究，也没有什么可喜的成果，反而烧掉了不少钱，关闭也无妨。”郑凡毫不犹豫表示同意，反而让会议室一众黑暗巨头的神色警惕了起来。
　　“现在核能研究已经被解体掩盖，新地岛上的冶炼厂，也停止了运营，再往后，生物和生化的研究也会停止，还有没有其它的了？”就在会议室陷入沉默之际，郑凡一脸笑意主动问道。
　　“如果你们没有要说的，我可就要提出要求了，这些年我一直漂泊在外，也该回家看看了，至于以后常住在哪里，还不能完全确定，接下来我会利用猛虎保安公司，从事一些考古与古墓的发掘工作，届时可能会出现一些小规模的局部冲突与动荡。”郑凡咧着大嘴笑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 敌意

　　花旗银行达沃斯分部，地下六层的会议室中，郑凡连番言语，像是挑战众人的忍耐一般。
　　“你即便长住在大陆也没关系，至于考古更是小事，只要在议会能力的范围之内，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的是，议会对于异人组织的清剿，从来都是不遗余力的，我们允许有个别的异人站在议会中，但决不能容忍有异人对抗势力的存在。”上首位的中年人，笑着给出了回应。
　　“漫漫历史长河，衍生出了太多的分支与文化，信仰彼此冲撞，对与错，正与邪，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即便现在共济会占得了上风，却也依旧有无法覆灭的灰色地带，我听说这几年万灵会越来越活跃，你们为什么不作为，是不是有什么顾忌？”郑凡双眼抹搭了起来，隐去了阴邪之意。
　　“不过是一群杂耍小丑，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想要彻底剿灭他们非常容易，只是欠缺一个机会罢了，二次世界大战中，就已经对他们造成了重创，现在重新活跃起来，不过是死灰复燃罢了。”一名坐着电子轮椅的老者，带给人一种战争贩子之感。
　　“或许吧，其实现在的情势，也没什么不好，我可不希望开启第三次世界大战，还指望多过些年舒服的日子呢。”郑凡嘿嘿一笑，就已经在会议桌前起身。
　　“叮！”
　　随着郑凡自己将手按在手纹仪上，会议室的大门已经开启。
　　“对于郑凡的内部制裁，大家太过着急了，事情做得太过，只会适得其反！”老布什摇了摇头，言语有着感叹。
　　“他的所作所为，是在挑战议会容忍的极限，不过老布什说的也不错，有些事情还是得徐徐而治，才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反弹。”上首位的中年人说到后来，神色稍稍软化了一些。
　　“大富银行绝对动不得，否则会引起极大的风波，看今天郑凡的态度，算是默许了这个制裁的结果，退让了一步。”棕发妇人迪丽雅，观察着会议室众人的神色。
　　“是让着大家，还是已经达到了目的，可就不太好说了，你们觉得郑凡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带有成见冷笑道。
　　“我得到消息，说普京和北朝的领导人，似乎都得了一种寄生虫怪病，也不知道该说这是一个巧合，还是郑凡胆大妄为！”坐着轮椅的老者，神色深沉道。
　　“我想两国这一年期间与世纪控股相安无事，乃至于还保有支持的态度，就应该是与领袖的异状有关，这样下去，估计他们两个连任的希望也不不大了。”老布什双眼微眯道。
　　“现在沃克已经干得不错，美国在他的领导下，已经出现蒸蒸日上的局面，我想咱们两个人也该退出议会了，将机会多让给小辈，以后再开会，我不会继续参加了。”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笑着对老布什道。
　　“确实如此，一个家族还是一位成员出席议会的好，看到那郑凡，不得不承认咱们都老了。”老布什神色一紧，却还是表示了赞同。
　　“这些年的世界经济格局，当真是被世纪控股搅得乌烟瘴气，在我看来，议会对郑凡的内部制裁，还是不疼不痒，现在体量巨大的金属原矿与成品消失不见，会对未来造成很大的经济隐患。”一名青年的话语，让会议桌前的众人，都不由露出了为难之色。
　　“庞大体量金属消失的事情，以后再说，就像是老布什所说，即便是制裁，也得是循序渐进的，得为大局考虑，如果发现郑凡在市场高位，抛售金属现货储备，到那时候也就有了市场禁入的借口，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将国际黄金现货的价格拉起来，在高位能出多少算多少。”上首位的中年人明智打住。
　　“现在金价也不过是每盎司400美元，想要达到1000美元的目标，可能需要三到五年的拉升周期，尤其是在郑凡暗中抛售黄金储备，市场流动性过盛的情况下，更得需要耐心才行。”迪丽雅叹了口气道。
　　“关键是即便到了目标位，也不会有像之前世纪控股那般财力的资本机构接盘了，而且长时间运作国际黄金现货，也很难将杠杆加上去，投机性将会大大降低。”洛克菲勒家族的老者，似乎也不太乐观。
　　“经济格局在变化，我们的操作思路，也不能太保守，相对国际有色金属其它品种的涨幅，国际金价因为郑凡抛售黄金储备的关系，在这一年被压的过程中，明显滞后了很多，我们大可以将金价大举井喷拉起，先做一波宽幅震荡的套利，造成有色金属的疯狂赶顶，待到出现阶段性的盛极而衰之后，再着手做一波长期行情也不迟，这样对平复经济秩序的失控局面，将会更加的有力。”青年虽不满郑凡，可是提出的观点，却让在会的众人神色一亮。
　　“就按大卫说的做，先对金价赶一波快牛，拉到每盎司700美元会比较理想，短期操作也适合将杠杆最大化。”上首位的中年人，做出了决定。
　　“郑凡那么急切抛售黄金储备，这回倒是可以让他看看，为此他丧失了什么样的机会，也让他知道知道，相比底蕴雄厚的世界资本市场，他还差得远呢。”青年露出冷笑，一副要给郑凡好看的神色。
　　“论才能的话，郑凡并不缺少，只是这些年他走得越来越偏，野心膨胀的太快了，反而没有了出路，越是急切，自我毁灭的只会越快。”一名身穿红衣的大主教，双眼透着精光道。
　　“从98年的科索沃战争开始，到01年的阿富汗战争，再到现在的伊拉克战争，参战的猛虎保安公司似乎很活跃吧？”上首位中年人，问了沃克·布什一嘴。
　　“有充沛的军火与资金支持，猛虎保安公司确实不容小觑，但这个保安公司是走精英化路线的，仅限于小规模局部战役的强力，在参战科索沃的时候，还有五千人的规模，再加上政治的倾向性，它甚至与诸如黑水这样规模较大的佣兵团，造成了直接的竞争，不过随着这些年仗打下来，猛虎保安公司却完成了瘦身，现在的佣兵团员，也就在三百人左右，后备团员大致有五百人，再加上杀手成员，以及其它非战斗部，总共也就一千来人。”小布什平静回应道。
　　“看着吧，就算郑凡的心思不在资本市场上，往后也免不了要闹出很多的事端，他的小姨是万灵会成员，两人的观念有异，现在万灵会又极其活跃，一旦想开始染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多古老的传承分支，都会陆续苏醒的。”红衣大主教笑着言语道。
　　“那些隐藏在臭水沟中的灵异传承者，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我们非常有必要对其发动一波大规模的清剿，根本就不用再等下去，老鼠一多，难免会对资本与政治秩序造成危害。”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拉拉着脸言语道。
　　“不妨再养养看，现在不同太着急，我反而有些期待，万灵会的活跃，会不会给世界带来新的变化，我们最为主要的，还是要密切主意北朝和俄罗斯的情况，既然两位领导人身体有异，正是我们扶持接替之人的好机会，我想对于这一点，郑凡也应该不会有异议才对。”上首位中年人笑语道。
　　“你的意思是，郑凡吃了鱼身子，我们帮他善后收鱼头和鱼尾？”老布什神色一动道。
　　“不是鱼头和鱼尾，而是要得鱼骨，我们需要更长久的掌控力，太过注重眼前的利益，只会是昙花一现，很难走得太长远。”上首位的中年人，慢条斯理对众人解释道。
　　“郑凡拥有的私人核力量怎么办？”
　　被称呼为大卫的金发青年，始终对郑凡保持着敌意。
　　“他得到核弹头也有几年了，到现在还没有放，就证明不是为了破坏现有世界格局所用，该担心的时点早已经过去，如果他真的想要发起核战争，控制北朝和俄罗斯之后，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去做，现在看来，反倒是生化集团的研究成果，有些让人在意。”上首位的中年人笑语道。
　　不同于议会成员对郑凡的介意，带着保镖出了花旗银行达沃斯分部的他，脸上始终挂着放松的笑意，甚至没有将共济会的内部制裁太当回事儿。
　　“准备一下，安排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国。”
　　快要到大富银行总部的时候，郑凡对身边的法务部长阮媛交代道。
　　“这么快吗？”
　　虽然之前将郑凡送到了花旗银行达沃斯分部，阮媛却不知道他来瑞士的主要目地。
　　“算算得有七年没回家了，现在闲了下来，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家里那边一切可好！”郑凡从容笑语，带给人阮媛一种安乐之感。
　　“达沃斯的经济年会，老板不参加吗？”
　　阮媛不明所以问了一嘴，探询身边男人此行瑞士的来意。
　　“我现在哪还有，参加世界经济论坛年会的实力和底蕴，充其量也就是唬唬那些有猜疑心的人。”郑凡的笑语，让阮媛有些不解。


第四百二十五章 对调

　　达沃斯大富银行总部的九层，郑凡一脸不正经的笑意，坐在总裁办公室的老板台前，被姬儿和叶倩两女审视。
　　“刚刚俄罗斯那边来电话说，不只是位于新地岛上的冶炼厂，就连北地群岛上的生物和生化集团，也为之解散了，你是不是在从那边过来之前，就有了安排？”姬儿对郑凡质问道。
　　“我走得太偏，你怕这个怕那个，现在让一切回到正规，你怎么还不愿意呢？”郑凡抽着烟斗，故作委屈道。
　　“重要的不是让事态回到正规，而是你曾经做过，被人抓到了把柄好吗？就像是资本市场一样，一旦涉入想收手就难了，这些年中，如果不是大富银行苦苦支撑，保持着对西方政治资源的掌控力，很多事情都会东窗事发的。”姬儿再也忍耐不住，放音对郑凡脆喝道。
　　“这些年中，确实是辛苦你了，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可以说背后的最大支撑者就是你。”郑凡对金发少妇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感激之色。
　　“可恶的混蛋。”
　　姬儿对于郑凡没有太好的办法，却不愿意消气。
　　自从郑凡前往韩国之后，可以说姬儿这些年一直在等待，甚至从少女蜕变为少妇。
　　直到这时，姬儿只觉得，越想抓住的东西，却是渐行渐远。
　　其实郑凡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些年姬儿不但为了大富银行的隐性政治话语权，做了很多的努力，更是要抵御来自有心人的施压与诱惑。
　　不管是对于郑凡，还是他所拥有的资产，大富银行在这些年中，所保留的政治话语权，都可谓是重中之重，否则别说是他想隐退，就连心中期待的目标，都没有达成的机会。
　　“姬儿，是时候该放下了，以后咱们一起享受一下退休的生活，你觉得可好？”郑凡深吸一口气，对姬儿柔声道。
　　“你想让我放弃？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又算是什么？”姬儿双眸微睁，露出了些许恨意。
　　“记得在我离开世纪控股的时候，你的个人财富就已经与迪丽雅不相上下，相信到了现在，即便是赶不上世纪控股巅峰时期，所成就的金融王朝，也足以让世人震惊了吧？身份与地位，你作为大富银行的总裁，掌管着极为庞大的西方政治隐性话语权，又已经是斯蒂尔曼家族的主事人，同样够了吧？”郑凡语重心长对金发少妇道。
　　“我想要的东西，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郑凡，你就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自从你接手大富银行之后，我就跟着你，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姬儿双眸泛红，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自从郑凡去年回到香港，叶倩就感觉到姬儿对他有些失望，却没想到沉默了一年，竟然在此番爆发出来。
　　听到姬将话挑明，就连已经订婚的叶倩，也不免将目光看向了郑凡。
　　“算一算，咱们相识也快十年了！”
　　郑凡虽微微感叹，却并没有正面给出姬儿答复。
　　宽敞办公室的气氛，很快就沉寂下来，看着坐在老板台前，低头摆弄着烟斗的郑凡，姬儿不免心酸，泪珠止不住从脸颊滑落。
　　“好了，还是说正事吧，老板过来，是不是有安排？”叶倩非常识相，当起了和事老。
　　“随着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体量越来越大，我打算将这部分业务一分为十一，剥离十份出来，其中的两份，交给世纪控股和吉井财团打理，另外的八份，我会让阮媛、王凤秋、安雯娟、艾丽卡、罗红、陈敏、伊莲娜、刘名轩在世界各大离岸中心，成立八处投资公司掌管。”郑凡的说法，让叶倩的神色都是一变。
　　“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经营着大富银行，你现在不相信我了，开始为她们谋后路吗？”姬儿神色暗淡，语气反而柔和了下来，似乎有种解脱之意。
　　“我要是不信任你，早在去年我回到香港的时候，就收回大富银行的控制权了，之所以考虑将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分拆，我只是考虑到，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也确实有给叶倩她们谋后路的打断。”郑凡长出一口气道。
　　“从今以后，我会退出大富银行……”
　　姬儿一时之间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带给人极为疲惫憔悴之感，没等她将失望的话语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实话告诉你吧，世纪控股除了账面上的资金，已然是一个空壳，而我个人的财富，同样是空空如也，即便是大富银行的资产数额还算庞大，也是打理着别人的钱，充其量也就是能在西方政界和资本体系中，发挥关联影响力！”郑凡抽了口烟斗，虽露出了苦笑，却带给人淡然之感。
　　“空空如也是什么意思？”
　　姬儿蹙了蹙秀眉，此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同寻常。
　　“就是我已经没有了资本市场的财富底蕴，让人在意的金融王朝，也会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化为虚无！”郑凡笑得很平静。
　　“超过七十万亿美元的资本，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姬儿觉得郑凡不像是在说谎，娇颜不由严肃起来。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就没有了，不过个中的原因，你们就不要再打听了，我只想说的是，基于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现在的境况，或许隶属关系可以对调一下，哪怕是阮媛、王凤秋她们在国际离岸中心成立投资公司，也不是将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就这么给白白给她们了，包括吉井财团在内，以后这些投资公司，都是大富银行旗下的产业，如果这样你还觉亏得慌，我可以将大富银行无偿转让给你，以感谢你这么多年无条件的付出。”郑凡并不是随便说说，沉静的神色，隐隐流露出对姬儿发自内心的歉意。
　　“我要大富银行有什么用。”
　　姬儿轻轻言语了一声，将自身的利益看得很淡。
　　其实郑凡心中非常清楚，如果姬儿想打银行的主意，这些年过去，哪还有他插手的余地，大富银行早就是金发少妇的囊中之物。
　　包括叶倩在内，现在都已经变得颇为圆滑，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以及被放到外面的高管，也只有姬儿会跟郑凡着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这么多年过去，姬儿的等待，郑凡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愧疚，对她如此的相信。
　　“对于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隶属关系调过来，你怎么看？”郑凡笑着对有些愣神的叶倩问道。
　　“我没有任何异议，眼下的世纪控股，没有任何实体经营资产支撑，理应该如此。”叶倩安于现状道。
　　“要说没有实质性经营资产，倒也不算太确切，世纪控股在北朝和俄罗斯的基础设施和公用事业投资总额，将近一万亿美元，虽说是以无息借贷的形势，拨发的款项，不过贷款就是贷款，这笔资金两国是要还上的，前期的还款，是以基础设施和公用事业的前十年投资收益，作为阶段性偿还的一部分，要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如果是真挤一挤，还是能挤出钱来的。”郑凡笑着调侃道。
　　“老板需要对现有的资产，再度进行处置吗？”叶倩敏锐询问道。
　　“不错，首先要做的就是，帮助吉井财团处置阳光核电集团的股权，还有那些包括地块、豪宅在内的零零碎碎资产，也要进行处置，最后只留下军火公司，以及梅奥医疗集团的股权，对了，环港医院要留下。”郑凡一时之间，还真想不了那么细致。
　　即便说是世纪控股被内外掏空，可是真若是细化资产，林林总总却也要拉好长一个单子。
　　“深入处理资产的事情，我会同资产管理审核部长安雯娟商量一下，给老板一份详细的清单，到时候需要留下那些资产，直接划出来就行。”叶倩郑重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随着叶倩退出了办公室，姬儿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咽了回去。
　　“对你而言，大富银行的隐性影响力掌控，已经成为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是时候放下重担了，而且一个人管理如此大的私人资产管理资金，也不够科学，将整个私人资产管理资金分成十一份，也不是要平均分配，极为重要的客户资金，还得是由你亲自打理，剩下的那些则是分配给叶倩她们，这样她们也能帮你分担一下，当然，所有客户的名单，也只由你、我能够知道，对于叶倩她们来说，再往后只是掌管着各自的一部分客户资源。”郑凡深深看了姬儿一眼道。
　　“再往后，你是想要将叶倩排除在外？”
　　姬儿一想到之前叶倩里里外外的参与，就不免有些异样。
　　“不是将她排除在外，而是给她一个台阶下，相信她会非常的乐意，在公司的高管中，没有你这么执着的了，环境在变化，人的心境和立场也会有所改变，一条道走到黑，根本就不会有出路。”说到后来，郑凡不免叹了口气。


第四百二十六章 抽身

　　北朝店州，在防化工作人员的指导下，一名略有胖乎的男子，神色异样向远方连绵成片的铅粉基地遥望。
　　“自然界的铀，主要由两种同位素，铀235和铀238组成，其中主要含量是铀238，而铀235含量则是极少，想要提高铀235的浓度，需要把天然铀矿经筛选、粉碎、酸性浸析成矿浆、提炼获取铀的氧化物、进一步处理变成四氟化铀或六氟化铀，随后才能进行铀的浓缩。”一名中年官员，站在穿着中山装胖乎男子的身后道。
　　“以前吉井财团在店州，建造的浓缩铀气体扩散场，据说耗资20亿美元，大体作用，是通过泵使六氟化铀气体，撞击上面设有数百万个小孔的障碍物，由于铀235和铀238原子质量有轻微不同，含有铀235原子的分子，比含有铀238的分子，会以稍微大一点的速率渗出。”一名年老的将军，对气体扩散场的分解掩盖，脸上透着不甘之色。
　　“目前各国使用的核武铀235，浓度为93.5%，这种武器级铀的价格非常高昂，每磅甚至超过五千万美元，而武器级钚，则是需要用高密度中子源轰击铀238获得。”中年官员隐晦观察着，胖乎男子的脸色。
　　“吉井财团以前的做法，是由核反应堆中的连锁反应，提供中子源，在此之前，大多数反应堆都已经关闭了，而且因为吉井财团与阳光核电集团的关联交易，使得美国迅速接手，现在不要说重启反应堆，即便应付美国和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管，都使得我们很被动。”上了年纪的将军，恨恨着言语道。
　　“吉井财团建了拆的做法，应该也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吧？”一身中山装的胖乎男子，终于开口道。
　　“估计是受到了外界的压力，否则也不会这么快撤出了，至于核能研究中心，以及众多核电站的损失，倒未必有外界想象的大，分拆之后与美国达成收尾协议，阳光核电集团可是支付了钱的。”中年官员小声言语道。
　　“我们这么多年虽没有掌握关键核心技术，但往后却不能处处受制于人，眼下经济已经发展的不错，只要有资金的支持，我相信即使是吉井财团撤走，我们北朝也能自行发展核力量，在我看来，武器级核原料这一点并不难，重要是弹道导弹的开发与研究，如何让核弹上天，进行超远距离的打击，才是需要攻克的障碍，因为在此之前，吉井财团在这方面，也没有研究与开发基础。”胖乎男子思量过后，很有针对性道。
　　“世纪控股也算是办了件好事，在大力度帮我们进行基础设施和公用事业的出资投建后，使得经济的其它层面，也跟着盘活了不少，目前我们的经济增速非常快，每年对世纪控股进行一百亿美元的还款，还有一定的富余，以我们的经济能力，甚至可以将还款额再增加一倍，缩短债务期限……”中年官员说到后来，不由被打断。
　　“四千亿美元的无息贷款，着什么急，能保持每年一百亿美元的还款额度就很好了。”胖乎男子做出了最高领导人指示。
　　“对了，那些失忆的科研人员，还没找出是什么原因吗？”胖乎男子关注着问道。
　　“似乎不是辐射所致，那些失忆的人精神非常虚弱，吉井财团对外宣称是感染了病毒，听说随着俄罗斯新地岛的冶炼厂关闭，工作人员也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就连北地群岛的生物、生化集团也是如此，这已经不是巧合，或是单纯的事件那么简单了。”上了年纪的将军，面容严肃道。
　　“有人死亡吗？”
　　胖乎男子下意识，搓了搓手背。
　　“应该是有死亡的人，听说为此吉井财团做出了数额很大的补偿，毕竟这样的事故，是吉井财团对外宣称，因为生化药物的研究管理不善所导致。”中年官员感叹着言语道。
　　“吉井财团对被病毒感染，每个失忆的员工，分别做了两百万美元的补偿，并成立了特别看护疗养院，不过相比出现死亡的情况，有些失忆员工的精神状态出现好转之后，似乎并不太影响以后的生活。”上了年纪的将军，对吉井财团的一举一动很重视。
　　“估计再有一段时间，吉井财团就会达成全面的和解，因为赔款补偿的关系，现在外界都在传，吉井财团随时都有可能破产，若是不和解的话，也很难再深入追究，一旦吉井财团真的破产，恐怕毛都不会剩一根。”中年官员不免感叹，世纪控股和吉井财团抽身有够彻底。
　　不同于店州核能研究中心被分解掩盖，位于大陆明珠市长汇区汾南路上，一幢偌大的四层老洋，依旧是巍峨耸立，外围高墙厚砌，带给人望而却步之感。
　　“呼~~~”
　　随着车队缓缓到达老洋房的大门口，留着小胡子的郑凡，很快就打开了大红旗的后车门，从其中走了下来。
　　“看来多少还是有了些变化。”
　　郑凡走到厚重的电子大铁门前，岗楼中的保镖，似乎一早就接到了通知，很快就将大门缓缓打开。
　　尽管冬天刚过去没多久，庭院中的草坪，在细心工人的打理下，还是有了些绿意。
　　因为方欣然没有出门的关系，郑凡自己走进了洋房之中。
　　进门入眼所见，以前厅廊两侧所挂的油画，已经换成了一张张照片。
　　“98年抗洪和99年澳门回归吗？”
　　郑凡先是看了几张照片，稍稍耸肩，让北朝女子朴孝恩帮着褪去了大衣。
　　走了两步，郑凡甚至看到了，03年大陆第一次载人航天发射成功的照片，里面也有着方欣然的身影。
　　“这一张是02年闹非典时的情景，当时不只是老洋房，就连妈爸那边都遭到隔离了，被审查了好一段时间。”一身军装的方欣然来到厅廊，看着比郑凡都要年轻不少。
　　“急性呼吸综合征吗？这个同吉井财团从事的生物和生化研究，没有任何的关系。”相比方欣然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容貌，郑凡胡子拉碴则是有些憔悴，就好像有一阵子没洗脸的大叔。
　　此时的方欣然，不但没有了肥胖之感，穿着军装的高挑身材，更是曲线毕露。
　　“这一张是三峡截流，这个是岭澳核电站建成投产，位于深圳大鹏镇，距大亚湾核电站仅1.2公里。”方欣然看了看郑凡，再度给他介绍道。
　　“你的意思是想说，世纪控股和吉井财团所发展的东西，国家不但也有，而且还更好是不是？不过这些年，你参加的活动倒挺多的！”郑凡啧啧赞叹道。
　　方欣然白了郑凡一眼，并没有因为长时间不见，进而表现出亲密的举动。
　　“04年以后，怎么没有照片了？”
　　郑凡一边欣赏着厅廊两侧的照片，一边笑着问道。
　　“距离我得到那个东西，都已经将近10年，现在怎么化妆都不像那么回事儿了，还如何出门啊！”方欣然虽一身军装，却并没有穿瓢鞋，居家的棉拖鞋走路很轻柔，没有表现出英姿飒爽的凌厉之感。
　　“都已经两杠三了吗？你提的真快，既然出门不方便，还不早点儿退伍。”郑凡笑着调侃道。
　　“我倒是想退，可是得上边让退才行，被左拖右拖就延到了现在。”方欣然看着郑凡的目光，就好像气恼一个害人精一般。
　　“不会是让你靠到女将军吧？那可真是赚翻了，到时候得好好露露脸。”郑凡不正经笑道。
　　“都说你野心勃勃，我看根本就是个野人，出去就不知道回来，亏你还好意思笑。”方欣然终于忍不住，轻柔杵了一把郑凡的腰。
　　“这些年干的事情，实在是太敏感，回国也呆不安稳，现在告一段落了，这不连忙赶回来了吗！”郑凡难得露出苦笑，摇了摇头。
　　“这两天妈身子有些不爽，在长海医院调理调理，等会儿过去看看吧，不过估计得碰到萧玥，她将天翔投资集团侵吞的事情，你知道吗？”来到客厅坐下之后，方欣然抓着郑凡的手，情意绵长道。
　　“将天翔投资集团卖了30亿人民币的事吗？她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郑凡深沉笑语道。
　　“医院的检查结果，倒是没有大碍，我在想，能不能是萧玥动的手脚？”说到后来，方欣然神色严肃了一些。
　　“应该不会。”
　　郑凡倒是相信，萧玥执念再怎么深，也不至于害萧秀芝。
　　“等我化化妆，咱们就走。”
　　方欣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对郑凡笑了笑。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找一个没人认得咱们的地方隐居了。”郑凡点着烟斗抽了一口，神色很平和。
　　对于郑凡的说法，化妆的方欣然，似乎有什么心事，笑得有些勉强。
　　“欣然，离开韩国之后的这些年中，你的情况怎么样？”郑凡目光深邃问道。
　　“挺好的。”
　　方欣然故作专注与镇定。
　　“你的肉体，不但已经逐渐光化，更出现了不稳定的趋势，得想办法才行了！”郑凡平静的话语，让方欣然娇躯一震，就连手中的化妆笔都掉落在了桌上。


第四百二十七章 回来了

　　“你能看出来？”
　　老洋房的客厅之中，知道瞒不下去的方欣然，不禁露出了自责之色。
　　“我不但能看出来，而且也有着亲身经历，你不要忘了，我也是藏灵珠的拥有者。”郑凡笑容温和，似乎在示意方欣然别着急。
　　“那你……”
　　方欣然开口却没将话说完，甚至不敢往后想。
　　“不要紧，出了问题想办法解决就好了，活在这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郑凡起身拿起了化妆笔。
　　“有时候我在想，自己还真是没用，不但帮不上你什么忙，还要拖你的后腿，上次因为那些蛇纹，就已经很危险了！”方欣然情绪低落，歉意道。
　　“你怎么知道危机不是转机，咱们可是夫妻，你相信我依靠我就对了。”郑凡扶着方欣然的俏脸，示意她不要动。
　　“化妆你也学吗？”
　　觉得郑凡拿着化妆笔，很是从容细致，方欣然嘟了嘟嘴道。
　　“化妆还是很有用的，如果系统的学习，能够起到很好的易容伪装效果，不过人家都想越活越年轻，出个门要将自己扮得老一点儿的，估计也只有咱们了。”郑凡有条不紊帮方欣然化妆，让她的娇颜尽量成熟一些。
　　“像你这么邋遢，几乎是不用画了，胡茬挺沧桑的。”方欣然嘟囔到后来，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还成吧。”
　　化妆用具在郑凡手中，带给人轻盈之感，经他手看似随意的鼓弄，方欣然很快就呈现出了三十多岁的成熟美态。
　　不出十分钟，郑凡将方欣然的长发都盘好，甚至帮她鬓发卷了卷。
　　“实在是太棒了，以后化妆的活，就交给你了好不好？”方欣然看着镜子中熟美的自己，忍不住赞叹道。
　　“非常乐意效劳，是不是可以走了？”
　　郑凡淡淡一笑，似乎过了这些年，心境有些变化。
　　“穿军装行吗？”
　　因为郑凡回来的关系，方欣然本能依靠着自己的丈夫。
　　“挺不错的。”
　　郑凡点了点头，已经拉着方欣然的柔荑，向着洋房外面走去。
　　“我现在恢复了以前的体态和样子，你也不说赞美一下？”换上平底小棉皮鞋的方欣然，略有娇羞啐了郑凡一口。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赞美的，不是以前嫌我话多的时候了？”郑凡不正经笑语，还没等方欣然的秀拳打在身上，就已经跑出了门。
　　“你是说我老吗？”
　　方欣然笑得十分开心，追着郑凡问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比起那些二十来岁的小妹儿，确实差那么一丢丢，严肃一点儿，不要坏了军人的形象，若是在部队上，像你这样的大干部，可是都深沉的很。”郑凡先是搓了搓手指，被方欣然抓住之后，马上就故作重视形象。
　　“装什么，这些年过去了，你根本就没变。”方欣然挽着郑凡的手臂，瞥了他一眼。
　　“这叫坚持自我，你是不会懂的，我要是变心，身边还能有你站的地儿？”郑凡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
　　“上车，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抓进大牢，好好改造一下。”方欣然熟美的娇颜透着小羞恼，几乎是将郑凡强推上了车。
　　“牢房也没什么不好，还管吃管住，我这样的大手若是进去了，说不定还能混个特殊待遇什么的。”郑凡放荡不羁的言语，被方欣然掐了一把。
　　“这次你回来，上边出乎预料的平静，甚至都没有嘱咐我什么，似乎是有意低调对待了。”方欣然说起了正事。
　　“老爷子不在了，还有谁能应该应分的交代什么！”郑凡叹了口气道。
　　方欣然美眸的神色稍有挣扎，不过很快心绪就平静了下来。
　　“别说你自身难保，即便尽力帮忙，也很难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尤其是老人年岁大了，更是经不起折腾，这种衰老几乎是不可逆的，就算是咱们这样，也同样会死。”郑凡似乎看出了方欣然的心思，笑着安抚道。
　　“病灶也分为很多种，若是情况不太复杂，我或许还能有些办法，如果不是不方便露面，我都想要调到部队医院，改学医了。”方欣然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你现在想学也来得及，我可以让姚玲帮你安排几个家教。”郑凡对于方欣然的能力，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好奇。
　　“你不回香港了吗？”
　　方欣然看了看郑凡，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两边老人也渐渐上了年纪，如果跟着咱们，也多少有些勉为其难，估计以后是要在国内长住了，偶尔出去走走倒行。”郑凡将事情看得很通透。
　　“真的吗？那我让人将洋房，再好好收拾收拾。”方欣然一脸欣喜道。
　　“这样就挺好的，我现在还只能算是半退休的状态。”郑凡淡然摇了摇头。
　　“看你不像是改邪归正的样子，这些年你做的好事，我可都听说了，害了那么多的人，现在想起来从良了？”方欣然小声嘟囔，隐晦瞪了郑凡一眼。
　　“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是个大魔头，你也是魔头夫人，不过若是可以的话，以后我还真想做个好人。”郑凡乐呵呵笑语，显得很是心大。
　　“资本市场讲究的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种烙印已经深深陷入你骨子里了，在外人看来，你或许是一个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资本家。”方欣然也露出了笑容。
　　“那在你看来呢？”
　　郑凡点着烟斗，饶有兴致问道。
　　“没办法，被你连累也只能认了，全当是帮你还债！”方欣然故作委屈笑道。
　　“这些年你没少被组织找谈话吧？看来你已经有了丰富的对敌斗争经验。”郑凡没心没肺笑道。
　　“调查也是调查你，习惯就好了，像你这种祸害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让人放心，估计回来之后，也免不了会有尾巴跟着。”方欣然笑道后来，有着提醒的意味。
　　“整得我好像万恶集于一身一样，等什么时候有机会能递上话，告诉上边一声，别搞这些跟踪监视的小动作，也太不上道了，这样会严重影响我的生活。”郑凡撇了撇嘴，表达着不满。
　　一路上车队行驶的很顺畅，到了长海医院方欣然当先下车，看着前后车中出来的一众保镖，不由无奈笑了笑。
　　“让这些人先回英国吧，我用不着这么多人保护，出来进去的太显眼，也很不方便。”郑凡对跟着的中年男子交代道。
　　“不用女保镖了吗？”
　　方欣然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旋即对郑凡调侃道。
　　“在那儿呢。”
　　郑凡笑着对远处一名棕色长发的外国女子示意，让方欣然不由暗暗腹诽。
　　“关键是有个女保镖跟着，有些情况下能方便一些。”上楼的过程中，郑凡讪讪解释道。
　　“我可不觉得她们能有我强，就算是实战也一样。”方欣然嘴上不服气言语的同时，表露出极为强大的自信。
　　“你见过有那个老爷、夫人，会自己动手的，掉价，要不怎么都说，你们这些当兵的是泥腿子。”郑凡一脸无良笑道。
　　“实在是太可恶了……”
　　没等方欣然反驳狠批，郑凡快走了几步，很快就到了住院处二楼，萧秀芝所在的高干病房门口。
　　“滚一边去。”
　　被一名男子拦住的郑凡，突然睁开双眼，透出了慑人的气魄。
　　对于守在病房门口的男子，郑凡并不陌生，这个人以前是跟着萧玥的，他在内地的中申大厦门口，以及香港靠近大富之家的别墅中见过。
　　也不知道是没想到郑凡如此生猛，还是突然间气魄大变，男子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眼看后退自觉失了面子的男子，神色有所反弹，方欣然连忙拉了郑凡一把，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
　　郑凡虽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表现，却是抹搭着眼皮，带给人极为深沉之感。
　　“你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病房外的情况，萧玥适时将门打开，尽量隐藏着异样的情绪，笑着对郑凡打招呼。
　　“爸、妈。”
　　郑凡变脸可谓极快，却不是对萧玥，而是进入病房看郑平安，以及靠在床上的萧秀芝。
　　“小凡回来了。”
　　不只是在椅子上起身的郑平安有着惊喜，就连萧秀芝，也是露出了激动之色。
　　眼看着萧秀芝很快背过身去，郑凡不由露出了傻笑。
　　“臭小子，这么多年也不来个信儿，不知道你妈天天惦记你。”郑平安故意喝斥了一句，还瞅了瞅背过身的萧秀芝。
　　“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了吗。”
　　看到郑平安的短发，已经有些许泛白，郑凡暗吸一口气笑道。
　　“爸，这两天妈怎么样了？”
　　方欣然连忙上前，对郑平安问了一嘴。
　　“不过就是有点儿小感冒，不碍事，其实在家吃点儿药也就行了，这非要住院，弄得大张旗鼓的。”郑平安很实在对背身的萧秀芝扬了扬头，示意她闹情绪呢。
　　“这些年你在国外怎么样？”
　　郑平安知道萧秀芝竖着耳朵听着，对郑凡询问道。
　　“还行，这次回来之后，以后就不长出去了。”郑凡面对郑平安和萧秀芝，难得露出了些许腼腆之色。


第四百二十八章 无法说服

　　长海医院住院处二楼的高干病房之外，透过玻璃窗看到郑凡在里面献媚，哄着萧秀芝，方欣然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欣然，今天你的妆，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这才比较符合你三十多岁的年纪。”萧玥观察了一番方欣然的妆容，略有深意调侃道。
　　“以后妈的保镖，你最好不要随意撤换，否则难免带给人软禁之感，刚刚郑凡就已经不太满意了。”方欣然正色对萧玥道。
　　“你觉得那些退伍兵，会有周泽让人放心吗？我不会害姐，所做的事情也是为了她好。”萧玥看了看身边的男子，笑着给出了回应。
　　“那天翔投资集团的30亿转让资金，又怎么说？”方欣然冷冷看了萧玥一眼，明显与她有了隔阂。
　　“姐都没说什么，似乎也轮不到你来管吧，天翔投资集团是我一点点张罗起来的，甚至与郑凡都没什么关系，这些年中，我在集团投入了不少精力，即便暂时占用一些姐的资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萧玥显得很有底气。
　　“你单方面决定能不能算数，还是两说，如果说你拿自己的那一份儿，相信没人会说什么，但你私自占了妈的钱，又将她这些年对集团的付出看做什么。”方欣然不屑过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若是讲公平的话，很多事就不好说了，至少你没有资格看不起我。”萧玥双眸中，隐藏着激动之色。
　　“我只是提醒你，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本分，不要再给这个家里造成不和谐的因素了。”方欣然深吸一口气，多少担心萧玥以后，再做出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在方欣然与萧玥的等待中，郑平安一家三口，足足在病房中呆了半个多小时，萧秀芝才露出了笑容。
　　萧玥神色复杂，虽不再理会方欣然，却一直等在高干病房门口没走。
　　“呼~~~”
　　直到中午的时候，郑凡才打开了门，笑着从病房中出来。
　　“好了？”
　　方欣然即便知道了结果，还是在意对郑凡询问。
　　“老小孩，其实这个错，我一早就该认的。”郑凡神色透着轻松，带给人放下一些心事之感。
　　“天翔投资集团有一半股权是妈的，下午就将转让款的一半儿金额，打到妈的浦发行账面上，到时候我会打电话确认。”郑凡好似变脸大王，转脸就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萧玥交代道。
　　“你那么多钱，还在乎区区15亿人民币，你根本就是存心看不得我好。”对于郑凡冷漠的神色，萧玥有些难以接受。
　　“你这个人掌握的钱一多，更是难以自控，当初你对欣然和我生出不利心思的时候，没杀你就已经不错了，自己好自为之吧。”郑凡点着烟斗，毫不犹豫将对萧玥的芥蒂道出。
　　“若是论野心，谁又能比得上你，郑凡，你这么对我，一定会后悔的。”萧玥娇躯颤抖，脆语不由放开了一些。
　　“或许吧，但得是你自我灭亡的时候，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回忆起与小姨相处的点点滴滴。”郑凡抹搭着眼皮，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咱们走。”
　　感觉与郑凡的感情，再也回不去，萧玥招呼了身边的男子一声，就要离开医院。
　　“记着是下午。”
　　郑凡的笑语提醒，让萧玥离去的身形一震。
　　“逼得太急，我担心她会铤而走险。”
　　直到萧玥的背影，消失在住院部的走廊，方欣然才露出了些许忧心之色。
　　“或许是年岁大了的关系，萧玥似乎也成熟了一些，有钱之后，这么多年算是挺消停，我相信她现在也能分轻重，权衡利弊了。”郑凡淡笑着言语道。
　　“比起你来，她所掌握的钱，还不算什么。”方欣然虽释然了一些，可是看待事物的眼光却依然很敏锐，总是能抓住其中的关键。
　　“话说回来，即便她铤而走险，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跟妈打招呼了，咱们也走吧。”郑凡笑了笑，示意方欣然不用太在意。
　　“难得今天的妆容不错，你先回去吧，下午我在这陪陪妈。”方欣然大大方方推了郑凡一把。
　　“那我就先走了。”
　　郑凡咧嘴笑了笑，已然从容向外面走去。
　　“刚刚我小姨身边，那男的怎么样？”
　　到了住院处的大门口，郑凡才对跟随他的中年男子问道。
　　皮肤略显黝黑，身穿灰色中山装的中年人，看面容像是四十多岁的模样。
　　相比郑凡刚刚在国内走出去的时候，眼下已经能看出时代的进步，中年人的一身中山装，这个时候已经带给人老旧之感，略显落魄和土气。
　　与中年人穿着不符的是，其身材极为壮硕魁梧，五官硬朗的线条，仿佛用刀雕刻出来一般，甚至带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刚毅之感。
　　“足以成为太大的威胁。”
　　中年人似乎是不太善于言辞，神色木然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暂时跟在我爸妈身边。”郑凡对于中年男子，多少有些敬意。
　　“这样最好。”
　　中年男子难得露出感叹，神色也放松了些。
　　郑凡抬手摆了摆，其身后的中年男子，已经重新回到医院内。
　　在外人看来，跟着郑凡的中年男子，多少有些奇怪，因为看岁数，从容貌判断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显然已经不太适合再做保镖。
　　如果是伺候养尊处优的主子也就算了，可是郑凡这个大老板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之前去参加共济会的内部会议，郑凡也将中年人带了去，已然不免让人讶异。
　　其实中年人的身份，少有人知道，郑凡之所以能够找到他，还是因为当初黎军留下的红皮小本子，安置他家里人的关系。
　　作为黎军的战友，罗玮以前也是在部队服役，对于大陆以外的势力，还是很难查起的。
　　郑凡对罗玮有着些许敬意，也是因为黎军的关系，当初杀沈艳之时的情形，直到现在他还记得。
　　对于罗玮这个生死战友，在黎军的家里出现，照顾他的家人，郑凡只是觉得他做个保镖，能做得不错。
　　“老板要走吗？”
　　停在住院处门口的车队，虽然已经离去，不过棕色长发的女子，却留了下来。
　　“去外面找个饭店，吃点儿东西吧。”
　　郑凡抽了口烟斗，对于眼下一辆大红旗，一个保镖的情况很满意。
　　此时郑凡能抱有些信任的，也只有他当初刚有些资本，名声并不显赫的时候，所招的一批人。
　　对于坐在车中的棕色长发女子，郑凡并没有因为她是外国人，就有所看轻的意思。
　　棕色长发女子是猛虎保安公司刚刚成立之时，第一批招的佣兵，当初也还是个少女，现在却退下来，给郑凡做了保镖。
　　“老人都不再年轻了，若是再过几年，身边能重用的，不知道还能有谁！”坐在车中的郑凡，神色异常平静，心中却是暗暗感叹道。
　　就在郑凡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青春不在之际，远在日本东京郊区的一座剑道场中，一名少妇穿着颇为古朴的剑道服，腰系小太刀，正静静的站立。
　　“噌！”
　　少妇静立良久之后，只见右手迅速将腰间的小太刀拔出光刃，向不远处木桩，带出一道凌厉的光华。
　　轻微的噗响声泛起，没待刀芒消失，小太刀已经再度被准确收回刀鞘。
　　“呼~~~”
　　随着少妇长出一口气，眼前不远处碗口粗壮的木桩，竟然斜斜被切为两段。
　　如果古老的剑道场中有外人，一定会惊讶少妇的刀力。
　　寻常日本剑道，都是用竹筒作为练习对象，而少妇却用碗口粗细的木桩，这其中的差别，几乎是常人难以逾越的。
　　“吉井会长，三井家族的家主来拜访了。”没待少妇的刀意彻底平复，一名身穿和服的少女，已经在剑道场外禀报。
　　“让他回去吧，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也不用再来了。”穿着剑道服的少妇，正是吉井惠香。
　　“三井家主说了，如果会长不见的话，他会一直等下去。”剑道场外的和服少女，显得有些为难。
　　“年岁都那么大了，如果身体能熬得住的话，那就让他等下去好了，下午我约了驻日的美国大使罗宾森先生过来。”已经是少妇模样的吉井惠香，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道。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在吉井惠香拒而不见的情况下，古老剑道场外的黑色车队，这才缓缓离开。
　　“不给一点儿机会吗？”
　　对于上车之后闷不做声的三井正雄，一直等在车中的妇人三井天海，忍不住询问道。
　　“这种没有丝毫国家信仰的人，实在是该死。”三井正雄年岁已经很大，喘了口气恼火道。
　　“为什么父亲大人一定要求着她，眼下她回到日本，正是一个好机会，或许强硬一些，反而更容易达到目的，不行可以动用官方的力量，对她实行审讯。”妇人激进言语道。
　　“这个女人动不得，日本的官方，现下是仰仗着美国的鼻息，而她还是美国籍，直接受到美国政府的保护，一旦出了事情，会非常的麻烦。”三井正雄摇了摇头，只觉得想要说服吉井惠香，是不可能的事。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不可思议

　　夜晚的长海医院，方欣然安排好之后，刚走出住院处的大门，就已经看到了外面的大红旗。
　　“一直在外面等着吗？”
　　见到郑凡要下车窗，方欣然多少有些意外。
　　虽然打过电话，知道郑凡没有回老洋房，方欣然却没想到他会接自己。
　　“也没有，在酒店中呆着了，这会儿刚过来。”方欣然上车之后，郑凡淡淡笑语道。
　　“现在手机已经很普遍了，回头给你配个电话，也好方便查岗。”方欣然透出甜笑，能想到天都黑了，郑凡必定不是刚过来。
　　“手机固然方便，有了却不免烦心。”
　　郑凡嘀咕了一嘴，似乎更喜欢轻松自在。
　　“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能太过放任了，你这次回来，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都安排好了？”方欣然白了自己丈夫一眼，笑着询问道。
　　“大家已经不再年轻，不能不留后路，若是往后的情势比较理想，维持半退休的状态也就行了。”即便到了这时，郑凡依旧不免有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叹。
　　“是啊，一旦放弃了手中的权力，以往不在意的因素，很可能会掀起排山倒海般的压力，打向你和叶倩她们。”方欣然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什么事情都得慢慢来，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等再过一段时间，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运营，可能还会有一定的变化，到时候就留下私有化银行，这样大家的压力也会小很多。”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有些讶异。
　　“世纪控股要结束经营吗？”
　　方欣然不免暗暗感慨，世纪控股这个金融王朝，最终被郑凡自己所推倒。
　　“结束一部分运营，归入大富银行之中，毕竟还有不少能够信任的高管，到时候将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分拆给她们，这样对她们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郑凡想得很长远，也颇为实际。
　　“在我看来，目前对你和各方最重要的，是核工业的发展，以及生物、生化的研究吧？”方欣然比较介意道。
　　“核工业发展，已经彻底停下来了，包括人工智能和机器人产业也一样，至于生物和生化研究产业，也被分解了，可能会保留出来一小部分，安置在香港的环港医院，毕竟以前这家医院，就有生物和生化研究的建设项目与基础。”郑凡明显是早有安排。
　　“三年之前，吉井财团的生物产业，通过俄罗斯向外空发射两颗卫星，称作为研究之用，不会有什么其它的安排吧？”方欣然好奇问道。
　　“确实出于研究的目地，到时候外空卫星的生物、生化研究资料，也会归于环港医院。”郑凡平静笑语道。
　　“听说世纪控股还有一个空间站计划，这项计划进展到了一个什么程度，还会实施吗？”方欣然略微犹豫，对郑凡问道。
　　“你是代表组织和我谈话吗？”
　　郑凡看了看方欣然的两毛三肩章，不正经调侃道。
　　“快说。”
　　虽然上边有安排，但方欣然更多是出于自身的好信儿。
　　“世纪控股的空间站计划，其实早在支援俄罗斯经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毕竟俄罗斯有着和平号空间站的运作经验，发射建立空间站，固然有一些其它的考虑，不过更多是处于援助其经济，还款可能会出现困难的现实情况！”郑凡并没有隐瞒自身的想法。
　　“以物代钱，或是以技术代替还款吗？”
　　方欣然多少有些没想到，郑凡会有这样的心思。
　　“俄罗斯的经济虽不强，但却也有其内在的优势，而世纪控股的资金，明知道难以收回来，自然也要在其它方面索取回报。”郑凡抽了口烟斗道。
　　“开辟空间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宇航局的后续助力，会遇到方方面面的麻烦不说，更是难以保证空间站的持久性，这样一来，世纪控股和俄罗斯的关系，岂不是会一直有牵连？”方欣然思量道。
　　“世纪控股给俄罗斯，提供超过六千亿美元的无息贷款，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即便在世纪控股巅峰时期，又有多少个六千亿美元的家当，所以说也不差空间站这一件事了，而且向太空发射卫星的医疗集团，也不只是我们一家，早在三年前，美国凯撒医疗集团同样发射了一颗，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很多资本集团的实力，甚至已经超过你的想象。”郑凡淡淡笑语道。
　　“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事？”
　　方欣然总觉得，随着郑凡的期望值在变化，往后或许还没有以前那么平静。
　　“现在世纪控股还有些钱，满足咱们的富裕基础，不是什么问题，资本家的业余生活，无非在于花销购物上，我准备买一座大一点儿的私人海岛，再向波音公司引进二十架长弓阿帕奇武装直升机。”郑凡一脸期待，当真是在很认真的想。
　　“你买那么多武装直升机干什么？”
　　作为一名军人，方欣然俏脸不免有些古怪。
　　“武装直升机环境适应性比较强，而且单人就可以操作，长时间的滞空能力，可以对特定战术区域进行观测侦查，灵活的武器配备，使得打击能力也很精准凶猛，这些你应该知道。”郑凡的想法，让方欣然都不适应。
　　“不是回老洋房那边吗？”
　　方欣然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夜景，对郑凡询问道。
　　“去一趟春宝斋，孙天瑜的事，那老头还欠我一个解释。”郑凡脸上的笑容，更像是会会老朋友。
　　“据说一架武器装备完整的长弓阿帕奇，包括飞机本身和武器装备，总价值可能在2500万美元往上，具体售价还会更高。”方欣然多少露出了赞叹之色。
　　“如果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我来说就不是个事了，不过若是放眼世界资本市场的话，我现在的实力可是不在了，充其量只能算得上一个落魄王爷！”郑凡虽在笑语，神色却有所退缩。
　　“你的意思是，以你自身的财力，已经不足以左右各大资本市场的走势了？”方欣然觉得，郑凡并不像敷衍的样子。
　　“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果是在背后搞来搞去的话，即便钱再少一些，运作各大资本市场，也会有转圜的余地，可现在出了名，却有些困难了，而且有些人和势力，也不会再给我太多的机会，放眼国际上体量比较大的资本市场，我现在确实有些玩不转了！”郑凡说到后来，不由闭上了双眼。
　　“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方欣然并没有问钱去哪儿了，明显对郑凡这些年做的事，有着理解的意味。
　　“算上北朝和俄罗斯的贷款，以及一些实体资产，大概在1.5万亿美元左右吧。”郑凡的交底，当真是让方欣然一惊。
　　“这么说来，抛去北朝和俄罗斯的贷款，你的实际资产，只有五千亿美元左右了吗？还要算上大富银行的自有资金，以及那些实体资产？”方欣然语气有着不可思议。
　　“已经不错了，至少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资金，每年还能产生2%的管理费分成，可以养活这帮人，而且在这些年中，通过数量庞大的财富，我也得到了无与伦比的东西。”笑到后来，郑凡竟然卖了个关子。
　　方欣然看了看开车的华人男子，以及副驾驶上的棕色长发女子，虽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可是看郑凡的样子，却有些不以为意。
　　直到这时，方欣然不免意识到，郑凡多少有了些挣脱束缚的自由。
　　至于郑凡所说的话，就连方欣然一时之间都难以理解，在外人看来，就更是真真假假无从辨认与证实。
　　待到大红旗进入宝山区，在春宝斋门前停下，郑凡只是对开车的华人男子，笑着示意他在外面等，就让棕色长发外国女子前去叫门。
　　“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发现距离春宝斋对面不远处大药房的门口，停了好几辆车，而且还有看似下人在等待，方欣然不由用眼神，对郑凡传递着信息。
　　“安了。”
　　郑凡拉上方欣然的柔荑，笑着安慰了一嘴，已然向春宝斋的大门走去。
　　“呜~~~”
　　扣门声响起不久，春宝斋的老管家，就已经将大门打开。
　　“老头，你应该还认识我们吧，我找孙老爷子。”郑凡对驼背老家丁笑语，并没有强行往里闯。
　　“外面天冷，几位先里面请吧，我得通知家主一声。”驼背老家丁略有犹豫，还是将郑凡三人让进了大门。
　　来到正堂之外等候没多久，驼背老家丁就从中出来，示意郑凡三人可以进去了。
　　“呵呵~~~还真是热闹！”
　　郑凡进入春宝斋正堂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看到了众人之中，在座的萧玥。
　　“小子，害了我孙女的账，我还没跟你算，没想到你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上首位的孙老爷子，身子骨依旧硬朗，精神也很矍铄。
　　“老爷子你好像是恶人先告状，孙天瑜想要谋害我不成跑了，我还要向你讨个说法呢，而且你说没想到我会上门，也不太老实啊，有我小姨萧玥在这边，你应该一早就意识到我会过来才对。”郑凡看到两张空在一侧的太师椅，笑了笑带着方欣然坐下。
　　“只凭你一面之词，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而且我们跟你也不是一路人，像你这样的西方资本家，代表的阴险、狡诈、精于算计，拥有着想要吞噬一切的野心。”孙老爷子面对郑凡，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
　　“在这世上，从来都不缺乏不畏强权，有傲骨的人，虽然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看在坐的诸位自有威势、傲气凌然，应该算得上是这类人了。”郑凡皮笑肉不笑道。


第四百三十章 日子还长

　　春宝斋正堂之中，眼见郑凡双眼目光灵动，精于算计的模样，一众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神色都或多或少有些凝重。
　　“看来我并不是很受欢迎啊。”
　　郑凡拿起茶盏喝了一口，露出的阴邪之意，有着针对萧玥的感觉。
　　“郑凡先生此番过来，并不只是询问孙天瑜之事这么简单吧？”面对僵局，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上首位的孙老开口道。
　　“孙老觉得呢？”
　　郑凡目光在正堂上少数坐在太师椅上之人扫过，隐隐透着放荡不羁。
　　“既然你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就赶快离开。”一名穿着布衣的汉子，按耐不住冲动的脾性，有力起身道。
　　面对没有好脸的汉子，郑凡始终挂着淡笑，不但没有发作，更是没有反驳。
　　“胡爷，正所谓来者是客，你先不要冲动。”靠近上首位的丰神俊朗男子，倒是很淡定，自有傲气威势。
　　“小凡，相信你也不是闹事之人，你今天过来，无外乎想要试探孙老的虚实吧？”萧玥很准确猜出了，郑凡的来意。
　　“关于孙天瑜的事，老头欠我一个说法，只是没想到今天这里这么多人。”郑凡毫不掩饰笑道。
　　“你想要一个说法，无外乎是追查藏灵古城之事。”一名身穿红花长袍，没有太多表情的男子，看着却很有风度。
　　“占尽了便宜还想兴师问罪，当人是好欺负的吗？”冷笑开口的女子，妩媚中透着凌厉之意。
　　“一个个都迫不及待跳出来了吗？我和孙老的事情，似乎同你们没什么关系。”郑凡嘴角上翘，将茶盏放下。
　　“关于孙天瑜的事情，你我各执一词，相信一时半会儿也断不清，而且你也并没有杀心，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上首位硬朗的孙老，似乎有将郑凡答对走的意思。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也不急于一时，咱们走。”郑凡起身笑语，用目光扫视过正堂的众人。
　　眼见郑凡带着一身军装的方欣然离开，萧玥似乎想说什么，犹豫过后却最终没有开口。
　　“这些人都不简单，聚在一起不会是想要算计什么吧？”出了春宝斋的大门，方欣然才表露出了些许忧虑。
　　“回头我将这些人的相画下来，想办法暗中查一查他们，表面上暂时静观其变就好，我相信这其中一定会有耐不住之人，或许还会主动送上门来。”郑凡说到后来，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如果被这伙人先发制人，咱们岂不是要很被动？”方欣然即便对自身实力有自信，却十分的警惕。
　　“暂时看来，动手他们倒不敢，充其量也就是对咱们形成微弱的牵制，用不着太在意。”郑凡上车平静笑了笑，示意方欣然可以安心。
　　不同于郑凡的轻松从容，自从他离开春宝斋之后，正堂内的气氛就有些凝重。
　　“若是今天大家不在，那个郑凡过来，可能就不会是此等情况了，这个人实在是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而且很有耐心，不过他既然找过来，无外乎想要从孙老的口中，了解一些事情。”靠近上首位，戴着围脖的男子，沉稳言语道。
　　“他会不会是想要打，藏灵古城的主意？”
　　一旁身穿红色长袍，颇有风度的男子，没有太多表情的面容，露出了些许思量之色。
　　“你们还是不太了解郑凡，其实他对于灵异之事并不是太了解，骨子中就是个资本家，一旦有了目标之后，就会向目标为之努力，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马上就动手，他过来找孙老，估计是抱着，只要能得到一些有用消息，也是占便宜的想法，一点点积累着胜算。”萧玥神色略有沉重道。
　　“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郑凡和方欣然夫妇非同寻常，就连那个外国女保镖也不是普通的角色，若是今天撕破了脸，你们有把握将三人留住吗？”一名头发白了不少的中年男子，一边擦拭着手中的玉扳指，一边慢条斯理道。
　　“即便是得到了藏灵珠的助益，个人能力也是有限的，那个郑凡真正让人在意的，是他身后的资本实力。”上首位的孙老，深吸一口气道。
　　“不过就是有两个臭钱儿，咱们同样不缺，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他不成。”一身布衣有些冲动的汉子，放声不屑道。
　　“钱也有多少之分，我相信大家手头都不紧，不过咱们手中的钱，能干的事情却很有限，而郑凡却不同，钱在真正的资本家手中，会转化为力量，以此达到想要的结果。”萧玥的说法，让众人不免有些异样。
　　“说起来倒也奇怪，只从郑凡得到藏灵珠之后，就没有听说过他的身手有多强，如果不是今天切身感受到了一些异样，我还当他仅仅是个资本商人呢！”妩媚女子看了看围脖男子，似乎征询着他的意见。
　　“他不像是会跟人直接动手的那种人，从今天的情形来看，我能感觉到他的言谈举止有些漫不经心，带给人不用表露太多的力量，就能掌控形势之感，因此并不是很认真。”围脖男子神色凝重道。
　　“如果真像你们所说，郑凡今天过来，看到咱们这些人，或许也是一个收获喽？”一名透着傲意的青年，笑语有着不屑。
　　“现在问题不只是郑凡，国外有些异人组织、冒险团伙，以及被资本支配的势力，活动也逐渐频繁了起来，如果我们想要再探藏灵古城，还要趁此机会才行。”一名身穿西装，带给人很有文化的男子，皱着眉头道。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乱象？”
　　戴着围脖的男子，明显在众人中说话有些分量。
　　一身西装的男子，稍稍摇了摇头，显然不确定其中的原因。
　　夜里的月光，虽然还算明亮，天空中却看不到什么星星，郑凡所乘坐的大红旗，从宝山区驶回长汇区的过程中很是平稳。
　　“萧玥同那些人走在一起，你应该很生气才对吧？”方欣然对一脸放松的郑凡道。
　　“随她去好了，不同的时期，需要一些人做不同的事，如果有人蠢蠢欲动，正好咱们可以借此机会观察一下形势。”郑凡靠在后车座上笑道。
　　“春宝斋今晚所聚集的那些人，还是有些让人在意，以前我没想过，会有这些人的存在！”方欣然有着环境出现变化的感觉。
　　“时代不同了，随着科技和资本的发展，以后就更没有那些被时代遗弃之人逞强的余地，你当只有世纪控股和吉井财团在研发吗？据我所知，美国早就有了后天计划，不但利用科技手段，培养了一些超乎常人的个体，更是搜寻异人，归编于特殊部门，以此来消除不确定的威胁，其它国家的特工情报部门，这些年也有了长足的发展。”郑凡笑着言语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与春宝斋那些人又有什么关系？”方欣然虽隶属于大陆军方，却还是第一次听说郑凡道出的事。
　　“我的意思是，在滚动的历史车轮面前，被时代遗弃之人以后的生存空间，将被持续压缩，最终被淹没在滚滚洪流之中，现在的躁动，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如果将整个世界定义为大格局，今晚春宝斋那些人的聚集，只是受到了大趋势引动的一个波澜而已，不只是国内，国外更是有着不少灵异传承，只可惜，灵异古文明与奇地秘境作为黑暗世界的一种资源，却是很限的，想要率先谋得出路，就势必得面对资源的争夺。”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不免有些古怪。
　　在方欣然看来，郑凡不像是一个异人，骨子中完全就是资本家的那一套。
　　“以现代的说法，古文明反而不难理解，可是奇地秘境真的存在吗？”方欣然不确定问道。
　　“当然是存在的，如果你觉得说得大了，难以接受，称之为险地也是可以的，不过在智慧与科技的推动下，这种险地将会越来越少，终将被逐步攻克，以后留给异人的机会，也意味着愈发鸡肋，政治与资本已然是世界的主流力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郑凡目光深邃道。
　　“那你又为了什么？”
　　方欣然看不透郑凡的心思，忍不住问道。
　　“为求自保而已，想要当庄家，就得跟随形势的变化做各种布局，始终掌握着有价值的本钱。”郑凡的笑语，带给人颇为深沉之感。
　　“你这么能沉得住气，看来本钱应该不小吧？”方欣然偷偷杵了郑凡一把，小声笑着调侃道。
　　“还成，期待与出路不同，策略上也会有所区别，如果我没有本钱上的自信，只怕早就疯狂出击了，手中持有不同的牌，也会有不同的打法，机会往往偏向有准备的人，盲目冲动很难成事。”郑凡抹搭着眼皮的沉稳之色，让方欣然不由安心了不少。
　　待到大红旗回到长汇区汾南路的四层老洋房，已然是直接驶进了广阔的庭院。
　　不同于棕色长发女子，开车的华人男子，则是被郑凡安排在两层岗楼之中。
　　“以后的生活，可以轻松自在一些，用不着想那么多事，当那些人不存在就好，即便有些人不怀好意，也对咱们造不成多大的威胁，你应该再自信一点儿。”郑凡拉着方欣然的柔荑进入洋房，一脸心大笑道。


第四百三十一章 劝退

　　洋房三层宽阔的卧室极为温暖，一番云雨过后，随着薄毯被香汗淋漓的方欣然掀开一些，她已然发现，郑凡以往在胸前悬挂的黑石牌，此时已经不在他的身上。
　　不过方欣然并没有多问，只是在郑凡的臂弯中，甜美安稳的睡了过去。
　　“奋斗了这些年，总算是能歇歇了。”
　　搂着方欣然的郑凡，轻松的心情，隐隐有着踏实之感。
　　深夜的四层洋房，以及庭院显得颇为安静，就连保卫换岗也没有太大的声音，不只是郑凡，就连方欣然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到了第二天一早天空放亮，感受着丰臀被郑凡大手所扶的方欣然，不免略微羞涩睁开了双眸。
　　看到郑凡还没醒，方欣然稍稍往他怀中挤了挤，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有些许慵懒之意。
　　因为薄毯盖得并不严实，方欣然凸凹有致的身材，以及白皙如羊脂的肌肤，不由露出了熟美的风韵。
　　“装睡吗？”
　　发现郑凡脸上，隐隐露出很快乐的猥琐笑意，方欣然娇躯微动，却被他的手臂紧紧搂住。
　　“我在想，不用打光棍的日子还真是好！”郑凡双眼不睁笑道。
　　“赶紧起来了，今天还有很多事呢。”
　　方欣然娇颜虽也透着满足，却阻止了郑凡作怪的大手。
　　“我这一回来，你这个金牌卧底小密探，又开始忙上了吗？”郑凡将手臂抽出来，笑着调侃道。
　　“还不是被你害的，我可不能像你那么轻松。”方欣然起身拉过毛毯，裹着娇躯走向浴室，直接将郑凡晾在了床上。
　　穿着衣服还看不出来，发现郑凡一身肌肉线条极为结实精壮，方欣然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阳刚之力。
　　“天气不错，我到健身房练练，你张罗早餐。”郑凡穿上朴孝恩一早准备好的宽松短裤，光着膀子就下了楼。
　　到了二楼的健身房，郑凡也不在意没穿上衣，先行将窗子打开一扇，就已经开始自行将杠铃加重。
　　一阵铛啷啷的响声过后，随着郑凡将杠铃加到运动员的训练标准，这才抖了抖身体，调整状态尝试着抓举。
　　“呼~~~”
　　在短促的吐息中，郑凡抓起杠铃的同时，一身好似盘根错节犹如扎龙的肌肉，则是更加的明显，似乎蕴含着极强的力量。
　　尽管健身房中没人，郑凡也没有练得太猛，反复抓举了几次之后，很快调整状态停下来歇息，动作也是极为规范科学。
　　不出半个小时的功夫，直到郑凡汗流浃背，健身房被打开的窗子，已经早早被北朝女子朴孝恩关上。
　　“啊~~~”
　　郑凡一边放松身体，一边喘着粗气，好像是透着疲累至极之感。
　　“老板，叶倩总裁来电话了，说是开始正式进行控股公司的资产处置，现在有些问题的，是北朝和俄罗斯的无息贷款，以及阳光核电集团所拥有的代阿布勒核电站归属。”朴孝恩站在一边对郑凡道。
　　“北朝的债权，可以分次捐给世界儿童基金会，俄罗斯的债权，也可以剥离出去一部分，至于代阿布勒核电站也不要了，告诉叶倩，既然要做，就快刀斩乱麻处理。”郑凡毫不犹豫道。
　女子神色隐藏着些许异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很快就退出了健身房。
　　“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的关系，还是其它的原因，她似乎想得事也多了起来，难道说知道的太多，心眼儿也大了吗？”靠在划船器边上的郑凡，不由想起了**小妹儿刚跟他时的朴实。
　　“想什么呢？”
　　不大一会儿功夫，穿好军用衬衫的方欣然，来到健身房发现郑凡有些愣神。
　　“有些托大练得累了，歇一会儿。”
　　回过神来的郑凡，将白毛巾搭在肩头，平静笑了笑。
　　“我看跟着你的女管家，在电话前也犹犹豫豫的，我可告诉你一声，咱们家的电话可是军线，不能什么都说。”方欣然有着提醒的意味。
　　“妈家搬到了军区干部楼中，就连咱们的私人洋房，也装军线，这也整得太明显了吧！”郑凡不满嘟囔了一嘴。
　　“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安全能够保障。”
　　方欣然嘴上虽这么说，却歉意对郑凡笑了笑。
　　“如果你总出门的话，这个样子也真是不太方便，尝试着将灵基散去吧。”走到门口，郑凡说出了让方欣然一惊的话。
　　“如果散去灵基，以往的努力岂不是……”方欣然虽没有太强的执念，却也被郑凡的说法所震住。
　　洗过澡之后，郑凡难得刮了胡子，一扫之前的邋遢与颓废，展现出颇为年轻的相貌。
　　饭桌之上，郑凡身穿唐装，对朴孝恩和另外两名女佣人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她们伺候。
　　“若是散去灵基，咱们也会如常人一样变老吗？”方欣然帮着郑凡盛了碗粥，心绪已然恢复了过来。
　　“应该会如同常人一样衰老，肉体的恢复能力也要差很多，咱们融合了藏灵珠之后，肉体之所以会出现光化的现象，正是因为藏灵珠所蕴含的异种灵力灼烧，如果散去异种灵基的话，这个危机的情况，也能很快为之缓解。”郑凡长出一口气道。
　　“我听你的。”
　　方欣然尽管好奇询问，却并没有提出异议。
　　“晚上到地下书房找我，咱们融合藏灵珠的年头已经不短，不会出现像萧玥那样根基不稳，被强行拔出的问题。”郑凡一边喝粥，一边含糊不清道。
　　“你的意思是？”
　　方欣然敏锐感觉到，郑凡很有把握。
　　“即便是异种灵基，这些年也改变了咱们身体的基础，一旦将异种灵基拔出之后，肉身会自行产生灵力，这就是所谓的回甘，因为没有修炼之法，所以没有异种灵基精纯罢了，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属于自己的灵力，待到日积月累，自身的灵力也会渐渐充盈，哪怕回不到现在的强势状态，相差的也不多。”郑凡平淡笑语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你难道……”
　　方欣然透出一丝惊喜，紧紧打量着郑凡的容貌。
　　“我确实已经做了尝试，不过与你的情况，还有些不同，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藏灵珠再度显现，但这并不意味着要从你体内将其取出，因为这些年与身体的互相淬炼，就算将藏灵珠留在你体内，身体与它相互之间，应该也不会过于排斥才对。”郑凡的说法，显得很有把握。
　　“你将身体的异状，进行系统化的尝试与推演吗？”方欣然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郑凡的想法，有着资本运作的影子。
　　“灵异与科学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事物，说成系统化，未免有些夸张，不过却是也要经过学习的，打打杀杀展现力量，并不是体现强横的唯一标准，学习和研究对于我来说反而更有趣味。”郑凡嘚嘚瑟瑟笑道。
　　“等我将外面的事情安排好以后，下午早点儿回来，如果能调去军区总院就更好了。”方欣然露出期待之色，着急忙慌吃了几口馒头。
　　“别着急，出门注意点儿安全。”
　　郑凡点着烟斗，对方欣然关心提醒道。
　　“对了，以前萧玥的灵基被你剥夺，她现在怎么样了？”方欣然想起了什么，对郑凡询问道。
　　“她体内似乎有一股颇为弱小的力量，但绝不是之前藏灵珠的异种灵基，带给我的感觉更像是电流，估计为此她应该是付出了不小的努力。”郑凡虽不正经，却让方欣然感受到了与他的一些差距。
　　至少在此之前，方欣然对病病殃殃的萧玥，并没有发现什么。
　　“早去早回吧。”
　　因为方欣然要出门的关系，郑凡也没有细聊的意思，吃过早餐没一会儿，就已经从饭桌上起身。
　　“通知叶倩总裁了吗？”
　　来到客厅的郑凡，对跟着的朴孝恩淡淡问道。
　　“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吉井财团近阶段，会主要处理阳光核电集团的股权。”朴孝恩隐藏着异样神色道。
　　“现在回来这边，也用不上那么多人了，你去大富银行支一笔钱，回去北朝那边吧。”郑凡平静的说法，让朴孝恩身形一震。
　　“老板，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北朝女子很快就反应过来，探询着郑凡的心思。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个退休的人，眼下跟家人团聚，让你跟在身边也不方便，且不说落叶归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倒不如趁着岁数还好，过些属于自己的日子，就像叶倩和吉井惠香一样，她们以前也伺候过我，现在还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郑凡坐在沙发上晒太阳，说到后来闭上了双眼。
　　“我选择回北朝。”
　　朴孝恩心绪平静得出乎预料的快，对郑凡说出了自身的决定。
　　看到郑凡没有什么表示，朴孝恩轻轻退出了客厅。
　　“今天必须要同上面有个了结。”
　　穿好军装的方欣然，甚至没化妆就出了门，她虽不知道郑凡劝退了**女子，心里却是暗暗下定决心，要与上面的有关组织部门划清界限。
　　其实就算方欣然不说，郑凡也能明白，这些年她接受上层的调遣，更多是出于两家老人的考虑，而且就个人原因和大局，也不适于同大陆彻底决裂。


第四百三十二章 这些年

　　“呼~~~”
　　四层洋楼的地下书房之中，郑凡拿出不大的水晶瓶，将最后一点儿白色粉末吸入鼻腔之中，不多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在不断变化。
　　“还是没有藏灵古城的详细路径，这从孙天瑜灵宇中引出的识丹，所蕴含的记忆片段，还是太过模糊了一些。”因为白色粉末被吸食尽的关系，郑凡心中颇有些欲求不满的意味。
　　这些年中，郑凡通过吸食识丹粉末，得到了很多的隐性好处，不只是知道了一些模糊的隐秘，精神力更是有了极大的提升。
　　在此之前，郑凡因为吸食砸碎的识丹粉末，甚至让亲近之人，误认为他染上了毒瘾。
　　“呜~~~”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随着郑凡缓缓睁开双眼，星目所蕴含的精光愈发浓郁，整个地下书房，甚至泛起了隐晦的精神力波动。
　　在郑凡的注视中，书墙上的一本本书籍，极为诡异的轻轻从上面脱离而出，在半空中漂浮。
　　如果这时地下书房有其她人，甚至会被众多书籍，在半空中逐渐旋转的诡异景象吓到。
　　一本本书籍就好似受到无形的操控，被带出一个偌大的漩涡，好一会儿之后，才完好无损的再度涌上书墙，整齐的归位。
　　待到地下书房恢复了平静，盘坐在蒲团上的郑凡，才不断调整呼吸，将烟雾般的浊气从口中吐出。
　　直到吸收白色粉末所造成的负面情绪消失，郑凡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吸收识丹粉末的事，应该算是彻底成功了，核力量的研究，冶炼厂和生物生化关键点，也没有泄露，这次抽身还是比较干净的。”郑凡沉稳梳理着一件件事态。
　　外人不知道的是，核力量研究，以及冶炼厂和生物生化集团的核心之人失忆，根本就不是病毒所为，而是被郑凡所捕捉，有针对性的抽取了精神力。
　　早在大富之家被袭击，郑凡得到精神力异常厚重的老者尸体，就已经开始尝试利用丹田小石人的吞噬特性吸收精神力。
　　这么多年过去，随着郑凡自身的精神力愈发强大，做起这样的事情，则是更加的得心应手。
　　“眼下有了私人核力量的储备，那些踩过界的研究，也可以撤一撤了。”郑凡独自在地下书房中，思量着言语道。
　　在郑凡看来，形势还在掌控之中，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这样或许还能稍稍平复一下各方紧绷的神经。
　　“在能保持现状的环境下，能拖得越久越好，各项研究被分解掩盖之后，等过一段时间，相信情况还能更好，至少在世界安全与和平秩序的层面上，也能与各方少一些摩擦和冲突。”郑凡只希望，慢慢淡出那些有心人的视线。
　　至于资本运作的停止，郑凡倒是没有抱以太多肯定，因为即便就剩下大富银行，也有着私人资产管理资金在经营，这一块对西方政治与社会名流的影响力，他现在还不能放弃。
　　“这次世纪控股处理资产，将北朝以及俄罗斯的一部分债权，无偿转让给国际儿童基金会，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毕竟分次还款的年限太长，这部分外债短期想要一次性收回，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随着还款时间的推移，以后可能会因此惹出不少麻烦与拖欠，倒不如用这部分债权做公益，这样大家都没什么好说的。”郑凡不断整理着思路。
　　觉得气血与精神渐渐平复之后，郑凡才慢吞吞将唐装衣衫解开，裸露出两块肌肉饱满的胸部。
　　“嗡~~~”
　　只见郑凡将右手，向着自身胸口按下，一拉一带，刺眼的精光，竟然从其血肉中绽放而出。
　　一块黑石牌的印记，先在郑凡胸口肌肤上浮现，随后竟缓缓被他的右手虚拉而出，渐渐由精光化为实质。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那个男婴，竟然成长的如此缓慢，如果单看肉体的成长速度，也就是在五岁左右！”郑凡将黑石牌攥在手中，双眼微眯感叹道。
　　这些年中，郑凡通过偶尔进行沉睡，依旧保持着同男婴的莫名联系，在他看来，男婴成长的缓慢，并不是其所在奇异世界时间流速的问题。
　　强大的妇人，可以说将男婴照顾的还不错，可男婴的成长情况，却好似受到了郑凡以往对他供养的制约。
　　“想要发展，就必须得掠夺，这是各行各业的常态，即便是平等交易，也可以看作是掠夺的一部分，只是放在个人自身的成长，却不一定是件好事，随着我身体中的时空异种灵基，也逐步过渡到男婴的身上，估计会对他造成更多的负面影响。”郑凡把玩着黑色石牌道。
　　先是三面首对男婴的意识造成了重创，随后郑凡又利用丹田之中小石人的吞噬之力，将方欣然的蛇纹全部吸收，再加上萧玥的光属性异种灵基被剥夺，以及小罐子中图腾植物的翠绿生命之力。
　　这些因素全部加注在男婴体内，郑凡已然可以通过掌控男婴的身体，感受到异常凌乱的负面影响。
　　“就算是我和方欣然这样的大人，身体都受不了异种灵基的灼烧，会出现肉身光化的危象，更何况是一个不大的孩子了，那奇异世界的时间流速颇为正常，男婴之所以成长的缓慢，必定是受到了这些加身因素的制约！”郑凡说到后来，已经颇为肯定。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看，郑凡觉得加身男婴的复杂制约因素，也未必不是变向的资本储备，根本问题可能还在于如何梳理。
　　至少在这些年中，那强大的妇人，只是妥善照顾着男婴，并没有试图将制约男婴成长的异种灵基抽出，否则郑凡都不会同意。
　　“即便男婴身体的成长，只有五岁的情况，倒也可以走动了，只是下次我在掌控男婴的身体之时，要不要表现出点什么呢，以后又得如何跟那个强大的妇人相处？”郑凡这些年中，只不过是经常借助男婴的身体，默默有限的体会着，身边的情况。
　　因为有强大的妇人守护，郑凡甚至不敢让男婴表现出什么，也不敢乱动。
　　如果按照现代一点的说法，男婴就像是先天有缺陷一样，始终呆呆傻傻的躺着，维持着一口气。
　　若不是郑凡能感受到，强大妇人对男婴的关心与爱护，他甚至都会认为，一直维系着现有局面的妇人，将男婴当成了一个鼎炉。
　　“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即便我没有让男婴表现出什么，可是将异种灵基不断渡到男婴体内，对男婴的成长造成影响，那个强大妇人，又怎么会没有猜疑，但她却并没有深究，这当真是让人有些奇怪。”郑凡只觉得以妇人的能力，绝对不是无脑之辈。
　　因为出身资本市场的关系，郑凡也从来不会小视他人的智慧，更何况是那奇异世界中强大的妇人。
　　“或许已经不应该称作男婴了，即便身体的成长，差不多是五岁的程度，却也已经是个男孩。”觉得一些事情还有待观察的郑凡，淡笑着言语道。
　　“嗡~~~”
　　随着郑凡定睛向手中的黑石牌看去，实质石牌的一环环年轮纹理，很快就出现了犹如幻象的收缩变化。
　　待到郑凡感知再变，意识已经被吸入黑石牌的内部空间之中。
　　略有黑暗的空间中，一个个犹如被气泡包裹的物体，悬浮在半空，释放着淡淡的光华。
　　“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些家底！”
　　郑凡的意识思维，已经不仅限于对金钱的追求。
　　好似无尽黑暗的空间中，一件件被年轮光华包裹的物体有大有小，通过意识，郑凡可以清晰发现，那些被光华包裹的核弹头。
　　“虽然没有做大规模的起爆实验，不过这些核弹的制作技术，却非常的成熟，而且像我这样的单兵，也不需要做精确制导，对我来说，最为重要实惠的，是核弹的爆炸力，不过说起来这些年轮光华，还真是有够奇异，在收取物品的过程中，将其包裹，竟然能起到非常好的储藏效果，不但不会有辐射散发，而且电子仪器的使用寿命，也完全不是问题，这些年轮光膜，就好像是能维持恒定的介质。”郑凡感知着广阔空间中，大大小小四百多件核装备，忍不住感慨道。
　　不只是核弹头，颇为长的时间中，郑凡甚至用年轮光膜包裹其它物品，做了很多的尝试，空间中一些小的年轮光膜中，甚至有着一些盆盆罐罐的饭菜。
　　外人所不知道的是，郑凡精神力增强，所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经过体会和尝试，他现如今不但将黑石牌收为己用，更是在厚重的精神力助益下，扩展了黑石牌内部的空间，就连对男孩身体的掌控，也上升了一个高度。
　　当初郑凡在刚发现黑石牌内部空间的时候，只是能够勉强容人，周围则是一片黑暗，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已经是能安置很多的物品，尽管眼下的空间还是有限度的，却已经承载了重型坦克车。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不堪回首

　　还算广阔的黑石牌内部空间中，除了郑凡所储存的重要核弹头，还有着一颗颗小孩拳头大小，光华极为璀璨的奇异金属。
　　“在缺少灵力的情况下，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利用意识拉近对一颗颗金属的感知，郑凡默默感叹道。
　　拳头大小的一颗颗金属，体积虽然不大，却透着十分沉重的存在感，如果不是在黑石牌内部的奇异空间之中，郑凡都担心，这种重力气息，会将地面压得下沉。
　　通过识丹粉末，郑凡隐隐得知，这种金属已经不只是普通金属那么简单，经过拳头瓶子的压缩，甚至已经产生了质的变化。
　　在俄罗斯成立冶炼厂仅仅一年的时间，郑凡就通过国际炒家集团的渠道，提前在世界各大矿产集团，签订了大额的金属原石交货合约，并且利用资本市场，进行了有色金属成品现货的大量交割。
　　“或许这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翠金、密银、重铁、鎏铜、玉晶、星钻！虽然压缩引发了金属物质的变化，可是还缺少相应的灵气，如果不是这些半成品处在黑石牌的空间中，可能利用拳头瓶子的淬炼，已经失败了，以后能不能给这些材料补充上灵气，可能才是关键，估计即便是成了，也是下等品。”郑凡用灵识观察一颗颗材料的过程中，不免暗叹现下末法时代的环境，不足以形成足够的支撑。
　　拳头大小的各色金属与玉、钻，在半空中每样都有三十六块，也只有郑凡才知道，这些经过锻造和淬炼之物的价值几何。
　　“可以说，这些东西是我现在最为主要的财富，绝对的硬通货，即便以后所处环境有什么变化，我也相当于有了充足的资本。”郑凡的笑语，有着隐晦的贼意。
　　之所以郑凡会将雄厚的资本，转化为这等奇异的东西，主要还是因为得到识丹粉末所蕴含的模糊记忆。
　　“要武力有武力，要资产有资产，如果出于我和欣然两个人的期待考虑，置办上这些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郑凡所说的武力，明显不是自身的力量，而是有着长枪短炮的意思。
　　即便是郑凡用灵识窥探一颗颗产生了质变的材料，都有种要被拉入万丈深渊之感。
　　不同于产生了质变一颗颗冰冷材料，虚空中一具有血红泥人中渗出的液态金属，则是显得极为有柔韧性。
　　“看来这个液态金属人也差不多了，多出来一具，倒是可以给欣然以备无患，有了这些金属人，别说春宝斋那些瘪三，就算是打核战，我也未必会惧，这些经过血泥炼化的液态金属，再加上我的精血重塑血脉，或许已经脱离了奇异的液态金属范畴，变成了颇为强大的器物。”郑凡并没有让血泥人，将渗出的液态金属褪下，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半空中三十六具体态和他本人差不多，面貌有些模糊的液态金属人上。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三十六具液态金属人，身上竟然有着密密麻麻的奇异血脉，就好像流于液态金属人表层一般，显得颇为通透。
　　“小！”
　　郑凡精神力在黑石牌空间波动，利用灵识轻咄一声，三十六具有着奇异血脉的液态金属人，很快就出现了些许硬化的趋势，就连身体表面的密集奇异血脉，也为之隐去。
　　在液态金属人看似强化的同时，似乎应承了郑凡的咄喝，常人大小的体态，也逐渐为之收敛。
　　厚重的精神力，不断在黑石牌空间中波动，直到三十六具金属人都收敛到拇指大小，郑凡的精神力波动，才出现了些许颤抖之感。
　　“到了这种程度，甚至都可以当饰品吊坠了，既奇异又实用，这已经不是机器人产业和人工智能可以相比，甚至已经超脱了科技。”郑凡灵识波动，淡淡感叹道。
　　要说郑凡能够得到这些液态金属人，也是通过了很多的尝试，以及破碎血泥块的助力。
　　当初小罐子中看似无尽的黑泥涌出，将变容晶鳞包裹，虽说涌出血气，最终却是化形失败，爆碎在地下书房之中。
　　而郑凡却用了几个麻丝袋，将化形失败的血泥人收了起来，并逐渐逼出自身的精血进行蕴养，使得血泥人重塑了身形。
　　可以说，这个血泥人就是液态金属人的母体，不仅有着吞噬与炼化的特性，更是可以化为郑凡的模样。
　　在北朝的那段期间，郑凡对最高老首长取而代之，而这个血泥人则是被布下了灵识，化作了他的房中沉睡。
　　直到郑凡所变的老者，经过临终之前的要求，被土葬在了大成山，他才通过年轮通道，从坟墓中走了出来，这其中所经历的细节，并不是那么简单。
　　郑凡所化老者，利用年轮通道从墓中出来之后，甚至还被人发现了，只是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他并没对发现这个秘密的人进行追杀。
　　“看似积攒下来这份家业，但这些年过得却当真是不太容易。”一想到近一年疯狂交割金属原矿与成品的情况，郑凡就不免暗叹。
　　以一个煤场的吞吐和价值估量，数十亿美元引进的金属原矿和成品，体量之大甚至已经促发了世界性的有色金属疯牛狂潮。
　　在此之前，每天运往新地岛封闭式冶炼厂的金属，完全就是源源不断的，如果不是借助人工智能与机器人，即便郑凡有奇异的炼化手段，单凭人力也是无法支持到货实物交割的运转。
　　可以说，进入了广阔冶炼厂的金属原矿与成品，根本就没有再运出去过，只是因为冶炼厂相对封闭，哪怕有卫星侦察，也难以真正抓住郑凡的所作所为，更何况冶炼厂附近很广阔的区域，都被化为俄罗斯的军事管理区。
　　“来。”
　　郑凡利用灵识在黑石牌空间中召唤，空间黑暗所在之处，竟然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光点。
　　“呜~~~”
　　随着数之不尽的光点射出黑暗空间，带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浩瀚的游鱼群一般，又像是释放凌厉光华的风暴。
　　待到游鱼群聚拢在一起，竟然化出了一柄异常古朴的长剑。
　　“也不枉我倾尽财力，顺带着蕴养你，虽然灵力弱了一些，不过总算是从拳头瓶子中出来，像那么点儿样子了！”郑凡通过灵识散发的笑语，在黑石牌空间中响起。
　　“铮~~~”
　　古朴剑身遍布鱼鳞的长剑，竟然好似与郑凡的笑语，形成共振一样，散发出清脆悦耳的剑鸣。
　　其实郑凡心中非常清楚，比起产生质变的材料，以及三十六具金属人，这柄古剑才能算是真正的灵物。
　　“好好在这石牌的空间中呆着，既然机会还不成熟，我们就等着好了，相信总有一天，属于咱们的机会终将能到来。”郑凡笑着对古剑安抚道。
　　尽管郑凡能对灵物有所区分，可是在他看来，即便作为异人的价值标准，也不能因为灵力的高低判别强弱。
　　就像黑石牌空间中所保存的核弹头一样，哪怕引爆一颗，所造成的破坏力，几乎都可以毁灭一切。
　　至于寻常的异人，别说是核弹头，就连大炮都用不上，子弹甚至就可以将其搞定。
　　“或许守株待兔，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若不是有孙天瑜，我也很难生出这样的转机，尤其是这拳头瓶子，炼化金属的特性，简直得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对待古朴长剑，郑凡不由想到了，以前得到孙天瑜的鱼镖，将其投入拳头瓶子之时的情景。
　　黑石牌空间中的古朴长剑，之所以能够现世，还是拳头瓶子中的游鱼群纹理，吸收了压缩金属的精华所致。
　　“由众多游鱼镖所聚集的古朴长剑，倒是挺奇异的，不过应该是缺少灵气的蕴养，就算是拿到外面去，所能发挥的威势与战力，也是相对较为有限。”在郑凡看来，能够带给他保障的，除了那些发生质变的硬通货材料，也就剩下恐怖的私人核力量了。
　　郑凡之所以底气足，并不是因为拥有了奇异的物品，而是掌握了威胁性极强的核战力，这一点才是他信心的来源。
　　“暂时还看不出，这柄古剑的层次，现在没有钱了，拳头瓶子的金属压缩能力，也不由大打折扣，几乎失去了用途，至于从孙天瑜手腕上撸下来的葫芦手串，更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若是将指望放在这些东西上面，我非得被人干掉不可，关键时刻还得是看枪炮的威力，或许这些金属人，都比灵物来得有用。”郑凡心绪暗暗激动，使得年轮通道在黑石牌内部空间中显现，将灵识退了出去。
　　郑凡心念一动，握在手里的黑石牌，已经逐渐化为精光，没入了他胸口的血肉中，化为印记慢慢消隐不见。
　　“看似有了些好东西，不过所付出的代价，却不可谓不大，这些年所做的事情，更是不堪回首，称之为丧心病狂也不为过！”郑凡搓了搓脸，嘀嘀咕咕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也不知道是达到了目的，还是真应了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那句话，此时的郑凡，内心甚至有着隐隐的如释重负之感。


第四百三十四章 说不太好

　　位于长汇区的一家冷饮厅很清净，雅间中一男一女神色凝重，并不像是情侣。
　　“怎么会如此突然？”
　　身上大衣没有脱的男子，有些接受不了，对朴孝恩追问道。
　　“事前没有一点儿的征兆，早上突然给我的通知。”朴孝恩并没有怯意，只是略显不解。
　　“你确认世纪控股要将北朝的债权，转让给国际儿童基金会吗？”大衣男子虽露出正色，语气却有些许的不满。
　　“看情况的发展，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是我亲自打电话，通知的世纪控股总裁，搞不好很快世纪控股就会有所反应，若是想阻止得尽快才行。”朴孝恩也意识到了，世纪控股转让债权，会对北朝造成影响。
　　“这件事得由上面决定，我已经让人将消息紧急发送了，想来是很难阻止的，没有国际儿童基金会，还会有其它第三方，一旦同美国扯上关系，情况会更加的复杂。”大衣男子深吸一口气道。
　　“我现在要怎么办？看郑凡做出决定时候的神情，应该很难改变。”朴孝恩思量着问道。
　　“既然郑凡在大陆住着不走，你暂时也不要回国，我会暂时给你安排一个隐秘的住所。”大衣男子多少抱有些幻想，期待着朴孝恩能继续贡献力量。
　　“我的身份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朴孝恩一想到，之前新首长上位之后，北朝高层找到她，逐渐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且承诺了不少事情，心绪就不免有些复杂。
　　“你的身份属于最高机密，绝对不会暴露。”与朴孝恩不同，大衣男子考虑更多是眼前的事，明显是实际很多。
　　“郑凡一定是掌握了核力量，只是我依旧没有查清，他将手中的核心资源，藏在了哪里，其实此番他回国，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因为他很相信方欣然，会聊一些从前隐藏在心里的事。”朴孝恩目光沉凝道。
　　“现在郑凡的政治核心资源，已经可以确定是大富银行了，不过他一定还有秘密，不只是核力量，之前一年多的时间，他疯狂收购金属资源的去向，到现在依旧是个未解之谜，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大衣男子深深看着朴孝恩问道。
　　“倒不是没有反常之处，之前我就做过详细的汇报，只是很多事情都无法得到证实，如果时间一久再没有结论，很多事情怕是更无从查起，会被慢慢拖过去！”朴孝恩有些不确定，她是作为郑凡家中的佣人，还是情报员考虑问题。
　　“这两年，你见没见过与郑凡接触之人，有谁生有怪病的情况，或者有什么异样之人同他有往来？”大衣男子略微犹豫，对朴孝恩问道。
　　“怪病？这倒是没发现，不知道以前方欣然所得肥胖症算不算，现在是恢复正常了，至于异样的接触之人，我也没有见过，或许有一个人，应该注意一下，那就是郑凡的小姨萧玥，她应该是游离在资本帝国外围的一个关键人物，而且似乎还和郑凡存有芥蒂。”朴孝恩的情报虽然有价值，却不是第一次提起。
　　不同于被郑凡劝退的朴孝恩，同大衣男子私下秘密会面，方欣然则是一早同上级领导，强行推掉了给国家提供大体情况的差事。
　　天早早黑下来的时候，方欣然甚至办完了调动手续，去医院将萧秀芝的事安排了仔细。
　　因为方欣然没化妆的关系，其年轻的相貌，自然是引起了外人的讶异，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不过索性方欣然保有着二十五六岁的容貌，与实际年龄相差不过十年，再加上素颜的关系，倒也不是不能让人接受。
　　“先生呢？”
　　回到四层老洋房的方欣然，对自家安排的朴素妇人问道。
　　“一早进入地下书房就没出来，还有，先生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走了。”朴素妇人对方欣然回应道。
　　“走了？”
　　方欣然对于郑凡身边的贴身伺候之人，倒不是不关注，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而已。
　　“嗯，说是先生让她回家了。”
　　朴素妇人也了解的不多，所以也说得不肯定。
　　“我知道了，四嫂，你先去忙吧，如果我和先生在地下书房不出来，也用不着打扰。”方欣然点了点头，就已经沿着旋转楼梯向下走去。
　　因为同是异人的关系，方欣然的生活状态，倒是与郑凡差不多，所以朴素妇人也有所习惯，能够接受她的安排。
　　“叮~~~”
　　脆耳的虹膜扫描声泛起，随着方欣然用钥匙再打开一道门，这才进入其中。
　　“不是睡了一天觉吧？”
　　在书房中没看到郑凡的方欣然，来到卧室发现他正呼呼睡着，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安排好了？”
　　尽管方欣然没出声，郑凡还是醒了过来。
　　“过一段时间我会调来浦江这边的军区医院任政委，就在军区大院中，离爸妈也能近一些。”下定决心不再参与高层对郑凡的关注，方欣然多少有些如释重负之感。
　　“团级单位吗？”
　　郑凡精神精神，笑着起身问道。
　　“不是长海医院那种军医大学附属，又不是军区总院，团级单位就已经不错了。”方欣然翻了个白眼道。
　　“对付着混吧，你不是有转行的打算吗？以后守着医院，倒是个学医的好机会，这是个硬技能，到哪里都吃得开。”郑凡喝了一口白水道。
　　“你带来的人，怎么回家了呢？”
　　方欣然自身并不着急，问起了郑凡的事。
　　“你不是说她鬼鬼祟祟的吗？我就将她开了，以后家里再不会接纳这号人。”郑凡大大咧咧笑道。
　　“我可没这么说……”
　　方欣然倒不是推脱，至少不会像郑凡这般无良。
　　“一个婢女而已，小事情，我看家里的佣人也不错。”郑凡示意方欣然不用介意。
　　在方欣然看来，跟着郑凡伺候的人，恐怕也只有朴孝恩被这般打发走了，不管是叶倩，还是吉井惠香，都是掌管着重要的事务。
　　“你准备一下，躺在玉床上吧，最好将衣衫褪去，到时候我会尽量将藏灵珠，在你的气海中重聚。”郑凡虽走出了卧室，却没有耽搁的意思。
　　当郑凡在地下书房点着烟斗之后，卧室中已经泛起了，方欣然整理的窸窸窣窣声音。
　　“恐怕即便让异种藏灵珠重新聚出，往后也不太容易，将近十年的时间，我才尝试着掌握了一些应对之法，而且欣然的情况还有些不同，究竟以后会怎么样，可能更多的还是要靠她自己。”郑凡坐在书桌前，暗暗思量道。
　　“好了……”
　　直到郑凡抽完了一斗烟，方欣然才准备好，在地下卧室中提醒了他一声。
　　进入卧室的郑凡，看到方欣然的曼妙娇躯，一丝不挂躺在玉床上，不由笑着揉了揉鼻子。
　　被郑凡审视的方欣然，则是更加羞涩，将俏脸转到了一边，心中有些怪怪的感觉。
　　“整得好像跟重大斋祭似的，还沐浴熏香了吗？”郑凡来到方欣然面前，看着她那白皙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忍不住笑语道。
　　“可恶！”
　　即便与郑凡结婚已经有些年，面对他的目光侵扰，方欣然还是有些受不了，俏脸很快就为之绯红。
　　“其实光是将藏灵珠重新凝聚，也不见得就能解决问题，可能还得配合你自身的意志与感觉，才能将藏灵珠的影响封闭，具体的我也说不太好，或许是一种自我暗示，或是一种想象力，也可能是对自身体内的窥探！”郑凡摸了摸下巴的说法，这才让方欣然逐渐摆脱羞涩之意。
　　“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方欣然意识到眼下是重要时刻，却不免云里雾里。
　　“这么说吧，当初我丹田气海中的小石人，不是总在吞噬我的生命精华吗？后来我就尝试着用自身的想象力，构建了一个深邃通道大牢一般的禁制区域，联想到两扇大门关闭的情况，将小石人影响隔绝了，一旦需要它的吞噬属性，我会利用自身意志，再度将两扇大门打开，已达到自我掌控调节的目地，因为我不是修炼者，所以很多事情无法给出相对明确的说法，只能跟你分享一下自身的感觉。”郑凡先是坐在了玉床旁边的鼓墩上，尽量帮助方欣然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这么说来，你已经摆脱了生命精华被吞噬的困扰？”方欣然更加关心郑凡的情况。
　　“一定程度上吧，否则我也不会有闲心与精力弄其它事了，其实就算我不关闭生命精华对那男婴的供养，他也不可能无限度的吞噬，早在前些年，他对我生命精华的吞噬力度，就已经弱了很多，像是达到了一定的饱和。”郑凡心中虽觉得应该称为小男孩，可是却并没有道出男婴缓缓成长的事。
　　“你的经验，同帮我聚出藏灵珠，会有什么必要的关联吗？”方欣然当然知道，郑凡的情况与她有所不同。
　　“只是我的一定推测而已，如果将藏灵珠重聚在丹田气海中，固然可以暂时消减异种灵力灼烧的问题，但你身体以后所产生属于自身的灵力，也很可能会受到藏灵珠的牵引，被它所吸收同化，如果能控制与它所联系的路径，情况应该会好很多。”郑凡揣摩着给出了答复。


第四百三十五章 摄出

　　地下卧室之中，躺在玉床上的方欣然，摒弃了羞涩之意，露出思量的神色，已然感受到了一些不确定性。
　　尤其是听了郑凡的说法之后，方欣然更是意识到，两人充其量只能算是异人，而不是修炼者的事实。
　　“不会像上次那样……”
　　因为自己的关系，方欣然不想让郑凡以身犯险。
　　“我还是有些把握的，不过你可能得坚持坚持，这个过程，不知道会对你自身，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郑凡虽表现出一定的自信，眼神却隐藏着慎重。
　　“那就开始吧。”
　　方欣然对于郑凡的相信，并没有什么保留。
　　“呼~~~”
　　随着郑凡将鼓墩拿到一边，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右手已经按在了方欣然光滑平坦的小腹上。
　　“嗡~~~”
　　就在郑凡想象着，自身丹田深邃的两扇通道禁制大门，被缓缓打开之际，他的右手，很快就在意志的引导下，出现了吞噬之力。
　　“欣然，之所以要将藏灵珠留在你的丹田气海中，是考虑到后续的可能性，因为凝实的藏灵珠，一旦从你身体中取出来，不好保存带在身边不说，以后时间一长，我怕真的会与你产生排斥，到时候再融合就困难了。”即便方欣然没问，郑凡还是对她解释道。
　　“我身体中的刻印灵力，并没有在体内循环，似乎正在被一点点儿抽取而出。”方欣然娇躯略微颤抖，小腹在郑凡大手的抓摄之下，已经涌现出了丝丝精光。
　　“我并没有控制你一身异种灵力，涌入丹田气海的手段，只能先在体外将藏灵珠凝出，具体怎么将藏灵珠收入丹田气海，还得靠你自己，之所以选择在小腹的位置上，是想要你体会一下灵力的流动走向。”郑凡呼吸深沉，在丹田小石人的吞噬之力形成趋势之后，很快就关闭了源头的回路。
　　经过这些年，对于此等的事情，郑凡已经算是得心应手，有条不紊并不显慌乱。
　　“原来是这样，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明白了郑凡意思的方欣然，反倒是踏实了不少。
　　丝丝精光在郑凡的抓摄下，从方欣然小腹涌出，逐渐聚出了还没有指甲大的光球。
　　“没想到出乎预料的顺利，将欣然的异种灵基牵引出体之后，似乎用不着吞噬之力强行摄取，异种灵力自身就形成了一定的流向。”郑凡心中有所讶异道。
　　躺在玉床上的方欣然，能够感受到异种灵力的流出颇快，就连身体也缓缓虚弱了下来。
　　“相比你以前不知不觉融合了藏灵珠，这么多年过去，相信你自己也应该对灵基与灵力脉络走向，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可以将凝出的藏灵珠收入丹田气海，别再放任它丢失消散了，你不但要封闭藏灵珠对你自身的影响，还得让它尽量保持完整。”郑凡对方欣然提醒道。
　　“我并不是太确定能做到，只能尽量试试，不过相信将藏灵珠收入丹田气海，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方欣然明显表露出了一定的底气。
　　“这颗藏灵珠若是能留在你丹田气海，一旦到了危机关头，或许能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因为这些年你已经适应异种灵力，开放它的奇异力量，不但会使得你的肉体恢复力大大增强，就连能力也会达到明显的提升。”郑凡一边在右手抓摄中，凝结出光丝珠子，一边对方欣然道。
　　从郑凡的神情与话语，方欣然能确定，他做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吃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同于各方对于郑凡回国的看法，以及暗中的行动和算计，躺在玉床上的方欣然，则是觉得自身越来越虚弱。
　　“感受你的状态，一旦异种灵力被彻底拔出之后，或许都会出现濒死的情形，到时候我会呼唤你，那就是你将藏灵珠收入丹田气海的最佳时机，还有一点你要注意，你得忍受住灵力枯竭的饥渴之感。”郑凡稍稍放声，对方欣然道。
　　“这就像人为了减肥，饿了有一段时间之后，看到美味管不住嘴，反而不断的暴饮暴食，那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郑凡想到之前方欣然的肥胖样子，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语，对她解释道。
　　此时的方欣然，尽管能听到郑凡说些什么，却并没有回应，只觉得心脏都有些跳不上来。
　　尤其是在尽量感受着异种灵力，从小腹被郑凡摄出的路径，方欣然还要窥伺自身的丹田气海，以便确定将凝结成形的藏灵珠收在哪里。
　　有一点方欣然能够体会，那就是郑凡所说的饥渴感，绝对没有夸张的成分，现在她自身产生的逐渐虚脱疲态，就像是被人一点点将血放光一样。
　　“难道说，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
　　这些年感受到自身一点点强大的方欣然，此时喘气都有些费劲儿，就连思维都有停止运转的放空趋势。
　　隐隐睁开双眸的方欣然，虽模糊看到郑凡嘴在动，似乎不停的对她做出提醒，却已然是听不到他说什么了。
　　“看来一次性将异种灵基抽出，要比想象中的困难！”郑凡放开精神力，不断感知着方欣然的情况。
　　毕竟躺在玉床上的方欣然，不是一具死尸，由不得郑凡随便施为，更何况还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再坚持坚持。”
　　郑凡嘴上给方欣然打气，默默计算着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欣然体内的异种灵基，还没有衰竭的趋势，这种身体被逐渐掏空的虚弱感，可能会让她的肉体和精神，相继产生自我保护反应。”郑凡深吸一口气，暗暗思量道。
　　与方欣然不同，郑凡融合的藏灵珠，所化在丹田中的小石人，本就是实质的形体，所以在剥离异种灵力的这个过程，他所面对的难关，也不太一样。
　　看着躺在玉床上，不由自主闭上双眸的方欣然，郑凡已经确定她失去外在意识，就像是手术前进行全麻的病人。
　　“身体的抖动，倒是越来越剧烈了！”
　　郑凡双眼极为光泽，打量感受着，方欣然异种灵力被抽出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
　　“呜~~~”
　　随着方欣然体内的一丝丝精光，自行加速涌出，她的肉身竟然为之光化，让郑凡对其体内异种灵力的流向与状况，看得更加真切。
　　地下卧室之中光华闪烁，方欣然的躯体也是忽明忽暗，一会儿为之光化，一会儿又恢复成肉身。
　　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方欣然的身体扭曲，就连肤色也暗淡下来，从她身体中涌出的一丝丝精光，才好似断了线一般。
　　“应该是差不多了，不过必须要彻底抽出才行。”郑凡神色一动，甚至已经感受不到方欣然的呼吸。
　　“嗡~~~”
　　在郑凡的等待中，方欣然的暗淡肌肤，隐隐出现褶皱，体内再没有异种灵力光华，完全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状态，他右手骤然将聚成眼球大小的密集光丝球攥握。
　　如果这时地下卧房有外人，甚至都能看到，郑凡右手掌心所泛出的年轮光膜，与光丝藏灵珠产生剧烈的摩擦。
　　在郑凡的抓握之力中，光丝密集的藏灵珠，也渐渐产生了凝实的趋势。
　　郑凡咬牙发力，坚持了好一会儿，从方欣然体内被摄出凝实的藏灵珠，光华才开始收敛，化为了有着密集裂纹的石珠。
　　“醒醒！”
　　确认石珠所蕴含的异种灵力，暂时不会散发出来，郑凡这才向方欣然的灵宇，探出了左手食指。
　　对于方欣然的呼唤，郑凡并不是用嘴，而是利用精神力，激发方欣然的潜在意识。
　　“振作一下，现在可不是沉睡的时候，记得咱们结婚时，你亲手所写的上邪吗？就算你到了鬼门关，我也要将你拉回来。”郑凡利用精神力，刺激方欣然的意识传音道。
　　感受到方欣然出现意识波动，郑凡右手抓着充满裂纹的石珠，试探着将其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嗤~~~”
　　石珠一经同方欣然的小腹接触，就好似在方欣然小腹肌肤光化的同时，陷了进去。
　　“就连潜意识，也不要试图吸收藏灵珠的异种灵力，作为饥渴的补充，你现在要做的是，将它暂时隔绝在丹田气海，这么多年，因为藏灵珠的异种灵力淬炼，已经改变了你的肉体，相信你自身的肉体，在干涸的情况下，会很快产生回甘的反应，生出属于你自身的灵力，只要隔绝了藏灵珠，你肉身生出的灵力，才能一点点保留下来。”郑凡点在方欣然灵宇上的手指，并没有收起，反而不断用精神力对她潜意识传音提醒。
　　“呜~~~”
　　即便方欣然没有睁开双眸，小腹的光华却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躯体极度紧绷，带给人忍得异常辛苦之感。
　　“接下来的事情，我可能帮不了你了，究竟能不能成功，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你自己。”探查了方欣然的状态好一会儿，郑凡才从玉床边上退开。
　　隐隐之中，郑凡觉得即便这次方欣然能成功，日后的出路同他也不一样。
　　“之前欣然跟我提起了，她融合藏灵珠之后，总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召唤，这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儿，陈教授的藏灵珠，是从藏灵古城中获得，藏灵珠又与那里存在着什么关系呢？”察觉到方欣然最危险时刻已经挺过去，郑凡才在心中默默思量道。


第四百三十六章 亲自出马

　　地下卧室之中，如果不看日历表的话，常人对于时间的感知，甚至很难分辨白天与黑夜。
　　躺在玉床上的方欣然，已然平稳了下来，就连肌肤的干枯褶皱，也渐渐散开，并重新恢复了光泽。
　　“存在感越来越强，看来是要转醒了。”
　　利用精神力温柔感受方欣然状态的郑凡，稍稍松了口气，暗道她应该是度过了难关。
　　郑凡照顾的颇为仔细，拿着小勺对方欣然嘴唇印了口水。
　　“成了……”
　　随着方欣然逐渐睁开双眸，很有默契的轻声言语，似乎想要打消郑凡的忧虑。
　　“不用着急，多歇一歇。”
　　郑凡露出发自内心的喜色，伸手探了探方欣然的秀额。
　　在方欣然摇头示意中，郑凡这才扶她靠坐在玉床上。
　　“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藏灵珠已经被我收到了丹田气海中，而且稳定了下来。”方欣然有着对郑凡的依靠之意。
　　“什么事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好的，好在解决了肉体光化问题之后，咱们应该还有很充裕的时间。”郑凡温和一笑，示意无需贪功冒进。
　　“我会注意的，你的情况怎么样？”
　　方欣然更加关心郑凡，怕帮她受到什么影响。
　　“好的不能再好。”
　　郑凡大大咧咧笑语，显得很有耐心。
　　“这次凝聚藏灵珠，我似乎睡了挺长一段时间吧？”方欣然略有虚弱问道。
　　“才三天而已，情况出乎预料的顺利，随着你身体回甘，相信状态也会逐渐回升。”郑凡多少有些，解决了一件心事之感。
　　“扶我上去走走吧，你一直看着我，想必也饿了。”说到后来，方欣然透着爱意调侃道。
　　“还行，现在也不像以前那么能吃了。”因为掌控着与男孩莫名的联系，郑凡对于食物转化为营养的需求，明显有了节制。
　　轻柔用毛巾帮着方欣然擦拭了一番身体，郑凡这才给她穿上衣衫，将其扶下了玉床。
　　“叮铃~~~”
　　打开地下书房的门，以及虹膜电子门之后，郑凡倒也觉得，以方欣然现在的状态，在外面养着要比地下来得强。
　　“夫人，你这是……”
　　洋房的客厅之中，眼看着郑凡将方欣然抱上来，妇人佣嫂不免露出了些许惊容。
　　“只是有些感冒了，麻烦四嫂去做些吃的吧。”方欣然对妇人笑了笑道。
　　“对了，家里有轮椅吗？”
　　郑凡温柔有力将方欣然抱在怀中，并没有放下。
　　“有，我这就去推过来。”
　　妇人明白郑凡的意思，连忙应了一声。
　　“这几天没去妈那边，免不了要担心，等会去看看。”被郑凡抱着的方欣然，略有羞涩道。
　　“你这个样子，也不适于到处跑，明天看看情况再说吧。”郑凡觉得也应该去看看老方，自从香港金融危机过后，就再没见他了。
　　“如果你不召唤我的话，只怕我就醒不过来了。”被郑凡放下之后，方欣然把着他走了几步。
　　“哪有那么夸张，即便我不叫你，估计你也能自己醒来，只是早早晚晚罢了。”郑凡看到妇人佣嫂快速将轮椅推来，笑着言语道。
　　坐在轮椅上来到茶几前，方欣然细心帮着郑凡修剪了一根雪茄，这才去客厅的落地窗处晒太阳。
　　“来人了吗？”
　　透过落地窗，发现院子远处的厚重电子门被打开，方欣然不免有所讶异。
　　就在郑凡点着雪茄的功夫，一辆黑色奥迪，已经从外面直接开了进来。
　　“当真是不禁念叨，不会是老方吧？”
　　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暗感叹道。
　　“应该是爸来了。”
　　方欣然看了一眼不远处郑凡古怪的神色，忍不住笑语道。
　　“嗯。”
　　郑凡抽了口雪茄，硬着头皮回应，已然推方欣然向门厅走去。
　　“这是怎么了？”
　　董芹进入门厅，还没等对郑凡热情言语，就已经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方欣然。
　　“感冒，你们怎么过来了？”
　　方欣然露出欣喜之色，即便有着病容，带给人的感觉，却依旧很幸福。
　　“爸、妈。”
　　郑凡当先对两个老人问好，很是腼腆道。
　　“怎么你一回来，欣然就没好事呢？”
　　方志军表露出对郑凡的不待见，语气泛冲道。
　　“我是被冤枉的。”
　　郑凡一脸无辜，讪讪笑语道。
　　“臭小子你过来，我有些事要问你。”
　　方志军似乎不是来看闺女的，而是有针对性的找郑凡。
　　眼看着方志军将郑凡拉走，确认方欣然问题不大的董芹，不由翻了个白眼，似乎对自己的丈夫有所埋怨。
　　“爸，有什么事坐着说。”
　　郑凡虽叼着雪茄，却极为殷勤让方志军在客厅沙发坐下。
　　“别给我整那玩意儿，我抽不惯。”
　　方志军看到郑凡剪雪茄，自己主动掏出烟，表现出一副国人的传统。
　　对于方志军拉拉着脸，郑凡也不以为意，显得很是温吞。
　　“世纪控股在香港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情，你知道吗？”方志军双眼微睁，对郑凡质问道。
　　“应该是涉及资产和债权处置吧？”
　　这几天在地下书房的郑凡，自然是不知道新闻发布会的事，不过他并没有否认。
　　“世纪控股将北朝的全部债权，无偿转让给国际儿童基金会了，而且还包括了俄罗斯的四千亿美元债权，这个事件可是造成了极大的轰动。”方志军紧盯着郑凡道。
　　“总共才八千多亿美元的债权，还没有一家国际投行规模大，这应该算不了什么吧！”郑凡苦笑着言语道。
　　“这些年你做了什么事，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以为现在搞搞慈善，挂羊头卖狗肉，别人就会相信？”方志军露出恼火之色，毫不客气道。
　　“常言不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趁着还有回头的机会，我决定做一个好人。”郑凡弱弱的说法，让方志军险些没被噎到。
　　“混账家伙，你说改过自新就改过自新啊？”方志军当了这么多年领导，对于郑凡这样的滚刀肉却不多见。
　　面对方志军带有压迫感的注视，郑凡只是傻笑着搔了搔后脑勺。
　　“不只是世纪控股，就连吉井财团也将很多资产处理给了美国，其中甚至包括了阳光核电集团的股权，你这个臭小子是怎么想的？”方志军对于郑凡，还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辛苦了这么些年，就是想歇歇了，将散乱的资产处理掉，更加有利于管理，以后也不用劳心劳力了，如果爸想问我，为什么将一些资产处理给美国，只是因为那边有接盘的本钱与实力，尤其是一些科技研究类资产，若是流到其它国家，反而会比较麻烦。”郑凡笑着表态道。
　　“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隶属关系对调了？作为掌控着资金与资源的控股集团，为什么反而要居于大富银行之下，你这么做，不会是有什么目的吧？”方志军正色质疑道。
　　在郑凡看来，既然方志军已经知道了一些事，就证明叶倩与吉井惠香推进的速度很快。
　　“现在钱没了，资源也没了，其实爸用不着太在乎我的意思，我已经没有了让人值得重视的实力。”郑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感慨。
　　“好了，别一见面就跟审犯人似的，你一个大学党委书记，有什么资格管小凡的事。”最后还是推轮椅来到客厅的董芹，帮着郑凡解了围。
　　“大学党委书记怎么了……”
　　方志军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从沙发站了起来。
　　对于方志军和董芹，郑凡只是笑了笑，暗道这一家子过得还算不错，两个大学党委书记，外加上方欣然这个两毛三，即便比不上功勋家族，也绝对算是高干家庭了。
　　“之前不知道爸妈过来，也没准备什么，我和欣然刚好要吃饭。”郑凡从来没跟方志军红过脸。
　　“既然是无偿转让债权，为什么不将俄罗斯的债权全部处理了，听说世纪控股有发射建立空间站的计划，这件事是真的吗？”来到饭厅，方志军依旧没有放过郑凡的意思。
　　其实郑凡心中非常清楚，如果方欣然不再接受上层组织的委托，就得由方志军亲自出马。
　　“确实有，而且已经在筹备的过程中，估计用不了太长时间，就会进行发射，俄罗斯的这部分支持，则是由债务中扣取，另外可能还有些物品偿还。”郑凡并没有太多的掩饰。
　　“吉井财团真的解体了吗？这些年来，那个日本女人，可是帮你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方志军有些不信，外界表面上的东西，只想在郑凡这儿得到明确的说法。
　　“已经无力进行后续支持了。”
　　郑凡隐隐有着将吉井惠香召回到身边的想法，却并没有说出来。
　　一顿饭下来，郑凡就犹如接受审问一下，方志军说什么他就答什么，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与不耐烦。
　　直到最后方欣然和董芹都已经听不下去，方志军才为之作罢。
　　夜晚的洋房庭院中，上了车之后，董芹的脸色就已经很不好，因为是方志军自己开车的关系，她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你这是做什么啊，尴不尴尬？”方志军开车出了电子门，董芹才发火道。
　　“你不懂，我这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好，即便是这样，郑凡那臭小子，还是有很多事问不清楚，想要在这边安稳住下去，不给出一个说法行吗？”方志军深吸一口气道。
　　“上面那些人自己都不问，却让你来放炮吗？以后要是这样的话，你也别与孩子见面了，实在不行就让小凡和欣然到国外去。”董芹虽没有太多的觉悟，却是向着自家人。


第四百三十七章 试探底线

　　位于明珠市浦江区南汇的军区干部小楼中，郑凡在厨房包着饺子，脸上的笑容显得颇为淡然。
　　“你这手艺也行了，就算两口人自己顶门过日子，也没什么问题。”郑平安笑着对儿子道。
　　“瞎唬弄，我听小姨的意思，似乎是想张罗出去玩，用不用安排一下？”郑凡征询着郑平安的意见。
　　“出国就不必了，哪里也赶不上自己家好，况且咱们这边风景秀丽的地方也有不少，愿意出去就在国内转转得了，也比较方便。”郑平安虽是老实人，却并不是没有想法。
　　郑凡略微歉意笑了笑，似乎明白郑平安的意思。
　　“记得上次你回来，就因为家里人多，闹得有些不愉快，这又召唤过来了，你妈还真是不长记性。”郑平安深吸一口气道。
　　“跟郑滕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郑凡一脸的不以为意，不过却似乎有所保留。
　　“我能看出来，你和萧玥好像有些隔阂，不过她毕竟是你小姨，一家人不能总是面和心不合的。”郑平安对郑凡劝道。
　　“如果她不在背地里搞鬼，我不介意同她好好相处。”郑凡笑了笑，似乎有着提醒的意味。
　　“前些日子，她将天翔投资集团15亿的转让资金，打到你妈账户中了。”郑平安撮合道。
　　“现在富裕了，爸也用不着操那么多心，这些年，你白头发似乎多了不少。”郑凡淡淡一笑道。
　　“老喽，饭店前几年就不干了。”
　　郑平安只觉得，郑凡似乎没什么变化，就像是他和萧秀芝从俄罗斯回来看到的一样。
　　“没事溜溜弯下下棋，倒也没什么不好，如果爸不满足于这样生活，倒是可以亲身张罗着，做一些慈善，即便是岁数大了，精神上的充实也很重要。”郑凡的笑语，让郑平安神色一亮。
　　厨房中，就郑平安和郑凡父子俩人闲聊，直到饺子出锅，才召唤方欣然她们端到了饭厅。
　　因为方欣然调到军区医院担任政委，同郑平安、萧秀芝所住的干部楼，也近了很多，这段日子没少往这边跑。
　　至于方志军和董芹，也住在军区大院中，两家挨得也不远，为此偶尔郑凡过来，也难免会与老丈人照面。
　　世纪控股与吉井财团的债权、资产处理风波，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各方不管是吃亏，还是占了便宜，也没有什么人再提起。
　　就连吉井惠香都被郑凡招回了大陆，从财团的会长，再度成为了生活助理，对此方欣然表现的很大度，并没有什么异议。
　　知道一些情况的人，都看得很明白，这些年吉井惠香为了郑凡，当真是付出了不少。
　　如果说姬儿是幕后的功臣，那么吉井惠香则是明里暗里都没落到好。
　　“我包的是羊肉馅饺子，香着呢，可劲儿吃啊。”郑凡坐在长餐桌的一边，搓了搓手对众人笑道。
　　“油大，还有些膻。”
　　方欣然神色略有异样，似乎吃不惯这个味儿。
　　坐在餐桌前皮肤略显黝黑的郑滕，偶尔会对身穿和服的吉井惠香投去目光，似乎对她很关注。
　　趁着饺子热乎，郑凡大快朵颐，偶尔还会照顾一下方欣然和日本少妇，如果不是吉井惠香年纪看着大一些，估计都像是尽享齐人之福。
　　“郑凡，你回国也有一阵子了，有没有想过出去走走？”坐在萧秀芝身边的萧玥，笑着对郑凡问道。
　　“去哪儿啊？”
　　郑凡头也不抬，拿起酱猪蹄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道。
　　“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怎么样？如果不愿意出国，去国内的青藏那边玩玩，也很不错。”萧玥略有深意笑道。
　　“没什么兴趣，过两天我和欣然会去香港转转。”郑凡毫不犹豫拒绝道。
　　“总去香港有什么意思，不外乎工作上的事。”萧玥笑容中，隐藏着一抹冷色。
　　“确实是工作上的事，天天这么呆着，岂不是要坐吃山空，现在欣然任军区医院政委，正好也可以去环港医院交流一下。”郑凡故作有正事的模样。
　　“是不是公司的经营，有什么问题？前阵子你小姨打过来15亿股权转让金，如果有需要的话，妈可以转给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岁数大了的关系，萧秀芝看开了不少。
　　“这些钱你们愿意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郑凡一脸轻松，拒绝了萧秀芝的好意。
　　“我和你爸也就算了，你用不着总在国内呆着，偶尔想着回来一趟就行。”萧秀芝似乎很满意现如今的生活。
　　“晚上我们在春宝斋，有一个聚会，要不要去热闹一下。”萧玥的提议，明显是针对郑凡和方欣然夫妻而说。
　　对于萧玥将一些事拿到桌面上，郑凡只是抹搭着眼皮，并没有理会她。
　　“郑洁在外面学成回来，已经到香港发展了三年，现在又交了个男朋友，如果可以的话，你想着帮衬一把。”郑平安笑着提醒道。
　　“我这粗心大意的，也不适于跟着郑洁那丫头跑，你们支援支援她也就行了，如果想做得更大，我这边也真是有心无力。”郑凡虽有推脱的意味，却并不像是在撒谎。
　　“都是自己家人，有谁不知道，你的钱就算是着大火一直烧，没有相当的时间，也是烧不完，有钱有势又怎么会无力，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心。”萧玥笑着调侃道。
　　“你懂什么，现在大富银行的自有流动资金是有限的，而且已经预定好了去处，而环港医院的支出与收益，也不成正比，再加上军火公司每年都需要投入，远没有外人想得那么容易，而且我已经将大富银行收益的一部分，做了公司高管的分成规划。”郑凡虽然在哭穷，不过却还有一项没说，那就是猛虎保安公司，每年也需要一部分的资金注入。
　　因为萧玥的关系，郑凡一顿饭吃得颇为不顺心，不过却也没有发作。
　　至于郑滕，则是成熟了不少，自始至终也没有插话。
　　待到吃完饭，喝了一壶茶，郑凡才带着方欣然与吉井惠香两女坐车离去。
　　“萧玥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大红旗的后座上，方欣然小声言语了一嘴。
　　“估计是按耐不住了，她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呢。”郑凡笑着抽了口烟斗。
　　“你的意思是对咱们？”
　　此时方欣然的病容已经褪去，不过却并不显强硬。
　　“对咱们她应该是没什么把握，我觉得更多是想要寻找外在机缘。”郑凡的笑意，似乎有着思量。
　　“能成吗？”
　　方欣然透着忧虑，信心不是很足。
　　“谁知道呢，凭她自己肯定是不行，估计得出钱寻求一些人手。”郑凡略显理智，不太想冒险。
　　“对了，让你安排的商场，怎么样了？”
　　郑凡想起了什么事，对坐在副驾驶的吉井惠香问道。
　　“按照老板的吩咐，已经将大富银行曼哈顿分部，改为了封闭式商场，连带着超市，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军火公司有一批武器，也能在美国那边移交，再加上我们向波音公司订购的二十架长弓阿帕奇，连带着充足的火力配备，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交货了。”吉井惠香笑着回应道。
　　“干得不错，最近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消息吗？”郑凡显得非常满意。
　　“之前萧玥小姐，不是提到了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吗？据猛虎保安公司传来的消息，那边似乎有些佣兵活动的迹象，像是被资本力量所推动。”日本少妇说出了让方欣然略有惊讶的话。
　　“世纪控股并入大富银行之后，具体的流动资金情况怎么样？”郑凡对于尤卡坦半岛的事，再没有往深了问。
　　“就像是老板所说，大富银行的自有流动资金，抛去购买和其它支出的应付账款，已经不是太充沛了，即便世纪控股的财务并入大富银行，估计也就剩下四千亿美元左右。”吉井惠香淡淡笑道。
　　“单单是二十架带有充足火力配备的长弓阿帕奇，就得需要相当大的一笔钱，再加上大富银行与世纪控股深度重组的关系，所消耗的资金，也不是一星半点儿。”了解一些真实情况的方欣然，不由暗暗感叹，大富银行的现金流，近段时间几乎就是只出不进，如果不算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只怕还抵不上一个国际化大公司的一半。
　　“岛屿呢？”
　　郑凡双眼微眯，淡淡询问道。
　　“墨西哥湾靠近尤卡坦半岛的地方，有一座塞拉布岛，整座岛屿的面积有263平方英里，平均海拔超过七米，售价是25亿美元，不过现在却有些人竞争抬价，明里暗里的搞小动作，想要顺利拿下来，恐怕会有些波折。”吉井惠香略有为难道。
　　“又不是真的没钱了，将它买下来，一早我就需要一座私人海岛，既然那座塞拉布岛的面积、海拔，以及地理位置都可以，就不要在乎多付出一些，如果光出钱不行的话，可以让姬儿总裁手中的政治资源配合。”郑凡对于吉井惠香所说的海岛，似乎一早就有了计划。


第四百三十八章 惦记

　　随着明珠市经济建设的发展，以往位于长行区的天虹投资公司小楼，也早已经扒掉，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座九层大厦，上面挂了明月外贸公司的字样。
　　明月外贸公司的六层会议室，五人坐在会议桌前，气氛略显异样。
　　“小姨，郑凡这些年倒底在经营着什么，难道还不能明说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出一趟国，都要受到严格的审查。”会议桌前的郑滕，坐不住问道。
　　“你对郑凡和他的产业，有些什么了解？”萧玥看了看一边的韩芸，以及被放出来没多久的郝亮。
　　“我只知道，郑凡非常的有钱，这些年世纪控股活动的很频繁。”郑滕对于郑凡，只是知道一些片面之事。
　　“如果你想了解郑凡，可能还要从这里一点点说起，以前咱们所坐的地方，并不是明月商贸公司，而是名为天虹投资公司的一座小楼，他就是从这里，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种程度的。”萧玥神色复杂回忆道。
　　不同于郑滕的好奇，坐在会议桌前的郝亮，则是露出了仇恨之色。
　　“当初郑凡拿了家里的一百万，在股市中做投资，恐怕不只是我，就连作为同学的韩芸，都没想到这个看似冒险的举动，会开花结果吧？”萧玥说到后来，对会议桌前的少妇笑了笑。
　　“说起来，在郑凡创业之初，我因为一些事情，对他的关注还是太少了，待到他在期货市场做大，搞垮吞并了中申集团，再回过头来，几乎都已经是不敢想象。”萧玥摇了摇头道。
　　“即便如此，他的财富也不至于那么恐怖吧？且不说世纪控股前些年支持北朝和俄罗斯，传说中其拥有五百万吨黄金储备，是不是真的？”郑滕对于自己的堂弟，有着太多的疑惑和不解。
　　“打下了一定的基础，郑凡真正的发展，是在去了香港之后，不管以后的种种，都是建立在他对资本运作的才能之上，其实说起来，我对他的经营运作，接触的也不多，只知道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一些高管，称他为资本怪物，非常的精于算计。”萧玥感叹着言语道。
　　“郑凡就是一个小人，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表面上是笑脸，背后就是刀子。”郝亮再也忍不住，恨恨着言语道。
　　对于郝亮的说法，萧玥只是笑了笑，觉得一些地方，确实说到了点儿上。
　　“这么说，外界那些传闻，也是真的？”
　　郑滕记得非常清楚，当初他去天虹投资集团靠萧秀芝的时候，还以为郑凡只是有个好妈，才高人一等的。
　　“传闻是真的，不过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这些年中，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非常注意媒体的把控，这个庞然大物如果不是主动浮出水面，你在公开的渠道，是很难得知只言片语的。”萧玥点着根女士香烟道。
　　“让媒体静默吗？”
　　这也正是郑滕不解之处，郑凡拥有恐怖的财富，以及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存在，官方竟然没有一点儿的说法。
　　“有些事是触动不了的，就像是以前有个名为里欧万塔的人物一样，他所掌握的数十万亿美元财富，经过一些投行和美国政府的周转掩盖，最终去向不明，新闻媒体同样是保持静默，直到现在，消失不见的数十万亿美元，依然是一个未解之谜，所有想要调查和挖掘真相的人，也陆续的意外死亡了，这就是所谓的掌控力。”萧玥笑着言语道。
　　“如此说来，郑凡是一个非常不得了的家伙吗？再加上那个日本女人吉井惠香，也来大陆这边了！”郑滕甚至已经不太敢细想。
　　“郑凡当然不得了，你可不要以为他一天无所事事，就将他小看了，像他这样的人，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毫无疑问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萧玥双眸微眯道。
　　“会咬人的狗不叫吗？”
　　郝亮阴声说出了一个，不太贴切的比喻。
　　“据我所知，西方的资本家，还有一些区别与划分，最为常见的是台上资本家，再强一些的，则是幕后资本家，如果继续往深了挖，就已经不是资本家了，而是掌控资本的巨头，以及脱线巨头，现如今的郑凡，应该是处在最后一个阶段。”萧玥不是很确定道。
　　“也就是说，郑凡现如今在资本与政界的能量，已经超出想象了吗？”郑滕神色异样道。
　　“很难触动，一旦到了脱线巨头的阶段，他已经不再按常理出牌，甚至挣脱了一些桎酷，否则他所做的一些事，样样都足以让他获刑，乃至于丢命的了，到了脱线巨头的阶段，就已经不是单纯在资本市场运作了，而是会加强对国家的掌控，以及与国家的幕后合作。”萧玥这些年中，似乎调查了很多事。
　　“不是明面上与国家合作，而是幕后合作者吗？”郑滕深吸一口气，有意无意扫了一眼韩芸。
　　“与国家暗中分割利益，确实是一些脱线巨头的做法，不过脱线巨头之间，也有着一些区别，他们多是会走意志和超脱两个方向，有些脱线巨头不会放弃对权利和财富的控制，换言之也就是在乎传承，而有些则是会逐渐隐匿起来，生出一些异样的野心。”萧玥神色深沉道。
　　“小姨觉得郑凡是后者？”
　　即便萧玥没有明说，郑滕还是猜到了她的意思。
　　“野心家这个阶段，或许郑凡正在进行之中，随着世纪控股和吉井财团这些年集中运营，如果再平静下来，相信在时间的流逝中，很多事情都会被变淡掩埋。”萧玥说到后来，玩味看了郝亮一眼。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报仇的机会吗？”郝亮沉着脸道。
　　“我记得郑凡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人得知道自己的斤两，你现在连狗都不如，竟然还妄想找连国家都束手无策的人报仇，实在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萧玥毫不客气笑道。
　　“其实说到郑凡，暂时倒是看不出来与小姨有直接利益冲突，作为一家人，或许能用到他的可能性，反而比较大吧？”少妇韩芸似乎成熟了很多。
　　“如果郑凡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你们早就跟着混起来了。”萧玥露出冷笑，并没有掩饰对郑凡的芥蒂。
　　“我觉得，若是想要达到目的，倒不如将一些事告诉他，看看他的反应。”站在萧玥身后不远处的男子，小声对她提醒道。
　　“我去说吗？面对郑凡这种喜怒无常的人，我并没有把握。”萧玥显得颇为谨慎。
　　“不行可以让春宝斋的孙老出面。”
　　明面上是萧玥保镖的周泽，似乎有着参与其中的话语权。
　　“若是让孙老与郑凡单独接触，我担心他们在私下里达成协议，又或是节外生枝。”萧玥摇了摇头，对善于在背后搞来搞去的郑凡，不免有些警惕。
　　因为早在三个月前，郑凡就带着方欣然找到了春宝斋，若不是当天有不少人在场，萧玥甚至怀疑，郑凡还指不定会同孙老问什么呢。
　　“刘泽，你怎么看？”
　　萧玥将目光投向会议桌前，一直没有说什么的男子。
　　若是郑凡在明月商贸的会议室中，一定会认出，这个坐在会议桌前的男子，就是当初在浦发行威胁萧秀芝的青年。
　　这么多年过去了，男子不只是相貌成熟了一些，目光也沉稳了不少。
　　“周泽、刘泽？”
　　郑滕只觉得，萧玥保镖的姓名，与会议桌前男子的姓名有些相似。
　　不过一想到两人尚不是同姓，郑滕也就释然了些许。
　　“即便隐藏得再深，终究也是有狐狸尾巴，关键是在于敢不敢于去抓，从你之前介绍的情况来看，大富银行和郑凡的核心资产，应该是一个软肋，他之所以能够形成偌大的政治掌控力，估计就在于大富银行为很多的私人资产管理客户，提供着政治贡献金，一旦这份名单被挖出来曝光，必定会形成很强的地震。”名为刘泽的男子，笑了笑言语道。
　　“再者就是核心资产了，不管是黄金储备也好，还是矿产与核力量资源也罢，总不能凭空消失了，一定会有最终的去向，这一点相信郑凡比谁都清楚。”就在萧玥露出惊色之际，刘泽已经继续笑语道。
　　“你的意思是，想要对郑凡本人下手？”
　　萧玥身后的周泽，说话语气并没有保镖的谦恭。
　　“对付本人，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方法，一旦郑凡不在了，他的核心资产很可能会暴露出来，大富银行对于政治话语权的掌控情况，也将会大不一样，像这种脱线巨头，只有真正的触动他，才能发现破绽与机会。”名为刘泽的男子，冷笑着言语道。
　　“估计所有的核心资源，就在郑凡所带的那块黑石牌上。”作为以前与郑凡亲近的人之一，萧玥对他自然是有些了解，但却没有将这个秘密对外人道出。
　　“疑心生暗鬼，郑凡对诸位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你们却想害他吗？”韩芸深吸一口气，观察着会议室几人的神色。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现在看似没有影响，以后可就难说了，当然，最主要还是得看萧玥董事长的意思，这其中的利益有多大，相信你应该非常清楚。”刘泽略有深意笑道。


第四百三十九章 特殊定制

　　明珠市公安局监察会议室，一面电子大屏幕上，汇集了很多郑凡在各种场合露面的图像。
　　“局长，郑凡与方欣然前往纽约的私人飞机落地，已经确认二人下机到达。”一名身穿便装的特勤处长进入会议室，对会议桌上首位的中年人汇报道。
　　做了公安这么多年，已然是公安局长的中年人，从来都没有感觉这般为难。
　　尤其是将郑凡定义为国家威胁，却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中年人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国际资本家。
　　如果可以的话，中年公安局长都希望郑凡举家移民，再也不要回来明珠市。
　　“该走的都走了吗？”
　　会议室中除了一名身穿警服的妇人，就只有刚进来的便装特勤处长，所以中年人说话倒也没有太多的顾忌。
　　若是放在以前的紧急预案处置，甚至都会有公安与武警口的很多领导，协同讨论与处置，可是对于郑凡的警惕与关注，却只能在背地里进行。
　　“之前与郑凡同行回到明珠市的人，只有罗玮没有走，似乎是得到了安排，跟着保护郑平安与萧秀芝的安全。”便衣特勤处长不放心言语的同时，妇人警察很快就将罗玮的资料调出。
　　“要暗中将这个人监控起来，但不要打草惊蛇，别被人发现抓到把柄。”即便中年人的肩章，已经是松枝配三星，可是对待郑家的事情，依旧颇为谨慎。
　　“这个名为罗玮的人，并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犯，根据之前提供的情报，他与郑凡最初的保镖黎军，同在对越边境部队服过役，参加了不少战斗，五年前被人在靠近越南边境的鸡岭村接走，之后则是加入了总部位于英国的猛虎保安公司。”妇人警察目光沉凝道。
　　“我们调查过，早在罗玮当兵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已经过世，母亲则是早早就没了，即便还有少数几个亲戚，也走得不是很近，现在他被郑凡带回国，是不是要与他原部队的领导沟通一下，如果能够说服罗玮的话，我们以后对郑凡的监控工作，也会容易一些。”便衣特勤处长，对会议桌上首位的中年探询道。
　　“暗地里已经做了沟通，可是经过推断之后，觉得能做通工作说服罗玮的可能性不大，若是不能成功的话，搞不好会引起郑凡很强的反弹。”中年人稍稍叹了口气。
　　“要是担心郑凡会在国内闹事，直接阻止他入境不就好了吗？”便衣特勤处长按耐不住道。
　　“上层对于郑凡有着多方面的考虑，他的存在，甚至涉及到国家间的利益导向，不可能如你所说的那么做，现在郑家和方家的老人还在国内，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他还会再回来，对其监控，一定得把握好度才行，如果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是我们所难以承受的。”中年人难有松口气之感。
　　尤其是一想到，郑凡可能会带来核破坏，中年人甚至不免寝食难安。
　　就在各方对于郑凡很是关注之际，他已经带着方欣然，来到了曼哈顿以往大富银行分部的所在。
　　“这就是你所说的商场吗？”
　　站在九层建筑前，方欣然虽觉得建筑外观不错，可整座大厦，却是半封闭的建筑，除了大门之外，大厦所有的窗户，甚至都被彻底封死了。
　　“仅限于咱们两个逛的商场，只要你有能力，里面准备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站在大厦前，得到吉井惠香示意的郑凡，抽了口烟斗笑语道。
　　“就这么两只手，再拿又能拿得了多少！”方欣然显然没什么信心。
　　“进去走走吧。”
　　郑凡当先引领着方欣然进入商场，将吉井惠香都留在了门外。
　　即便是在白天，半封闭的商场，也必须依靠灯光照明。
　　来到商场的二楼，走在明亮光洁的理石地面上，方欣然看到空无一人，却摆放着众多首饰与手表的柜台，不由明白了郑凡所说随便拿的意思。
　　“没有营业员，也没有监控设施吗？而且这些东西也没有品牌，甚至连个商标都看不见，除此之外，倒是与高档百货公司没什么太大区别。”方欣然观察了一番，很快就发现了商场物品的与众不同。
　　在方欣然走走看看，详细翻着商品细看的过程中，她已经发现，即便是手表和首饰，也没有任何的标识。
　　“你不用再翻看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商场中的东西，都是仅限于用品的层次，完全没有任何商标和标识，可以说，这些看似寻常的物品，都是特殊定制的。”郑凡笑着介绍道。
　　走过商场二三层，方欣然不由感叹，穿戴饰品可谓是一应俱全，到了商场的四层之后，则是很多非武器军品。
　　“这样逛商场的经历，我还是第一次体会！”方欣然看了看支着的军用大帐篷，以及旁边所摆放的各种无标示外军迷彩服，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地下的超市中，应该还有不少方便食品，以及基础食物储备，这些吃的穿的用的，如果仅限于满足少数人的要求，即便是世道有什么变故，也足够用了。”郑凡的神色，不免有些兴奋。
　　“若是能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应该足够几个人所需了，别说是吃穿用度，哪怕是装备一个小队开荒打仗都行。”方欣然拿起一个军用望远镜，略有深意笑道。
　　“这里所准备的东西，多是为了极限生存的需求，就算是一些小型设备，也多是采用太阳能和油料设置。”郑凡拿起了一个用火烧水的壶，咧着大嘴道。
　　“你所想的东西，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却很实用。”方欣然看了看工兵锹，面部表情极为精彩。
　　“柴油发电机都有吗？”
　　一走一过，方欣然看到个崭新稍大的家伙道。
　　“小意思，上边的东西应该更多。”
　　郑凡拉着兴致盎然的方欣然，慢悠悠向着商场四层走去。
　　“野外炭火烧烤箱子！”
　　看到烧烤箱子旁边的锋利钎子都准备了很多，不远处还有渔网、钓竿，以及捕兽器，方欣然心中想到了颇为原始的生活。
　　“天呢！”
　　到了商场四层，看到二胡、古筝、古琴等一件件精致的古乐器，方欣然只觉得，眼下这座商场，就好像是郑凡的百宝箱。
　　“咚~~~”
　　对着方欣然拿起一把小锤，敲响了成排的小巧编钟，清脆悦耳的声音很快就扩散而出。
　　不止如此，远处还摆放了很多长衫与各种精美的男女古装，就连鞋袜也是一应俱全。
　　“连小孩子的衣装也有吗？”
　　方欣然走到古装近前，讶异看了郑凡一眼。
　　“若是穿着这样的行头出门，估计应该有玉树临风的大侠感觉吧。”郑凡打了个哈哈笑道。
　　“这些锦缎与丝绸的做工真是好，想必去找这些东西的人，费了不少心思。”方欣然看着罗列的布匹，以及几架绣案道。
　　“现在我的服装和针线活，也挺不错了，即便不借助机器，手工也可以裁制衣衫。”郑凡目光扫过剪刀、尺子，以及放在布匹上的针线包笑道。
　　“不得不说，你的取向和爱好，还真是有些另类。”不只是雕刻和木工，方欣然笑赞郑凡对古老的生活技能很感兴趣。
　　“说实话，之前帮你重新凝出藏灵珠，我有些担心你以后的出路，如果一切顺利固然最好，若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那就要积极争取了！”郑凡向商场上层继续行走，淡淡叹了口气。
　　“相信就算我当过兵，比起你来，在这方面也没什么优势可言，回想这些年，我几乎没什么有价值的收获，以后若是情势真有变化，别说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就连自保都会很困难。”方欣然挽着郑凡的手臂，笑着躺在铺了被褥的手工制作木床上。
　　“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倒不要紧，只要别人有就行。”从方欣然双眸中感受到爱恋与骄傲的心绪，郑凡露出邪意笑语道。
　　“你的意思是抢吗？”
　　方欣然轻轻摇头，似乎不太赞成招惹事端。
　　“之前你说融合了藏灵珠，偶尔能感觉到莫名的召唤是怎么回事？”郑凡压下阴暗之意，问起了在意的事。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些血压上升之感，就像一时之间整个人都虚无了一样。”方欣然不确定道。
　　“藏灵珠重新凝出之后，这种感觉有没有再发生？”郑凡从床上起身，心思似乎有所波动。
　　“虚无的感觉虽没有了，但藏灵珠在丹田气海还是偶有躁动，似乎受到莫名的吸引一样，若是这种情况以后出现加剧，我恐怕封不住它太久。”方欣然深吸一口气道。
　　“倒底是因为什么呢？我丹田中的小石人，虽抽取我的生命精华，却也没有你那样的感觉，这件事怕是得想办法解决才行。”郑凡抹搭着眼皮，已经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心思。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
　　方欣然心中暗暗感叹，郑凡这些年实在是做了太多的准备。
　　“热气球、快艇、全地形摩托车，只要是单人双人能操控的机械，大多数我都准备了。”郑凡有些心不在焉道。
　　“我不能在美国逗留的时间太久，过几天就得回去香港，如果你要交接长弓阿帕奇武装直升机的话，还是在这边比较好，回国也不用太着急，从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你回到国内当真是让上层的一些人不放心。”方欣然已然做出了转学医的决定。


第四百四十章 各奔东西

　　“快，快，快~~~”
　　清晨的天色刚刚放亮，位于加利福尼亚州伯班克的吉井军火公司停机坪上，就有佣兵在示意直升机起飞。
　　“艾伦总裁，这次吉井军火公司采购二十架长弓阿帕奇，可是一笔大生意啊，这会为我们波音公司增加很客观的年度收益。”一名妇人在直升机上，借助对讲机对棕发中年人道。
　　“这边的钱确实好，如果我们每一笔生意，对方打款都能如此顺畅，不但是应收账款，就连公司的现金流都能改善不少。”作为波音公司的总裁，棕发中年人淡淡感慨道。
　　“我有些不明白的是，当初世纪控股明明能够对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形成全面收购，为什么最终会抛下其核心资产，只分割了地面军火业务？”坐在直升机上的妇人，可以清晰看到下方连绵成片的臭鼬工厂，这也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核心研发基地。
　　“不是那么容易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市值虽不大，但业务和利益关系却牵扯极广，如果世纪控股充当野蛮人强行闯入，将整个军火公司侵吞，也未必能有好的结果，相反，剥离地面军火业务，各方却都能接受，你看看下方的吉井军火公司和臭鼬工厂，能分得清楚吗？”棕发中年人神色玩味笑语道。
　　“总裁的意思是，世纪控股虽没有夺走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核心业务，却在暗地里进行侵蚀吗？”妇人略有异色，看了棕发中年人一眼。
　　“若是从明面上说，应该是吉井财团，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财团也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重要股东。”棕发中年人凝笑纠正道。
　　“现在臭鼬工厂主要担任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秘密研究基地，其中包括u2侦察机、sr71黑鸟式侦察机，以及f117夜鹰战斗机，还有f35闪电ii战斗机、f22猛禽战斗机等，既然吉井财团能对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进行侵蚀，为什么还要从我们波音公司引进长弓阿帕奇武装直升机，难道说吉井军火公司有向高端武装直升机发展的想法？”妇人有些担心问道。
　　“虽然世纪控股打吉井财团这张牌，打得非常漂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与日本政府的关系，明着就抛去一些不利影响，但我觉得吉井军火公司，应该是没有深入发展军火公司的计划，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吉井财团已经打算抛售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股权了，这次咱们交付直升机只是一方面，更为主要的是探听一下吉井财团的想法，回过头我们也好研究一下，收购洛克希德马丁公司部分股权的可行性。”棕发中年人的说法，让妇人为之一惊。
　　不同于波音公司高层的离去，在二十架长弓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连带武器装备入库之后，吉井军火公司的机库内外，很快就进行了戒严，占地面积极为广阔的机库，甚至完全封闭了起来。
　　“先是曼哈顿的银行分部，再到引进二十架武装直升机，这钱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照这个形势，估计大富银行都得坚持不住。”吉井军火公司的总裁办公室中，叶倩神情古怪对吉井惠香感叹道。
　　“只要老板高兴就好。”
　　日本少妇更多是为郑凡着想，对于钱并不是很在意。
　　“接下来就轮到吉井财团所拥有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股权了，其实早在前些年，吉井财团名义上，就已经脱离了世纪控股的掌控，你就算想保留住个人资产，相信老板也不会说什么。”叶倩的说法，隐隐有着试探的意味。
　　“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老板给的，也相信他所做出的安排，必有其用意，这些年来，我确实承受了来自各方的很多压力，不过若是能让吉井财团顺利下潜，往后倒是能轻松很多。”吉井惠香神色平静道。
　　听到日本少妇的说法，让叶倩不由想到了，自己以前伺候郑凡的时候，只是时移世易，现在的她，却很难做到吉井惠香这般。
　　“铛！铛！铛！”
　　玻璃门被阮媛敲响，妇人女律师很快就走了进来。
　　“香港那边还顺利吗？”叶倩对阮媛笑了笑问道。
　　“已经安排妥当了，夫人以交流考察的名义，可能要在环港医院呆上一阵子，在此之前，生物和生化集团的一部分资产，早已经注入到环港医院，并且已经安排妥当。”妇人女律师沉稳回应道。
　　“既然是交流考察，估计时间也不会太长，说起来这些年姚玲算得上是最稳定的了最后环港医院能保留下来，想必她应该是松了口气。”叶倩说道后来，不由感慨道。
　　“吉井军火公司呢？”
　　阮媛对眼下的地面武器军火公司，多少有些在意。
　　“这里暂时也保留了下来，待出售的，只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部分股权。”眼看着偌大的金融帝国自我走向落寞，叶倩的心情颇为复杂。
　　“剩下的事情，就是在各个离岸所在地，成立大富银行的分部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还需要一笔钱。”作为世纪控股的法务部长，涉及到资本变动，必须得有阮媛参与其中。
　　“直接买现成的大楼就行，这笔开销还是没问题的，老板打算将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分成十一份，到时候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叶倩示意公司高管分散开来，可能是日后的趋势。
　　“听说业务收益也要分成，这件事是真的吗？”因为涉及到很多事务，阮媛需要有所准备。
　　“不错，私人资产管理业务的收益，老板打算全部分给公司高管，其中姬儿总裁是最大的一份。”叶倩平静提醒道。
　　其实即便叶倩不说，阮媛也能明白，哪怕将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分割，最为主要的客户，也必定是掌握在姬儿手中。
　　“就算世纪控股注册在毛里求斯，是私人控股，资产也需要报备，尤其是在与大富银行隶属关系对调的时候，我们需要出具一份资产详单，这个要怎么做？”阮媛略微犹豫，似乎不愿触碰这个敏感点。
　　“眼下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财务，已经先一步并表，自有流动资金都在大富银行的账面上，一共是三千六百亿美元，没有任何的应付账款，以后如果要放钱，就从这里面出，具体怎么做资产详单，回到香港之后，咱们再同姬儿总裁商量。”叶倩倒没有为难。
　　“也就是说，目前我们的资产，抛去一些实体，以及待出售的部分，也就剩下这些钱了吗？”阮媛神色有些古怪问道。
　　“差不多吧。”
　　其实叶倩对于黄金储备和有色金属资产的去向，也有着不确定的怀疑，但包括她和阮媛在内，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郑凡是真的没什么资产再能拿出来。
　　对于叶倩模棱两可的回应，阮媛也就没再多问。
　　“让人继续保持对机库外围的封锁，即便老板出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要禁止任何人接近机库查看。”因为参与过郑凡调走黄金储备，叶倩颇为有经验对吉井惠香交代道。
　　不同于叶倩和阮媛为日后考虑，吉井惠香则是非常平静，走出了军火公司的总裁办公室。
　　“啵~~~”
　　不知道是不是感知错乱，开车接近机库的吉井惠香，只觉得好似有无形的波动，从极为广阔的机库散发而出。
　　明明通过灵觉感觉到了机库的抖动，可是吉井惠香用肉眼却看不出来。
　　日升日落，没人知道郑凡在封闭的机库中做了什么，直到晚上的时候，机库中偶尔传出的无形波动，才为之停止。
　　“轰~~~”
　　一面机库大门被缓缓拉开，即便发现郑凡的身影从中走出，吉井惠香也没有上前，而是远远在熄了大灯的车边等待。
　　“准备一下，回纽约长岛。”
　　郑凡略有疲色走到近前，似乎精神不太好。
　　“我这就通知叶倩总裁。”
　　吉井惠香将郑凡扶上车，拨通了叶倩的电话。
　　“这段时间抓紧处理吉井财团的事，以后跟着我吧。”待到车队前往机场的过程中，郑凡对吉井惠香安排道。
　　吉井惠香只是发自内心的认同点头，甚至有些感动。
　　“将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你的年纪也不比从前了，还愿意跟在我身边吗？”郑凡笑着对日本少妇调侃了一句。
　　“只要老板不嫌弃，我当然是愿意追随你。”
　　身穿和服的吉井惠香，摸了摸自己的俏脸，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比起年轻时更多了一份成熟与淡然。
　　“这些年辛苦你了。”
　　郑凡柔和一笑，难得对日本少妇道谢。
　　“总算是挨了过来，只要能跟着你，我对其它的事都不介意。”吉井惠香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单纯的跟着郑凡。
　　“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高管，几乎都是美女，当初招你们的时候，只是为了赏心悦目，没想到最后倒是有几个情深意重的。”郑凡露出了深感安慰的笑容。
　　“几个？老板说得太多了吧，在我看来，除了姬儿总裁还记挂着你，等着老板的人，也就剩下孔宁而已。”日本少妇摇了摇头，放松笑语道。


第四百四十一章 跃跃欲试

　　“吉井财团价值五百亿美元的资产，全部捐助给世界自然基金会了吗？”位于明珠市的明月商贸公司，萧玥坐在办公室看报纸，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赚够本之后，这是想要洗白上岸了，吉井财团资产变卖，将钱都捐出去，接下来的事，估计还是得世纪控股这个东家来接手。”闫为宽以前作为隶属于世纪控股的高管，看得颇为明白。
　　“确实如此，就连吉井军火公司，也被世纪控股买了回去，为了拉吉井惠香那个日本女人上岸，一下子就捐了五百亿美元，他还挺舍得的。”萧玥语气泛酸道。
　　奋斗了这么多年，萧玥的身家也是以人民币记，可是吉井财团却一次就捐五百亿美元，也难怪她会不满。
　　就连将天翔投资集团的股权出售，萧玥还被郑凡要回去了萧秀芝的那一份。
　　“五百亿美元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北朝与俄罗斯的债权，在这一年之中，老板光是在慈善事业上的捐助，就已经差不多有将近万亿美元，说起来他也算做了不少好事。”即便被叶倩在世纪控股扫地出门，闫为宽对郑凡还是很佩服的。
　　“哪怕是花万亿美元，他所得到的好处，也同样是难以估量的，能用钱处理的事，你觉得对他来说算个事吗？”萧玥翻了个白眼道。
　　“牦牛身上拔根毛吗？”
　　已然是中年人的闫为宽，笑着调侃道。
　　“话说郑凡在纽约长岛住下，是不打算回来了吗？自从离开明珠市，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听说方欣然在环港医院的交流调研都快结束了，他自己在纽约长岛倒是住的挺清净。”萧玥深吸一口气，似乎有其它的思量。
　　“在外面如鱼得水，回到国内却要被警惕防备，换做是我也不回来。”在闫为宽看来，郑凡更像是一个西方人。
　　“如果是长岛大富庄园的话，或许谈些什么事能更方便，在国内还是有些束手束脚。”萧玥双眸微眯，说出的话让闫为宽谨慎了些许。
　　“萧玥……”
　　闫为宽露出惧意，想提醒她不要做傻事。
　　“怎么，如果和郑凡对立，你觉得我没有胜算？”萧玥明显是看出了中年人的意思。
　　“不会有一点儿机会，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这么多年来，能够屹立不倒，就连吉井财团做的那些事都被掩盖，难道还让你认不清事实吗？我们跟老板的层次，相差的太多了。”对于闫为宽来说，越是了解情况，就越是觉得害怕。
　　“到现在还老板老板的叫着吗？你可不要忘了，你是被叶倩从世纪控股赶出来的。”萧玥有些恼火道。
　　中年人闫为宽看了看萧玥，也没有同她犟，只是低头叹了口气。
　　“你用不着太担心，真正想要收拾郑凡的，并不是我，无论掌握着再庞大的政治资本还是财富，也抵不住自身的脆弱，一旦郑凡出事，只怕这偌大的金融帝国还来不及完全下潜，就会崩溃离析，被众多跃跃欲试的势力所分食。”萧玥笑了笑，缓和气氛道。
　　“你知道猛虎保安公司那些佣兵，都是些什么人吗？不论是明里还是暗里，想要动郑凡几乎都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说在美国了，一旦闹起来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闫为宽不由想到了一些传言。
　　“我倒是想要看看，郑凡到达了一个什么程度，不碰一碰，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底牌和秘密呢，说起来我还一次都没有去过，纽约长岛的大富庄园呢。”萧玥嘴上虽有敌意，可是笑容却好似小姨要去看外甥一样。
　　“若是能碰得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这些年包括各国政府，以及黑暗巨头，有多少人不是盯上了郑凡，可是他却依然活得自由自在，现在果子成熟了，想要采摘的可不只是你。”闫为宽似是看出了萧玥的心思，理智对她提醒道。
　　“守着果子的人，确实是很可怕，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缺乏有冒险精神的掠夺者，想要光凭名声和威势就将所有人吓退，这是不可能的。”萧玥玩味笑语道。
　　“如果你不出面，那又会是谁？”
　　闫为宽神色凝重，当真是为了萧玥着想。
　　对于闫为宽来说，眼下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他甚至无法理解，作为郑凡小姨的萧玥，为什么不能将关系和睦相处。
　　“刘泽。”
　　萧玥并没有掩饰什么，反而有着期待之色。
　　“浙江大华集团的那个刘泽吗？那家伙不过是个吃软饭的，靠着董事长江晓红，而且即便将整个浙江大华集团都搭上，在郑凡面前也什么都不是。”闫为宽一想到那傲气十足的男子，就露出了不屑之色。
　　据闫为宽所知，浙江大华集团在国内，还算得上比较有实力，整个集团的主营，以外贸出口为主，现任董事长江晓红也很有底气，但面对郑凡所缔造的金融王朝，也不过是仅此而已。
　　“你对江晓红身边的男人，还不太了解，那个看似跟班的刘泽，个人能力非常突出，以前就是青藏军区特种部队有名的尖刀人物，而且还拥有地下商业王朝，其关系网之大发展之巨，恐怕会出乎很多人的想象，如果是在国内，刘泽是比郑凡还吃得开的人物，他们俩绝对能碰一碰。”萧玥的笑语，不免让闫为宽讶异不已。
　　能够同郑凡相提并论，闫为宽甚至想不到，那个看似高傲的刘泽，到底有什么本钱。
　　远的不说，闫为宽是知道，郑凡在国内也有着很强的关系网。
　　不单单是王琳所掌握的宏港商贸集团，就连周娜所控制的粤华源控股集团，此时也是发展的极为庞大，再加上秦嫣和张妍的政治底蕴，以及方家残存的部分政治实力，闫为宽都不免觉得，大陆上层根本都决定不了对郑凡的态度。
　　“秦家和张家的两个老爷子，虽退居二线，可是却没有去世，对于政治的影响力依旧极大，即便这些年老板走得有些远了，不过到了关键时刻，秦嫣和张妍还是会帮他的吧？”看着萧玥的笑意，闫为宽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朋友之间的友情，也是需要经营的，稍有不慎就会生出嫌隙，从上次郑凡回来，没有与秦嫣、张妍见面，你觉得还能指望得上她们吗？”萧玥似乎是看透了中年人的心思。
　　“难道凭那个刘泽，就真的可以让时代交替吗？”闫为宽怎么也不太相信，那个高傲男子能给郑凡造成什么威胁。
　　“在各方面上，那刘泽或许要比郑凡差一点儿，不过若是抛去额外因素，两人单独碰面的话，凭借自身实力，刘泽却未必不能与郑凡一争。”萧玥对口中所说的刘泽，显得颇为看重。
　　“想要推出一枚棋子吗？可是萧玥，任你步步算计，别人却未必会走入你的算计之中，过了这么多年，我想你是忘了郑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闫为宽神色越发的凝重。
　　“你是指，郑凡被称为资本市场的怪物吗？”萧玥笑着言语道。
　　“如果是论算计，郑凡是会将人算计到骨子里的人，而且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很少会表露自己，不管是资本市场之内，还是之外，如果不调查的话，恐怕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个人，天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闫为宽说出了自己对郑凡的看法。
　　“在外面出风头的事，确实是找不到郑凡，他也不会惹是生非，若是说他有什么威势，也无外乎对于生活的享受，喜欢坐豪车，住好的地方，来来回回私人飞机，除此之外，甚至都看不到他与人发生口角，这种人即便表面上吃了亏，也不会发作，称之为喜怒不形于色也不为过。”萧玥想起郑凡多数时候的日常，不免笑出了声。
　　“你不觉得刘泽的争强好胜性格，有些草包吗？像他那样的人，一旦踢到铁板上，命也就没了，怎么同阴险的郑凡相争。”闫为宽深吸一口气道。
　　“郑凡也不是没有弱点，他这些年太着急了，退出资本市场就是个错误的选择，在我看来，资本市场是他立身的根本，失去了资本市场掌控所带来的影响，会逐步引发方方面面的坍塌，这个漏洞可是非常之大。”萧玥点着一根女士香烟，遗憾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是这样吗？世纪控股出现下坡路，可是郑凡自己所推动的，作为资本王朝的掌控者，他对于情势的体会，恐怕远超过你的想象，随着这些年他不再按常理出牌，我总觉得这个人反而越来越危险，对于全球经济和政治的走向，都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别说是个人挑战者，就算国家力量面对他，也不免投鼠忌器有所顾忌，萧玥，你真的是太小看他了。”闫为宽捂着额头，只觉得萧玥的想法也非常危险。
　　“我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倒不如让那刘泽去试试，若是他不行的话，也只能证明他不过如此。”萧玥的思绪，好像远不止如此。
　　“我只希望你不要引火烧身，若你算计郑凡被他知道了，可是不得了。”闫为宽对于萧玥的情义，并非只是寄人篱下那么简单。


第四百四十二章 启蒙

　　长岛大富庄园，明显超过了别墅的范畴，偌大的连绵建筑，就好像在满园春色中的磅礴古堡。
　　客厅之中，姬儿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悠闲看着报纸。
　　“老板最近身体又不好了吗？”
　　对于一身合服站在一边的吉井惠香，姬儿玩味笑问道。
　　“有两天没从地下书房出来了。”
　　吉井惠香对姬儿的态度，始终保持着恭敬。
　　“这次我过来，是想问问他有没有参股美联储的打算，看来是得不到回应了。”姬儿喝了一口红茶，笑着对日本少妇道。
　　“如果能有参股美联储的机会，确实是一件大事。”吉井惠香并没有，替郑凡表达任何观点。
　　“吉井，你做总裁也有些年了，用不着这么谦卑的。”姬儿发自内心道。
　　“现在吉井财团已经没了，我只是老板身边的助理。”吉井惠香柔和笑道。
　　“什么时候他出来了，告诉一声我来过就好，这样下去的话，我可是等不起。”姬儿笑着起身，似乎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意思。
　　出了大富庄园，看着在温暖阳光沐浴下的花海与草坪，姬儿心中不由暗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郑凡已经选择了与众人不同的路。
　　早在达沃斯的时候，姬儿在大富银行总部中，甚至已经发现了郑凡的不同。
　　比起姬儿几女的相貌，郑凡确实要年轻很多，若是将胡子刮掉，再好好打理一番，几乎就和刚接手大富银行之时没什么两样。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大陆在皇权的时代，盛传着长生不老药，难道是利用难以企及的资本，追求到了另一个层次上吗？”其实姬儿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难以得到证实。
　　长岛大富庄园的地下书房之中，因为有火榉木存在的关系，格外的清香舒适。
　　郑凡和衣躺在没有铺被褥的玉床上，头下还有着精致的玉枕，整个人分外的平静，已然是陷入了沉睡。
　　随着郑凡本体，在地下卧室陷入沉睡，他的意识与感知，则是通过丹田中小石人这个媒介，平稳过渡到黑暗的残破虚空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男婴成长缓慢，也已经是五六岁的男孩，总是沉睡不醒，也不是个办法，但如果真的控制男孩融入那奇异世界，又要如何面对那个守护男孩的妇人呢！”郑凡的意识，在黑暗残破虚空暗暗感叹道。
　　此时的郑凡，已经没有了以前那般紧迫，他之所以没有利用男孩冒进，更多是在等待着机会。
　　本体陷入沉睡，通过丹田小石人与男孩的莫名联系，就可以使意识进入黑暗残破虚空，经过这些年的反复证实，郑凡已经能确认，这黑暗残破虚空，就是男孩的识海。
　　只是男孩在婴儿的时候，自身意识就已经被灭掉，现在郑凡的意识占据这里，完全就是鸠占鹊巢。
　　“只要让我的意识，在这黑暗识海中陷入沉睡，就可以顺利返回本体，如果想要控制男孩的话，则需要利用与婴孩的莫名联系，逐渐将意识感知放开。”郑凡驾轻就熟将意识感知放开，黑暗残破虚空很快就出现了变化。
　　“呜~~~”
　　残破的黑暗虚空识海，渐渐产生了细微的震动，一点灵识光华在虚空中亮起，一环环感知波动，渐渐随着灵识光华的扩散，激起了波澜。
　　“看到了！”
　　黑暗不停翻涌的同时，透出灰蒙蒙的光亮，景象在出现明显变化之后，郑凡也发现了庞大的石物。
　　在郑凡感知中，随黑暗翻涌呈现而出的，是灰蒙蒙的气雾，并逐渐替代黑暗，将虚空占据，使得虚空逐渐变得明亮。
　　不过即便郑凡能明显感觉到，同男孩的莫名联系加强了，却将感知意识的放开，控制在了一个临界点上，并没有试图去掌控男孩的身体。
　　如果男婴只是孤身一人，郑凡也不会这般犹豫了，最为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直照顾男孩的妇人。
　　相对而言，妇人的强大是毋庸置疑，不过这并不是郑凡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关键因素。
　　“即便男婴成长缓慢，那妇人却也照顾了他将近十年，要说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怎么都不会相信，单单是对男婴的异种灵力供养，就很难解释的清楚！”郑凡淡淡感慨道。
　　“叮~~~”
　　一声悦耳的脆响，在灰蒙蒙的虚空识海外部泛入，使得郑凡意识与男孩的联系，又加强了一些。
　　“孩子，醒醒……”
　　缥缈柔和的意思，从虚空识海外部传入，似是对男孩的召唤。
　　“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难道我的意识，进入男孩的识海，被察觉到了吗？”郑凡暗暗思量道。
　　就在郑凡的意识，在灰蒙蒙的虚空中有所躁动之际，同男婴莫名的联系，似乎也受到了柔和意念的牵引，逐渐在加强。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郑凡暗暗叹息一声，意识感知放开，索性开始查探男孩所处环境，以及其身体状态。
　　看似五岁左右的男孩，所处之地已经不是以前的山洞，而是在一座古色古香的房间之中。
　　“好清新的瓜果香气！”
　　郑凡暗暗感叹的同时，被安放躺在石床上的男孩，正在被妇人的葱指，按在了眉心之间。
　　“孩子，我现在会帮你开窍，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浑浑噩噩下去了。”察觉到男孩意识转醒，妇人连忙抽手结出一个玄妙复杂的手印。
　　“嗤！嗤！嗤！”
　　随着妇人双手结印的灵力越来越强，竟然开始散发色彩斑斓的光化，将古色古香的房间照得分外美轮美奂。
　　偌大的房间之中，就好似有着一抹抹柔和光霞飘动。
　　“这是要做什么啊。”
　　因为刚刚被妇人的葱指按在灵宇，郑凡隐隐能明白她的意思。
　　“传灵！”
　　随着妇人一声脆喝，张开右手向男孩额头虚按，泛着柔和精光的印记，就犹如一颗光珠注入到男孩眉心。
　　仿佛一瞬间，郑凡非但没有感觉到压迫，反而好似被灌输了一些基本的生存本能。
　　“孩子，开窍传灵之后，你应该能说话了，甚至可以吸收一些简单的学问与文字。”将光珠虚按入郑凡眉心的妇人，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开口对他提醒道。
　　“没想到竟有这样的事，难怪这些年她能沉得住气，也是在等适当的机会吗？”掌控男孩身体的郑凡，能够明显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启蒙。
　　“吸收的好快！”
　　眼看着印记没入男孩眉心，没等扩张就开始收缩，妇人连忙稍稍收起右手，再度掐了一个手印，在床边的圆珠中，引出更为浓郁的柔和光化，向着男孩灵宇中灌注。
　　“原来是用外物，对我进行启蒙，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够奇异的了，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郑凡尽管掌控着男孩的身体，却将注意力放在了识海的变化上。
　　“呼~~~”
　　灰蒙蒙的残破虚空识海中，随着一抹抹柔和的异种启蒙光华，从残破裂缝中渗入其中，很快就被一点极度璀璨的灵识光华吸引。
　　在郑凡强大的意识，被提升至极致的情况下，一点璀璨灵识光华，竟然开始燃烧，将一点点柔和的启蒙灵光气化。
　　“当初那个男婴在识海中，是有形体的，如果能炼化吸收了这些启蒙灵光，不知道我的意识能不能塑出形体。”虽然不明白个中的原因，郑凡却隐隐有种感觉，那就是他确实具有了同妇人当面沟通的能力。
　　“呜~~~”
　　在郑凡的灵识之火，越来越旺的灼烧下，柔和的启蒙灵光，就好似汽油泼在了火上，反而助长了他灵识之火的声势，向着残破虚空开始扩散。
　　郑凡在此之前就知道，他强行提升意识所产生的一点灵识光华，可以将黑暗残破虚空点亮，逐渐化为灰蒙蒙的境况。
　　“我本体的无形精神力，似乎也同这灵识光华，产生了一定的反应。”郑凡暗暗感叹机会来了的同时，却不知给男孩启蒙的妇人，却是讶异不已。
　　“咔~~~”
　　随着纯净的启蒙珠，柔和的灵光被大量抽取，都已经出现了裂纹，眼看着光亮就暗淡了下来。
　　“正常情况下的开窍，应该吸收不了这么多灵智才对。”妇人蹙了蹙秀眉，更多是担心男孩有事。
　　如果启蒙珠不是妇人找来的，能够确定灵智的纯净，她或许都要立刻将之打断。
　　“噗~~~”
　　启蒙珠中的光华彻底被压榨而出，眼球大小很快布满裂纹的珠体，也为之爆散出一蓬粉末。
　　“就连传灵印也被吸收了吗？”
　　看到男孩眉心朱砂点般的印记，出现消散，妇人不由断开了右手印诀对男孩眉心射出的光束。
　　“呼~~~”
　　供给缓缓消失的情况下，郑凡在识海中蔓延开来的灵识之火，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
　　“还是不行吗？”
　　直到灵识之火聚成极度璀璨的一点，郑凡依旧没能达成，使得灵识之火化为形体的愿望。
　　“不过似乎持久了很多。”
　　察觉到自身灵识之火，在灰蒙蒙的残破虚空识海中，没有马上消隐，郑凡却也感受到了一些变化。
　　以往郑凡灵识在黑暗虚空中放开，一点灵识被点亮，促使灰蒙蒙气雾翻涌之后，灵识光华很快就会为之消隐的。
　　“只是不知道这种变化，对于我和男孩来说，意味着什么，在此之前，我已经对控制男孩，以及改变识海的境况驾轻就熟，这次炼化吸收了那些光华，不会弄巧成拙吧。”尽管郑凡感觉到，吸收了启蒙光华，给他带来一些好处的同时，并没有什么不良影响，却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第四百四十三章 改变命运

　　古色古香的房间之中，一身宫装的妇人坐在石床边上思索，观察着躺在石床上男孩的状态。
　　“启蒙珠爆碎，但传灵应该是成功了。”
　　对于收拢到石床一侧的启灵珠粉末，妇人讶异中，不免有所忐忑。
　　在妇人的观察下，石床上的男孩，已然有逐渐恢复神智的迹象。
　　“孩子，不用太着急，进行开窍传灵之后，你应该已经好了。”妇人柔和开口，似乎想要给男孩以信心。
　　随着男孩慢慢睁开双眼，妇人目光中的期待之色更浓，甚至有着些许激动。
　　“母亲……”
　　看到妇人的满是担忧之情，郑凡只是意识一动，却开口说出了让他为之惊讶的话。
　　“不是母亲，从今以后，你可以称呼我为前辈。”宫装妇人所说的话，也不在郑凡从前的认知中，但他却能听得懂。
　　“这可真是不得了，我竟然能同这妇人交流了吗？”郑凡意识大为诧异，表面上却没让男孩露出太多的声色。
　　“咔！咔！咔！”
　　看似五岁左右的男孩，在石床上努力起身，体内竟出现爆豆子一般的声响。
　　“你陆陆续续沉睡了十来载，突然之间要起来，还是颇为困难的，用不着急于一时，可以慢慢适应一番。”妇人也不管男孩能不能听懂她的意思，就像母亲对待孩子一样扶了他一把。
　　“砰！砰！砰！”
　　男孩并没有依妇人所言，而是挣扎着从床上起身下了地，跪下恭敬对她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做什么？”
　　尽管妇人有着猜疑，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跪在地上的小男孩，只是摇了摇头，看似也不知道为何。
　　“罢了，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和你也算是有缘！”妇人抬手虚拂，竟然带动一股柔力暗劲儿，将跪在地上的男孩托起。
　　“举手投足就能有这等力量吗？”
　　郑凡所表露出的好奇，当真是发自内心，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这里是千灵宗，你之所以在此，还是因为在婴儿之时，被我在仓陵城中一家客店内捡了回来……”面对男孩的目光，妇人回忆言语，不免有些感慨。
　　“捡回来的吗？只是不知道，最早带着男婴的恐怖男子，被天降灰色针光射穿身体之后如何了。”对于妇人的说法，郑凡则是暗暗讶异。
　　在郑凡看来，如果不是那个恐怖男子施了什么邪法，使得古树桩断面的年轮纹理，泛起了他的光影，吸收生命精华，他也不见得会与男婴有什么联系。
　　“师尊，入门试炼大典已经开始了，掌门有请你去朝天峰……”就在妇人回忆刚起了个头，有些感慨之际，古色古香房间之外，却响起了一名女子的声音。
　　“师尊？前辈？”
　　从房间外女子的称呼，郑凡能感觉到，之前妇人让他称呼为前辈，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
　　“知道了。”
　　妇人对门外淡淡回应了一嘴，看着面前的男孩，却有些犹豫不决。
　　隐隐之中，郑凡觉得妇人的目光，似乎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意思。
　　感受到男孩可怜巴巴，好像不想被抛弃的目光，妇人不免为之叹了口气，多少也露出了不忍之色。
　　“孩子，千灵宗的入门试炼大典，十年才有一次，本来将你唤醒，是想要把握机会的，凝阴峰向来不收男弟子，更不要说长时间收留你！”妇人的语气，透着挣扎与无奈。
　　之前男孩所叫的那声母亲，当真是触动了妇人的内心，只可惜随着男婴越来越大，她也不免有着为难。
　　“若是被抛弃，岂不是危险了。”
　　郑凡心中暗叹，男孩明显摇了摇头，似乎想要争取妇人改变心意。
　　“你如果再留下来，不但会破坏凝阴峰的灵眼，更是得被人发现，如果你能参加入门试炼大典，不管能不能通过，我都拜托了别人照顾你。”妇人深深看了男孩一眼，有着不舍与挣扎。
　　“情况有了出乎预料的变化，要怎么办呢，听这妇人的说法，以及她的神色，赖在这里不走，估计往后也不是个事，看来她所拜托之人，应该是个关键了，既然现在能够完全掌控男孩的身体，或许我应该尝试一下。”郑凡快速思量的同时，男孩已然对妇人躬身，有着拜别的意思。
　　“捡到你的时候还小，除了这个能证明你身份的婴儿篮，甚至都没有一个名字，以后你就叫福安吧。”妇人秀手一缩，再从衣袖中伸出的时候，已经拿了一个巴掌大小，有些像浅缸的东西。
　　“郑凡。”
　　让妇人惊讶的是，男孩所给出的回应，极为的坚决。
　　“也好，当初捡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以后就叫你郑凡。”回过神来的妇人，将手中小巧的年轮摇篮，交给了男孩。
　　“这块旋光锦是一件防御性法宝，以后如果有什么危机时刻，你可以将它祭出来。”妇人伸手一带，从袖口中抽出一张看似寻常的布。
　　“嘶~~~”
　　妇人将布交给男孩的过程中，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用指甲划破了男孩的拇指，抽出一滴黑血，渗入了布中。
　　“嗡~~~”
　　在男孩惊异的注视中，黑血一经被布吸收，看似寻常的布，竟然产生了波光粼粼的波动。
　　波光每泛动一寸，布就出现一寸奇异的变化，显现出有着灵光的繁花锦缎。
　　“这可当真是繁花似锦！”
　　看着锦缎上的繁花越来越鲜艳，郑凡不免产生一种，繁花会从锦缎中生长出来之感。
　　直到看似普通的布，在波光一点点流动，完全变为锦缎之后，妇人竟然将锦缎收起，系成了一个锦囊。
　　“你可以根据心念，发挥一些这个法宝的用处，拿着它试着想想之前所看到的朴布。”妇人将锦囊递给男孩，对他提醒道。
　　“呼~~~”
　　随着郑凡心念一动，繁花锦囊很快就在一阵波光流动中，化为了看似普通的布囊。
　　“如此快的将一面锦缎，系成了锦囊，这简直就是神乎其技，我甚至没有发现其中的细节，她实在是太强了！”郑凡不免暗暗感叹，妇人的心灵手巧。
　　“拿好证明你身份之物，随我去山门。”
　　感受到男孩灵智非同寻常，妇人也是暗惊，下定了决心。
　　“收！”
　　郑凡只是看到，妇人右手结了一个奇妙的印诀，就感觉男孩拿着的布囊，泛出一股极强的吸力。
　　不只是男孩在布囊的吸力中缩小，就连他手中拿着的小巧摇篮，也是再度缩小，被布囊抽入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留了个小脑袋在布囊外面的男孩，有种明显被禁锢的感觉。
　　“忍一忍，一会儿就到了。”
　　妇人将露出男孩小脑袋的布囊系在腰间，身形一闪就出了门。
　　“呼~~~”
　　在妇人踏空飞掠的过程中，郑凡虽觉得耳边劲风呼啸，却并没有吹在男孩脸上。
　　即便是如此，男孩在郑凡的意识掌控下，还是将头缩入了布囊内。
　　“没想到这个契机，竟然使得事态出现了超出算计的发展，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郑凡想了想，竟然再度让男孩探出了头。
　　不过这次冒头，却是顾不上妇人的手段与飞掠，而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看来之前她所处的山峰，应该就是凝阴峰了！”即便妇人飞掠的速度很快，郑凡还是能看到，所离开巨峰的景象。
　　峰体顶端的宫殿式建筑，在巨峰中好像距离天际最近的地方。
　　一幢幢楼台似乎是用极其名贵的木料，以及青石搭建而成，不但雕龙画凤，建的极其精美，而且隐约显现的灵华，好似被施了禁法。
　　从峰体的顶端，甚至可以俯瞰下方层层云海。
　　“刚刚事出突然，有些没反应过来，那古色古香的房间，是不是位于峰顶宫殿式建筑之中呢，不过这些山峰可真是庞大！”郑凡心中暗叹，错失了一些观察的机会。
　　大地之上，浩瀚漫长的山脉，山势如龙行洪荒，大气磅礴，山色苍翠，沉稳而厚重。
　　山脉深处，九座耸入云霄的巨峰，完全就是猿猴难攀、飞鸟难度的险地。
　　而妇人所说的凝阴峰，就是九座耸入云霄的巨峰之一。
　　“朝天峰就是最为中间的那座山峰，入门的试炼，可是要走朝天道的，就是从山门通往朝天主峰的阶梯，到了朝天峰下，还要爬流沙藤。”似乎察觉到男孩观察着千灵山脉的环境，妇人的声音竟传入了他耳中。
　　“这朝天道，即便不是千回百转，从上方向下看去，却也是弯弯曲曲波澜起伏，估计是不太容易！”郑凡虽隐隐意识到了，登上朝天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却不太想显露自身的实力。
　　“看来还得将希望，寄托在妇人拜托之人的身上，暂时只要能有一个安全的容身之地就好。”郑凡心中暗暗思量，要不要将男孩可能经常陷入沉睡的事，同妇人说说，这样也好让她所拜托之人，有一个心理准备。
　　“从妇人的性情来看，她所托付之人，应该也很好才对，如果所托非人，那可就真的麻烦了。”略微犹豫，郑凡觉得还是得先看看情势。


第四百四十四章 托付

　　“呼~~~”
　　一道霜雾飞虹，在千灵宗山门的偏僻之处骤然飘落，化为了宫装妇人的身形，并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视。
　　“白师姐，你怎么才来，入门试炼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得抓紧时间去朝天峰。”一名带给人书香气的妇人，着急上前对宫装妇人道。
　　“不用着急，等会儿我同师妹一起去朝天峰。”宫装妇人秀手在腰间微拍，使得布囊喷出一股华光。
　　待到布囊所喷华光落地，已经显出面露奇异之色男孩的身形。
　　“跟我来，尽力就行，通不过试炼也没关系，到时候撵你也别走，会有人找你的。”有着书香气的妇人，连忙拉上男孩的手，甚至没有询问什么。
　　“看来应该是打过招呼了，只是这个妇人，对于我又了解多少呢？”郑凡有种赶鸭子上架之感，暗暗思量着情况。
　　可以说，启蒙之后所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了郑凡的预料，他对于这等陌生的事物，根本就没准备好。
　　“他叫郑凡。”
　　宫装妇人略微犹豫，还是没跟上去。
　　书香气妇人稍稍点头，几乎是拽着男孩没走几步，就已经到了千灵宗的山门处。
　　“刚刚明显距离还很远，闲庭信步一般就到了吗？这个妇人好手段啊。”郑凡暗暗讶异道。
　　在郑凡看来，眼下的情况，宫装妇人应该能保男孩，接下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问题应该不大。
　　只见书香气妇人，同一名身背长剑的青年后辈说了几句话，让其做了登记，领到一块竹简一般的东西，就已经向男孩走了回来。
　　“去吧，沿着朝天道的主路一直走，就能看到朝天峰，如果能到那里的话，你可以试着爬一下流沙藤。”书香气妇人只是简单对郑凡交代，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
　　眼看着妇人腾空而起，男孩张了张嘴，却来不及将话说出口。
　　“看那个妇人的样子，并不像风风火火的性格，难道真有什么急事吗？又或是根本就没有对我报以期待，还是她不想接下凝阴峰那宫装妇人的拜托？”事关男孩的前途和命运，郑凡不免有着猜疑。
　　就在男孩有些愣神的功夫，千灵宗的山门处，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年轻孩童，因为刚刚那书香气妇人在男孩近前交代的关系，郑凡甚至能感受到一些投过来的嫉妒目光。
　　“这么大点儿的小屁孩，就已经懂得人情世故了吗？”发现一些孩童的神色，郑凡不知道该感叹少数孩子早熟，还是灵智过人。
　　“咚~~~”
　　随着山门的大钟被敲响，提前做好准备的孩童，已经开始蓄势待发。
　　“行朝天路。”
　　背着长剑的白衫青年，朗声对山门处的一众孩童道。
　　“上啊……”
　　也不知道是催促前人，还是给自己打气，很快就有孩童冲了出来，向着宽阔的石阶路上跑。
　　但郑凡也注意到了，真正心智成熟的孩童，大多都是跑得不紧不慢，任由同为试炼孩童冲在前面而不为所动。
　　“这朝天路称之为千回百转倒是有些夸张，但却是弯弯曲曲波澜起伏，除非是能力过人，否则想要一鼓作气冲到朝天峰脚，恐怕是极为困难，再加上是试炼的关系，估计还得将一些困难因素考虑其中。”之前被宫装妇人带着纵掠飞行，郑凡从上向下看，几乎是窥伺到了朝天路的全貌。
　　“你叫郑凡？怎么不走。”
　　待到山门处的一众孩童，几乎都已经跑光，背着长剑的白衫青年，不由向着有些傻愣的男孩问道。
　　此时山门处，一名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在哇哇哭，还有一个出师不利，不知道被谁推倒，痛苦捂着膝盖的不大男孩。
　　被身背长剑的白衫青年询问，男孩只是露出了懵懂之色，似乎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柳师叔带来的这个孩子真黑，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啊！”身背长剑的青年，打量了一番眼前看似五岁左右的男孩。
　　“在大富庄园中躺着的本体是我，眼下这个男孩又何尝不是我，既然情势有了变化，我也得稍加重视一下。”郑凡暗暗调整心绪，逐渐让自己适应现下的状况。
　　在背着长剑青年眼中，面前的男孩，一身皮肤完全是黑亮黑亮的，看着就像是一个恶心的毒物。
　　“你是中毒了吗？”
　　对于表面上反应迟钝的男孩，背剑青年忍不住问道。
　　然而，白衫青年的询问，只是得到了男孩的一个傻笑。
　　如果不是看在书香气妇人的面子上，只怕背剑青年当场就要宣布，还在山门处的三个小孩被淘汰了。
　　通过观察，郑凡发现，千灵宗的山门，是由三根不知名的巨木所搭建，不但极为高大，更是有着盘龙印记。
　　不远处所立的厚重石碑，用灵文苍劲有力，刻了千灵宗三个大字。
　　至于朝天路两边的高达二十丈巨大石质人像，带给人无与伦比的威压。
　　“这石像也太大了吧，别说是雕凿，如果石像不是堆砌建造的，单是这么大一块石头的重量，就已经非奇迹而不能搬动。”郑凡在心中暗叹，以前还是小看了男婴存在的奇异世界。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连哇哇哭了一会儿的小女孩，都已经踏上了朝天道，而膝盖伤到了的男孩，则是已经被人送走。
　　“看这个白衫青年，似乎也没什么耐性了！”郑凡暗暗叹了口气，男孩这才走过三根巨木搭建的山门，踏上了朝天道的石阶。
　　“咦！”
　　刚踏上石阶一步，郑凡就感觉男孩的身体沉重了一些，似乎遭受到了莫名的压迫。
　　“地心引力的变化吗？”
　　尽管郑凡不太确定，还是第一时间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感受到背剑青年的注视，男孩踏上石阶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似乎没什么想法，也不着急一样。
　　“怪不得称之为试炼，这种重力的变化，刚开始可能看不出什么，但越往后，负重的压力则是会越大，常言道，行百里路者半九十，更何况还有着重力异常的困难。”郑凡露出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模样，一边在石阶路上行走，一边东瞅瞅西看看，观察着千灵宗内的景色。
　　“只要我象征性的走走，估计也就行了，毕竟之前都已经找好了人。”男孩自言自语说话，似乎做着适应性的训练。
　　行走石阶路翻过了一个坡，郑凡很快就发现，不远处的洼地，有着一个小水潭。
　　宽阔的朝天路两边，青草碧绿树木枝繁叶茂。
　　稍作犹豫，男孩已经离开了朝天道，向着树林边缘的小水潭走去。
　　“这里的水好清澈！”
　　来到水潭处，看到一些红鱼在水中游来游去，水草也很丰茂，男孩不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若是能在这样的世外桃源，自由自在的生活，那可真是太畅快了，在这里，不用背着金融资本家的负担，也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甚至可以做点小生意，赚一些生活费。”郑凡心中的淡笑，不免有些小得意。
　　站在小水潭边上，发现水中的红鱼，都向着远处游去，男孩不由抬起双手，看了看自己黑亮的皮肤血肉。
　　“这些鱼游远，难道是动物感知危险的本能吗？不过话说之前万蛇噬体所中的毒，为什么到现在还存留在体内，虽然没有被毒腐蚀的痛苦了，可这个鬼样子，无论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当成怪物吧，而且太过引人关注，也不是什么好事。”一想起之前背着长剑青年的询问，郑凡就不免有些担忧。
　　“之前那宫装妇人割破我的手指，流出血都是黑的，若是滴在这水潭中一滴，只怕会给这些鱼毒翻了。”郑凡看了看拇指伤口已经闭合恢复，突然下意识的向腰上扫了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宫装妇人将男孩交给书香气妇人，竟然将布囊挂在了男孩的腰上。
　　“和我小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
　　借助清澈水潭的倒影，郑凡看着男孩的相貌，不由回想起了萧秀芝所保留的老照片。
　　直到这时，郑凡才真切感受到了，自身在奇异世界的存在感。
　　至于宫装妇人的强大手段，郑凡并没有往深了想，因为他即便到现在，也没有将自身的灵觉放开。
　　“两个问题，第一是这个黑亮的鬼样子，得想些办法改变，第二是本体那边的事情还没有了结，我在这边可能还得长时间沉睡，也不知道往后的境况允不允许。”郑凡借助水潭倒影，确认男孩成长的影子，不由暗暗思量道。
　　趁着周围还没有人关注，男孩连忙在水潭附近，找了一处光洁的石台。
　　“我背后有三面首的印记，当初体内的这些蛇毒，被引导到其中的一个面首内，为什么没有沉寂下来，现在又开始反复了呢。”随着男孩盘坐在一块大石上，郑凡心中不免有了些算计。
　　“那数之不尽的蛇纹，应该是隐在了肉体中，我得依靠意志，让那些蛇纹重新浮现才行。”郑凡通过男孩的识海，开始释放强烈的精神意念。
　　“嗡~~~”
　　如果有外人注意到男孩的举动，就会发现，从他眉心透出的精神力，就好像是肉身的虚影，不断同男孩的身体震荡重合。
　　“嗤！嗤！嗤！”
　　待到男孩精神力和肉体的震动稳定下来，肌肤下方很快就浮现出一条条细小而麻人的黑色蛇纹。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太帅了

　　盘坐在光洁巨石上的郑凡，只觉得此时的男孩就是他自身，而浮现在男孩肌肤表面的密密麻麻蛇纹，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收！”
　　适应了自身的鼓胀感，郑凡双眼微睁，口中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只见数之不清的麻人蛇纹，竟然在郑凡肌肤中纷纷张口，将充斥在他肉体中的黑色毒气抽离。
　　随着身体中的蛇毒变淡，郑凡明显能感受到，身子轻松不少。
　　没过多长时间，待到郑凡用自身意志，驱使这些鼓胀的黑色蛇纹隐入肉体中，身形都不免出现不规则鼓动。
　　“虽然肌肤黑亮的色泽，淡去了很多，不过蛇毒还是有着残留……”郑凡暗暗言语的过程中，竟然留下了鼻血。
　　无声的鼻血滴落在布衫上，让郑凡很快意识到，摸了一把鼻子。
　　“鼻血！”
　　只见盘坐在巨石上的男孩，忍不住开口出声，甚至有些哀嚎的意味。
　　“难道这蛇毒，直到这时还在破坏着我的身体吗？”郑凡仰头，尽量让鼻血控制一下，心中不免暗暗上火。
　　“这他么是怎么搞的，男孩倒是成长化作了我，这眼看着就要开花结果，若是被这蛇毒影响，那可真是太闹心了。”郑凡发现布衫被腐蚀出一个洞，连忙跳下巨石，用沾染了毒血的手，抓了一把青草。
　　只见被男孩所抓的一把青草，很快就开始冒出黑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
　　“这毒性还挺剧烈的，亏得这身体还能禁受得住！”男孩深沉的神色一闪即逝，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这个看似五岁大的男孩身体强度，似乎远超同龄人，难道是在对抗蛇毒的过程中，自身出现了强化吗？”郑凡稍稍握了握小拳头，倒是能感受到充沛的力量。
　　“嗤！嗤！嗤！”
　　就在郑凡不断审视自身之际，背后的三面首印记，竟然开始滚烫，逐渐自行消隐。
　　“我并没有让意识引导三面首印记隐去，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或许这副身体能坚持到现在，同三面首中储存的三股异种灵基也有关系，体内蛇毒变淡了，三面首印记也随之隐去，估计是彼此牵制维系平衡被打破的缘故。”郑凡心中虽不断思量，却抬脚缓缓向着朝天道走回。
　　“蛇毒对肉身腐蚀的痛苦，也慢慢出现了。”
　　体会到肉身开始出现痛楚，郑凡不由想到了，之前遭受数之不清黑蛇噬咬的感觉。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男孩的身体，就已经开始隐隐泛出呲呲响声，甚至冒起了烟儿。
　　“刚刚还挺好的，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我胡乱尝试，引发了难以承受的后果吗？再这么下去，这具肉身不会被融化了吧。”郑凡强忍痛苦，尽量镇定自身的情绪。
　　在郑凡看来，如果再这样下去，别说是走朝天道，只怕他都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人都上哪去了。”
　　环顾周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即便放开精神力，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窥伺，郑凡不得不正视，即便喊救命也没用。
　　“冷静下来，蛇毒在身体中的时间已不算短，即便抛去宫装妇人保着，以及三面首所存在异种灵力的制衡，这具肉身也应该有一定的抗性才对，用不着太慌张。”郑凡坐在石阶上也不走了，有些担心气血运行的加速，会造成肉身更大的负担。
　　“砰~~~”
　　口干舌燥的郑凡，甚至能够听到自身的心跳声在减速。
　　“呼~~~”
　　沉重呼吸的过程中，就在男孩肉身承受到达一个极限之际，其体内黑色蛇毒的躁动，竟然逐渐开始平复了。
　　“残留在体内的蛇毒，并没有彻底消隐，只是毒性平复了吗？”郑凡坐在石阶上一动不动，猜测的是隐入血肉中那些蛇纹，同他这身肉体的关系。
　　“不知道是爆发的没有以前强，还是我精神力与意识强大了的关系，至少对于这具身体的掌控，在这次蛇毒腐蚀的情况下撑了过来。”郑凡靠躺在石阶上，能够明显体会到蛇毒爆发过后肉体的虚弱。
　　此时男孩的七窍，甚至已经隐隐见血，脸孔泛黑，如果不动弹，就好似毒气攻心已经死去了一样。
　　“在这朝天道上，就连风都变慢了，人也都走得不见了影儿，我就在这里躺着，是不是有些太不思进取了，再往前走走吧，就算是提前给我做了安排，也尽量别让人抓到把柄。”郑凡虽意识到，还有不少问题存在，不过现在却也不是详细计划的时候。
　　起身重新在朝天道上行走，郑凡能明显感觉到，蛇毒躁动发作之后，身体异常的虚弱，几乎是全靠着精神在支撑，疲累感为此很快涌现。
　　朝天道波澜起伏，越往群山深处走，身体则是越沉重。
　　沿着朝天道接近一座主峰的郑凡，已经能看到不少岔路。
　　尤其是眼前这座主峰上，一条长长的石阶不但蜿蜒而下，更是在巨峰中四通八达。
　　“朝天峰应该是在八座主峰中央的位置，朝天道也略微宽阔，即便有岔路也能辨认，可是不远处的这座主峰，又是哪里呢？”郑凡甚至在不远处主峰的峰脚下，看到了田地与宅院。
　　“这座主峰，应该是最靠近千灵宗山门的，而凝阴峰则是在山脉后方的深处，八座主峰围成一个圈子，朝天峰在圈子的中央。”郑凡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并没有向眼前的主峰接近。
　　“呼~~~”
　　长出一口气的郑凡，只是默默沿着朝天道行走，掐算着时间。
　　“既然是试炼，就该有一个时间限制才对，在限定的条件下，攀不上朝天峰的试炼之人，估计就会面临失败被淘汰的命运，我只要在朝天道上靠时间就好，相信等着试炼结束，应该会有人来接我的吧。”郑凡心中虽在掂量，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一路向着朝天峰行走，直到日头升到了头顶上，远远看去，略有弯曲的朝天石阶，就好像在地面上升起了一层蒸汽。
　　“这可真是热，大略走了两个时辰，还没有走出看到第一座主峰的范围，如果不用跑或飞的，单是慢慢走，还真有些麻烦。”郑凡敞开布衫，抬头看天，用手煽了煽风。
　　其实随着郑凡的行走，他肉身蛇毒发作所造成的虚弱感，已经渐渐恢复。
　　外人所不知道的是，郑凡看似慢慢行走的过程，其实也是在做适应性的训练，使得他更加了解男孩这具身体。
　　“轰~~~”
　　左右环顾没发现什么人窥伺，觉得体力已经恢复了的郑凡，右脚在石阶上一跺，身形竟然在力量的爆发下拔纵而起。
　　“这具肉身的力量还真是大，竟然能达到这般程度！”生生跳纵出两丈的郑凡，立足不稳向前一扑，手脚共同卸劲儿，跟头把似的才没摔实。
　　“难道说蛇毒对于肉身，也是一种变相的淬炼吗？我倒是不觉得之前参加试炼的大多数小孩子，能达到这般程度。”郑凡对现下的肉身，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呼~~~”
　　在朝天道上起身的郑凡，一步跨上四个台阶，还觉得身体的力量与弹性游刃有余。
　　只见郑凡迈开步子奔跨，每每换脚点地，都好似收着劲儿，在外人看来，就犹如轻盈的跳纵。
　　“实在是太帅了，不知道这算不算飞纵，我跑，我再跳……”这一刻郑凡是异常快乐的，尤其是在渐渐对跳纵有了些掌控之后，甚至提气轻身的过程中，玩起了高难度动作。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五岁大的孩童，偶尔空翻，跳纵之后单手撑地再度跃起身形，偶尔身形在跳纵的过程中旋转，恐怕后脑勺都要全是汗。
　　“呼~~~”
　　没多大一会儿，野猴子一般的男孩，就已经停下了跳纵翻腾，气喘吁吁走了几步，放松着肉身。
　　“持久力倒是差了一些，爆发力所支撑跳纵，最远也不会超过两丈范围，比起之前那宫装妇人在空中飞掠，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过这朝天道上的重力有些异常，如果换做在一般地方，凭借这具身体，我还能表现的更强。”郑凡攥握双拳，不免有些激动。
　　“咚~~~”
　　郑凡又在朝天道上走了好一会儿，遥远所在的朝天峰，才传出了一声钟响。
　　“山门处的钟声，代表着开始，这一声钟响，则是意味着试炼结束吗？”虽然觉得错过了一些场面，以及窥伺千灵宗内部状况的机会，不过郑凡倒也没后悔。
　　“一直走下去就行。”
　　郑凡觉得应该有人来接的同时，又有些讶异那些参加试炼的孩童。
　　“即便我走得不快，暂时却没有看到一个掉队坚持不住之人，这朝天道的异样重力，对于寻常小孩子来说，压力还是非常大的，就连那个哭鼻子的小丫头，也不见了影儿，难道说前来千灵宗参加试炼的孩童，都或多或少有些资质吗？”郑凡双眼泛贼，一边走一边感叹道。
　　“呜~~~”
　　随着钟响声波动山脉之后，郑凡能明显感受到，朝天道上的异样重力，很快就消失不见。
　　即便不用人宣布，郑凡也知道，他可能是这次试炼的最后一名了。
　　“嗖~~~”
　　在郑凡一边走一边等待的过程中，后方半空中光华闪烁，只见十多名青年御剑而行，很快就追了上来。
　　“没有攀上朝天峰的试炼弟子，就不要随意走动了，得立刻被送出千灵宗。”为首说话的白衫青年，正是之前在山门敲钟之人。


第四百四十六章 内定

　　“呼~~~”
　　就在位于朝天道上的郑凡，面对一众御剑之人有些为难之际，距离为首说话白衫青年不远处的一名御剑之人，看向男孩的神色，却有着不确定的探寻之意。
　　只见淡蓝色衣衫的御剑男子，脚下长剑一闪，靠近白衫青年身边耳语几句，得到青年点头认可之后，才向着郑凡所在落下。
　　“看来安排接我的人，应该是他了，我就说嘛，像我这样内定的关系户，怎么可能轻易被撵出千灵宗。”郑凡心下放松，暗暗臭屁言语，表面上则是傻啦吧唧的土气神色。
　　“你叫郑凡？”
　　淡蓝色衣衫男子，并没有完全落下，而是小声问了一嘴。
　　郑凡只是愣愣点了点头，尤其是脸色泛黑，七窍印出的血迹，让人不免有些古怪。
　　“尹融师兄？”
　　淡蓝色衣衫的男子，竟然管白衫青年叫师兄，征询着他的意见。
　　“去吧。”
　　白衫青年笑了笑，表面上倒是好说话。
　　“上来，我带你去朝天峰。”
　　淡蓝色衣衫男子，右手食中两指一抖，竟然带出绳索般的灵光，缠上了郑凡的身形，将其拉上飞剑。
　　“呜~~~”
　　郑凡站在飞剑上晃了晃，口中慌张的声音还没等散去，淡蓝色衣衫男子一手掐了个御剑诀，脚下的长剑就已经直向朝天峰射去。
　　“看那孩子，好像是中毒了吧？”
　　一名御剑的女修士，对于男孩七窍流血的样子，不免有些忧心。
　　“尹融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淡蓝色衣衫男子不守规矩，将被淘汰的男孩带去朝天峰，一名神色严谨的青年，不由产生了质疑。
　　“那小孩子应该是来投奔芷蓉师叔的，规矩不外乎人情，再往后的事，用不着咱们管。”白衫青年算是给出了个说法。
　　“嗖~~~”
　　此时站在飞剑之上不停摇摆，却与朝天峰急速拉近距离的郑凡，全靠着淡蓝色衣衫男子放出两道绳索般的灵光支撑。
　　“再忍忍，马上就要到了，我以为你会走得更远，不过也用不着太气馁。”淡蓝色衣衫男子，似乎有些不善言辞，笑着对郑凡安慰道。
　　“前辈，你若是不慢点儿，我真要受不了了……”被劲风所刮，郑凡只觉得连嘴都张不开。
　　“我这不是着急带你去见师娘吗？趁着新进弟子分脉没结束，或许能让师娘给你在门中求个身份。”淡蓝色衣衫男子摸了摸后脑勺，似乎也觉得这般御剑带男孩飞行，有些欠缺考虑。
　　“身份还用求吗？还以为能偷着帮我安排呢，这要是到朝天峰看到强者，恐怕会有些难办。”郑凡心中有些不愿在人前露面。
　　淡蓝色衣衫男子御剑，缓慢接近朝天峰的同时，郑凡终于看到了，之前两名妇人所说的流沙藤是什么东西。
　　巨大的朝天峰，除了峰顶的大殿所在，此时整座山峰，就好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蔓藤包裹。
　　“这流沙藤，对于试炼弟子的难度，可是非常大的，禁法一经布下，流沙藤就会不断向下生长，而且还有着灵性，会对攀爬之人进行缠绕，远远看去，就好像是蔓藤在缓缓下泄，稍有不慎就会着了道。”淡蓝色衣衫男子，直接御剑向峰顶飞去，对着郑凡解释道。
　　“不能飞上去吗？”
　　郑凡故意冒傻气问道。
　　“如果你们能飞上朝天峰顶，也就没有必要参加试炼了。”淡蓝色衣衫男子脚下一旋，已然拉着郑凡身形在飞剑上跃起。
　　“嗡~~~”
　　郑凡看得非常清楚，飞剑旋动一抹光华，准确插入淡蓝色衣衫男子背后的剑鞘中。
　　“实在是太拉风了！”
　　被男子拉着飘飞的郑凡，心中不由按赞其御剑飞行的手段。
　　“师娘。”
　　不多时，淡蓝色衣衫男子已经带着郑凡，稳稳飘落在殿前广场上，对书香气的妇人行礼。
　　“陆海，怎么才来？”
　　书香气妇人有些焦急，似乎等了有一会儿。
　　看到淡蓝色衣衫男子，上前对书香气妇人说了几句话，郑凡只是低眉顺目，做出了老实孩子的样子。
　　殿前广场上的人不少，隐隐分成一波一波的，显得很是热闹。
　　“看来这入门试炼大典，应该是千灵宗的一个盛事，广场上这些人的身份，似乎不是太高。”郑凡暗暗观察着形势。
　　“跟我进来吧。”
　　书香气妇人对郑凡提醒了一句，当先从殿前广场，向着大殿中走去。
　　朝天峰顶的大殿，虽不是金碧辉煌，却有着古朴肃穆之感。
　　一走一过，郑凡尽管谨小慎微，可是中毒的古怪样子，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绕过大殿前好似祭天的香案，进入深邃的大殿中，郑凡只觉得烛火灯光明亮，丝毫没有深沉之感。
　　大殿中拉起的轻纱浮动，似乎能感应到来人的气息。
　　“掌门师兄。”
　　书香气妇人当先对大殿上首位，鹤发童颜的男子躬身见礼，旋即就将郑凡留在了殿下。
　　“这孩子似乎中毒很深，你上前一步，站在试灵盘中。”鹤发童颜的男子隐隐有着正气，对郑凡点了点头。
　　看到前方不远处，有着一个嵌入地面中的圆形阵盘，就好似井盖一般，郑凡忐忑走入其中。
　　“呜~~~”
　　随着圆形阵盘旋转，郑凡只觉得头晕目眩的同时，下方产生一股吸力，想要从他体内抽取着什么。
　　“呼~~~”
　　发现男孩一身肌肤越来越黑亮，没见上首位鹤发童颜男子有什么动作，就已经闪到试灵盘前，脚下微微一跺，挥袖带出一蓬风霞，将男孩带了出来。
　　“嗡~~~”
　　就在郑凡感觉到，蛇毒躁动发作，隐隐又要流鼻血的时候，被鹤发童颜男子挥袖带动的身体，竟然开始逆时针旋转，并且承受了一股收紧暗劲儿。
　　不只是书香气妇人，就连在靠近上首位有一席之座的宫装妇人，看到男孩毒气向肌肤表面急速充斥，都不免有些紧张。
　　在男孩身形被带着逆时针旋转的过程中，肌肤的黑亮之色，逐渐淡去了一些。
　　“坐下。”
　　鹤发童颜男子轻喝一声，然而郑凡却好似笨得要命，根本就拿捏不好度，别说是坐下，直接就向着地上一头栽倒。
　　如果不是鹤发童颜男子拉了男孩一把，恐怕他都得实打实的，将头杵在大殿的玉石地面上。
　　“呜~~~”
　　将男孩拉坐的鹤发童颜男子，一手按上他的天灵盖，渡去了一股纯净灵力，这才让郑凡的呕吐感淡去一些。
　　感觉到男孩体内的毒息稍稍稳定，鹤发童颜男子收手只是一转身，身形就已然坐回了大殿首位的坐塌上。
　　“没有灵力吗？”
　　一名坐在太师椅上的长袍老者，看到试灵盘上没有任何灵光残留，不由摇了摇头。
　　“这孩子中毒如此深，若是强行拔出的话，只怕一时半刻都坚持不了。”一名梳着发髻的男子，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之色。
　　“掌门师兄，郑凡这孩子在俗世中，与我柳氏有些关系，以前两家是有恩情在的，如今找来千灵宗，我不能不管。”书香气妇人起身，对鹤发童颜男子请求道。
　　“看来想入千灵宗的门，还真是不容易！”对于书香气妇人编造的借口，郑凡不免暗自感慨。
　　“千百载来，千灵宗没有通过入门试炼的孩童，是不允许成为内门弟子的……”鹤发童颜男子略显为难道。
　　“掌门师兄，这个孩童看着可怜，如果不能留在内门传授灵法，放出去只怕也就没命了，还请念在芷蓉师妹长久帮助同门的份上，将这个孩子留在翠灵峰一脉。”宫装妇人适时对鹤发童颜男子求情道。
　　“翠灵峰一脉的弟子本就不多，将这孩童留下，倒也算是有个干活的人手，估计大成师弟也快要回来了，或许真能救这个孩子也不一定。”身穿长袍的老者，似乎也有着看在书香气妇人，以及所提之人对宗门贡献的意思。
　　“说起来翠灵峰一脉，这次也仅仅得到个有资质的入门弟子，你们这么能抢，反倒是我这个掌门师兄的不是了？”鹤发童颜男子，笑着将目光看向了还在抹眼泪儿的女孩。
　　“乖乖，这个爱哭鬼，竟然通过了朝天道和流沙藤的试炼？”盘坐在地平复内息的郑凡，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都有下巴当啷到地上之感。
　　这不说还好，感觉到一众首座的目光，换了身新衣服，小手和脸蛋都有些血痕的小女孩，竟然又哇哇大哭起来。
　　“现在灵药难种，更不要说炼丹了，而且身具木灵根的孩童也不好找。”一名脸上堆笑的中年胖子，故作歉意之色。
　　“长鸣师兄，你既然知道木灵根的孩童不好找，为何还要将你身后的试炼弟子招入千机峰？”宫装妇人似乎很看不上肥胖中年人。
　　“本宗各脉招收弟子，可从来都不是强迫的，向来看重试炼弟子的自身意愿，这样到后来，才会有更好的发展。”肥胖中年人一脸堆笑，似是也不在意宫装妇人冷着脸。
　　“好了，此次通过试炼选拔的弟子，算上后来的这个孩童，一共有十六名，这可是千灵宗日后的希望，还望各位师弟师妹能勤加教诲，将本门的灵法细心传授，为天下、为苍生、为正道培养出侠骨柔情的俊才玉颜。”鹤发童颜的男子打断了因争抢弟子，所产生的争执。


第四百四十七章 竞争对象

　　“谨遵掌门师兄教诲~~~”
　　大殿之上，除了盘坐在地的男孩，听到鹤发童颜男子的说法，所有人都不由躬身行礼，齐声回应。
　　“这个老道说得倒是好听，不过侠义之士，我还是挺喜欢的。”郑凡心中很是活络。
　　“除了这个孩童之外，十五名通过试炼选拔的弟子，已经举行过入门大典，也不适于为他单独一人再举行拜宗仪式，了解一番之后，你们各自领着新进弟子返回峰脉吧。”鹤发童颜男子甚至没有提郑凡的名字，显然是没太将他太当回事。
　　这也难怪，别说是各峰首座，就连站在大殿中的十五名孩童，有些看向郑凡的眼光，都有些许走后门的不屑之色。
　　毒息平复之后，盘坐在地上的男孩也起身，向着鹤发童颜男子躬身行礼。
　　对于郑凡道谢的举动，反而有些首座不太满意。
　　“面对掌门，可是要跪下磕头谢恩的，以后不要失了礼数。”一身长袍的老者，看到郑凡傻里傻气的模样，笑着对他提醒道。
　　“毕竟是刚入门，难免有些不适应，以后一点一点学起来就好了。”就在郑凡要跪下补礼之际，大殿上首坐塌上的鹤发童颜男子，微微一拂衣袖，已经将他阻住。
　　“这批试炼选拔的弟子资质，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卫师兄，这次你们断狱峰可是招收了一名雷灵根弟子，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可造之材，估计一二十载后，断狱峰传承弟子人选，必定得落在他的身上。”肥胖中年人对长袍老者笑语的同时，看向了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孩童。
　　“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
　　发现长袍老者身后那五六岁孩童的骄傲之情，郑凡略有奇异的同时，暗中则是笑了笑。
　　“掌门师兄的朝天峰一脉，可是得到了宝灵根的新进弟子，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在试灵盘上看到，七彩琉璃的宝灵根光华！”长袍老者故作酸气道。
　　“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等到了一个资质奇异的关门弟子，以后朝天峰一脉的事务，也应该试着让安华接掌了，我也不会再收弟子。”鹤发童颜男子示意一名十来岁的小女孩上前，宠溺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断狱峰有雷灵根新进弟子，而朝天峰则是宝灵根吗？再加上翠灵峰有我和那爱哭的小女娃，千机峰那个笑面虎胖子，也得到了木灵根资质非凡的男孩，剩下的五峰，估计也应该有什么说法吧？”郑凡将需要关注的人和事，暗暗的记在心里。
　　其实凝阴峰，郑凡也能将其对号入座，从宫装妇人的座位来看，她应该就是凝阴峰的首座，只是不知道此次入门试炼大典，她有没有得到有奇异资质的弟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郑凡的目光，宫装妇人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远没有之前那般呵护怜爱之情，就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我的秘密，宫装妇人一定知道一些，不过她应该不会说出来，如果想要对我不利，只怕之前一早就下手了。”郑凡故作拘谨，暗暗思量道。
　　“慕华峰此次也得到一名水灵根女弟子，相信洪凌师弟也应该很满意才对。”宫装妇人对梳着发髻的男子笑道。
　　几名首座看似在闲聊道喜，实则却是让本峰脉的新进弟子，知道以后同辈中的主要竞争对象，激发孩童之间的上进心。
　　“盛阳师兄，这次大衍峰的新进弟子，应该也非同寻常吧？”坐在太师椅上的一名青年，好奇对双眼有些睁不开的老者问道。
　　“大衍峰向来都没什么天才，我始终认为勤能补拙，只有经过真正的磨砺，才能成为强者。”双眼有些睁不开的老者，只是玩味笑语道。
　　“那老头身后的女娃，双眼还真是美！”
　　郑凡看向一名有些病容的女娃，只觉得她的双眸明亮，很是吸引人。
　　病容女娃年纪也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双眸亮泽的关系，带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病态美。
　　“才这么大点儿，就有美人坯的影子了吗？”郑凡与病容女娃的视线相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竟然生出被窥伺的感觉。
　　“想要看穿我？体内毒息这么雄厚，你可是得等。”郑凡腼腆一扭脸，很快就从与病容女娃对视的目光中挣脱出来。
　　“若是论收获，这次巨岩峰也是不小，不但得到一名暗灵根弟子，更是有着一名土灵根异常厚重的小家伙，玄龙师弟，你可不能粗心大意。”长袍老者笑着对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道。
　　“呵呵~~~”
　　五大三粗的汉子尽管只是憨厚一笑，都有着气势逼人之感。
　　“惊鸿峰虽然只招收了一名新进弟子，不过才六岁的年纪，凌厉剑意就已经外露，说不得可以修习仗天九剑。”中年胖子刚将话说出来，其他首座的神色，却不免有些变化。
　　“究竟能不能成材，还得下次宗门大比才能见分晓。”太师椅上的青年，只是笑了笑，就带着身后的男孩，向大殿外走去。
　　“除了收留我的书香气妇人，略显弱势了一些，看来另外八脉的首座，并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之前那长袍老者所提到的大成师弟又是谁，似乎与翠灵峰一脉有着偌大的关系。”郑凡表面上傻傻的，实则却是在暗中不断思量。
　　“最近地藏山脉又有些力量波动散发出来，宗门大比就定在三十日后，到时候要挑选一些资质非凡的弟子，参加血藏试炼，你们各自都要准备一下。”青年首座还没等出大殿，鹤发童颜男子就已经放出了，让人为之一震的消息。
　　“你跟我走吧。”
　　书香气妇人虽淡淡言语，却是一手拉着爱哭的小女娃，一手拉着郑凡，让人能感受到内里隐藏的温柔。
　　“没想到这次的契机，竟然带来了如此大的信息量，这千灵宗也让人向往，可是我到底要怎么办呢？”郑凡心念急转，一时之间不由暗暗犹豫，有些拿不定主意。
　　“师娘。”
　　看到书香气妇人，带着小女娃和郑凡出了大殿，翠灵峰一脉的弟子，很快就围了上来，友善中又有些兴奋。
　　“从今以后，袁香和郑凡就是翠灵峰的弟子了，不过你们师父不在，拜师的事情还得缓一缓，至于修炼之法，则是由陆海和双儿代为传授教导。”书香气妇人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忧心。
　　“她之前提到了柳氏，估计这是一个姓氏吧，而且对这个岁数也不太大的少女，有些宠溺，称呼也不一样，想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亲。”郑凡借着书香气妇人的话，向十四五岁的少女看去。
　　相比少女掩饰不住的激动，淡蓝色衣衫的男子，则是颇为宽厚，只是对郑凡笑了笑，有着些许安慰之意。
　　“如果翠灵峰只有这么几个人的话，确实是不太多。”因为关注着殿前广场的情况，郑凡已然发现，算上名为陆海和被称为双儿的少女在内，翠灵峰在广场上的弟子，也不过七个人。
　　“即便加上我和爱哭的小女娃，也没够十个，比起其它宗脉的声势，端可谓是人丁稀少，种植灵药和炼丹很强吗？似乎没什么底气啊，难道翠灵峰一脉是走的医道？”对于眼下的情况，郑凡有着太多的不解。
　　“小师弟，上来吧，这次我会慢一点儿。”陆海心思还是不够细腻，拉上郑凡的手，就已经纵身而起。
　　“锃~~~”
　　长剑出鞘带起轻微的吟响，很快就在淡蓝色衣衫男子一手所掐的御剑手印驱使下，旋到了他和郑凡二人的脚底。
　　相比陆海的御剑，被称为双儿的少女，则是放出了一圆翠绿的叶子，不断在半空中放大。
　　“难道这是宝物吗？”
　　看到少女双儿带着爱哭的女娃，飞到了叶子上很是平稳，郑凡不由腹诽陆海还是太粗鲁。
　　“以后有师姐在，绝对不会让你挨欺负。”
　　少女对小女娃拍着胸脯，竟然让其露出了甜笑。
　　“那爱哭的小女娃，看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这么快就找到靠山了！”郑凡心中暗叹，懂得审时度势的小女娃，家世估计也不简单。
　　除了陆海御剑飞行之外，翠灵峰一脉，还有两人也能御剑飞行，剩下的三人，则是要靠书香气妇人放出的红绸带着。
　　“看样子即便靠着宝物飞行，也不是人人都会的。”郑凡默默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一时之间，从朝天峰飞出的宝光缤纷闪烁，明显是各个峰脉的弟子开始返回。
　　多数老弟子，毫无疑问是非常的高兴，宗脉来了新人，自己的资历也不由高了一些。
　　至于少数天资不凡之辈，则是考虑到了往后峰脉之中的竞争压力，尤其是在得知此次入门试炼选拔，新进弟子总体来说资质极好的情况下。
　　就算对于千灵宗的事情，还需要有很多点需要弄清楚，郑凡站在飞剑上，却也没有再观察连绵山脉的环境。
　　“索性控制这具肉身的时间还不长，现在过了入门大典，接下来就该考虑一下沉睡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宫装妇人同这个师娘说没说清楚。”郑凡对于自身本体所在世界的情况，还是有着太多的放不下。


第四百四十八章 和睦

　　“这就是翠灵峰了，咱们支脉的人不多，相对来说也很自由，等小师弟安顿下来，应该会很快就能适应宗脉的生活。”淡蓝色衣衫男子陆海脚踩飞剑，逐渐接近一座郁郁葱葱的巨峰，对身后的郑凡笑道。
　　从飞剑上向巨峰看去，郑凡能够发现一片片泛着淡淡灵光的药田。
　　“翠灵峰与宗门的其它宗脉不同，下峰并没有山路，山崖异常的陡峭，即便轻身术比较好的弟子，也很难攀登，只有修为到了通玄期，驾驭法宝或御剑飞行，出入才能容易一些。”陆海显然不是沉默寡言的类型，反而很热心对郑凡介绍着情况。
　　“通玄期？”
　　站在飞剑上的郑凡，饶是胆子不小，此时已经沉稳了一些。
　　“正统的修仙之人，大致上可分为三境十二阶，炼气、通玄、金丹、胎动，视为破晓境，碎涅、空灵、慧觉、日游，称为中天境，归元、道基、浴劫、羽化，则历经生死，其中炼气和浴劫两个阶位比较特别，都有九个层次，剩下的大阶位，则是按照初、中、后期所划分。”陆海的介绍，当真是让郑凡为之一惊。
　　一直以来，郑凡都将自身的本体，当做是异人来看待，而不是修炼者，而此时陆海的说法，却是为他对修炼的认知，揭开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陆师兄，你是……”
　　因为刚刚陆海说起，到了通玄期可以驾驭法宝和飞剑，郑凡不免有些猜测，甚至看了一眼被书香气妇人所带着的三个师兄级别弟子。
　　“我已经到了通玄中期。”
　　陆海给出的答复，隐隐有着对自身修为的满意之情。
　　“看起来，在千灵宗各脉弟子之中，能修到通玄期，就已经是颇强了，估计各峰首座和长辈级人物，应该能更强一些。”郑凡看着带动红绸宝物飞行的妇人，表面上露出赞叹之色，实则却是在暗暗观察。
　　在书香气妇人的带领下，一众弟子逐渐落在峰顶的殿前。
　　“还挺冷的！”
　　相比翠灵峰体大部分的生机盎然，封顶则是白雪皑皑，通过观察，郑凡发现，翠灵峰顶的殿宇，虽赶不上朝天殿雄伟，却也挺不错。
　　“师父如果在，偶尔会让大伙聚在殿前广场上，传授练习技艺，不过咱们翠灵峰一脉，还是非常松的，其它宗脉的弟子，经常要集合修习。”陆海将郑凡带下飞剑，小声对他言语，还眨巴眨巴眼，好似透露着你懂的表情。
　　“好了，大家都进来吧，虽然暂时不能拜师，还是有些话要叮嘱这两个小的。”书香气妇人隐隐看了淡蓝色衣衫的陆海一眼，似乎有些怪他不注意形象。
　　跟着书香气妇人和一众师兄辈弟子进入大殿，郑凡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翠灵峰大殿内的装饰，颇为的简朴。
　　“陆海，你给新进师妹、师弟，介绍一下大家。”书香气妇人走到大殿上首位旁边的椅子前坐下，对淡蓝色衣衫男子交代道。
　　“不用说，我自然是咱们翠灵峰一脉的大师兄，这位是二师兄韩吉，也很好说话，即便其它宗脉的人有事相求，他也拉不开脸拒绝，实在是心肠太软，有机会你们两个小的，可以跟二师兄学习一下炼药。”陆海向一名颇为腼腆的男子道。
　　听到陆海的话，没等郑凡和爱哭小女娃说什么，腼腆男子脸就红了一些。
　　“拜见二师兄。”
　　郑凡与爱哭小女娃对视一眼，齐声对腼腆男子见礼。
　　“三师兄王喜，醉心于灵文和符箓，虽然修为还没到通玄期，但你们可不要小看了他。”陆海没心没肺笑道。
　　“大师兄，你怎么也得在师妹和师弟面前，给我们留些脸，这可不是介绍，分明就是蓄意打击！”在众人笑着注视中，一名青年故意哭丧着脸，语气却透着开朗，并没有往心里去。
　　“四师兄刘传友，如果说有什么特点，那就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有个大伤小伤都不会吭一声的，如果宗门大比是较量忍耐的话，你们四师兄绝对能拿头名。”没等郑凡与小女娃再见礼，陆海就对一名面无表情的青年笑道。
　　对于面无表情青年尽量露出的笑容，郑凡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青年笑得比哭还难看，非常的不自然。
　　“五师兄余勇泉，玩心甚重，外号包打听，一天到晚转么么就想往宗脉外面跑，尤其是喜欢和其它宗脉的女弟子搭讪，估计要是师姐师妹有事相求，他都得赴汤蹈火。”陆海对一名胖子介绍道。
　　“嘿嘿~~~”
　　胖子颇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搔了搔后脑勺。
　　“你们六师姐严双，可是师父师母的掌上明珠，除了我、二师兄，以及四师兄之外，咱们翠灵峰一脉的年青一代弟子，也就你们六师姐修到了通玄期。”陆海对于十多岁的少女，献媚讨好的意味，丝毫不加掩饰。
　　“这个陆海大师兄节操虽低了一些，却对师弟和师妹挺关心。”郑凡能够感受到翠灵峰一脉，还是很和气的。
　　“七师弟曹胜臣，十年前加入咱们翠灵峰一脉，虽然沉默寡言，修行却十分刻苦，在你们没来之前，他是小师弟，现在有你们两个新进小的，七师弟也算是熬出头了。”陆海介绍一名十五六岁少年的时候，郑凡就觉得性格上与他合不来。
　　“以后袁香就排行老八了，郑凡则是小师弟，排行老九？”因为书香气妇人没有明言，陆海不由征询着她的意见。
　　“就这个爱哭的小女娃，排行还比我靠前吗？算了，老么就老么吧。”郑凡的小黑脸微微抽搐，却也只是在心中嘀咕了一番。
　　“小师弟。”
　　爱哭的小女娃，欣喜对郑凡叫了一声。
　　“这小丫头的灵智，根本就不像五六岁的样子，难道说资质非凡，还能比较早熟吗？”郑凡暗暗腹诽，可作为凭关系走后门进入翠灵峰的弟子，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陆海、双儿，回头你们可将青灵诀的炼气篇，一点一点传授给两个小的，要配合修为进境教导，切莫贪功冒进。”书香气妇人对淡蓝色衣衫男子，以及十多岁的少女交代道。
　　“还有，翠灵峰一脉的弟子虽不多，相对也较为宽松，在宗脉却也不能任意妄为，尤其是后山禁地，没有我和你们师尊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许去，否则一旦出事，将追悔莫及。”妇人郑重言语，似乎不只是对郑凡和女娃所说。
　　“弟子谨记。”
　　陆海等人齐齐应声，就连不是很明白的郑凡，也混在其中。
　　“郑凡，你过来。”
　　书香气妇人来到一张桌案旁坐下，对看似五岁的男孩招了招手。
　　意识到可能要应对妇人查探的郑凡，暗暗镇定心绪，却是故作紧张上前。
　　在妇人的示意中，来到桌案前的郑凡，已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先将左手伸了出去。
　　“嗡~~~”
　　书香气妇人并没有用脉枕，探出秀手给郑凡把脉的同时，葱指稍有波动，就造成了一股柔和劲力侵入他的手臂经脉。
　　然而，似乎是受到妇人透体劲力的影响，郑凡一身毒息很快就出现躁动，也向他左臂涌动，就连手臂的筋肉，都自发性的紧绷起来，同妇人的透体劲力探查形成相抗。
　　“师娘……”
　　郑凡并没有任何有意使劲儿的意思，泛着黑气的小脸，略微有些痛苦。
　　“嘭~~~”
　　随着书香气妇人收手，透入郑凡体内的劲力，竟然随着他左臂筋肉鼓胀，爆发出极强的力量波动，将桌案都震得四分五裂。
　　“这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突生变故，陆海等一众师兄弟，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惊讶与关心交织的神色。
　　待到纷飞的木屑散去，书香气妇人看向郑凡眼神的讶异之色一闪即逝，旋即就平静了下来。
　　“陆海，带着郑凡去下峰的九孔瀑布，以后就让他住在那边吧，袁香则在上峰看守艳阳园。”书香气妇人并没有责怪郑凡的意思，可是做出的安排，却让陆海等人神色有些异样。
　　“呜~~~”
　　随着妇人张口喷出一颗珠子，整个大殿都出现了轻微的动荡。
　　在一众师兄弟的惊容注视中，妇人已经轻轻将珠子交给了陆海。
　　“这九孔珠仅此一颗，要妥善保管，从今以后，你是生是死，能不能改变自身的命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到了九孔瀑布，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那里将会成为你的坟墓。”妇人有着些许犹豫，对郑凡提醒道。
　　“看来宫装妇人，应该是将我的事情同她说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全部，让我去九孔瀑布，又有没有两个妇人的其它考虑与想法。”郑凡隐隐能感受到，书香气妇人是在帮他铺路。
　　“小师弟，你跟我来吧。”
　　陆海探询妇人再没有交代之后，这才对郑凡说了一声。
　　郑凡只是跟在陆海的身后，从山路向下走。
　　一路向峰下行去，郑凡入眼所见，翠灵峰树木郁郁葱葱，一块块药园泛着淡淡的灵光，溪水流淌，精致的小桥却古色古香。
　　“别看咱们翠灵峰一脉的弟子不多，可是灵气却十分充沛，否则也蕴养不了灵粹了，相传翠灵峰下，有着不得了的灵脉。”陆海对郑凡解释的同时，似乎想要培养他对宗脉的归属与荣誉感。


第四百四十九章 危险之地

　　“灵气？”
　　郑凡跟着淡蓝色衣衫男子下峰的过程中，好像猛然间觉得忽略了什么，甚至讶异嘟囔出声。
　　“修为的提升，一则在于感悟，二则就是让天地灵气蕴养自身，所以对于修士来说，夺天地造化异常的重要。”陆海简单对郑凡解释道。
　　“启蒙之后，这些事态来的太过突然，让我忽略了灵气这个重要的因素，之前只觉得千灵宗的空气异常清新，现在想来，确实与本体所在的世界，有着很大的差异。”郑凡只感觉呼吸之间，全身都有着微微的舒畅感。
　　“轰~~~”
　　快要到翠灵峰下，即便离得很远，就能听到极为恐怖的声音波动。
　　“铮~~~”
　　感觉到轰鸣的声音波动中，还存在尖锐凌厉的音响，郑凡额头都不由微微紧绷。
　　“这下峰的九孔瀑布，声音虽大了一些，不过在瀑布边上的石阁，却是有着隔音结界的，若是平时休息的时候，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陆海神色略有异样，对郑凡解释道。
　　继续往轰鸣声音的源头走，郑凡甚至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压力，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翠灵峰一脉的这处修炼之地，已经很长时间进去过人了，别说是寻常弟子，即便是资质非凡的弟子，也是难以忍受，这是一种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如果小师弟受不了的话，也用不着勉强，我会带你回去禀明师娘。”淡蓝色衣衫男子，直到此时才忍不住露出担心之色。
　　“在上峰还感觉不到，怎么到了下峰之后，压迫感会如此之强，难道是因为这轰鸣的音爆吗？”没等看到瀑布，郑凡就感觉到无形之力的迎面推挤。
　　“即便这九孔瀑布，不算是咱们翠灵峰的禁地，却也是难以接近的，在远处的地方之所以听不到音爆，是因为九孔瀑布所形成的禁制，再加上师尊也在周围布下了法阵，与九孔瀑布禁制融合在一起，除非有九孔藤珠，否则连瀑布都看不到。”陆海的说法，让郑凡不由暗暗重视。
　　随着越来越接近轰鸣音爆的源头，郑凡已然明白了陆海所说看不到的意思，因为在茂盛的树林中，只有极为浓郁，遮人视线的水气。
　　“隆~~~”
　　强烈的音爆，使得郑凡的心脏，都在急速跳动颤抖，这种身体上的不适，让他不免产生了远离这里的念头。
　　“如果在这里就已经受不，更不要说进入其中了，小师弟，你观察一下这些树，看看有什么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海手中已经握了一颗，能泛出波纹的珠子，只见他没有开口，声音就已经传入了郑凡脑海中。
　　“在这音爆如此轰鸣的所在，即便近在咫尺大喊，也是听不着。”郑凡全身紧绷，生怕被扑面而来的爆炸力，将身形都荡飞。
　　尽管头昏脑胀，有着强烈的呕吐感，可是郑凡还是顺着陆海的意思，向着周围粗壮而茂盛的一棵棵大树看去。
　　“这些树好像有些非同寻常啊，树皮表面的丝状纹理，极为的细腻，而且看似并不坚硬，反而有些像胶状物质，树叶也透着勃勃生机，不规则的柔嫩律动，犹如伴随着音爆在舞蹈。”郑凡观察了一番，不由感叹在恶劣环境中，自然所孕育的古怪物种，生机之强横。
　　“这些荡音木，可是咱们翠灵峰一脉的宝贝，看到树上结出的果子没？荡音果吃上一颗，甚至有着凝神清智，抵挡幻术的功效，越是接近九孔禁制的所在，荡音木生长的就越好，果实也结得越多越饱满，如果在水气中看不到树影，那就要碰上九孔禁制了，在不持有九孔藤珠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触碰九孔禁制，否则必将被震碎成血雾，落得一个身魂俱灭的下场。”陆海通过九孔藤珠所散发的音波，让郑凡不由咽了口唾液。
　　“既然荡音果有着一些特殊的功效，想来被称为宝贝的荡音木，也应该有着一些奇异的作用才对。”郑凡本能感觉到，翠灵峰的九孔瀑布所在，确实非常的危险。
　　“这些荡音木可是制作音宝非常好的材料，比如说琴、鼓、钟、铃一类的宝物，而且这些荡音木，也是有树龄的，能在九孔禁制附近生长的荡音木，最少都是超过百年树龄了，外围这些，树龄则是稍稍差了一些，至于如何辨认这些荡音木的树龄，有一些不同的方法，以后有机会师兄可以慢慢教你。”淡蓝色衣衫男子，似乎看出了郑凡的疑惑。
　　“之前我实在是有些小看，小男婴存在的奇异世界了。”面对接连不断超出认知的事物，郑凡心中不禁谨慎了起来。
　　“若是小师弟决定进去，一定要掌握好九孔藤珠，否则将会非常的危险，靠近九孔瀑布，情况只会更加复杂。”陆海似乎极为重视手中的珠子。
　　“看来这九孔藤珠，是决定我能否在九孔瀑布生存的关键之物了，之前书香气妇人说只有一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郑凡虽有些猜疑，却选择相信了这个师娘。
　　“尽管这九孔珠需要灵力催动，不过一旦接近九孔禁制，它则是能自动打开进入九孔瀑布的门径，小师弟你可以拿着它试试，就像是师尊所说，一定得将它保管好，否则你将会被困死在九孔瀑布。”陆海将手中泛着波纹的珠子交给郑凡，不免有些担心。
　　“我并没有催动它，就能释放出波纹，抵御音爆的暗劲吗？”拿到九孔藤珠的一刹那，郑凡所面对压力的境况，明显大为好转。
　　然而，陆海却有些不同，一身淡蓝色衣衫，很快就被水气扑透，就连身形都是微微震晃，如同郑凡刚刚那般狼狈。
　　“如果换做平时，我可以利用灵力护体的，不过在面对九孔禁制的情况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扰动，还是得尽量收敛灵力，以防引起九孔禁制的变化。”大声喊了好几句，看到郑凡都无动于衷，好像听不到的样子，陆海连忙抓上了他握着九孔藤珠的手。
　　“师娘说这九孔藤珠仅此一颗，如果我拿着，其他人出入九孔瀑布要怎么办？”郑凡试图释放心念，果然让陆海露出了些许惊色。
　　“小师弟，在我看来，师娘让你进入九孔瀑布，也是对你的一次试炼，其用意并不是让你逞强，而是有度的体会，若是能让你中毒的情况有转机，自然是最好，最不济你也要出来，这样才能让大家伙放心。”略微出乎郑凡的预料，陆海看待事情还算透彻。
　　“师兄要跟我一起进入吗？”
　　郑凡有意散发心念询问，让陆海面部表情好似上刑场一样。
　　“你一个人进去，我还真是怕你乱来，得交代清楚才行，免得你把小命丢在九孔瀑布，咱们手拉着手，只要持有九孔藤珠，就能避免九孔瀑布的冲击，我带着你在九孔瀑布走一圈。”陆海尽管这么说，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这些荡音果，我可以摘着吃吗？”
　　郑凡看了一眼荡音木上所结出的一串串晶莹果实，一脸期待问道。
　　“宗脉的弟子，是不允许擅自触动灵物的，要根据每个弟子的贡献与表现，发放年例，这其中包括灵石、灵药、炼器材料、修炼法诀，以及宝物，林林总总的都会有，只是有多有少而已，尤其是这荡音林中的东西，更是不能随便动，因为师尊配合九孔禁制，在荡音林中布置了水凝镜法，若是少了什么，一抓一个准。”陆海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
　　“闹了半天，还不是吃大锅饭，如果按例发放修炼物品，岂不是有些按劳取酬的意思。”郑凡默默感叹的同时，不由想到了力争上游、强者恒强。
　　“走吧。”
　　郑凡向着水气极度浓郁的所在走去，并没有探究陆海所提到的水凝镜法。
　　“进入之后别慌张，跟着我就好。”
　　陆海当真是拉着郑凡的手走，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没有树影了！”
　　因为握着九孔藤珠，散发淡淡波动的关系，在音爆被摒除之后，郑凡只觉得清净了很多，就连头昏脑涨，心跳加速的感觉，也为之好转了。
　　“别着急，靠近九孔禁制的时候，九孔珠会自动打开禁制门径的。”陆海虽谨小慎微，却很有经验。
　　“嗡~~~”
　　在郑凡提高感知的情况下，手中握着的九孔藤珠，已然震动着散发出淡淡光华，照耀在前方看似朦胧的水气上。
　　危险的感觉，在郑凡心中油然而生，被九孔藤珠淡淡光华照耀的水气，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看到了吗？这黑色漩涡绝对触碰不得，九孔禁制的隐形漩涡，总共有九个，而且这些漩涡是流动的，非常玄妙的产生位置变幻，估计就算持着九孔藤珠，进入漩涡也一样是死！”看到前方浓郁水气变化，在九孔藤珠照耀下显出黑色漩涡，陆海连忙拉着郑凡后退开来。
　　“若是没有这九孔藤珠放出的光华，冒然接近九孔禁制，岂不是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郑凡看着周围的景象出现变化，心中暗暗惊骇道。
　　就像是陆海所说，偌大的黑色漩涡，当真是在移动，而且还带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细丝。


第四百五十章 复命

　　“依靠着九孔藤珠，想要进入九孔禁制，得找寻黑丝相对薄弱的所在，利用它的光华，消融出一个非常短暂的门径，从九孔瀑布出来也是一样。”面对可怕的九孔禁制，陆海对郑凡解释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禁近在眼前的关系，郑凡只觉被九个磅礴漩涡所带动的黑色细丝，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一般，根本就不存在缝隙可言。
　　而且随着九孔禁制的漩涡流动，郑凡本能感觉大禁也有着难以推衍的变化。
　　“这种古禁制，是分不清生门与死门的，师尊说过，最为主要的还是禁源。”陆海握了握郑凡的手，对他示意道。
　　即便眼前九孔禁制显现，可是郑凡依旧看不到，九孔瀑布是何景象。
　　“准备了。”
　　就在眼前磅礴黑色漩涡移开之际，陆海也是颇为紧张对郑凡提醒。
　　“呲~~~”
　　随着陆海拉着郑凡的手，再度上前，九孔藤珠的光华，也激进照耀在密集流动的黑丝上。
　　“九孔藤珠中的光华，虽受到了九孔禁制的牵引，但释放的强弱，却并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之所以有激进之感，应该是我们持着珠子越靠越近了。”在呲呲的响声中，郑凡觉得利用九孔藤珠的光华，即便想要在密集黑丝的禁幕上，融出一个门径也不容易。
　　“一旦禁制融开门径，会透出冲击气流，要相信九孔藤珠，不顾一切的往里冲才能有机会进去，否则非得被轰飞不可。”陆海虽没开口，嗓子眼却在蠕动。
　　“虽然将音爆隔绝，不过这九孔禁制中的气压，应该是积压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程度，一旦禁制出现口子，还不得爆发出来，这个宣泄的冲击力，要靠九孔藤珠散发的波动抵挡吗？”不同于陆海有经验，郑凡此时更是不安。
　　如果不是机会难得，想要一窥究竟，而且还有些保命的资本，只怕此时即便有陆海这个大师兄在，郑凡也是撤拖了。
　　“隆~~~”
　　就在九孔禁制密集黑丝，被九孔藤珠光华消融出一个孔洞之际，陆海抓起郑凡的手开道，硬生生就往里冲。
　　宣泄的爆炸光华中，郑凡甚至分不清是音爆还是气爆，即便有九孔藤珠所散发出的波动，尽量抵挡爆炸，肉身还是略微扭曲，明显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不只是郑凡，拉推着他左手的陆海，身形也是扭曲一番。
　　“不要停，一直往里走。”
　　直到爆炸被九孔藤珠所散发的光华推散，压力减弱了一些，大师兄陆海却依旧坚定拉着郑凡往前走。
　　感知骤然变化，郑凡已经隐隐看到，远方崖壁上，九柱笔直向下冲射的激流。
　　所不同的是，九柱轰鸣而下的激流有粗有细，所蕴含的压力，似乎也有着极大的区别。
　　即便有着九孔藤珠的光华波动，轰隆隆的响声依旧不绝于耳，郑凡不由想到，如果失去了九孔藤珠的庇护，单单是音爆，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进来九孔瀑布，也要离九孔禁制远一点，尤其是这里的压力极大，看到从瀑布下方散发的层层环状波纹了吗？这是九孔瀑布冲击在上古磐石上所形成的冲击波，若是没有九孔藤珠，就算是在九孔瀑布靠近大禁的地方，咱们也是受不了，身形随时都有可能被荡在大禁之中。”有陆海解释，倒是省去了郑凡的猜测。
　　“禁制所蕴含的漩涡和密集黑丝消失了吗？”
　　郑凡回头向九孔大禁看去，九个磅礴的涡旋，正在带着密集黑丝缓缓隐去。
　　可是因为九孔瀑布一直在向水潭激射，层层叠叠的环形冲击波却不停歇，不断荡在九孔大禁所在，最终为之隐去。
　　“这九孔瀑布，应该不是无源之水，如此浩瀚的水量，到底来自于哪里？”在郑凡看来，一环环融入外围隐去九孔大禁的冲击波，应该会给大禁提供生生不息的威能。
　　“你看着水量浩瀚，其实这九孔瀑布的源头，只是翠灵峰数条溪流与地下灵泉之水汇集而成，如果往上峰的水源追寻，并没有如此水势，这里的水压之所以如此恐怖，是因为水源到了瀑崖下来，受到了改变，你看看瀑布上方有什么。”陆海通过九孔藤珠的奇异之处，利用心念对郑凡传音。
　　“锁链吗？”
　　郑凡隐隐能够发现，瀑布上方所在，似乎有着一道极为粗壮之物，甚至深深嵌入翠灵峰的瀑崖之中，而九虹粗细不一向下冲射的水柱，就好似从一道粗壮之物本身增压而下的。
　　“水气太重，又有灵辉的影响，确实看不太真切，以前师父曾经提起过，那瀑布上方看似有着孔洞的粗壮之物，并不是锁链，而是一条生长在翠灵峰的九孔蔓藤，至于这等奇异古物的来历，就不是咱们能够了解的了。”带着郑凡接近九孔瀑布的同时，陆海感慨解释道。
　　“虽然不是很了解，不过看这九孔瀑布的情况，应该是翠灵峰偌大机缘的所在，妇人将我安排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意呢，即便受到了拜托，也不会白白便宜我才对。”手持九孔藤珠的郑凡，在心底默默思量道。
　　“在九孔瀑布，一定要谨慎，看到那九柱粗细不一的激流了吗？被粗壮的激流波及，尚可能有生存的机会，激流越细，反而越要小心。”陆海指了指广阔瀑布的九柱激流，害怕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顺着淡蓝色衣衫男子的手，向九柱激流看去，郑凡发现，最为细小的激流，就犹如一条极为刺眼的光丝。
　　“别说是血肉之躯，即便是将宝物放在最细小的激流下，也会被洞穿和切割吧？”郑凡舔了舔嘴唇，暗暗绷紧了弦。
　　“靠近九孔瀑布，只有两个最为安全的地方，一个就是借助这棵荡音木，抵挡冲击波的压力，另一个地方，则是水潭不远处的石阁，凭借九孔藤珠是可以进去的。”陆海作为大师兄，当真是恪尽职守，对郑凡这个小师弟，并没有什么保留。
　　“这棵荡音木，当真是粗壮，五人都不能合抱，任由恐怖的冲击波源源不绝，它却屹立不倒，只是同外面的荡音木比起来，这棵粗壮的荡音木，却没有枝叶和果实，完全就是光秃秃的矮粗胖。”郑凡心下暗暗奇异道。
　　“在千灵宗各个宗脉中，大多有着不同的奇异之处，咱们翠灵峰一脉的奇异所在，就是这里了。”陆海坦诚对郑凡传音道。
　　轰隆隆的音爆中，看似只有五岁大的男孩，只是望着眼前震撼的情景出神，并没有给男子回应。
　　“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去跟师娘复命了，小师弟，按照刚才打开九孔大禁的方法，你还得利用九孔藤珠放我出去，不过却是要掌握一个点，看到那棵荡音木了吗？它被种在九孔瀑布范围的最中心，分割了瀑布正向荡出的冲击波，出去选择的点，要正向同荡音木和九孔瀑布化为一条直线，这样你才能减少冲击，放我出去的时候，有机会能留下来。”陆海并没有多做逗留的意思。
　　“正向分割了冲击波之后，也造成了冲击波沿隐去大禁的流势，使得九孔瀑布正面与荡音木笔直一点，压力相对能稳定一些，倘若是在别处放陆海师兄走，估计我也会随着压力向大禁之外倾泻而出，很难留得下来。”稍作观察，郑凡就已经明白了淡蓝色衣衫男子的说法。
　　“一定要保管好九孔藤珠，否则就会像师娘所说，这里真会变成小师弟的坟墓。”陆海不放心，再度对郑凡叮嘱道。
　　“大师兄，看也看过了，咱们一同出去吧。”郑凡利用九孔藤珠的奇异效用，对男子传音道。
　　对于郑凡的决定，陆海当真是万万没想到，尤其是看他的神色，并不是太过害怕的样子。
　　然而，看似五岁的男孩，却并没有向男子解释什么。
　　“也好，我总感觉，以小师弟目前的资质，能在荡音林中修炼就已经很不错了……”陆海刚传音，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究竟是不是一次试探，还得再见一见书香气妇人再说，即便她没有害我之心，若是不表明心思，我也着实难以心安，如果九孔藤珠只有一颗的话，就这么交给一个小孩子，此等莽撞的决定，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如果九孔瀑布不这么奇异震撼，郑凡倒也不会如此在意。
　　郑凡与陆海按照进入九孔瀑布的方法，站在特定的点上，将九孔藤珠的光华映在隐去的古禁之上。
　　“隆~~~”
　　靠近荡音林的深处所在，澎湃的古禁不但显现，更是透出了晶莹的门径，偌大的压力宣泄，只见两道扭曲流光被喷射而出，直接就撞上了远处的一棵荡音木上。
　　尽管荡音木树皮表面的丝状纹理，极为的细腻，而且看似并不坚硬，反而有些像胶状物质，可是护住郑凡身形的陆海，撞上荡音木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水气爆发过后，郑凡虽受到了不小的震荡，却紧紧握着九孔藤珠。
　　尽管感觉到没有丧失行动能力，郑凡也没当先起身。
　　“小师弟，你没事吧？”
　　吐出一口逆血的陆海，挣扎着站起身形，对郑凡关心道。
　　看似遭到冲击有些迷糊的郑凡，像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当着陆海的面，竟然将九孔藤珠塞进了腰间的小布囊中。


第四百五十一章 后天

　　翠灵殿之中，坐在上首位边上的书香气妇人，看到郑凡跟着陆海回来复命，却没有恐惧之色，不由点了点头。
　　至于为什么将郑凡安排到九孔瀑布，陆海也是有着很多的不解，不过因为他是书香气妇人带入门的，这其中的原由却不好探询。
　　“大海，你先出去吧。”
　　没有马上表态的书香气妇人，在陆海和郑凡站了一会儿之后，才淡淡开口道。
　　“郑凡，你可能回不去凝阴峰那边了，不过却还能见到白师姐，将你安排在翠灵峰的九孔瀑布，是她的意思，刚刚我给你把脉发现，你所中的毒，肉体已经有了一定的适应性，而且你肉体的力量也远超同龄人，如果能得到九孔瀑布的锤炼，或许能有所转机。”书香气妇人注视着不远处的男孩道。
　　“师娘不是说，这九孔藤珠就一颗吗？如果掉在九孔瀑布……”郑凡从腰间的布囊中，将眼球大小的珠子掏了出来。
　　“翠灵峰一脉人才凋零，将这颗九孔藤珠交给你，我也是考虑了一些可能性，白师姐固然拜托了我，却也是有交换条件的，这颗九孔藤珠你就收着吧。”书香气妇人看向郑凡的目光，竟然隐隐流露着些许期待。
　　“我以后应该做什么？”
　　郑凡不太确定，对妇人询问道。
　　“中毒的过程，未必不是对身体的淬炼，肉体产生抗性，就相当是一个增强的过程，虽然你在试灵盘上，没有留下灵息，不过也用不着灰心丧气，在我看来，你依旧有修炼灵息的机会，而且资质不会比今日朝天殿中其余十五名新进弟子差。”书香气妇人思量的言语，似乎并不单单是给郑凡打气。
　　“之前那宫装妇人，应该看到了我背上的三面首印记，是跟她说了什么，还是她有所发现呢？”郑凡想要继续听听，书香气妇人怎么说。
　　“在正统的修仙宗门中，天资不凡的弟子，就是指拥有先天灵根之人，而你身体中的毒息，却是后天造成的，比起先天灵根自然要差很多。”妇人观察着郑凡道。
　　“同人不同命，有些人生下来，就具备与生俱来的天资吗？”郑凡不由暗叹，同样是长大成人，也有美丑之分。
　　毫无疑问，此时看着像五岁男孩那泛黑的小脸，以及一身好似肿胀黑亮的肌肤，会被人看做是怪胎一般的丑角。
　　“相比先天资质好的弟子，后天灵根的弟子，前路要坎坷很多，从一开始成就后天灵根，就会极为困难，再加上越往后修炼，则是会愈发不容易，这也是后天灵根不受重视的原因。”书香气妇人实话实说道。
　　书香气妇人的说法，让郑凡天马行空般，想到了内脏移植，不是自己与生俱来生长的优良内脏，总会差那么些事，即便短期移植成功，时间一长却也会有很多不良反应。
　　“当然，后天灵根也未必没有发展，先天灵根固然是天资卓越，可人成长的过程中，却有着命运的转折，通过后天的努力，逐渐变强者并不在少数，尽管你还算不上成就后天灵根，但你也有你的优势。”书香气妇人明显是在考虑，大殿中郑凡的可能性。
　　男孩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有些出神。
　　“炼气期作为修炼之初的第一个关口，并不是那么好进入的，如果你的肉体不与毒息完全交融，即便是能体会到毒息的气感，也是异种假感而已，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倒是觉得先炼体，对你更加的适合，要知道，炼体者也是修士的范畴。”书香气妇人将郑凡招到近前，帮他整理了一番衣衫与黑发。
　　“炼体者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郑凡只觉得炼体和炼气，应该有些不一样，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寻常的炼体者，是靠肉身的成长，很难驾驭法宝，施展灵诀，相比炼体者，炼气者的选择就宽广了很多，这也是修炼的主流。”书香气妇人不厌其烦对郑凡解释道。
　　“师娘，难道说不能既炼气又炼体吗？”
　　郑凡实在是有着太多的好奇，无知也不是装出来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太小看修炼的艰难了，之所以炼气修士是主流群体，是因为培养内息，比不断突破肉体极限要容易，不是不能炼体，可一旦对炼体的追求太过极端，对内息的耗损非常之大，外强内干，或是内强外干是一种灵息走向积累，这种灵息走向，单是取得平衡就非常困难，更不要说将趋势打破了。”书香气妇人起身道。
　　“虽然不是很了解，不过借助九孔瀑布的威势，应该能达到一定的炼体效果。”郑凡暗暗思量道。
　　“郑凡，你看到的师兄师姐，只是修炼一途上，少数有成就之人，大多数志在高远的修炼者，恐怕穷极一生，最后也是走不过炼气期，有先天资质的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对于灵根的筛选，以及修炼过程中的层层阻碍，即便艰难与岁月抗争一段时间，也未必算得上是真正的成功。”书香气妇人带着郑凡来到大殿门口，看着外面鹅毛般的雪景。
　　“师娘，这九孔藤珠？”
　　因为到了殿门口，郑凡也就没有将布囊中的珠子拿出来。
　　“九孔瀑布确实存在机缘，但这个机缘不要说是你，就连各峰首座也拿不走，你充其量也就是受些益处罢了。”书香气妇人温柔笑了笑，对郑凡伸出了秀手。
　　“真要回去了吗？早知道就不问了。”
　　不得已将布袋交给书香气妇人的郑凡，不免大为后悔。
　　“去荡音林吧，什么时候你凭借自身的力量，能在荡音林深处修行，再考虑要不要真正进入九孔瀑布也不迟，至于荡音果，你可以每隔十日，在荡音林修行的所在吃一颗，采摘灵物时要小心。”妇人收起九孔藤珠之后，竟然给了郑凡一把纤细的小弯刀，给他装在了布囊中。
　　“让我吃荡音果，难道算是收回九孔藤珠之后的变相好处吗？提醒我采摘灵物时要小心，又是什么意思？”接过看似平凡的布囊，系在腰间之后，郑凡在心中默默思量道。
　　因为之前听到，书香气妇人提起接受了白师姐的拜托，以及有一定的交换条件，郑凡对于自己能得到好处，还是有些预期的。
　　“白师姐将你经常会陷入沉睡的事情告诉我了，吃些荡音果，对你应该有好处，若是挺不住了，可以去荡音林外的小阁躺下，这是开启小阁的门符，翠灵峰很安宁，没有人会去打扰你。”书香气妇人又给了郑凡一块，看似金属材质的符箓。
　　“这块东西，怎么会有荡音木的气息，就算没人打扰，我又要吃什么，难道得指着十天才能吃一颗的荡音果活着吗？”郑凡将门符收起，心中不免还有疑问。
　　书香气妇人说吃荡音果，对郑凡的沉睡有好处，也让他多少意识到了，宫装妇人将他安排在翠灵峰的一部分原因。
　　“或许还不只是荡音果而已，身处那音爆轰鸣的荡音林，即便是想睡都睡不着吧，不只是锻炼肉体，对于精神上也是一种折磨，结合种种情况看来，我在荡音林真能得到长足的进步也说不定。”郑凡想的不但多，而且很深。
　　觉得书香气妇人，再没有开口的意思，郑凡对她躬身之后，故作忐忑出了大殿。
　　“陆海，你来一下。”
　　拿着九孔藤珠的妇人，将意念散发开来召唤道。
　　“师娘，你找我？”
　　郑凡刚下峰不大一会儿功夫，淡蓝色衣衫男子，就已经沉稳来到翠灵殿。
　　“以后荡音林就是郑凡的修炼之地，你们不要去打扰他，还有，青灵诀的炼气篇，也不要再教他了。”书香气妇人平和交代道。
　　“我明白师娘的意思了。”
　　陆海虽郑重回应，却好似有着担心。
　　“三十日后，就是宗门弟子大比了，你们师父虽没有回来，翠灵峰一脉却也不容退缩，你带着大伙准备一下。”书香气妇人淡淡言语，让人很难察觉到心绪。
　　“师娘，师父已经离开一载多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吗？”陆海点了点头，却犹豫一番问道。
　　“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去问。”
　　一想到之前凝阴峰首座所透露的情况，书香气妇人难得流露出忧心之色。
　　作为翠灵峰一脉的大师兄，陆海自然是有着细腻的一面，得到书香气妇人的指示之后，则是告退离开了翠灵殿。
　　与书香气妇人不同，郑凡下峰的过程中，尽管依旧有着很多不解，心绪却是放宽了一些。
　　“没有留在九孔瀑布把握机会，也未必是什么损失，至少能减少一些别人的猜疑，再次见书香气妇人，反而得到了好处，与她交流的不多，却好似攻防战一样，真是有点儿复杂，看来我以后得更加低调谨慎了。”郑凡一边沿着石阶向峰下行走，一边暗暗笑叹道。
　　偌大的翠灵峰本来人就不多，沿石阶下峰的郑凡，在没有去其它地方的情况下，就更是难看到个人影了。
　　“虽然说有很多想知道的事，不过暂时还不能着急，太过心急反而会露出破绽坏事，毕竟在我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还不是最佳的时机，先在荡音林住下，尝试一下能不能利用九孔瀑布，潜移默化改变身体的同时陷入沉睡。”打定主意的郑凡，下峰的脚步也不由欢快了一些。


第四百五十二章 安顿

　　“嗡~~~”
　　荡音林外围的所在，郑凡将门符取出，尝试着接近古朴木阁，很快就让门上的阵法符文，出现了变化。
　　眼看着阁门在一颗颗小巧阵法符文散开的过程中，自行向上升起，郑凡双眼的赞叹之色不免一闪即逝。
　　“这些扩散开来的阵法符文，倒是像密码锁一样！”郑凡站在升起阁门的下方，看了看上面密封的门槽夹层，却无法发现玄妙的原理。
　　“这是机关术，还是被灵法所控呢？”
　　郑凡对于阁门思量了一番，还是难以确定。
　　“呼~~~”
　　没待郑凡在阁门下方观察多长时间，阁门竟然自行在上方的门槽中缓缓下落。
　　“不是感应的吗？”
　　怕被压在下面的郑凡，连忙进入有着厚重之感的木阁中。
　　即便阁门缓缓下落，木阁中桌上置于灯罩内的石头，也散发出柔和的亮光，出乎郑凡的预料，内里并不昏暗憋屈。
　　“原来是这么回事！”
　　借助灯罩的光亮，郑凡已然发现，阁门缓缓落在地上的过程中，内里的一面也有着阵法符文。
　　而且相对阁门升起的时候，此时下降阁门的阵发符文，是自行收缩的，在阁门上聚成了一个圆形的阵法图案。
　　“这木阁的材质古朴，应该是荡音木所炼，或许是一件宝贝也不一定。”放开灵觉的郑凡，能够明显察觉到木阁荡音木的气息。
　　通过观察，郑凡发现，木阁是相对封闭的，并没有换气通风口，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能感觉到木阁中有空气流动，就好像是荡音木会呼吸一样。
　　“不但不潮湿，而且处在其中还很清新舒适，将九孔瀑布扩散减弱的音爆声，也完全屏蔽了，如此安静的住所，当真是很理想，与这木阁一比，我那块火榉木可就不够看了。”郑凡观察木阁的同时，赞叹着嘀咕道。
　　郑凡之所以将这木阁，看做是被炼的宝物，更多是因为木阁看不到什么接缝，根本就不像建造的。
　　木阁中的布置，倒是相对简单，一套桌椅一张床，除此之外，就剩下桌上的一盏灯，甚至连被褥都没有。
　　“有道是饱暖思淫欲，不过这也太简洁了吧！”郑凡伸手摸了摸桌椅与裸床，笑着摇了摇头。
　　至于灯罩内放光的石头，倒不像太过奇异之物，只是带给郑凡一种节能环保之感。
　　“难道修炼之人，都不用吃饭的吗？即便没有碗筷，也应该放套茶具才是。”郑凡嘟嘟囔囔，已然在木阁转了一圈。
　　郑凡发现，除了木阁门上的圆形阵法图案，两侧墙壁上和顶棚也有。
　　“这五个圆形阵法图案，应该是窗子，不过若是和门的原理一样，岂不是不能长久打开？”郑凡试探着将门符再度取出，向着一侧墙壁上的圆形阵法图案迫近。
　　“嗡~~~”
　　小巧的阵法符文虽在转动，却没有扩散，待到整个圆形阵法图案转了一圈，竟然从阵法图案中间，向着上下延伸出一条光线。
　　“打开了！”
　　看着延伸的光线流露之后，两扇窗户已经向内打开，郑凡不禁舔了舔嘴唇。
　　透过打开的窗户，郑凡已然清晰感觉到了外部环境，甚至可以看见远处的荡音林。
　　“说起来，不只是这木阁设计巧妙，就连书香气妇人也想得颇为细致，这里确实很适合我现下的情况。”郑凡暗暗思量的过程中，两扇向内开启的窗子，并没有自行关上。
　　直到郑凡确认窗子与阁门的原理有些区别之后，才试着伸出双手，将窗子关起来。
　　随着两扇窗户关上的过程中，被分割成两半的圆形阵法图案，才产生相互的吸锁之力，最后产生一条收敛的光华。
　　与开关门不同，窗户的打开和关闭，甚至没有任何的响声。
　　“之前那书香气妇人，提起了灵根，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难道说我现在连炼气期的层次，都没有达到吗？若是这样，恐怕所拥有的底蕴和手段，同修为还是两码事，以后若是机会成熟，还是得将拥有的底蕴和手段做一些尝试，不过在此之前，对于修炼要经过系统的学习才行。”郑凡打开木阁门，已然不需要再探索下去。
　　从书香气妇人的说法中，郑凡感受到，他所拥有的底蕴和手段，根本就难以做到融会贯通，如果踏上修炼一途，只怕艰难还在后头。
　　“估计修炼也不是增强力量就行的，就像掌握技能一样，前期的学习和传授会非常重要，不过好在这翠灵峰一脉的师兄和师姐，还算是比较和睦，只要虚心请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郑凡心中虽这么想，却并没有完全产生对翠灵峰一脉的归属感。
　　从郑凡当面叫师娘，背地里却称呼她为书香气妇人，就可见端倪。
　　在郑凡看来，现在至少在翠灵峰安顿下来了，至于往后的情况是什么样，则不太好说，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因为他，产生意外的因素，这都是不能肯定的事。
　　如果可以的话，郑凡甚至希望那个便宜师父，永远都不要回来，这样至少能在一段时间之内保持现状。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到翠灵峰一脉，大到整个千灵宗，事态也会有发展和变化，看待情况的观点和策略，也得有所改变，在翠灵殿的时候，第一次我给书香气妇人九孔藤珠，她并没有要，而到了殿门口，我再次示意，她却伸手了，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小的变化。”郑凡离开木阁向荡音林走去的过程中，回忆着每一个细节。
　　“轰~~~”
　　进入荡音林的范围，郑凡很快就被音爆打断了思绪。
　　“让人不适的音爆又来了，看来这荡音林之所以在九孔瀑布外围存在，也可能是因为有隔绝音爆扰动的考虑。”在连续不断的音爆中，郑凡不免头昏脑涨，心跳加速。
　　硬着头皮强顶音爆源头扩散的暗劲儿往前走，郑凡也在考虑着，选择树林的何处落脚比较合适。
　　没有了九孔藤珠，郑凡完全要凭借自身，抵御暗劲儿不断侵袭，即便往荡音林深处走，此时还能勉强支撑，可若说到长久逗留，却是不能同日而语。
　　“这荡音林应该有九十九层，每层荡音木之间，都有着宽阔的缓冲带，以我现在的肉体强度和力量，暂时呆在五层与六层之间，应该还能承受。”没有在荡音林中走太远，郑凡就找了一块平整的滑石坐下。
　　因为之前和陆海走过荡音林，并且暗暗将一些细节记了下来，郑凡才知道呈弧状层层散发的荡音林，有九十九层之多。
　　位于郑凡座下的滑石，每一层荡音林之间都有，就犹如粗壮的圆柱，深深戳入地面之中，在外面裸露出一截。
　　“还是盘坐吧。”
　　在此之前，郑凡本体盘坐之时，有着僵住不愿回首的记忆，他对于长时间打坐，多多少少还是心有余悸的。
　　不过处在这样的修炼之地中，两腿着地的坐着，却又有些不是那么回事儿，若是让人看见，不但会讶异，也很容易受到打扰，所以郑凡决定再尝试一下。
　　若是论舒服，当然是躺在荡音林外的木阁中，只是那样得不到什么好处，尤其是郑凡的意识要返回本体，总不能在这边将时间，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命运的车轮滚滚开动，却不是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想停下来是不行了，就看岁月的流逝，会出现什么变化了，不管是本体也好，还是现在这具身体，以后都不能沉睡的太久，得加强经常性的掌控才行。”郑凡在启蒙变故来了之后，就已经意识到处境不太好。
　　一旦沉睡，就意味着自身的停滞，而且也不能对每一个突发的细节，以及整体态势的变化，做出第一时间的反应与判断，尤其是在翠灵峰这边，可以说，郑凡的起点和进展都要落后于人。
　　“小男孩的身体成长缓慢，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短时间还能应付，若是再过个十来年，只怕就会颇为明显，到时候估计是不太好解释，而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此次算上我在内，千灵宗一共招收了十六名新进弟子，且不说那些孩童天资不凡、根骨上佳，在往后的日子中，人家都在成长、学习、修炼的过程中，而我却只能在荡音林呆着，这还不得被人甩没影了啊！”郑凡一想到这里，心中就不免哀嚎。
　　“差不多可以进行沉睡了，识海中的灵识之火，直到现在还没有熄灭，由此可见情况有了些不同，如果想要让意识返回本体，估计还得通过意志，让灵识之火主动熄灭才行。”察觉到稍稍适应了音爆与暗劲儿袭体，盘坐着的郑凡，不由缓缓闭上了双眼，尽量收敛掌控男孩肉体的意识。
　　此时如果荡音林中有外人，就会发现，一个五岁大小的男孩，盘坐在滑石之上，任由暗劲儿和音爆袭扰，肉体都是在急速抖动。
　　时间缓缓流逝，肉身遭受磨炼的男孩，神情却很是安静，犹如老僧入定，似乎意识没有受到太强的影响一般。


第四百五十三章 心绪变化

　　“轰~~~”
　　灰蒙蒙的残破虚空中，一股灵识之火刚有些暗淡，就被隐隐传入的轰鸣声影响，稍稍明亮了一些。
　　“可恶啊，没想到九孔瀑布的音爆与暗劲儿，竟然能够牵扯到识海，这样下去岂不是很难陷入沉睡！”尽管郑凡已经收敛意识与感知，可还是难以做到放空心神。
　　在郑凡看来，灵识之火受到音爆与暗劲儿的牵扯，应该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就好像人受到惊吓的过程中，会出现激灵一样。
　　“或许得做到习惯才行，如果我不排斥音爆和暗劲儿侵袭，尝试着对其进行感知，境况说不定会有所改变。”在无法陷入真正沉睡的情况下，郑凡开始平复焦急的情绪，不断的进行感悟和思考。
　　“嗡~~~”
　　在时间的流逝中，被扰动的残破虚空识海，灰蒙蒙的气雾竟出现淡淡波动，就好像随着一bobo连绵的音爆与暗劲儿，不断的荡来荡去。
　　“呼~~~”
　　灵识之火即便受到激荡的牵扯，也逐渐不再放亮，反而带给人虚幻飘渺，会被激荡的波动扑灭之感。
　　“放平心态果然好了很多，已经隐隐能够感觉到本体的存在了，这可真是一次飘渺之旅……”郑凡暗自感叹的同时放空心神，不免感觉到一种产生在意识上的困意来袭。
　　“呜~~~”
　　灰蒙蒙的残破虚空，逐渐变得黑暗，音爆和暗劲儿所牵扯的波纹，也缓缓为之平复，越来越微弱的灵识之火，在转变为寂静的虚空中，竟然开始一点点自行熄灭。
　　位于纽约长岛的大富庄园，即便到了深夜，少妇吉井惠香依然在剑道场，不断挥砍着木刀，做出进击的姿势。
　　“哈！”
　　在日本少妇略带爆发力的脆喝中，脚下已经垫步上前，手中木刀沉稳劈砍在前方木人的肩颈所在。
　　香汗在吉井惠香明艳的双颊滴落，深呼吸一番的她，这才后退开来，跪坐在剑道场中。
　　“进来吧。”
　　尽管吉井惠香闭上双眸，灵觉却颇为敏锐，对剑道场的隔断外轻声道。
　　“萧玥已经在庄园外了。”
　　棕色长发少女打开隔断，所说出的话，让吉井惠香蹙了蹙秀眉。
　　“明明不让她来，却是强行上门吗？”
　　吉井惠香从地上起身，嘴上虽有所不满，神色却平静了下来。
　　“不只是萧玥一个人，她还带了其他人。”
　　棕色长发少女略有谨慎，似乎察觉到来人的不同寻常。
　　“去告诉萧玥，老板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以后回国再说。”吉井惠香对棕色长发少女交代道。
　　“没有必要，不妨让他们进来，我也想要看看，这些人有什么事。”阴笑声从剑道场外泛起，让吉井惠香难得露出一抹惊色。
　　“老板！”
　　看到一身黑色唐装的郑凡，竟无声无息从外面走了进来，吉井惠香才回过神来。
　　“孔宁还在庄园吧？”
　　郑凡嘴角上翘，笑看着吉井惠香问道。
　　日本少妇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郑凡的意思，很快就出了剑道场。
　　“树欲静而风不止，如果我长时间不醒过来，还真是有些不好办了！”郑凡双臂自然下垂，略有驼背缓慢离开了剑道场，带给人极为阴沉之感。
　　觉得郑凡与以往有些不同的棕色长发少女，只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难道是刚刚醒来，身体还不太适应吗？”
　　在心跳加速有些气闷的情况下，郑凡暗自调整呼吸，表面上却没有露出不舒服的意味。
　　因为过了春天的关系，正值七月份的纽约长岛大富庄园，即便到了夜晚，气候也非常怡人。
　　坐在室外温泉边上的郑凡，并没有等待太久，就已经看到几辆车开进了庄园中。
　　点着烟斗抽了一口，对于萧玥带人到来，郑凡略有些心不在焉。
　　“确实是不太一样，尽管大富庄园的空气算得上是清新，但没有那种蕴养身体之感，只是细微之差，却足以造成方方面面的不同。”郑凡靠在摇椅上，默默体会着环境的差别。
　　在郑凡看来，以前陈教授的记载，提到过末法时代的说法，可能就是与灵气有关。
　　“环境促成变化，若是没有特殊的机缘，只怕修炼者在这世上，是很难有什么发展的。”郑凡多多少少意识到了关键因素。
　　“小凡，你这长岛的大富庄园，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萧玥刚刚走过来，就对郑凡笑语道。
　　“不过就是个住的地方，以你的财力，想要买下个庄园，也不是太困难的事，到时候咱们可以做邻居。”郑凡靠在摇椅上并没有起身，不咸不淡道。
　　“给你介绍两个朋友，刘泽、沈明。”
　　萧玥对身边两名男子介绍，却没能靠上前来。
　　因为孔宁已经让人将椅子，安排在了距离郑凡十步远的所在，并且拦手示意，没有让萧玥几人上前。
　　“似乎是见过。”
　　郑凡没有打招呼，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
　　刘泽的情况，郑凡确实不陌生，至于萧玥提到的沈明，也是在春宝斋的时候见过，而且似乎挺有分量的样子。
　　因为萧秀芝以前在浦发银行的事，郑凡甚至还调查过这个叫刘泽的人。
　　“郑先生真是冷漠。”
　　骨子中有着傲气的刘泽，对于郑凡的对待，露出了一抹冷笑。
　　“你们大晚上的到访，有些见不得人的意思，我能让你们进入大富庄园，就已经是很不错了。”郑凡打了个哈欠，带给人摆谱之感。
　　“听说你在墨西哥湾靠近尤卡坦半岛的地方，出资35亿美元，买下了一座私人海岛？”萧玥隐隐看了刘泽与沈明一眼，旋即对郑凡笑问道。
　　“好像有这么回事，那你又听没听说，吉井财团出售的阳光核电集团股权，包括了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代阿布勒核电站呢？那里离墨西哥湾也是蛮近的。”郑凡抽了口烟斗笑道。
　　“以你现在所拥有的底蕴，核电站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决定要探索藏灵古城，你若是愿意的话，或许大家可以联手。”萧玥好像不愿再绕圈子，道明来意。
　　“我没有必要和你们一起，论人的话，我这边似乎也不少，本来之前打算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郑凡稍稍对萧玥几人挥手，一众穿着外军迷彩服的佣兵，很快就持枪迫近，做出了瞄准射击的准备。
　　咔咔的子弹上膛声音，在夜里显得极为刺耳，仿佛射速极快的子弹，突然就会破膛而出，带给人死亡的威胁。
　　“你这是要干什么？”
　　萧玥没想到郑凡会当先发难，使得氛围剑拔弩张。
　　“之前我就是脾气太好了，这才容忍你的步步紧逼，我现在觉得，将你们收拾了，以后或许能清净不少。”郑凡将烟嘴往口中探了探，笑容有着阴邪之感。
　　“我们大老远过来，没想到你是这么对待客人的。”面对十多名持枪佣兵的包围，刘泽缓缓站起身形，面色泛沉道。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小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离开这几头烂蒜，可以不杀你。”郑凡的说法，让熟悉他与萧玥关系的吉井惠香，不免暗暗讶异。
　　虽说郑凡的心绪变化，多少让人有些出乎预料，不过吉井惠香却并不觉得，他会对萧玥再容忍下去。
　　面对郑凡的最后通牒，以及持枪佣兵的威胁，萧玥不免犹豫了，看了看刘泽与沈明之后，最终还是后退开来。
　　在此之前，萧玥从来没有感觉到，郑凡的心绪会如此危险，此时她甚至有了面对死亡的恐惧。
　　“真是不明白，你们的信心究竟来自于哪里，竟然还敢找到大富庄园来！”郑凡笑了笑，从摇椅上起身，已经向庄园建筑走了回去。
　　“砰！砰！砰！”
　　缅甸籍佣兵男子当先开枪射击，很是出乎预料，直接就将名为沈明的男子击倒在地。
　　“呼~~~”
　　枪声密集响起，面对一众外籍佣兵弧形包围的枪火，即便刘泽身形闪了几闪，胸前还是爆出了血花。
　　“这就搞定了吗？”
　　郑凡还没等走入庄园建筑中，枪声就已经停了下来。
　　“哒！哒！哒！”
　　接过冲锋枪的棕色长发少女，根本就没有给倒地的两个男人丝毫机会，再度向两人身形扫射，直将其打成了筛子。
　　“面对枪炮，即便是异人也如此脆弱吗？”转过身的郑凡，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砰！”
　　一声枪响再度泛起，跟着萧玥的男保镖，敏锐一个侧滚。
　　“砰！”
　　然而，还没等躲过冷枪狙杀的男子起身，心口就已经在第二声枪响中被射穿。
　　“长泰乌，将他们三人的头割下来。”
　　在郑凡的示意下，已然是少妇的孔宁，对缅甸籍佣兵男子交代道。
　　“锃~~~”
　　锋利的尼泊尔军刀，被缅甸籍佣兵男子拔出，直接就像在地上被打成筛子的刘泽脖颈剁下。
　　“噗~~~”
　　刘泽的头与尸体分离，鲜血并没有喷涌，只是缓缓渗出。
　　石质地面被鲜血染红，在夜晚显得有些恐怖，站在远处的萧玥，娇躯微微颤抖，已然明白了闫为宽，为什么说到猛虎保安公司，就有害怕的情绪。
　　在萧玥看来，猛虎保安公司的这些战争佣兵，分外的冷酷，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


第四百五十四章 意外

　　“太不中用了是不是？死得可真难看！”
　　眼见三名男子的头，都被缅甸籍佣兵长泰乌割了下来，郑凡对娇躯颤抖的萧玥笑道。
　　“你~~~”
　　被郑凡道中了心事，萧玥虽有反弹，却说不出来什么话。
　　“我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强，可保护我的人，却是真正过战场洗礼的，在我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强者。”郑凡对于保持警戒的一众佣兵，毫不掩饰器重之意。
　　直到此时，萧玥才发现，大富庄园不只是有持枪的佣兵，在不远处，更是有背着东西的防化人员。
　　“别说是血肉之躯，就是超人，我也能弄死他。”郑凡笑语的过程中，已经有防化人员上前处理刘泽三人的尸体。
　　在防化人员的示意下，众人微微散开。
　　“呼~~~”
　　喷火器被打开，浓郁而粗壮的火焰，只是略微燎到刘泽三人的尸体，就已经将之点着。
　　“面对枪炮，你所带来的人，还是太嫩了。”三具尸体燃烧之际，郑凡嘴角上翘，好像是在这一刻找到了自信。
　　之前变化来得实在是有些突然，虽然被外籍佣兵包围，萧玥却没想到在没有太多征兆的情况下，会有人放冷枪。
　　“嘭~~~”
　　萧玥的男保镖周泽，燃烧的尸体所在，爆出一蓬电光，一道闪电直向郑凡蜿蜒激射。
　　饶是郑凡反应够快，身形斜跳而出，闪电却仿佛受到他肉体吸引一样，如影随形将其打了个跟头。
　　被闪电击倒的郑凡，只觉得全身发麻，心脏都为之停顿，如果不是他精神力旺盛，只怕挨上这一下，非要背过气去不可。
　　“上！上！上！”
　　一身迷彩服的孔宁，对于出现的诡异变故，连忙召唤着几名佣兵，将被电击在地的郑凡围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棕色长发少女匆忙上前，对周泽燃烧的身体开枪，打出了一蓬焦炭般的火星。
　　“嘭~~~”
　　然而，在尸体爆出旋转闪电的情况下，棕色长发少女也不免被打了个跟头。
　　“什么鬼东西！”
　　旋转闪电似乎从一个点释放而出，不但将一众佣兵击倒，甚至让大富庄园的电力系统，都爆出一蓬蓬火花，让郑凡大为讶异。
　　在此之前，郑凡虽感觉到萧玥体内，有着类似于电流的异种力量，却不成想跟着她的周泽，肉身被毁了，还能造成这般声势。
　　就连被闪电波及的萧玥，都不免露出惊恐之色，似乎也没料到会出现如此状况。
　　“老板，情况不对，这三个人……”
　　发现在火焰之中，沈明尸体所在，竟然站起了一个火人，保护郑凡的孔宁，连忙言语道。
　　“这个样子如果对劲儿，那才奇怪，你们处理一下这边的事，用不着跟过来。”郑凡握了握拳，发力摆脱半边身子的酥麻感，已然站起了身形。
　　发现暴动的闪电，已经为之收敛，而郑凡并没有回到庄园建筑中躲避，而是向着远处的树林所在跑去，留下张了张嘴的孔宁。
　　“杀不死吗？怎么可能……”
　　对于沈明尸体所在，起来的行动略有迟缓火人，孔宁心中虽惊讶，却没有被震慑住，已然勉强起身离开了发生变故的范围。
　　与火人的迟缓不同，郑凡倒是跑得颇快，甚至还回过头张望一番。
　　“呜~~~”
　　孔宁跑了没多久，就已经将维护庄园草坪和花海的喷水车开了出来。
　　“轰~~~”
　　高压水枪被喷水车上的一名佣兵打开，直向行动缓慢的火人喷射，发出了轰然爆响。
　　水雾很快就升腾而起，不大一会儿功夫，火人燃烧的火焰，就被源源不断喷射的水熄灭。
　　“小题大做了吗？”
　　看似逃跑的郑凡站住身形，不由嘟囔了一嘴。
　　“都有没有事？”
　　下了水车的孔宁，示意喷水的佣兵不要停，快速查看着被电击之人的情况。
　　发现两个起不来的佣兵，孔宁连忙让人将其抬走。
　　“你最好不要动。”
　　没等萧玥反应过来，吉井惠香接近她的同时，就已经将手扶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这可真是糟糕！”
　　谨慎返回的郑凡，看着吉井惠香与孔宁遭受电击之后，凌乱的头发，不由苦笑出声。
　　“老板。”
　　郑凡的年轻女保镖，虽也明显遭到了创伤，却提醒出声，示意他不要接近。
　　“是个东西吗？”
　　凑近萧玥男保镖尸体查看情况的年轻少女，已然发现了电光闪烁的不规则小石头。
　　喷水车的高压水枪停下，一具类似于冷却岩浆的石人显露而出，保持着站立的姿态并没有倒下。
　　三具尸体所燃烧的火焰，因为被水所浇的关系，都已经熄灭，剩下了三具焦炭。
　　“这个冷却的火人……”
　　年轻女保镖很快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因为沈辉被烧焦炭的尸体显现，可是冷却的火人却立在不远处，这不免让人为之不解。
　　“找个大锤过来，上去将那三具炭尸砸碎。”郑凡下达指令，却没有一丝上前的意思。
　　不大一会儿工夫，一名外籍佣兵男子，就已经将大锤提了过来，甚至还有人戴上了橡胶防电手套，要取不规则的小石头。
　　“那个放电石头的尸体，可以再等等。”
　　慎重起见，郑凡思量一番，并没有让人触碰萧玥保镖的尸体。
　　“嘭！嘭！嘭！”
　　外籍男佣兵抡起大锤，就向刘泽和沈明被烧为焦炭的尸体连续砸去。
　　直到将两人焦炭尸体砸个稀巴烂，外籍男佣兵才为之收手。
　　“有发现。”
　　随着男佣兵喊了一声，郑凡神色不由一动。
　　直到局面稳定下来，郑凡才试图接近两具被砸烂的炭尸。
　　“这是什么？”
　　发现被砸碎的刘泽尸体所在，有着一颗珠子，郑凡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捡。
　　“好像是眼睛~~~砸头的时候滚出来的。”外籍男佣兵也不太确定。
　　“眼珠吗？”
　　郑凡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毕竟刘泽被击毙之后，并没有像萧玥保镖，以及沈明那般产生异变。
　　“不会是义眼吧？”
　　来到近前的孔宁，看了看泛着淡淡光华的珠子。
　　“试着先将这颗珠子包起来。”
　　郑凡并没有发表观点，只是对外籍男佣兵吩咐了一声。
　　接过毛巾的外籍男佣兵，小心将珠子包裹起来，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拎过来一个小保险箱，将这东西锁起来。”郑凡有条不紊对孔宁小声道。
　　“砸碎。”
　　眼看着孔宁离去，郑凡对男佣兵示意用大锤，将冷却的石人下手。
　　“轰！轰！轰！”
　　直到郑凡退开，外籍男佣兵才抡起大锤，三两下将犹如岩浆冷却的石人砸倒。
　　“有发现！”
　　石人被砸散，外籍男佣兵连忙对郑凡知会道。
　　其实即便外籍男佣兵不喊出声，留在外面的众人，也能看到砸散石人之后，微微涌动的红光。
　　“这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看看你带来的这三个人。”郑凡示意外籍男佣兵退开一些，玩味对萧玥笑语道。
　　“似乎是藏灵珠。”
　　不只是郑凡，就连萧玥也发现了，散发红光珠子的不凡。
　　“沈明吗？他在春宝斋出现，又与藏灵古城有什么关系呢，经过这么长时间来看，拥有藏灵珠的，应该只是陈教授一支才对，就连在藏灵古城得到机缘的孙天瑜，也没有藏灵珠。”郑凡心中略有惊讶，不免猜疑沈明和沈艳是同姓，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沈明的尸体，明明被烧成了焦炭，在他尸体燃烧过程中，站起来的这具火人，怎么看都不是他本尊。
　　“难道是藏灵珠涌出来的物质，形成了火人石体吗？这颗泛着红光的藏灵珠，似乎具有火属性，难怪会出现变故，如果往深里追究，这或许只能算是一个意外。”郑凡示意此时还能动的佣兵，开始清理残骸。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庄园三具被砸碎的炭尸，就已经被收走，连带那碎散如冷却岩浆的物质，也没有剩下。
　　“啪~~~”
　　拿着小保险箱的孔宁，当先将被毛巾包裹的眼珠锁了起来。
　　如同郑凡所料，萧玥男保镖尸体中的不规则小石块，散发的电光，也在一点点收敛。
　　“看看能不能找个隔电的胶皮小箱子。”
　　安排一名男佣兵，先用防电胶皮手套，暂时将不规则小石头包裹之后，孔宁才对郑凡点了点头。
　　而泛着红光的藏灵珠，则是早早被试着浇上了水，此时已经完全化为了布满密集光泽小包凸起的珠子。
　　郑凡亲自用羊皮，将藏灵珠包裹起来，同样锁在了另一个小保险箱中。
　　“他们就算拥有异物也没用，还不是抵不住枪击，对于刚刚的意外，我劝你还是不要抱有什么期待了，这三个人死得不能再死，充其量也只是异物的躁动而已。”就在大富庄园恢复供电之时，郑凡来到萧玥身边，在她耳边笑语道。
　　“你这个卑鄙小人……”
　　一想到刚刚郑凡跑了，一看没什么事又返回，萧玥就不免暗恨。
　　“你们过来本就不怀好意，我只是根据情况，先下了手而已，即便杀了你，我也不会有什么负担。”郑凡右手五指微微波动，阴邪的眼神，让萧玥察觉到了杀意。
　　尤其是郑凡近在咫尺的情况下，萧玥不由意识到，她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第四百五十五章 困扰

　　上午的大富庄园阳光明媚，出事的室外温泉附近，早已经被人连夜收拾好，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呼~~~”
　　泡在温泉中的郑凡，懒洋洋起身走了出来，才接过吉井惠香递来的大浴巾，简单将下身围上。
　　“天气真是不错。”
　　穿着拖鞋来到遮阳伞下边的郑凡，喝了一口爽冽的橙汁。
　　“连带司机，你杀了五个人，为什么要将我留下。”被孔宁隐隐看管的萧玥，恨恨着对郑凡道。
　　“你这话可不严谨，准确来说，那五人没有一个是我杀的，他们只是撞在了枪口上而已。”郑凡趴在按摩床上，享受着吉井惠香的推拿。
　　对于郑凡无所顾忌的笑容，萧玥深吸一口气，不由为之沉默了。
　　“我之所以留下你，是觉得以你的执念，还能给我探探道。”郑凡笑语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听到郑凡的说法，萧玥不由想到了藏灵古城。
　　“你那个保镖和刘泽，我早就看着不爽了，让他们活了这么久，就连我都佩服自己的耐性。”趴在按摩床上的郑凡，笑语略有几分得意。
　　“你一直在等待着机会？”
　　萧玥稍稍咽了口唾液，只觉得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心思。
　　“割韭菜用不着太着急，包括那个刘泽在内，我从来都没有将他们当成是真正的对手。”郑凡淡淡笑语道。
　　上午悠闲的时光缓缓流逝，直到吉井惠香帮着郑凡按完摩，萧玥都没有再说什么。
　　“过两天跟我回国吧，如果你消失太长时间，估计妈爸又得着急。”郑凡一脸懒散起身，笑着对萧玥道。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消息，能够提供给我吗？”看到萧玥不吱声，郑凡略有深意笑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萧玥语气软了下来，似乎是有着打算。
　　“那个沈明，同沈艳有关系吗？”
　　不管萧玥在想什么，郑凡可没有客气的意思。
　　“我只知道，他是江湖世家的子弟。”
　　萧玥昨晚发现藏灵珠之后，似乎也有所怀疑，不过却不像知道太过详细情况的样子。
　　“江湖世家吗？”
　　对于萧玥的说法，郑凡不由想起了陈教授手札上所记载的江湖术，以及以前在春宝斋孙老所说的话。
　　“江湖术分为八门，只是不知道江湖世家又有多少，不过看来，彼此之间似乎是有些联系。”郑凡言语到后来，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
　　萧玥只觉得，郑凡实在是可恨。
　　“我在想，连子弹都顶不住，你所说的江湖世家，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若是将时代往前推一推，想必这些人都是拿着大刀，大喊神功护体，堵洋人的枪口之徒。”郑凡一脸无良，哈哈大笑道。
　　而萧玥则是好像被噎到了一样，有怒气没地方撒。
　　“有人说，灵异传承分为很多个支脉，国内的江湖世家，应该也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郑凡接过吉井惠香递来的烟斗点着，轻松笑语道。
　　“不是有人，而是共济会吧？”
　　萧玥的冷笑，让郑凡不由微微一奇。
　　“你知道我的事情倒是挺多，不过可惜，盯着我只会让你体会到无法逾越的差距，就像那些只能隐藏起来的异人一样，你也上不了台面，只能眼睁睁看着境况越来越差。”郑凡撇了撇嘴，抽了口烟斗。
　　面对一身外军迷彩服的孔宁，萧玥即便有撕了郑凡的心，却也是无能为力。
　　“不甘心吗？那又能怎么样，你实在是太弱了，我在你身上，能感受到类似电流的异种力量，可是与你那保镖拥有的小石头相比，却完全不够看，倘若你能得到那颗小石头，相信必定会如获至宝。”郑凡的笑语，丝毫不顾及萧玥的情绪。
　　“以前我调查张强，得知他去过青藏那边，你们应该不只是想要打藏灵古城的主意吧？”郑凡向着大富庄园建筑返回的过程中，突然回头笑问道。
　　“吉井、孔宁，你们两个跟我来。”
　　对于萧玥沉默以对，郑凡一瞬间甚至产生了要给她上刑的想法，不过思量一番，却还是放弃了。
　　回去简单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唐装的郑凡，很快就来到了客厅之中。
　　“老板？”
　　一身外军迷彩服的孔宁，看到郑凡在沙发上不说话，不由问了一嘴。
　　“相信昨晚发生的变故，你们应该已经能接受了。”郑凡深吸一口气淡语道。
　　对于郑凡的说法，吉井惠香和孔宁相继点头，这些年发生的异样之事，两女确实不是第一次经历。
　　“在我还没有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跟着我，这些年过去，你们的年纪却大了！”郑凡的话语，多少带给人异样之感。
　　“年纪大了的，可不只是我们，老板还不是一样。”吉井惠香心态不错，笑着反驳道。
　　“有句话说的好，所有随风而逝都是属于昨天，经历风雨留下来，才是面向未来的，你们再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只怕就要晚了。”郑凡深深看着孔宁与吉井惠香道。
　　“我们从事的生物研究，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第一批少数正式的实验对象，应该是成功了，我们会参与到第二批实验对象之中。”如果有外人在，一定会被吉井惠香的话所惊骇。
　　“还是不要了，等会儿你们来一趟地下书房。”郑凡摇了摇头，从沙发上起身道。
　　看到郑凡下了旋转楼梯，孔宁和吉井惠香并没有马上跟去。
　　“呼~~~”
　　打开虹膜扫描的电子门，以及第二道门之后，郑凡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本体这次苏醒之后，会一直有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生命力在逐渐的虚弱。”靠在门上的郑凡，只觉得喘息都有些吃力，心脏的跳动也很缓慢。
　　以前郑凡并不是没有掌控过婴孩的身体，可当本体醒来之后，却没有这般憋闷之感。
　　“是没有表现于外在的衰老，还是因为此次男孩那边的情况出现了变化，又或是之前我将时空异种灵基，过度到了男孩体内，造成了现在本体的虚弱？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06年夏天，距离我上一世08年出事的回档，也差不了多长时间了，难道与这个情况有关系吗？”种种疑惑，不由给郑凡造成了困扰。
　　现下男孩在奇异的世界，也算是安定了下来，可是郑凡对于本体存在的世界，却依旧有很多的不舍，孔宁和吉井惠香两女，也只是放不下之人其中的两个。
　　“不论是什么原因，都得尽量坚持才行。”
　　一想到郑平安和萧秀芝，郑凡神色不由坚定了一些。
　　再加上方欣然的问题，始终也没能妥善解决，郑凡一时之间，觉得事态要比想象复杂得多。
　　“嗡~~~”
　　下了一段楼梯，随着郑凡心念一动，一环环年轮纹理，已经在地面散发而出。
　　直到一个手提保险箱，以及一个四方形的绒盒缓缓浮现，地面上一环环年轮通道的纹理，才逐渐的为之收敛。
　　“同为藏灵珠的拥有者，境遇也不见得相同，因为最早带着婴孩的恐怖男子算计，我的境遇应该是最为独特的，只是不知道欣然的出路会在哪里，又或许她根本就不需要出路。”看着地上的保险箱和绒盒，郑凡轻声感叹道。
　　“叮~~~”
　　虹膜电子门开启的响声泛起，门也随之被轻声敲响。
　　“自己开门进来。”
　　郑凡释放精神力，对门外的孔宁和吉井惠香道。
　　“呜~~~”
　　门被孔宁拿钥匙打开，吉井惠香则是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两颗藏灵珠，现在应该是我最为重要的资本了，你们一人选一颗。”待到门关上，孔宁和吉井惠香两女走下来，郑凡对着地上指了指。
　　“老板……”
　　即便吉井惠香意识到，被郑凡叫来地下书房，可能预示着重大的转折，却没有料到他会拿出如此珍贵的东西。
　　因为郑凡提及藏灵古城，以及藏灵珠的事，并没有避讳孔宁和吉井惠香两女，她们自然是知道藏灵珠有可能意味着什么。
　　“我和萧玥之所以会闹到这般光景，究其原因也是为了藏灵珠，这你们应该清楚，而相对成功利用了藏灵珠的人，只有我和欣然，在这个过程中，也是经历了种种负面效应和危险状况。”郑凡露出少许疲色道。
　　“我只是想跟随老板，可有些事，却不是自身能够掌控的，比如说衰老……”一身外军迷彩服的孔宁，并不是惧怕衰老，甚至不怕死亡，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与郑凡的人生越来越远。
　　相比孔宁，吉井惠香则是含蓄很多，表面上是她伺候郑凡，实则内心却是依恋着面前的男人。
　　看着一身迷彩服的孔宁，以及一身和服的吉井惠香，郑凡不免感叹，两个女人当真是有些不同。
　　“选吧，这颗藏灵珠，是我在张强手中得到的，里面隐隐蕴含着脉动的力量，而这一颗，你们应该知道，就是昨晚涌出火焰的那颗。”郑凡先是指了指绒盒，旋即又看向手提保险箱。
　　“嗡~~~”
　　没等孔宁和吉井惠香做出选择，两颗藏灵珠却是相继产生振动，异变陡生。


第四百五十六章 碎块

　　“老板……”
　　大富庄园的地下书房中，眼看着手提保险箱变得赤红，似乎内里有着很高的温度在散发，而四方绒盒也出现肉眼可见的波动，孔宁已然是感觉不太妙。
　　“快去茶水间接水，快。”
　　郑凡大吼出声，退开的同时，示意孔宁与吉井惠香也离远一点。
　　身穿外军迷彩服的孔宁，行动颇为迅捷，很快就冲向与地下书房相连的茶水间，去接通水源。
　　因为昨晚发生变故的关系，不只是郑凡和孔宁，吉井惠香也对用水浇灭藏灵珠的变化，抱有一定的期待。
　　“嘭~~~”
　　在能看到的波动爆发下，四方形绒盒当先爆碎，露出了不断震荡的黑色珠体。
　　情况完全出乎预料，面对悬浮的黑色藏灵珠，郑凡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稍稍抬手，示意吉井惠香别有什么大的动作，以免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
　　“要怎么办？沈明那颗藏灵珠姑且不论，张强的藏灵珠，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收藏了这么久都没有异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就在郑凡咽了口唾液之际，手提保险箱也很快被融化，露出了极度赤红的珠子。
　　不知道有多长时间，郑凡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了，此时两颗藏灵珠的异变，甚至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和认知。
　　面对散发赤红热量的珠子，毫无疑问是非常危险的，这要是被粘上，郑凡估计两女小命都要不保。
　　“欣然不在，凭孔宁和吉井的实力，面对这两颗异变的藏灵珠，完全就是不够看。”郑凡心念急转，考虑着各种压制藏灵珠的可能性。
　　“收入黑石牌中，只怕风险有些大，如果不能平复藏灵珠的波动，说不得都要影响到核弹头，看来只能靠拳头瓶子了。”郑凡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开右手掌，提升厚重的精神力，就要散发黑石牌的奇妙效用，将拳头瓶子放出来。
　　“轰~~~”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郑凡要放出宝物的触动，不只是散发脉动波纹的黑色藏灵珠，就连极度赤红的藏灵珠，也带出慧尾般的霞光，向着他闪射。
　　没等郑凡将拳头瓶子放出，就觉得腹部如遭重击。
　　“老板……”
　　眼看着两颗藏灵珠，冲击在郑凡小腹，将他身形都轰在了地下石墙上，吉井惠香焦急上前，却被劲力波动荡了个跟头。
　　接好水源的孔宁，别说将水喷在郑凡身上，即便奋力迈步都靠不上前。
　　“嘭~~~”
　　一时之间，大富庄园的地下书房，产生了极强的压力气场，就连书墙都四分五裂，众多古籍被压力完全撕碎。
　　而被冲击在石墙上的郑凡，整个肉身已经化为了光躯，身后的石墙则是碎裂凹陷。
　　“不行，再这样下去，只怕老板要撑不下去，叫萧玥来看看吧。”吉井惠香出于理智考虑，认为萧玥比她和孔宁，更适合应对眼下的情况。
　　然而，在藏灵珠散发的压力中，门就像被封死了一样，任由吉井惠香如何用力，都是拉不开。
　　“要冷静，这两颗藏灵珠射向我的小腹，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难道是受到丹田中的小石人吸引？要知道，那小石人可是我通往男孩所在奇异世界的媒介。”面对危机关头，郑凡尽量保持心绪的平稳，以及清晰的思维。
　　“隆~~~”
　　就在郑凡光躯在冲击压力中，逐渐龟裂之际，一黑一红两颗藏灵珠，终于没入他的小腹丹田之中，引起了让他失去意识的爆炸。
　　只见郑凡光躯鼓胀，爆发出的一环轰鸣劲力波纹，直将孔宁和吉井惠香冲瘫在地，几乎是继他之后失去了意识。
　　“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郑凡似是回忆起了，被跑车撞飞时的情景。
　　“啪！”
　　惨烈的事故让人猝不及防，然而，随着郑凡胸口悬挂的一颗珠子沾血碎裂，珠体上的神秘花纹，却很快开始扩散，渐渐化作密集的精光，将其身体覆盖。
　　从外界看，郑凡的身形，就好似化成了晶莹剔透的碎片，可奇异景象持续的时间却非常短。
　　对外部的感知陷入沉寂，就连内在意识和思维，也是昏昏沉沉的。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决不能让得来的一切付之东流，我所拥有的底蕴，已经与被撞碎时不同了，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掌握自己的命运……”好似昏昏沉沉的回忆中，郑凡的意识出现激烈挣扎，不甘心向命运屈服。
　　“隆~~~”
　　感知稍稍恢复，郑凡丹田爆炸的轰鸣响声，这才继续接了上来。
　　如果地下书房中有外人在，就会发现，郑凡那爆散成晶莹剔透碎片的光躯，就犹如时光回潮一般，竟然在强烈的意志下再度聚集。
　　“怦！怦！怦！”
　　郑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周身被撕裂的无比刺痛，从其意识中荡漾开来。
　　这种疼痛的感觉，几乎让郑凡的精神，都要到了崩溃边缘。
　　“啊~~~”
　　光躯重新聚集，却依旧满是裂纹的郑凡，竟然嘶吼出声，似乎想要减轻体内的压力。
　　对自己身体产生了感知，郑凡在意识的极度痛苦中，努力熟悉这种对身体的感觉。
　　比起郑凡光躯的外在裂纹，此时他的丹田气海，则是更加的凌乱，两颗藏灵珠轰上小石人产生了激烈的爆炸，所剩下的，也只是一小块一小块闪亮的残碎物质。
　　如果让郑凡发现丹田气海的情况，只怕心要更疼，连通奇异世界的小石人就这么没了，另外两颗藏灵珠也为之爆碎。
　　大富庄园的草坪上，被长泰乌和棕色长发少女看管的萧玥，明显感觉到了地下的劲力波动。
　　“哗~~~”
　　地面震感稍稍平息，可是树木的叶子却还在抖动。
　　“是不是地下书房？孔宁队长和吉井管家也进去了。”长泰乌与棕色长发少女对视一眼，虽没有将担心之意说出口，却用眼神传递着信息。
　　“虹膜电子门咱们开不开，暂且往地下书房打个电话试试。”棕色长发少女回过神来，对缅甸籍佣兵男子道。
　　“看好她。”
　　一身迷彩服的长泰乌，跑回城堡豪宅的同时，对棕色长发少女提醒道。
　　“做了那么多坏事，就算没人能收拾得了他，终究也是要走向自我毁灭一途。”萧玥嘴硬恨恨冷笑道。
　　“老板让你活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敢多嘴，我现在就打死你。”棕色长发少女手臂一动，出枪速度极快。
　　让萧玥略有惊讶的是，她还没太看清棕色长发少女的动作，精亮的沙漠之鹰枪口，已经对准了她的头部。
　　“怪不得郑凡会将你带在身边，看来你也不简单呢，敏捷和力量似乎远超常人。”面对棕色长发少女的威胁，萧玥有恃无恐笑道。
　　“铃~~~”
　　地下书房的电话铃响声，隐隐在郑凡感知中泛起。
　　就在郑凡逐渐控制自己的身体，试图慢慢睁开双眼之际，倒是短暂失去意识的吉井惠香，率先艰难在门口起身。
　　“老板~~~”
　　地下书房的灯已经爆碎，可是借助郑凡一身精亮裂纹所释放的光化，吉井惠香还是能看到他身陷碎裂的石墙中。
　　“呜~~~”
　　觉得情况不能再拖下去的吉井惠香，艰难打开门，就要开启虹膜电子门。
　　“等等……”
　　郑凡沙哑的声音透出，适时阻止了吉井惠香要喊人的举动。
　　“最危险的时候，应该是挨了过去，先看看孔宁有没有事。”郑凡双肩微微张开，双手在凹陷碎裂的石墙上一推，光躯身形渐渐从中拔出，落在了地面上。
　　“噗~~~”
　　没待吉井惠香去扶昏过去的孔宁，郑凡落在地面的光躯，就逐渐化为肉身，忍不住喷出了一口血。
　　“老板！”
　　看到郑凡栽倒在地，吉井惠香尽量叫了他一声，却没有再得到回应。
　　在郑凡失去外在意识之后，反而感受到了丹田气海的混乱，不只是小石人的残破碎块，就连两颗藏灵珠爆碎，所散发淡淡灵光的碎块，也在丹田气海中漂浮。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经历的那么多，好不容易见光有了出路，这一切都因为此次事故付之东流了吗？”有着內视感觉的郑凡，精神极为疲乏。
　　“咦？”
　　就在郑凡认为，同男孩所连同的小石人媒介被摧毁，几乎有些绝望之际，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感受到了男孩在翠灵峰荡音林，盘坐修行的身影。
　　“为什么还能感受到！”
　　回忆起之前丹田小石人受到两颗藏灵珠撞击，所引起的大爆炸，郑凡不由觉得事态出乎预料。
　　丹田小石人作为与男孩，以及他所在奇异世界连同的媒介，这一点是郑凡确定无疑的。
　　可是为什么小石人爆碎了，还能感知到男孩，这种情况就有些让郑凡不得其解了。
　　“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媒介了，难道是这些漂浮在丹田气海的小石人碎块？”尽量凝神静意的郑凡，灵光一闪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说起来在出车祸的时候，我的身体也伴随藏灵珠碎裂了，丹田中的小石人不是一早就有的，而是由藏灵珠的碎块所聚。”郑凡回忆的过程中，甚至有了沈艳利用手段，将他肉身波荡成光躯时候的一幕。
　　“当时在见到沈艳时，光躯中还充斥着不少细小碎块，后来才逐渐在丹田气海中，聚成了小石人。”郑凡只是不确定，小石人由藏灵珠碎块自发组成，还是以前带着婴孩那恐怖男子耍的手段。


第四百五十七章 造化弄人

　　大富庄园的地下卧室之中，被安置在玉床上的郑凡，始终都没有醒来。
　　方欣然所坐的鼓墩，距离玉床非常近，一直在紧张观察着郑凡的情况。
　　拉着郑凡手的方欣然，只觉得触手冰凉。
　　如果不是郑凡还有微弱的呼吸，此时平躺在玉床上的他，就好似一个死人一样。
　　就算换上了唐装，郑凡裸露在衣衫外的肌肤，还是有着明显的裂纹。
　　“这些肉体的裂纹，我倒是可以试着将其拔出，却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有什么负面影响！”出于对郑凡的紧张关心，方欣然反而有所顾忌不敢下手。
　　“夫人，你已经陪护三天了，就这么不吃不喝也不睡，只怕是身体吃不消……”吉井惠香轻声进入地下卧房，对方欣然提醒道。
　　在郑凡出事之后，束手无策的吉井惠香，就给大陆打了电话，告知方欣然速来，却没想到就算她过来，情况也没有太大的改观。
　　“嗤~~~”
　　在方欣然的注视中，郑凡脸上的一道裂纹精光内敛，肌肤裂口竟然开始逐渐闭合。
　　“难道是转机吗？”
　　不只是方欣然，就连她身后的吉井惠香，都睁大了双眸。
　　然而，郑凡脸上的一道肌肤裂纹封口之后，却没有再马上出现后续的反应。
　　相比郑凡全身肌肤的密集裂纹，仅仅脸上的一道裂纹封口，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即便是这样，却也让方欣然看到了一丝希望。
　　“欣然，你们都去休息吧，我的精神异常疲乏，让我好好在这里沉睡一段时间。”看似沉睡的郑凡没有开口，话语却在地下卧室波动而出。
　　“你不会有什么事，是不是？”
　　听到郑凡的话，方欣然不免喜极而泣。
　　“没事，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郑凡的轻声淡语，隐隐有着安慰之意。
　　“夫人，走吧。”
　　眼见方欣然死死拉着郑凡的手不松开，吉井惠香连忙对她提醒道。
　　“我的能力，或许可以将你身体的裂纹拔出。”方欣然并不是很确定，问了郑凡一嘴。
　　“不用，这伤势看似恐怖，却是我体内的力量爆发所致，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冒然打乱恢复的势头，反而不是好事。”郑凡的话语，对方欣然阻止道。
　　“那好，我会经常下来看你的。”
　　看到郑凡表面上，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尽管方欣然依依不舍，却怕在这个重要的节骨眼上让他分心。
　　直到方欣然与吉井惠香离开，早早被收拾好的地下书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具肉体，恐怕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即便这次没有出事，我也早就不应该存在这世上，如果不是藏灵珠，到头来只能剩下一场空！”郑凡的感叹，有着大限将至之感。
　　从最开始郑凡提防男婴吞噬生命精华，到抓住契机鸠占鹊巢，开始重视小石人这个媒介的可能性，甚至都让他自己感觉造化弄人。
　　“嗡~~~”
　　随着躺在玉床上，郑凡充满裂纹的肉体，逐渐化为光躯，甚至可以看到，丹田气海中难以数清的细小碎块，正缓缓的聚集在一起，隐隐形成了一个三面首的小石人。
　　而郑凡的光躯，却有着非常微弱的点点消散情况，如果方欣然和吉井惠香没有离去，一定会对他光躯的状态，产生惊恐的情绪。
　　在丹田气海数之不清碎块的聚集中，郑凡光躯的精华，似乎也有着被缓缓掏空的状况，三条束身锁链的印记，也是越收越紧。
　　“之前对男孩身体的掌控，似乎越来越清晰，打通了那连接奇异世界的媒介，估计正是因为这样，才造成了两颗藏灵珠，对我丹田气海的冲击，而且本体的生命精华，也在迅速的通过媒介，向小男孩在流动，就好像被动触发了各方面的变化一样。”结合一些情况，郑凡不免暗暗叹息道。
　　此时用自身意志，促成丹田气海数之不清小碎块，聚成三面首石人的郑凡，已然是意识到拖不了太久。
　　“即便我不主动通过意志，融合出三面首石人，这具身体，只怕也是挨不了多长时间。”虽然说不太清楚，可是一想到上一世身损的时段，郑凡却隐隐能感受到，一种难以超脱的桎酷。
　　“现在本体的这具光躯，远没有男孩的躯体来得真实，之前我甚至以为，将时空异种灵基渡到男孩身体中，状况会好转一些，却没料到遭受这次意外的重创，还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有太多的后事还没安排。”躺在玉床上的郑凡，有所挣扎，竟然逐渐睁开了双眼。
　　可是在意识和感知剧痛无比，光躯不稳的情况下，郑凡却没能挣扎着起来。
　　不同于地下卧室的变化，大富庄园草坪上的秋千所在，眼看着方欣然脸色难看走来，坐在秋千上的萧玥，缓缓站起身形迎了上去。
　　“将你都找了过来，想必情况不太妙。”萧玥笑着对方欣然道。
　　“嘭~~~”
　　方欣然俏脸泛沉，一记弹踢，就扬在了萧玥的下巴上，直将她的身形向上带起。
　　“轰~~~”
　　就在萧玥大脑一片空白之际，方欣然并没有罢手的意思，脚尖在地面上一点，娇躯一闪就冲到半空。
　　眼看着方欣然旋身一脚，踹在萧玥胸口之上，使其身体如同沙包般向远处射下，重重撞击地面弹起，吉井惠香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阻止的话。
　　在吉井惠香的印象中，方欣然作为郑凡的妻子，家中的夫人，性格还是很温和的，对待众人也从来不严厉，难得看到她生气发火的情况。
　　“滋！滋！滋~~~”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方欣然攻击的原因，重重被轰射在地的萧玥，体内竟涌出丝丝电流。
　　“你……”
　　呕出一口逆血，萧玥才算回过一口气。
　　“你该死！”
　　方欣然向萧玥迫近的过程中，握拳产生了颇为强横的力量波动。
　　“夫人，老板说要留下她性命的。”
　　觉得怒不可抑的方欣然，再这样下去会将萧玥打死，吉井惠香连忙提醒道。
　　“没有郑凡，你什么都不是，你所拥有的一切，本该是属于我的……”萧玥口中印血，对方欣然表露出的恨意，甚至透着疯狂之感。
　　“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即便是没有我，你一样不会受人待见。”面对疯狂的萧玥，方欣然心态反而平和了下来。
　　“我是郑凡的小姨，他对我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存在，他怎么会不原谅我。”遭受到方欣然重击的萧玥，竟然艰难站了起来。
　　“再深厚的感情，也架不住你三番两次想要害他之心，如果不是看在妈爸的份上，郑凡绝对不会留你到现在。”方欣然目无表情，平复对萧玥的杀意转身道。
　　“我绝不会认输……”
　　眼见方欣然缓缓离去，萧玥的不甘，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你只是郑凡的小姨而已。”
　　方欣然头也不回，淡淡给出了回应。
　　“实在是有够强！”
　　因为萧玥和方欣然的关系，吉井惠香心绪也是颇为复杂，不想考虑太多的她，只能转移注意力。
　　直到方欣然离去，萧玥才软倒在地，孔宁摇了摇头，很快上前将她扶回了城堡豪宅。
　　“张强的藏灵珠，得到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会出现异变？”在此之前，尽管方欣然听过吉井惠香和孔宁所说的情况，却还是有很多不解。
　　“我也不太清楚，两颗藏灵珠，似乎是受到某种影响，才产生了异变反应。”吉井惠香当真无法确定什么。
　　对于郑凡要将两颗藏灵珠，交给吉井惠香和孔宁，方欣然倒是没有多想，作为家里的女主人，方欣然心胸还是很宽阔的。
　　“让人看好萧玥，不许她再闹事。”
　　方欣然叹了口气，总觉得郑凡经历这次创伤之后，情况不太好。
　　吉井惠香点头过后默默离去，给方欣然留下了一些空间。
　　方欣然虽一个人坐在草坪的长椅上，心却都牵在郑凡的身上。
　　“全身肉体都布满了裂纹，甚至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算能一点点恢复，怕也是大伤元气！”方欣然甚至不敢往太深了想。
　　好一会儿过后，方欣然才勉强稳定心神，向着城堡豪宅看了一眼，想到了孔宁将萧玥扶回去的情景。
　　之前因为愤怒的关系，方欣然倒是忽略了萧玥的肉身强度，以及所产生的电流。
　　“若是换做常人的话，吃下我刚刚的两记，骨头都要碎掉，可萧玥似乎还能坚持，她体内释放的丝丝电流，又是怎么回事呢？”方欣然揉了揉秀额，意识到这些年中，萧玥必定是没有闲着。
　　到了中午太阳高照，方欣然才回到城堡豪宅的饭厅，食不知味简单吃了口饭，旋即又去了地下书房。
　　看到郑凡翻身侧躺在玉床上，呼吸渐渐沉稳，碎裂的肉体没有恶化，方欣然这才算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忍不住倦意来袭的方欣然，不知不觉之间趴在了玉床边上，浅浅睡了过去。
　　因为郑凡出事的关系，大富庄园也沉寂了很多。
　　一些人觉得是萧玥带来了祸事，却不知，即便刘泽几人不来，郑凡自身的情况，却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第四百五十八章 劝说

　　“呜~~~”
　　从纽约飞回明珠市的波音737私人飞机，在虹桥机场起伏落地，接机的两辆大红旗轿车，很快就开到飞机附近。
　　舷梯放下，戴着口罩的郑凡当先出来。
　　相比郑凡捂得严严实实，方欣然则是一身便装随后露面。
　　“上车，去妈那边。”
　　下机之后，郑凡示意孔宁，将萧玥强行推进了一辆大红旗轿车中。
　　“为什么如此着急回来？”
　　跟着郑凡上车的方欣然，忍不住问道。
　　“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我挥霍了。”
　　郑凡平淡的言语，却让方欣然心中暗暗一震。
　　“萧玥要怎么办？她的心思越来越危险了。”方欣然深吸一口气道。
　　“看在妈爸的份上，也得让她活着才行，没有了她身边那几头烂蒜，相信她也搞不出来太大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一点一点消失。”郑凡似乎是有所打算。
　　“你身体的那些裂纹，正在逐渐隐去，难道只是表面上看着好了一些吗？”方欣然明显感觉到，自从郑凡出事之后，变得沉默了不少，有些事情如果不问，他甚至不会说。
　　郑凡只是笑了笑，有着安慰之意，却没有给方欣然明确的答复。
　　因为在车里的关系，方欣然即便焦急，却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出了机场，一路上车行甚速，在郑凡的沉默中，不到半个小时，两辆大红旗就已经开进了南汇的军区大院。
　　“回来了。”
　　一早得到消息的萧秀芝，坐在小楼的外面，眼见接机的车回来，脸上不由露出了喜色。
　　“妈！”
　　下了车的郑凡，给了萧秀芝一个拥抱，显得很是亲。
　　“一会儿就开饭。”
　　系着围裙的郑平安，出来高兴笑语道。
　　众人之中，也只有萧玥冷着脸，招呼都不打，就进入了小楼，让人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太好。
　　“最近你们身体怎么样？”
　　郑凡对于萧玥的举动，只是无奈笑了笑，旋即就与父母笑聊道。
　　“挺不错的，我和你爸都报了老年大学，偶尔他还会参加一些慈善活动。”萧秀芝瞥了郑平安一眼道。
　　“生活确实不错，不缺吃不缺穿，更不缺钱。”郑平安难得开了个玩笑。
　　摘下口罩的郑凡，在表面裸露的肌肤上，已经看不到裂纹，一脸灿灿的笑容。
　　来到客厅，看到郑平安和萧秀芝去张罗火锅，郑凡则满是笑意，坐在了萧玥身边。
　　“怎么，还不痛快呢？都是做长辈的人了，难道还和我这个小辈一般见识吗？”郑凡盯着萧玥那妇人的俏脸，笑着调侃道。
　　意识到容貌上的年龄与郑凡有差距，萧玥目光隐隐流露出一抹恨意。
　　“你现在坐拥将近二十亿的财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以后好好享受生活吧，咱们这个家里，还得靠你来支撑。”郑凡说到后来，神色郑重了一些。
　　“比起你的程度，我又算什么。”
　　萧玥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一嘴，似乎有同郑凡和解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前的种种不愉快，就让它过去怎么样？”郑凡主动对萧玥修好笑道。
　　“你得将周泽的那块小石头给我。”萧玥撒娇一般，提出了要求。
　　暗道一声来了的郑凡，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还是舍不得吗？”
　　萧玥明显对周泽死后之物，很是看重。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收集这些难以驾驭的东西，真的没有好处，实话告诉你，之前我被藏灵珠反噬，身体都差点没爆碎掉，你若是不信的话，等到晚上我可以给你看看。”郑凡小声凑乎道。
　　对于表面上一脸不正经的郑凡，萧玥稍稍扭脸，明显不吃他那一套。
　　“这些年一路走来，真的是很累，方方面面的牵扯，没有一样不得操心的！”郑凡没个正行，往沙发一倒，将头躺在了萧玥的双腿上。
　　“看你的面容，倒让我有着没什么变化的错觉。”萧玥低头嘟了嘟嘴道。
　　“小姨，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在我看来，你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期待，因为你到现在，都没有看清前方的路。”郑凡声音渐轻，好似要抱着萧玥睡着了一般。
　　“你看到了？”
　　萧玥神色一动反问道。
　　“没有任何出路，只是在生死之间摸索而已，我觉得早晚有一天会自取灭亡，即便对现在的我来说，所面对的，也是未知的禁区。”郑凡深吸一口气，让萧玥的脸为之一红。
　　“即便如此，你不是一样没有放弃。”
　　萧玥虽微微一笑，却不尽信郑凡的说法。
　　“我和你还不一样，好好想想吧，即便到了我这种程度，尚且没有出路，更何况是你，觉得凭几个有点儿奇异东西的家伙，就能达成你的理想吗？我之所以强，凭的是资本与政治，能够动用的资源，也是你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在我看来，你没学会走就想跑，必定会摔跟头。”郑凡躺在萧玥腿上，虽睁眼说瞎话，却是想起了同她关系亲近的时候。
　　“你怎么做都行，我的些许期待，却成了奢望吗？”萧玥推了一把郑凡的脑袋，表达着不满。
　　“太过盲目，即便不走向灭亡，也会渐渐迷失自我，我倒是想问问你，倒底在期待着什么？”郑凡笑着起身，在茶几上修剪了一根雪茄。
　　被郑凡这么一问，萧玥当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真正有远见的人，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锁定目标为此付出努力，而你的美梦期待，则是完全站不住脚。”郑凡点着雪茄，笑着对萧玥教育道。
　　“我要探索藏灵古城，寻找其中的秘密。”萧玥有些动摇，却依旧嘴硬。
　　“之所以被称为秘密，就不是那么好探寻的，而且我不认为，你拥有那个实力，醒醒吧，你不但看不清形势，更没站在大势之上，不管是国内的江湖世家也好，还是国外的灵异传承，随随便便跳出一个对手来，你都应付不了，记得以前你要和张强走的时候，我就说过，同那样的人在一起，不外乎与虎谋皮，待到你没什么利用价值的时候，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小鸡子一样。”郑凡露出拜服之色，摇头晃脑笑道。
　　即便萧玥不愿放弃，却说不出什么来反驳郑凡，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我可以告诉你，像你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足以形成什么竞争力，即便侥幸活下来，得到一些好处，那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捡了一条命而已，知道现在尤卡坦半岛有力的竞争者，都是些什么势力？”郑凡一脸玩味道。
　　“你不是在那边，买了一座私人海岛吗？”萧玥看向郑凡的目光，有着询问的意思。
　　“那是，像我这样的，也算一个大手了，如果我若是想染指藏灵古城，至少不会让任何人小觑，墨西哥湾上，不但有着美国的海军基地，在尤卡坦半岛，更是有着很多大大小小类似于商会的商贸公司，这些商贸公司绝大多数，都是由大资本家在推动，是佣兵团活动的基石，因为历史因素和地理位置，墨西哥有着浓郁的殖民色彩。”郑凡咧着大嘴笑语道。
　　“你的意思是说，想要染指藏灵古城的势力，甚至有美国政府吗？”萧玥神色明显凝重了很多。
　　“那倒不是，不过那些有背景的资本势力，却可以动用美国政府的力量，面对美国的政治干预，以及善战佣兵的枪炮，根本就不是你们这种小角色能惹得起的，最好的情况就是，到了什么也做不了，就会被抓起来。”郑凡咧着大嘴，看向萧玥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小嫩嫩一样。
　　“如果能动用猛虎佣兵团，以及你所拥有的西方政治力量，又有什么好怕的？”萧玥病急乱投医般的说法，只是让郑凡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你现在这种程度，我不信你对藏灵古城没有期待。”萧玥认清形势，反而意识到争取郑凡的重要性。
　　“不是没什么好怕的，而是真的很怕，说得最为实际一点儿，那就是我怕死，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又怎么能应对藏灵古城中，有可能存在的可怕事物！”郑凡叹了口气道。
　　“吃饭了。”
　　没等萧玥再说什么，郑平安已经张罗着开饭。
　　“你们也坐吧。”
　　来到饭厅中，看到都是自家人，郑凡对孔宁和吉井惠香言语一声，就已经坐在了帮着忙活的方欣然旁边。
　　“姐，之前我自作主张，将天翔投资集团的股权出售，对不起了。”萧玥对萧秀芝赔不是，让方欣然多少有些意外。
　　“估计是被说了什么，看来只要有心哄，也不是哄不好，不过和刚回来的时候相比，变化实在是有些大！”方欣然一边给郑平安和萧秀芝涮肉，一边在心中感叹道。
　　“卖了也就卖了，我和你姐夫现在岁数也大了，实在不适于经营公司劳心劳力。”对于自己这个妹妹萧玥，萧秀芝当真是大方。
　　“对了，欣然，这次回来，也约秦嫣她们见见面，好朋友还是得经常走动的。”郑凡好似想到了什么，提了一嘴。
　　因为知道姬儿过两天也会来大陆，方欣然觉得郑凡想与秦嫣和张妍见面，不只是叙旧那么简单。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如怀念

　　距离浦发行总部不太远的清心茶楼，方欣然带着秦嫣和张妍进入二楼包厢，郑凡早已经泡好了茶含笑以待。
　　“秦嫣、张妍，好长时间不见。”
　　眼见张妍煽了煽手，好像介意烟草的味道，郑凡叼着烟斗，大大咧咧笑道。
　　“你现在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还能记得我们？”少妇模样的秦嫣，笑着调侃道。
　　“我不过是个一身铜臭味的资本家罢了，算什么大人物，再说了，在国内还是你们好使，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将你们这两个好朋友忘了。”郑凡笑着起身让座，带给人毫不掩饰的市侩之感。
　　“少来那些虚的了，我们求你的时候，可是没好使，说什么护盘香港股市，却是出工不出力，临了还踹了一脚，将联系汇率打破，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张妍撇了撇嘴，一副对郑凡不待见的神色。
　　“当时不也是情势所迫嘛，亚洲金融风暴来势汹汹，强挺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好在艰难的时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大陆和香港的经济，再度进入增长周期，作为朋友，你们得多记着我点儿好。”郑凡讪讪笑语道。
　　“正因为是朋友，才对你有所了解，郑凡，你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如果不是有所求，你可不会这么殷勤。”秦嫣的挤兑，让方欣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我做人还真是挺失败的！”
　　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给秦嫣和张妍倒上了茶。
　　“你做人算不上失败，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有着独特的魅力，只可惜，你现在越走越偏了，只会让人感到害怕。”秦嫣当着方欣然的面，直言了当道。
　　“都是那些见不得我好的人，散播的谣言，你们不会也相信吧？”郑凡脸皮当真是很厚，一副受了委屈的笑容。
　　“难道信你？”
　　秦嫣瞪了郑凡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家难得聚一次，别听风就是雨了，现在你们都在京城的大衙门工作，在这里就以茶代酒，祝你们前程似锦。”郑凡端起茶杯，大大咧咧道。
　　“我们在国内从政，可是比不上你，更是得注意影响。”张妍白了郑凡一眼，话中有话。
　　“算了吧，你能有今天，我也是有功劳的，若不是让你们赶上了香港回归，以及亚洲金融风暴，你们哪那么容易被委以重任，少在这儿跟我打官腔。”郑凡充分暴露了无良的性格。
　　“可恶~~~”
　　被郑凡戳中了软肋，张妍不免有些恼火。
　　“张妍，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一身皮衣皮裤，顶这个爆炸头呢，现在却已经在央行位及正处，估计要是再有点儿机会，局级也不远了。”郑凡乐呵呵对张妍恭喜道。
　　虽然对郑凡嬉皮笑脸的模样不待见，不过张妍却真是想起了与他认识的时候。
　　“这些年过去了，你倒是没怎么变，每每一提起你，韩玉兰还恨得牙痒痒呢，她现在可不怎么好。”张妍叹了口气道。
　　“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我已经在尽量帮助她了，我有钱是不假，但也同样有着顾忌和难处。”郑凡淡淡解释道。
　　“就在韩玉兰订婚的当天，韩综指大跌，韩光集团的股价，几乎是瞬间杀穿股权质押清盘线，导致韩玉兰的家族，失去了对韩光集团的控制权。”秦嫣叹了口气道。
　　“韩氏的垮塌，可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而是经营运作不当，积重难返，外部压力只是造成大崩溃的导火索罢了，早在韩玉兰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郑凡抽了口烟斗笑道。
　　“如果你救到底的话，也不会被埋怨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年多，你也算做了不少好事，单单是与你有关联的慈善捐款额度，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额。”秦嫣白了郑凡一眼，浅笑道。
　　“混了这些年，也算是幡然悔悟了，其实我还是很有善心的，只是常常被别人误解。”郑凡摊了摊手，一副人怕出名猪怕壮的样子。
　　“算了吧，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张妍隐隐表达出，上层对于郑凡回国，有些紧张的意味。
　　“估计住不了多长时间，外面还有些事要处理。”郑凡不以为意道。
　　“张妍结婚了，知道吗？”
　　看到郑凡似乎只是单纯的叙旧，秦嫣不免暗暗讶异。
　　“知道，我们家欣然不是代表了吗？估计像我这样的去参加婚礼，也不会受欢迎，养得白白胖胖的大美女，都叫别人拱了，这若是放在古代，我非将你们都娶回家不可，哪轮到别人捡便宜。”郑凡不正经的笑语，让方欣然攥着秀拳打了他一下。
　　“你也就是嘴上花花，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才是美女如云，可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近水楼台吃窝边草，外面的就更不用说了。”秦嫣对于郑凡这一点，不得不服气。
　　面对三女的目光，郑凡只是傻笑了一番。
　　“有钱人保养的都这么好吗？看你们夫妻二人，可真是没怎么变，就像刚刚毕业时一样。”张妍笑着赞叹道。
　　“好说，环港医院现在有整容专科，你要是什么时候有需要，让人安排过去拾到拾到，不想开刀的话，可以采用生物治疗，打几针肉毒杆菌也行。”郑凡笑语回应，让张妍张了张嘴，好像是被憋到了一样。
　　“欣然，听说你前一段时间，去环港医院交流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秦嫣有着故意试探的意味。
　　“确实是比国内的医疗手段先进，前些年，世纪控股持有梅奥医疗集团的股份，给环港医院积累了很好的基础。”方欣然简单回应道。
　　一壶茶喝完，方欣然看了郑凡一眼，却发现他依旧没有说正事的意思。
　　不过因为郑凡不正经的性格，几人倒是有说有笑，算是聊得不错。
　　“今天就到这儿？欣然，你们碰到一起也不容易，也好说说闺蜜之间的悄悄话。”郑凡适时笑着散场，似乎只是朋友小聚。
　　“你不陪着？”
　　秦嫣临走之前，笑着调侃道。
　　“我可罩不住你们。”
　　郑凡摆了摆手，一副打退堂鼓的意思。
　　直到方欣然带着秦嫣和张妍出了包房，郑凡才露出了深沉的笑意。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一身便装的吉井惠香走了进来，神色似乎在征询着郑凡的意思。
　　“相见不如怀念，王琳和周娜就不用让她们过来了。”郑凡笑着给了日本少妇交代。
　　“即便老板不想见她们，却不代表她们不想见老板。”吉井惠香的汉语，已经能说得很绕。
　　“见了又能怎么样呢，晚上准备准备，去春宝斋看看。”郑凡嘴角上翘笑语，带给人淡然之感。
　　“是要对付那些江湖世家的人吗？”
　　吉井惠香不确定，郑凡所谓的准备，包含了什么意思。
　　“俗话说张嘴三分利，只是去看看而已，以前没有机会，并不代表以后捞不到好处，让孔宁安排下去，根据万灵会典的记载，探查一下异人聚集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收到什么消息。”郑凡的说法，多少有些要有动向的意思。
　　“姬儿总裁她们呢？”
　　吉井惠香点了点头，略有感叹问道。
　　“安排到老洋房就行，大富银行的事情，我要和她们私下谈。”郑凡微微一笑，似乎是看开了不少。
　　看到郑凡起身，吉井惠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着些许酸涩之感。
　　早在金融风暴从香港出境，郑凡只身前往韩国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资本市场半退休的状态，可是直到这时，吉井惠香才真切感觉到，眼前这个金融霸主的落寞。
　　“老板，只要你有心的话，未必不能让金融王朝再屹立起来……”没等吉井惠香将话说完，就被前面的男人抬手打断。
　　“那又能怎么样呢？其实这么多年看似稳定的局面，却是在排山倒海压力中走过来的，你曾经作为吉井财团的掌舵人，难道体会不到吗？”郑凡淡笑着言语道。
　　“即便是现在，我们也不惧任何的挑战。”吉井惠香目光逐渐凌厉，表现出了吉井财团会长的自信。
　　“或许吧。”
　　郑凡没等走出茶楼，一名女子就已经上前。
　　“以后就安心在国内呆着，即便没有功成名就，自己做个老板也挺不错。”郑凡拍了拍女子的肩头，并没有停留。
　　对于郑凡离去的背影，女子虽没说话，却恭敬的行了个礼。
　　清心茶楼前台迎出来的女子，正是自小被郑凡从这边带走的女琴师苏雪，这些年过去，弹古筝的女孩子，如今已经是落落大方。
　　“以老板的琴艺，确实是用不着我了！”
　　之前偶尔还会给郑凡唱唱曲儿的苏雪，娴静笑着摇了摇头。
　　估计也只有极少数有心人知道，这个将清心茶楼兑下来的老板，曾经也是金融王朝的一员，即便她从没有参与过，波涛汹涌的资本市场运作。
　　回长汇区汾南路四层老洋房的过程中，郑凡坐在车里，看着都市繁华发展的景象，眼中露出了些许赞叹之色。
　　“吉井，用不着太着急，时间还非常充裕，咱们可以慢点，再多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色。”郑凡略有深意，对开车的吉井惠香笑道。
　　“一切都听老板的。”
　　对于郑凡的说法，吉井惠香不由想到，他将周泽死后尸体中的不规则小石头，交给了孔宁的事，不过对此，日本少妇并没有产生任何不是滋味的情绪。
　　相比切身利益，吉井惠香只是想跟着郑凡，但另一方面，她也不免有着忧虑，担心追随不上这个男人的脚步。


第四百六十章 决断

　　位于汾南路的四层老洋房中，看到郑凡带着吉井惠香回来，姬儿率先起身，眸子中隐藏着些许担心之色。
　　“这次叫你们过来，是准备将大富银行的股权，做一个重新的分配。”郑凡直接说正事，带给人奔放之感。
　　“股权分配吗？”
　　作为法务部长，阮媛敏锐感觉到不同寻常。
　　在此之前，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隶属关系，已经发生了对调，郑凡倒是提起过，要对大富银行的利益所得，做出一定的分配，可是却没有涉及到股权。
　　“大富银行这些年，多是靠姬儿总裁的经营，所以我打算将银行一半的股权赠予姬儿，剩下的一半股权，赠予你们一众高管，你们觉得这个决定怎么样？”郑凡神色格外的平静。
　　“无条件赠予吗？老板，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将丧失大富银行，包括世纪控股的控制权，待到股权被分割之后，正常来说，包括利益所得也将会跟着失去。”阮媛对郑凡的征询，不无提醒之意。
　　“以后包括大富银行和世纪控股的经营，我也不会再插手。”郑凡坦然笑语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世纪军火公司和环港医院要怎么处理？”阮媛不禁觉得，郑凡放手太过突然。
　　“将环港医院的资产，单独拿出来放在我的名下吧，至于军火公司，我希望可以挂在隶属于大富银行的世纪控股旗下，再经营一到两年的时间，到时候如果觉得是负担，再将它转让出去也不迟。”郑凡思量一番道。
　　“我没有什么意见。”
　　叶倩心态还算平和，赞成了郑凡的提议。
　　在姬儿看来，郑凡倒不像是甩包袱，因为现在问题最大的，就是环港医院。
　　“拟赠予文件吧，弄好给我签字，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郑凡先是对阮媛示意，旋即对姬儿等几名重要高管笑语道。
　　“我需要单独和老板谈谈。”
　　姬儿蹙了蹙秀眉，想要私下里同郑凡交流的意思，并没有掩饰。
　　“跟我来小饭厅。”
　　郑凡神色极为平静，已然不在客厅逗留。
　　“看来真是要放手了，只是不知道经此变化，外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在郑凡带着姬儿离开之后，叶倩忍不住感慨道。
　　“大富银行的私人财富管理，是建立在大量黄金储备的基础之上，如果所有人不是老板的话，只怕一些客户也会出现动摇，搞不好会出现，大量申请赎回的情况，我觉得失去了这个重要的政治资源依托，恐怕不太好！”负责资产审核的安雯娟，有些不赞成郑凡的决定。
　　“这些政治资源，不会立刻就失去的，而是会有一个过程，关键还得看，姬儿总裁后续的想法。”叶倩算得上是一直跟随郑凡，已然意识到，很难让他回心转意。
　　不同于叶倩等人有所思量，消化着郑凡突如其来的决断，来到小饭厅的姬儿，则是为眼前的男人感到忧心。
　　“为什么要如此做？”
　　看到郑凡一脸的心大，姬儿轻声询问，似乎想要明白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早晚都得走这一步，尽快动起来，也可以观察一下各方的反应，而且现如今我的目地也达成了，大富银行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郑凡淡淡对姬儿笑道。
　　“真的是这样吗？”
　　姬儿瞥了郑凡一眼，对于他的说法，并不是全信。
　　“其实我活不了多久了，提前交代交代身后事，这样也不至于让局面突然失控。”郑凡笑着解开衣衫，露出了碎痕密集的胸口。
　　“这是怎么回事？”
　　姬儿大惊失色，刚想上前却被郑凡所阻。
　　“是我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这件事不要说出去，除了你也只有欣然、孔宁和吉井知道，而且眼下我还能坚持，也没到生离死别的时候，即便是我真有一天不在了，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所以你也多为自己想想吧，正事比较要紧。”郑凡笑着对姬儿安慰道。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去探究超出认知的事，你就是不听……”姬儿双眸泛红，说话都有些颤抖。
　　“在这些高管中，也就你敢毫不客气的反驳我，多少也给我留些面子好不好，关于股权分配，其实只是我的想法之一，还有一个更加切实有效的方法，就是趁着大富银行还在我名下的时候，直接对其进行处置，你觉得哪个会比较好？”郑凡笑着言语道。
　　“你是在为我考虑？”
　　姬儿对于此时郑凡还能笑出来，不免有些激动。
　　“总要给你留条后路才行，往后一段时间中，你每走一步，都要格外谨慎，最好能与我撇清关系。”郑凡一脸的笑意。
　　“等着我将辞职信甩你脸上吧，大富银行的股权我不会要，从今以后，我与你和大富银行，也不会再有什么瓜葛。”姬儿强迫自己考虑过后，恨恨着言语道。
　　“那好，你出去将叶倩和阮媛叫进来，我会让她们给大富银行瘦身，将私人财富管理的资金，先主动放出去一部分，相信那些客户应该会很高兴，毕竟之前一直都有严格的合约束缚着，是很难一次性大额赎回的。”郑凡略有深意对姬儿笑道。
　　“只要放走了一部分客户，另外那些得知消息的，很快就会涌上来，到时候你就等着大富银行被挤兑吧。”姬儿的强颜欢笑，显得很是自然。
　　对于姬儿来说，不论是不是离开大富银行，她所具有的影响力和掌控力，都是手拿把掐的。
　　毕竟大富银行是靠着姬儿的经营，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无所谓，客户的钱还在，有什么好怕的，即便都过来赎回，相信叶倩和阮媛也能应付的很好，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郑凡的笑容，有着要跟姬儿告别的意思。
　　“我不会放弃对政治话语权的掌握，更不会离开资本市场，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能轻松不少。”姬儿表露出自信的同时，有不免有些酸涩。
　　“说起来，这些年我确实是拖了你的后腿，不过看在我成就了你的份上，你也就别埋怨我了。”郑凡一脸的不正经。
　　“可恨的家伙。”
　　姬儿强忍着泪水说出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小饭厅。
　　“顺便再给你些消息吧，那些矿产原石和现货金属的实物交割，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于市场上。”郑凡笑着对姬儿道。
　　对于郑凡的说法，姬儿脚下稍稍一滞，想到的并不是这个消息可能带来的利益，而是为他担心。
　　“郑凡叫你们过去。”
　　来到洋房的客厅，姬儿对郑凡的称呼，已然有所改变。
　　作为世纪控股的总裁，叶倩颇为敏锐听出了弦外之音，深深看了姬儿一眼，才和阮媛去小饭厅。
　　“姬儿总裁？”
　　身为环港医院的院长，姚玲此时的处境，也是有些尴尬。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我会退出大富银行。”姬儿故作恨恼，一副对郑凡有很深芥蒂一样，心中却是不免泛酸。
　　听到姬儿的说法，不只是姚玲，就连安雯娟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色。
　　安雯娟是高管之一，自然知道，大富银行是一直靠着姬儿在支撑，倘若她决裂出去，对于大富银行，以及郑凡所拥有政治底蕴的影响，将会是不可估量的。
　　“虽然这话也就姬儿总裁敢说，不过老板不会因此而动怒吧！”王凤秋甚至有些担心，郑凡会为此对付姬儿。
　　大富银行对于西方各国的政治影响，已然是到了很深的程度，在王凤秋看来，姬儿这个时候退出，必定会触动郑凡。
　　在众女的等待中，不大一会儿功夫，叶倩和阮媛就已经返回。
　　“除了姬儿总裁之外，所有人都返回大富银行瑞士总部，从现在起，大富银行的总裁职务，将由我来接手，所拥有的客户资源，也要进行全面的整顿。”叶倩双眸隐藏着复杂之色，旋即就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客厅一众女高管道。
　　没待安雯娟几女反应过来，姬儿就已经故作沉冷，离开了老洋房。
　　“这是要大地震的节奏！”
　　负责综合管理的艾丽卡，都有些怀疑，姬儿能不能真正走出这里。
　　“今天的事，对外谁也不许说，艾丽卡，明天一早，大家要分成三个班次，飞往大富银行瑞士总部，尽快将银行的事务接手过来。”叶倩安排的颇为坚决。
　　除了叶倩之外，也只有刚刚见过郑凡的阮媛，隐隐觉得姬儿离开大富银行，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直到叶倩一众高管，都出了老洋房，忐忑不安的氛围，才渐渐的散去。
　　“老板，你和姬儿总裁？”
　　吉井惠香虽知道客厅的情况，但她并没有去小饭厅。
　　“去地下书房看看吧，等会儿欣然回来了，我也有话和你们说。”郑凡淡淡一笑，并没有马上给日本少妇答复。
　　“叮~~~”
　　虹膜电子门开启之后，随着吉井惠香打开门，很快就看到了孔宁在地下书房盘坐的身影。
　　“可以试着开始了。”
　　郑凡对孔宁示意，流露着些许看护的意思。
　　“呲！呲！呲！”
　　随着孔宁将胶盒中的不规则小石头拿起，一手紧紧攥握着，不规则小石头很快就散发出丝丝雷光，不断向着她的身形传导。


第四百六十一章 破茧成蝶

　　“想要踏足超乎常人的层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应该是忍耐的重要时刻，也是拿生命作为赌注，如果你熬不过去这一关，后果怕是不堪想象！”地下书房中，看到身形流动雷光的孔宁，郑凡缓缓言语道。
　　此时短发凌乱的孔宁，已经是口不能言，身体除了痛楚之外，几乎就没有了额外的感觉。
　　不断忍耐着雷芒噬身之痛的孔宁，仅能保持一点灵智的清明，就连心脏都在急促震颤。
　　“这样下去的话，怕她会挨不住！”
　　发现一道道雷芒，在孔宁身躯流动过后，竟然钻入她的体内，吉井惠香不免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呜~~~”
　　就在孔宁心脏骤停之际，一丝丝涌入她体内的雷光，竟然向外爆发开来，让她再难承受。
　　眼见难以放声嘶吼的孔宁软倒在地，郑凡伸手阻住了，想要接近的吉井惠香。
　　“她只能靠自己坚持过来，才能有转机，想要得到超凡的力量，不只是我，就连以前的萧玥和欣然，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郑凡嘴上虽这么说，看向孔宁的目光，却有些紧张。
　　“老板，她好像是没气了……”
　　因为修炼忍道的关系，吉井惠香的感知非常敏锐，甚至察觉不到孔宁的心跳。
　　“再等等，要相信她，孔宁自小在金三角的经历，远不是常人能够体会，这也是我让她尝试这颗奇异石头的原因。”郑凡神色渐渐深沉道。
　　之所以郑凡没有立刻上前，也有着孔宁所握不规则小石头，还在继续散发雷芒，向她身体内涌入的原因。
　　呲呲的响声不绝于耳，可是被雷芒噬体的孔宁，却没有烧焦的味道，身上的衣衫，倒是在一点点碎裂化为飞灰。
　　“这才没多长时间，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吗？”
　　吉井惠香担心孔宁出事的同时，也不由惊惧小石头所释放雷光的危险。
　　“已经很不错了，寻常电击对人体的伤害，主要看电流的大小，以及时间的长短，而人体的电阻强弱，则是因人因时而不同，人的心脏博动周期不到一秒钟，在一个周期中，有一时段对电流非常敏感，又有时段反应迟钝，快的话，即便不至于秒杀，却也不超过两秒就会造成心脏骤停，她坚持的时间已经很长了。”郑凡谨慎对吉井惠香道。
　　“她是左手握着那颗小石头！”
　　之前在长岛的大富庄园中，因为吉井惠香被小石头散发的雷电扫倒过，只觉得孔宁此时握着小石头，不停被雷芒噬体，情况已经是差到了极点。
　　“之前萧玥的男保镖，能在身上带着这颗小石头，就说明了有人能将它收为己用，在这个认知的基础上，处于纽约长岛的时候，我还对孔宁做过适应性的训练，如果我不是充分的相信她，有着收取小石头的潜力，是绝对不会让她做最后尝试的。”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面对没有了呼吸，心脏也停止跳动的孔宁，郑凡并没有让吉井惠香回避。
　　察觉到郑凡深沉眼神中，隐藏着关心与紧张，吉井惠香缓缓后退了一步，目光反而坚定起来。
　　在郑凡暗暗焦急的等待中，因为孔宁手中所握不规则小石头，释放雷芒并没有平息，他只能一点点看着时间在流逝。
　　“已经超过五分钟了，这已超越常人重返生机的时段，如果这个时候上前打断，只怕最后的期望都要破灭掉。”郑凡心中急不可耐，暗暗思量道。
　　“呼~~~”
　　就在吉井惠香紧绷的神经，有些承受不住之时，孔宁左手所握的不规则小石头，散发雷芒却逐渐弱了下来。
　　“这是个机会！”
　　郑凡不知不觉中，右手拳头已经攥得很紧，就像是在帮孔宁暗暗使劲儿一样。
　　“老板……”
　　比起郑凡的经验，吉井惠香则是有些不确定，小石头散发雷芒变弱，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你有没有感觉到，在孔宁身形波动的雷芒，逐渐变得柔和了？”郑凡注意着每一个细节的变化。
　　“经老板这么一说，好像是没有刚刚那么激烈了，不过这是不是与孔宁失去生机，以及小石头散发的雷芒变弱有关系？”吉井惠香并不是很乐观。
　　孔宁断气，心脏停顿的时间，实在是很难让吉井惠香产生超出认知的希望。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应该会有局部灼伤才对，可是除了她的衣服化为飞灰，肌肤却没有任何损伤。”郑凡嘴上虽这么说，神色却颇为沉凝。
　　“嗡~~~”
　　在郑凡和吉井惠香的注视中，孔宁身体中的雷芒，已经开始缓缓渗透而出，柔和而平稳，形成了椭圆形的蕴光。
　　“孔宁，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就尝试着醒过来。”郑凡双眼精神力暴涨，嘴上没说话，却尽量尝试着用意念唤醒孔宁。
　　站在郑凡身后的吉井惠香，虽看不到他的双眼泛白，却能明显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醒过来，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咱们恐怕还有很漫长艰难的前路要走。”郑凡意念有着明显焦急的情绪。
　　孔宁虽然依旧没有呼吸和心跳，闭着眼皮下的眸子，却产生了细微的摆动，旋即就连面部表情，也惊人的渐渐产生了挣扎之意。
　　“轰~~~”
　　随着孔宁倒在地上的躯体紧绷，体内竟然爆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转机，相信以你的意志，一定能站起来，将这异种雷光，当成是你自己的力量与养分。”郑凡上前一步，直接放声开口道。
　　“嘭！嘭！嘭！”
　　眼看着孔宁挣扎起身，从她体内所爆发的蕴光，也激烈了很多，就好像在身体中窜射出一道道切割空间的不规则扭转闪电。
　　“咚~~~”
　　孔宁心脏很轻微的恢复跳动声，被郑凡厚重精神力捕捉到的同时，已经能够看到，她的双眸正在缓慢睁开。
　　“还不够，破茧成蝶可是需要力量彻底挣脱的，再将气焰拉高一点儿。”郑凡攥握双拳，丝毫不在意孔宁身体所释放的雷光，沉声对她打气道。
　　“轰~~~”
　　在孔宁双眸完全睁开的同时，身体中爆发的雷光，也不免有些失控，一道雷光蜿蜒向着地下书房的写字桌奔射，炸出极为密集的碎片与火花。
　　“很好，再保持一会儿。”
　　郑凡精神力开始回落，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明显轻柔了一些。
　　“轰！轰！轰！”
　　道道失控的雷光奔闪，将地下书房炸出一蓬蓬碎片，就连郑凡都被打了个跟头。
　　然而，倒飞翻滚而出的郑凡，脸上却透着坚韧之色，一点点再度站了起来。
　　“老板……”
　　吉井惠香倒是比较幸运，不过即便她没有被雷光轰到，却也能感受到其蕴含的破坏力。
　　“呜~~~”
　　体内雷芒失控爆发过后，已经挣扎起身的孔宁，就像是脱力了一般，一身雷光很快就为之消隐。
　　尽管被雷光打得身形痛麻，郑凡右脚轻踏地面，还是尽量柔和向前一蹿，将软倒的孔宁搂在了怀中。
　　“我成功了吗……”
　　孔宁虚弱的话语，还没等说完，就已经陷入了昏迷。
　　感受到孔宁心跳缓慢，呼吸微弱，郑凡反而松了口气。
　　“看看能不能将虹膜电子门打开。”
　　郑凡柔和将孔宁抱起，走向地下卧室的同时，对吉井惠香提醒道。
　　“呜~~~”
　　打开门倒是没什么困难，可是看到扫描虹膜的电子门，在呲呲冒着火花，吉井惠香不由犯了难。
　　“应该是遭到了刚刚雷暴的破坏，即便在纽约长岛大富庄园，老板出事的时候，虹膜防护门也没怎么样，看来这雷电的力量，是具有一定的特性！”在打不开门，地下书房陷入黑暗的情况下，吉井惠香感叹着，向地下卧室摸索而去。
　　将孔宁轻轻放在玉床上，盖了被子之后，郑凡向着身边波动出年轮纹理的空间一抓，很快就拿出来一盏充电节能灯。
　　待到吉井惠香摸索到地下卧室的时候，节能灯都已经被郑凡点亮。
　　“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
　　就算不借助充电节能灯的光亮，吉井惠香也能看到，孔宁左手所握的不规则小石头，正在散发一丝丝细小的雷芒，向着她的身体传导，最终钻入肌肤，隐没在其体内。
　　在吉井惠香看来，尤其是孔宁盖着被子的情况下，如果小石头散发的丝丝雷芒，有些许失控，都得将被子给点着。
　　“表面上看，这丝丝雷芒是与她的身体融合了，就好像是养分一般。”郑凡淡笑着摇了摇头。
　　“表面上？”
　　吉井惠香觉得郑凡的说法，值得斟酌。
　　“这雷芒应该是灵力，只可惜，毕竟不是孔宁先天就具备的，充其量只能算是异种，称之为后天都很勉强，眼下看似与她身体交融，只不过是假感罢了。”郑凡想到了之前书香气妇人对男孩说的话，稍稍感叹道。
　　一时之间，吉井惠香虽难以尽数理解郑凡的说法，却隐隐意识到，他之前给孔宁打气，所谓的破茧成蝶，恐怕要打一个很大的问号。
　　“你试着感觉一下，现在的孔宁与萧玥有什么不同。”郑凡抹搭着眼皮，此时已经产生了很多的联想。


第四百六十二章 我心不改

　　老洋房的地下卧室之中，吉井惠香站在玉床边，闭上双眸感应了一会儿孔宁的状态。
　　“涌入孔宁体内的雷芒，似乎更加纯粹。”
　　在郑凡的思量之色注视中，吉井惠香不太确定言语道。
　　“估计是修炼忍道的关系，吉井你的灵觉，确实要比常人敏感一些。”郑凡将注意力，放在了孔宁左手所握的不规则小石头上。
　　“萧玥体内的电能，比起这颗石头所释放的雷芒，要弱了不少。”吉井惠香略有不解道。
　　“在我看来，人类的智慧才更为重要，萧玥体内之所以能拥有异样的力量，不外乎两点，一是通过长时间用电刺激身体，产生一定的异变，二则是那个沈明通过某种方式，导入她体内造就了一定的根基。”郑凡玩味笑语道。
　　“老板是说，这样的异种灵力，也是会有类似于传染的效果吗？”吉井惠香倒是能理解一些，郑凡所提到的可能性。
　　“通过身体深入的接触，将一定的异种灵力，导入对方体内，并不是不可能的，姑且可以看做是一种有意识的传导。”郑凡双眼微眯笑语道。
　　“接下来要怎么办？”
　　吉井惠香征询着郑凡的意见，也不知道是说孔宁，还是眼下被困在地下书房的处境。
　　“安静的等待便好，孔宁的状态，暂时应该是稳定下来了，至于以后的情况，可能得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郑凡直到此时，才长出一口气。
　　“这雷芒应该是灵力，只可惜，毕竟不是孔宁先天就具备的，充其量只能算是异种，称之为后天都很勉强，眼下看似与她身体交融，只不过是假感罢了。”回想着郑凡之前所说的话，吉井惠香觉得其中有不少关键点。
　　“老板，那小石头所散发的雷芒，真的能同孔宁身体交融吗？”因为暂时出不去的关系，吉井惠香忍不住询问道。
　　“那小石头散发的雷芒，看似在对孔宁供养，实则却是一种强行侵蚀与改变，只是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倾向于好的一面，还是会有难以承受的负面影响，获得超乎寻常的力量，很可能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郑凡神色平静言语道。
　　“电话已经不好使了！”
　　尝试着与外界联系的吉井惠香，对郑凡提醒道。
　　“不用太着急，可以再等一等，欣然回来之后，应该能知道地下书房出了事。”郑凡的神色，似乎是有恃无恐，丝毫不介意被封在下边。
　　“火榉木！”
　　拿着节能灯照亮的关系，郑凡这才发现，放在写字桌上的火榉木块，被之前从孔宁体内失控的雷电炸毁了。
　　听着郑凡略有哀嚎的声音，吉井惠香能够明显看到，他脸上的肉痛之色。
　　眼见郑凡找了个小袋子，蹲在地下书房对火榉木的残块，不断的搜索，吉井惠香这才跟着帮忙。
　　虽然不知道火榉木是什么东西，可吉井惠香却清楚，它干燥地下潮气，散发温暖清香的效果。
　　“本来就没什么奇异的好东西，这次可真是损失惨重了！”郑凡捡起一块手指盖大小的火榉木碎碴，甚至还闻了闻。
　　“老板这么多年，凭借资本的实力，难道没有积累到一些奇异物品吗？”在吉井惠香看来，有些东西就算被称为无价之宝，实则却是还要看出多少钱。
　　“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不是萧玥带了两个傻蛋去长岛的大富庄园，就连给孔宁的那个小石头都不会有。”郑凡叹息着摇了摇头。
　　“尽管异人胜于常人，却也敌不过枪炮，或许有目地的猎杀，能有一定的收获。”吉井惠香略微思量道。
　　“即便得到些奇异的物品，也不会有什么出路，如果光看眼前的利益，我会需要这些奇异的东西吗？”郑凡淡淡笑语道。
　　“轰！轰！轰！”
　　正如郑凡所料，方欣然回到四层老洋房之后，已然开始砸地下书房的虹膜电子门。
　　“有些时候，电子设备还是存在弊端的，这要是将虹膜电子门修好或拆掉，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差不多咱们就出去。”郑凡说到后来，让吉井惠香有些不明所以。
　　借助节能灯，将火榉木的碎块捡了捡，郑凡就已经带着吉井惠香，去观察孔宁的情况。
　　发现孔宁左手所握的不规则小石头，已经不再向外散发雷芒，吉井惠香倒是有种情况逐渐受控之感。
　　“别慌张，咱们出去了。”
　　郑凡双眼泛亮的同时，位于玉床不远处的空间，已然开始有所波动。
　　“嗡~~~”
　　待到一环环年轮通道扩张而出，郑凡当先抱起玉床上的孔宁，向着年轮通道轻柔一推，旋即拉上吉井惠香的柔荑，很快走入其中。
　　“呜~~~”
　　就在地下卧室年轮通道关闭的同时，位于四层老洋房的二楼卧房中，一行行年轮通道却很快开启。
　　郑凡将孔宁悬浮的躯体一拉一抱，转身就轻柔放在大床上。
　　跟着郑凡从年轮通道走出，感知骤然变化的吉井惠香，则是显得极为惊讶。
　　简单看扫过卧房的事物，吉井惠香自然知道，这是老洋房的二楼。
　　对于郑凡所拥有的手段和见识，吉井惠香实在是有太多的疑惑，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下楼，告诉欣然别砸了。”郑凡看了看孔宁手中的不规则小石头，略有犹豫还是将其拿下，收入年轮通道之中。
　　如果是在地下书房还好说，毕竟比较私密，可是现在身处二楼卧房，孔宁握着这么一颗石头，就不免让人有些奇怪之感。
　　再加上孔宁的状态还说不太清楚，郑凡很难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孔宁如果一直握着不规则小石头，若小石头释放雷芒有什么出乎预料的变化，也着实难以让人放心。
　　保险起见，孔宁即便需要掌握不规则的小石头，也得等转醒时再说。
　　不大一会儿功夫，方欣然就快速跑上了二楼，看到了卧房中的郑凡与孔宁。
　　“嚓~~~”
　　郑凡划着一根长火柴，慢悠悠将雪茄点燃，并没有马上解释的意思。
　　“秦嫣和张妍回京城了。”
　　方欣然轻声对郑凡提醒，心中为他与两女见面，有些不是滋味。
　　“只当是朋友见见面，闲聊一下就好。”
　　郑凡脸上的笑容淡然，心境平和，多少有些出乎方欣然的预料。
　　“老板，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去安排晚饭了。”吉井惠香似乎是，想要给郑凡和方欣然留下空间。
　　“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候，你去准备车，咱们得到春宝斋走一趟。”坐在小圆桌前的郑凡，看了看窗外的月色。
　　“自从在纽约长岛出事之后，你似乎在某些方面激进了不少，心事也不太愿意表露了。”吉井惠香离开之后，方欣然不由看了看床上的孔宁。
　　“我现在这具身体，多说还能支持个一两年，再不积极安排一下，只怕就没机会了。”郑凡的笑语，让方欣然神色一变。
　　即便方欣然从在此之前郑凡的说法，有了一些猜测，可是听到他确切道出大限将至，还是不免难以接受。
　　“不可逆吗？”
　　沉默了二十多息，方欣然才眼圈泛红，对郑凡询问道。
　　“有着如此多的放不下，我倒是想往后拖，只可惜情势不由人。”郑凡淡淡笑语道。
　　“你还笑得出来……”
　　方欣然声音哽咽，想要死死将郑凡抓住。
　　“事已至此，倒不如坦然面对，我郑凡生，一世盛名，纵横资本市场，败尽强手，天下少有抗敌，家人因此富足，临了还做了不少的捐赠好事，即便是我死，也有所退路，能够在澎湃的yuwang中，追寻心的方向。”郑凡双眼逐渐睁开，神色非但没有落寞，反而有着激动与坚定之情。
　　“你所说的退路，应该就是指那个男婴吧？”作为郑凡的妻子，方欣然一语道破关键。
　　“不是男婴，而是男孩了，他就是我，现在是万事俱备，我之所以将这件事说出来，是因为到了你们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郑凡长出一口气，只是有着交代的意思，并非想要强迫什么。
　　“你都告诉了谁？”
　　方欣然双眸一亮，隐隐想到了一丝可能。
　　“除了姬儿、孔宁，还要算上猛虎和吉井，只不过得找机会当面说，她们暂且只能知道我时间不多。”郑凡颇为从容，对方欣然也没有隐瞒什么。
　　“你的退路，也会成为别人的？”
　　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方欣然非常关心郑凡的说法。
　　“非常的难，得走一步看一步，藏灵珠出现于藏灵古城，其她人得到那里才能确定，也可能那里根本就不是退路，而是预示着危险与死亡。”郑凡明显不太乐观。
　　直到此时，方欣然也多少明白了，郑凡的出路，可能出于某些原因，并不是她们的。
　　“既然这样，不管有什么危险与困难，都得去探索藏灵古城，如果以你的底蕴，还是不行的话，也得尝试一下其它的办法。”方欣然看着郑凡的眼神，显得极为坚决。
　　“这一去，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郑凡虽然在淡笑，双眼却有着严肃之意。
　　“夫君，与你结为夫妻，我心不改，还记得上邪吗？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方欣然俏脸先是极为郑重，旋即竟然露出了淡笑。


第四百六十三章 靠自己

　　夜晚的春宝斋门口，随着两辆大红旗停下，棕色长发少女已经当先下车叫门。
　　“到了夏天，晚上还挺热闹的，现在孔宁算是初步有了着落，剩下就得帮吉井和猛虎想办法了。”坐在车中的郑凡，看到春宝斋的大门打开，有着很强的目地性。
　　“姬儿应该不会选择与你同路。”
　　方欣然的笑容，多少透着调侃之意。
　　“她能幸福的生活，也是件很好的事。”
　　郑凡感慨一笑，有着发自内心的轻松之感。
　　发现叫门的棕色长发少女点头示意，方欣然与郑凡对视一眼，从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说起来这春宝斋，来得也不是一趟两趟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什么收获。”进入大门之后，郑凡咧着大嘴期待道。
　　驼背老管家好似不经意看向郑凡的神色，隐藏着警惕。
　　“呦，今天的人，似乎没有之前多了。”
　　来到春宝斋的正堂，看到萧玥也在，郑凡大大咧咧笑语道。
　　眼见放荡不羁的郑凡，孙老坐在正堂的上首位，并没有说什么，整个正堂的气氛都显得格外压抑。
　　“每次来都能看到你，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人以群分。”郑凡坐下点着烟斗，对萧玥笑道。
　　“沈明人没了，我自然要过来告知大家一声。”萧玥有些不自然，没有正视郑凡的目光。
　　“对了，老头，那沈明是不是和沈艳有关系，为什么你这春宝斋出现的人，总想要害我呢？”郑凡笑意渐浓，带给人阴邪之感。
　　坐在太师椅上的布衣汉子刚要发作，就被棕色长发少女双眼流露出的杀意所慑。
　　“沈明确实与沈艳有关系！”
　　上首位的孙老，只觉得此番郑凡找来，与之前不同。
　　“沈明虽然没了，你老不会以为，事情就能了结吧？”当着正堂众人的面，郑凡双眼已然泛起了杀意。
　　“你想怎么样？”
　　对于郑凡无所顾忌的狠厉神色，孙老已然意识到，此次难送走这个煞星。
　　“你曾经说过，想要解除欣然的蛇纹，需要有适当的媒介，以及适合的地方，我想知道，你所说的地方在哪里。”郑凡盯视着老者问道。
　　“随着资本与权力的发展，奇异之地越来越少，即便有机会，都不够领导人盯着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觉得能对你们夫妻有所助益。”孙老说得非常坦白。
　　“这件事你不说也无妨，我想知道，陈教授倒底哪去了，他是不是还活着。”郑凡抽了口烟斗，从座位上缓缓起身道。
　　眼见郑凡有异常的举动，正堂上所坐之人，都不免警惕了起来。
　　“陈教授还活着，但被带去了国外，你应该明白，他是探索藏灵古城的关键。”孙老给出了郑凡正面答复。
　　“郑凡，其实大家可以和平相处的，一起对藏灵古城进行探索，你虽然有着资本上的优势，但对于诸如机关与阵法，却应该不太了解，藏灵古城中或许有些危险与东西，是超出你的本钱与认知的……”萧玥略有忐忑，对郑凡劝道。
　　“你们这些人中，有人在此前探索过藏灵古城吗？”出乎预料，郑凡对萧玥的说法，竟然有所重视。
　　不只是萧玥，就连孙老也将目光，看向了一身红花长袍的男子。
　　“若是要去的话，我可以尽量一试。”
　　身穿红花长袍的男子，并没有推脱与拒绝，神色平静道。
　　“一、二、三、四……”
　　郑凡在春宝斋正堂上数人头，有着估量的意思。
　　如果将萧玥和孙老排除在外，春宝斋正堂上，还有五个江湖人士。
　　身穿红花长袍破有风度的男子是一个，其次则是有些冲动的布衣汉子，接下来是妩媚中内敛凌厉之意的女子，一名头发白了不少，总擦拭玉扳指的中年男子，以及流露着傲意的青年。
　　至于以前在春宝斋正堂所看到，戴着围脖的沈明，则是在长岛大富庄园被干掉了。
　　“瞧不起我们吗？”
　　妩媚女子蹙了蹙秀眉，更多是将郑凡当成老外。
　　“如果只有你们七个的话，人确实是有些少，还能再出点儿可用的力量吗？即便没有太多可用之人，到了险地也是需要一些替死鬼和炮灰的。”郑凡打了个哈哈，却显得极为实际。
　　“到了藏灵古城，即便郑凡先生有钱有势，也同样会面对无能为力的情况，而我们所带的人，很可能会比郑凡先生的手下更有用。”头发白了不少的中年男子，一边擦拭玉扳指，一边笑语道。
　　“希望如此，否则就没必要与你们合作了。”郑凡乐呵呵一笑，有着达到目的之感。
　　“郑凡先生对藏灵古城，又有多少的了解？”身穿红花长袍的男子，有些在意问道。
　　“我只是知道，藏灵古城应该在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通过藏灵珠，能够进入藏灵古城，继而打开不老尸棺，寻求永生的真谛。”郑凡故意留露出，些许激动之色。
　　“藏灵古城是一座海底墓，进入倒不必非要用上藏灵珠，但之后却不是轻易能够到达墓葬核心，其中有着太多的危险，郑凡先生得有所准备才行。”红花长袍的男子，言语沉重道。
　　“我自然是有所准备，到时候我会在塞拉布岛，恭候诸位的大驾，希望到时候你们别让我失望才好。”郑凡笑语过后，略有严厉看了萧玥一眼。
　　对于郑凡带着方欣然和萧玥离去，妩媚女子刚想说什么，却被红花长袍男子所阻。
　　直到驼背老管家回来，示意一众人出了门，正堂沉重的气氛，依旧没有缓和。
　　“想要探索藏灵古城，我们需要郑凡的力量，之前萧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现在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形势非常复杂！”红色长袍绣着花纹的男子，直到这时才叹了口气。
　　“这郑凡三番五次找来，我看兴师问罪倒是次要的，估计更多是想要找寻关键之人，探索藏灵古城，他的野心很大。”妩媚女子双眼微眯道。
　　“大家都准备准备吧，与其抱着无谓的敌意，倒不如先携手合作，想办法深入藏灵古城，下到海底墓葬之中，一些情况就由不得他了。”上首位的孙老，情绪似乎有所反弹。
　　春宝斋之外，上了车的郑凡，神色格外的平静，称其为面无表情也不为过。
　　不同于郑凡，萧玥虽跟着出了春宝斋，眸子中却有着欣喜。
　　对于萧玥来说，郑凡能探索藏灵古城，是最好不过的，从某些方面而言，张强不可信，周泽更不可信。
　　恨归恨，也只有跟着郑凡，萧玥才能安心一些，这不仅源于他的实力。
　　“什么时候出发？”
　　方欣然明显有了决定，对郑凡确认道。
　　“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一个星期之后动身，萧玥，你留下照顾家人吧，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得到好处，自然会分你一份，若是我们一去不返就证明，藏灵古城的机缘，远不是你能够窥伺的。”郑凡对坐在副驾驶上的萧玥道。
　　“我留下？”
　　萧玥完全没想到，郑凡竟然会做出将她排除在外的决定。
　　“且不说与我相比，即便同春宝斋的那些人，你也是有所不如，你此前既然已经意识到，此番尤卡坦半岛之行风险极大，难道还想要找死吗？”郑凡说到后来，已然开始咆哮。
　　方欣然坐在郑凡旁边，挽上了他的手臂，才让他的怒意渐退。
　　对于郑凡将死字说得极重，萧玥不由沉默了。
　　“老板，要不要在外面吃点东西？”
　　开车的吉井惠香，眼见晚上有不少餐馆还没有关门，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先停下，让萧玥坐后面的车。”
　　郑凡沉着脸，神色没有一丝松动的意思。
　　将车停在路边，吉井惠香下车，对后面大红旗的年轻司机，以及棕色长发少女交代了一番。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事情来得不免让人感觉突然。”车上没有了萧玥，方欣然才询问道。
　　因为得知了郑凡的情况，方欣然反而没有了担心，只是不太确定，他对于藏灵古城的心思。
　　“就算探索藏灵古城，有些情况是我拥有的实力所不能及，也不能用孙老他们，否则一旦进去，只会更加的被动，到了塞拉布岛，我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看看能不能先得到稍许好处。”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为之暗惊。
　　“看萧玥的样子，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到时候你要如何？”方欣然思量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
　　“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事情要一样一样做，首先得解决吉井与猛虎的问题，陈教授也要尝试着寻找。”郑凡的笑容很沉稳。
　　“你想要依靠陈教授？”
　　对于未知的藏灵古城，方欣然有着太多的不确定。
　　“靠人不如靠自己，咱们最为强大的倚仗，还得是猛虎保安公司，以及那些为钱卖命的雇佣兵，我之所以要找陈教授，是出于一些事因他而起，最后也要由他解开谜团的考虑。”郑凡的一些心事，并没有对方欣然道明。
　　“听之前孙老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一些情况，陈教授的失踪，倒底还牵扯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呢？”方欣然暗暗考虑道。
　　在方欣然看来，如果追溯藏灵珠的事，本就是有着谜团，再加上最近暴露的沈明与沈艳关系，这背后所隐藏的状况，端可谓是错综复杂。


第四百六十四章 清理

　　“轰~~~”
　　平均海拔超过七米的塞拉布岛，阵阵海浪拍打着峭崖，不断发出澎湃的声响。
　　站在峭崖上向尤卡坦半岛的方向眺望，也仅仅能偶尔发现在海上航行的船只。
　　感觉到有人接近，一名身穿夏威夷小衫，略显浮夸的男子转过身形，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感觉好点儿了？”
　　身穿夏威夷小衫的男子，正是从大陆来到墨西哥湾的郑凡，而走到他不远处之人，则是一身外军迷彩服的孔宁。
　　“比起之前强了很多。”
　　孔宁稍稍攥拳，似乎在体会着异于常人的力量。
　　“有些人对于力量的追求，就像是难以控制的毒瘾一样，甚至会达到偏激极端的地步。”被海风吹动小衫的郑凡，找了块平整的岩石坐下，略有玩味笑语道。
　　“我只是想与老板同路，能够一直跟着你走下去。”孔宁难得表达出了心意。
　　“接下来的路，必定不太好走。”
　　郑凡点着根烟，透出了忧虑之色。
　　“即便去死，我也要追随老板。”
　　来到塞拉布岛，孔宁已然做好了与郑凡探索藏灵古城的准备。
　　“若是嘴上说说就能解决，事情就好办了，我并不是在怀疑你的决心，只是一些情况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郑凡脸上多少有些无奈。
　　“不管怎么样，此次探查藏灵古城，我都要助老板争得转机，要么生要么死。”孔宁显得极为坚定。
　　“你是想要让我继续活下去？”
　　郑凡微微一愣，明白了自己之前所说时日无多，给孔宁造成了心理负担。
　　“不是说，进入藏灵古城，继而打开不老尸棺，能寻求永生的真谛吗？”孔宁倒是极为认真。
　　“傻女人，这种无稽的传言，亏你也相信，生老病死才符合自然法则的规律，即便某些人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突破生命的极限，也是靠着自身的努力，就拿我来说，这些年容貌和体态虽变化不大，却也非真正意义上的永葆青春。”郑凡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郑凡的说法，孔宁多少有些不解。
　　“其实此次探海底墓葬，多是为了你们寻找出路，至于我，早就已经有后路了，只可惜，我的退路想要带上你们困难很大！”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困难很大，并不是意味没有一丝机会吧？”因为自小的生活经历不同，孔宁的内心颇为敏感。
　　“如果下海底墓葬，一定要格外的小心，猛虎保安公司的人，以及那些雇佣兵得管理好，需要冒险的时候，先让那些雇佣兵上。”郑凡并没有正面给出答复。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袁铁江也来了信儿，明天一早会将国内那些江湖世家的人带到岛上。”孔宁一脸谨慎，没有丝毫的大意。
　　“若是有把握的话，明天看我眼色行事，将那些江湖世家的人，全部击毙在塞拉布岛上，带着那些人下海底墓葬，我反而不放心。”郑凡阴沉笑道。
　　“眼下猛虎保安公司的精英主力人员，已经全部驻扎在塞拉布岛，动手如果够突然的话，相信消灭那些江湖世家的人，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孔宁颇有信心点头道。
　　从之前长岛大富庄园的情况来看，枪炮对于异人的杀伤，还是非常有威胁的，眼下猛虎保安公司整装待发，其战力根本就不是少数异人能够抗衡。
　　而且就孔宁对郑凡的了解，丝毫不怀疑他的决断。
　　“比起利用孙老那些人下墓，直接将之在塞拉布岛处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很可能在下墓之后，着了那些江湖世家之人的道。”孔宁离开峭崖之后，默默思量道。
　　“要怎么做，才能将欣然她们带上呢！”
　　郑凡对于孙老等人，并没有太当回事儿，想得更多的，是怎样才能将方欣然她们，带去小男孩所在的奇异世界。
　　在此之前，郑凡将希望寄托在黑石牌上，甚至做过一定的尝试，只可惜，他虽然能够利用黑石牌的年轮通道，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其她人的位置，却无法做到将她们真正收入黑石牌的内部空间中。
　　除了郑凡之外，活物根本就不被黑石牌的内部空间所接受。
　　面积足足有263平方英里的塞拉布岛，经过一段时间投入资金的建设，已然成为了猛虎保安公司的驻扎地，向着海岛内部走，甚至有着规划相对完善的成片兵营建筑。
　　只不过因为是郑凡所拥有私人海岛的关系，以及存在着雇佣兵巡逻，不要说是海岛上，就连周围海域都被严密警戒，外人根本就无法登陆。
　　只要郑凡打一个电话，甚至能够得到驻扎在墨西哥湾，美国海军基地的帮助。
　　不同于尤卡坦半岛的暗潮汹涌，以及郑凡默默在塞拉布岛做着准备，远在瑞士达沃斯小镇的大富银行总部，叶倩一众高管则是忙得晕头转向。
　　自从姬儿正式提出辞职，退出大富银行的消息传开，私人资产管理业务的客户地震，也是如期而来。
　　叶倩在大富银行的总部，每天都要接待不少身份不凡的客户私下来访，签署客户大额资金的赎回。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富银行私人资产管理业务的客户赎回资金，甚至超过三万亿美元。
　　即便是换做规模较大的国际投行，也很难负担这样大额的挤兑，可是大富银行在不断暗中散去大额资金赎回的情况下，却硬生生的挨了过来。
　　“呼~~~”
　　达沃斯大富银行总部的九层总裁办公室中，送走了一名身穿大衣头戴礼帽的老者之后，叶倩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叶倩第一反应则是振奋精神，可看到来人是法务部长阮媛，却再度露出了疲态。
　　“听说了吗？姬儿总裁收购瑞士联众银行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其管理资产的规模，位列全球私人银行第11位，也是管理资产排名全球前15位的银行中，唯一一家没有上市的。”阮媛的说法，并没有引起叶倩的异样。
　　“据我所知，瑞士联众银行是一家没有信贷，以及投资银行业务的金融机构，主要就是做私人资产管理，联众银行作为欧洲最古老的银行之一，创建于1805年，为百达家族所有，其管理着全球80个国家富豪，上万亿美元的资产，在全球25个金融中心，都设立有分行。”叶倩笑着感叹道。
　　“消息称，姬儿总裁收购联众银行的股份，是全额收购，个人出资达到八千亿美元。”阮媛略有不满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姬儿公布收购联众银行的消息，无非就是想接下，我们大富银行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叶倩喝了口白水道。
　　“估计在此之前，她早早就已经下手，开始算计大富银行了，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板？”作为法务部长，阮媛自然是知道，每天大富银行重要客户的资金赎回压力有多大。
　　“不用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老板现在已经不管大富银行的事了，很可能以后也不再理会。”叶倩疲惫言语道。
　　“现在外边都说，大富银行出了问题，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的私人资产管理业务，会在客户赎回压力下崩溃的。”阮媛当真是没有预料到，金融王朝的解体，来得是这般迅猛。
　　“顺其自然吧，即便没有大富银行，对于老板来说，也未必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咱们以后也能轻松一些，估计再用不了半个月，私人资产管理业务的客户资产，将会逐渐被提空，这些年来，随着私人资产管理业务的客户资金越来越大，他们想要兑现的需求，是极为迫切的，一旦开了个口子，客户后续找上门来，是必然的趋势。”叶倩已然能够看到，大富银行的结果。
　　“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老板所提到的利益分配，怕是也没法做了，失去了私人资产管理业务，即便大富银行能够应对集中大额赎回，却也是名存实亡，再没有什么主营业务来源。”阮媛情绪略有低落道。
　　“这些年来，老板对咱们不薄，就当是为他站好最后一班岗吧，到时候算一下大富银行还能剩下多少资产，我跟老板说说，看看能不能给大家分了。”叶倩笑着对阮媛安抚，似乎早就有计划。
　　“我倒不是为了分钱，相信作为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的高管，每个人这些年都没白干，得到的钱财不在少数，只是有些无法接受，大富银行就这么垮掉了！”阮媛说出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清理的工作，要抓紧进行，拖得时间越长，只会使得情势越复杂，看姬儿你就应该明白，现在已经到了该下决断的时候。”叶倩略有深意道。
　　“如果按照叶倩总裁所说，对外我们可以声称，大富银行以后不再做私人资产管理业务，这样也免得大家纷纷猜测，众说纷纭。”阮媛虽觉得，姬儿离开大富银行，可能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却也因为叶倩的交代，释然了一些。
　　“这样最好，待到将大富银行清理工作完成，就可以跟老板汇报了，看看如何做最后的收尾。”叶倩心绪放松不少。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一网打尽

　　“呜~~~”
　　十多辆军车载着孙老等人，行驶在塞拉布岛所铺设的平整柏油路上，非常顺畅进入了军营。
　　“这些佣兵看起来不简单，等会儿得小心一点儿。”孙老虽没有将话说出口，看向红袍男子的目光，却传递着谨慎的信息。
　　待到十多辆军车，在一处极为宽阔的营区停下，孙老等人已经能够看到站在三层小楼前，一脸笑容的郑凡。
　　开车和护送的佣兵纷纷下车，很快持枪列队，被一名中年外籍佣兵带回。
　　“嗖！”
　　就在郑凡摘下墨镜之际，一枚火箭弹已经向停放整齐的军车所在放出。
　　“轰~~~”
　　在众多江湖世家之人的惊恐中，火箭弹引起了一辆辆军车的连环爆炸。
　　“不好，快散开！”
　　即便知道郑凡这样的资本家不好相与，但就连孙老也没料到，此次联合探查海底墓葬，对方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开始痛下杀手。
　　“嘣嘣嘣嘣嘣~~~”
　　夹杂着火箭弹的轰响，重机枪的火力显得更猛，即便是在白天，都能看到一道道枪火，对众多江湖世家之人倾泻而下。
　　“嘿嘿~~~”
　　退到三层小楼中的郑凡，隔着防弹玻璃，一脸丧心病狂的笑容，看着一众江湖世家之人惨遭屠戮。
　　“嗡~~~”
　　三层兵营水泥小楼对面远处，车库的大门打开两扇，甚至开出了防弹装甲车，对惶恐逃逸的人进行清缴。
　　“实在是太嫩了，就凭这样的实力，也想染指海底墓葬的机缘，简直就是笑话。”看到身形跃起的红袍男子，刚甩出几支飞镖就中了枪，被一道道子弹射倒在地，郑凡不由哈哈大笑。
　　“郑凡，你在干什么？”
　　站在调度室中的萧玥，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
　　萧玥完全没有想到，郑凡与孙老等人美其名曰的合作，换来的却是一众江湖世家之人，送上门的被屠杀。
　　“如果不是顾忌在国内弄出不好的影响，我早就将春宝斋的那些人灭了，还能等到现在？”郑凡笑语声刚落下没多久，激烈火箭弹爆炸，以及重机枪扫射的声音，已然渐渐停下。
　　“砰！砰！砰！”
　　没等郑凡出门，手持沙鹰的搜查佣兵，就已经互相配合出动，对一些没有死透的江湖世家之人，进行近距离补射。
　　“难道你不清楚，这些人对探索海底墓葬，大有用处吗？”追着郑凡出来的萧玥，对于这个结果有些难以接受。
　　“知道了陈教授的所在，这些人还有个屁用啊。”看到带队补射佣兵的头头，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郑凡直接向着一众江湖世家之人的尸体走去。
　　“被我点到的人，都送去火化。”
　　郑凡放开灵觉与精神力，不断搜索地上的尸体，有无异种灵力。
　　但凡是被郑凡所指的人，孔宁马上会拿着小喷壶，在其尸体边上，喷上一圆红色印记，很快就会有佣兵，将之尸体拖上车。
　　在广阔车场一走一过的功夫，死去江湖世家之人的尸体，就已经被拖走了七七八八。
　　“此次登岛的江湖世家之人，一共有75人，确认没有一个逃脱。”孔宁小声对郑凡提醒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背着大刀片子干呢，绑土炸药，实在是有够跟不上形势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郑凡不由摇头晃脑道。
　　“还是有几把枪的，但杀伤力太有限，面对咱们的火力，根本就无法抗衡。”从孔宁轻松的神色，就能看出，她对于不出两分钟结束战斗，还是非常满意的。
　　追着郑凡的萧玥，看了看营区车场的塔楼、高强度水泥碉堡、火箭弹发射位，以及重机枪堆，面部表情不由微微抽搐了一番。
　　“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应该能有点儿收获才对。”看着地上一些尸体中弹多处，有些则是被炸得血肉模糊，郑凡略有兴奋道。
　　即便郑凡不说，孔宁也能猜到，有可能出菜的，就是剩下的一些尸体。
　　“解剖实验室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送过去。”同样穿着迷彩服的吉井惠香，来到郑凡不远处小声道。
　　“估计是用不着，倒是你和猛虎，得准备一下了。”郑凡似乎全指着孙老一众人尸体，开锅的意思。
　　“夫人也跟着回来了，不过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让她先到别墅中等。”吉井惠香小声对郑凡提醒道。
　　“她要是像什么事都没有，那才奇怪，家里的父母年岁渐老，总得有人照顾着，这一点和你们还有些不同。”郑凡像是早有所估量。
　　“那探查海底墓葬的事？”
　　吉井惠香神色坚定，对郑凡问道。
　　“面对牵绊与现实，与其硬着头皮下去，倒不如就此打住，到时候我会安排将欣然送回国。”郑凡笑着做出了决定。
　　“郑凡，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设计害我们……”愤怒的声音，从一具尸体中传出，不由让人为之警惕。
　　“安排所有人都撤走吧，这里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对于突如其来的怨恨言语，郑凡非但没有任何惊讶，脸上笑意反而渐浓。
　　“都撤出汽车营区。”
　　孔宁打了一个手势之后，用嘴边的对讲机道。
　　得到孔宁的指令，众多佣兵纷纷跑到广阔的车场集合，有条不紊被带队离开。
　　“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还可以放出声来，真是有够奇异，如果你再忍忍的话，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的。”郑凡看着远处红袍男子的尸体，笑着调侃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探查海底墓葬，对大家来说本是一件好事。”红袍男子的声音，再度从尸体中泛起。
　　“确实是好事，但我不相信你们，与其指望你们下海底墓葬变得被动，倒不如先害了你们得些好处。”郑凡实话实说道。
　　“嘭~~~”
　　就在郑凡笑语落下之际，红袍男子的尸体突然炸碎，浮现出一圆光华，就要向远方激射。
　　然而，没待圆珠光华射出太远，就在郑凡的笑意注视中，被半空中呈现出的一环环年轮纹理所阻。
　　“郑凡……”
　　红袍男子的咆哮声，随着圆珠被收入年轮通道，很快为之消失。
　　“咦！”
　　年轮通道逐渐收敛，郑凡的一声讶异，让孔宁和吉井惠香有些不知所措。
　　“还有谁活着吗？”
　　郑凡双眼隐藏着思索之色，很快打了个哈哈笑道。
　　“嗤！嗤！嗤！”
　　就像是应了郑凡的笑问一样，没等他走近孙老的尸体，就已经再生变故。
　　“那是什么？”
　　发现孙老硬朗的尸体，竟然抽出一道道犹如经脉般，植物根系的物质，吉井惠香刚要出枪，就被郑凡所阻。
　　“看看再说也不迟，孔宁，等会儿在适当的时候，电它一下。”郑凡言语到后来，趴在孔宁的耳边，小声示意她上前。
　　不只是孔宁，就连郑凡也是带着吉井惠香，接近了孙老产生异变的尸体。
　　“他尸体上的这些经络，好像是由某种植物的根须所构成，只是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因为身死的关系，还是由自主意识催动。”来到孙老尸体不远处的孔宁，并没有感受到，从尸体中抽出的植物根须，具有太强的危险性。
　　“如果不是将这些江湖世家之人一并收拾了，这样的场面当真是难得一见！”郑凡没心没肺，啧啧称奇笑道。
　　不出一分钟的时间，直到孙老尸体中的植物经脉完全抽出，竟然在破烂尸体附近，聚成了一个还没有巴掌大的根须小人，其模糊的容貌，有些像孙老。
　　“怎么，你不跑吗？”
　　郑凡笑语的同时，已经对巴掌大的根须小人，展开精神压迫。
　　“嗡~~~”
　　对于郑凡无形的厚重精神力，孔宁和吉井惠香只能感觉到某种可怕的意念，在周围波荡。
　　而巴掌大的根须小人，则是在震动中，出现了孙老的虚影。
　　“这难道是灵魂吗？”
　　其实不只是吉井惠香，就连对于灵异之事知之不多的郑凡，也不清楚根须小人被震出的虚影是什么。
　　“滋~~~”
　　在郑凡的示意下，孔宁左手泛出璀璨的雷光，随着五指张开就像根须小人推射。
　　“郑凡，不要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根须小人的话，明显是说晚了，被孔宁推射出的雷光，已然是收手不及，轰击在根须小人身上。
　　“噗~~~”
　　没有强烈的炸响，被一阵密密麻麻雷芒所笼罩的根须小人，所波荡的虚影，很快遭到雷芒撕扯成烟。
　　“老板……”
　　有些担心坏了郑凡事的孔宁，连忙问了一嘴。
　　“无妨，他所谓的秘密，对咱们而言，并不一定能有什么帮助。”郑凡一副主意极正，丝毫不受影响的嘴脸。
　　孙老的虚影湮灭，根须小人泛烟倒地之后，已然缓慢没入地上泛出的年轮光环中。
　　“没有什么收获！”
　　吉井惠香检查了一番布衣汉子的尸体，却没有类似于红袍男子和孙老的奇异发现。
　　“这个汉子的体格可真健壮，肌肉就跟一块块岩石似的，我能感觉到，他的血气中，似乎有着某种强大的灵力，依旧存在于他体内，你们将他抬到车库的案子上。”郑凡闭上双眼感应了一番，对孔宁和吉井惠香安排道。


第四百六十六章 崩溃边缘

　　车辆爆炸所燃烧的火焰依旧汹涌，广阔车场地面上，红袍男子的尸身已破碎，孙老的尸体因为密集根须抽出，也逐渐灰飞烟灭。
　　眼见肌肉鼓胀的布衣汉子，被孔宁和吉井惠香抬到了车库中，郑凡嘴角微微上翘，流露出心红的笑意。
　　“将这两具尸体也抬进去，让人将这里收拾收拾。”郑凡指了指戴着玉扳指的男子，以及一具女尸道。
　　看着广阔车场，因为枪炮攻击之后略显凌乱，爆废车辆还没有熄灭的火焰，孔宁和吉井惠香抓紧动作，很快就完成了郑凡的安排。
　　“你不用进来了。”
　　对于跟着的萧玥，郑凡没有丝毫让她进入车库的意思。
　　“郑凡……”
　　眼见红袍男子和孙老的情况，萧玥不免更显焦急，声音有着掩饰不住的恼火。
　　“别着急，不是什么异物，都能被你所用的。”郑凡笑着安抚了一嘴，就已经向着车库中走去。
　　“轰~~~”
　　在孔宁和吉井惠香的阻拦下，车库的大门为之关闭。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有一队佣兵接到命令，快速来到汽车营清理战场。
　　而吉井惠香则是去了特意安排的火化点，看看有没有什么漏下的收获。
　　“肉体再强，终究还是敌不过子弹！”
　　车库之中，在灯光的映衬下，郑凡能够清晰看到，摆放在长案上的布衣汉子，脑袋被子弹开出的大洞。
　　“盯着那两具尸体，以防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郑凡对孔宁提醒过后，就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布衣汉子的身上。
　　“嗡~~~”
　　随着郑凡伸出右手，在布衣汉子的尸体上虚拂，很快就产生了一股吞噬波动。
　　眼见布衣汉子头部，以及心口撕裂肌肉中的子弹，都在缓缓的涌出，身体也出现了抖动，孔宁俏脸不由露出了一抹惊容。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孔宁却隐隐能感受到，郑凡似乎在利用某种力量，引导着壮汉尸体中的血液流动。
　　从布衣汉子身体紧绷抖动，以及一身血气的流向来看，孔宁猜测应该是向心脏在循环。
　　“嗤！嗤！嗤！”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发现布衣汉子体内的晶亮血气，一缕缕从心口枪眼的位置，被郑凡右手虚摄而出，孔宁的不可思议之色，已经丝毫掩饰不住。
　　一缕缕精血之气，并没有在郑凡虚摄的右手心聚集，而是没入了他的右手心血肉，仿佛被身体所吸收。
　　“虽然不知道，他一身灵力厚重的精血之气是怎么来的，但却极不简单，如果能够将这些精血之气完全化为己用，说不定比他的肉身还会强！”郑凡心中略有激动，但更多则是好奇精血之气的来历。
　　随着布衣汉子的一缕缕精血之气，被郑凡虚抓的手掌吸收，孔宁已然注意到了，汉子如同岩石般的一块块肌肉，已经开始干瘪，整个壮硕的身形，也开始枯瘦。
　　“轰~~~”
　　与汉子肉眼可见干瘪的身形不同，吸收了布衣汉子精血之气的郑凡，则是释放出极强的力量波动，将迷彩服都撑得不断鼓胀。
　　就在汉子干瘪尸体，再难被抽出精血之气的时候，郑凡狂放向着其尸体一抓一带，已然将其尸身甩撞向车库的角落。
　　“老板……”
　　看到郑凡双眼血红，整个人透着狂暴的野性，孔宁不免有些惊恐，试着安抚了他一声。
　　“我不~~~要紧。”
　　郑凡的声音极具变化，吐出前两个字还有粗犷之感，但随后就恢复了稳定。
　　一身澎湃的力量感，郑凡并没有体会太久，就已经被丹田中的三面首小石人抽取一空。
　　如果可能的话，郑凡倒是想要将布衣汉子那蕴含澎湃力量的精血之气，留在本体之中。
　　可是自从在长岛大富庄园出事之后，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郑凡已然察觉到，他已经很难再控制，身处奇异世界男孩对他生命精华的抽取。
　　尤其是在郑凡丹田气海的三面首小石人重新聚出，他本体的状态，更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发现郑凡双眼血色渐褪，身形和迷彩服鼓胀之感也很快消失，孔宁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继续。”
　　吸收了布衣汉子的精血之气后，郑凡脸上的心喜之色消失，神色反而阴沉了下来。
　　“这个龟壳，应该是她的。”
　　孔宁递给郑凡一个还没有拇指大的小龟壳，看了看车库地上，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女子。
　　“这个小龟壳似乎挺奇异，之前竟然围在她体外旋转，替她挡了好几颗子弹。”郑凡回忆起在调度室看到的情形，脸上不由露出了凝笑。
　　“她的尸体……”
　　对于女子血肉模糊的尸体，孔宁不确定还有没有价值。
　　郑凡来到妩媚女子的尸体边上，蹲下对其探查了一番，就连其兜里和所戴首饰也没放过。
　　“还真是有够瘦，将她丢去火化。”
　　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有价值东西的郑凡，撇了撇嘴道。
　　“就剩下一具尸体了，不知道吉井在火化炉那边，能不能有收获。”孔宁看了看戴着玉扳指的中年男子尸体，暗暗感叹，杀了这么多江湖世家之人，所得却颇为有限。
　　郑凡二话不说，上去就将中年男子的玉扳指，撸了下来。
　　“这是……”
　　玉扳指入手清凉，郑凡第一时间，就感觉到内部存在雾气蒙蒙的一方空间。
　　因为有着黑石牌的经验，郑凡已然隐隐意识到，这玉扳指可能是一个储物的宝贝。
　　“嗡~~~”
　　随着郑凡的精神力，疯狂向着玉扳指中涌入，孔宁甚至能够看到，他手中的玉扳指在急速震动放亮。
　　受到郑凡精神力的逼迫，一层血光隐隐从玉扳指中浮现而出，旋即在玉扳指放出的光华中，一件件物品，已经犹如光影般投射到车库的地面上。
　　“这些东西……”
　　发现伴随玉扳指上一点光华放出的物品，有些是枪支弹药，有些是钱财珠宝，甚至还有一部分文件、书籍，以及药品等零零碎碎之物，孔宁不由张了张嘴。
　　“这么多年了，总算得到一件能够储物的宝贝，不过里面的空间似乎不大，也就是五平方米左右，与黑石牌根本就没法比。”郑凡简单扫了扫被放出的零零碎碎物品，在心中暗暗感慨道。
　　“没想到他竟然在身上，带着这么多东西！”
　　对于不知道黑石牌情况的孔宁来说，玉扳指的变化，已经足够她惊奇的了。
　　“不过是一些垃圾，让人将他的尸体，也拖出去火化。”检查过中年男子尸体之后，郑凡抹搭着眼皮，将玉扳指揣在了迷彩服兜里。
　　“嗡~~~”
　　在郑凡的示意中，车库大门缓缓被孔宁打开，在外面一直等待的萧玥，已经连忙上前。
　　“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郑凡双手插兜，深沉的神色，隐隐流露出欲求不满之感。
　　“你在车库中这么长时间，会没得到有价值的东西？”萧玥进入车库看了看，显然不相信郑凡的说法。
　　在车库角落被撞碎的布衣汉子干瘪尸身，以及少了玉扳指的中年人尸体，自然是被萧玥看在眼中，还包括了一地的零零碎碎之物。
　　“那女人的小龟壳，以及他的玉扳指，确实被我拿了，不过能有什么作用，还得慢慢的体会尝试一下。”郑凡双手从兜里抽出，一手拿了一个不大之物。
　　“我要这个玉扳指。”
　　萧玥眼光极刁，直接就盯上了郑凡左手中之物。
　　“给你泡大粑粑你要不要？总共就这么两件东西，亏你好意思开口。”郑凡翻了个白眼，立马就将双手揣了起来。
　　“李善的那颗珠子，以及孙老的根须小人又怎么算？”萧玥不甘心道。
　　“疯女人。”
　　郑凡一扭脸，就将萧玥丢在了一边。
　　待到萧玥再想追的时候，郑凡已经跳上军用吉普车，示意袁铁江开车。
　　“将这两具尸体拉去火化，把车库打扫打扫。”孔宁留下收尾，也没有给萧玥可乘之机的意思。
　　“老板，那些江湖世家留在船上的人，也都全部快速解决了，没有一人漏网，尸体已经收到了岸上，正在被严密防控。”袁铁江对郑凡汇报道。
　　“有没有异常之人？”
　　郑凡点着根雪茄，眯缝着双眼问道。
　　“有个女人，倒是挺敏捷的，不过还是被猛虎拿枪突突死了。”袁铁江正色言语道。
　　“让猛虎全程跟着，将岸上的尸体，全部拉去火化，不要有一丝的遗漏，送我去别墅那边。”一身迷彩服的郑凡，闭上双眼靠在敞篷军用吉普车座上。
　　“老袁，今年你都有五十多了吧？”
　　郑凡好似要睡着了一般，小声对袁铁江问道。
　　“是啊，五十出头不中用了，而且还拖着一条残腿，出任务也不方便，只能做一些保安公司的后勤工作。”袁铁江爽朗笑道。
　　“当初你投靠我，应该是有所求才对，为什么一直没有提起？”郑凡闭着双眼笑问道。
　　“已经解决了。”
　　袁铁江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借用了猛虎保安公司的力量。
　　“我还心思着满足你的心愿呢，现在看来倒是省了。”郑凡对于上了岁数的袁铁江，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
　　“眼下我可算是无牵无挂，如果老板不嫌我拖后腿的话，我愿意随你探海底墓。”袁铁江对于郑凡还是颇为感激的。
　　“此番下墓，怕是凶多吉少，送死的可能性极大，多你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留在外面吧，若是我出不来，有需要的话，我会让欣然联系你。”郑凡略有深意道。
　　“夫人不下墓吗？”
　　袁铁江略微讶异，对郑凡确认道。
　　“总要留有后路才行，如果都葬在了海底墓，外面的事又要谁来管。”郑凡的说法，透着严肃之意。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不确定

　　塞拉布岛的别墅之中，不同郑凡一脸轻松的笑意，方欣然则是有些局促。
　　“这次收获还不错。”
　　郑凡从兜里掏出玉扳指，对方欣然献宝道。
　　“这个扳指是之前在春宝斋中，那个头发杂白中年男子之物吧？”方欣然接过扳指，显然有着很深的印象。
　　“你将手指划开，试着往上滴一滴蕴含灵力的鲜血。”郑凡点了点头，给出答复的同时，对方欣然提醒道。
　　方欣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不免有所犹豫，不过发现郑凡面带微笑很是从容，这才用匕首将手指划破。
　　一滴泛着精光的鲜血，从方欣然指尖向着玉扳指滴落，竟然在玉扳指表面，荡出了轻微的涟漪。
　　“这个扳指！”
　　直到精光鲜血的涟漪，向着玉扳指中收敛，方欣然也同时发现了，玉扳指所蕴藏储物空间。
　　“试着将匕首收进去。”
　　郑凡笑语沉稳，有着引导方欣然，并为她打气的意思。
　　“嗡~~~”
　　在方欣然拿起匕首，靠近玉扳指之后，玉扳指放出一点光华，被映衬其中的匕首，就好似扭曲的光影，随着光华收敛，被收入玉扳指中。
　　“这玉扳指的大小，你戴似乎蠢了一些，你试着用心念给它塑性，看看能不能让她小一点儿。”郑凡显得很有经验。
　　“滋！滋！滋！”
　　看到方欣然将玉扳指套在拇指上，玉扳指好似软化了一般，发出异样声响逐渐缩小成为圆润的戒指，郑凡不由笑着点了点头。
　　“好奇异的东西。”
　　方欣然摸了摸拇指上，大小正合适的圆润玉戒，神色却显得颇为复杂。
　　“戴着这个戒指走吧，如果我能从藏灵古城出来，会偷偷去找你的。”郑凡笑着拂了拂方欣然的丸子头，却很快就收了手。
　　“你体内的吞噬之力失控了？”
　　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丝丝灵力被郑凡所吞噬，方欣然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无所谓失不失控，至少事态还在朝着我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你留下来照顾好两家老人吧，毕竟我的出路与你不同，有些事情强求不得。”郑凡温柔笑语道。
　　“藏灵古城中，到底有什么？”
　　方欣然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太放心郑凡。
　　“说什么藏灵古城，只是一座尸棺长年累月，引起了地下的异变。”郑凡微微一笑，说得却很是肯定。
　　“也就是说，那具尸棺，才是诸如传说，以及海底墓葬可能存在种种异样的源头？”方欣然已然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很久以前，倒是一座可怕的尸棺，只是不知道现如今情况如何了，放心吧，如果事不可违，我不会勉强的。”郑凡抽了口雪茄，神色已然沉凝下来。
　　“只要你活着，一定得回来找我……”
　　方欣然话还没等说完，就已经不敢想，郑凡如果一去不返意味着什么。
　　“走吧，袁铁江在外面等着呢。”
　　郑凡面部表情木然，叹了口气对方欣然告别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探索藏灵古城？”方欣然双眼泛红，对郑凡确认道。
　　“可能要再等一两个月，这次将孙老他们一网打尽，虽然得到了些好处，但还不足以形成有效的力量，现在孔宁的情况算是初步稳定了，但吉井惠香和康猛虎则是还有待于蜕变。”郑凡尽管神色沉稳，心中却没有多大的把握。
　　其实以郑凡的资本力量而言，早就已经能够支撑他探索藏灵古城，之所以拖到现在，是因为他得到孙天瑜灵识之珠的记忆粉末，心中对那不太清晰的远古虚空之战，有着本能的恐惧。
　　若不是本尊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下去，只怕郑凡还不会探索海底墓葬。
　　“以你所积累的资本，即便不进入藏灵古城，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方欣然隐隐感觉到，郑凡极可能是为了她寻找出路。
　　“藏灵古城的机缘只要还存在，对我来说也未必是好事，如果我能得到海底墓葬的机缘，以后才能安心一些。”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有着太多的不确定。
　　“我会在塞拉布岛等你。”
　　方欣然并没有回大陆的意思，神色有着明显的忧虑。
　　“你在这里，不但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如果情况有变反会成为我的负累。”郑凡郑重对方欣然劝道。
　　“一定要小心，即便要离开，我也不许你无声无息就消失。”方欣然轻咬嘴唇，有着让郑凡平安归来的意思。
　　轻柔将方欣然拥入怀中没多久，郑凡旋即才安慰一下，将她送出了门。
　　别墅之外，看着袁铁江开军用吉普送方欣然离去，郑凡站了有一会儿，脸上才露出了些许感叹。
　　“老板，火化炉那边没有什么特殊的收获。”直到天空略微阴沉，吉井惠香才带着康猛虎回来。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郑凡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
　　“孔宁得到了那颗不规则的小石头，剩下的就是你们了，不过现在我拿不出什么太好的东西，这两件奇物，你们可以选择一下。”郑凡在别墅客厅说话的过程中，一环年轮纹理在地面扩张而出，一颗珠子和根须小人缓慢为之浮现。
　　对于年轮光环中浮现的珠子和根须小人，吉井惠香并不陌生，珠子是在大富庄园之时，从刘泽尸体中砸出，似乎是他的一颗眼珠，而根须小人则是先前从孙老尸体中退出来的。
　　“之前那红袍男子尸体炸碎，倒是冲出来一颗藏灵珠，不过那颗珠子，却存有他的意识，至于这颗眼珠和根须小人，我也不确定会给你们带来何种影响。”郑凡面无表情的解释，让康猛虎都为之慎重起来。
　　从之前孔宁的蜕变，吉井惠香就能看出，这其中蕴含着极大的风险。
　　“你们对这两件东西感觉一下，随后自己选择吧。”郑凡沉声对吉井惠香与康猛虎道。
　　“呜~~~”
　　拿起犹如石质的眼珠，吉井惠香看着瞳孔的纹理，甚至有跌入无尽深渊之感，就连身形都是跟着晃了晃。
　　而康猛虎所拿起的根须小人，则是隐隐有着生命力，小人的根须轻轻泛动，逐渐变得尖锐，似乎也有着危险之感。
　　“怎么了？”
　　看到吉井惠香要将好似石质的眼珠交给康猛虎，而壮汉出于本能的恐惧，竟然退开了一步，根本就不伸手触碰，郑凡不由神色沉凝问道。
　　“我就选这个小人吧，那颗珠子中，有着一股让人害怕的气息。”康猛虎很实诚，憨憨言语道。
　　“如此我选这颗眼珠。”
　　吉井惠香看了看郑凡，很快露出了坚定之色。
　　“猛虎这家伙倒会选，相比根须小人，这颗眼珠确实很危险，不过却也未必不是机遇。”郑凡暗暗思量，想到了在长岛大富庄园，刘泽死后尸体并没有出现异变。
　　相比石眼珠本身具有的危险气息，郑凡总觉得，刘泽轻易被击毙，多少有些出乎预料。
　　“猛虎，你要注意一下这个根须小人，一旦被它附体之后，切莫受到它的影响，这个奇物是刚刚打死那些江湖世家之人得到的，其实我对它，也不是很了解。”虽然看到这小人的根须，化为了孙老的经脉，可郑凡对于它的作用和起源，却不免有着谨慎之感。
　　“我会小心的。”
　　康猛虎拿着根须小人，并没有在别墅中逗留，好似要寻找一处私密的地方。
　　看到郑凡张了张嘴，吉井惠香不由微微一笑，只觉得这些年康猛虎心智上也进步不少。
　　“这个牤子，竟然连咱们都要防着吗？”直到康猛虎离开，郑凡才哑然失笑道。
　　“经历的多了，自然是会成长，这些年过去，袁铁江倒是明朗了不少。”吉井惠香对郑凡调侃道。
　　“你的心情似乎不错。”
　　郑凡看着吉井惠香明艳的面容，有些好奇问道。
　　吉井惠香珍惜抚摸着，手中好似石质的眼珠，甜甜笑了笑，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其实就连郑凡都不知道的是，吉井惠香之所以心情好，是因为方欣然被送走了，并得知她不会跟着下墓的缘故。
　　“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想到过要如何将这颗眼珠融合吗？”郑凡示意吉井惠香将石质眼珠拿过来，抹搭着眼皮对她问道。
　　“我可以接受手术，将它强行装上。”
　　吉井惠香想到这颗眼珠，是从刘泽尸体头部砸出来的，心中不免有所估量。
　　“这种奇异的东西，与现代医疗技术，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而且在我看来，想要利用这颗眼珠，还存在着一些不确定的因素。”郑凡将好似石质的眼珠，在手中抛了抛，笑着对吉井惠香道。
　　“老板所说的不确定因素，并不是这颗眼珠原本具有的力量吧？”吉井惠香对郑凡询问道。
　　“不错，我是担心刘泽耍了什么手段，到时候怕你非但得不到这眼珠所蕴含的异种灵力，反而要被他所乘。”郑凡笑看着手中的眼珠道。
　　吉井惠香看向郑凡的眼神，有着明显的依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你稍稍离远一点儿坐好，选择一只想要获得力量的眼睛睁着，另一只则闭上，到时候我会尝试着，将这颗眼珠中所蕴含的力量，引导到你的眼睛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惊慌，一切有我。”郑凡示意吉井惠香，找一处开阔的所在。
　　与郑凡倾向的盘坐不同，吉井惠香则是选择脱鞋跪坐下来，带给人柔美之感。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一变再变

　　“老板……”
　　别墅客厅的开阔所在，跪坐在地板上的吉井惠香，看到郑凡将好似石质的眼珠，也安置在不远处的地面上，不由开口道。
　　“能看清楚这瞳孔纹理吧？”
　　郑凡调整眼珠的角度，并没有马上给吉井惠香解释。
　　少妇点了点头，倒是无条件的相信郑凡。
　　“嗡~~~”
　　年轮纹理浮现，一柄鱼鳞古剑和一个拳头瓶子被送出。
　　将拳头瓶子安置在吉井惠香身边之后，郑凡关闭年轮通道，已然在近距离，向好似石质的眼珠伸手。
　　“呜~~~”
　　在郑凡吞噬之力有意识的牵引下，被放在地上的石质眼珠，开始逐渐释放出黑色的气雾。
　　“呲！呲！呲！”
　　因为眼珠释放出黑色雾气的关系，下方的木质地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干枯粉碎。
　　“好可怕的力量！”
　　没待黑色气雾，飘到吉井惠香近前，郑凡就已经发现，就连客厅中的植物，都开始为之枯萎凋零。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面对枯萎凋零的气雾，郑凡已然没有了多少信心，也没有勉强的意思。
　　“我只有得到那眼珠所蕴含的力量，才有可能跟上老板的脚步，孔宁都成功了，我更不能退缩。”吉井惠香面对蕴气一般的黑雾迫近，虽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跟着郑凡，她却从不曾后悔。
　　郑凡伸出右手抓摄后退，霞蕴般的黑雾，很快就在他的引导下，向着他和吉井惠香的所在逼近。
　　“既然你坚持的话，我就要放手了，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必须要坚持忍耐下去。”郑凡看着被蕴气黑雾所波及的客厅物品，都纷纷失去了光泽，不由咽了口唾液。
　　“虽说老板不是个好人，做事猥琐阴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我的心里。”睁着右眼的吉井惠香，轻轻言语道。
　　“最后能跟着我的，估计也只有你和孔宁这两个傻女人了。”郑凡闭上双眼，也不知道是不忍看，还是给吉井惠香留有余地。
　　“呼~~~”
　　随着郑凡退到吉井惠香的身后，抓摄的右手骤然攥握，脸上不免流露出了挣扎之色。
　　在郑凡背过身去，不对黑雾产生直接的影响之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吉井惠香睁着一只眼眸的关系，霞蕴黑雾竟然向她右眼接近。
　　呲呲响声不绝于耳，面对霞蕴黑雾涌入右眼，吉井惠香睁着的右眼一眨不眨，就连泛起的血丝，都很快被霞蕴黑雾掩盖。
　　从吉井惠香一双柔荑，死命抓着迷彩服，青筋暴起的情况来看，就知道她有多痛苦。
　　“衰老吗？”
　　郑凡直到霞蕴黑雾，形成对吉井惠香右眼灌注的趋势之后，才忍不住睁开双眼，向着吉井惠香看去。
　　这时郑凡已经可以很清晰的发现，吉井惠香一身肌肤受到霞蕴黑雾的影响，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褶皱。
　　“没想到那眼珠中，蕴含的力量如此可怕，衰弱、枯萎恐怕都是这股力量的附加属性。”即便霞蕴黑雾作用在吉井惠香的右眼，降低了对周围物品的影响，可郑凡依旧有种面对死亡之感。
　　“怎么办呢，就算孔宁蜕变的时候，也没像她这般危险，再这样下去，只怕她的肉身会撑不住。”郑凡心中已经是极为焦急，却苦于没有应对之法。
　　“嗡~~~”
　　就在郑凡想着，要不要将那看似石质的眼珠剥离之际，逐渐浮在半空中的眼珠，却随着霞蕴黑雾缓缓透出，产生了震动。
　　眼见死气沉沉的一个人影，逐渐从眼珠中挣脱而出，直到膨胀成常人形态，才停止了放大，郑凡双眼不由眯缝了起来。
　　在郑凡看来，死气沉沉的人影，还没有办法与看似石质眼珠所散发的霞蕴黑雾相融，反而在被异种死气不断的影响腐蚀。
　　“郑凡，没想到你竟然敢抽取这颗石质眼珠中的瞳力，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死气沉沉的虚幻人影，模糊不清的口中，透出了男子的话语。
　　“你的肉身抵不住子弹，已经彻底被毁了，就连意识也被奇物拘禁，即便现在被放出来，又能怎么样呢？”郑凡已经极为确定，远处那死气沉沉的虚幻人影，就是刘泽的灵魂。
　　“肉身被毁也没关系，眼前就有两具现成的，只要将你们的意识泯灭，一切都会出现转机。”死气沉沉虚影厉声言语的过程中，已然摆脱了看似石质眼珠的桎酷，一阵风般疯狂向吉井惠香和郑凡所在袭来。
　　“铮~~~”
　　没见露出冷笑的郑凡有什么动作，悬浮在半空中的鱼鳞古剑，就已经轻吟震动，向迫近的死气沉沉虚影，射出道道剑光。
　　“别说你一个残魂，就算是全盛时期，想打我的主意，也如同以卵击石。”眼见被道道金光剑芒洞穿的死气沉沉虚影，不但犹如生锈一般凝固，一个个透光剑孔甚至开始燃烧，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
　　“郑凡……”
　　死气沉沉虚影，滞涩着勉强再度上前，却已经开始有湮灭的迹象。
　　“就你这种货色，无论是比什么，跟我都不在一个层次上。”郑凡双手捧着拳头瓶子，用瓶口对准了刘泽那死气沉沉，缓缓湮灭的虚影。
　　“啵！”
　　极为小巧的气泡，从拳头瓶子中放出，几乎是肉眼难见。
　　“轰~~~”
　　不起眼的微小气泡，一经与刘泽那死气沉沉虚影接触，就好似压缩的气压爆炸了一般，彻底将其撕碎湮灭。
　　别墅动荡的风潮过后，看到向吉井惠香右眼涌入的霞蕴气雾，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郑凡神色不由沉凝了下来。
　　“老板，我可能已经坚持不住了，不要再着急了，这个时候有你在我身边相护，我非常的满足。”吉井惠香的娇躯，已然干枯的不成样子，却是柔和笑道。
　　“还不是悲观的时候，那刘泽的灵魂，既然能在石质眼珠中存留，你也应该有机会才对。”郑凡看了看悬浮在半空的鱼鳞古剑，又看了看手中的拳头瓶子，却不觉得两件宝物，能帮上此时吉井惠香的忙。
　　“吉井，再坚持坚持，你说过的，要一直追随着我，现在才只是一个开始，千万不能放弃。”郑凡对于隐隐失控的情况，不由略显无奈。
　　“嗡~~~”
　　尽量维持清晰思维的郑凡，只觉得打断吉井惠香接受石质眼珠的瞳力，也未必是一个好办法，这才将鱼鳞古剑和拳头瓶子收起。
　　“怎么办，要怎么办才好。”
　　郑凡通过精神力，观察黑石牌的内部空间，突然发现了隐晦的绿光。
　　“对了，我还有这件东西。”
　　郑凡神色一动，突然将一只手伸向，身体一边泛起的年轮通道中，取出来一串翠绿小葫芦。
　　“叮！叮！叮~~~”
　　葫芦手串一经被郑凡拿出，很快泛起了清脆的响声。
　　手串由三十六个异常圆润的小葫芦所组成，而且还露着绳穗，摸着很有手感。
　　早在郑凡将孙天瑜干掉的时候，就将其从她手腕上撸了下来，可是在之后，经过不断的尝试，却没有取得什么异样的发现，葫芦手串似乎只能做一个把玩之物。
　　然而，待到郑凡这时再拿着葫芦手串，却有着把持不住之感。
　　被郑凡所抓的葫芦手串，在三十六个圆润小葫芦激荡中，竟然有化为光影，想要通过丹田的三面首石人，找寻男孩所处奇异世界之感。
　　“呜~~~”
　　郑凡抓着葫芦手串，快速来到吉井惠香身边，甚至不顾她干枯肉体所泛的死亡之力，想要将葫芦手串，带在她的手腕上。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翠绿葫芦手串，虽能驱散霞蕴气雾，可是却好像死死粘在自己手上一样，根本就戴不到吉井惠香手腕上，郑凡都有急得跳脚之感。
　　“吉井……”
　　就在郑凡手中蕴含磅礴生命之感的翠绿葫芦串，化为虚影之际，郑凡已然能够看到，吉井惠香那干枯的身躯，已经开始出现破灭。
　　“嗡~~~”
　　郑凡骤然向着年轮通道中伸手，将绿色珠串稳定下来，却是无法阻止吉井惠香干枯身躯的缓缓崩溃。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郑凡此时已经异常后悔，妄想借助石质眼珠，帮着吉井惠香蜕变。
　　“老板……”
　　吉井惠香的不舍声音泛起，却只剩下右眼不断扩张收缩的霞蕴雾团。
　　“嗯？”
　　郑凡将翠绿葫芦串，脱在黑石牌空间中之际，敏锐觉得吉井惠香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吉井，你是不是还有意识？”
　　不等年轮通道完全收敛，郑凡盯着不断扩张收缩的霞蕴雾团，开口询问道。
　　“经老板这么一说……”
　　吉井惠香的诧异声音泛起，霞蕴雾团也有所扭曲，像是要化为身形的样子。
　　“如果意识没有受到影响，就不要化形，你的肉身已经没了，至少要将右眼保住，刚刚刘泽那死气沉沉的虚影，你应该察觉到了才是，要争取尽可能的吸收，那石质眼珠散发的瞳力，千万不要被它禁锢了。”郑凡七上八下的心绪，并没有平静下来。
　　“我的意识还很清醒，可肉身却溃灭了。”
　　在吉井惠香右眼扩张收缩霞蕴雾团的过程中，声音甚至与肉身健在之时，没什么两样。
　　“不要紧，只要你能将那石质眼珠中的瞳力，全部吸收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郑凡略微思索，话语多少流露出一些信心。


第四百六十九章 更进一步

　　塞拉布岛的别墅之外，回来感受到异样波动的袁铁江，想要进入查探情况，却被孔宁所阻。
　　“里面不会是出事了吧？”
　　袁铁江不免有些担心，对孔宁言语道。
　　“等等吧，这异样的力量波动，应该是老板和吉井弄出来的。”回想起自身的蜕变，孔宁觉得这个时候，不适于进去打扰。
　　“你发现了吗？别墅周围的花草树木，明显枯萎了！”看着粗壮的树木，都失去了生机，袁铁江的惊骇之色，完全掩饰不住。
　　“你还是离远一点儿吧。”
　　孔宁虽对袁铁江提醒，却没有丝毫放松守卫的意思。
　　不同于别墅外孔宁与袁铁江的警觉，处在别墅之中的郑凡，对于吉井惠香右眼，不断吸收石质眼珠的霞蕴黑雾，已然产生了此消彼长之感。
　　“咔~~~”
　　一声轻微的龟裂，让郑凡神色略有振奋。
　　向着悬浮在半空中石质眼珠看去，郑凡能够发现，眼珠的瞳孔，产生了一丝细微的龟裂。
　　“吉井，正所谓物极必反，你吸收的死亡之力，虽然所蕴含的属性很可怕，但却未必不会有生机，如果你的意识清明，倒是可以趁此感悟一番！那颗石质眼珠出现裂纹了，接下来死气涌出的会更加浓郁，这或许是你的一个机遇。”郑凡颇为善于把握机会。
　　“物极必反，死亡中孕育生机吗？”
　　吉井惠香的声音响起，明显是在考虑着郑凡的说法。
　　“来了！”
　　悬浮在半空石质眼珠发出咔咔咔的响声之际，郑凡也发现了，愈发浓郁粘稠的霞蕴，从其中涌现而出。
　　“呜~~~”
　　吸收了石质眼珠瞳力的吉井惠香右眼，所散发的霞蕴黑雾，先是急剧膨胀，旋即竟然在一点点压缩中，缓缓从内里散发出生机之感的精光。
　　经过之前的折腾，郑凡此时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等待。
　　在吉井惠香右眼所释放霞蕴鼓胀收缩的过程中，郑凡怕她太过急切，并没有为她打气，反而是很有耐心的观察着情况变化。
　　“嗤~~~”
　　缓缓龟裂的石质眼珠，竟然燃烧起了黑色火焰，被吉井惠香的右眼所吸引。
　　“难道这黑色火焰，就是石质眼珠的瞳力精华吗？”郑凡暗暗为吉井惠香提心吊胆的同时，甚至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先别着急吸收黑色火焰，可以尝试着，让黑色火焰对你的右眼淬炼一番。”郑凡在黑色火焰，即将接触到吉井惠香右眼所放霞蕴之际，突然放声提醒道。
　　“呼~~~”
　　随着吉井惠香右眼带动霞蕴气雾旋转，竟然缓缓带动了黑色火焰。
　　“有没有不好的感觉？”
　　郑凡看到旋转的霞蕴气雾，带着黑色火焰将之包裹，不放心询问道。
　　“危险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反而很是温暖舒适，我的右眼和所接受的死亡之力，似乎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吉井惠香的声音泛出，让郑凡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什么时候你能驾驭这死亡之力，不至于对周围事物造成丝毫影响，让这股力量变得柔和，你就算是初步成功了。”郑凡嘴角上翘，直到此时才露出了疲态。
　　“本以为会同孔宁一样的，没想到出现了这样的事！”吉井惠香的心境似乎不错，透出了笑语感叹。
　　“相比孔宁的蜕变，你则是更进一步，只要意识清晰，肉身就不会成为你的困扰，一旦机会成熟，我会帮你找一具更好的，话说之前你那少妇的容貌体态，还是略显大了一点儿。”郑凡笑到后来，甚至流露出调侃之意。
　　“老板取笑我……”
　　吉井惠香期待的话语，夹杂着羞涩。
　　“或许新生活已经不远了，你要好好的感悟，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别给你找到了适合的肉身，再受到死亡之气剧烈影响，出现干枯崩溃的情况，还有一点你要注意，那就是你的右眼，很可能会逐渐出现，被异种力量所封的状态，表现出来的，或许会是石化，即便如此，你也不用太过慌张，只要意识尚存，问题总会有解决的办法。”郑凡不但考虑的极为详细，而且做出了大胆的推测。
　　“呼~~~”
　　吉井惠香的右眼，带着黑色火焰向别墅角落旋去，似乎不想给郑凡造成不好的影响。
　　郑凡就地盘坐下来，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刚刚葫芦手串所涌现磅礴生机，应该是受了死亡瞳力的影响，但从黑石牌的内部空间中拿出来，却出现了意外，如果不是将其及时收回黑石牌中，怕是会通过我丹田中的三面首小石人为媒介，转移到男孩的身上。”郑凡闭上双眼，默默考虑道。
　　有一点郑凡不太确定的是，葫芦手串是受到男孩体内的异种木系灵基吸引，还是单纯要借助媒介，返回男孩所在的奇异世界。
　　“现下被我掌控的东西，绝没有轻易放手的道理，如果日后那手串能被男孩所用，倒也是一件好事，但现在却不是一个好时机。”郑凡因为吉井惠香的情况，也意识到了，对于奇异之物的尝试，很可能会造成难以承受的风险。
　　时间缓缓流失，到了夜晚的时候，漆黑的别墅中，让人为之心悸的气息，也在一点点为之消失。
　　“老板……”
　　孔宁进入别墅之中，摸黑召唤了郑凡一声。
　　“已经没什么事了。”
　　盘坐在地的郑凡淡淡回应，其身边不远处，亮起了黑色火焰。
　　“这是什么？”
　　孔宁小心翼翼接近的同时，敏锐觉得黑色火焰不同寻常。
　　“它是吉井现如今的形态，这段时间，你最好也能对不规则小石头做出深入的探索，达到更进一步的蜕变。”看到黑色火焰收敛，郑凡竟直接伸手，向黑焰内敛露出的石质眼球抓去。
　　听到郑凡的说法，再看了看放着精光的石眼，孔宁不由有种超出认知之感。
　　“走吧。”
　　郑凡带着石质眼球起身，向着别墅之外行去。
　　“哗~~~”
　　离开别墅的郑凡，还没有走太远，偌大的别墅，就已经在孔宁和袁铁江的注视中，缓缓出现溃碎。
　　“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难道说在老板没出来之前，别墅是受到了无形力量支撑吗？”不只是袁铁江，就连孔宁也有着，郑凡越来越诡异之感。
　　“老板，我将夫人送到了坎昆国际机场，已经确认私人飞机起飞，往大陆返回了。”袁铁江凑近提醒道。
　　“拉撒姆博家族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郑凡温柔抚摸了一番手中的石眼，脸上隐约露出了一抹疲色。
　　“拉撒姆博家族正在组织科学考察队，对尤卡坦半岛的天坑进行查探，陈教授也露面了，看着并不像是被绑架。”袁铁江露出的冷笑，透着略有深意之感。
　　“康猛虎呢？”
　　郑凡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孔宁和康猛虎的情况。
　　“听说去了防空洞，不过我并没有冒然派人去找。”孔宁似乎想要说什么，观察着郑凡的神色。
　　“你带着她休息去吧，或许能对你有些帮助，想想那红袍男子尸体爆碎之后的情景。”郑凡将石质眼珠交到孔宁手中，对她提点道。
　　“看到萧玥了吗？”
　　就在孔宁有些不明所以离去之后，郑凡才抹搭着眼皮问道。
　　“应该早早就歇下了……”
　　因为没有接到郑凡要严密看管萧玥的指令，袁铁江不太确定。
　　“未必，先去看看猛虎。”
　　郑凡示意袁铁江开车，去塞拉布岛的防空洞。
　　塞拉布岛虽然不小，平均海拔也可以，却没有太过明显的山体，所以防空洞挖得更像是地下掩体。
　　郑凡所在的别墅，距离防空洞并不是太远，开车不到五分钟，就已经来到了防空洞外。
　　“在外面等着我。”
　　下台阶的郑凡，虽有地下电力照明，还是拿了一把手电筒。
　　来到地下长廊，郑凡一走一过，甚至有着明显的脚步声回音。
　　就在郑凡快要走到长廊尽头的时候，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娇柔蒙面人，已然是无处躲藏。
　　看到蒙面人不太自然的眼神，以及做出的嘘声手势，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冷笑。
　　顺着蒙面人的注意力，郑凡来到有着通风窗的地下房间铁门外，向着里面看了看，发现了康猛虎微微抽搐的盘坐身形。
　　“嘶~~~”
　　郑凡的大手，不易察觉掐拧上了身边蒙面人的臀部，让其倒吸一口寒气，眼泪儿都憋了出来。
　　狠狠看了一眼强忍痛苦的蒙面人，郑凡的大手掐拧，这才稍稍松劲儿，让蒙面人吃痛跑到了一边。
　　“猛虎，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儿，恐怕是在收取根须小人的方式方法上错了。”透过通风窗，郑凡对将自己反锁在地下房间中的康猛虎道。
　　然而，一身筋脉鼓动的康猛虎，根本就没有理会郑凡的说法，似乎是强忍着尖锐的根须，向身体中钻入。
　　“看这个样子，有些欲速不达了，那根须应该是用血液提前培养的！”发现密集的根须，随着康猛虎突然起身，好似被强行拉入肉体中，郑凡多少有些惊讶之意。
　　“吼~~~”
　　康猛虎口中爆发的长啸，有着极度痛苦之感，充斥着血丝的双眼虽显狂暴，却并不像失去了理智。
　　“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赶快走。”
　　看到康猛虎一步一步接近铁门，郑凡严厉瞪了一眼蒙面女子，责怪之意丝毫没有掩饰。


第四百七十章 庄家

　　“轰~~~”
　　防空洞尽头的地下房间门被康猛虎打开，感受到强烈的杀气，蒙面女子被郑凡拉了一把，本能的往外跑。
　　回头看到康猛虎一拳向郑凡重挥，被他抬手所挡，蒙面女子的双眸，不由露出了一抹惊色。
　　“你理智一点儿。”
　　面对康猛虎释放的力量，郑凡一身迷彩服激荡，可是双脚却犹如扎了根一样，一步没有后退。
　　“我很理智。”
　　感受到挥拳的力量，被郑凡手上一股莫名的吞噬之力吸收，康猛虎沉声言语的同时，一身犹如扎龙的肌肉，再度将力量提升一个层次，泛出咯咯的紧绷声响。
　　“嘭！嘭！嘭！”
　　在康猛虎出全力推进的情况下，郑凡再难站定，不断向后退去，每一步踩在石质地面上，都会泛起淡淡的气爆。
　　“呜~~~”
　　随着郑凡右手五指，紧扣康猛虎的拳锋，就连防空洞长廊的气流，都开始向他体内涌动。
　　“轰~~~”
　　就在康猛虎推动拳力的手臂，出现略微扭曲之际，郑凡已经皱着眉头，尽量将丹田小石人的吞噬之力屏蔽。
　　眼看着郑凡身形，在康猛虎的拳力冲击中倒飞而出，跑远的蒙面女子，似乎想要张嘴说什么。
　　“现在应该够了吧？”
　　双脚着地的郑凡连续倒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嘴角印出了一抹鲜血。
　　“你探寻海底墓，是想让猛虎保安公司的人做替死鬼。”康猛虎双眼透出凌厉的目光，声音沙哑道。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应该懂这个道理。”郑凡抹搭着双眼，带给人理所应当之感。
　　“其中也包括我吧。”
　　康猛虎神色愈发深沉，对郑凡产生了明显的抵触。
　　“打仗总不能让司令员冲在前面，你如果难以接受的话可以离开。”郑凡虽对康猛虎有所打算，不过并没有解释什么。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跟着你，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你摆布的康猛虎了。”壮汉显然是一早就有了打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看来咱们是得在这里分道扬镳了。”郑凡转身淡淡言语，走了几步拉上蒙面女子。
　　“他这是感觉自己行了……”
　　蒙面女子没等将话说完，就被郑凡扯了一把。
　　来到防空洞外，郑凡暗暗平复翻腾的气血，也没有逗留的意思。
　　“就这么放他走了吗？”
　　蒙面女子似乎不能理解，郑凡对康猛虎为什么要退让。
　　“不然你想怎么样？记得当初我将猛虎带在身边的时候，是将他当成兄弟的，这些年是我做得不够好，疏忽了他！”郑凡稍稍叹了口气，打心里没有下手的意思。
　　“如果各个都像他，翅膀硬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还得了，对我你可没有这么仁慈。”萧玥终于将黑色面纱解了下来。
　　郑凡笑容复杂摇了摇头，心中暗暗感叹，即便是放康猛虎走，他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老板……”
　　等待在防空洞外的袁铁江，从萧玥的话语中，已然听出了不对劲儿。
　　“把持好保安公司和在外面雇的佣兵，若是猛虎要离开，他自己走行。”郑凡沉声吩咐道。
　　“我明白了。”
　　袁铁江第一时间打了一个手势，距离防空洞不远的地方，很快就出现了两名戴着头套的佣兵。
　　直到袁铁江对两名亲信之人交代完，郑凡却并没有坐他的车。
　　“萧玥，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走在林间小道上，郑凡突然笑问道。
　　“都说资本家冷酷无情，能玩转资本市场的庄家更是自私自利。”萧玥冷笑着回应道。
　　“你知道何为庄家吗？”
　　郑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饶有兴致点着了根烟。
　　“庄家的梦想应该是通吃，性格则是狡猾，外貌是公平，爱好的是蹂躏，至于庄家的本性必定残酷，习惯就是不守规则，善长的是阴谋诡计，如果说有什么格言，不知道少赢为输算不算，庄家喜欢的颜色，我觉得是对手的血色，在各个行当中，庄家的代名词也有很多，比如魔术师、强盗、大骗子、刽子手、魔鬼。”萧玥的回应，让郑凡笑意渐浓。
　　快走两步的萧玥，观察着郑凡的神色，却没有等来他再开口。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萧玥似乎做了一定的研究，自信逼迫道。
　　“你没说错，庄家就是与各方为对手，以利益为唯一目地的大赌棍，具备通吃通赔的力量与众人博弈者，称之为庄家。”郑凡抽了一口烟，神色已然放松了下来。
　　“所以说，你不会给我什么好处是不是？”萧玥恨恨着说道。
　　“我手中的东西有限，而且也不好驾驭，你想像康猛虎那样吗？”郑凡多少对萧玥流露出关心之色。
　　“我可不觉得你是为我着想，之所以留着我，也不过是害怕自己有什么意外，让我照顾姐姐和姐夫吧？”萧玥看得还算通透。
　　“你知道就好，即便想要追求奢华的生活享受，你现在也算不得缺钱，这一点你得好好向姬儿学习。”郑凡有着让萧玥知足的意思。
　　感觉到郑凡不会有好心，萧玥不由沉默了，想到白天时，那些江湖世家之人被杀害的情景。
　　子弹疯狂扫射，再加上火箭炮的打击，很多江湖世家之人，想要反抗的身形被打得不断震颤，鲜血飞溅的场面，让萧玥不得不再重新审视身旁的郑凡。
　　“好好回去休息吧，没事别出来乱跑。”
　　待到郑凡回到孔宁所住的别墅，并没有让萧玥跟进来，而是示意她去另一座别墅。
　　“老板。”
　　打发走萧玥的郑凡，刚刚进入别墅中，孔宁就已经迎了出来。
　　从孔宁的神色，郑凡已经看不到惊奇，反而非常的沉稳。
　　“你觉得自己有机会吗？”
　　郑凡往客厅走去的同时，淡淡对孔宁问道。
　　“如果我不抛弃肉身的话，应该在某些方面会受到限制吧？”孔宁虽郑重点了点头，却忍不住确认道。
　　“我想带着你们两个，更多是出于自身的考虑，刚刚我去看猛虎了，他不能接受我的摆布，已然打算同我分道扬镳了。”郑凡并没有掩饰太多。
　　“想要做到吉井这般，我需要一些时间。”孔宁显得很是坚决。
　　“我要提醒你的是，即便你们能更进一步，也不意味着就可以成功，反而可能会出现不良反应，毕竟这已经是踏足未知的领域，情况并不是你们和我能够掌控的。”郑凡面无表情言语道。
　　“这些年来跟着老板，我已经很精彩，从老板帮我从牢里走出来，开始了新生活，我就认定了老板。”孔宁平静言语，没有丝毫的勉强。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你最好能将意识附着在那不规则的小石头上，到时候不管你行不行，也要下海底墓。”郑凡深深看了一眼孔宁道。
　　“我一定会做到的。”
　　孔宁带着吉井惠香石化的右眼，直接就去了别墅的地下室。
　　“若不是康猛虎，估计老板不会这么说。”
　　关上地下室简单的门之后，孔宁手中的石化眼珠，才透出了吉井惠香的叹息。
　　“虽然不知道你的想法，是否就为了追随老板，但我却坚信，如果说对于老板的真心，我绝对要胜过你。”孔宁蹙了蹙秀眉，丝毫没有掩饰对于吉井惠香的怀疑。
　　“或许吧，不过有些事是要讲机缘，如今你想到达我这一步，还是非常困难的。”吉井惠香的淡语，从石化的眼珠中透出。
　　将吉井惠香的右眼放在远处，孔宁已然拿着不规则小石头盘坐。
　　“呲！呲！呲！”
　　不大一会儿功夫，通过孔宁体内躁动的雷电之力牵引，她左手中的不规则小石头，已然散发出密密麻麻的雷芒。
　　不同于孔宁将生死置之度外，来到别墅三楼卧室的郑凡，神色却不免有些复杂。
　　“考虑将孔宁和吉井惠香带着，或许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如果只是需要手下的话，到哪里都可以寻找培养，甚至连不规则小石头和好似石质的眼珠都不用付出，难道说我对她们有感情吗？”因为之前萧玥对庄家的说法，让躺在床上的郑凡，忍不住探询自己的内心。
　　“老板~~~康猛虎出事了，你要不要来看看？”在郑凡所用对讲机的单独频道上，袁铁江对他呼叫道。
　　“不用了，你看着处理吧。”
　　郑凡神色沉凝，犹豫了片刻，才给出袁铁江回应。
　　塞拉布岛的浅滩之上，身形壮硕的康猛虎，不但一身肌肉胀裂，肌肤下方的根须，更是已经向他身体内部钻入，让人看着心惊胆寒。
　　“啊~~~”
　　双手抱头的康猛虎，似乎极为痛苦的在嘶吼，从其脖颈的青筋和涌起经脉来看，就好似根须在往他头部钻。
　　“为什么孙老利用那根须小人没事，而康猛虎却是这个样子？”不知进退的萧玥，正在远远观察着情况。
　　在袁铁江的示意阻拦中，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佣兵，在死了几人之后，再没有人敢上前。
　　“轰~~~”
　　完全失去理智的康猛虎，脚下在浅滩一踏，就已经向两名不知所措的外籍佣兵冲去。
　　“哒哒哒！哒哒哒！”
　　面对可怕的康猛虎，两名外籍佣兵在惊恐之中开枪，却没能对他造成有效杀伤。
　　“噗~~~”
　　跳到一名外籍佣兵身前的康猛虎，两只大手直捅进外籍男佣兵胸口，竟然将其活生生撕成两半。
　　“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了。”
　　眼看着康猛虎发狂杀人，就在一名戴着头套的佣兵上前，想要说什么之际，却被袁铁江抬手打断。


第四百七十一章 忧心忡忡

　　“呼~~~”
　　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海风也略微平息了一些，五艘快艇从远方驶来，缓缓在塞拉布岛靠岸。
　　“老板，这位是陈教授。”
　　将长袍老者从快艇接下来的袁铁江，对郑凡介绍道。
　　郑凡有试探的意味，笑着伸手，却没有得到长袍老者的回应。
　　“郑凡先生，看样子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倒是一名身穿半透明黑丝小衫的西方男子，对郑凡表达出了友好的笑容。
　　“对于尤卡坦半岛，外界有着太多的传说，有人称玛雅文明，就是在这边诞生的，也有传闻说，你们拉撒姆博家族，是尤卡坦半岛的守护一族，这些都是真的吗？”郑凡笑着对半透明黑丝小衫的西方男子问道。
　　“郑凡先生既然想要探索海底墓，不是应该最清楚不过吗？”西方男子露出了，大家心知肚明的笑容。
　　“半个月前，我们的康猛虎和孔宁团长，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才拖延到现在。”郑凡先是看了看远方海面上的两艘军舰，旋即笑语道。
　　听了郑凡的说法，西方男子不知道是出于哪方面考虑，隐隐皱了皱眉头。
　　早在来塞拉布岛的时候，拉撒姆博家族就已经接到消息，猛虎保安公司前两天调来两艘巡洋舰，不仅装备了防空、反潜、对海等多种武器，甚至配备了火力强劲的舰载武装直升机。
　　“猛虎保安公司能有海军力量，着实让人刮目相看，估计也只有郑凡先生这样的金主，才可以出得起这份价钱。”一身半透明黑丝小衫的西方男子，毫不掩饰赞叹道。
　　“不过是两艘军舰，用不着大惊小怪，这是猛虎保安公司三个月前，从乌克兰引进的，吓唬人的假把式。”说到后来，郑凡一副做做样子的意思。
　　“是吗？我可听说，那两艘军舰的舰长和士兵，都是来自美国海军退役的精英人员，非常的有作战经验。”西方男子略有深意调侃道。
　　“咱们是去探天坑海底墓，海上的军舰，估计也是派不上什么用场，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罢了。”郑凡抽了口烟斗笑道。
　　“康猛虎和孔宁团长？”
　　西方男子虽重视，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有些事让猛虎去办了，孔宁能不能下墓，暂时也无法确定，现在猛虎保安公司的工作，由袁铁江负责。”郑凡淡笑着给出了回答。
　　“什么时候能出发？”
　　一身半透明黑丝小衫的西方男子，似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到时候我会让老袁通知你们，估计就在近两天。”郑凡并没有将快艇来人，往岛内让的意思。
　　“听说环港医院的卫星，现在已经在上空调整姿态了。”西方男子向着天上指了指笑道。
　　“若是连这点力都借不上，我这些年可就白干了。”郑凡嘴角上翘，已经转身向着岛内走回。
　　发现萧玥看向长袍老者陈教授的目光，有着明显的异样，郑凡示意袁铁江让外籍佣兵将她带回，没有给她和陈教授说话的机会。
　　“这个人的心思非常危险，半个月前登上塞拉布岛的江湖人士，再没有活动的消息了，到时候看看探海底墓的时候，那些人还会不会出现吧。”上了快艇离开之后，拉撒姆博家族为首的西方男子，才缓缓对长袍老者道。
　　“如果阻止不了，倒不如一起进入海底墓。”一身长袍的陈教授，神色深沉言语道。
　　回到岛内的军用吉普车中，郑凡目光沉凝，很难让人猜到心中所想。
　　“情况有了些变化，只能由你带着保安公司的人，以及那些雇佣兵下海底墓了。”郑凡淡淡对袁铁江道。
　　“早就准备好了，老板别看我年岁大了，骨子中却还有很激进的冒险精神。”袁铁江一脸兴奋，跃跃欲试道。
　　“猛虎出事之后，一众佣兵还算稳定吗？”郑凡抽了口烟斗，面无表情问道。
　　“要说心里没有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若上了战场，越是害怕死的就越快，这个道理相信所有人都懂，再说每人五百万美元的安家费，也极为诱人，如果两个月不回来，安家费就会划账。”袁铁江颇有信心道。
　　“要小心，我总有种感觉，此番探海底墓，不是人多就行的。”郑凡这话似乎只是对袁铁江所说。
　　“老板不用顾忌我，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能够顺利进入墓葬，估计也不会有回头路，这些年按照老板的意思，保安公司的佣兵，非但没有养肥，反而是紧巴巴的，相信这次许诺的利益，足以让这些人悍不畏死了。”袁铁江神色很是坚定。
　　“嗯？”
　　明媚的天空急速变得阴沉，让郑凡神色有所讶异。
　　“看样子要下大雨啊！”
　　开车的袁铁江摘下墨镜，以适应光线骤然阴沉的变化。
　　“轰~~~”
　　一声隆隆雷声，从天际翻涌的阴云中泛出，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之感。
　　“恐怕要出事，赶紧去孔宁那边看看。”
　　郑凡明显意识到什么，对袁铁江吩咐道。
　　“隆~~~”
　　就在袁铁江踩油门加速的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雷电，很快就从天际降下，就如同充满裂纹的磅礴雷柱。
　　“在这里等着我。”
　　郑凡从军用吉普副驾驶位起身，在袁铁江放慢速度的同时，站在车座上向着风挡跃踏，身形很快纵掠而出。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闪电！”
　　停车的袁铁江，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容，觉得冒然过去，都得被密集的降雷劈死。
　　黑色雷云层涌出的虽快，却也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不出三分钟，郑凡来到孔宁的别墅所在，雷云层已然消散。
　　“孔宁！”
　　发现别墅早早已经不在，地上巨大的圆形深坑中，孔宁一身泛光好似烙铁的躯体，布满了细碎的裂纹，郑凡连忙向她奔去。
　　“轰~~~”
　　就在郑凡进入圆形巨坑的同时，似乎引起了空间力场的变化，只见半空中浮现出一丝丝雷光，释放出雷电之力越来越强，爆发蜿蜒粗壮的闪电，将他击飞而出。
　　“这巨坑空间中，释放的丝丝雷光是怎么回事？”麻痹身形跌落远处的郑凡，好一会儿都没站起来。
　　“呜~~~”
　　孔宁犹如烙铁龟裂身躯的光华，正在丝丝缕缕向着左手中的不规则小石头聚集。
　　灰头土脸从地上起身的郑凡，看着孔宁龟裂肉体的光亮逐渐暗淡，圆形巨坑的雷电力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不免露出了惊恐之色。
　　郑凡虽通过吉井惠香的蜕变，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可能，却没有多大把握，孔宁能够做到。
　　“咔！咔！咔！”
　　待到肉眼可见的半圆形雷芒力场光罩，完全收缩到不规则的小石头中，孔宁那暗淡失去光泽生机的肉身，也开始缓缓溃散。
　　“孔宁，你还有意识吗？”
　　郑凡跑向巨坑底部，看着稍稍悬浮，闪耀着雷光的小石头，焦急询问道。
　　“我还好，就是精神有些疲累……”
　　小石头闪耀的雷光，收缩成孔宁的小巧虚影，透出了轻声话语。
　　“一定要坚守意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郑凡双眼泛亮，年轮通道已然打开，尝试着将不规则小石头，收入到黑石牌中。
　　眼见小石头被年轮光膜包裹，进入年轮通道内里，随着通道隐去，郑凡脸上非但没有欣喜，神色反而显得忧心忡忡。
　　“呼~~~”
　　袁铁江开着吉普车赶来的时候，灰飞烟灭别墅所在的异象已经消失。
　　“老板，受到刚刚雷电的影响，我们的通讯和电子设备，出了一些问题，得重新调整才行。”看到郑凡一步步从巨坑中走出来，袁铁江咽了口唾液道。
　　“安排岛上的所有探墓和工作人员出发，通讯和电子设备不是问题，上舰再调整也不迟，通知拉撒姆博家族，下午三点之前，必须开始进行探墓。”一身衣衫因为雷击破破烂烂的郑凡，示意袁铁江下车。
　　“为什么如此着急，晚上或许会更好。”袁铁江不解问道。
　　“白天的光线，更有利于深海下潜，即便弄出什么动静，也不容易引起注意，晚上就不同了。”郑凡自己开车离去之前，给出了回应。
　　就在袁铁江联系人安排离岛事宜的时候，郑凡则是开车来到了，岛上一处草木翠绿的小坡上，看望康猛虎被安置在岛上的无名坟墓。
　　“早知道探藏灵古城是要死人的，只是没成想还没进去，就出了这么多事情。”郑凡将白酒在康猛虎的坟前倒尽，略有感叹道。
　　在康猛虎出事的时候，郑凡并没有过去，事后死了数名佣兵，才去给他收的尸。
　　因为根须经脉生长失控的关系，在郑凡看到康猛虎尸体的时候，早就已经破破烂烂，就连一身的精血，都被根须小人吸收殆尽。
　　将康猛虎没有剩下任何力量的残破尸体，埋在塞拉布岛的小坡上之后，根据他和孙老的情况不同，郑凡多少有了一些推测。
　　当初康猛虎被曹伯所养，身体本就异于常人，而且有被注射异样血液的经历，即便在曹伯死后，郑凡也从他那儿得到了一瓶血液，最后提炼成了粉末，用于稳定康猛虎的后续状态。


第四百七十二章 进入海底墓

　　“哗~~~”
　　两艘驱逐舰在海面上划出翻腾的水线，缓缓减速，站在船舷上的郑凡，已然接过袁铁江递来的望远镜，查看着周围海面的情况。
　　“已经到达指定坐标地点，长空号和逐浪号全面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一名美国海兵跑步前报告。
　　“那是拉撒姆博家族的研究作业船。”
　　袁铁江向着远处的工程船指了指，对郑凡提醒道。
　　“让所有下墓的人，检查武器装备，舰上保障要多注意情况，准备收拾残局，如果超过一个星期没有人能出来，长空号和逐浪号就要返航。”郑凡对棕色长发少女道。
　　“所有下海人员，注意检查武器装备，快快快~~~”调试好通讯和电子设备的袁铁江，已然大声对所有人催促。
　　“抗压潜水服检查！”
　　“武器弹药检查！”
　　“卫星图片定位！”
　　
　　一时之间，两艘巡洋舰上的人员，就像是上紧了发条一样，为了迎接探查海底墓葬，不只是猛虎保安公司的人，就连招募的雇佣兵，都在此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
　　“深潜科目的训练，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已经完成了，再加上高端装备的保障，按照陈教授提出的900多米深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们装备的美军制式深潜服，在连续作业的情况下，极限下潜深度甚至能达到1300米。”尽管意识到此行风险甚大，袁铁江还是表露出了一定的自信。
　　“现在是下午1点20分，给拉撒姆博家族发报，下午两点准时下水，让工程作业船提前向我们靠拢。”郑凡点着雪茄，神色沉稳道。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郑凡看到袁铁江欲言又止的样子，沉着脸问道。
　　“夫人去而复返了，而且时间抓得很准，说是要带人过来。”袁铁江瞒不下去，不得不对郑凡坦白道。
　　“带人过来吗？”
　　郑凡先是对袁铁江露出了不满之色，旋即嘟囔了一嘴。
　　早在方欣然离去的时候，郑凡其实就感受到，她不会轻易放弃的心思，只是没成想得知消息，赶在了这个紧要当口。
　　“我接到消息，似乎是大陆的几名女兵。”袁铁江略有忐忑道。
　　“算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她们，控制好萧玥，别再给我出岔子，去联系拉撒姆博家族。”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报告，外空有不下十颗卫星在调整姿态，对尤卡坦半岛的海域进行侦查，外界的加密通讯也频繁起来。”一名负责通讯的海兵，来到袁铁江身前报告道。
　　“不用理会，按照计划进行。”
　　郑凡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一副要强行下手的样子。
　　“呜~~~”
　　两艘快艇从远方海域急速驶来，郑凡甚至能够察觉到，巡洋舰炮位的调整。
　　“是夫人过来了。”
　　不大一会儿，棕色长发少女就已经对郑凡喊了一声，在确定是方欣然带人到来之后，让巡洋舰将其放入附近的海面。
　　“给我准备深潜服，让她们上逐浪号驱逐舰，如果谁要是想下海，也帮着准备一下。”郑凡笑着将雪茄弹出，带给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推进之感。
　　方欣然带着四名便服女兵，上了逐浪号驱逐舰，根本就没看到郑凡，直接被人安排深海下潜。
　　“嘭！嘭！嘭！”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不只是拉撒姆博家族靠近的工程船，开始有人陆续穿着潜水服下海，就连猛虎保安公司的两艘巡洋舰，也在有条不紊安排众多探墓人员下潜。
　　“会不会太仓促了一些？”
　　长空号上年岁比较大的美国退役海军舰长，看着卫星传来的巨大天坑图片，不确定对棕色长发少女道。
　　“待到全部人员深潜之后，长空号和逐浪号要向坐标两侧拉开距离航行，以防有什么意外。”棕色长发少女并没有给年岁颇大的舰长答复。
　　“嗡~~~”
　　数百人规模的深潜队伍逐渐汇合，为首领路之人身穿银光潜水服，在深潜灯的照射下极为明显。
　　“舰长，平均下潜已经达到600米了。”
　　声呐探测海兵，看着电子设备上密集的光点，对年岁颇大的舰长道。
　　“通知逐浪号右旋舵航行两海里，我们同样作出调整，武装直升机起飞巡航。”年岁颇大的舰长，看了一眼棕色长发少女，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呜~~~”
　　不只是猛虎保安公司的两艘巡洋舰出现动向，就连拉撒姆博家族的工程作业船，也逐渐驶离了坐标海域。
　　长弓阿帕奇武装直升机起飞，在附近海域盘旋，负责侦查警戒，螺旋桨所带动的气压，使得海面上不断荡起波纹。
　　“如果不借助海底探照灯，只怕进入天坑深海之后，都会难以视物。”看到武器装备在小型深海潜水器的拖拽下，不断向着海底下沉，郑凡心中反倒不太在意。
　　“隆~~~”
　　为首银色深潜服之人，拿着的一颗珠子渐渐泛亮，快到天坑地步的时候，即便穿着深潜服，郑凡还是感受到了灵力波动。
　　“竟然还有藏灵珠，看来真是小看了这个陈教授。”郑凡加快下潜的速度，向着身穿银色深潜服之人靠拢。
　　似乎是受到了陈教授手中的藏灵珠影响，阵阵灵光从天坑下方绽放，很快就将深海映衬的犹如白昼。
　　直到这时，郑凡已经看到，海底岩层鼓胀出的裂纹，就好似一个玄妙的阵法，甚至伴随道道灵光的释放，向上升起一蓬璀璨的光涛。
　　“进！”
　　眼看着陈教授当先潜入光涛之中，郑凡向着其他人打了个手势，很快就跟上，将身形没入其中。
　　“轰~~~”
　　进入光涛感知骤变的郑凡，只觉得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压力，拉着身体急速下沉。
　　好似在地下的波光水潭中，随着一股磅礴的激流，在上方的岩石圆洞中冲刷而下，身穿深潜服的郑凡，已然落在了水潭中。
　　“轰！轰！轰！”
　　水潭上方的岩石圆洞，灵光不停流窜，激流更是不断冲刷而下，猛虎保安公司的人员，以及招募的雇佣兵与装备，更像是下饺子一样被压入深水之中。
　　“妈的，这压力也太大了吧，根本就浮不上去！”郑凡在水底的身形，在激流不断施压的情况下，只能向着边缘顺势流窜。
　　第一时间摘下半圆形深潜头罩的郑凡，已经放出灵觉，探查混乱的水潭，是否存在危险。
　　“噗！”
　　随着郑凡在水潭边上冒头，已经快速借助波涛的压力爬上岸。
　　“呵呵~~~”
　　发现同样摘下潜水头罩的老者，并没有着急，注视过来的目光，反而有着玩味的笑意，郑凡脸上露出的笑容，则是有些阴邪的意味。
　　在此之前，陈教授对于海底墓葬的情况，并没有提及只言片语，对此郑凡也没有抓住不放。
　　“快上岸，快，将装备也拖上去。”
　　尽管袁铁江拖着一条残腿，反应倒是很快，摘下潜水头盔和通讯设备，对众多蒙圈的佣兵打手势。
　　“这个洞穴倒是有够宽阔，刚好可以借此休整。”混乱的局面中，郑凡静下心来观察环境，发现有着水潭的洞穴周围，至少有不下十个入口。
　　“老板，通讯设备干扰的厉害，估计是再难使用，就连有些探测电子装备，也出现了异常。”袁铁江迅速将深潜服脱去，在混乱中找到了郑凡。
　　“赶紧整队，检查装备，不能用的装备直接抛弃掉。”一身迷彩服的郑凡，毫不犹豫给了袁铁江安排。
　　“小子，暂时不用担心什么，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危险。”看到一众佣兵，将一方方装备拖上岸拆包，长袍老者不紧不慢来到郑凡面前笑道。
　　“你觉得我会怕吗？”
　　发现洞穴的上方，几乎被密密麻麻的根须遮掩，只留下了一股股冲刷激流的岩石圆洞，郑凡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
　　相比招募的佣兵，拉撒姆博家族和猛虎保安公司的人，行动都颇为迅捷，带给人训练有素身手不凡之感。
　　咔咔咔的子弹上膛声音不绝于耳，尤其是猛虎保安公司的人，更是拿着长枪短炮，明显火力极强。
　　“抓紧时间，洞穴上边的根须，开始逐渐垂下来了，这些根须似乎有些危险，暂时不要让大家轻举妄动。”观察形势的郑凡，对袁铁江交代道。
　　“快，快，注意哪些垂下来的根须，谁都别攻击开枪。”袁铁江尽量大声吼道。
　　“因为这里之前我们来过，所以也用不着做选择，直接按照留下标记的洞口进入就行。”一身长袍的陈教授，走到一个宽阔洞口前，对岩石边上的三角形标记示意道。
　　“雇佣兵小队，先往里进，为了金钱，只要能从海底墓中走出去，不只是每人五百万美元的安家费照发，活着的人还可以再得到两百万美元的酬劳。”郑凡放开精神力开口下命令，让陈教授眼中的神情，隐藏着些许讶异。
　　“为了金钱~~~”
　　郑凡的许诺，很快就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招募这些雇佣兵，每个人已经给了一百万美元，现在又做出承诺，这足以让人疯狂的报酬，还真是有够刺激的。”拉撒姆博家族领头的西方中年男子，小声赞叹笑语道。


第四百七十三章 贼害

　　宽阔的洞穴中略显纷乱，郑凡抽空看了一眼方欣然，发现她正在带着四名少女拆包绣着小红旗的装备。
　　虽然看到了方欣然，但郑凡却并没有去找她。
　　不同于在外面的时候身着便装，进入海底墓之后，方欣然带着四名少女，很快就换上了军装迷彩服，倒是有些英姿飒爽的感觉。
　　“不爱红装爱武装，只是不知道，此次探索海底墓，最终能有多少人活下去。”郑凡看了看其她的女佣兵，心中不免暗暗感叹。
　　“有十多个人没上来。”
　　袁铁江对郑凡小声汇报，向着洞穴上方缓缓垂下的一条条根须看去，示意再救来不及了。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相信陆续还会有受伤减员，让没事的人抓紧时间，我来断后。”郑凡话语平静道。
　　“快跟上。”
　　袁铁江站在郑凡身边，对一众佣兵招呼道。
　　就在方欣然经过郑凡面前的时候，两人稍稍对视一眼，传递着让彼此小心的信息。
　　“这还是水潭有够深，在水压冲击下浮不上来，否则陆续被冲下来的装备和人，还不知道要砸死多少人呢。”袁铁江看了看水潭，又看了看上方黑洞洞的下水口。
　　“这水潭中虽说没什么危险，却也没有活物，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郑凡笑着对袁铁江道。
　　“估计是因为那些生长在洞穴顶部，盘根错节的根须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些根须的异动迟缓，后果当真是不敢想象，那个陈教授丝毫不告知海底墓葬的情况，对咱们很不利啊。”袁铁江说到后来，不免有些深沉。
　　“这段路程必定不好走，但我相信在前期，遇到危险的时候陈教授会做出提醒，一旦双方闹僵，他也担心被咱们灭了。”郑凡笑着言语道。
　　“老板的意思，双方是在互相利用？我所担心的是，相互贼害的时候早晚都会到来。”袁铁江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暂时还到不了那个程度，不过你要多注意，告诉咱们的人提高警惕。”郑凡和袁铁江断后，已然看到洞穴的可怕情况。
　　“噗！噗！噗！”
　　从洞穴上方垂下来的根须，待到接近一名名受伤的佣兵之际，突然发动攻击，将佣兵的身体刺穿，就连武器装备都没剩下，被有力的卷起。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遭到尖锐根须卷起的一名名佣兵，很快就被封在了洞穴顶端。
　　待到惨叫声消失，躲在洞口内的郑凡，甚至能够发现，被封在洞穴顶端的佣兵，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好像是全身血液被吸尽。
　　“老袁，你觉不觉得，这些根须与让猛虎致死的根须很相似。”郑凡看到根须没有钻入洞中的意思，这才沉声对袁铁江道。
　　“那个根须小人，与这里覆盖洞穴顶层的根须，几乎就没法比，看这个情况，只怕是难以从上面冲刷水流的圆洞返回了。”袁铁江对于超出认知的危险，不免有些忧虑。
　　“走吧。”
　　郑凡虽有利用洞穴顶部可怕的根须之意，犹豫一番还是放弃了。
　　“如果事不可违，难以到达海底墓的源头，再返回来也不迟，先将这里记下来。”郑凡对于隐藏的保命手段，还是有些信心的。
　　宽阔的洞道虽潮湿，却依旧能让郑凡感受到闷热。
　　从洞道内的走势，郑凡能隐隐意识到，是在往下斜着前进。
　　“地下应该是有岩浆层，面对大自然的力量，人力则是太过渺小了。”在前面佣兵用手电照亮的情况下，郑凡对袁铁江示意道。
　　“是想要说，来到这里的人，最后可能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吗？”袁铁江暗暗敏锐感觉到，事态可能不同寻常。
　　“这次咱们一共进入海底墓308个人，相比之下，拉撒姆博家族进来的人，算上陈教授才21个，估计有些情况，不是人多就能面对的。”袁铁江小声对郑凡道。
　　“康猛虎不在，估计拉撒姆博家族的人会很失望，这个血祭家族的人，与猛虎的气息太像了，等到下一个安全点的时候，就将拉撒姆博家族的人全部干掉。”郑凡用极小的声音，对袁铁江做着安排。
　　发现郑凡双眼透着阴邪的决断，袁铁江神色也坚定了不少，对他点了点头。
　　“当前面去看看。”
　　因为洞道能够容纳三人并肩而行，郑凡招呼袁铁江一声，已经向着队伍的前面走去。
　　不同于郑凡这个甩手掌柜的，袁铁江向前赶的同时，一走一过还不忘对一些佣兵小声安排。
　　“有情况~~~”
　　没等郑凡和袁铁江往前赶太远，洞道就出现了纷乱，在无线通讯难以动用的状态下，佣兵从前往后不断传递着消息。
　　“怎么回事？”
　　在佣兵队伍前段找到长袍老者之后，郑凡毫不掩饰质问道。
　　“我选的这条洞道不会有问题，估计队伍最前面的人，已经到了这段洞道的尽头，再往前走，可不是谁都行的。”陈教授玩味笑语道。
　　就在袁铁江露出狠色，要有反弹之际，却被郑凡示意上前看看打断。
　　“越来越炽热了！”
　　来到队伍的前段，郑凡能明显感受到，流动的炽热气息。
　　“这是……”
　　直到郑凡来到了洞道外的一个平台上，已然发现，下方深处的一片岩浆火海。
　　“想要通过，就必须要走铁索桥，看到上面那些东西了吗？那是火蝠，一旦被它咬到，身体内的血液，就会出现异样的燃烧，就好像低度酒精遇到火一样，而燃烧的血液，也是它们最为喜欢的饮品。”跟着郑凡的长袍老者，笑着解释道。
　　“这是桥吗？”
　　看到三根从洞道平台外，向着地下世界内里延伸的不太粗壮铁链，袁铁江不由咽了口唾液。
　　“从这里到那处广阔的平台，至少超过五百米，下方是迸发的岩浆，上方又有那些异物火蝠，想要盘爬只怕不容易，搞不好咱们会全军覆没的。”袁铁江谨慎对郑凡提醒道。
　　“那些火蝠一旦被惊扰到，估计会蜂拥而出吧，有再多的人，也不够填饱它们。”郑凡皱了皱眉头，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同陈教授和拉撒姆博家族的人翻脸。
　　“我们倒是带了特殊波段发声器，要不要试试？”袁铁江不太乐观道。
　　“这延伸的铁链，并没有立足之处，一旦用特殊波段发声器，不能有效对付那些火蝠，让其暴躁起来，反而会越来越困难，老头，你应该有一定的办法吧？”郑凡沉语到后来，对长袍老者道。
　　“这些火蝠是很怕臭油草气味的，只可惜，常人也受不了这个气息，如果没经过长时间适应的人，将臭油草的汁液，涂抹在身上，很快就会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长袍老者对郑凡笑语道。
　　“臭油草是什么东西？”
　　郑凡虽猜到了陈教授早有准备，却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说法。
　　“这洞道一路走来，你不觉得太过安全了吗？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这条洞道中长了不少臭油草，不穿密封防护服，带着独立的呼吸器，根本无法走过来。”陈教授笑着解释道。
　　“小型独立吸氧器和密封防护服，咱们倒是准备了，要不要试一试？”袁铁江看着一名佣兵身后的大背囊道。
　　“所有人都换上密封防护服，戴上独立吸氧器。”郑凡没有丝毫犹豫，下达了决定。
　　一时之间，命令在洞道中不断传达，众多外籍佣兵纷纷卸下装备，开始换密封防护服，接上独立吸氧器。
　　“就算有扣锁，想要通过这裸索桥，恐怕也非常困难，更不要说我们带了这么多装备。”袁铁江暗暗思量，不容乐观道。
　　“老头，从现在开始，你如果再耍心机的话，不只是你，就连对拉撒姆博家族的人，我也不会客气。”好一会儿，待到众人换装完毕，郑凡已然抽出了m500转轮手枪，对准了长袍老者。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否则惊动了那些火蝠，即便不全军覆没，你们想要再通过索桥，也没有可能了。”长袍老者有恃无恐笑道。
　　“砰！”
　　郑凡故作犹豫，刚放下手臂，却扣动了扳机，手枪突然激发的枪火，直将长袍老者右腿打爆。
　　“砰！”
　　第二声枪响泛起，长袍老者的左腿，也是血肉横飞。
　　“将拉撒姆博家族的人都杀了。”
　　郑凡提高精神力向着洞道内喊喝，左手向着身边空间一抓，一具血色泥人，已然在扭曲的空间中被拽了出来。
　　“再敢嘚瑟的话，下一枪就打爆你的头。”
　　郑凡持枪逼着老者，让袁铁江将他抓入洞道中。
　　“哒哒哒！哒哒哒！轰~~~”
　　因为郑凡的命令，洞道中一时之间极为混乱，枪声与爆炸声密集响起，甚至难以马上查探死了多少人。
　　眼看着地底世界上方的火蝠，似乎被枪声所惊，纷纷飞落，而郑凡则是用不断蠕动的血色泥人堵洞口，袁铁江已经顾不得其它，连忙持枪向着中段拉撒姆博家族之人所在返回。
　　阵阵恶臭传来，让没有戴小型独立吸氧器的郑凡，都有些头晕目胀之感。
　　“这臭味还挺霸道的，之前我可是遭到黑蛇噬体，中过了剧毒的人，竟然还有些禁受不住。”郑凡一脸阴险的笑容，举着转轮手枪的手臂很是稳定。


第四百七十四章 逼迫

　　“呼~~~”
　　地底世界的数之不清火蝠，受到枪响与爆炸声的惊扰，已然出现了动乱飞舞。
　　“滋！滋！滋！”
　　然而，由血色泥人蠕动封闭的洞道口，火蝠却似乎有着本能的畏惧，并不敢冒然接近。
　　被封闭的洞道内，不只是臭气，就连爆炸的烟雾，都不断的涌动。
　　待到枪声与爆炸声渐停，郑凡依旧是稳定持枪，对准着双腿被打残的长袍老者头部。
　　“嘿嘿，老头，你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是很好呢，这海底墓葬处处危险，不知道你拖着残废的双腿，能走到哪里。”郑凡阴声对陈教授笑道。
　　“咳~~~邪恶的小子，我若是死了，你们同样也要葬在这里。”长袍老者脸上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
　　“我既然敢进入海底墓，就没想过要完全指望你，将你那藏灵珠交出来吧，否则就从你的左臂再开始。”在两名穿着密封防护服，连接了小型独立吸氧器的佣兵持枪警戒下，郑凡已经将m500的枪口，对准了老者的左臂。
　　直到这时，陈教授才意识到，郑凡让一众佣兵穿防护服连接吸氧器，根本就不是为了要渡过铁索桥，而是想对他和拉撒姆博家族的人下手。
　　“你竟然没事。”
　　陈教授看着郑凡，有着要拖延时间的意思。
　　“砰！”
　　郑凡扣动扳机，让枪声再度响起，直接将老者的左臂打断。
　　“我百毒不侵，又怎么会轻易被臭油草的气味放倒，你还有半分钟的时间。”郑凡向老者开火之后，才不紧不慢笑道。
　　郑凡所说出百毒不侵这话，倒是有些自信的，自从被黑蛇噬体之后，不只是他的本体，就连男孩的身体，对于剧毒都有了很强的抗性。
　　几乎疼背过气的老者，觉得郑凡不单单只是威胁，这才用仅剩的右手，从腰间的一个布袋中，将一颗泛着晶莹水光的藏灵珠掏出。
　　“早这么痛快的话，不就不用遭这么大罪了嘛，将你身上的那些小袋子，也都解下来吧。”郑凡咧着大嘴，完全就是一副得寸进尺的模样。
　　“你可以慢慢来，盯着他，只要有任何的异动，立刻乱枪突突死。”发现陈教授眼神中的挣扎，郑凡先是对他笑了笑，旋即对两名持枪的佣兵交代道。
　　“砰！”
　　没等老者将右手勾向长袍所挂的一个个小布袋，郑凡就又突然间扣动扳机，将其右臂也打爆。
　　“我心思了一下，反正你两条腿和一条手臂也废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条，让你自己动手，我还真是有些担心！上去一个人，小心将那些布袋拿下来。”郑凡笑着将枪口，再度对准老者的头部，让人难以肯定，他什么时候又会下狠手。
　　一名拿着手电照亮的外籍佣兵，小心上前用手指，将老者长袍上的六个小布袋，逐一勾了下来，放在了老者无法触及的地面上。
　　“陈教授，不得不承认你瞒得很好，一早我以为你死了，后来才有了些你被绑架的猜疑，可是没想到你不但同拉撒姆博家族混到了一起，而且还过得挺不错，看样子，你除了刚才拿出的那颗藏灵珠，体内还融合了一颗吧？”郑凡借着手电照射的光亮，已经发现，长袍老者被大威力手枪打碎的四肢，竟然隐隐涌出了寒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者强忍痛苦，对郑凡嘶吼道。
　　“将他身上的衣服扒光，就连头发里都得搜搜，看看藏没藏什么东西。”郑凡对于梳着发髻，老道一般的陈教授，没有丝毫大意。
　　“啊~~~”
　　被一名外籍佣兵粗暴按翻在地，扒光衣服的陈教授，不知道是不是被触碰了伤口，忍不住嘶嚎出声。
　　不出两分钟，在外籍佣兵大肆搜身的情况下，披头散发的老道，至少身体表面已经再无物品存留。
　　“滋！滋！滋！”
　　随着郑凡将右手，搭上封闭洞道的血泥，带给人黏稠之感的血泥，很快就有了变化，收缩出一个角。
　　发现地底世界中的火蝠飞舞，带出星星点点的血红色光华，郑凡扶着血泥心念一动，使得封闭洞口的血泥，化成了与他相似的泥人。
　　即便洞口被打开，可是有着血泥人顶在前面威慑，数之不清骚乱的火蝠，还是没有往洞中冲。
　　炽热的空气涌入洞道，稍稍冲散了其中爆炸泛起的烟雾，以及臭油草那让人恶心的气味。
　　“拉撒姆博家族的人，全部被解决了，我们的人，也损失了四十多个，物品装备全部收缴。”袁铁江来到郑凡跟前，因为戴着独立吸氧器的关系，呜噜出声道。
　　“再等一分钟，让洞道通通风，就命令所有人关掉独立吸氧器，原地休整，还有，将所有死去之人的尸体，都抬去那个水潭的大洞穴中，受伤之人简单处理之后，也送去那边安置。”郑凡隐隐给了袁铁江一个，你懂的眼神。
　　“送去那水潭洞穴，面对那可怕的根须，就是个死。”袁铁江心中已然意识到，郑凡这是要甩包袱，面对未知的危险，拖后腿的人不能留。
　　其实直到这时，袁铁江还在为郑凡对陈教授出其不意开枪，讶异不已。
　　在袁铁江看来，郑凡的决断和杀手，当真是有够突然，前一刻还对你笑，后一刻可能就是刀子。
　　“看样子你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臭油草的气味又极不容易散去，摘下独立吸氧器，这些人很快就会有不良反应。”陈教授似是发现了地底世界躁动飞来飞去的火蝠，颤抖着笑道。
　　“上去往他脸上猛踹，让他闭嘴。”
　　郑凡对搜陈教授身的外籍佣兵示意，让他上去狠狠招呼。
　　“轰！轰！轰！”
　　穿着翻毛大头鞋的外籍佣兵，上去就对老者劈头盖脸踹踏，使其靠在洞壁上难以抵挡。
　　不出一分钟，遭到残暴对待的老者，就连**声几乎都发不出来，一脸肿胀的青紫血口子，让人看着不成人形。
　　就在外籍佣兵暴踹陈教授的时候，郑凡已经不太引人注意，利用扭曲的空间波动，将老者被下了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
　　“老家伙，别在我面前嘚瑟，否则会很痛苦的，现在我来问你，怎样才能解除臭油草的负面影响，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相信你应该非常不愿意死才对，如果你肯乖乖合作的话，看在你还有些价值的份上，我或许可以留下你的老命。”郑凡嘴上虽在阴笑，却根本就不亲自向老者靠近。
　　“呕~~~”
　　因为洞道内臭油草的气味，没有完全散尽的关系，已经有佣兵陆续出现了呕吐眩晕的情况。
　　“如果我身边的这两个人也吐出来，就是你死的时候。”郑凡脸色渐沉，已然对陈教授动了杀意。
　　“拉撒姆博家族之人所带的装备中，不只是有着用明胶制成的臭油草胶囊，还有一种无色的胶囊，只要打开稍稍闻一闻，就可以减轻因为吸入臭油草味道，所引起的身体不适之感。”感觉到死亡威胁的陈教授，不得已艰难出声道。
　　“我就说嘛，现在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装备，以及你的东西，都落到了我的手中，就算你不合作，也可以慢慢的尝试，让人打开一个无色胶囊闻闻，看看有没有效果，如果好使的话，也先别浪费，相互传着吸一吸也就行了，独立吸氧器能维持的时间有限，趁着现在休整，大家也要适应一下臭油草的气味。”郑凡对靠近洞口，一名还能坚持的外籍佣兵道。
　　眼看着外籍佣兵屏住呼吸，向着洞道的后面跑去，郑凡再度将注意力放在了陈教授身上。
　　“你融合了藏灵珠，相信就算将你四肢打碎，影响也不会太大，别装了，如果你不能自己站起来的话，带在身边也是累赘，我只好将你扔入地下世界的岩浆流中了。”郑凡笑着对陈教授步步逼迫道。
　　“嗤~~~”
　　从陈教授被打碎四肢的创口处，不断涌现出极寒之气，竟然逐渐在寒灵光华中化形，代替了短碎的四肢。
　　“啊~~~”
　　不知道是不是将四肢彻底断去，触动了伤口的关系，陈教授在化出冰肢的过程中，无声哀嚎了一会儿，竟然昏了过去。
　　“还真是有够奇异的，看来之前他交出的水属性藏灵珠，应该是同自身融合的藏灵珠，有着相辅相成的效用，只可惜，即便融合了藏灵珠，依旧扛不住手枪。”郑凡看到老者冰晶一般，似乎有着柔韧之感的四肢，不免嘟囔着感叹道。
　　时间缓缓流逝，洞道之中的动乱，明显逐渐平静了下来。
　　陈教授虽一时半刻没有转醒，可是郑凡却能明显感觉到，臭油草对一众佣兵所造成的负面影响正在减弱。
　　“老板要不要闻一闻，效果颇为显著。”
　　袁铁江拿着一颗胶囊，来到郑凡身边，对他示意已经安置妥当。
　　“欣然还好吧？”
　　郑凡摆了摆手，并没有去闻胶囊蕴含的气味，对袁铁江问道。
　　“没事。”
　　袁铁江给出答复的同时，却有些不解，方欣然来了却似乎故意不见郑凡一样，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说。
　　“等到那些火蝠重新落在顶上，就让咱们的人涂上臭油草，尝试着吸入一些胶囊的无色物质，渡过铁索，装备和人员要时不常的清点，以确保后续的探索，你将欣然叫到前面来，跟着她的那四个女兵就算了。”郑凡对袁铁江交代道。


第四百七十五章 保留实力

　　“怎么会如此突然？在这洞道之中动手，只会加重损失。”方欣然来到洞口处，看到地底世界的景象，对郑凡关心询问道。
　　“如果在刚进来的洞穴动手，有着那些根须的威胁，再加上难以找到十二个洞口的正确路径，损失只会更大，那个时候太乱了，现在位于洞道内发难，拉撒姆博家族之人就算再强，想跑都没地方跑，能转圜的余地和空间也都不大，而且看外面这个境况，也不能再带着不确定因素继续走了。”郑凡深吸一口气，隐隐透出了紧张之意。
　　“那些人虽然被打死了，不过领路的人这个样子，继续前行的话，你有多大把握？”方欣然看了看，还在昏死状态的陈教授。
　　“即便没有把握，难道就有回头路吗？”
　　郑凡所说的话，让方欣然暗暗一震，意识到此番海底墓葬之行，很有可能是众人的不归路。
　　“既然进来了，就认清形势振作一点吧，别去想其它，你得跟紧我才行。”郑凡略有深意对方欣然道。
　　“孔宁和吉井呢？”
　　方欣然正色点了点头，想到了再继续走，只怕会更加的危险。
　　“她们两个出了点儿变故，情况不是太理想，康猛虎也没了，种种状况使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耽搁，也必须要往藏灵古城探才行。”郑凡取出一根雪茄点着，尽量平复心绪道。
　　“那咱们就继续深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改初心。”方欣然神色明显坚定，甚至已经不再担心。
　　“老板，这块玉佩，是在拉撒姆博族长尸体上找到的，看着不是寻常之物。”袁铁江适时上前，拿了一块圆形血色玉佩道。
　　“作为尤卡坦半岛的守护一族，如果拉撒姆博家族没有好东西，那才奇怪，收好那些死去之人的物品，等到了对面那个平台上，再仔细的清点查看。”郑凡接过圆形玉佩看了看，稍稍一荡，就犹如变戏法一般，将玉佩隐去消失不见。
　　“现在就开始吗？”
　　袁铁江发现，地底世界的火蝠，开始逐渐回到顶端的岩层上栖息。
　　“老袁，你腿脚不利索，让两个素质好的，带着你先过索道，我会在后面照应。”郑凡有着明显要保袁铁江的意思。
　　“有老板在，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这就让所有人准备，不过他要怎么办？”笑道后来，袁铁江指了指还在昏死的陈教授。
　　“给他来上一泼，看看能不能将他浇醒，如果他醒不过来的话，就将他扔到下面的岩浆中。”郑凡一脸无良笑语，旋即带着方欣然出了洞道。
　　“看袁铁江和那些佣兵，也都是些亡命徒，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站在小缓台上的方欣然，笑看着奇异的地底世界，俏脸上露出了少许感叹。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些人，他们所参与过的战斗，见过的杀戮，不是你能比的，而且相信所有人现在都清楚，想要挣得生机，只能踏破重重的危险。”郑凡淡笑言语的同时，洞道中的一名老外佣兵，已经解开裤带，向着陈教授脸上不断放水。
　　因为陈教授脸部的伤口，泛着寒气的关系，随着人高马大的佣兵对他放水，嗤嗤的响声也是不绝于耳。
　　尽管方欣然这是第一次见陈教授，却也没有多问，似乎是猜到了他的身份。
　　不大一会儿功夫，臭油草的气味，就已经从洞道浓郁传出。
　　“醒了。”
　　没有穿防护服，也没有带独立吸氧器的袁铁江，走到缓台上，闭嘴对郑凡小声呜噜道。
　　“给他扣锁，让他自己渡索桥，这个时候没人顾得上他，还有所有人的枪要背着，不管多危险也决不能开枪。”郑凡对袁铁江安排道。
　　对郑凡手段有所了解的方欣然，觉得他本有能力为众人减负，却没有这么做。
　　“无法冲破危险的人，也就是没有价值吗？看来此次对海底墓的探索，种种险境会成为很多人的葬身之地。”方欣然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你要不要含一颗那无色胶囊？”
　　对于袁铁江不张嘴呜噜的情况，郑凡笑着向方欣然问道。
　　“不用，直接给我涂抹臭油草就好。”
　　方欣然接过袁铁江递来的两颗黑绿色胶囊，将其打开，很快就散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估计无色明胶中的物质，以前也是生长在这个洞道之中的植物，用以提取出来的，之前在水潭洞穴中，看到十二个洞口，不知道其它的洞道，有什么奇异之处。”郑凡站在小缓台上，放眼向周围望去，发现了另外十一个洞道小缓台。
　　但不是每个洞道缓台，都有向着远方的大平台，延伸出三根铁索的。
　　“算上立身这个洞道缓台，只有三个洞道缓台，有着三根铁索的延伸，紧紧只是四分之一的机会，这要是进错了洞道，会遇到不可测的危险不说，也很有可能会白走。”郑凡暗暗在心中思量道。
　　与方欣然相互抹上臭油草的汁液过后，郑凡已然看到陈教授被带了出来。
　　“老袁，你让两个素质好的人，带着你先走。”郑凡示意袁铁江可以开始了。
　　“叮~~~”
　　因为有着挂钩扣锁的关系，眼见着袁铁江与两名身强力壮的佣兵一组，率先盘在一条铁索上开始前进。
　　“上了。”
　　尽管郑凡感觉能在铁索上平衡行走，却没有托大的意思，接过挂钩扣锁给方欣然绑好，就已经谨慎盘到铁索上，一扣一扣利用挂钩往远处的平台盘爬。
　　“咕噜！”
　　感受到下方岩浆散发炽热温度的同时，郑凡甚至有着置于火上被烧烤的憋闷，不过不知道索桥是什么材质，触手非但不热，反而有种凉意。
　　“下面是滚滚岩浆，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火蝠，这要是臭油草的气味不好使，只怕这索桥是难过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郑凡对于栖息在岩层上方密密麻麻的火蝠，颇为的小心在意。
　　五分钟过去，两名身体素质强劲的佣兵，也仅仅是带着袁铁江在索链上盘行了一百多米的距离，就已经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停下来休息。
　　“这样下去恐怕不是个办法，这些火蝠虽对臭油草的气味很敏感，纷纷退让，可是眼下却是在高温上蒸烤，臭油草气味挥发的特别快，估计还没等到对岸，臭油草的恶臭就会在身上消散殆尽。”郑凡一边观察着形势，一边思量道。
　　“继续往前盘。”
　　袁铁江似乎也意识到不妙，艰难开口对前面的佣兵道。
　　“叮铃铃~~~”
　　索桥每每泛出响声，都会引得上方岩层的众多火蝠骚动，背对着下方岩浆盘行的佣兵，能清晰看到火蝠那利爪与尖锐的牙齿。
　　不同于袁铁江与两名身体素质不错的佣兵坚持，待到前面盘行索桥一半的时候，后方却出现了问题。
　　“有人昏迷挡住了前路……”
　　听到后方有佣兵急躁的话语，郑凡倒着仰头，向后方看了一眼，已然发现在有人抵不住炽热高温的蒸烤，在盘行索桥三分之一的位置，陷入了昏迷。
　　“如果可以的话，将昏迷的人留在索链上。”郑凡先是看了看上方岩层的火蝠，随后对后边压低声音喊道。
　　因为扣锁的原因，昏迷之人并没有掉下去，即便想将其放入岩浆之中，都很难将扣锁打开。
　　“救不了吗？”
　　方欣然对郑凡小声问道。
　　“我的余力也有限，前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让这些佣兵下来是为了帮忙的，而不是浪费实力。”因为距离比较近的关系，郑凡通过精神力对方欣然小声传音。
　　“不说什么时候能看见藏灵古城，就连前方那宽阔平台上，有没有危险也难以肯定吗？”直到这时，方欣然才明白，郑凡为什么没有动用手段，去救那些佣兵。
　　“现在昏迷过去的人，即便到了平台上，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前进了，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一条路。”郑凡心中稍稍叹了口气。
　　十五分钟过去，从洞道小缓台，到三条索桥的另一端，几乎是盘满了人，行进也是越发艰难，就连用寒冰化出四肢的陈教授，也是其中的一员。
　　“郑凡……”
　　因为四肢是寒冰所化的关系，陈教授明显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尤其是在岩浆上方行进缓慢吃力的情况下，炽热的气息蒸腾，使得他的身形不断泛起气雾，维系寒冰所化四肢的同时，精神则是越来越萎靡。
　　“要到平台上了，准备开辟战斗区域。”
　　袁铁江眼看着宽阔平台在望，即便汗流浃背头昏眼花，还是对另外两名佣兵提醒道。
　　宽阔平台要比十二个洞道外的缓台高，而且因为索桥受重下坠的关系，根本就看不到平台上的事物，也难怪袁铁江很谨慎。
　　“咚~~~”
　　一声闷响泛起，靠近索桥中段位置，一名昏昏沉沉的佣兵，竟然打开锁扣，连同装备掉进了岩浆中。
　　看到黏稠翻滚的岩浆，连声装备爆炸都没泛起，就将人和装备吞噬，郑凡不由暗暗咽了口唾液，意识到更危险的可能还在后头。


第四百七十六章 石棺阵

　　“叮~~~”
　　在索桥略显清脆的响声中，袁铁江极尽虚脱，被两名身体素质强劲的佣兵，拖到了平台之上。
　　“呼~~~”
　　眼看着方欣然打开扣锁，抓住索链柔劲儿内敛轻轻一荡，飞身上了平台，郑凡则是平稳盘行，谨慎小心翻身上去。
　　广阔的平台入眼所见，竖立着不少的石棺，下方岩石极为平坦，甚至有着一圈圈玄妙异常，闪烁着微弱灵光的阵纹。
　　“准备战斗。”
　　即便袁铁江喘息都费劲，可还是示意两名外籍佣兵，安装火箭弹。
　　“如果不出现异样的话，不妨再等等。”
　　回头看到三道索桥上，吊了太多的人，郑凡左手虚压，小声提醒袁铁江稳住。
　　“要抓紧时间休息才行，这样的环境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危机。”相比眼前似乎有所规律竖立的石棺，方欣然更加在意地底世界岩层顶端，那些偶有躁动的火蝠。
　　“嗯？”
　　郑凡数了数广阔平台上竖立的石棺却发现，一旦在注意力集中，数到后来的情况下，石棺的位置，却好似有着让人难以认知的细微变动。
　　“是幻象，还是因为阵法存在着难测的玄妙，使得石棺位置真在变动呢？”郑凡心中暗暗发紧道。
　　“欣然，你能数清楚这里有多少具竖立的石棺吗？我每每数到后来，空间和认知感都好像受到影响，无法做最后的确定。”郑凡在平台一边坐下，对方欣然提醒的同时，让她试一试。
　　如果是简单扫一眼，郑凡倒是能有大致的感官，石棺在一百具左右，不过在他看来，以自己的观察能力，在正常的情况下，绝对可以做到分毫不差。
　　趁着大部分佣兵还没有上平台，郑凡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简单的画板，不断用铅笔在纸张上，勾勒出平台上的立体阵纹，以及一具具竖立石棺，在阵纹上所处的位置。
　　“数不太清楚，总感觉越数越迷糊，数到后来，就好像出现了错漏！”不大一会儿，方欣然就略有惊讶对郑凡道。
　　“是啊，这种感知错乱的情况，甚至让人都不愿去回想，就好像明明知道手机号码，可每每不是多按一个键就是少按一个，总是输入错，渐渐陷入了恶性循环，越来越着急。”郑凡一边在画板上勾勒，一边笑着言语道。
　　“若是数量太多也就罢了，这广阔平台上的石棺，也就一百来具的样子，如果不是有古怪，几乎是很难数错的。”方欣然稍稍扭头，似乎不想再被眼前的石棺数量影响。
　　“要是并排数的话，几乎是很难数错，不过这平台上的阵纹是圆形的，石棺也是一环一环错乱的摆放，想要将其彻底数清，至少要有一定的空间感才行。”郑凡在画板上勾勒难以进行下去，竟然起身在平台的周围，不断对阵纹和石棺转换角度观察，填补着画板上的剩余部分。
　　“这些石棺有碎掉的，一部分石棺的表面，还留有受到过攻击的痕迹，看起来这些石棺的材质，倒也不是坚不可摧，可是竖立在这里，又有什么作用呢？”郑凡通过观察，已然发现了阵法岩石地面上的残碎石棺根基。
　　在郑凡看来，眼前这些竖立的石棺，应该不是仅仅存放尸体这么简单。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一名外籍佣兵好不容易忍耐过铁索桥的炽热，身体几乎已经脱水，可到了平台上，看到眼前一具具石棺，还是不免有着阴森之感。
　　“都抓紧时间休息，检查武器装备。”
　　袁铁江不敢有丝毫大意，对着后续上来的人提醒道。
　　“看这石棺阵法的状况，就算走不通，以眼下佣兵队的火力储备，也应该有破坏的机会，不过出于稳妥起见，还是要等那个老家伙上来，问清楚才行。”
　　“咚~~~”
　　虽然索桥前面的佣兵，已经有些陆续上了平台，可是后面的人，却依旧有昏昏沉沉掉落岩浆中的。
　　“至少现在还有路可走，若是到了没有路的时候，只怕会更加的困难。”郑凡之所以对岩浆在意，是害怕再前进，会出现人力所不及的境况。
　　毕竟面对大自然的恐怖威能，不管是装备精良的佣兵团，还是异人团体，都太过渺小了。
　　“尽管不明白这阵法的奥妙，竖立石棺的数量却数清楚了，算上破碎的石棺，应该是有108具之多，在阵法中拓展开来，当真是颇为磅礴，好在这个平台有够大，竖立的石棺阵没有波及到平台的边缘，否则一上来就得面对不利的境况。”郑凡绕着平台边缘行走，不断在画板上勾勒，以做到心中大致有数。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在郑凡身边，就能看到，他在画板上勾勒的石棺位置，以及阵纹图案，已经都被填充好，其中甚至有些微妙变化的推衍。
　　“赶紧将那老头拽上来。”
　　看到用寒冰化为四肢，面部表情痛苦得扭曲，依旧在坚持的陈教授，也到了平台边缘，郑凡沉着脸对两名佣兵吩咐道。
　　在郑凡看来，前有竖立的石棺阵法，后有岩层上方随时都可能蜂拥而动的火蝠，即便上了平台一些人，也不能丝毫大意，反而更要提高警惕，否则在进退维谷的状况下，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这些石棺是怎么回事？”
　　郑凡根本就不给陈教授休息的机会，一把抓上他凌乱的长发，犹如拖死狗一样，强行将他拖到人前。
　　“有些石棺是空的，有些可能存在着僵尸，至于阵法则是稍像九宫图，以正中的中宫方位，对应四正四隅八宫方向，不过所蕴含观天星宿移动，却不似古代的九宫图，而是另有玄妙。”陈教授虚弱给出了回应。
　　“也就是说，这个类似于九宫图的阵法，与这个世界上的观天星宿移动对应不上吗？”郑凡尝试性的询问，让老者忍不住讶异看了他一眼。
　　“想要走过这个竖立的石棺阵法，不能直取中宫，看到那些破碎的石棺了吗？那是前人硬生生趟出来的生路，也可以看做是这个阵法现存的破绽。”陈教授并没有拖延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借助佣兵团的力量，尽快通过平台。
　　“还有臭油草胶囊吗？每个人再稍稍涂抹一点儿，以防那些火蝠有所异动。”郑凡对袁铁江喊了一声，让他为之安排。
　　从佣兵团通过三条铁索的情况，郑凡已然察觉到，之所以在臭油草气味被下方岩浆炽热气息蒸发的情况下，那些火蝠没有冲下来，是因为后续盘行索桥之人，在臭油草蒸发程度上，形成了梯次的不同。
　　“以现在这个速度，那些没能到平台上的人，一旦没有后续臭油草气味的掩护，只怕是要引起火蝠的攻击了。”陈教授对郑凡的决断，透出了阴声赞叹。
　　“老袁，带几个头脑好的过来。”
　　郑凡看着安排涂抹臭油草的袁铁江，抓紧时间召唤了他一声。
　　“你跟我在石棺阵法外围转着看看，对比一下这张图，看看能不能将那些碎裂石棺的路径，串连成一起，通过这个平台。”郑凡将手中的画板交给袁铁江，就带着他和几名佣兵在平台外围走动，不断查探着石棺阵的情况。
　　“虽然在石棺阵外层的位置，能够连出蜿蜒的路径，不过这个阵法，却有着让人感知错乱的微妙变化，如果走一段发现情况不对，马上要用火力开道，一定要在外层走，不能深入阵法当中，尽量找寻石棺破碎的根基，将破碎的根基连起来，就应该可以走出这个石棺阵。”郑凡略有沉重的说法，让袁铁江意识到，即便按照眼下相对较好的方法，可能也要面对不可测的危险，出现死伤更是难以避免。
　　对照着石棺阵法，郑凡一边走一边与袁铁江研究，不断的对石棺阵指指点点，非但没有避讳跟着的几名佣兵，反而对他们进行提点，找到一个个破碎的石棺根基，在画板的阵法上串联成线。
　　“老板，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多少掌握了石棺阵的情况，袁铁江忍不住看了一眼，远处瘫在地上的陈教授。
　　“现在情况危机，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郑凡示意袁铁江跟着他，再度来到了陈教授身边。
　　“你刚才说有些石棺可能是空的，有些存在着僵尸，其中有什么区别？”郑凡对于阵法虽是门外汉，却颇为重视细节。
　　“一旦触动阵法，空的石棺打开，会产生很强的吸力，将活人拉扯其中，活活的封死，而有僵尸的石棺打开，你应该能想到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我可以告诉你，僵尸还分强弱呢，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放出来一个不得了的家伙，不只是这些佣兵，就连你也未必能够抵挡。”陈教授的说法，让郑凡心中多少为之一沉。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石棺阵最初是没人的，里面所封的僵尸，都是后来闯入的盗墓者？”郑凡略吸一口气，对陈教授问道。
　　“或许吧，毕竟石棺阵没有遭到全面破坏和打开，谁也不知道设计这个阵法的存在，是不是留了让人惊喜的死门。”陈教授青一块紫一块布着血口的苍肿面容，露出了些许玩味的笑意。
　　“你们四个看好他，只要稍有异动立刻击毙。”郑凡招呼四名佣兵的同时，示意袁铁江带着几个头脑好的佣兵，再拿画板推衍一番。


第四百七十七章 忘了说

　　“准备好炸药和火箭弹，间隔距离拉开，机枪手上前。”平台之上，做了详细布置的袁铁江，已经要开始蹚石棺阵。
　　“抹了臭油草的人，先不要跟进，留在平台上负责接应，看好那个老头。”袁铁江不断吆喝出声，就等着郑凡一声令下。
　　“以c4炸药和火箭弹的配备，即便出现意外，应该也能炸出一条生路，只是不知道过了石棺阵，会有什么情况！”因为担心爆炸和枪声，会引起火蝠群的暴动攻势，郑凡不由将进入石棺阵的命令，往后又压了一压。
　　“满打满算，索桥上也就剩下五十来人，如果你还不放弃的话，只怕来到平台上的人，也要损失惨重。”陈教授艰难笑语道。
　　“给我抹上几颗臭油草，越浓郁越好。”
　　郑凡拿上一把带着弹鼓的m249班用机枪，明显是想保证强劲的火力和持久性。
　　打开装有黑绿色臭油草汁液的胶囊，袁铁江屏息将恶臭的液体，抹在郑凡迷彩服上的同时，则是考虑到了他做出这个安排，可能不是要进入石棺阵。
　　“等会儿火蝠一旦群起进攻，也就是你们进入石棺阵的时候，要把握机会，尽量快一些蹚出路径。”郑凡在被抹上臭油草的同时，对袁铁江小声安排道。
　　“火蝠若是进攻，也就不用担心弄出动静了吗？不过老板……”袁铁江明白郑凡的意思，却难以确定他抹这么臭油草要做什么。
　　“这才哪到哪儿啊，后续的情况还不清楚，如果伤亡减员过多，团队战斗力也必定会出现明显丧失。”郑凡看了看索桥上的五十来人，多少觉得有些营救的可能性，毕竟这些人已经接近平台了。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袁铁江稳妥起见，对郑凡确认道。
　　“如果火蝠下来的少，就再拖一拖，毕竟火箭炮和炸药的爆破声，会引起很大的不确定性，更多要考虑的，是绝大多数人的安全，那个老家伙一定得看好了，若让他跑了或弄出什么情况，只怕是咱们难以承受的。”郑凡抹搭着眼皮，对袁铁江提醒道。
　　“补充了一定的水分之后，身体总算是恢复了一些，只希望再往后走，环境不要越来越恶劣才好，否则我们的饮用水，怕是会出现很大问题。”袁铁江多少有些担心。
　　“食物和饮用水，你用不着太过忧虑，重要的是，尽量维持现有的战斗力，你得清楚，多一个人也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强劲的火力输出点，看到这个老不死的了吗？他就算再诡异，也抵不住枪击，以咱们的火力强横程度，根本就没有必要太过惧怕异样的事物。”郑凡隐隐有着，给袁铁江托底打气的意思。
　　“如果老板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安心了一些，即便之前遭受了一些挫折，不过目前我们的装备依旧充足，应该可以面对接下来的挑战。”袁铁江表露出了一定的信心。
　　“要注意这个石棺阵，刚刚咱们也看到了，这方平台上的石棺阵，有一半是隐在腹地中的，根本就绕不过去，咱们也只能选择那个老家伙的提议，这样多少还能有些把握，可一旦进入腹地，阵法会有什么变化，走过这石棺阵又存在着什么，却是难以确定的。”郑凡一脸严肃道。
　　“确实如此，我刚刚查看了一下那腹地的岩石，异常的坚硬，就算用大型设备开凿，没有相当长的时间也难以绕过去，现在索桥上和后面岩层上方的情况，已经迫在眉睫，根本就是赶着咱们向里面走……”袁铁江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已经发现一只火蝠呼扇着星星点点的红芒，向着索桥上的一名佣兵射去。
　　“啊~~~”
　　被袭的佣兵虽下意识挥手驱赶，却还是被小巧火蝠飞绕咬在了脸上。
　　“这还是第一个被火蝠咬上的人，得观察一下。”郑凡转身来到平台边缘，将注意力放在了远处被咬的佣兵身上。
　　只见被火蝠所咬的男佣兵，很快就在脸部的伤口处，燃烧起了淡淡的火焰，并向着全身肌肤快速蔓延。
　　“看着火焰，似乎并不是很猛烈，与那老不死所说的差不多，就像低度酒被点燃了一样，只是火焰的燃烧，并不是由外向内，而像是体内的鲜血被淡淡点燃了一样。”郑凡心中提高警惕道。
　　在郑凡看来，只是被火蝠咬了一下，就造成了体内鲜血燃烧不可逆的后果，这已经是极为可怕了。
　　被火蝠咬伤的男佣兵，一身肉体先是由内向外散发出淡淡的红焰，很快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待到火蝠趁机再咬上佣兵的肉体，则是开始吸食泛着红焰的鲜血。
　　不出半分钟时间，也不知道是佣兵体内鲜血逐渐干涸的关系，还是肉体再难承受红焰的灼烧，竟然犹如由内而外破碎被烧透的层层纸张一般，一点一点在溃灭。
　　“这要是被咬一下，可真是不得了！”看到男佣兵的肉身燃烧着溃碎，最后化为一蓬火花，挂在索桥上的扣锁却留了下来，方欣然不由向郑凡看去。
　　“快点，不想被那些火蝠害了，就赶紧加快速度。”郑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不由对索桥上剩下之人，大声用英语喊道。
　　“呼~~~”
　　眼看着被炽热岩浆映红的地下岩层顶部，又有几只火蝠落下，郑凡不由陷入了犹豫。
　　“快！快！快~~~”
　　不只是郑凡，就连没有从索桥盘行到平台的一众佣兵，也意识到了大危机，纷纷艰难开口嘶吼，奋力前行。
　　吱吱的尖锐声音，从火蝠口中泛出，配合着翅膀的呼呼煽动，竟然化为有形的声波，作用在几名佣兵身上。
　　“妈的……”
　　郑凡刚要踏上铁链，眼看着再生变故，很快稳下脚步，不由暗暗骂了一嘴。
　　站在平台的边上，郑凡可以清晰看到，受到音波影响的佣兵，神情先是挣扎了一番，旋即没过十息功夫，就陷入了昏迷。
　　“好在每只火蝠放出的音波，影响范围并不大，充其量只能作用一名佣兵，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一只只火蝠所放出的肉眼可见声波，虽没有荡到平台上，可袁铁江单是听到火蝠的吱吱叫声，都有种精神波动渐缓的憋闷感。
　　“还有二十多个人没有上来！”
　　就在平台上的人产生惧色之际，索桥上接近平台上的佣兵，则是惶恐往上爬，而后边却已经有几个人被火蝠所咬。
　　“老袁，快让人开路！”
　　眼看着火蝠放出声波，郑凡反而不再犹豫，连忙对袁铁江喊道。
　　“进入石棺阵，火箭弹和炸药手做好应对路线被封阻的开拓准备。”袁铁江略微跛脚，已然招呼对石棺阵有一定了解的佣兵进入。
　　“索桥上的人，或许还能起到拖一会儿的作用，估计当所有人进入石棺阵之后，应该能摆脱这些火蝠的威胁吧。”郑凡心中默默思量的同时，向着被四名佣兵持枪看管的陈教授接近了一些。
　　“嗡~~~”
　　当佣兵拉开四步间距，进入竖立的石棺阵之际，地面上的法阵纹理，明显亮了一些，一颗颗玄妙的符文，也在地面开始运转，甚至蔓延到了少数石棺表面。
　　对于法阵的运转，郑凡本能感觉到有些不妙。
　　“老头，如果被我发现，你有意陷害的话，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眼看着被火蝠咬上吸血的一名名佣兵，在索桥上被由内而外层层烧透破碎，郑凡不由眯缝着双眼对陈教授道。
　　“那确实应该是一条捷径，即便出现点儿意外，也总比面对整个石棺阵的全力运转要强。”陈教授冷声笑语道。
　　“呜~~~”
　　眼见一队佣兵进入广阔石棺阵，还没走太远，一具竖立石棺的棺盖，就已经缓缓沉入地面之中，不只是面对异样的佣兵，就连处在石棺阵外的郑凡，心中都是一紧。
　　“火箭弹手开火。”
　　跟在后头的袁铁江，对于异常的情况，当机立断下达指令。
　　“嗖~~~”
　　一名扛着火箭筒，身形魁梧的外籍男佣兵，身处石棺阵中快速按下发射器。
　　“轰~~~”
　　只见喷薄而出的火箭弹，眨眼间就撞击在棺盖缓缓落下的石棺上，造成了碎石嘣飞的爆炸。
　　“那些火蝠不会进入石棺阵中吧？”
　　就在郑凡一扭脸，看向远处地下岩层之际，没等翻涌的爆炸完全散去，一具泛着岩浆光泽火人，竟从爆炸中迅猛而出。
　　“嘣嘣嘣嘣嘣~~~”
　　早早准备好的重机枪手，倒是反应很快，连续对袭来的岩浆光泽火人扫射，以猛烈的火力进行压制。
　　眼见岩浆光泽火人，在道道子弹光华的激射中，逐渐被打爆成碎片，郑凡不自觉长出一口气，骤然的紧张感，也不由松动了些许。
　　在郑凡看来，如果从爆炸中冲出的岩浆光泽火人，枪炮奈何不得的话，那可就真要被逼入绝境了。
　　“火蝠虽然不会进入石棺阵中，但这平台的外围可不好说，尤其是在遭受攻击受力面如此之广的情况下，火蝠群一旦受惊躁动起来，可就不是区区臭油草的气味，能够起作用的了，还有一点之前忘了跟你说，火蝠一经吸到血之后，更加的狂暴，很有可能会率领众多火蝠发起攻击的。”陈教授的说法，让郑凡露出了笑意。


第四百七十八章 光景变化

　　“轰！轰！轰！”
　　石棺阵中爆炸不断，眼看着火箭弹能炸碎石棺，重机枪将岩浆光泽的火人射成碎片，佣兵小队明显激进了很多。
　　“别乱放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对于佣兵小队的两个火箭筒手，郑凡杀了他们的心都有，忍不住怒吼道。
　　然而，身处石棺法阵中的佣兵，似乎没听清郑凡的咆哮。
　　“不是很顺利吗？”
　　方欣然眼看着石棺阵中的爆炸，对于郑凡的反应有些不解。
　　“如果炸碎石棺就能解决问题，还需要连接路径吗？一旦触动阵法大肆变化，或是放出不得了的僵尸，只会坏了事。”郑凡跑到袁铁江能看到的地方，焦急做出停的手势。
　　“担心有不得了的僵尸，才是关键因素吧，害怕阵法大肆变化，也是归结为不想将难以应对的僵尸放出来。”方欣然心中暗暗警惕道。
　　“停！别胡乱朝着石棺开火……”
　　袁铁江发现郑凡在石棺阵外围打手势，连忙对交替装弹的火箭筒手喊停。
　　可是还没等袁铁江话语完全落下，一股吸力就在嗡响声中，向小队中的一名佣兵摄来。
　　“呼~~~”
　　只见站不住身形的外籍佣兵，很快被极强的吸力带起身形，向着一具逐渐打开的石棺撞去。
　　“嘭~~~”
　　竖立的石棺盖虽缓缓向下，可是身形撞在上边的佣兵，却像是被磁铁牢牢吸住一样，转眼间就已经七窍流血，就连贴在石棺上的肌肤，都有着拉伸的扭曲之感。
　　“不要破坏那石棺，继续找破碎的石棺根基。”
　　感受到那名被抽吸到缓缓落下棺盖上的佣兵，将石棺那难以抵御的抽摄之力堵上，袁铁江并没有去救他的意思，反而催促着佣兵小队的人，按计划进行。
　　“这才是明智的选择，将那具抽吸佣兵的石棺记下来，或许损失一个人之后，那具石棺的危险性，将会大大降低。”郑凡双眼透出的神色，冷酷的让人发毛。
　　“哒哒哒！哒哒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面对成群火蝠向平台边缘的佣兵攻击，已经有人开始开枪。
　　一时之间，密集的枪火，成片向着半空中激射，成群被射中的火蝠，犹如下饺子一般，向着下方岩浆湖掉落，偶有冲破密集火力网的火蝠，也噬咬在了佣兵身上。
　　“不要妄图去扑火，赶紧进入石棺阵。”
　　郑凡对于佣兵团枪火，压制了火蝠群的情况，非但没有心喜，反而大声对一众佣兵喊道。
　　“这处地下世界所盘踞的火蝠群，几乎是数之不尽的，即便佣兵团携带的弹药再充足，也不可能将如此多的火蝠屠戮一空。”方欣然看着一些掉落在平台边缘，中了弹垂死挣扎的火蝠，倒也能够认清形势。
　　“砰！”
　　就在陈教授艰难起身之际，郑凡已然抽出转轮手枪，出其不意将他脑袋打爆。
　　“既然你总忘说，留着也没什么用，我代表正义制裁了你。”郑凡手中的m500转轮手枪，枪口泛出的烟儿还没散去，就已经被他重新插回绑在大腿外侧的枪套中。
　　眼见郑凡拖着老者的残尸，就往石棺阵中走，很多佣兵甚至都没回过神来。
　　一轮激烈的弹光过后，火蝠群虽伤亡惨重，可冲击之势反而更盛，根本都不给众多佣兵换弹夹的机会，仿佛都陷入了狂暴，悍不畏死一样。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郑凡回过头向石棺阵外看了看，只见一名名佣兵，已经被火蝠射咬，扑甩没多久就会着火倒地。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似乎发现火蝠群不会进攻石棺阵内里，一些佣兵甚至慌不择路，等不到挤进最先开辟的道路，就从别的位置进入。
　　“蠢货！”
　　对于混乱有些失控的局面，郑凡心中不由重新思量，这些佣兵的价值。
　　“或许是我太高看他们了！”
　　郑凡跟随开路的佣兵队伍前进，已然顾不上逐一观察各个佣兵的反应，挑选可用之人。
　　“哒哒哒！轰！轰~~~”
　　不只是在平台边缘死命抵挡火蝠群进攻的佣兵，石棺阵中也颇为混乱，一些慌不择路的佣兵触动阵法，有人引爆了炸药，有人则是释放火箭弹，也有人被泛着岩浆光泽的火人杀死，以及被吸到了开启的石棺上。
　　郑凡目光深沉，拖着陈教授的尸体，按照既定的路径行走，密切感应着周围石棺的变化。
　　而方欣然则是紧跟郑凡，也没有顾四个大陆女特种兵的死活。
　　“虽然不是末世，眼下的境况，却也容不得顾及不相干之人，优胜劣汰在哪里都是不变的法则，现在也不用观察谁可用了，能活下来才是王道。”因为有佣兵前仆后继开道的关系，郑凡行进的倒是非常从容。
　　经过一番变故之后，郑凡此时已经意识到，或许就带着方欣然一人，反而更加方便。
　　轰响声不断在石棺阵中爆发，在郑凡沿着正确路径行进的过程中，很快就进入了处于腹地中的另一部分法阵范围。
　　“还算是顺利，有袁铁江安排人在阵法的外层开路，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估计再用不了多久，就能彻底冲出去。”手持班用机枪的郑凡，向着身后的方欣然往前挥手，示意她跟着加快速度。
　　“事态虽有点儿变化，不过这些佣兵却真是派上了用场，火力也颇为强劲。”方欣然尽量让心绪保持平静，暗暗感慨道。
　　直到此时，方欣然才明白，她对于郑凡的了解，还不是很全面。
　　以前萧玥打郑凡的主意，被放过了几次，让方欣然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的丈夫，并不是杀伐果断之人。
　　可是看到对于众多佣兵的死亡，郑凡连眼都不眨一下，拖着陈教授尸体沉稳前行，方欣然才彻底明白，他在资本市场所表现出的深沉算计，也只是心性的一方面。
　　纷乱的局面中，郑凡心绪反而出奇的平静，逐渐没什么表情，有些木然的面容，更是让人难以猜测他心中所想。
　　“呜~~~”
　　就在距离走出石棺阵不太远之际，郑凡快步行走的身形猛然停顿，一把拉上方欣然的秀手，鬼魅般晃动。
　　方欣然只觉得前方的石棺，竟然就好像虚幻移位了一般，在郑凡带着她适时一晃之后，身后的女特种兵，却被前面突然移行的石棺所吸摄，飞身撞击在石棺之上。
　　眼见郑凡提前绕开面前吸摄大陆女特种的移行石棺，带着自己再度找到了破碎石棺根基的连线，方欣然不由稍稍咽了口津液。
　　“呼~~~”
　　随着郑凡一步踏出石棺阵，感知稍有变化之际，踏足的却是枯叶土地。
　　面对远方茂密广阔，却有着残败之感的森林，方欣然稍稍捂嘴，惊讶的说不出话。
　　“老板，走出来了！”
　　持枪警戒的袁铁江略有喜色，看到郑凡更是安心。
　　“虽不知道是否还在地下世界，此间却没看到日月，你们认为这广茂的森林，是怎么生长出来的？”郑凡面无表情的询问，带给人以无形压力。
　　“正常情况下，植物是需要光合作用才能生长的，这里确实有些古怪。”袁铁江需要照明灯，才能隐隐发现漆黑森林的轮廓，森林上方的空间，虽看不到岩层，却也是淡淡的雾气飘荡，没有带给人有促进植物生长的光亮之感。
　　“希萍死了……”
　　跟着方欣然出来的少女特种兵，一脸悲痛上前言语，却被郑凡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将后续的话憋了回去。
　　“现在要怎么办？”
　　袁铁江一瘸一拐，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近前暂时没发现什么危险，在这里休整，看看还能不能等些人出来，老袁，你的腿不行了吧？赶紧找医师和医疗器械修理工过来弄一下。”郑凡对于残腿的袁铁江，有着毫不掩饰的重视。
　　袁铁江跛腿，倒不是因为受了重伤，而是在过铁索桥的时候太艰难，使得假肢出现了一些问题。
　　“看来是要发挥统筹能力了。”
　　对于郑凡颇为了解的方欣然，隐隐感受到心思深沉的他，开始展现出一定的统治力。
　　即便一部分石棺阵处于腹地岩层中，可是因为石棺和地上的阵纹微微放亮，到能让人发现其中的情形。
　　没用五分钟的功夫，除了按照破碎石棺根基连线，破阵而出的佣兵，剩下的人，则是永远葬在了阵法之中。
　　通过观察郑凡发现，陈教授所说的倒是不假，石棺阵的中宫所在，确实是死门，不但空石棺的吸摄之力恐怖，就连尸人也异常强劲，在中宫所在的尸人，并不像外围泛着岩浆光泽，肉体不但保存完好，甚至还有奇异的手段，仿佛保留了生前的能力。
　　“这阵法开始平息了！”
　　发现在符文的流动中，石棺阵平坦的岩石地面，就好似化为了暗潮汹涌的流沙，使得死去佣兵的尸体和装备，缓缓的沉入其中，方欣然不由感慨道。
　　“除了开启的空棺，吸摄了人之外，被尸人杀死的，最终落得个这样的结果吗？怪不得此前没有在石棺阵中发现异物。”郑凡双眼微眯道。
　　“剩下的人检查装备。”
　　袁铁江大声对石棺阵外面存活下来的一众佣兵下达命令，暗中却是在清点人数。


第四百七十九章 追溯本源

　　竖立石棺阵运转渐停，众多蹚过死亡关口的佣兵，借助照明灯光华默默整理着装备，气氛压抑而沉闷。
　　远方的幽暗森林，没有一点儿声息，更是带给人未知的恐惧。
　　“抛去拉撒姆博家族的二十个人，以及陈教授，此次进入海底墓的308人，现在就只剩下115人了。”袁铁江清点完人数，来到郑凡身边小声道。
　　发现袁铁江汇报的同时，向着远方的幽暗森林看去，郑凡虽面无表情，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再走下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吗？”方欣然吃着巧克力，心中暗暗思量道。
　　“人员骤减，不只会使战斗力明显下降，我们的装备，也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损失。”袁铁江深吸一口气道。
　　“看来人员锐减，已经造成了队伍的心虚，袁铁江的领导力已经不行了，可郑凡倒底是怎么想的呢？”方欣然观察着自己丈夫的神色，似乎想要发现点儿什么。
　　“这是个难得的休整机会，与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倒不如顾好你自己。”郑凡从给养袋中，取出一块酱牛肉，撕咬了一口。
　　意识到假肢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下去，袁铁江不得不去找战斗医生和器械修理工。
　　“从进入海底墓的洞穴，到地底世界，竖立的石棺阵，现在又看到了这幽暗森林，这一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郑凡喝了口水下咽，逐渐闭上双眼，重新回忆所走的路径与细节。
　　之所以郑凡让队伍在此休整，也是为了通过时间的流逝，观察一下情况。
　　尤其是前方有着破败之感的幽暗森林，对于郑凡也有所触动。
　　“这里已经看不到地底世界上方的岩层，上空漂浮的雾气，还不知道是不是瘴气。”好一会儿过后，郑凡才睁开双眼，抬头观察着情况。
　　“生存指数怎么样？”
　　尝试划着火柴点燃雪茄，郑凡一边观察着火苗的大小，一边对检测环境的佣兵问道。
　　“电子设备似乎受到磁场的影响，绝大多数都不能用了，不过这边的情况，应该还可以让人生存，暂时的氧气度还行。”一名双手带着胶皮手套的女佣兵，正在化验地上的枯叶。
　　“真的只是磁场影响吗？”
　　郑凡心中的猜疑，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一幕幕场景在郑凡脑海中闪过，让他甚至生出一个心思，是不是众人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走入了一个超出认知的世界。
　　在郑凡看来，海底墓的入口，是在尤卡坦半岛的一处深海不错，可是眼下所处的环境，能不能确定是尤卡坦半岛的地下世界，他却有些不能肯定了。
　　“没有阳光，远处那幽暗的森林，又是如何产生的呢，会不会是到来的时候不巧，这方异样的世界中，也有白天和夜晚的规律？”郑凡之所以等待，就是要看看被雾气遮掩的上空，会不会随时间有所变化。
　　“若真是没有类似光合作用的情况，促进森林的生长，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要寻找给一处处诡异所在供养的源头了。”郑凡略微抹搭着眼皮，心中想到的，只是那所谓的不老尸棺。
　　因为得到了孙天瑜残缺不全的记忆，郑凡只觉得，就连藏灵古城，也是因为那不老尸棺而存在的。
　　“漫长的时间，足以产生太多的变数，也可以掩埋一切，虚空残骸包裹尸棺形成的小行星，坠落之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几乎就是不为人知的，如果尸棺中是死人的话，藏灵古城又是怎么形成的呢，还有竖立的石棺阵，又是被何人所布，这种种情况，当真是让人扑朔迷离。”相比接下来要面对的危险，郑凡反而更加在意追溯本源。
　　“他就这么被打死了，真的无所谓吗？”
　　补充完食物和水分的方欣然，小声对郑凡询问道。
　　“就算他博古通今，对海底墓的情况有所了解，却也不过是个盗墓之人，连手枪都抵挡不了。况且即便留着他，也是个祸患，再往后的情况，已经容不得出大差错，带着这么个心怀鬼胎的人在身边，稍有不慎反而会被他害了。”郑凡深沉给出了回应。
　　“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
　　虽然方欣然意识到，进入远方的幽暗森林势在必行，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等。”
　　郑凡只是给出了一个字，就已经起身，向着后面不远处的石棺阵观察。
　　尽管石棺阵的运行渐停，可是法阵和石棺还存在着淡淡的光亮，这也是之前郑凡为什么，能看到一部分石棺阵处于腹地岩层中的状况，观察到石棺的数量。
　　“通过一部分被掩在腹地岩层的石棺阵，完全就像是两个世界，这里的环境和之前地下岩浆湖，相差的实在是太多了。”方欣然没再问什么，更多是同郑凡交谈。
　　“说起来咱们的火力，还是挺强的，冲过石棺阵之后，108具竖立石棺，现在也就剩下了60来具左右。”郑凡露出淡笑道。
　　“你的意思是前人种豆，后人得瓜吗？”
　　方欣然看到郑凡叼着大雪茄，笑语调侃道。
　　“未必，且不说咱们也是后来人，石棺阵还存在隐晦变化，即便还有后来人敢探海底墓，估计也要有藏灵珠才行，否则即便能进来，越往后可能会越艰难。”此时郑凡对于藏灵珠的数量，以及从哪里获得的，又是怎么如何产生，颇为的介意。
　　“据我所知，以前陈教授所拥有的藏灵珠，算上我这颗，也不过四颗而已，这些年过去，竟然又凭空多出四颗来。”在方欣然的注视中，郑凡小声考虑道。
　　“多出来的藏灵珠，沈明所拥有的火属性藏灵珠算一个，再有就是他进入海底墓所拿的那颗，以及自身融合了一颗吧？”方欣然看了一眼陈教授的尸体，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不错，剩下多出的一颗，就是之前在春宝斋，那红袍男子所拥有的了，那颗藏灵珠是风属性的。”因为屠杀江湖世家之人的时候，方欣然没在场，郑凡告知了她所不知道的事。
　　“虽说有些出乎预料，不过既然他们能得到藏灵珠，那就说明，这种灵物所在之地，应该不是绝境才是，而且他们能在海底墓全身而退，也必然存在着咱们所不知道的出口，你觉得进入海底墓之后，那个洞穴上方释放激流的圆洞，有没有可能？”说到后来，方欣然小声在郑凡耳边言语，显然是不想其他佣兵听到这个猜测，心态上受影响。
　　“可能吧，不过之所以我杀了他，就没想轻易出去。”郑凡的邪笑，透着坚定之感。
　　“你想要将海底墓的机缘，一口尽数吃下？”方欣然不免讶异道。
　　“可以试一试，毕竟我有些本钱，如果不行的话，我还能再回头一点一点吃。”郑凡扬了扬头，对竖立的石棺阵示意。
　　“从海底墓进来之后，虽说是经历了危险，却算不上仔细的查探，比如说，洞穴上方所存在的密集根须，就是个非常好的东西，至于水潭和洞穴石壁的细节，也没来得及细致观察，之后还有那12个洞道，咱们只是走了一条，另外11条是不是存在奇异的事物，也不曾知晓。”郑凡对于细节，明显有很强的把握。
　　“确实如此，如果说臭油草和胶囊中那无色液体的提纯，是来自于咱们所走过洞道生长的植物，其它11个洞道，倒是让人有些期待了。”方欣然不免感慨，郑凡的多思多疑。
　　“之后还有铁索，以及火蝠，甚至不知道那岩浆湖中，是否存在什么未知之物，算上之前立身的洞道缓台，只有三个洞道缓台，各有三根铁索的延伸，这或许不只是四分之一的机会那么简单，九道铁索在岩浆湖上触手冰凉，明显不是凡物，如果不是进入老家伙所指的洞道，那些从洞穴上方垂下来的根须，会不会追入洞道中都不好说。”郑凡趁着眼下的情况尚可，不断进行剖析。
　　之所以郑凡会有进入洞道选择，颇为关键的想法，是建立在若点背进入没有铁索的洞道，而从洞穴上方垂下的根须又追了进来，必然产生极为可怕后果的基础之上。
　　“人和装备掉入岩浆之中，直接就被融化埋葬，连个炸响都冒不出来，由此可见岩浆的粘稠度有多高，如果在这样恶劣的岩浆湖中，还存在怪物一类的东西，那可就真是不敢想象了，至于火蝠，若是能捕捉，也应该是个非常好的助益，不但是火蝠本身的血肉骨骼，就连它所放出的声波，都会有利用的价值。”郑凡想到火蝠所放出的声波，有着能够造成人精神波动减缓，陷入昏迷的效果，甚至联想到，可以利用这种声波，来锤炼精神力。
　　“竖立的石棺阵中，还剩下六十来具石棺，即便不是里面都封存着尸体，如果能获得一些具有生前能力的尸体，对我来说也是很有价值的，再者就是石棺阵的玄妙原理，只可惜，我对这种灵异的阵法，根本就是个门外汉，还赶不上萧玥的考古知识丰富储备，更不要这老家伙了。”如果可以的话，郑凡倒也不想让陈教授死，但介于后面有可能出现种种危境的情况，实在是不敢留着他。


第四百八十章 处境艰难

　　“吱嘎~~~”
　　郑凡在厚厚枯叶上踱步过程中，泛起的响声，让他稍稍皱了皱眉。
　　“如果是岩石地面，或是能看到下方的土地，还能好一点儿，这厚厚的枯叶层，甚至没过了脚面一些，如果有什么异样的危险，很难第一时间发现。”郑凡对身边的方欣然小声道。
　　“哗！哗！哗~~~”
　　戴着霹雳手套的方欣然，连忙将脚下厚厚的枯叶扒开，很快就看到了石灰一般的土壤。
　　“老袁，拉撒姆博家族的东西，清点的怎么样了？”郑凡看了看表，察觉到指针早早已经停下，这才喊了袁铁江一声。
　　“有些诸如粉末和丹丸的东西，不知道怎么用，至于工具和装备，相对咱们的则是落后一些。”袁铁江连忙给出了答复。
　　“剩下的人不多了，尤其是在这样沉重的氛围中，也不适于胡乱尝试，至于化验和研究，更不是短时间能出结果的，或许只有前进一条路，比较的实际。”郑凡感受到佣兵团压抑的气氛，暗暗感叹道。
　　“将拉撒姆博家族的装备保管好，到了关键时刻，有些东西能够派上用场也不一定，所有人准备前进。”觉得过了五六个时辰，幽暗森林上方的气雾，依旧没有明显的变化，郑凡大声下达了前行的指令。
　　咔咔咔的子弹上膛声音，以及装备被拿起的声音不断响起，众人逐渐放开动作，很明显是想要以此减轻对幽暗森林的恐惧。
　　“拉撒姆博家族被称为血族，体内的血气与常人明显有异，他们又和海底墓葬有什么关系，如果是拉撒姆博家族的人过索桥，面对那火蝠群，会不会有什么不同的状况呢？”郑凡想到之前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神色，多少有着游刃有余之感。
　　在郑凡看来，至少在铁索桥那段路程，陈教授并没有担心，拉撒姆博家族之人会出事的意思。
　　“猛虎保安公司的佣兵，这些年一直在外征战，即便现在的处境不乐观，我也希望你们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也很强。”郑凡的感慨声虽不大，却清晰传入了每个佣兵的耳里。
　　“我们很强！我们很强……”
　　佣兵团的人渐渐放开声音，即便在幽暗的环境中，也自有一股气势。
　　“士气恢复了一些，这虽是一个好现象，可是如果接下来再出现超出认知的危险，只怕打击也会比想象中来得沉重。”方欣然有意无意看了郑凡一眼，心中暗暗言语道。
　　“向远方的森林出发。”
　　郑凡大手一挥，拉上陈教授的尸体就往前走。
　　至于郑凡的班用机枪，则是让跟着方欣然的年轻女特种兵接了过去。
　　“所有人注意周围的枯叶层，走在前面的人，尽量将枯叶蹚开一些。”吱吱嘎嘎走在枯叶层上的响声中，郑凡对佣兵团的众人提醒道。
　　“哗！哗！哗~~~”
　　前方一排佣兵，很快就变成蹚路前行，用脚将枯叶纷纷带起。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体力倒是恢复了不少。”袁铁江来到郑凡身边小声道。
　　注意到袁铁江的假肢，已经没有太多一瘸一拐的感觉，郑凡稍稍点了点头。
　　“眼下所处的环境，实在是太过阴暗，这对我们的照明灯，也是一个消耗。”袁铁江尽量加快脚步提醒道。
　　“夜视仪还好用吗？”
　　郑凡所考虑的，更多是人员的问题。
　　因为经过之前的种种异常状况，在郑凡看来，面对迎面而来的危险，装备的事情也就不重要了。
　　如果没有了人，即便装备再多，也很难发挥太大的作用。
　　在种种危险的环境中，一旦佣兵死亡，装备掉落的概率极大，就算能被其他人捡起来，人员减少的负重问题，也会促使装备不断被抛弃。
　　“夜视仪倒是没什么问题，枪支弹药也检查过了，大多都能正常使用。”袁铁江脸上有着散不去的谨慎。
　　“除了咱们走在枯叶层上的声音，老袁你不觉得周围的环境，太过安静了吗？”郑凡的淡笑，让袁铁江心中一紧。
　　“确实有明显的异常，还没等进入远处的森林，就已经寂静的可怕。”袁铁江忍不住吧嗒吧嗒嘴。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森林中应该是生物比较多才对，可是咱们眼下所处的地方，却是处处透着死寂，估计这段到森林的路，都不会太好走。”郑凡摇了摇头道。
　　“这样可怕的地方，哪怕森林中有活物，估计也只能给咱们带来危险。”袁铁江深吸一口气，已然不太乐观。
　　“怕吗？”
　　郑凡玩味笑语，抽了口雪茄。
　　“不怕才怪，不过活到我这个岁数，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我就当是见见世面。”出于现实考虑，袁铁江已然意识到，他不可能活着走出海底墓。
　　众多素质过硬的佣兵，姑且抵御不了超出认知的危险，更不要说拖着一条残腿的袁铁江了。
　　抽着雪茄的郑凡，也不怕将枯叶点着，因为他之前已经尝试过，即便用明火烧，这些枯叶也很难燃起来。
　　“现在还不是丧气的时候，有能力的情况下，我一定会保你，就连陈教授这个老家伙，都能在海底墓进进出出，难道你自认还比不上个考古工作者吗？”郑凡给了袁铁江一个安心之色。
　　相对于康猛虎，郑凡觉得眼前岁数大的袁铁江，情商和带队经验都要更胜一筹，在进入海底墓之前明知危机重重，也还是有些出于忠诚的考虑，跟着进来了。
　　“那就全靠老板了，虽然在有些方面，我可能赶不上年轻人，不过办事能力还行，也能忠于老板。”袁铁江也很清楚，眼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某些人来说，年岁也不过是一个表象而已，在我看来，不只是在这海底墓葬，如果能活着出去，以你的年岁也未必不能发光发热。”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尽量拉开间距，分散开来，队伍不要聚在一起。”袁铁江尽量对佣兵团之人喊道。
　　“非常好，队伍伸展性拉开，即便出现危险，也不至于措手不及。”郑凡对于袁铁江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
　　一百多人的队伍，在广阔的枯叶层之地，逐渐的散发开来，多少增加了一些声势。
　　“目测距离，从这里到那森林，应该还有三千米左右的距离。”袁铁江借助探照灯的光亮，对郑凡小声提醒道。
　　“越是接近，就越要小心了。”
　　郑凡神色渐渐凝重，总觉得可能会有变故。
　　“老板所指的，不是森林有可能存在的危险？”袁铁江似乎在想，是不是要让队伍先停下来。
　　“呼~~~”
　　没等郑凡给出答复，在最前方探路的两名佣兵，其中一人身形一沉，就已经诡异消失不见，甚至连呼救都没有发出。
　　“有情况，有情况……”
　　剩下的一名探路佣兵，发现同伴消失，倒是很快站住脚步，对后面的佣兵团众人呼喊起来。
　　“停，所有人都停下，准备战斗。”
　　袁铁江第一时间喊停，却不知道即将要面对什么，跟何种事物战斗。
　　“人呢？”
　　郑凡拖着陈教授的尸体快赶几步，来到剩下的一名探路佣兵身后不远处，对他询问道。
　　“在前方十米处左右，好想被什么拖下了枯叶层。”探路佣兵脸上的惊恐之色，已经无以复加。
　　“老袁，那一套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装备过来，给我看看。”放开灵觉的郑凡，多少察觉到了前方广阔枯叶层的异样。
　　听到郑凡的命令，袁铁江连忙让两名佣兵，将一个半人高的大背包抬了过来。
　　但是看到背包的大小，郑凡就能意识到，血族之人的体格，要远远超过常人。
　　半人高的大背包，根本就没有拉锁，重量至少有一百斤，单单是背肩和缠身带，就有好几条。
　　解开三道背包的系带，郑凡快速查看里面的物品发现，竟然有充气筏和伸缩的量尺。
　　“你，拿着量尺往前探着走。”
　　郑凡将量尺拿出，扔给了剩下的那名探路佣兵。
　　留着长发的外籍男佣兵，紧张的没有一把接住量尺，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将之从地上捡起拉开卡住，一点一点向前走，在周围近距离的枯叶层扎探。
　　“老板是怀疑……”
　　袁铁江咽了口唾液，多少猜到了，可能要面对什么样的境况。
　　“虽然不知道森林中的情况怎么样，但至少咱们距离森林这三千来米的距离，很可能存在类似沼泽湖泊的环境，赶紧清点统计咱们和拉撒姆博家族装备所剩下的充气筏，看看够不够应对状况的。”郑凡之前已经通过灵觉，感受到前方的枯叶层，有着极为细微的漂浮。
　　在袁铁江考虑，单单是行走在没过脚面的枯叶层上，都已经极为不托底了，如果要面对类似沼泽湖泊的环境，只会加剧行进的危险，天知道有变化的环境中，存在着什么要人命的鬼东西。
　　“似乎是泥沼，量尺一插即入，根本就走不了人！”就在袁铁江抓紧时间统计装备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探路佣兵，已然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看到不远处探路佣兵那拉伸一米多长的量尺，几乎尽数没入枯叶层中，拔出来的时候，还带着泥水，就连郑凡都不免暗暗为难。
　　“不要说这些佣兵，我也完全达不到草上飞的程度，想要通过泥沼，必须得借助皮划艇或者船，这要是在其中出了什么事，只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郑凡这话只能在心里暗暗嘀咕，已然是不敢对人心惶惶的佣兵团道出。


第四百八十一章 强渡

　　“嗤！嗤！嗤！”
　　气管子给充气筏打气的声音不断响起，佣兵虽行动迅捷，可郑凡脸色却是难以松动。
　　“算上拉撒姆博家族装备中，能够使用的8个充气筏，我们充气筏的数量还有22个，如果按照单个充气筏最大的6人承载人数，倒是可以连人带装备进行一次性的强渡。”袁铁江对郑凡汇报道。
　　“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准备全体强渡。”郑凡抹搭着眼皮，有着硬上的意思。
　　“不派一个充气筏载人，先行探路吗？”
　　袁铁江不是太确定，征询着郑凡的意见。
　　“拉开一定的距离，也就好了，如果只派一个充气筏出了事，后边的人还敢过吗？”郑凡看了看一些难掩紧张忐忑的佣兵，似乎示意队伍中的一些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所有人准备上充气筏，一起渡过泥沼，就算前面存在危险，也没有退路，留在这个鬼地方，除了死路一条，不会有任何的机会。”袁铁江对佣兵团之人，嗷嗷着喊道。
　　“如果出现危险，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方欣然坚定点了点头，似乎是会保护郑凡的样子。
　　“好好检查一下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装备，或许在危机的时刻，能帮上咱们的忙。”郑凡笑了笑，从半人高大背包中，取出了一袋白色粉末。
　　“嗡~~~”
　　随着郑凡双眼泛亮，一方空间扭曲，一颗藏灵珠已经被凭空挤压而出。
　　陈教授精神力，以及异种冰属性灵基被郑凡一路隐晦吞噬的尸体，此时已经没有了什么生机。
　　“噗~~~”
　　郑凡大手直向陈教授尸体的小腹掏入，旋即发动吞噬之力虚摄，很快就在震动中，将一颗藏灵珠，从尸体小腹的碎洞内引出。
　　“现在我们遇到了些困难，你觉得该怎么办？”郑凡抓着泛动寒冰光华藏灵珠的大手，可以明显看到，吸收着珠体中的丝丝寒冰之力。
　　眼见郑凡将与陈教授融合的藏灵珠分离出来，而且又有一颗藏灵珠出现，就连方欣然都不能确定，他在和谁说话。
　　“想让我帮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一颗泛着风属性灵力的藏灵珠，透出了红袍男子的声音。
　　“没有利用价值的话，你的意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郑凡加大对手中藏灵珠异种灵力的吞噬强度，神色隐隐露出狰狞之感。
　　然而，对于郑凡的威胁，红袍男子的声音，却再没从藏灵珠中透出来。
　　“嘭~~~”
　　随着郑凡甩手，将陈教授的寒冰藏灵珠，撞击在隐隐透出风属性灵力的藏灵珠上，两颗珠子很快一同隐入了扭曲空间。
　　“现在还不是个好时机。”
　　面对方欣然的目光，郑凡摇了摇头，多少有些无奈。
　　“你吸收的异种寒冰灵力？”
　　发现郑凡右臂的肌肤，隐隐从内而外泛出冰霜光华，就好像短时间，难以吸收消化异种寒冰灵力，遭到反噬一般，方欣然不免有些担心。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郑凡右手缓慢攥拳，在不利的境况中，想到的却是，或许可以利用这不易被吸收的异种寒冰灵力。
　　“老板，准备的差不多，可以集合队伍强渡泥沼了……”袁铁江没等将话说完，一名被散在外围的佣兵，就已经突然蹲下身形。
　　“啊~~~”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让每个人都心惊胆颤。
　　“难道是虫子吗？”
　　发现蹲下身形的男佣兵，双腿不断跺着，双手扑弄自己的身体，郑凡本能有了些判断。
　　“强渡泥沼，快，快，快！”
　　这时袁铁江也顾不得其它，连忙吼着，让佣兵在泥沼边缘上充气筏。
　　有些充气筏上不但是挤着六个佣兵，还堆了一些装备，显得满满登登。
　　“呼~~~”
　　在枯叶层上，即便佣兵先行坐上充气筏，也颇为好推，只要有人在后面稳定发力，很快就将坐了人的充气筏，推入泥沼之中。
　　“划。”
　　打开折叠浆，先下泥沼的充气筏，已经被佣兵奋力滑动。
　　“郑凡……”
　　对于郑凡并没有着急上充气筏，反而试图走近被灰色之物爬了满身的佣兵观察情况，方欣然不由对他提醒道。
　　“是蚂蚁！”
　　郑凡这时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佣兵身上爬满的灰色之物，是密密麻麻的蚂蚁。
　　虽然个头与平时所见的黑蚂蚁差不多，但噬咬佣兵的灰色蚂蚁，却显得极为凶猛，而且能释放出腐蚀力极强的蚁酸。
　　身上蚂蚁越来越多的男佣兵，整个人在被噬咬的同时，都泛出了淡淡的酸性烟雾。
　　不出半分钟的时间，待到人形蚁群轰然散落，被啃噬的男佣兵，竟然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走了。”
　　被吓跑了的郑凡，大步来到方欣然和袁铁江所在的充气筏后边，一脚将充气筏推入泥沼中，自己则是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充气筏上。
　　“怎么回事？”
　　袁铁江忍不住惊意问道。
　　“要小心，这泥沼上的枯叶层也颇厚，人虽然难以立足，可是蚂蚁就不好说了。”郑凡咽了口唾液，给出了答复。
　　“如果陈教授他们以前走过这条路，或许有应对的办法。”方欣然看了一眼之前郑凡拿出的一袋白色粉末，将希望寄托在了，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装备上。
　　“变故来得实在是有些突然，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咱们冲出石棺阵，休整了五六个时辰没有碰到蚂蚁的攻击，偏偏在泥沼边上停留了一会儿，却出现了蚁群？”郑凡不好的预感，已然越来越强。
　　“只有两种可能，那就是蚁群出于某些原因，不愿接近石棺阵附近，又或许是它们只生存在泥沼的边缘。”方欣然深吸一口气道。
　　“未必是泥沼的边缘，或许是生存在泥沼之中，又或是在前面的幽暗森林。”郑凡说出了最坏的可能。
　　“如果与老板的估计一样，咱们岂不是送上了门？一只两只蚂蚁到不可怕，如果是蚁群，几乎就难以应对了。”袁铁江脸色泛白道。
　　在袁铁江看来，如果是碰到大型怪物，或许还能好一点儿，蚂蚁群的话，总不能用机关枪突突，佣兵团所装备的杀伤性武器，对于这样的东西，几乎没什么用武之地。
　　“啊~~~”
　　惨叫声响起，已然有充气筏被蚁群攻击，导致佣兵被爬上来的蚂蚁噬咬。
　　向着其它的充气筏看去，郑凡甚至还发现了，有少数充气筏，在泥沼中搁浅，怎么也划不动。
　　“泥水的粘稠度也不同吗？”
　　郑凡很快就察觉到泥沼之中，泥水稀的地方，比较有利于划充气筏，可是到了淤泥黏稠的地方，即便使出将浆划断的力量，前行也是非常困难的。
　　“再加上泥沼上面所布的枯叶层，让人根本就很难看清下面的情况，眼下所要面对的危险，可能已经超出了索桥和石棺阵。”方欣然不由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大危机。
　　“欣然，等会儿你抓上老袁。”
　　郑凡尽量平复心绪放开灵觉，感受着泥沼上方枯叶的细微浮动。
　　“往左转一些。”
　　没过多长时间，郑凡突然对两名划桨的少女特种兵道。
　　“他能分辨泥沼的粘稠度？”
　　另一名保持警戒的少女特种兵，对于郑凡的指令，多少有些讶异。
　　“有浮动的枯叶层，应该是上层淤泥稀少，有一定水深的地方。不过即便能保持充气筏的划动，也不是最为关键的问题。”郑凡不免担心，如果过了泥沼，蚂蚁还是存在，到时候别说是行进，就连自保都会很困难。
　　“老板，你看……”
　　袁铁江惊恐伸手，向着不远处的枯叶层指了指。
　　“洒些白色粉末试试。”
　　发现几只不大的蚂蚁，在枯叶层向充气筏爬来，郑凡连忙对方欣然道。
　　表面上看着只有几只蚂蚁，不过枯叶层内里是什么情况，袁铁江却是能猜到的。
　　“呼~~~”
　　随着方欣然在袋子中，掏出一把白色粉末，向着充气筏周围挥洒，枯叶层表面的那几只蚂蚁，很快就好似遭到了驱赶一般掉头。
　　“用不用停下？”
　　袁铁江下意识用手捂着心口，长出一口气对郑凡询问道。
　　“应该不用停，向左一点儿慢慢划。”
　　郑凡虽不知道，被白色粉末驱赶的蚂蚁，是不是会传递信息，但转头之后，却不再以这艘充气筏作为目标。
　　“若是白色粉末不好使，咱们就算弃掉充气筏，在这泥沼上也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袁铁江多少有些大难不死的庆幸。
　　“之前我当真没想到，这些佣兵如此不中用，还没等走到森林，就几乎被团灭了。”郑凡观察着泥沼上的情况，毫不掩饰感叹道。
　　如果是真刀真枪的拼，袁铁江倒不觉得佣兵团会输，不过面对连续出现的超出认知变故，他则是难免有些无力。
　　“全完了。”
　　方欣然这时能够发现，即便有利用白色粉末，同样免遭蚁群啃噬的充气筏，也很难在泥沼中，找到正确的划行路径，纷纷为之搁浅。
　　有些慌不择路的佣兵，在划不动充气筏的情况下，甚至试图在泥沼上行走，但很快就逐渐沉入其中，即便有外人帮忙，也无法从淤泥中挣扎而出。
　　“搁浅的充气筏也在下沉，这泥沼中的淤泥，似乎也与外界不太一样。”袁铁江甚至看到，就算不从充气筏上下来，连人带充气筏，也会一点一点没入黏稠的泥沼中。


第四百八十二章 近乎团灭

　　“轰~~~”
　　泥沼之上，少数面对蚂蚁威胁噬咬，受不了的佣兵，甚至引爆了炸弹，造成轰然爆响。
　　待到零零散散的枪声和爆炸声停下，郑凡借助探照灯放眼泥沼，已经再难看到一个活人。
　　“全军覆没了吗？”
　　觉得处境越发艰难的郑凡，嘟囔声略有恼火的意味。
　　“接下来要怎么办？”
　　发现被自己带着的三名女特种兵，已经放不出声来，方欣然轻颤着问道。
　　“快要到森林了，你，抓上一把白色粉末，准备下去探探路。”郑凡对着没有划船的少女特种兵，生硬下达了指令。
　　“为什么是我？”
　　对于郑凡的安排，少女特种兵明显有所反弹，尖锐喊出了声。
　　“因为你们是累赘，得靠着我才能生存，若是不听从命令的话，更是没有任何机会。”郑凡沉着脸的说法，极为的无良。
　　“下去探路。”
　　面对少女特种兵的目光，方欣然没有丝毫犹豫道。
　　“呼~~~”
　　随着少女特种兵抓起一把白色粉末，在充气筏好似靠岸的感觉中，试着向前面的枯叶层放洒一些，这才硬着头皮跨跳而出。
　　“呋~~~”
　　郑凡闻了闻，觉得白色粉末虽有些许辛辣的气味，却并不是让人受不了。
　　“那些蚂蚁的蚁酸，倒是同小瓶子中的酸性液体有些相似，只是没有酸性液体来得强烈，当初那个装有酸性液体的金属瓶子，就是在陈教授的洋房中所找到，看来应该与他进入海底墓有关联。”郑凡注意探路少女特种兵的同时，在心中暗暗将一些事物串连成线。
　　“暂时安全。”
　　走出去能有十多米的少女特种兵，谨慎撒着白色粉末，回头对郑凡几人喊了一声。
　　“下吧，大家都注意一点儿。”
　　因为右臂始终泛着寒霜的关系，郑凡并没有帮着拿装备。
　　“人手已然是不足了！”
　　方欣然带着探照灯，不断向不远处的森林打去光亮。
　　透着破败之感的森林，隐约有着沙沙的响声，让人心中发紧。
　　“不要去管那充气筏了，赶紧离开泥沼岸边才是正事。”郑凡对于灰色蚂蚁群，显然很是在意。
　　“在森林的范围，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风动，里面的轻微响声，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行走在少女特种兵探查的线路上，郑凡心中依旧有着疑惑与警惕。
　　“老板，这森林颇为广阔。”
　　端着班用机枪的袁铁江，在郑凡身后提醒道。
　　“欣然，你试着将探照灯关一下。”
　　离开了泥沼一段距离，郑凡停下脚步，闭上双眼对方欣然交代道。
　　“啪。”
　　关上探照灯开关的方欣然，很快就使得周围陷入了幽暗。
　　“都别慌，慢慢适应一下，试试不用探照灯，能不能看清周围的情况。”郑凡放开灵觉，对方欣然几人道。
　　半分钟的时间，对于袁铁江和三名少女特种兵来说，颇显漫长，尤其是在周围陷入黑暗之后，更会加剧恐惧的心理。
　　“没有了光亮之后，就连近距离的景物，也看得不是太清楚，借助夜视仪还能好一些。”袁铁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
　　“看不清楚就不要勉强，戴上夜视仪，灯是不能再打了，否则这森林中有什么古怪生物的话，会让咱们成为活靶子，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倒是可以将探照灯打开，看看能不能起到用强光驱散危险的效果。”郑凡对袁铁江几人道。
　　发现郑凡和方欣然二人，并没有戴夜视仪，不只是袁铁江，就连三名少女特种兵都意识到，夫妻二人有着超群的实力。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离开了沼泽之后，似乎摆脱了蚁群的威胁，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情况了。”郑凡暗暗估量着形势。
　　“是不是要进入森林？”
　　多少适应了一些视觉变化，探路的少女特种兵，沉声对郑凡询问道。
　　“不进去难道还有其它的路吗？你们三个轮番探路。”郑凡毫不客气，对三名少女特种兵道。
　　只要稍微有点儿心思，都能看得出来，三百多人，现在就剩下了六个，想要走出眼前这片森林，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探路的少女特种兵，这时候甚至觉得炮灰这个词，都已经不能太准确形容此时的形势，充其量她也只能在遇到危险之时，起到一些预警的效果。
　　“因为之前受到了蚂蚁的惊吓和威胁，在森林之外继续逗留，怕是不行了，进入森林之后，将更不会有什么休整的好时机。”方欣然也在默默调整着心绪。
　　“适者生存，在恶劣的环境中，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可能坚持下来。”郑凡看向前面探路少女特种兵的眼神，就好像已经在看着一个死人。
　　“哗！哗！哗~~~”
　　即便已经到了森林近前，枯叶层还是存在，几乎每隔五十米，三名少女特种兵就会换人上前，抓上一把白色粉末作为行进探路的补充。
　　“这枯叶层，倒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刚刚借助探照灯的光亮来看，这森林外围的树木，几乎是光秃秃的，内里倒是有些茂盛的景象，这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如果没有光合作用促进森林的生长，导致这森林外围树木枯败的原因，估计就是源头养分，很可能在岁月流逝中，出现了一定的变化。”郑凡心中，多少有了些猜测。
　　之所以郑凡在这一路上，没有想办法收集可能有用的东西，主要是考虑到精力有限，再加上处境不太好，还有负累的关系。
　　在郑凡看来，与其冒险追求这些枝节，倒不如想办法找到海底墓的源头。
　　“之前接触的人之中，孙天瑜得到的宝物最多，但她的记忆片段，却与进入海底墓葬之后这段路，所经历的完全不同，看起来若是想进入藏灵古城，还有重重的危机需要闯。”进入森林之后，郑凡的目光更显沉凝。
　　“先等等。”
　　放开灵觉的郑凡，来到一棵碗口粗的枯树前，对着探路的少女特种兵叫停道。
　　“怎么了？”
　　袁铁江不自觉咽了口唾液，在这样幽暗的森林中，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让人心里一激灵。
　　“你们都镇定一些，环境越是恶劣，就越是得仔细一些。”郑凡观察枯树的同时，淡淡对袁铁江几人道。
　　“给我厚胶皮手套。”
　　郑凡示意拿着装备的少女特种兵，将胶皮手套找出来，戴在他的左手上。
　　“咔~~~”
　　在袁铁江几人的注视中，戴上胶皮手套的郑凡，很快就将树上干枯的树皮，扒下一块来。
　　“这棵枯树，好像与普通的枯树有所不同。”袁铁江走近看了看，又抬头向枯树上方的枝杈望去，隐隐发现了树体流露出的细密光泽。
　　“铛~~~”
　　在郑凡的示意中，袁铁江用手中的班用机枪，向着被扒下枯树皮的部分敲了敲，甚至透出了类似于金属撞击的响声。
　　“这树木的表面，看似枯萎了，实则内里却像是出现了养分的压缩，材质变得细密坚硬，成为了一种特殊的物质。”郑凡隐隐觉得，这种挨过了枯萎衰败的材料，应该非常适用于炼就类似宝物的东西。
　　方欣然觉得郑凡看上了枯树异样的材质，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等着他的决定。
　　“这树干如此坚硬，我们根本就没有切割的工具，而且即便能取下一小块，价值也不会很大。”一名少女特种兵，忍不住言语道。
　　“是啊！”
　　郑凡笑了笑，很快转身，示意少女特种兵继续探路行进。
　　“这些树木所形成的材质，在小男孩所生存的奇异世界，应该就相当于钱。”郑凡暗暗思量，倒不是认为三名少女特种兵碍事，而是不想因为贪婪，引起难以承受的危险。
　　“森林外围的树木，表面上看着枯萎了，内里的情况，又会是怎么样的呢？如果能够走过森林，确认了其中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到时候再折回来想办法收取这些材料，把握或许能更大一些。”郑凡认定了，要先找到海底墓葬的本源。
　　“沈艳的藏灵珠，现如今已经在欣然的体内，而张强、沈明，以及我自己所拥有的藏灵珠，则是在我自身的丹田气海中，化为了三面首的石像，现在又得到了陈教授的两颗藏灵珠，以及红袍男子意识所寄存的藏灵珠，这等拥有异种灵力的珠子，是不是越多越好呢？且不说融合了藏灵珠的后续不良反应，如果吸收的异种灵力过杂，弄不好都会出现灵力混乱的情况。”郑凡看了看右手所泛的冰霜，心中不免思量着，如何能提高藏灵珠的效用。
　　至于萧玥体内的藏灵珠，则是散为了光属性异种灵力，被郑凡吞噬，转移到了小男孩身上。
　　“若是不能完全消化那些异种灵力，只怕小男孩的后续状况，也要变得堪忧，相比异种灵力，倒是我本体丹田气海中的三面首石像，未来应该是个不错的基础，只是再度得到藏灵珠后，倒是没有出现，藏灵珠再度射入我丹田气海中的危况了，也不知道那石像的面首，还能不能借助藏灵珠再度增加。”郑凡往深了想，只觉得这些藏灵珠，不是平白无故散落在海底墓葬的，必定有着源头。
　　可藏灵珠的源头又是什么，郑凡现在却不得而知。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下坡路

　　“哗~~~”
　　幽暗的森林之中，探路的少女特种兵，行走在小队最前方，用拉伸的棍状量尺，拨开了一层枯叶。
　　感觉到蚂蚁群的危机过去，郑凡已然不让探路的少女特种兵，再使用白色粉末，而是将剩下的粉末收了起来。
　　“停下……”
　　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儿，放开灵觉的郑凡快速喊停。
　　“呜~~~”
　　然而，就在方欣然几人骤然戒备之际，探路的少女特种兵，还是出事了，只见之前被她用量尺拨开的一层枯叶，竟然一片泛着微弱光华的枯叶，飘忽呼在了她的脸上。
　　“不要过去，那片枯叶不同寻常。”
　　郑凡几乎是爆喝着，阻止了想要上前解围的方欣然，以及另外两名少女特种兵。
　　随着少女特种兵的挣扎越来越弱，被枯叶所封的脸孔，泛出了淡淡的烟气。
　　被喝阻的方欣然几人，已经能够模糊看到，不只是少女的脸孔，就连头部和身躯，也慢慢的干枯了，而贴在她脸上的枯叶，却是逐渐散发着血红的光泽，反而有了生气。
　　“这也太可怕了，还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已经化为干尸了！”袁铁江下意识后退一步，感觉在枯叶层上落脚，都让他头皮发麻。
　　“咱们脚下的枯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刚刚那片枯叶呼在她脸上之前，你们注意到了吗？相比普通的枯叶，那片枯叶是有些许光华的。”郑凡沉声对方欣然四人安抚道。
　　“呼~~~”
　　就在郑凡话语落下之后，一名背着装备的少女特种兵，竟然转身逃跑。
　　“轰！轰！轰！”
　　袁铁江捧着的班用机枪，对着逃跑的少女特种兵，爆发出一串火蛇。
　　待到方欣然反应过来之际，逃跑的少女特种兵，身体已经被射穿好几个血窟窿，缓缓倒在了枯叶层上。
　　“你干什么……”
　　剩下的一名少女特种兵刚厉喝出声，只觉得人影一闪，脖颈就已经被抓住。
　　“嗤！嗤！嗤！”
　　被郑凡右手抓住脖颈，将身形拎起的少女特种兵，脸上很快就泛出了寒霜，就连肌肤都在不断炸裂。
　　“你带来的这几个女兵，实在是掉价，剩下一个，留着也没什么用。”郑凡笑看着方欣然，淡淡言语的同时，被他所抓少女特种兵的头部，已经在寒霜急速蔓延中冻裂。
　　“眼下的情况，确实不能再允许出差错，这种超出常人所能承受的危险，估计就算是再带着她往后走，也只能是死路一条。”方欣然叹了口气道。
　　“行了，现在已经没有外人，老袁，你觉得接下来自己还行吗？”郑凡将少女特种兵的尸体丢在一边，转身郑重对袁铁江问道。
　　“我只能跟老板走到这里了。”
　　袁铁江叹了口气，已经意识到凭他自身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有活路。
　　“虽然佣兵团出乎预料的没用，不过却也不能抹杀你这些年所做出的贡献，眼下至少有我在，还轮不到你灰心丧气的时候。”郑凡笑语的过程中，一边的空间扭曲，陈教授的尸体，以及两颗藏灵珠，已经被他放了出来。
　　“老板……”
　　袁铁江觉得自己会成为郑凡的累赘，在越发危险的境况下，即便郑凡有心想保他，也是非常困难的。
　　“咱们要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为了给你些信心，就让你与熟人聊聊好了。”郑凡将手伸入扭曲的空间中，很快就抓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小石头，以及一颗石化的黑色眼珠。
　　“嗡~~~”
　　在袁铁江和方欣然的注视中，郑凡先是用手指，弹在不规则小石头，以及石化眼珠上，略微泛起了嗡鸣响声。
　　“孔宁、吉井，你们在那空间中，感觉怎么样？”郑凡笑着对两件震动的物品问道。
　　“老板，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儿，这样会吓到我的。”让方欣然和袁铁江吃惊的是，石化的眼球，竟然透出了吉井惠香的话语。
　　“抱歉，自从进入海底墓葬之后，遇到了不少的事故，现在就剩下我和欣然，以及袁铁江三人了，不得已，我只能将你们放出来。”郑凡叹了口气道。
　　“这就是海底墓葬中的情况吗？可真够阴森的，老板不用担心，只要我的意识尚存，一定会帮你开路的。”石化眼球所透出的吉井惠香话语，已经没有了娇嗔之意，反而极为坚决郑重。
　　“那倒不用，将你们放出来，只是希望让老袁看到你们的形态之后，增加一些信心，他拖着条残腿再走下去的话，估计也离死不远了。”郑凡似乎放松了一些，取出根雪茄点着道。
　　“被老板收入那光环通道之后，我就好像遭到光膜的包裹，并没有发现里面的情况，精神犹如被封闭了一样，借此倒是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机会，吉井你呢？”不规则小石头透出孔宁的话语，回答了刚刚郑凡的询问。
　　“不知道是不是意识附在了眼珠上的关系，即便有着光膜包裹，我却隐晦发现了空间中的一些情况，当真是不得了！”吉井惠香并没有隐瞒什么。
　　“那是当然的，但凡是有人能在这海底墓葬走下去，凭我拥有的手段和底蕴，就一定也行。”郑凡的笑语，尽管有些得意臭屁之情，却表露出了极为强大的信心。
　　“老板的意思是，让老袁也化为我们这样的形态？”石化眼珠中，透出了吉井惠香的询问。
　　“可以尝试一下，否则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会被我所拥有的空间接受，只有将意识附着在灵物上，才能被收入空间之中。”保险起见，郑凡抓了一把白色粉末，稍稍扩大范围洒了一个圈子，以确保不会被难以发现的蚂蚁威胁。
　　不同于孔宁和吉井惠香不再说话，袁铁江的神色倒是为之一亮，拖着残腿这么多年的他，隐隐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一些，你看着孔宁和吉井现如今的形态挺奇异，实则却是在走下坡路，如果不想办法改变这一境况，她们的意识，会逐渐被异种灵力腐蚀消亡的。”郑凡的说法，并没有避讳什么。
　　“确实如此，成为了这样的形态之后，我本以为初步成功了，可却真是奔老板之前的提醒去了，尤其是在没有了肉身之后，异种力量与我的意识交融在一起，我发现即便异种力量能暂时被我的意志所用，却不是我的意识在同化异种力量，而是被异种力量慢慢将意识同化消融。”吉井惠香的感慨，从石化眼珠中泛出。
　　“那是因为你的意识太过弱小，根本就不可能将异种力量炼化，其实不只是你与孔宁，就连我和欣然，同样也是在融合藏灵珠之后的困难境况中，一点一点摸索过来的，每一次的尝试，都意味着危险，还记得之前我在长岛大富庄园，身形差点爆碎的状态吗？”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暗道若是没有小男孩那个出路，眼下他濒临崩溃的身体状况，同样是不容乐观。
　　“如果老板能有办法，我愿意一试。”
　　袁铁江倒是颇为光棍，觉得即便是冒险，也比接下来要面对，海底墓葬的危机要强。
　　“若能顺利造就出孔宁和吉井的形态，也就不用说这么多了，怕就怕你挨不过这一关，步了猛虎的后尘。”郑凡眼神中，有着思量之色。
　　“我相信老板。”
　　袁铁江神色坚定，隐隐表露出了期待的情绪。
　　“将意识附在藏灵珠上，倒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那个红袍男子就是一例，但作为藏灵珠的拥有者，我觉得还是有很大难度的，相比之下，像孔宁这样，将意识寄托在灵物之上，或许能容易一些。”郑凡打量着陈教授的尸体，以及他所拥有的两颗藏灵珠，似乎是在做着一定的推断。
　　“像孔宁这样？”
　　方欣然看了看能透出吉井惠香话语的石化眼珠，忍不住猜测着郑凡说法所流露的含义。
　　“她们两个目前的状态，的确还有些不同，你可能猜不到，这颗石化的灵目，是由吉井自身的右眼所化，之前倒是借助过一颗灵物石眼，可是在将其蕴含的瞳力都吸收之后，灵物石眼就溃灭了。”郑凡笑着给出了答复。
　　“老板又得到灵物了？”
　　不规则小石头所透出孔宁的话语，有着些许好奇之意。
　　“这件血玉佩，还是老袁从拉撒姆博族长尸体上，搜出来的东西，我现在还不太确定，能不能通过这块血玉佩，带来一定的契机。”郑凡思量着笑语的同时，血玉佩已然伴随年轮光华浮现。
　　“这块血玉佩看似平和，单凭袁铁江自己，肯定是不行，必须得有老板的助力。”吉井惠香的话语，从石化眼珠中泛出。
　　“是啊，即便在这里休整，也不能逗留太长的时间，想要短时间达到目的，少不了人为的催动，只是在没有考虑好的情况下，把握也不是太大，孔宁和吉井改变形态，过程都有着很大的不同，在我看来，这是要因物而异、因人而异的。”郑凡将血玉佩，交到袁铁江手中，走出白色粉末的圈子，凑到将少女特种兵化为干尸的血色枯叶不远处打量。


第四百八十四章 枯叶风暴

　　“郑凡……”
　　眼看着郑凡走到血色枯叶不远处蹲下身形，方欣然不由担心提醒了一嘴。
　　“不要紧。”
　　郑凡伸出泛着寒冰之气的右手，已经试着向血色枯叶的叶柄捏去。
　　对于郑凡危险的举动，就连袁铁江都咽了口唾液，之前那少女特种兵如何化成干尸，他是切实看到的。
　　然而，在方欣然和袁铁江的注视中，郑凡两指捏上血色枯叶的叶柄，却并没有什么事。
　　“这片叶子实在是太美了。”
　　郑凡上前探手，打量着半个巴掌大小，好似泛着淡淡蒸汽的血色枯叶，口中透出的赞叹，却让人心中暗暗发寒。
　　“呼~~~”
　　随着郑凡将血色枯叶放出，伸手向着身边扭曲的空间探去，很快带了一颗藏灵珠。
　　“欣然，你将那两具少女特种兵的尸体往前扔。”郑凡望向前方有可能还存在异常枯叶的危险区域，对着方欣然交代道。
　　“嘶~~~”
　　方欣然并没有犹豫，当先拖起被郑凡冻裂头部的少女特种兵尸体，向着前方的枯叶层行去。
　　“呼~~~”
　　眼看着方欣然走到差不多的地方，大力将少女特种兵的尸体抛甩而出，将远处地上的枯叶冲起，郑凡不由笑着眯缝双眼，默默的进行观察。
　　“果然如此！”
　　即便郑凡没解释什么，可是看到少女特种兵的尸体，被一片泛着淡淡灵光的枯叶贴上肌肤，袁铁江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嘭~~~”
　　没过二十息的时间，就连被袁铁江用机枪射死的少女特种兵尸体，也被方欣然扔出。
　　“看样子，前方能将人吸成干尸的奇异枯叶，可不是一片两片，将陈教授的尸体也扔出去。”郑凡用泛着寒冰之气的右手，抓着蕴含红袍男子意识的藏灵珠。
　　“呼~~~”
　　陈教授没了四肢，头部被爆，就连小腹也掏出个洞的尸体，对于方欣然来说，更是没什么难度。
　　“嗤~~~”
　　看到两名少女特种兵的尸体，被奇异枯叶黏住，逐一化为干尸，就连陈教授的尸体也没例外，郑凡脸上的笑意已然渐浓。
　　“老袁，我觉得你可以借助这种奇异的枯叶，试试能不能改变形态。”郑凡接下来的说法，让袁铁江心脏骤然一紧。
　　“老板，你觉得面对那可怕的枯叶，我能行吗？”袁铁江语气不免泛僵，面对死亡的威胁，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你当然不行，不过若是手中掌握着血玉佩，或许还能有些机会，你过来一下，我试着帮你一把。”郑凡的笑语，让方欣然略有奇异。
　　“我能感受到，这块玉佩中，蕴含极为雄厚的血气，我将玉佩中的血气少许引出之后，你一定要紧握着玉佩不放手。”在袁铁江忐忑来到近前之后，郑凡示意他摊开抓着血玉佩的手掌。
　　“这么快吗？”
　　直到这时，袁铁江才意识到，他并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此时袁铁江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没有打麻药的患者，眼睁睁看着医生做手术，内心生出的恐惧，甚至让他有种虚脱之感。
　　“再拖下去，也很难改变什么，咱们不能一直在这里止步不前。”郑凡伸出左手，在袁铁江摊开的手掌上一拂，竟然很快使得其掌心中的血玉佩，泛出了淡淡的血气。
　　“握住血玉佩往前走，即便有异样的枯叶附在你身上，也用不着太担心，到时候听我的安排。”在袁铁江受到惊吓，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际，郑凡已然轻轻推了他一把。
　　不自觉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的袁铁江，刚想要下意识后退，却似乎开始正视现实，很快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死就死了。”
　　大步向前的袁铁江，用脚扬起了一蓬蓬枯叶，已然发现其中闪烁着淡淡灵光的存在。
　　“呜~~~”
　　不只是一片枯叶，在袁铁江不断向前蹚路的过程中，已经有很多异样枯叶，附在了他的身上。
　　“老袁，你手中的那血玉佩，就是你的营养，如果饥渴的话，就试着吸收血玉佩的血气。”看到被枯叶呼上身体的袁铁江，隐隐呈现出被吸成干尸的趋势，郑凡神色沉凝道。
　　“呜~~~”
　　被枯叶黏在脸上的袁铁江，不要说是无法呼吸，就连视线也为之受阻，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森林中乱走。
　　“老袁，你的年岁渐老，还残了一条腿，肉身是否能够支撑，已经不重要了，之所以让你拿上血玉佩，更多是不至于使你立刻身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还能坚持，尝试能不能将意识附在奇异的枯叶，又或者血玉佩中。”郑凡提高精神力开口，对袁铁江提醒道。
　　“如果是想要将意识依附于枯叶，待到你身上的枯叶越聚越多，倒是可以顺势而为，这样可能会重新化出由枯叶所聚成的身躯，要是想像孔宁和吉井那般，就要等血玉佩中的血力大幅流失，出现空虚产生需要补充之感的时候，将意识介入其中。”郑凡思量的话语，已经说得颇为详细。
　　“这是再搏命！”
　　尽管感叹郑凡考虑的比较细致，可是面对一片就能将人化为干尸的异常枯叶，方欣然依旧认为，袁铁江成功的把握不大。
　　更何况此时的袁铁江，已经被数之不清的异样枯叶包裹，看不清内里的情况。
　　“呜~~~”
　　被密集枯叶所覆盖的袁铁江身形，不断向深处走动，似乎想引导更多的异样枯叶，即便不能成功，也要在险境中帮着冲出一条路来。
　　“他是不可能做到的。”
　　郑凡右手所握的藏灵珠，透出了红袍男子的话语。
　　“呼~~~”
　　似乎是受到袁铁江的牵引，幽暗森林外围的枯叶层无风自动，渐渐化为了枯叶风暴，将被枯叶包裹的袁铁江卷入其中。
　　“如果他不行的话，下一个将会轮到你，陈教授的下场，相信你已经感受到了，或许在某些关键时刻，你的灵魂，以及藏灵珠，还能起到些作用。”郑凡冷笑着言语道。
　　“你倒底想要怎么样？”
　　存在红袍男子灵魂的藏灵珠，在郑凡右手中略有震动，但很快就被压制下去。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不想身魂俱灭的话，你最好能告诉我，怎样才能走出这片幽暗森林。”郑凡的笑容渐渐深沉，根本就没有道出内心所想的意思。
　　“你觉得我会说吗？别做梦了，从你这么快杀了陈教授这一点，就能看出，你根本就不可能给我留活路。”藏灵珠透出的红袍男子声音，渐渐冷漠了下来。
　　“老板，若是一片两片枯叶还行，现在这股风暴，将所有异样的枯叶都带了起来，袁铁江只怕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情况。”石化眼珠刚刚透出吉井惠香的声音，遭到枯叶覆盖所卷的袁铁江，就已经被撕碎。
　　“嚓~~~”
　　眼看着袁铁江的干枯身形被撕得四分五裂，就连手中攥握的血玉佩，也没有了任何血光，而枯叶风暴却没有停息，反而向这边逼来，好像是要将郑凡和方欣然，以及几件异物也吞噬其中。
　　“嗡~~~”
　　郑凡右手泛出的寒冰之气，暂时将存在红袍男子灵魂的藏灵珠封闭，抬起一条腿大力挥臂，将藏灵珠向枯叶风暴投出。
　　藏灵珠带着激烈的劲气，刚刚射入枯叶风暴中，就被密集旋转的枯叶，不断将其中的异种灵气抽出。
　　“郑凡……”
　　红袍男子的嘶吼声，在枯叶风暴中泛起，灵魂的虚影，在枯叶风暴的旋吸之力中，也从藏灵珠中被扭曲抽出，渐渐在风暴中凋零成烟华彻底寂灭。
　　“是我太小看这些异样的枯叶了，没想到全被引动形成声势之后，竟然会这般的可怕！”郑凡将陈教授的两颗藏灵珠，也抓在了手中，似乎是以备不时之需。
　　“你是想用异种灵力，让枯叶风暴达到吸收的饱和状态，使之停下来吗？”方欣然尽管猜测袁铁江很难成功，却没想到会造成这般可怕的后果。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郑凡深吸一口气后退，倒也不是听不进去其她人的意见。
　　只可惜，面对如此可怕的景象，不只是方欣然，就连孔宁和吉井惠香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呜~~~”
　　枯叶风暴中的藏灵珠，风属性异种灵力不断被牵引而出，被数之不清枯叶吸收之后，使得风暴的灵光越来越盛，涌动的灵息也越来越纯净。
　　“或许这是一个转机。”
　　发现枯叶风暴旋涡中的藏灵珠愈发精亮，郑凡竟然将两颗藏灵珠，抛在了地上。
　　“老板，枯叶风暴所蕴含的灵力，精纯了不少，那些吸收了异种灵力的枯叶，在蒸发出烟气，似乎将异种灵力炼化了。”石化眼珠适时透出吉井惠香的声音，对郑凡提醒道。
　　“怪不得以前说，需要藏灵珠才能进入藏灵古城，继而打开不老尸棺！”郑凡神色有异，竟然逐渐向着缓和下来的枯叶风暴走近。
　　“这片片枯叶在风暴中的位置，并不凌乱，反而带给人有规律可循之感，就好像整个风暴旋涡，犹如一个磅礴禁法一样，看这风暴逐渐滞涩，应该是所承载的灵力，出现了饱和的状态。”郑凡心中虽紧张，却相信自身的观察能力。


第四百八十五章 流动之势

　　“嗤~~~”
　　磅礴的枯叶风暴渐渐停顿，泛起的浊气烟华，也慢慢在转变。
　　“那些叶子……”
　　方欣然此时已然发现，之前散发灵光的枯叶，此时已经变得翠绿，浊气烟华蒸发之后，取而代之则是异常纯净的灵气烟韵。
　　“通过从枯荣向散发生机的过程转变，将异种灵力炼化了吗？”尽管孔宁觉得自己的说法未必准确，但还是忍不住言语道。
　　“嗡~~~”
　　在方欣然紧张的注视中，郑凡已经尝试着走入停顿的叶片风暴中。
　　感知变化的过后，郑凡只觉得，风暴中的片片翠叶，位置极为玄妙，就好似众多利刃，沿着难以预测的轨迹在缓缓流动。
　　“这类似禁阵的风暴，绝对有着不得了的威能，如果不是吸收异种灵力，达到了饱和状态，只怕进入其中，很快就会被撕碎。”郑凡并没有去管散发纯净精光的藏灵珠，以及血气被抽空了的玉佩，而是盘坐在风暴的中心点，将厚重的精神力散发开来。
　　“将这类似禁阵的风暴轨迹记下来，或许有朝一日能够派上大用场。”打定主意的郑凡，缓缓放开心神，尽量感应着风暴禁阵的玄妙。
　　“老板不会有什么事吧？”
　　孔宁担心叶片风暴中郑凡的状况，暗叹他胆子有够大。
　　“不要轻易触动叶片风暴，这或许是一个机遇。”方欣然多少看出了一些端倪，坐在风暴远处，并没有打扰郑凡。
　　时间缓缓流逝，幽暗森林外围的枯叶之地，也变得异常寂静。
　　孔宁和吉井惠香不知道的是，盘坐在缓慢流动叶片风暴中的郑凡，竟然逐渐感受到一种势，叶片风暴的流动之势。
　　幽暗森林依旧没有白天与黑夜的变化，不过发现郑凡盘坐在缓缓流动的叶片风暴中，并没有遭遇到什么危险，方欣然倒是安心了一些。
　　“看来他应该探索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要带上孔宁和吉井惠香她们。”对于陷入安静的不规则小石头，以及石化眼珠，方欣然不由暗暗感叹道。
　　“呜~~~”
　　因为手表指针早早已经停了的关系，方欣然甚至不能确定过了多久，可是随着郑凡在叶片风暴中缓缓睁开双眼，竟然引起了风暴的变化。
　　“叶片风暴开始逆向旋转了！”
　　吉井惠香最先发现，磅礴风暴缓慢逆向旋转的同时，数之不清的叶片，竟然在向郑凡的身形收缩。
　　“不止如此，叶片重现生机所蕴含的纯净灵气，也释放了出来。”孔宁的灵觉，也还算敏锐。
　　不大一会儿功夫，叶片风暴就带着一股极为厚重的势头，将郑凡的身形紧紧包裹其中。
　　只是与袁铁江被包裹的时候不同，此时包裹郑凡的叶片，非但没有抽取他的生机，使得他的身躯化为干尸，反而在不断向其体内注入纯净的灵气。
　　“包裹他身形的叶片，逐渐的枯萎了。”
　　方欣然深吸一口气，已然确定在这番变故之中，郑凡得到了一定的好处。
　　嗤嗤的响声不绝于耳，数之不清灵气纯净的叶子，在郑凡体外化为了厚重的蚕茧形态。
　　“本体的状况实在是太差，根本就储存不了纯净的灵气，倒不如让欣然进来试试了，现在纯净灵气通过丹田气海的三面首石像，涌入了小男孩体内，估计也很难发挥什么作用！”郑凡在叶片形成的厚茧之中，暗暗的叹息道。
　　以前郑凡对于修炼之事虽不在行，不过经过了这些年的经验累积，以及同小男孩的联系，此时却已经明白，小男孩的状态，也未必算得上好。
　　尤其是隐藏在小男孩体内的一股股异种灵力，已然是非常驳杂，这对小男孩本身就是一种缓慢的侵蚀。
　　“当初我和欣然只是各自融合了一颗藏灵珠，都出现了种种负面影响，现在的小男孩体内有数股异种灵力，应该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被反噬估计就是早早晚晚的事，这些枯叶如果能保留下来就好了。”郑凡听到叶茧的咔咔响声，不禁意识到数之不清的异样枯叶，纷纷在挤压中溃碎了。
　　之所以郑凡生猛进入海底墓葬，也是有很多原因，不得不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只是孔宁和吉井等不了，我的本体已到了溃灭边缘，再加上小男孩的状况也不容乐观，如果再不对海底墓下手，只怕机会就错失了。”郑凡心中总觉得，藏灵珠的本源，可能会是解决小男孩问题的关键因素。
　　“吉井，能发现老板在里面的状态吗？”
　　在叶茧泛着凝而不散的纯净烟华过程中，孔宁对吉井惠香问道。
　　“现在已经能看到了，但并没有发现有变强的趋势，正常情况下，如果吸收了这些纯净灵气，状态应该有明显的提高才是。”石化眼珠漂浮，透出了吉井惠香不解的话语。
　　“只要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强，而且眼前的难关，也算是过去了。”方欣然长出一口气，整理着地上的装备。
　　“对于夫人来说，接下来的路，恐怕同样是不太好走。”吉井惠香的笑语，有着淡淡调侃的意味。
　　“相比你们这些年的付出，我这个做妻子的，确实是很惭愧！”方欣然摇了摇头，透着发自内心的感叹。
　　“叶茧泛动的纯净灵气，已经逐渐消失了。”
　　不规则小石头流露少许雷华，缓慢向包裹郑凡的叶茧漂浮而去。
　　“噗~~~”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外界的影响，叶茧震动之后，竟然被从内向外掏了个窟窿，透出一条手臂。
　　“老板，你没事吧？”
　　凑近的石化眼珠，透出了吉井惠香迫不及待的话语。
　　“轰！轰！轰！”
　　随着叶茧透出的手臂，再度收入其中，更大的动静很快为之出现，只见一身**的郑凡，几乎是手脚并用，粗暴的破茧而出。
　　发现郑凡一双小臂，以及脖颈往上的肌肤还算比较好，身体剩下的地方则是布满了裂纹，方欣然心中多少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吸收了如此纯净的灵力，肉体的伤势还是没有恢复，这是不是意味着已经积重难返了呢？”方欣然在心中担心猜测道。
　　“就那么回事儿吧。”
　　郑凡取出一套新的内衣，以及外军迷彩服穿上，甚至连还好的敷衍，都没有说出来。
　　“趁着老板在叶茧的时候，我向远方的森林观察了一下，似乎有异物和瘴气，变化应该在森林最中央的位置，那里好像有一个大坑。”石化眼珠围绕郑凡转了转，透出了吉井惠香的提醒。
　　郑凡先是看了看血气被抽空的玉佩，以及精光璀璨的藏灵珠，发现袁铁江和红袍男子，已经没有任何的意识残留，心中多少有些沉重。
　　“你们两个，先退回到我的空间中吧，本来情况就不怎么理想，还是稳定意识要紧。”郑凡沉着脸言语之际，年轮通道已经浮现而出。
　　“接下来想必是危机重重，我还是能帮上忙的。”吉井惠香有着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保郑凡得到最后机缘的意思。
　　“你们转变形态之后，能暂时保持稳定就已经不错了，回去。”郑凡双眼微睁，语气透着不容拒绝的沉喝。
　　了解郑凡脾性的孔宁，根本就不敢多言，连忙驱着不规则小石头，返回到年轮通道中，其后吉井惠香的石化眼珠，也是溜溜的跟了进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想象，孔宁和吉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方欣然不可思议淡笑道。
　　“只是暂时将意识依附在灵物上罢了，长此以往却是难以坚持，必须要尽快找到合适的肉身才行。”郑凡收起陈教授的两颗藏灵珠，却将散发精光的藏灵珠留了下来。
　　“你是想要将她们，带去小男孩存在的世界？”方欣然尽管有着猜测，还是对郑凡确认道。
　　“不错，在那边我需要帮手，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究竟能不能成功，现在还难以确定，本来袁铁江是个非常好的做事人选，可他却没有扛过去！”郑凡将东西归拢到一起，坐下来一边整理装备，一边对方欣然回应道。
　　“在你的计划中，并没有我吗？”
　　方欣然略有犹豫，神色复杂询问道。
　　“改变形态太过危险，而且咱们两家还有一些牵绊，需要你留下来，这次我下海底墓，也有看看在一些情况上，能不能获得转机的意思。”郑凡抹搭着眼皮，似乎有些深层次的考虑。
　　“噗~~~”
　　看到郑凡取出一柄鱼鳞古剑背在身上，手中端着班用机枪，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方欣然不由忍不住噗笑出声。
　　“有什么可笑的，你也拿上枪，刚刚吉井说前面的森林，可能有异物，得小心一点儿。”郑凡将之前存有红袍男子灵魂，泛着精光的藏灵珠，放入了腰包中。
　　“你可不要太小看我了。”
　　方欣然拿上95式突击步枪，拉了一把枪栓，随后开始检查大腿两侧的五四手枪弹夹，以及手雷。
　　“在我看来，往后走最为可怕的，是环境的恶劣变化，如果遇到异物的话，或许还能拼一拼，可是有些危险的环境，却很可能是人力所不能抵御的，你要有些心理准备才行。”郑凡郑重对方欣然提醒道。


第四百八十六章 相生相克

　　“哗！哗！哗！”
　　踩在枯叶层上的脚步声轻微泛起，郑凡与方欣然几乎是背靠着背，端枪在森林中摸索前行。
　　“那些泛着灵光，能将人化为干尸的异样枯叶，果然没有了。”方欣然精神分外集中，对郑凡小声言语道。
　　“异样的枯叶虽没有了，不过再往前走，还不知道要碰到什么。”郑凡虽双眼泛贼，却也颇为谨慎。
　　“猛虎保安公司和那些雇佣兵在海底墓藏中，遭到团灭，是不是在你的意料之中？”方欣然与郑凡背对着背，稍稍用手肘杵了杵他。
　　“差不多吧，不过我本以为，能再走远一点儿的，另外袁铁江没有挨过去，对于我来说也是个损失，毕竟他给我做事时间不短，忠心也不错。”郑凡示意方欣然停下脚步，放松一下精神。
　　“前面不远的地方，森林茂密了起来，不过却好似有很浓的瘴气，如果没有密封防护服，以及氧气的支持，估计会非常的困难。”方欣然稍作休整，向着远方望去。
　　“那灰褐色的瘴气不简单，要小心一些才行，还没等走入真正瘴气的范围，尚且有隐隐的恶臭气味，再往前的情况可想而知！”郑凡目光深沉笑语道。
　　“看你并没表现出惊讶之意，是不是一早就有准备？”方欣然忍不住正色问道。
　　“只是接近这瘴气之后，让我有种似曾相识之感。”郑凡看向森林深处，缓慢抹搭着眼皮道。
　　“难道你以前接触过？”
　　方欣然略有不可思议，多少感觉到了自己男人的把握。
　　“确实是接触过，算起来也只是枝节而已，还记得张强是怎么死的吗？”郑凡示意方欣然将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大背包放下来，自己则是取出了一个泛着乌光的金属小瓶子，以及陈教授之前挂在袍子上的六个小布袋。
　　“你是指可怕的虫卵？”
　　方欣然记得非常清楚，郑凡手中泛着乌光的金属瓶子，一共有两个，都是在杀死沈艳之后，在陈教授的四层老洋房中搜寻到的，另一个瓶子中所装，则是能融化尸体的酸性液体。
　　“不错，正是这个虫卵。”
　　郑凡打开金属小瓶子，即便不特意让方欣然闻，恶臭的气味，也很快就泛了出来。
　　方欣然只觉得汗毛竖立，意识到陈教授洋房的两个金属瓶子，以及其中的物质，是从海底墓葬中所得。
　　“这个瓶子中的虫卵，虽有些恶臭，但闻着却没什么事，至于前面的瘴气，就不好说了。”郑凡淡笑着言语道。
　　“看样子，随着进入海底墓葬，以前有所怀疑、困扰的迷雾，也被一点点揭开了。”方欣然喃喃言语道。
　　“是啊，两个金属瓶子中所装之物，虫卵应该是出自前方的瘴气区域，至于酸性液体，则是同咱们所经过的泥沼蚁群有关。”郑凡此时已经颇为肯定。
　　“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装备，或者陈教授的东西中，难道会有应对森林瘴气区域的办法吗？”方欣然翻找大背包的同时，已然明白郑凡在此停下的原因。
　　“其实不只是他们，咱们也有渡过瘴气区域的办法，我只是想做出确认罢了，看到这个金属瓶子了吗？”郑凡一边笑语，一边将手中金属瓶子的底座谨慎拧了下来。
　　“这些乳白色的颗粒？”
　　发现金属瓶子底座的暗格内，有着一颗颗小米粒般的颗粒，方欣然赞叹的神色不由一动。
　　“这些乳白色的小颗粒，对虫卵有很强的克制作用，我在想，如果提前服食少许，有很大可能性渡过瘴气区域，这种小颗粒，我也做过观察，它虽然同虫卵外形相似，却不是天然存在的，而是通过后续的科技提取手段，制成了同虫卵相似的小米粒形态。”郑凡对于一些细节，明显有着很强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这种乳白色的颗粒，并不是克制虫卵的原有之物？”方欣然并不怀疑郑凡的说法，更多是依赖着自己的丈夫。
　　“正所谓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虽然这只是一个比方，但任何一种生物生长的地方，肯定有与之相制约的东西，如果说存在着克制虫卵之物，它有很大可能，就在那片瘴气森林中，而且已经被探索过海底墓的陈教授等人所得。”郑凡神色沉凝道。
　　“既然对这乳白色的小米粒有把握，为何还要如此担心？”方欣然看到郑凡的神情，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之前吉井说，她发现森林深处，不只是有瘴气，而且还存在异物，这其中可能有某些程度的联系，光解决瘴气的威胁，还远远的不够。”郑凡并没有马上服食乳白色的颗粒。
　　“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装备，零零碎碎的还真是不少。”方欣然拿出绳钩，似乎想猜测各种可能性。
　　“这个绳钩的头部，设计非常巧妙，可以借助荡力进行抓合与打开，我估计是用在异样枯叶所在的，通过对光秃坚硬树杈的不断抓合悠荡，在脚下不与枯叶层接触的情况下，避免被异样枯叶粘身化为干尸。”郑凡笑着摆弄方欣然拿出的绳钩。
　　“如果陈教授不死的话，咱们或许还能容易些。”方欣然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难关，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家伙不死，咱们只会更加的被动，处于危境之中，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他害了。”郑凡虽知道陈教授对海底墓的重要性，却并不后悔做出的决定。
　　“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装备中，还有些许丹丸，你能确定是哪一种吗？”方欣然取出一个个药瓶子道。
　　“暂时还不能，得与陈教授所带之物，相互对照才行。”郑凡将注意力，放在了之前从陈教授身上，取下的六个小布袋。
　　小布袋都不大，充其量也就有跟小孩丢的小沙包相似，郑凡一手甚至能抓上好几个。
　　“之前威胁那老头的时候，水属性藏灵珠，就是从其中一个小布袋取出来的。”郑凡并没有将拉绳所封的小布袋逐一打开，而是保险起见，用精神力进行渗透探索。
　　“空的？”
　　探索了前两个小布袋的郑凡，不知道是因为人品，或是运气的关系，竟然没有发现其中有任何东西。
　　六个小布袋在外形上看，都是略微鼓胀，如果是正常思维，里面应该都有东西才对，郑凡在此之前，当真没想到，会有空的布袋。
　　“有什么发现？”
　　方欣然颇为好奇，而且也发现了郑凡神色有异。
　　“这种像沙包的小布袋，制作的非常巧妙，似乎纳入了芥子空间，内部大约有一个平方，不过我连续探查了两个，都没有装东西。”郑凡淡淡解释的同时，也在猜测陈教授的用意。
　　至少在陈教授进入海底墓之后，郑凡没有见到他往出拿太多东西。
　　“进入海底墓，应该多准备东西才对，如果说陈教授那个老家伙，没往出拿什么东西，却将小布袋挂在身上，难道是碍于小布袋的空间有限，是想要在墓葬中带出什么吗？”郑凡抹搭着眼皮，心中暗暗思量。
　　到了第三个小布袋，郑凡终于发现，里面堆装了一些食物和酒水，尤其是一堆桃子非常惹眼。
　　“看来应该在这里了。”
　　查探第四个小布袋的时候，郑凡精神力一动，很快就发现了三个锦囊般的东西，以及四小段人参。
　　“这是……”
　　眼看着郑凡将小布袋打开，放出了其中的东西，方欣然已经闻到了异样的气味。
　　“应该是类似香包的东西，只是里面放了臭油草，以及驱散蚁群的植物。”郑凡打开了一个香包，发现了里面有些晾干的白色花瓣。
　　“拉撒姆博家族对付蚁群的白色粉末，就是从这些花瓣中提炼的吗？”方欣然暗暗想道。
　　“这个法子倒是很巧，将晾干的花瓣制成香包带在身上，驱散蚁群就太方便了，拉撒姆博家族那些白色粉末，与这干花瓣还有所不同，辛辣的气味，远没有干花瓣来得纯粹。”郑凡笑着感叹的同时，竟然再度打开了一个香包。
　　“似乎像核桃仁。”
　　方欣然观察着郑凡取出的东西，不免有所猜测。
　　“是挺像，而且还散发着血腥之气。”
　　郑凡对于手中所拿，像是剥了皮的核桃仁，并不是太确定。
　　“它是带在身上的，还是吃的？”
　　方欣然道出了郑凡的犹豫，甚至看了金属瓶子底座中的乳白色米粒一眼。
　　“对于我来说，它只要不是虫子，就没什么问题。”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郑凡决定试一试，先吃小米粒般的乳白色之物。
　　“小心一点儿！”
　　看到郑凡用舌尖，不断舔尝着乳白色颗粒，旋即又小口咬了核桃仁，方欣然不由提醒道。
　　“咯！咯！咯！”
　　吃了一块核桃仁的郑凡，很快就觉得腹部有着一股股张力之感爆发出来，一身肌肉都开始紧绷，就连精神和心绪都受到了某种影响，有种不惧任何威胁的狂暴奔放之意。
　　“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郑凡一身力量气息鼓胀，肌肉和筋脉也出现隆起，双眼逐渐泛红，方欣然不免讶异道。
　　“问题应该不大，是吃了这个核桃仁的缘故。”郑凡有着安慰之意，依旧保留着理智。


第四百八十七章 瘴气区域

　　幽暗森林之中，郑凡脖颈的肌肉和青筋，出现了明显的鼓胀。
　　看着郑凡的变化，方欣然甚至能够想到，此刻他要是脱了迷彩服，将一身肌肉线条裸露出来，必定是犹如扎龙一般。
　　“郑凡，你手中的核桃仁，同那乳白色的颗粒，是同一种物质吗？”方欣然的询问，更多有着提醒的意味。
　　“不是。”
　　郑凡直起腰板摇了摇头，将目光放在了四段小人参上。
　　“先不要再尝试了，免得闹出不好的事情。”方欣然伸手对郑凡阻止道。
　　“看看这两样东西，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装备中，有没有类似之物。”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倒是有参片，只是个人装备的非常少，也只有两片而已。”方欣然从大背包中，翻找出一个绒盒道。
　　“那应该就是它了，我虽然不知道这有着血腥气的核桃仁为何物，但这种参片，很可能与提炼的乳白色颗粒，有着同样的功效。”郑凡不断喘着粗气，有着一种发泄力量的冲动。
　　“那是吃乳白色颗粒，还是参片呢？”
　　方欣然观察着郑凡的状况，有些拿不定主意。
　　“稳妥的话，吃一些乳白色颗粒，再含两个参片，不要小视了前面森林的瘴气。”郑凡略微犹豫，将金属瓶子的底座，递给了方欣然。
　　对于郑凡的考虑和选择，方欣然非常的相信，很快捏起一小撮乳白色颗粒吃下，过了一会儿又将拉撒姆博家族之人装备的参片，含入了口中。
　　“感觉很清冽，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方欣然感受自身的状态，给出了答复。
　　“现在可以确定，我身体中的狂暴力量，是来自于这核桃仁了，只是陈教授为什么要带核桃仁呢？毕竟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装备中没有此物。”郑凡收起陈教授第四个小布袋中放出之物，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第五个小布袋上。
　　在方欣然的注视中，郑凡利用精神力，感受到了第五个小布袋中，有着一件颇为复杂的物品。
　　“怎么了？”
　　对于郑凡并没有放东西出来，而是愣愣着不说话，方欣然看着他问道。
　　“我虽然学过服装裁剪和设计，可是对饰物却不在行，这个小布袋中的东西，像是一串很复杂的手铃，我担心将其放出来，一不小心会弄出动静。”郑凡将小布袋交给了方欣然。
　　“手铃？”
　　在郑凡的点头示意中，方欣然因为之前得到了玉扳指的关系，轻车熟路将精神力侵入了小布袋。
　　直到这时，方欣然才意识到，郑凡为何要说复杂。
　　小布袋中存在的手铃，已经不单纯是手铃那么简单，由一个手串牵连着菱形金属，前端还有三个指套，带着四个小铃铛。
　　“这铃铛手链可真是精美，必定是一件宝物。”
　　在方欣然看来，手链牵连着的菱形金属，应该是搭贴在手背上的，还有着细密而玄妙的符文。
　　“即便是宝物，也是一件女性的饰物，你先收起来，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能够有大用处。”郑凡回想起零碎的记忆片段中，那虚空大战被封在不老尸棺中的，是一具女性的尸体，有所怀疑给了方欣然安排。
　　“在刚刚接触藏灵珠的时候，我得到了一颗，沈艳的已经在欣然那儿，张强的藏灵珠，也化为了丹田气海中三面首小石像的一部分，而萧玥的那一颗，则是因为意外，遭到吞噬之力彻底化散，被小男孩将灵基所吸收，这四颗藏灵珠，都毫无例外同陈教授有关系，就连沈明的那一颗，或许也来自与他，算上具有水属性和冰属性的藏灵珠，可以说，八颗藏灵珠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红袍男子的那一颗。”郑凡暗暗思量道。
　　陈教授作为藏灵珠机缘获得者，在郑凡看来，他带着这个奇异的手链，或许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和深意也不一定。
　　就在郑凡想要将一些细节，串联起来之际，方欣然已经将装有铃铛饰物的小布袋，收入到拇指所戴的玉戒之中。
　　“差不多了。”
　　郑凡检查过最后一个小布袋，发现里面是一块碎裂的金属，就好像箱子的一角，这才对方欣然点了点头。
　　“这块金属……”
　　不同于其它物品，手能握住的金属，即便只是碎裂的一角，在断面处，依旧能发现很是深邃的古文，就好像悠远玄妙的古文，被注入到金属中一样。
　　“是要带上东西，往那瘴气走吗？”
　　方欣然将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装备大包整理好背上，对郑凡确认道。
　　相比郑凡身后背着一柄古剑，装备包由方欣然携带，更多是出于随时使用，便捷的考虑。
　　觉得狂暴之力开始回落，郑凡多少确认了核桃仁奇特效用的时间段，这才吃了一撮乳白色颗粒，将四小段人参中的一段，咬了一口。
　　“好清冽，就好似含入了一口生生不息的冰气，将核桃仁的狂暴之力，彻底褪去了。”郑凡虽觉得，陈教授的四段人参，必定比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参片好，却没想到会是这等奇特。
　　“走了。”
　　郑凡示意方欣然，也咬一口陈教授的一段人参。
　　看到方欣然小口咬了人参之后，神色有着明显的奇异，郑凡就可以确定，陈教授所带的人参，比拉撒姆博家族之人的参片更具作用。
　　所有东西都收拾好，郑凡和方欣然往前走出不到十丈，就已经看到了暗红色的土地。
　　“这是？”
　　看了看脚下的枯叶层，又观察了一番前方暗红色的土地，方欣然神色已经变得谨慎很多。
　　“有些不同寻常啊，要小心。”
　　郑凡先接过方欣然递来的量尺，尝试着向暗红色土地探了探，觉得虽有些泥泞，但却不似泥沼的深不可测，这才尝试着迈步。
　　“你胆子也太大了！”
　　对于郑凡向前走的举动，方欣然似是绷了根弦一样，紧张埋怨道。
　　“这量尺触碰暗红色泥土，并没有出现类似腐蚀性的状况，所以我才敢走的。”郑凡观察着自己的翻毛皮军靴，旋即对方欣然笑着安慰道。
　　“为什么没有枯叶了？”
　　方欣然对于森林枯叶层的消失，略有介意道。
　　“可能性很多，我更倾向的一种，就是整个森林的供养，是从这边散发出来的，如果供养逐渐减小，树木的枯萎应该是从外围先开始。”郑凡取出了两件独立吸氧器，以及两个护目镜，示意方欣然装备一套。
　　“你觉得快要接近的瘴气，又是从何而来的？”方欣然在没戴独立呼吸器之前，想要尽量多了解一些情况。
　　“实在是太没有知识了，亏你还是个研究生，一般而言，瘴气是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主要原因就是无人有效处理动物死后的尸体，加上热带气温过高，为瘴气的产生创造了有利条件。”郑凡的笑语，透着调侃的意味，明显是早有考虑。
　　“你猜测森林的深处，可能有高温，而这里瘴气的形成，也会与正常的理论有所关联吗？”方欣然惊讶问道。
　　“当然，自然界的法则，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即便这方世界有些奇异，通过观察和推断来做出应对意外的准备，还是非常有必要的。”郑凡神色深邃，笑着安慰道。
　　“怪不得他杀了陈教授，就连附在藏灵珠上的那个意识，也没有留下。”方欣然心中暗叹，郑凡的心思和算计，即便不在资本市场上，也依旧是一个怪物。
　　早在资本王朝成形之后，方欣然就知道，郑凡不怎么管理公司的事务了，半退休的状态，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些事情甚至在强行推进，带给人的感觉，像是大条了很多。
　　可是在进入海底墓葬之后，方欣然发现，郑凡根本就没有变，他自信的来源，并不是身为异人的战力，而是强大的心理素质与算计能力，以及一步步所形成的积累。
　　“滋~~~”
　　就在方欣然默默想着资本王朝成型，郑凡的所作所为之际，突然脚下在泥泞的红土地上一滑，被他扶了一把。
　　郑凡指了指自己所戴的独立吸氧器，对方欣然示意赶紧带上。
　　此时的方欣然，甚至没有注意到，刚刚郑凡所提这方奇异世界的深意。
　　“虽说在这幽暗森林的上方，没有看到日夜改变的景象，但也不能完全确定，这里还是墨西哥尤卡坦半岛海域的下面，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内在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郑凡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事物，一边默默警惕道。
　　红土地不但坑坑包包，并不平坦，而且还非常的泥泞，即便郑凡和方欣然身体素质有异常人，行走也颇为的困难，每一步都不得不小心谨慎。
　　“嗡~~~”
　　眼见着就要接触到灰褐色瘴气，郑凡背上的古剑，突然出现细微的震动，散发出清脆的剑吟。
　　“如果这么一直震响的话，在这样幽暗寂静的环境中，可就太明显了，不会招来什么异物吧？”古剑有灵性郑凡倒知道，带着它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可是快接近瘴气却震响不停，却是他没有料到的。
　　嗡嗡的剑吟从古剑震荡而出，与此相随的，还有颇为浑厚的剑气。
　　试着向瘴气行走的郑凡，甚至可以发现，在古剑的剑吟与剑气逼迫下，他和方欣然所在一小方区域的瘴气，被缓慢的排开。


第四百八十八章 巨大骨骸

　　“之前所做的准备……”
　　进入森林瘴气区域，郑凡对于背后古剑震动，所散发剑吟与剑气，排开灰褐色瘴气的情况，几乎是没有想到的。
　　在此之前，郑凡对于恶臭的灰褐色瘴气，可谓是非常的警惕。
　　因为以前做过实验，以及害死了张强的关系，郑凡之所以警惕虫卵，是灰褐色的虫卵遇水即融，而且不同于闻着恶臭，到了水中之后，甚至会化作无色无味，让人极难察觉。
　　单单是小金属瓶中，所装的虫卵，散发的恶臭都有些让人受不了，眼前广阔的森林都被瘴气所遮，由此可以想到，此间的情况会有多恶劣。
　　古剑震动中，郑凡也没有将独立呼吸器取下，而是对方欣然小幅度招了招手，让她谨慎前进。
　　“如果能一直排开瘴气的话，震响也就由它去了。”郑凡也并没有在古剑异动，会引来危险的事上纠结。
　　相比手中所持的班用机枪，郑凡背后的古剑，显然是极具灵性，之所以将它拿出来，更多是为了感应危险，以及在危机时刻，借助古剑的威能。
　　行走在泥泞的红色土地上，就连滋滋的脚步声，都被剑吟所掩盖。
　　没有三分钟的时间，观察周围茂盛树木的郑凡，就已经抬手对方欣然示意停下。
　　“周围的树木，都是红色的，实在是有够阴森，而且你看看那些树上的果实。”郑凡指了指近处一棵树上所结出的红色果实，用眼神对方欣然传递着意思。
　　“核桃吗？”
　　如果不是郑凡有意提醒，方欣然甚至在幽暗的环境中，都没发现茂盛的树木上有果实。
　　“正常的核桃树，应该不太高才对，可是这方森林中的异树，都超过十米高，三人不能合抱，这恐怕已经超出了普通核桃树的范畴，估计陈教授所带的核桃仁，就是从这里获得的。”沟通不便的情况下，郑凡稍稍摘下独立呼吸器，对方欣然道。
　　“你是在担心什么？”
　　方欣然虽很敏感，看待事务的眼光也有够毒，但与郑凡的心思相比，却是有所不及。
　　“我在想，这方森林茂盛，树上又有叶子和果实，有异物异兽的可能性必定非常大，只希望不是群居那种难以面对的情况才好。”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不免心中发紧。
　　从进入海底墓之后，一路行来就已经危机重重，方欣然多少意识到，接下来恐怕还有危及到生命的事态。
　　“要继续往前走吗？”
　　方欣然不确定询问道。
　　“这里能结出类似于核桃果实的异树，明显与外围那些枯死的树木不同，要注意树木和所结果实的变化才行，一旦出现意外状况，也用不着惊慌，跟着我行事。”郑凡虚压手掌，示意方欣然保持稳定的心绪。
　　在危险的环境中，其实为了不给方欣然太大压力，有些猜测郑凡甚至没有说。
　　“从森林外围开始，土地都是灰色的，为什么到了这里，竟然变成了暗红色的呢，而且这些异样的核桃树，也是红色的，既然能结出果实，就证明生机还可以，这泥泞暗红色土地所蕴含的养分，又会不会是由海底墓葬本源进行供养的呢？”郑凡重新戴上独立呼吸器，暗暗思量道。
　　在郑凡看来，如果他对瘴气形成的原因，在大方向上猜测正确，那么植物和生物的死亡腐烂，应该会对土壤形成一定的养分。
　　可是处于被瘴气遮掩的一方森林，郑凡所发现的植物，只有高壮的红色核桃树，除此之外，甚至没有发现一株其它的草木。
　　“如果是这种异样的核桃树，侵略性过强，容不得其它草木生长，对于这方树林，还真是得警惕起来了，即便是出于其它的原因，估计也未必是什么好事。”郑凡端着班用机枪的双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做好了随时输出强大火力的准备。
　　“前面好像不对劲儿。”
　　持着突击步枪的方欣然，发现前方有着模糊的巨影之后，连忙碰了碰郑凡以作提醒。
　　“那是……”
　　不只是精神力，郑凡的视觉感官，也要比方欣然强上不少，他自然是发现了前方远处泥泞暗红土地上的事物。
　　一具不知为何兽的巨大骨骸，安静的倒在泥泞黑土地上，而且根据郑凡的观察，骨骸周围的瘴气更浓郁。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郑凡心中发毛，暗暗集中注意力。
　　待到郑凡带着方欣然，缓缓走到三人高的巨大骨骸附近，她似乎受到惊吓一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虫卵！”
　　密密麻麻的虫卵，在巨大骨骸的下方，甚至形成了堆，作为女子的方欣然，本能对这样的东西，有着恐惧与排斥。
　　“虫卵倒还行，关键是怕经过生长的成虫。”谨慎凑到巨大骨骸边上的郑凡，先是观察有没有虫子的危险，旋即才开始探查骨骸的情况。
　　通过郑凡的注意，发现眼前这具三人高的骨骸，应该是属于巨兽的，而非人类的骸骨。
　　“随便一根骨头，都极为粗壮，由此可见这个巨兽，生前应该非常有力，体型甚至比成年雄象都大，骨骸上没有受创的裂纹，反而颇为光泽，关节也没有折断，若是就其中的成堆虫卵来看，它应该是死于虫子的寄生，这些虫卵也与陈教授用金属小瓶带回去的虫卵，几乎很相似。”郑凡对于由骨骸，推测出生物的种类，以及生前的习性、体态、特征，虽不是很在行，却也能做到大致上的观察和推断。
　　只是有一点郑凡不明白，陈教授金属小瓶中所装的灰褐色虫卵，一旦在水中散开，被人饮用之后，会在人体中很快生长为成虫，将身体血肉分食殆尽，可眼下光是有虫卵，成虫又去了哪里？
　　“实在是有些奇怪，如果不是成虫被什么吸引离开了，就是这方血色森林，有成虫的天敌，这只巨兽绝对不是凭空出来的，能长这么大，至少说明这片森林，曾经有着适合它生存的土壤，至于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有什么变化，还得再找到一些实证才行。”郑凡在巨兽骨骸周围转着圈子，双眼透着若有所思的目光。
　　“从这只巨兽骨骸的利爪，以及尖锐的牙齿来看，它应该非常凶猛，就连这种庞然大物，也葬在了森林中，相比之下，咱们就太弱小了。”适应了一番的方欣然，呜噜着对郑凡提醒道。
　　“它可不是普通的动物，虽然不知道死了多久，但骨骼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灵光，如果它活着的话，搞不好一个由异人组成的小团体，都对付不了这等存在。”郑凡心中虽有很多猜疑，倒没有惧怕的意思，脸上甚至流露出了笑容。
　　“除了这巨大的骨骸之外，表面上倒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我想看看这虫卵堆。”郑凡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
　　“还是不要了，如果有异常的话，前人早就动了。”方欣然担心因为郑凡触动虫卵堆，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祸事。
　　对于方欣然的说法，郑凡倒也不是不认同，不过既然有了发现，他还是想要尝试一下，解一解心疑。
　　再者虫卵集中成堆，而不是散落分布，也让郑凡有着很大程度的不解。
　　“嚓~~~”
　　随着郑凡用拉抻卡住的量尺小棍，拨动虫卵堆，却发现一颗颗灰褐色米粒般的虫卵，就像是粘靠在了一起，很是紧密难以下手。
　　“离远点儿！”
　　好不容易拨掉几粒虫卵，郑凡却发现，从虫卵堆上被拨落在泥泞暗红土地中的虫卵，像是逐渐出现了孵化的征兆一般。
　　看着泥泞暗红土地上的丝丝暗红色气韵，竟然被拨落的虫卵吸收，郑凡拉着方欣然就退了几步。
　　“不会是惹了什么麻烦吧？”
　　方欣然自然也发现了异样变化，一手紧抓着郑凡的胳膊不放。
　　“不过是虫卵被孵化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看虫卵中虫体生长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即便有意外，我也不信咱们跑掉，虫子还能追上来，你且等一等。”刚刚一惊一乍暗喊妈呀的郑凡，此时微微稳定心绪观察过后，再度跃跃欲试起来。
　　将方欣然紧抓的秀手，从手臂上拿下来的郑凡，很快就从黑石牌的空间中，取出了一把折叠工兵锹。
　　郑凡所拿出的工兵锹看似普通，却是纯钢所制，锹体根本就没有木头材质。
　　“这是要干什么啊！”
　　极为不愿意面对虫卵堆的方欣然，根本就不想让郑凡触碰这麻人之物。
　　“噗~~~”
　　将班用机枪交给方欣然暂时拿着的郑凡，奔放走近巨兽骨骸中的虫卵堆，上去就是一铲子。
　　眼看着郑凡将工兵锹，插入虫卵堆中，将卵堆顶部掀了下来，方欣然都不由咽了口津液。
　　不同于方欣然的担惊受怕，心中多少有些把握的郑凡，在虫卵堆掀盖之后，看到里面晶莹光华外露，双眼不由显出了喜色。
　　“噗！噗！噗！”
　　郑凡加快速度，没用二十息时间，就将粘密的虫卵堆分解。
　　“真有东西吗？”
　　看到虫卵堆外层被扒下，里面是一大坨晶莹且黏稠的物质，方欣然不由张了张嘴。
　　“顾不了那么多了。”
　　对于晶莹黏稠物质上的细密虫卵，一时之间难以清干净的情况，郑凡抱着拿了就跑的心思，已经将工兵铲丢在了一边。


第四百八十九章 惹出状况

　　“嗡~~~”
　　发现奇异东西之后，郑凡退远提高精神力，很快就让年轮通道，在巨兽骨骸的侧面浮现而出。
　　“轰~~~”
　　不只是庞大的巨兽骨骸，就连里面虫卵堆内里显出的一大坨晶莹物质，都受到了年轮通道的拉扯牵引。
　　眼看着巨兽骨骸和脸盆大小的一坨晶莹物质，缓慢被拉入一圈圈年轮光华之中，而上面的虫卵却被年轮光华排斥脱落，方欣然不由讶异的合不拢嘴。
　　“这骨骸和晶莹物质，应该都能值点儿银子，而且说不好还存在更有效的用途呢，从进入海底墓葬之后，除了击毙其他人的收获，到现在都没捡到一件宝物，将这兽骸和晶莹物质强行收取了，好歹能补偿一下。”郑凡抱着贼不走空的贪婪想法，要先弄到好处再说。
　　“这就是黑石牌所拥有的力量吗？这根本就不是寻常的储物宝贝，如果说是从陈教授那里得到的，为什么他没有使用，反而郑凡能开启这个宝物的威能呢？”看着偌大的兽骸，被年轮通道一点点吞入，方欣然惊讶的同时，也有着一些疑惑。
　　“嗤！嗤！嗤！”
　　郑凡虽说虫卵中的虫体成长缓慢，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吸收了泥泞暗红土地气韵的虫卵，里面的虫体已经从灰褐色，变为了黑红色，并且逐渐的破卵而出。
　　“快！快！快！”
　　身处幽暗森林中的郑凡，双眼都开始泛白，神情也极度紧绷专注，就好像将精神提高到了极致。
　　郑凡自然是发现了虫卵的变化，在内心焦急的情况下，年轮通道拖入巨大兽骸的速度，也有着明显的加快。
　　“跑啊！”
　　就在巨大兽骸和一坨晶莹物质，消失在年轮通道的一刹那，郑凡一脸的惊恐，放声就带着方欣然跑。
　　如果这时还有外人在郑凡和方欣然附近，就会发现二人身后不远处的黑色小甲虫，已经孵化成片，并且像是受到吸引一般，向二人逐渐的涌动接近。
　　被郑凡带着跑的方欣然，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不由觉得一身汗毛炸了起来，黑色的成片小甲虫，虽达不到大规模虫潮的程度，一时之间却也数不清有多少。
　　“混蛋啊，估计触动这虫卵的人，不是已经死了，也拿不了里面那么大一坨东西。”方欣然不由暗暗腹诽，郑凡这个害人精。
　　“这可真是事大了。”
　　发现一片黑色小甲虫在泥泞暗红土地爬行的过程中，依旧在吸收土地的气韵，甚至出现了蜕皮长大的情况，郑凡甚至怀疑，眼下这数之不清爬行速度还不是很快的黑甲虫，若是形体再长的话，会不会飞行。
　　因为以郑凡的了解，大多数甲虫都是有翅膀的。
　　“嗖~~~”
　　没待郑凡带着方欣然跑离甲虫太远，一棵红色核桃树上，竟然对两人射下一道红光。
　　“嗤~~~”
　　放开灵觉的郑凡，先是推了方欣然一把，旋即侧身让过激射的红光，迷彩服的袖肘处，还是被红光所划破。
　　直到方欣然反应过来回身端枪瞄准，才发现不远处有一只红毛的猴子，正龇牙咧嘴极不友善，想要再度向二人进攻。
　　“不太妙啊！”
　　看到迷彩服破了，肌肤却没伤到，郑凡对于有半人高的红色猴子，不免有些紧张。
　　一般而言，猴子的智商不但比较高，还是群居动物，而且在郑凡看来，眼前这个红毛猴子的个头，实在是有些大。
　　“兄弟，我们并没有恶意，如果有什么地方触怒到了你，我可以想办法补偿。”对于不友善的红毛猴子，郑凡强颜欢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示意方欣然将枪口放下。
　　“吱~~~吱~~~”
　　红毛猴子的叫声很是森寒沙哑，也不知道是在呼叫同伴，还是张牙舞爪向郑凡和方欣然示威。
　　“不会是你刚刚收取了兽骸和那坨晶莹物质，惹怒了这个猴子吧？”对于猴子流露的敌意，方欣然不得不往刚刚的情况上想。
　　“如果它要兽骨和那坨晶莹物质，又怎么会将其弃置在那边……”事情已经做了，即便觉得有些蹊跷，郑凡还是一脸讪讪嘴硬道。
　　“吱~~~”
　　然而，就在郑凡话语落下没多长时间，远远的，他就和方欣然在森林中，听到了其它猴子的叫声。
　　“现在要怎么办？”
　　方欣然露出被郑凡害惨了的娇嗔，已然能想到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局面。
　　“还能怎么办，为了保命，只能将兽骸和那团晶莹物质拿出来试试，看看猴子能不能放过咱们，再等等。”郑凡并不像心甘情愿，将到了手的东西交出来。
　　没让郑凡和方欣然等太久，嗖嗖的响声就已经不绝于耳。
　　眼看着红芒闪烁，从红色核桃树上跳下的一只只猴子，很快就形成了包围的架势，郑凡脸上挤出的自认为善意笑容，不免比哭还难看。
　　比起寻常的猴子，眼下将郑凡和方欣然二人包围的红毛猴子，个头不但很大，而且爪子异常的锋利，双眼甚至透着丝丝的狂暴之色。
　　“放下枪。”
　　郑凡小声对方欣然言语的同时，害怕触动猴群，轻轻将班用机枪放在了地面上以示无辜。
　　眼看着郑凡小幅度举起双手摇了摇，极其猥琐无耻的模样，就连身处危境的方欣然，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诸位猴哥猴兄，小弟路经于此，没有丝毫的恶意，如果有什么事触怒了诸位，我可以做出赔偿。”郑凡说法虽不要脸，不过小心翼翼拿着陈教授的小袋子，却逐渐放出了一张塑料布，看着一众猴子的举动，在上面倒出桃子，以及各种食物。
　　在猴群略有躁动的过程中，郑凡甚至放出小碗斟上了酒。
　　“看来有戏，怪不得陈教授准备这么多桃子和食物，原来不是给自己食用，而是用来打点的。”发现一些猴子，已经抽动着鼻孔，似乎食物对它们产生了很大的吸引力，郑凡心中不由谨慎言语道。
　　“吱~~~吱~~~~”
　　郑凡是听不懂红毛猴子在说些什么，只见之前做出攻击，将他迷彩服手肘划破的红毛猴子，吱吱喳喳了一会儿，竟然将猴群暂时带走了。
　　“咱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对于猴子数量渐少的情况，方欣然忍不住对郑凡问道。
　　“吱~~~”
　　一只人高的红毛猴子，对郑凡和方欣然叫唤了一声，似乎想要震慑二人逃跑的举动。
　　“先别着急，跟过去看看。”
　　发现一人高红毛猴怀中，抱着一个灰白色绒毛的小猴子，郑凡心中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示意方欣然尝试着跟他去看看，离开的猴子去了哪里。
　　“这猴群大概在二十只左右，从猴子散发着狂暴的气息感应，其危险性可能还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如果真要是发生冲突的话，虽不是没有战胜的可能，就怕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郑凡顺着一些猴子离去的方向走去，虽被留守的几只猴子吱吱喝阻，却没有引起红毛猴子的进一步攻击。
　　“被那一人高红毛猴，所抱的灰白色小猴子，似乎也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没长大的关系，绒毛还没有变色吗？”因为之前的关注，郑凡总觉得，那只小猴子的双眼极有灵性。
　　“它们在……”
　　没走太远，方欣然就不由捂住了樱唇，发现了离开的一些猴子，正在泥泞的红色土地中，抓住一只只黑色甲虫吃下。
　　“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那些虫子咱俩碰都不敢碰，红毛猴却以此为食物吗？”郑凡咽了口唾液，嘟囔出声道。
　　在郑凡和方欣然的注视中，不出三分钟的时间，一众红毛猴竟然将还没有完全成长到极限的甲虫吃了个干净。
　　眼看着一只只猴子，体内涌出黑色气息，在吃完甲虫之后，像是得了病一般衰弱下来，郑凡心中的奇异和疑惑更浓。
　　“那数量不小的甲虫，个体成长似乎并没有达到极限，猴子就迫不及待将其吃下，难道说是在害怕着什么吗？”在郑凡看来，以这些猴子的智商，应该不至于在得知吃下甲虫，受到了极大影响的情况下，还会这么做。
　　“这是中毒吗？”
　　方欣然看着一个个毛发都在泛黑的猴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样子这些猴子是不行了。”
　　郑凡也没想到，触动虫卵堆之后，竟然会引发一连串的状况。
　　因为猴群生活在红色森林中，就连猴毛都是红色的，在郑凡看来，这些猴子应该能适应瘴气，以及现下的环境才对。
　　“看来是甲虫壮大的黑色气息，对猴子产生了严重的影响，至于那红色的气息，应该是猴子本身所具有的。”郑凡说话的时候，其它的红毛猴子也赶了过来。
　　“咔！咔！咔！”
　　少数几只红毛猴子，竟然利用锋利的指甲，将圆形的红色核桃剥开，给吃了黑色甲虫，眼看着就不行的一些猴子，喂里面有着血腥气息的核桃肉。
　　“难道说有转机？”
　　郑凡看到情况再变，一想到之前他吃了核桃仁之后的狂暴之感，不由拉上方欣然退到了远处。
　　“小心点儿，这些猴子吃了核桃仁之后，可能还会出现很大的变化。”郑凡神色郑重，示意方欣然做好随机应变的准备。


第四百九十章 狂暴

　　“嗡~~~”
　　红色森林之中，眼看着一众红毛猴子，吃了有着血腥味的核桃仁之后，体型不断放大，泛着黑气的毛也开始变长，郑凡已然拉着方欣然开始逃走。
　　“那些猴子……”
　　方欣然甚至来不及多问，却明白逃跑是个正确的选择。
　　“估计已经不能称之为猴子了！”
　　跑远的郑凡，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澎湃的力量气息，以及狂暴的精神波动。
　　“如果追上来的话，咱们要不要还手？”
　　方欣然看到不远处，之前被她和郑凡放在地上的突击步枪和班用机枪，不确定这等火力，能不能给变异后的猴子，造成有效的杀伤。
　　“总不能等死，若是追上来，就说明情况已然失控，到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郑凡向前奔跨一步，直接将班用机枪抄起。
　　“轰~~~”
　　巨响声泛起，郑凡感觉大地为之一震的同时，回头像猴群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身形过丈，极为强壮的红色巨猿，已然带着强劲的力量波动，轰然向这边跳来。
　　“这也太……”
　　郑凡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弹鼓机枪，再看看半空中那狂暴巨猿的恐怖身形，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吃了个臭鸡蛋一般。
　　“跑！”
　　感受到巨猿的力量与速度，回过神来的郑凡，极为严肃推了方欣然一把，喝喊着对她做出了安排。
　　“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方欣然犹豫着跑远，不想成为郑凡负累的同时，他已然端着班用机枪，向狂奔而来的红色巨猿开始扫射。
　　激烈的弹道光华，速度极快打在巨猿身上，却只能让巨猿更加愤怒狂暴，尤其是在混乱的变故中，甚至难以看到班用机枪的火力，给巨猿造成流血伤害。
　　在郑凡坚定向着巨猿挺近的同时，一环环年轮通道也在他身边浮现，三十六具拇指大小的金属人，以及一蓬武器，很快就被放出。
　　“嗡~~~”
　　被放出的三十六具金属人，在郑凡的意志控制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到常人体态，并且纷纷抓上了武器。
　　“来吧。”
　　郑凡面对力量气息逼人的红色巨猿，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狠色。
　　金属人是被血泥炼化的液态金属，再加上郑凡的精血重塑血脉，已经脱离了奇异的液态金属范畴，变成了颇为强大的器物。
　　从外表上看，被放出的三十六具金属人，体态和郑凡本人差不多，面貌有些模糊。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三十六具液态金属人，身上竟然有着密密麻麻的奇异血脉，就好像流于液态金属人表层一般，显得颇为通透。
　　“开火。”
　　郑凡精神力波动，喊喝出声，三十六具拿了枪炮武器的金属人，已经疯狂向红色巨猿倾泻火力。
　　“轰！轰！轰！哒哒哒！哒哒哒！”
　　爆炸声为之响起，郑凡却马上萎了下来，带着三十六具金属人边打边退，向着不再逃走的方欣然靠拢。
　　之所以方欣然跑开，是怕成为郑凡的负累，可是现如今的情况，却已经不太一样，别说对付一只红色巨猿尚有不及，继率先追来的红色巨猿之后，它的身边，又出现不少恐怖的身影。
　　“找死。”
　　郑凡虽然不敌边打边退，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狠，丝毫不像走投无路的模样。
　　“嗡~~~”
　　随着高空出现年轮通道，透出一颗圆柱形汽油桶大小的核弹头，三十六具血脉奇异的金属人，已然纷纷扔出武器，向着方欣然所在奔跑。
　　“那是……”
　　方欣然虽是军人出身，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核弹头。
　　“呜~~~”
　　没待方欣然再度观察，三十六具金属人就已经化为液态，将她身形包裹。
　　“区区野兽也敢瞧不起人类，别说这样的大块头才十多只，你就是上百只，也顶不住这一炮的。”郑凡一脸张狂的阴笑，身体周围涌现出年轮通道波纹，而空中透出核弹头的年轮通道，却开始出现拟形，化为了好似伸缩巨型炮筒的光华形态。
　　“吱吱~~~”
　　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极大的危险，一声清脆的猴子叫声，竟然使得十多只红毛巨猿，躁动狂暴情绪稍稍平息了一些。
　　想要将本体隐入年轮通道的郑凡，发现一人高的红毛猴，抱着灰白色的小猴过来，似是要阻止狂暴巨猿，而清脆的叫声，正是灰白色小猴发出来的。
　　空中透出的核弹头，在年轮通道所化巨炮光华形态中含而不发，而同样处于年轮通道中的郑凡，双眼这才透出了贼色，似乎也不想将事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徒增此次探索海底墓葬的变故。
　　单从那些红色巨猿的利爪来看，郑凡毫不怀疑其碎石断钢的威力。
　　“这要是放在古代，单单是一只巨猿，就能达到攻城的效果，完全就是怪物。”郑凡盘算着巨猿的特点与战力。
　　“吼~~~”
　　在灰白色小猴不断泛出脆声的过程中，十来只变异的巨猿，狂暴吼声越来越弱，最后竟然匍匐在暗红色的泥泞土地上。
　　“那只灰白色的小猴，似乎是这些红毛猴的头领。”郑凡暗暗思量，由三十六具液态金属人对于方欣然的封闭，也在缓缓打开。
　　“这是怎么回事？”
　　被放出来的方欣然，第一时间摘下独立呼吸器，来到郑凡的身边问道。
　　“它们当然是敌不过原子弹的破坏力。”
　　郑凡所处的年轮通道，已然消失不见，一脸臭屁得意之情，故意摆高姿态，想要争取主动。
　　“我倒是觉得，它们不是害怕你，而是被那只小猴子喝止了。”方欣然观察一番情势的说法，让郑凡差点没被噎到。
　　“咳~~~也是，以它们的见识，未必能认清那东西的恐怖。”郑凡尴尬咳嗽一声，精神力一动，空中拟形的年轮通道炮架，已经出现变化。
　　眼看着年轮通道所化炮筒收缩的同时，再度使核弹头渡上一层光膜，将其收了回去，方欣然心中不免有些赞叹。
　　“这么快就出大招了吗？”
　　对于稳定下来的局面，方欣然忍不住调侃道。
　　“那些巨猿当真是非同小可，不但皮糙肉厚，而且体表还有一层力量罡气，寻常枪炮实难对其造成有效杀伤，如果不放大招的话，我还真是没有什么把握。”郑凡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着笑语道。
　　“接下来要怎么办？”
　　发现之前郑凡拿出的枪炮，纷纷被收入扭曲的空间中，就连三十六具金属人也不断缩成拇指大小，遭到扭曲空间掩盖，方欣然忍不住询问道。
　　“吼~~~”
　　发现远方十多只变异的巨猿，喘着粗气，澎湃的力量气息开始回落，就连极为强壮的身形，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收敛，郑凡不由摇了摇头。
　　“还是不行吗？”
　　时间流逝的过程中，眼看着褪去狂暴状态的红毛猴，有些已经异常虚弱出现死亡，方欣然暗暗叹息道。
　　“既然免不了一死，又为什么要狂化呢？”
　　郑凡总觉得，红毛猴吃下还没有完全成长到极限的甲虫，到后来用血腥气核桃仁引发狂暴，这其中一定有着一些奇异的原因。
　　“这方森林中的红色气韵，似乎稀薄了很多。”
　　回想起一众红毛猴，吃下血腥气核桃仁之后，身体暴涨强化的同时，似乎吸收了红色森林中磅礴的红光，郑凡略有讶异确认道。
　　“那些狂暴之后的猴子，死得特别快。”发现一只只虚弱的红毛猴子，没多大一会儿功夫，身体就已经破破烂烂，方欣然也觉得有很多不解的地方。
　　“嗡~~~”
　　看到每一只死去红毛猴的尸体，在快速的破烂，裸露出其中透着光华的晶石，开始再度吸收森林中的红色气韵，郑凡不免吧嗒吧嗒嘴。
　　一想起之前自己也吃了一块血腥气核桃仁，所引发的狂暴力量和感觉，郑凡都不禁有些后怕。
　　“怎么会这样！”
　　方欣然对于不断出现的变故，显得极为不解。
　　“估计那些甲虫和猴子，在森林中是两个极端的存在，甲虫的生长，需要瘴气和暗红色土地所蕴含的某种力量，猴子同样是如此。”郑凡观察着环境的变化，淡淡给出了回应。
　　“暗红色的泥泞土地中，蕴含着暗与红两种力量吗？看那些死去的猴子，在吸收红色气韵确实不假。”方欣然多少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这方红色森林，带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血色，尤其是走在泥泞的土地上，就好似走在泥泞的血肉上一般。”郑凡双眼微眯道。
　　“这片血色森林中，有没有可能存在着未知的玄妙？”方欣然这是也产生了怀疑。
　　“那就要追溯不老尸棺最早出现时的情景了，自从进入海底墓葬之后，咱们所经过的奇异所在，绝不是这血色森林一处，一路走来可谓是危境重重，但却也不是没有机会。”郑凡说话的同时，看到了灰白色小猴，回头向他瞅了一眼。
　　“你想说什么？”
　　方欣然有些不明所以，也没太在意灰白色小猴的举动。
　　“我所考虑的是，先有不老尸棺，还是先有的重重奇异环境，如果是先有不老尸棺，那么咱们经过的这些奇异所在，有很大可能是由尸棺为源头，逐渐发展生成的。”郑凡一边言语，一边注视着灰白色小猴的神色。
　　“若是先有的这些奇异环境呢？”
　　方欣然这还是第一次，考虑到海底墓葬的本源。
　　“可能性不是很大，即便先有的这些奇异环境，不老尸棺是后落入的，这些环境在长久岁月中，也必定会受到尸棺的影响，所以与其在这些危境中浪费时间，得些小来小去的利益，倒不如将目标锁定在源头上。”郑凡表露出很强的野心。


第四百九十一章 变本加利

　　“呜~~~”
　　死去猴子体内的血晶，吸收森林中的血色气韵，散发出蕴含璀璨光华的能量。
　　在郑凡和方欣然二人的等待中，直到血晶似乎达到了一定的饱和，对于森林中血色之力的牵引，才缓缓为之平复。
　　“那血晶中蕴含的异种力量，即便达不到化学核裂变的恐怖破坏力，但从个体来说也颇强了！”郑凡默默思量道。
　　一直以来，郑凡都认为，枪炮的威能，根本就不是寻常异人能够抵挡的，可是在之前对付狂暴巨猿的时候，其强横的程度，却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若是那狂暴巨猿，战力能持续输出，搞不好强横的修炼者，都很难罩得住。”郑凡想到了千灵宗的各峰宗脉首座。
　　灰白色的小猴子，在远处对剩下的十来只红毛猴叫唤了一番，随后竟然向着郑凡和方欣然所在之处跑了过来。
　　“这只小猴子，才是那些红毛猴的首领。”看到灰白色小猴子的举动，郑凡小声提醒道。
　　方欣然脸色有异，虽有些惊讶，却没有多说什么。
　　“吱吱~~~”
　　灰白色小猴子跑到郑凡身边，向着血色森林深处指了指。
　　“你想让我们去那边，还是要跟我们走？”郑凡也不管小猴子能不能听懂话，对它询问道。
　　“嗖~~~”
　　灰白色小猴子先是点了点头，旋即跳到郑凡的肩头，当真是让他心中一惊。
　　对于极具灵性的小猴子，郑凡却为难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它。
　　甚至有一点让郑凡自嘲的是，他都不确定这个灰白色的小家伙，是猿还是猴。
　　“就这么走吗？”
　　郑凡干巴巴向着散发璀璨光华的血晶看去，也不知道是就此观察灰白色小猴子的反应，还是贼心不死，又或是拖延。
　　“吱吱~~~”
　　蹲在郑凡肩头的灰白色小猴，向着远处叫唤一声，一人高的红毛猴子，露出人性化的不满与鄙视，竟然拿了一颗死去猴子体内的血晶，向这边行来。
　　“就一颗吗？”
　　郑凡虽欲求不满，却没有将话说出来。
　　远处很明显，有着十一颗散发光华的血晶，在郑凡看来，红毛猴子只拿过来一颗，实在是有够瘦。
　　“嗡~~~”
　　随着一人高的红毛猴，将血晶放在郑凡身前缓慢离去，他这才利用扭曲的空间，将拳头大的血晶收了起来。
　　对于灰白色小猴子跳到郑凡的肩头，方欣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走吧。”
　　郑凡本想说点儿不正经的言语，缓和一下怪异的气氛，不过一想到肩头上小不点儿的灵智，最后还是不好张开嘴。
　　在泥泞的暗红色土地上，行走了有一段时间，郑凡和方欣然倒是没发现有红毛猴子跟上来，不过却看到了一些不同的巨兽骸骨。
　　“没想到这里的巨兽骸骨，不只是一具，不知道它们是因为环境的变化死亡，还是被虫子所害。”方欣然的感叹与猜测，并没有避讳灰白色小猴子。
　　“即便在岁月的流逝中，环境可能会出现变化，但我更多是偏向，这些巨兽被虫子所害。”郑凡给出答复的同时，向着肩头的小猿猴看了看，却发现它的注意力，并不在巨兽骸骨上。
　　因为之前触动巨兽骸骨，以及虫卵堆造成变故的关系，郑凡一路往血色森林深处走，即便再看到一具具形态不一的巨兽骸骨，也没有再轻举妄动。
　　“那些虫卵，是通过吸收泥泞暗红色土地中气韵成长的，如果是铺上塑料布，仔细一些的话，或许可以避免虫卵成长也不一定。”郑凡心中虽有思量，可是被灰白色小猿猴跟着，却没有轻易的尝试。
　　在郑凡看来，这个血色森林中有价值的东西，当真是不少，除了巨兽骸骨，以及被虫卵包裹的黏稠晶莹物质之外，还有树上所结出的血色核桃果实，这些东西即便放在小男孩所在的奇异世界，估计也是硬通货。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越往血色森林深处走，郑凡觉得越是担心。
　　如果是只有郑凡和方欣然二人，倒也罢了，现在跟着一只小猿猴，他可不会认为是人品爆发，捡到个灵宠。
　　“这个小猿猴跟着我，必定有着目的，不过有它在，这一路上倒是很安全。”郑凡心中暗暗琢磨着，要怎么应对眼下的局面。
　　“你看看那个东西！”
　　方欣然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庞然大物，略有异样对郑凡提醒道。
　　“确实是很大，就像是座小山一般！”
　　面对庞大龟壳的郑凡，至少表面上没有马上表现出贪婪的神色。
　　“要不要过去？”
　　不只是郑凡，就连方欣然也在观察着他肩头的小猿猴。
　　对于庞大的龟壳，小猿猴并没有太多的反应，既没有表现出同意，也没有阻止。
　　郑凡带着方欣然，试探性的接近小山般龟壳，发现果然是空的，只是一个空壳而已。
　　“小家伙，我虽然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但咱们只能到此分别了。”郑凡一边说话，一边伸手缓慢向肩头一抓。
　　看到郑凡想要将小猿猴放下来，它却十分灵活，从其左肩绕到了右肩，方欣然俏脸的神色，也露出了些许无奈。
　　“下来。”
　　郑凡按耐不住，不断伸手向肩头抓去，可是每每却都被小猿猴避开。
　　即便郑凡都有些抓狂，却依旧没能将小猿猴拿住。
　　直到方欣然也过来帮着抓，小猿猴才从郑凡的头上跳走，在不远处吱吱呀呀，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小东西，你这么有灵性，我实在是不敢带着你，我相信，咱们的目地，应该是相同的，我们想要得到不老尸棺的机缘，你也是如此。”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吱吱~~~”
　　听了郑凡的话，小猿猴竟然摇了摇头，似乎是另有所图。
　　“不只是不老尸棺，我还要得到藏灵珠的本源。”郑凡伸手，从腰包中将一颗藏灵珠取出。
　　然而，对于郑凡变本加利的说法，小猿猴还是摇了摇小脑袋。
　　“我想要这个龟壳。”
　　郑凡终于道出了小心思，观察着小猿猴的反应。
　　对于郑凡的说法，小猿猴不免犹豫，不过最终却似乎有所妥协，竟然点头同意了。
　　“我就直接粗暴收取了，到时候一旦得手，咱们就跑。”郑凡往小山般的龟壳中看了看，发现其中的虫卵堆出奇的庞大，征询着小猿猴的意见。
　　“吱吱~~~”
　　小猿猴显得颇为谨慎，似乎这个小山般的龟壳，不同于其它巨兽的骨骸。
　　看到小猿猴考虑过后，竟然伸出小爪子，往森林深处一个方向指了指，郑凡不由暗暗后悔，之前没有争取一下，将另外十颗血晶也拿到手。
　　小山般的龟壳，即便是不触碰，都能感受到其厚重的气息。
　　更为重要的是，巨大龟壳表面和内里，有着密密麻麻的玄妙古文流动，让人一看就知道极其有价值。
　　“嗡~~~”
　　待到郑凡退远做好准备，使得一环环年轮通道，在暗红色泥泞地面扩张而出，连带小山般龟壳里面，被虫卵堆遮住的黏稠晶莹物质，都在跟着龟壳一同向年轮通道下沉。
　　“哗~~~”
　　澎湃的虫卵如同潮水一般，从龟壳下方的缝隙中散发而出，被年轮通道所摒弃。
　　“不行，这些虫卵太多了！”
　　发现地面上年轮通道光环，已经兜不住扩散而出的卵潮，郑凡心中不由一紧。
　　“吱吱~~~”
　　虽不知道小猿猴有没有隐藏的手段和战力，但郑凡却能看到它焦急的神情。
　　隆隆的响声中，二十息时间过去，小山般龟壳只是沉入年轮通道一部分，可是数量极为庞大的虫卵，却借助暗红色泥泞土地蕴含的暗黑色气韵，开始出现成长。
　　“吱吱~~~”
　　小猿猴先是看了看地面上扩张的一行行年轮通道光环，旋即已经拉着郑凡的裤腿，示意他赶紧跑。
　　然而，在小猿猴的催促下，郑凡却是铁了心要将龟壳收走，寸步不动，显得主意极正。
　　“难道这个小猿猴，真的一点儿手段都没有吗？”眼看着虫潮形成规模，已经往这边缓缓移动，郑凡也不得不把握时机后退。
　　随着郑凡的后退，对于年轮通道的控制，也明显造成了影响。
　　可是看到一行行年轮通道收缩，郑凡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小山般龟壳也在缓缓没入其中。
　　“呜~~~”
　　在小山般龟壳，完全落入年轮通道之时，虫潮几乎就与郑凡距离五步远，而且还在不断的接近。
　　“嘭~~~”
　　郑凡转身提气，右脚在泥泞的地面上一蹬，身形竟然飞跃而起，向着方欣然与小猿猴追去。
　　对于郑凡的举动，方欣然多少有些出乎预料。
　　眼见郑凡一纵一跃，身形起伏之间甚至达到两丈，旋即再度蹬地而起，没有太过勉强之感，方欣然不由意识到，这些年他偷偷摸摸的，保留了太多的实力与秘密。
　　年轮通道收缩，连带着小山般的龟壳，也彻底下沉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澎湃的虫潮涌动。
　　“前边……”
　　方欣然被郑凡拉着奋力奔跑，在感受到气息越来越炽热的同时，也看到了前方蒸腾的火光。
　　“嗖~~~”
　　小猿猴的动作，更为的迅捷，似乎是有意识的，寻着蒸腾的火光那边跑。


第四百九十二章 求保护

　　“呜~~~”
　　血色森林深处的火光巨坑边缘，眼看着前方无路，后面黑色虫潮紧追不舍，潮水一般向这边推进，郑凡不由暗叹，此番进入海底墓，当真是危机重重。
　　“吱吱~~~”
　　同样在火光巨坑边缘的小猿猴，向着深不见底的巨坑中指了指，似乎是让郑凡和方欣然跳下去。
　　“郑凡。”
　　危急时刻，方欣然更多是依赖于丈夫，征询着他的意见。
　　“这要是跳下去，搞不好的话，同找死没什么区别。”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却对逼近的虫潮也很怵。
　　“如果是陈教授他们，会怎么做？”
　　方欣然提醒出声，似乎暗指未必是绝境。
　　“你不跳吗？”
　　看到虫潮越来越近，郑凡忍不住对小猿猴问道。
　　怂恿郑凡和方欣然往下跳的小猿猴，竟然露出求保护的神色，摇了摇小脑袋。
　　“没办法了。”
　　郑凡向着身边扭曲空间探出手臂，很快就将血泥人放了出来，引起了小猿猴略有诧异的神色。
　　捕捉到小猿猴表情的郑凡，脑海中灵光一闪般，想到了血色森林的暗红色泥泞土地，意识到在此之前，可能有了遗漏。
　　“呼~~~”
　　尽管不确定，小猿猴是真没什么手段，还是装的，可眼下被虫潮包围的情况，却也容不得再犹豫下去，郑凡不得不将身体融入到血泥人中。
　　“你们也进来。”
　　眼看着郑凡一点点儿挤入血泥人中，泥人却开口说话，方欣然也顾不得奇异，连忙抱上灰白色小猿猴，跟着往鼓胀的血泥中挤。
　　“嘭~~~”
　　就在哗哗的虫潮，飞起扑来的危机时刻，容纳了郑凡、方欣然，以及小猿猴的血泥人身形，也在巨坑边缘跃起，向着蒸腾的火光扎下。
　　“嗤~~~”
　　跟着飞入巨坑中的黑色甲虫，很快就在高温中被烧透，由外向内化为一团团炭火。
　　血泥人睁着双眼，头部向下俯冲，尽量控制着姿态，避免撞到有着层层火焰纹理的坑壁上。
　　“这巨坑的温度如此高，没什么保护措施的话，非要被点燃了不可，如果是陈教授他们，又会怎么做呢？”郑凡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陈教授所拥有的水属性藏灵珠。
　　以前传言说，要靠着藏灵珠，才能开启不老尸棺，这倒是让郑凡产生很多联想，尤其是在进入海底墓葬，面对重重困境之后。
　　“虽不确定，藏灵珠同藏灵古城，以及不老尸棺的关系，不过在面对一次次的险境中，若是没有藏灵珠的助力，真是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其它的可能。”郑凡暗暗思量道。
　　血色泥人在巨坑中俯冲的呜呼声音不断响起，不只是跟着飞下的甲虫，就连血色泥人的表面，都已经开始干涸，被高温灼烧得全身通红。
　　“这巨坑倒底有多深啊，要是长时间不见底的话，非得被烧烤成叫花鸡不可。”郑凡虽利用血泥人，禁锢了小猿猴，但却还是不免很是担心。
　　“看到了！”
　　就在血泥人着火之际，通过血泥人，郑凡却感知到了巨坑下方，有着一层厚厚的禁制。
　　“轰~~~”
　　随着血泥人冲入禁制之中，郑凡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震荡，当感知再度变化的时候，已经向着地面急速坠落。
　　黑沙飞扬，不只是郑凡和方欣然在血泥人破碎的情况下，摔飞而出，就连小猿猴也轱辘出老远。
　　“不对劲儿，快起来跑。”
　　郑凡缓过口气，感受到下方有流沙的细微变化，连忙起身向着方欣然拉去，却发现她陷入了昏迷。
　　“这可真是屋破偏逢连夜雨，穿破又遇顶头风！”郑凡一把将方欣然搭上，却看到小猿猴也是肚皮朝上起不来。
　　“嘭~~~”
　　想要在沙地上跳纵的郑凡，身形却极为僵硬，感受到了一股颇强的重力，作用在了身上。
　　“欣然，快醒醒，这样下去咱们非要挂在这儿不可。”郑凡左手向方欣然眉宇间轻点，利用意志对她呼唤道。
　　呼唤过方欣然的郑凡，并没有就此等待，而是抱起她快跑，顺便将小猿猴也捡上来。
　　“这里的重力气息太古怪了！”
　　郑凡只觉得，带着方欣然和小猿猴的重量，像是抱着一头大母牛，就连周围的空间，都因为重力，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快速跑在沙地上，郑凡甚至能感受到，自身肌肉和骨骼的吱吱嘎嘎**声。
　　至于破碎的血泥人，很快就已经烧透，在沙地上为之灰飞烟灭。
　　在此之前，郑凡更多是想着捡些宝贝，却没成想会有如此大的损失。
　　跑动的同时，郑凡向着上方空间看了看，只觉略有波动的上空，隐隐还存在禁制涟漪浮现。
　　“嗯~~~”
　　就在方欣然略微恢复意识，放出声音之际，沙地却出现了下陷的态势。
　　“快醒来，这样下去我带不动你。”
　　郑凡几乎是咆哮着，对怀中的方欣然呼唤道。
　　“怎么会这样？”
　　睁开双眸的方欣然，已然发现，广阔的沙地，就如同一个大漏斗一样向下流动。
　　“还能跑吗？能跑就出声……”
　　郑凡双脚紧着捣腾，想要避免随流沙下陷，嗓子眼中透出的嘶吼，都有些变音。
　　“快放我下来。”
　　方欣然意识到郑凡抱着她难以支撑，连忙振作精神。
　　“妈的，你要是再装死，我就将你扔到沙地旋涡里去。”郑凡一手抓着灰白色小猿猴，一手带着方欣然奔跑，帮她适应稳住身形。
　　可是即便郑凡做出要扔小猿猴的动作，它依旧没有马上缓过来。
　　“这也太弱了吧，之前还以为带着这个小家伙，能有什么用处呢……”郑凡咬牙切齿，暗暗腹诽着小猿猴。
　　“不行，出不去！”
　　因为流沙向下的关系，即便方欣然已经奋力奔跑，还是很难在漩涡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即便不能跑出去，也要尽量不随着流沙陷落。”郑凡拉着方欣然言语的同时，也在焦急想办法。
　　“我得将血凤纹祭出来才行。”
　　察觉到流沙陷落之势还在加大，似乎不将两人吞没不罢休，方欣然艰难做出了决定。
　　“先等等，我的办法或许更加方便一些。”郑凡闭上双眼，抓着方欣然，脚下在流沙中一蹬，身形已然旋飞而出。
　　“呼！呼！呼！”
　　方欣然眼看着两人没有立足之处，向着沙地旋涡下方掉落，感知却一变再变，就好像有种被郑凡带着挪移之感。
　　随着郑凡带着方欣然，身形几个闪烁，出了沙地旋涡，两人在半空中的身形，几乎是失控一般向下摔落。
　　“嘭~~~”
　　眼见着下方的岩石地面，郑凡稍稍搂带方欣然和小猿猴一把，以减轻对她的冲击。
　　借助身形撞在地面之际，郑凡才松开了抓着方欣然和小猿猴的手，将一人一兽甩出。
　　保持意识清醒的郑凡，甚至顾不上摔落地面的疼痛，只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没什么事吧？”
　　没有受伤的方欣然，第一时间来到郑凡身旁，关心询问道。
　　“问题还不大。”
　　深呼吸好一会儿，郑凡才粗声粗气道。
　　“刚才那是你的能力？”
　　方欣然这还是头一次见到，郑凡借助异种灵基，表现出不同寻常的手段。
　　郑凡只是勉强一笑，并没有对方欣然详细说明。
　　且不说与郑凡接触过的异人，即便是相对藏灵珠融合者，他也要略强一些。
　　这些年中，郑凡对于自身的异种灵基，已然是有了一定的认知。
　　外人所不知道的是，郑凡的时空异种灵基，拥有两种奇特的属性，可是对于时间和空间的威能，他却隐隐怀着一个不安的想法。
　　在郑凡对自身异种灵基，有着一定认知的情况下，他觉得这两种属性，不应该存在于一颗藏灵珠中。
　　至于郑凡为什么能够驾驭黑石牌，他也多少猜到了，是与异种灵基属性有关系。
　　“吱吱~~~”
　　就在郑凡肉身有化为光躯的趋势，感觉极为疲累之际，被甩在一边的小猿猴，却叫了起来。
　　“妈的，这个小不点还挺会挑时候，危机过去，它也醒了吗？”郑凡心中暗骂道。
　　“刚刚可真是危险……”
　　方欣然此时还不知道，郑凡血泥人灰飞烟灭的事。
　　“这个金属人你带着，虽说应付不了那狂暴的红毛巨猿，不过在寻常时候，如果善于利用，应该会有一定的助力，我一共利用血泥人炼了三十七具，留下的三十六具是一套，还剩下一具给你。”郑凡在黑石牌空间中，将拇指大小的金属小人放出。
　　“好重！”
　　看着不大的金属小人，待到方欣然用玉戒收取之时才发现，这个小人当真是实打实的沉重。
　　“这具金属小人，甚至有着记忆金属的功效，即便遭到破坏，也会在一定时间中，自己恢复如初，想要让它为你所用，得需要一定的祭炼才行，我是将自身的血脉，注入到了金属小人之中，至于还有没有其它的方法，你得自己摸索。”郑凡在方欣然吃力收取拇指大金属小人的过程中，对她解释道。
　　“吱吱~~~”
　　小猿猴似是在呼喊郑凡和方欣然，让二人向它所指的古城看去。
　　“终于到了吗？”
　　看着远方磅礴的黑色古城，郑凡忍不住感慨言语道。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不归路

　　“这一路行来，如果没有点儿手段的话，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面对远方的黑色雄城，方欣然深吸一口气道。
　　进入海底墓葬，方欣然就已经意识到，郑凡为什么这些年，没有打藏灵古城的主意。
　　方欣然记得非常清楚，很早以前郑凡就说过，想要探索藏灵古城是得死人的。
　　看到郑凡起身，神色凝重话语不多，方欣然也不再受小猿猴的影响，暗暗警惕了起来。
　　“这些黑沙不知道是什么，漩涡下方又有何种可怕的存在。”郑凡转身来到沙坑边缘，向着下方已然平静的旋涡看去。
　　对于郑凡在黑沙地边缘盘坐下来休整，方欣然也没有打扰他，默默整理着装备。
　　“虽说一路有惊无险走到了这里，不过却是还有不少难以确定的细节，地底岩浆湖、泥沼，以及森林中的暗红色土地，或许还有值得探寻的奇异因素，再加上眼前这个黑色沙旋，似乎很多事物，并没有完全浮上台面。”郑凡暗暗思量，想到了之前他在森林深处巨坑边上，拿出血泥人之时，小猿猴的异样神色。
　　“很难想象，陈教授等人，是怎么进入藏灵古城，并且得到机缘平安出去的。”方欣然轻声感叹道。
　　“藏灵珠虽是很好的助力，不过在没得到藏灵珠之前，他们一定是借助某种奇物的威能，才可以实施探古盗墓活动。”郑凡抹搭着眼皮，给出了猜测答复。
　　“对于那藏灵古城，你怎么看？”
　　方欣然从玉扳指中，将突击步枪取出，忍不住询问道。
　　“我也没去过，只是按照常理推测，如果存在如此磅礴的古城，里面会不会有居住者！”郑凡将在意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藏灵古城之中，或许存在着其他人？”方欣然心中不免一震。
　　“这里的环境虽然恶劣，却也不是不能让异人生存，如果有足够的事物和水，环境没有太大变故的话，咱们应该都可以支持下去。”郑凡取出一根雪茄，尝试点着抽了一口。
　　“氧气的饱和度，确实还可以，我在想，接下来这东西还能不能用得上。”方欣然拉了一把，突击步枪的枪栓。
　　“面对那狂暴巨猿，是没法讲了，应该算是特殊情况，若对付异人和修炼者，枪炮还是很有用的。”郑凡对于枪炮的杀伤力，还是颇为的信赖。
　　“如果城中真有人和生物怎么办？”方欣然略微犹豫，似乎还没有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凭我所拥有的实力，即便碰到什么可怕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应对的机会。”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却觉得通往远处藏灵古城的路，可能比想象的要困难。
　　因为郑凡通过孙天瑜的记忆片段，也模模糊糊的掌握了一些情况。
　　“之前被那些红毛猴子搅和，倒是忘了查探血泥人，与血色森林，以及暗红色泥泞土地的关系，现在回想起来，那暗红色泥泞土地，应该是蕴含着深不可测的血气，若血气不是死去生物的，又会是哪儿来的呢？”即便过了血色森林，郑凡还是想要将一些细节串联起来，以做到更为清晰的推测。
　　尤其是在观察灰白色小猿猴的举动，以及心思之后，郑凡甚至有些感觉，那就是小猿猴，并不是十分在乎，剩存在森林中红毛猴子的死活。
　　“现在已经过了巨大的火坑，我该帮的忙已经帮了，如果你再不能展现出一些价值的话，就自己跑去藏灵古城吧。”郑凡对小猿猴毫不客气道。
　　“吱吱~~~”
　　小猿猴似乎搜索着记忆，好一会儿之后，才再度对藏灵古城的方向指指点点。
　　“眼下的一方天地虽阴沉，却不是看不到事物，难道这个小猿猴，知道某些路径不成？”郑凡观察过小猿猴的举动，隐隐有了些猜测。
　　取出水瓶补充了一些水分，郑凡并没有大吃大喝的意思，很快就长身而起。
　　“你是对黑沙旋涡下面，有可能存在的东西介意？”方欣然小声对郑凡问道。
　　“现在沙旋停止了，也再没有什么异动，所以不太好说，如果有什么怪物的话，倒是不用太在意了。”郑凡目光沉凝道。
　　“那你在意的是什么？”
　　方欣然总觉得，郑凡对于沙旋，还有些不同的思量。
　　“要知道，通往目标的路径，未必只有一条，从咱们撞入火热巨坑禁制，掉到黑沙之地的情况来看，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我在想，即便是陈教授他们掉落，也很可能会被沙旋所吞。”郑凡行走在岩石地面上，回头看了一眼。
　　“难道说黑沙旋涡下面，有着通往藏灵古城的另一条路径吗？”方欣然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郑凡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通过孙天瑜的记忆片段，模糊得知通往藏灵古城，有着一段迷宫一般的地下通道，而且通道中还存在着类似于豹子，浑身冒火的妖兽。
　　“虽然有这方面的猜测，但是相比被流沙旋涡所吞，我还是更愿意走在上面，这样视野能开阔一些，遇到危险也能及时做出应对。”郑凡抽了口雪茄，所说出的话，让小猿猴略有异样。
　　“这一路通往藏灵古城的岩石地面，可真是平坦！”方欣然谨慎行走的过程中，对郑凡言语道。
　　“越是这得对吗？”郑凡说到后来，略有深意对小猿猴调侃道。
　　“吱吱~~~”
　　小猿猴竟然指了指地下，似乎不让郑凡和方欣然二人，在岩石地面上一直行走到藏灵古城。
　　“果然！”
　　郑凡暗暗感叹，跟上了小猿猴。
　　“这是……”
　　发现小猿猴一路小跑，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台阶入口，方欣然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等一下，这通往地下的入口，一共有多少个？”郑凡放眼向着广阔的岩石地面望去，对小猿猴问道。
　　“八个吗？”
　　看到小猿猴比划着手指，郑凡多少猜测到，这通往藏灵古城的岩石地面，可能存在着意想不到的禁阵，又或是会触动什么可怕的变化。
　　“你的躯体？”
　　发现郑凡的身形忽明忽暗，有着光化的趋势，方欣然忍不住担心道。
　　“同接近藏灵古城，应该没有太过直接的关系，自从刚刚发挥能力摆脱流沙旋涡之后，我就有种累到的感觉，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郑凡大大咧咧抽了口雪茄。
　　“如果得到了藏灵古城，乃至不老尸棺的机缘，你觉得会有扭转的机会吗？”方欣然极力想要让郑凡的状态改观。
　　“欣然，我有种预感，此次探索藏灵古城，对于我来说，可能是一条不归路，这濒临崩溃的身体，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郑凡似是十分了解自身的状态。
　　在郑凡看来，即便是有转机，可能也是相对方欣然而言。
　　之所以探索藏灵古城，郑凡也有一部分要改变方欣然命运的想法，他要在这最后一段路途中，为自己的妻子，开辟出一种可能性。
　　“吱吱~~~”
　　小猿猴倒是不太在意郑凡身躯的变化，叫唤催促着。
　　“从这条入口下去，没有危险吗？”
　　郑凡脸上露出笑容，向小猿猴问道。
　　对于郑凡的询问，小猿猴只是摇着小脑袋，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看到小猿猴的表情，方欣然虽暗叹这个小家伙有够废柴，不过仔细想想，小猿猴要寻求郑凡的保护，也就释然了一些。
　　“吱吱~~~”
　　小猿猴向着郑凡身后所背的古剑指了指，似乎让他借助古剑的威能。
　　“走吧。”
　　尽管郑凡不确定进入地下通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没有打退堂鼓的余地。
　　不论是对郑凡自身而言，还是孔宁和吉井惠香的情况，时日都已经不多。
　　漆黑的地下通道中，郑凡和方欣然即便借助古剑的灵力光华，也看不太远。
　　“吱吱~~~”
　　小猿猴像是同郑凡讨要东西，不断的转来转去示意。
　　“你是想要那颗血晶？”
　　对于小猿猴比比划划，郑凡皱着眉头道。
　　“吱吱~~~”
　　小猿猴点了点头，也不管郑凡的想法。
　　“难道血晶还有照亮的作用吗？”
　　方欣然只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看了郑凡一眼。
　　“呼~~~”
　　随着空间扭曲，包裹着年轮光膜的拳头大小血晶，很快就脱离出来。
　　“确实亮了不少！”
　　郑凡虽然发现了地下通道的光线变化，却不认为小猿猴索要血晶，只是为了照亮。
　　“嗖~~~”
　　即便郑凡提高警惕，小猿猴化为一道灰白色光华，投身于血晶之中，他依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妈的，被算计了吗？”
　　郑凡第一时间，将血晶扔在了远处，对于小猿猴的举动，极为的在意。
　　“吱吱~~~”
　　璀璨血晶中，此时已经有了小猿猴的光影，只见血晶在地上悬浮起来，竟然向地下通道深处，泛出淡淡的血色气韵，好像是在借助气韵探路。
　　看到小猿猴投身血晶之中，暂时没有对二人产生威胁，郑凡依旧不免沉着脸，似乎很不满这个结果。
　　而方欣然的俏脸，却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第四百九十四章 能力

　　淡淡血色霞韵在地道中飘涌，所散发的光华，让郑凡能稍稍向地道深处窥伺。
　　“你怎么了？”
　　发现方欣然看向拳头大小漂浮血晶的古怪神色，郑凡颇为重视询问道。
　　“我在想，它是如何进入晶石中的。”
　　方欣然一边观察血晶，一边喃喃言语道。
　　“吱吱~~~”
　　拳头大小血晶中，犹如雾气的灰白色小猿猴身影，竟然泛出叫声，示意郑凡和方欣然跟着它走。
　　“就拿了一颗血晶，还被它所用，若这样下去的话，不但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会非常被动。”郑凡虽觉得小猿猴是个奇兽，却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王者之气，能让它乖乖跟随听话。
　　“你知道我的能力吗？”
　　方欣然在地下通道行走的同时，看了身边的郑凡一眼。
　　“不是太确定。”
　　郑凡对于方欣然所融合藏灵珠的接触，更多是来自于沈艳的手段。
　　“我的异种灵基，是类似于刻印的能力，能将裂纹的光华引出，也只是能力的一部分。”方欣然笑着言语道。
　　“这么说，你的身形也能附在奇物上？”
　　郑凡多少明白了一些，方欣然看到灰白色小猿猴，进入拳头血晶的神色，为什么会如此的古怪。
　　“不止如此，我的能力用途非常广泛，所拥有的藏灵珠，也应该是最为奇特的。”方欣然看向郑凡的目光，并不是自信，反而有些复杂。
　　“当初沈艳拥有奇异的能力，我很清楚。”郑凡淡淡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
　　借助血晶释放的光华，郑凡和方欣然都能看清楚，地下通道的岩壁上，那透着古朴沧桑之感的凿刻痕迹。
　　“这里并不潮湿，也没看到什么异物。”方欣然对郑凡提醒道。
　　“如果那黑沙漩涡的下方，是地下通道的一个入口，这里应该也颇为深入了才对，估计再往下走，不会那么容易。”郑凡看着漂浮的血晶，抹搭眼皮隐去了介意之色。
　　“若是没有这只小猿猴，估计他会选择在地上行走吧？”方欣然心中也有所思量。
　　“探路血韵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说不得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郑凡对于小猿猴利用血晶光华气韵探路，也有所忌讳。
　　自从猛虎保安公司和雇佣兵团灭之后，郑凡靠自身的推断，带着方欣然探索前进，反而心安一些。
　　可是自从加入了小猿猴，郑凡却不太喜欢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黑暗的地下通道，不但狭长，更是四通八达，就像是地底迷宫，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小猿猴领路，还是地下通道本就平静，郑凡与方欣然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至少没有遇到什么危机。
　　“小家伙，虽说你带的路径，没什么危险，不过最好能帮我们找到一些好东西，别怪我太现实，再往后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我们可不知道，所以我必须要先得到一些利益作为保障。”郑凡在七拐八拐之后，停下脚步，不再掩饰情绪。
　　“吱吱~~~”
　　灰白色小猴的雾气身影，在血晶中比比划划，似乎让郑凡再忍耐一会儿。
　　“呜~~~”
　　就在郑凡皱了皱眉头，想要走出地下通道就和小猿猴决裂之际，一处通道探路的血晶气韵，突然出现了波动。
　　“吱吱~~~”
　　小猿猴似乎受到了惊吓，声音都尖锐了很多，拳头大的血晶，更是加速浮动，明显想要逃走。
　　“走！”
　　郑凡推了方欣然一把，让她追上血晶，自己负责殿后。
　　一时之间，情况明显骤然紧张起来，方欣然与郑凡已经不是警惕行走，而是在发足狂奔。
　　“应该是那个妖兽！”
　　感受到后方通道传来的炽热气息，郑凡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孙天瑜的记忆片段。
　　“呼~~~”
　　就在后方通道的危险气息，越发澎湃之际，跑动中的方欣然，已然看到了通道口的光亮。
　　不敢过多犹豫的方欣然，在冲出地下通道口的一刹那，身形就是一坠。
　　而跟随方欣然殿后的郑凡，却出乎预料的回身，死死盯视着后方通道涌出的澎湃火光。
　　“嗡~~~”
　　直到郑凡发现，满身燃烧着火焰，好像由细碎炭火所组成的妖兽，这才跳出了通道口，利用精神力将背后古剑带起。
　　“呜~~~”
　　追到通道口的妖兽，并没有跃出来，而是嘶吼出声，似乎有什么顾忌。
　　“这是什么地方？”
　　发现身形下方，是一个里三层外三层还在运转的禁阵，而小猿猴所寄身的血晶，竟然向禁阵中央的一颗珠子射去，郑凡不由暗道坏了。
　　“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猿猴的侵入，圆形禁阵犹如喷泉般，向上井喷出一道道光柱，散化为倒扣巨碗般的壁障。
　　而方欣然的身形，则是被光华波涛荡飞而出。
　　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变故来得太过突然，让方欣然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要撞在一边的石壁上。
　　“嗖~~~”
　　郑凡脚踩古剑，犹如冲浪般向下扭转，一把拉上方欣然，旋即就已经向上方而去。
　　“再带着那个小猿猴，迟早得被它害死。”
　　郑凡双眼泛白，极力控制古剑，借助禁阵井喷的力场向上，很快就冲破了一层厚重的气雾。
　　“隆~~~”
　　阴沉的天空中，虽没有日月，却有着雷电横空撕裂而出，照亮了一方动荡的大地。
　　“闪电吗？”
　　驾驭古剑从广阔圆形通道口冲出的郑凡，第一时间就感应到，岩石地面上方的古禁阵出现了运转。
　　道道禁制霞丝已经不仅在岩石地面上流动，甚至偶有荡起，向驾驭古剑的郑凡，甩过凌厉的流光。
　　被郑凡强行拉上古剑的方欣然，一脸的惊骇，甚至无法稳定身形，尤其是古剑在半空中左冲右突的情况下，更是站立不稳左右摇晃。
　　如果不是有郑凡一只手拉着，只怕方欣然早已经从古剑上掉落。
　　“这禁阵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威力磅礴，有着古剑的支撑，冲出去希望还是蛮大的。”郑凡双眼泛白，提高精神力催动古剑，在半空中化为飞虹，向着藏灵古城冲去。
　　“可恶的小猿猴，如果不是它想夺取那颗珠子，变故也不至于来得如此之快，下方圆形岩洞中里三层外三层禁制，倒是有些像这岩石大地的枢纽，虽然不知道那颗珠子是什么东西，却好似在为禁阵输出着能量。”因为古剑速度极快的关系，待接近藏灵古城的时候，郑凡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嗯？”
　　借助古剑在空中的高度，郑凡已然发现，由一块块黑色巨石所建造的雄城，在外面看不到什么异常，内里却是长满了蔓藤，甚至将一些房屋都为之封闭。
　　“看起来情况已经失控了！”
　　面对不断超出认知的事物，郑凡甚至来不及做出推测。
　　“你看那些黑沙！”
　　不同于藏灵古城中的茂盛蔓藤，藏灵古城上方，则是漂浮着犹如黑雾一般的沙粒，将浩瀚古城所笼罩。
　　“之前掉在沙地漩涡之中，倒是没觉得黑沙有什么异样，不过这些悬浮在半空中的黑沙，却可能有所不同。”郑凡本想借助古剑飞入藏灵古城，此时却不得不放弃，连忙踩着古剑下坠。
　　即便郑凡带着方欣然，出了岩石地面泛起大禁的范围，可是地面的震动却依旧没有停止。
　　落在地面之后，不只是方欣然，就连郑凡身形，都在跟着大地震动摇晃。
　　将古剑收回背后的剑囊，郑凡神色已然明显露出疲态。
　　“难道说已经不行了吗？”
　　方欣然不免暗叹，通往藏灵古城的路不好走，这还是没有劲敌的情况下，郑凡就已经有了如此的消耗。
　　“轰隆隆~~~”
　　远方的岩石地面，竟然在地震中，出现一块块巨石，向着半空中浮起的态势，就连层层叠叠的古禁制也为之扭曲，向着升空的一块块巨石上贴靠。
　　在方欣然看来，郑凡流露出疲态，之前在猛虎保安公司众多佣兵被团灭的时候，甚至还保留了实力。
　　如果不是有郑凡带着，方欣然几乎不敢想象，她能来到藏灵古城前。
　　“似乎是有大变故要发生，你得想办法躲起来才行。”郑凡深吸一口气，有些担心接下来的冲突，会波及到方欣然。
　　“呜~~~”
　　就在一块块升空巨石，出现组合的态势之际，方欣然已经将郑凡交给她的拇指大小金属人，从玉戒中放出。
　　眼见方欣然的身形，逐渐化为光影，发动了异种灵基的能力，贴到拇指大小金属人上，郑凡不由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
　　方欣然在拇指大小金属人上的光影，竟然开口对郑凡确认道。
　　“确实很奇异，就像是刻画上去的一样，我先试试看，能不能将你收入黑石牌的空间中，如果不行的话，就还得再想办法。”郑凡强自提起精神，很快让拇指大金属人附近的空间扭曲。
　　“嗡~~~”
　　眼看着扭曲的空间，在掩盖金属小人的过程中，出现了抖动排斥，郑凡不由皱了皱眉头。
　　“难道说只是多了一具肉身，就不能进入黑石牌空间吗？又或者是这个金属人作为载体，层次差了一些？”在扭曲空间排斥的情况下，郑凡虽不确定原因，却不得不想别的办法。
　　“怎么了，不行吗？”
　　没用郑凡召唤，方欣然在金属人表面上的身影，已然自己缓缓印出，重新化为了常人的形体。
　　“你将那串手铃拿出来试试，现在的情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面对远方那由一块块巨石聚成的人像，郑凡的神情，已经极为严峻。


第四百九十五章 浮尘团

　　“轰~~~”
　　由一块块巨石聚成的恐怖石像，逐渐的成型，即便没有太多的动作，力量威势的压迫，依旧让人喘不过气来。
　　“该死的小猿猴，如果不是它，又怎么会出现如此措手不及的可怕变故。”郑凡这时甚至已经顾不上恐怖石像，很快就将目光，注视在了藏灵古城的城门上。
　　身处藏灵古城的城门附近，不只是郑凡，就连方欣然都能体会到自身的渺小。
　　“这要是靠人力，想要推开实在是太难了！”面对两扇高达五丈的厚重石质城门，郑凡心中不由暗暗着急。
　　“铃~~~”
　　方欣然从陈教授的小布袋中，将之前郑凡交给她的手铃取出，很快就泛起了脆耳的响声。
　　“完蛋了！”
　　郑凡更多是关注藏灵古城，以及身处环境和态势的变化，发现方欣然拿出手铃的脆响，并没有丝毫改变局面，他甚至暗暗哀嚎了一声。
　　在此之前，郑凡怀疑，陈教授带着这个手铃，很可能与藏灵古城，乃至不老尸棺有着密切的联系。
　　“这回再看看行不行？”
　　方欣然化为刻印光影，竟然附在了手铃那玄妙莫测的菱形金属牌上。
　　“实在是太莽撞了，你没什么事吧？”
　　郑凡一把抓过手铃，对于不明来历的宝物，多少有些警惕。
　　“问题应该不大。”
　　方欣然的声音在手铃金属牌上泛起，让郑凡稍稍安心了一些。
　　“嗡~~~”
　　随着年轮通道浮现，郑凡竟然直接带着手铃走入其中。
　　“没想到真会有区别！”
　　发现年轮通道不再排斥手铃，郑凡不免暗暗讶异。
　　“别说是异人，这里都不是修炼者能来的地方，这要是让那恐怖石像彻底动起来，估计一巴掌就得给我拍死。”郑凡脸上渐渐露出阴邪的笑意，半空中也浮现出年轮通道。
　　之前在血色森林中所准备的核弹头，很快在年轮通道化为伸缩炮筒的情况下，隐隐裸露出来。
　　“噗~~~”
　　在郑凡所处年轮通道封闭，隐去他身影的过程中，半空中化为收缩炮筒的年轮通道光华，却陡然将核弹头喷射而出。
　　“轰~~~”
　　只见一道流光从半空射入地面，震耳欲聋的轰响，已然在核弹头撞击引爆的情况下，波荡一方世界。
　　原子核裂变的巨大白色火球显现，浩瀚的蘑菇云翻腾升空，排山倒海的灼热扩散，毁灭万物的冲击波随之迅速席卷开来。
　　不只是藏灵古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爆炸冲击波，一点点的摧毁，就连之前让郑凡极度骇然的恐怖石像，也是扛不住60万吨当量的原子弹爆炸力，很快被好似被飓风般的冲击波，一块块撕得粉碎。
　　一方世界飞沙走石，半个藏灵古城为之溃灭，就连其中密集生长的古蔓藤，也在光辐射和冲击波的作用下，很快化为了焦炭。
　　如果从原子弹的爆炸中心点看去，就会发现，大地的崩溃呈圆形扩散而出，就好似不断裂开的浩瀚蛛网。
　　在这一刻，即便溃灭藏灵古城散发出光芒盘绕的灵辉，也被叱咤暗呜的蘑菇云大爆炸，摧枯拉朽般扑灭。
　　成千上万道璀璨光华，在藏灵古城中升腾，却完全被原子弹爆炸所散发的能量所压制湮灭，即便小猿猴所寄身的血晶，也是在刺目射线中蒸发成烟雾。
　　时间缓缓流失，待到冲击波散尽，极具爆炸与破坏力的炽热蘑菇云消隐，一方世界已然是满目疮痍，就像被大熔炉炼过一样，到处是火红的焦炭残骸。
　　天空中依旧没有日月，雾霾与尘埃却很浓郁，大地上别说是岩石地面，就连地下通道都为之彻底崩溃。
　　入眼所见的事物，就好似在不断消融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行年轮通道，在遭到毁灭的世界张开，郑凡行走的身形这才浮现。
　　“实在是太强了，我当真没想到，引爆一颗原子弹，竟然会如此可怕，什么由巨石所聚成的石像、古禁制，甚至是藏灵古城，在这等毁灭破坏力面前，完全就是不堪一击。”郑凡虽然在行走，却是身处年轮通道之中含而不出。
　　“你这是做了什么？”
　　手铃上方欣然的光影，有着不可思议的惊容，似乎也完全没有料到，再度恢复对藏灵古城所在世界的感知，会是这样一个面貌全非的场面。
　　“看来我这些年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区区60万吨当量的爆炸力，就将藏灵古城搞成这个样子，如果投一颗上千万吨爆炸当量的核弹，估计都能达到毁灭这方世界的效果。”郑凡脸上露出些许丧心病狂的笑容，一走一过竟然利用年轮通道，将一颗眼球大小的珠子收起。
　　“这是什么？”
　　对于浮在年轮通道之中，郑凡没有去触碰的珠子，方欣然的光影，神色满是诧异好奇道。
　　“不太清楚，不过能在核弹爆炸的破坏中安然无恙，它一定是一个不得了的东西，而且那小猿猴有着异样的举动，也是因为它。”郑凡通过观察能够发现，眼球大小的珠子表面，有着密密麻麻的佛像纹理，以及一行行难以辨认的细小古怪文字。
　　“这些古怪的小字，似是非常古老的梵文！”因为被宫装妇人启蒙的关系，郑凡虽不太确定，却还是有所猜测。
　　“若是没有黑石牌的玄奥效用，即便将藏灵古城毁灭了，也是很难进去的。”方欣然所指的，是空间中漂浮的浓郁黑色尘埃。
　　“咱们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渺小了，根本就对付不了之前那些超出认知的事物，此番核弹爆炸之后，应该可以降低不少的危险。”郑凡笑着言语道。
　　“难道你就不怕造成地底世界的坍塌？”
　　对于眼前满目疮痍的景象，方欣然不免害怕问道。
　　“如果说这里是一方奇妙的世界，我倒是赞成，但却不是什么地底，你见过地底有天空，并且能打雷吗？”郑凡明显是早有算计。
　　“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方欣然甚至不太敢，从手铃的菱形金属中出来。
　　对于核弹爆炸过后的恶劣环境，方欣然只觉得要比探索完好无损的藏灵古城还危险。
　　“呜~~~”
　　没待郑凡给出答复，一方残破的世界，竟然从四面八方向藏灵古城涌现辐射光华。
　　“呼~~~”
　　郑凡身处年轮通道中，借助辐射风潮之势，几乎一步就闪烁到了破败的藏灵古城中。
　　“藏灵古城……”
　　发现溃碎破灭的城墙，在辐射风潮的涌动中，就好像时光回潮一样，竟然凭空生出溃灭的物质，有恢复的迹象，方欣然忍不住惊骇道。
　　“我不相信这是时光回潮，看这个架势，更像是核弹头爆炸的力量，被某种神奇的事物牵引而回。”郑凡虽再度看到了刺目火球爆发，蘑菇云升腾而起，却已然感觉不到毁灭一切的声势，而且藏灵古城外围遭到破坏的事物，也没有被恢复。
　　“核弹爆炸点应该在城外，可是这辐射风潮，却在向城中涌入。”强自镇定下来的方欣然，也发现了异样。
　　“轰~~~”
　　刚刚有恢复征兆的藏灵古城，因为留不住看似时光回潮的能量，再度出现溃灭。
　　“不只是核爆炸的能量，你看看这世界中涌出的五颜六色灵力光华。”郑凡对方欣然提醒之际，天地间已然是翻腾出五颜六色的气韵，带给人如梦似幻之感。
　　“这是怎么回事？”
　　方欣然对于极度异常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
　　“我觉得这方世界要破灭了，遭受到核弹的毁灭性冲击过后，为了维系世界的时空体系，它正在抽取这各方的能量，估计包括了地底岩浆湖、幽暗森林，以及与藏灵古城，或是不老尸棺有联系的各种险境灵力。”郑凡在核爆能量的风潮之势中，就像是缩地成寸借助年轮通道行走。
　　“前面的浮尘团！”
　　方欣然发现，核爆的能量，正是被浮尘团所牵引吸收。
　　“嗡~~~”
　　随着郑凡借助年轮通道，想要一步迈入浮尘团中，却遭到了浮尘团所散发无形之力的排斥。
　　“不行，如果借助年轮通道的话，进不去。”被震退的郑凡，不免有些焦急。
　　“还有没有退路？”
　　对于方欣然来说，她并不重视藏灵古城，乃至不老尸棺的机缘，她只是担心郑凡会铤而走险。
　　“哪有什么退路，如果这方世界崩溃的话，咱们即便能活下来，搞不好也会被流放的，根本就回不了家。”郑凡的说法，让方欣然不免猜测，他所说的这方世界，根本就已经不在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下方了。
　　“嗡~~~”
　　随着方欣然的光影，在手铃的菱形金属片上透出，逐渐化为血肉之躯，她的目光不但摒弃了忧虑，反而流露出丝丝坚定。
　　“进入藏灵古城，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不能借助年轮通道的效用，我愿与你一起。”方欣然拉上了郑凡忽明忽暗光躯的手掌。
　　“直到现在，除了得到了一颗小猿猴想要的珠子，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藏灵珠，你觉得陈教授那些探古盗墓者，又是从什么地方出去的呢？”郑凡略有深意凝笑道。
　　“你是说，这个浮尘团中另有出路？不过陈教授他们即便进入过其中，情况可能也与现在有很大区别，毕竟在此之前，你引爆了核弹头！”方欣然注意到浮尘团疯狂吸收核爆风潮，不由低声提醒道。


第四百九十六章 尸棺

　　“要走了。”
　　磅礴的浮沉团外，郑凡尽量让年轮通道贴近一些。
　　有着密密麻麻佛像纹理的珠子，已然被年轮光膜包裹，隐入了黑石牌空间。
　　方欣然坚定点了点头，即便没说什么，却有着生死相随的意思。
　　“若是年轮通道被浮沉团排斥的话，不知道到了里面，还能不能再度张开。”保险起见，身背古剑的郑凡，将拳头瓶子，以及陈教授的其中一个小布袋抓在了一起。
　　“呼~~~”
　　随着灵力风潮向浮沉团涌入，郑凡带着方欣然一脚踏出年轮通道，只觉得被一股吸力牵引，身形就像在澎湃风势中不受控制。
　　“呜~~~”
　　进入浮沉团之后，郑凡和方欣然二人只觉得感知骤变，竟然从一处迷蒙的壁障中冲出。
　　“当真不是外面所看到的浮沉团形态！”
　　稳住身形的方欣然，已然发现迷蒙空间中的尸棺。
　　“嗡~~~”
　　郑凡第一时间尝试打开年轮通道，与预料中的不同，身处迷蒙空间之中，年轮通道竟然被开启。
　　对于进入迷蒙空间，郑凡远没有方欣然惊讶，因为他吸收了孙天瑜的记忆片段，就有这里的情况。
　　“那就是不老尸棺吗？”
　　方欣然双眸微眯，透出警惕之意。
　　尽管尸棺被置于半空，却并不像自行浮起的，从尸棺的周围，透出了很多古老蔓藤，散发扎根于迷蒙空间的四面八方。
　　“从藏灵古城所处世界的灵力回潮来看，这些扎入上下左右空间壁障中的古蔓藤，应该是在吸收灵力养分。”郑凡呼了一口气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了那幽暗森林外围的枯萎情况。”方欣然意识到，即便没有郑凡引爆核弹头这个人为的因素，海底墓葬恐怕也不能一直存在下去。
　　“现在应该是加速崩溃的态势，你注意到不老尸棺那个损断的一角了吗？”郑凡打开小布袋，放出了一角断裂的金属。
　　“这个东西？”
　　方欣然之前并不知道，郑凡从陈教授那里，得到了尸棺断裂的一小部分。
　　“在我看来，这还不是最为重要的，那个不老尸棺，很早以前棺盖就已经开了。”郑凡神色颇为的平静。
　　“你觉得尸体被盗了？”
　　顺着郑凡的目光，方欣然自然看到了，被置于半空中的金属尸棺，棺盖正是损毁的那一角，似乎被挪出了一个缝隙。
　　“不太好说，可能性有很多，这具尸棺被封闭的原因，时间太过遥远了，很难追溯得清楚，如果尸棺中之人起死回生，想必不会一直呆在这里，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将棺盖搬开的，又或许是尸体在其中，出现了难以想象的变化。”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起死回生~~~被其他人搬开，你觉得可能吗？”此次进入海底墓葬，方欣然只觉得自己的能力，在种种危境之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尸棺之外的奇异世界，如果不再属于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之下，那么出现能力强大之人，倒也不是不可能。”郑凡观察着从尸棺缝隙，生长而出的一条与众不同奇特果藤。
　　“那是藏灵珠！”
　　发现一颗闪烁着辐射光华的黑色果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果藤的一个小杈上生长而出，方欣然出于本能猜测道。
　　“如果那黑色果实是藏灵珠的话，绝对拥有不得了的属性。”郑凡在黑色果实中，甚至发现了一道道细密刺眼的裂变光华。
　　“不得了的属性吗？这颗藏灵珠的生长，不会是因为之前那核爆的辐射回潮……”方欣然一脸讶异，甚至不太敢想下去。
　　“这里应该就是藏灵珠所生长的源头了，相比藏灵珠果实，那根果藤更不一般，它才是我想要的东西。”直到此时，郑凡才表露出了贪念。
　　“虽说现在那根果藤只生长出了一颗果实，但若是所有的藏灵珠，都出自于果藤，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果藤是一种本源之物？”方欣然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不止如此，生长出这根果藤的尸棺中，还存在着异物，你看看那个角落。”郑凡指了指迷蒙空间一方角落的圆盘，对方欣然提醒道。
　　看到郑凡的脸色不断变化，好像是受到了不为人知的刺激，不了解情况的方欣然，担心他的光躯，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其实在进入迷蒙空间之后，一些关于这里的模糊记忆片段，也开始逐渐清晰。
　　“我没什么事，那圆盘应该是一个传送法阵，陈教授他们就是借助此物返回尤卡坦半岛的，它需要藏灵珠的灵力才能开启。”郑凡尝试着接近尸棺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
　　方欣然之所以诧异，是因为从进入海底墓葬之后，她觉得郑凡并不是对一路行来的危机了若指掌。
　　“我得到过踏足藏灵古城之人的记忆片段，她必定是进入了浮沉团，因此我进来之后，一些关于这里的模糊记忆片段，也渐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郑凡稍有感慨，似是触景生情，又好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怪不得！”
　　方欣然倒不是不相信郑凡，只是心中很好奇。
　　“呜~~~”
　　果藤上的黑色果实，就在郑凡与方欣然沟通的过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起来，甚至在小枝杈上出现了震动。
　　眼看着拳头大小的黑色果实不再生长，从果藤小杈上掉落到地上，不但外皮出现了枯萎，而且果实的大小也在抽巴，郑凡下意识的吧嗒吧嗒嘴。
　　“难道说这就是藏灵珠的由来吗？”
　　方欣然跟在郑凡身边，亲眼目睹了果实抽巴缩小，外皮变硬形态也有所改变，化为了类似于石头珠子的全过程。
　　“从果实成熟到化为藏灵珠，确实是快得难以预料，以前倒是听过，天地间的一些灵粹，生长条件非常苛刻，生熟之时必须马上收取，不过我一直以为是传说。”郑凡将地上有着细密裂变纹理的黑色珠子捡起，尚能隐隐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威能。
　　“难道说这种不凡的果实，还会遭天谴不成！”方欣然其实并不肯定果实变化的原因，只是随便一说。
　　“呼~~~”
　　对于手中的黑色藏灵珠，郑凡颇为重视，直接将其送入年轮通道。
　　“轰~~~”
　　随着从尸棺缝隙中生长出的果藤震动，竟然闪亮出各色光华。
　　“难道说要大批结果吗？”
　　发现在果藤前端，之前藏灵果实掉落的位置，又生长出不少枝杈，郑凡不免有些兴奋。
　　通过观察郑凡也意识到了，整条果藤能生长枝杈，以及结出藏灵果实的地方，也只有在前端的部分。
　　五颜六色的光华泛起，果藤前端生长出的枝杈，很快就出现了从开花到结果的发育生长过程。
　　“嗡~~~”
　　然而，一颗颗藏灵果实，还没等完全成型，就已经在枝杈上出现了枯萎。
　　眼看着一缕缕流光，被尸棺抽取，不只是没待成熟的果实夭折，就连果藤前端的众多枝杈也收敛，整条藤体都开始干枯，郑凡有些兴奋的神色，不免为之发僵。
　　“应该还没到瓜熟蒂落的时候吧？”
　　方欣然对于果藤出现的变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可以的话，我恨不得立马就将这根果藤拔出来。”郑凡自然是意识到了情势不同寻常。
　　“别轻举妄动。”
　　眼见方欣然就要帮着对果藤下手，郑凡提醒道。
　　“难道说要这么一直等下去吗？果藤已经枯萎了。”方欣然只是想扭转，郑凡濒临崩溃的身体状态。
　　“你的手一旦搭上那根果藤，只怕不但拽不出来它，反而会立马被抽成干尸，看到果藤所蕴含的灵力流光，向尸棺中奔涌了吗？就连这等本源之物，都禁受不住尸棺内的存在，对灵力的抽取，更别说是咱们脆弱的生命了。”郑凡说出了，让方欣然理智下来的话。
　　“接下来要怎么办，我感觉要出现很大的变化。”在关键时刻，方欣然更多是依赖郑凡的决定。
　　“这种变化是被核爆炸引起的，相信不只是藏灵古城所在的一方世界，就连藏有不老尸棺的浮尘团也要崩溃了，再等等，看看那古藤彻底干枯之后，会不会能让咱们捡个漏，如果不行的话，我会尝试着将尸棺的断裂一角对上，或许能有些变化也说不定。”郑凡将思路告知了方欣然。
　　“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将众多扎入四面八方空间中的古蔓藤给弄断呢。”在方欣然看来，断掉尸棺通过古蔓藤，吸收奇异世界的灵气，也是阻止事态失控的一个选择。
　　“海底墓葬的机缘，也该有个结果了，此处所蕴藏的机缘，可能会关系到你我今后的出路，我不希望有后来人，对咱们造成丝毫的影响，如果奇异世界崩溃，倒是可以一了百了。”郑凡观察石棺缝隙所生长出古藤的同时，笑着给出了解释。
　　“即便咱们得不到机缘，也不让别人得到吗？”方欣然因为没有目标的关系，并不如郑凡想得那么深。
　　“危中有机，你得小心一些，争取平安回家，我怕等会儿有出于预料的变故，就在这里跟你告别了。”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第四百九十七章 道别

　　迷蒙空间中，一具金属尸棺，在道道插入地面的古蔓藤支撑下，悬浮在半空中。
　　流光闪烁，郑凡在看不到浮尘团外景象的情况下，只能在迷蒙空间中默默的等待。
　　“如果我能附在这串手铃上，是不是可以被你所带走？”方欣然将手铃戴上，透出清脆的响声。
　　“都走了怎么行，家里这边得有一个人照顾，你的出路，应该在那个圆盘上。”郑凡取出一个木制鼓墩坐下，顺便借助凡物，观察迷蒙空间的状态。
　　方欣然有种感觉，郑凡所说的出路，并不是单纯指回家。
　　“铮~~~”
　　随着郑凡拿出一把，以玫瑰木制作的古典吉他，竟然在迷蒙空间中，拨出了颇为悠扬的声音。
　　对于郑凡手中的古典吉他，方欣然倒是知道，这玩意儿没有个几年的苦练，是很难弹好的。
　　只是眼下这个处境，郑凡还能有这个闲心，不由让方欣然为之腹诽。
　　“这把吉他可是个好东西。”
　　郑凡坐在鼓墩上，翘着二郎腿笑道。
　　“是宝物吗？”
　　方欣然啐了郑凡一口，倒是被他冲淡了有些悲伤的情绪。
　　郑凡手中吉他的造型优美典雅，指板扁平且略宽，音箱较厚，装有三根尼龙琴弦和三根金属缠弦，琴弦横拉于共鸣箱上。
　　用手指拨动琴弦发音，一共有19个音品，指板与音箱衔接处为12音品，音孔呈圆形，下方无挡板，面板和底板都成水平面。
　　只是同民谣吉他相比，这种古典吉他，更适合文艺复兴类型的纯音乐，而且不易学习。
　　“耍帅也不看看时候。”
　　看到郑凡对于宝物的询问摇头，方欣然白了他一眼。
　　“与其干等着，倒不如做些别的，也好观察观察，没准我弹唱一首歌，还能造成什么变化呢。”郑凡嘴上虽不正经言语，却好像是要打破迷蒙空间的沉寂。
　　“那从尸棺打开缝隙中，生长出来的古蔓藤，已经呈现出了枯萎的状态。”方欣然心绪复杂思量道。
　　“你这个观众，似乎并不是很投入呢！”
　　郑凡笑着对方欣然调侃，带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
　　“你会弹吗？”
　　方欣然所关注的是，迷蒙空间的环境。
　　“除了不老尸棺之外，连着尸棺的古蔓藤，可以说是四通八达，再加上迷蒙空间不是很广阔的关系，比较安全的立足之处，应该就是郑凡和我所在的一处地方，从金属尸棺通过条条古蔓藤吸收灵光，几乎就可以确定，那些古蔓藤都是不能触碰的，否则一旦被吞噬之力粘黏，可能真会像他所说，被吸成人干。”方欣然注意力，确实不在吉他上。
　　“古典吉他的音色柔和而典雅，无论是在演奏古典或现代乐曲时，都能显示出优美而丰富的表现力，我可是学了好一段时间古典吉他，即便想转民谣吉他，那也是小菜一碟。”郑凡臭屁哄哄笑道。
　　对于郑凡的显摆，方欣然倒不是不能理解。
　　一般说来，古典吉他由于琴弦弹出来的音色很圆润，因此需要很高的弹奏技巧，要不然就会不好听，要求复杂的左手指法，快速的右手拨弦配合，以及较好的音乐理解能力。
　　古典吉他之所以称之为古典，不仅仅是吉他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一种手法和悟性，这点和民谣吉他不同。
　　花一样的时间和精力，民谣比古典吉他见效快得多，民谣吉他的优点是通俗易懂实用性强，能普遍为大众所接受，通常情况下以弹唱为主，社会偏爱程度也较高。
　　“手法与悟性？”
　　尽管不是很确定，方欣然却知道，郑凡在这个时候弹吉他，可能与抽雪茄的效用差不多，有着一种对于心境的调控。
　　郑凡拿出了吉他，却没有马上弹唱，而是偶尔会闭上双眼，也不知道是在酝酿情绪，还是在思考。
　　“所有的古蔓藤，也只有从被打开尸棺盖缝隙中透出的一条，一端没有扎入空间或地面中，就刚才结出藏灵珠的态势看，那条古蔓藤，很有可能是藏灵珠的本源之物。”郑凡也是在暗暗等待着，古蔓藤彻底干枯之后，能不能有些什么变化。
　　“弹啊，我听着呢。”
　　方欣然看到一时半会儿，迷蒙空间的境况，还不能完全转变，不由笑着对郑凡道。
　　在方欣然的注视中，郑凡采用阿波阳多奏法，旋律圆润的会有天使替我去爱你前奏，已经被其弹出。
　　郑凡右手指非常灵活，而且各指相当的独立，手指力量极大，四轮指震音技法，让整个会有天使替我去爱你的前奏，甚至注入了悠远的节奏，仿佛是把所有的情感都放到这首曲子中。
　　看到郑凡流畅梦幻般的指法，听着有所改编的旋律，方欣然内心被触动，美眸明显莹润了不少。
　　更加让方欣然没想到的是，前奏过后，郑凡竟然开口唱歌。
　　我想，我的脚步已不能停，要去山顶看很美很美的风景~
　　我只是遗憾~
　　再也不能和你去聆听~
　　那支会孤单很久的风铃~
　　抱歉我不能带你去远行~
　　如果想我了，就看天边最亮的星星~
　　
　　郑凡清亮华丽的嗓音，泛着通透之感，让人回味无穷。
　　这时深邃看着方欣然的郑凡，肉身所化光躯，已然流露出星星点点的溃灭之势。
　　郑凡的吉他弹得并不快，优美的旋律，从指尖下缓缓流淌，悠远的音符，又带着淡淡的深沉淳郁，没有一丝一毫追求表面效果的东西，让方欣然不由听得美眸莹润。
　　难以形容的流畅弦音，以及那深情的演唱，称得上是唤起最深感受的完美演绎。
　　古典吉他的音色丰富，柔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清冷如钢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烈如咆哮的深海，荡人肺腑，撼人心魄，深如暗夜，有声若无声，自有无底的力量在迷蒙空间蔓延。
　　直到郑凡准确运指缓缓停歇，迷蒙空间中缭绕的余音消散，回过神来的方欣然，已然流下两行清泪。
　　“嗤！嗤！嗤！”
　　从尸棺中生长出的古蔓藤，再失去灵力之后，外皮出现褶皱，逐渐的干瘪。
　　“呜~~~”
　　郑凡神色一厉突然起身，灵力风潮就已经在迷蒙空间的壁障涌入。
　　“噗~~~”
　　在光华的流动中，不只是郑凡和方欣然的身形受到牵引，就连木质鼓墩和他手中的吉他，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飞烟灭。
　　“去传送阵。”
　　身形被风潮所荡的郑凡，突然大力推了想要向他靠近的方欣然一把。
　　眼看着方欣然身形向圆盘所在倒飞而出，郑凡则是从小布袋中，取出了尸棺一角断裂的金属。
　　“轰~~~”
　　眼见郑凡身形撞在尸棺上，将尸棺一角断裂的金属对合，方欣然倒飞的娇躯一旋，并没有落在圆盘上。
　　尽管郑凡被紧紧吸在尸棺表面，身形为之扭曲，可是借助灵力风潮的光华，他还是透过棺盖打开的手掌宽缝隙，看到了尸棺中一块蠕动的黑肉，以及陪葬之物。
　　“虽然算是道过别了，但现在我的本尊身形，还不能被破灭。”郑凡吃力向着脑后背手，抓上了古剑的剑柄。
　　“铮~~~”
　　在郑凡双眼泛白的状态下，古剑被拔出，很快散发出凌厉的剑气。
　　“呜~~~”
　　随着郑凡透过尸棺缝隙，将古剑死命向其中插入，透着鱼鳞剑光的古剑，竟然化为了数之不清的鱼镖，射入蠕动的黑肉中。
　　被剑气澎湃的古剑所扎，浓郁的黑血，从蠕动的黑肉中被放出，很快在尸棺中漾起。
　　“快走。”
　　郑凡想要向方欣然大喊，可在黑血涌出的气息中，声音却好似被剥夺了。
　　“呲~~~”
　　放光的古剑，插在尸棺的缝隙中，很快就失去了灵性，为之一点点锈化，剑身好似一早就不行了一样，开始崩裂。
　　郑凡对于黑血的气息，非常的敏感，相比之下，他丹田小石人的吞噬之力，在黑血面前，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隆~~~”
　　金属尸棺动荡，从尸棺缝隙生长出的古蔓藤，在表皮褶皱枯萎的情况下，前段旋扭带上尸棺的底钩，犹如麻花般从尸棺中脱出。
　　看到金属尸棺的盖子缓缓闭合，而古蔓藤褶皱的表皮破碎，化为了手指粗细精亮的藤锁，不断向尸棺缠绕，郑凡不免有种形势失控之感。
　　“嗤~~~”
　　尸棺盖子彻底被封死的同时，尸棺上一些模糊的古老花纹却逐渐亮起，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内含一股神秘的气息在流转。
　　“不老尸棺，所指的是这具尸棺，还是里面所放置的黑肉？”郑凡这时甚至顾不得，古剑被葬在尸棺中的肉痛。
　　尽管情况出乎预料，不过在郑凡看来，这具尸棺与其说是安葬了黑肉，倒不如说将之封禁了。
　　“呜~~~”
　　丝丝具有强烈吞噬之感的黑色血气，在尸棺表面亮起密集古老花纹的同时，被金属尸棺抽取而出，沿着尸棺表面的图案流转。
　　浓郁的气雾泛起，摆脱了尸棺中吞噬之力的郑凡，退开看着尸棺上的古老花纹，发现黑色血气在上面流转的过程中，竟然被丝丝炼化，最后只剩下精纯的吞噬黑气。
　　“这个尸棺上的古老花朵纹理，倒是与宫装妇人给我的旋光锦，有异曲同工之妙。”看着古老尸棺散发出万花争艳的印记，古老花朵纹理吸收了黑色血气，像是给花朵纹理提供了养分，郑凡不由暗暗感叹道。
　　古语有云，拂花留香，郑凡发现，黑血被尸棺炼化出的丝丝精纯吞噬黑气，就是尸棺朵朵花纹所散发出的花香。
　　“轰~~~”
　　一瞬间，金属尸棺之中，好似骤然有东西想要冲出来，轰响声不但传出的突然，金属尸棺形态更是大变，吓了郑凡一跳。
　　将金属尸棺轰顶变形的蛇头，几乎是距离退开郑凡的面目近在咫尺。
　　“这些使尸棺变形的蛇身……”
　　因为棺盖被封上，吞噬之力大减的关系，方欣然此时也稳住了身形，看到了数之不尽的蛇形凸起。


第四百九十八章 信息量不多

　　迷蒙空间中的尸棺，引动浮尘团外世界的灵力回潮。
　　“要冷静下来。”
　　眼看着金属尸棺，从内向外被瞬间轰顶出无数蛇形凸起，乍看尸棺好似变成了海胆一般，郑凡心中惊骇的同时，却尽量保持不慌张。
　　“如果有价值的信息不足，即便是郑凡，也实在是难以追溯这尸棺以前的情况。”方欣然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经过尸棺之中力量骤然爆发，将金属尸棺轰顶变形之后，让郑凡恐惧介意的力量，倒是恢复了平静。
　　“从眼下这尸棺的情况来看，更像是某种封印，它不是安葬里面的异物，而是将之封在了里面。”借此平静的机会，郑凡依旧想推测神秘尸棺，与其中那黑肉的复杂关系。
　　“郑凡？”
　　方欣然忍不住询问道。
　　“让你走，怎么还在这里。”
　　对于方欣然没有通过传送阵离开，郑凡脸色发紧道。
　　“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还能有后路吗？”方欣然看着郑凡的光躯，眸子中满是担心。
　　郑凡微眯双眼，将讶异之色隐去。
　　方欣然猜测的不错，在之前尸棺中透出的吞噬之力面前，郑凡根本就难以将本尊的意识，转移到小男孩身上，一旦肉身溃灭，只怕连灵魂也得陷入绝境。
　　“事态已经超出控制了，趁着现在难得平静下来，如果可以的话，你得做出选择了。”方欣然隐隐有种预感，再在迷蒙空间呆下去的话，只怕会非常的危险。
　　“看似恢复平静，但冥冥之中，却有着玄妙莫测威势影响，不只是我，估计你想要借助传送阵离开，都很难做到。”郑凡神色沉凝言语道。
　　“若是真没有退路，也就算了，只要与你一起，我不怕。”方欣然并没有接近郑凡，担心在复杂的情况下，成为他的累赘。
　　“那个圆盘非常的古老，如果只是尸棺中的人被葬在这里，应该不会有类似于传送阵的东西才对，而且从藏灵古城，以及奇异世界各种险境的布置，也不是一个被葬之人会办的事情。”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你的意思是，从种种的状况来看，如果说有强大的人来过，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吗？”方欣然也觉得尸棺若真是葬人的，在迷蒙空间留下一个传送阵盘，有些多此一举。
　　“能将尸棺损毁一个角，并且将棺盖挪出缝隙，设置了传送阵盘，以及外面世界各种奇异的境况，这说明触动了尸棺的人，一定非常不简单，至少以你我，乃至陈教授那些货色，绝对是做不到的。”尽管有效的信息量不太多，郑凡还是做出了一定的推测。
　　“触动尸棺的人得手了吗？”
　　因为郑凡的猜测提醒，方欣然也想到了一些情况。
　　“从尸棺中还存在异物来看，触动尸棺的强者，一定没有得手，也没有离开，如果触动尸棺的人，不是死在了这里，尸棺里的异物，就和触动尸棺的人有关系。”郑凡说出了让方欣然心下骇然的话。
　　“就算只是猜测，却也不无道理，既然都已经将尸棺一角破坏，盖子也打开了缝隙，若是为了盗取里面的东西，应该会顺势下手，将机缘收取才对，可现在尸棺中还存在着可怕的事物，就很可能说明，盗取棺内机缘的人，或许在将棺盖挪开缝隙的时候，遭遇了变故。”方欣然按照郑凡的思路，默默考虑道。
　　“在此之前，尸棺中的黑肉，虽有蠕动的情况，可却并没有借助棺盖被打开的缝隙出来，这个情况倒是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黑肉被我刺伤，漾出了黑血，这才有了出乎预料的变化吗？”在尸棺遭到从内而外轰顶之后，慢慢恢复形状的过程中，郑凡观察的却是连接尸棺与迷蒙空间壁障的众多古蔓藤。
　　在郑凡看来，刚刚的冲击如此剧烈，连在尸棺上的这些古蔓藤，应该遭到破坏才对，可是冲击尸棺的力量，却好似有意避开了这些供养的古蔓藤。
　　嗤嗤的响声中，金属尸棺表面上那些古老花朵纹理，还在对黑色血气进行炼化，而作为藏灵珠本源的果藤，则是将尸棺缠卷的很死，并且吸收着黑色血气被炼化之后的丝丝精纯吞噬黑气。
　　“与那些插入迷蒙虚空壁障与地面中的古蔓藤相比，这能结出藏灵珠的果藤，之前就是特例，现在倒是帮着尸棺，封闭其中的异物，并且与尸棺一起，将异物的意识与力量炼化。”即便暂时恢复了平静，郑凡心中依旧有些紧张。
　　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与变故中，郑凡发现，尸棺体所生长出与迷蒙空间壁障连接的古蔓藤，似乎是颇为的重要。
　　“这些古蔓藤，抽取浮尘团之外世界的灵力，不知道是被尸棺所用，还是受到了里面那蠕动黑肉的吸引。”郑凡暗暗期待，尸棺表面那万花争艳的古老印记，能够多吸收炼化一些黑色血气，散发出精纯吞噬黑气的花香，供果藤吸收结出藏灵果实。
　　然而，与之前看到结出的核裂变果实不同，此番果藤所结出藏灵果实，却并不是那么快。
　　“轰~~~”
　　金属尸棺数量庞大的蛇形凸起轰顶，平复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再度爆发，
　　面对数之不清蛇头想要冲出金属尸棺的情形，不只是方欣然，就连郑凡也对这些被金属包裹的蛇头不陌生。
　　“之前那些黑色蛇纹，对欣然形成威胁的时候，孙老倒是说过，要找到适当的环境和载体，将蛇纹褪下去，难道说他所指的，就是这里吗？”郑凡不免有所猜测。
　　“呼~~~”
　　此次想要冲出金属尸棺的众多蛇形凸起，很快就开始收缩，让郑凡不确定是好事还是坏事。
　　“古剑应该是损毁了，想要将那圆盘从地上脱离下来，应该非常的困难，从果藤结出藏灵果实来看，尸棺里面异物的力量，或许是在逐渐的虚弱，不过越是这个时候，挣扎可能会愈发的剧烈。”郑凡在金属尸棺不断泛出炼化气韵的同时，却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隆~~~”
　　就在金属尸棺刚刚平复众多蛇形凸起之际，巨响声已经再度泛起，众多蛇形凸起的轰顶频率，明显加快了很多。
　　“咔！咔！咔！”
　　让郑凡惊恐的是，随着众多蛇形凸起再度爆发，金属尸棺已然龟裂出丝丝细纹，似乎无法承受由内向外的连续冲顶压力。
　　“欣然，快站到圆盘上试试。”
　　郑凡着急对方欣然大吼出声，她却是一脸坚定不为所动。
　　尸棺上连通迷蒙空间壁障，以及插入地下的古蔓藤，也开始呈现出枯萎的征兆，似乎很难在外界继续吸收到灵力。
　　“这么下去的话，不只是尸棺难以承受，就连整个浮尘团的迷蒙空间，也会为之崩溃的。”看到迷蒙空间岩石地面上，被撕出的一道道裂缝，郑凡不免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嗡~~~”
　　金属棺体泛出裂纹之后，周围盛开的花朵光韵，反而更加的明亮，似乎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小型禁阵。
　　“呜~~~”
　　看到尸棺四角比较大的盛开花朵光韵，散发出光华，郑凡想带着方欣然躲闪，两人还是被照在其中。
　　在花朵韵光的照耀中，郑凡手中的拳头瓶子，率先掌控不住脱手，方欣然所戴的手铃，也受到了牵引。
　　“这是在摄取宝物。”
　　感觉到胸口的黑石牌印记炽热，花朵光韵似乎想要抽取其中的葫芦手串，以及之前他所捡到的佛纹珠子，郑凡心中难免惶恐。
　　手铃脱出之后，方欣然倒是没什么事，可是她却能看到，郑凡在花朵光韵的照耀中，浮起的身形胸部骤然抬高。
　　“嗤~~~”
　　拳头瓶子和手铃，率先被摄到尸棺两角的花朵光韵上，很快散发出璀璨的宝光。
　　“难道说这金属尸棺，是想要吸收宝物的力量，应对棺内爆发的蛇形轰顶吗？”方欣然尝试着在光韵照耀中移动身形，能够感觉到自身并没有被光韵禁锢。
　　“不属于你的东西，还不快快放手。”
　　就在郑凡双眼泛白，身体周围艰难张开年轮通道，想要摒弃花朵光韵抽取黑石牌中宝物的过程中，尸棺竟然传出气急败坏的女子脆喝。
　　“轰~~~”
　　被平复的蛇形凸起，从尸棺中不断爆发，明显影响到了花朵的韵光，让郑凡趁机摆脱开来。
　　“妈的，金属尸棺的意识，难道说一直都在窥伺吗？”郑凡退到方欣然身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心中恨骂道。
　　单是失去了两件宝物的掌控，已经足够让郑凡肉痛，更不要说尸棺所蕴含的意识，还想要打佛珠和葫芦手串的主意。
　　“如果你再不交出那两件宝物，一旦里面的力量冲出来，你们必死无疑。”金属尸棺透出了女子的脆声威胁。
　　“只怕没有宝物，更是死路一条，不论是金属尸棺和里面的异物，哪一方最后能存留下来，都不会让咱们活下去。”方欣然看得颇为通透，对郑凡提醒道。
　　“是啊！”
　　发现拳头瓶子和手铃在尸棺的两角，宝光被尸棺抽取之后，尸棺上的细小金属裂纹为之封闭，郑凡神色凝重言语道。


第四百九十九章 先走一步

　　迷蒙空间之中，轰轰的蛇形凸起冲顶声不断泛起，金属尸棺在两件重宝的支持下，倒是能勉强坚守，可是拳头瓶子和手铃，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为之龟裂，并且有着溃灭的趋势。
　　透着黑色吞噬光华的藏灵果实，在变故之中逐渐饱满，并在枝杈上颤抖，好似随时都会果熟蒂落的样子。
　　“机会”
　　连接尸棺插入迷蒙壁障与岩石中的众多古蔓藤，在枯萎崩碎的一瞬间，郑凡看到岩石地面的裂纹，动摇了圆盘传送阵，不由暗感这是一个生机，想让方欣然站到上面。
　　然而，还没等郑凡开口，迷蒙空间就已经出现溃碎，让他立足不稳。
　　饱满的藏灵果实，终于在果藤枝杈掉落，还没等到地面上，果皮就已经抽巴，果实也犹如失去水分一般缩小。
　　“欣然。”
　　眼见方欣然突然冲向掉落的藏灵果实，郑凡脸上露出了惊骇，连忙向她抓了一把。
　　“去拿两件宝物。”
　　方欣然行动不但出乎郑凡的意料，而且爆发速度极快，让他一把抓了个空。
　　对于方欣然的提醒，郑凡并没有执行，而是一闪追上她，将她前冲的身形一搂一带。
　　一道向方欣然心口激射的藤锁光华，因为郑凡对她的搂带，险而又险被避过。
　　“噗~~~”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郑凡光躯的左臂，就已经被藤锁光华冲断。
　　轰响声从尸棺中泛起，方欣然娇躯在郑凡手臂断掉的情况下，很快就来到掉落的藏灵果实跟前，将其一把捞在手中。
　　迷蒙空间彻底崩碎，被断掉一只手臂的郑凡，身形不断的闪烁，在果藤应对尸棺中蛇形轰顶力量爆发，有些顾不上抢夺藏灵果实的方欣然之际，很快就带她脱离了尸棺的所在。
　　因为迷蒙空间崩溃，藏灵古城所在的世界景象显现而出，不知道是核爆炸，还是灵气几乎被抽空的关系，一方世界的景象，不但是残破不堪，而且光线也极为暗淡，没有一丝的生气。
　　“不要管宝物了，赶紧走。”
　　郑凡借助年轮通道每跨出一步，都距离金属尸棺远一些。
　　另外因为迷蒙空间崩碎，圆盘传送阵也被郑凡利用年轮通道所得。
　　变故发生的太快，郑凡明显是有了跑路的打算，再回头，悬浮在半空不断轰响的金属尸棺，已然变得有些模糊。
　　“你们得死。”
　　金属尸棺传出女子愤恨的脆喝，缠卷在尸棺上的藤锁，竟然瞬间流动而下，化为一条精光向郑凡与方欣然二人飞射。
　　同一时间，金属尸棺竟然在不断胀出蛇形凸起的情况下，颇为诡异的，逐渐化为了一名女子的金属形体。
　　听到女子的怒语，郑凡就已经落地，将圆盘传送阵放出，带着方欣然站到其上，待到果藤飞射的一条精光显现，圆盘传送阵上的空间符文，才开始缓慢运转。
　　“不行，太慢了。”
　　在方欣然看来，圆盘传送阵上，只有一个晶石凹槽，即便被郑凡塞入一颗冰属性的藏灵珠，为传送阵盘提供极为充分的灵力，可空间符文的运转，还是跟不上藤锁激射的速度。
　　“噗~~~”
　　眼看着藤锁已经近在眼前，方欣然体内突然爆发颇为精纯的暗劲儿，与郑凡互推一把，将他推下了传送阵。
　　身形在精纯劲力的推送下，倒飞出圆盘传送阵的郑凡，发现方欣然的心口，被藤锁洞穿，就连血凤纹所含的藏灵珠，都为之粉碎，他的神情甚至为之愣住。
　　“夫君，我终于也帮上一次忙，看来要比你先走一步了，能和你结为夫妻，是我最为自豪的事……”方欣然将手中的藏灵果实，扔出之后，双手竟然骤然抓上射入她心口的藤锁。
　　“嗡~~~”
　　就在郑凡稳住身形，想要冲向圆盘传送阵的时候，空间符文在圆盘上的流动，竟然爆发出澎湃的光柱，将方欣然和藤锁掩盖。
　　空间光柱爆发的快，收敛更是迅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藤锁构成了传送的压力，整个圆盘在运行的同时，都开始崩溃，散发出更为浓郁的空间精光。
　　待到郑凡接近传送光华的时候，空间光柱也仅仅剩下了一缕细丝，遭受重创的方欣然，已经同一条古蔓藤消失不见。
　　“呼~~~”
　　空间光丝就像是压缩的太厉害，断断续续隐去，郑凡只是伸了伸手，却已然来不及。
　　此时由金属尸棺所化的女子身形，滞涩的双手想要结印，却每每被体内冲击的蛇形凸起轰响打断。
　　没有了果藤的缠卷，女子金属身形中所爆发的轰顶之力，更是难以稳定。
　　“想让我们死是不是？”
　　湮灭了一条手臂的郑凡，好一会儿才含胸驼背回身，神色阴沉得都要滴出水来，流露出丧心病狂的杀意。
　　随着郑凡双眼疯狂，一只手臂耷拉着下垂，一步步向金属躯体的女子走回，一颗犹如车载油罐的核弹头，已经在年轮通道的波动下，含而不出的流露。
　　“嗤！嗤！嗤！”
　　随着女子的金属身躯泛黑，其动作更是吃力，似乎受到了一定的干扰和控制。
　　“呜~~~”
　　似乎因为金属躯体女子，身体内部的异种力量腐蚀而出，其身体表面古老的万花争艳纹理，竟然开始被逼的脱落，更是失去了对碎裂拳头瓶子，以及手铃的掌控。
　　一环环年轮通道光华，在一方残破世界中泛起，不只是藏灵果实，就连碎裂的两件重宝，也被收入其中。
　　此时有着杀人冲动的郑凡，只想让金属躯体的女子死，借此机会将东西收取，是不想再让她有利用的可乘之机。
　　“嗡~~~”
　　年轮通道扭曲形成的收缩炮台，直接将含而不发的大型核弹头，对准了金属女子的身形。
　　“我劝你还是不要试图结印了，因为在你体内异种力量的渗出影响下，你根本就做不到。”郑凡停下脚步，阴沉向远方的金属女子看去。
　　“呜~~~”
　　就在金属女子张嘴，在口中聚集恐怖的能量，似乎有喷吐之势的时候，她的躯体中，竟然出现一个挣扎摇晃的黑色虚影。
　　眼见女子的虚影，同黑色虚影纠缠排挤，似乎想要抢夺对金属躯体的控制权，张开嘴巴缓慢闭上，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
　　“你们也不用争了，等会儿我送你们一起死。”郑凡在心中暗暗发狠，看到了女子金属躯体，竟然在一些部位，化为了黑肉。
　　“轰~~~”
　　年轮通道炮台，释放出极强的冲击力，巨大的核弹头化为一道光华划破长空，一转眼就轰在了女子金属形体上。
　　“隆~~~”
　　不只是女子的金属形体，被核裂变爆炸一点一点湮灭，就连一方世界，都被椭圆形旋转散发的冲击波，撕了个粉碎。
　　奇异的世界彻底崩溃，取而代之的则是，浩瀚无际的天宇虚空呈现而出，核爆炸的光环在虚空中散去的非常快，待到虚空变得死寂，能够剩下的，仅仅是非常渺小的两个手环。
　　“呜~~~”
　　待到年轮光华在虚空中张开，面无表情的郑凡出现，除了年轮通道之外，虚空中已经再没什么落脚之处。
　　“吉井，不要再睡了，还有意识就出声。”
　　身处年轮通道之中，郑凡在能看到蔚蓝色星球的情况下，深沉言语道。
　　“老板，这里是太空……”
　　一颗石化眼珠，跟着郑凡漂浮在年轮通道中，透出了吉井惠香的声音。
　　“有办法回去吗？”
　　郑凡并没有给吉井惠香答复，只是对她询问道。
　　“不可能的，虽然能看到地球，可是实际的距离，却是我的能力无法企及的！”吉井惠香的声音，透着无力之感。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郑凡的光躯，还在出现星星点点的溃散，淡淡开口言语一嘴，不只是将石化眼珠送回了黑石牌中，就连虚空中两个被烧红烙铁般的手环，也被凭空泛起的年轮通道光华覆盖。
　　“这两个手环，外形几乎就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纹理有些不同，一个是布满了蛇纹，一个则全是花朵的纹理。”郑凡叹了口气，年轮光膜已然将两个赤红如烙铁的手环包裹。
　　在年轮通道中立身了好一会儿，郑凡的神色愈发深沉，想到的只是，方欣然被古蔓藤射入心口的情景。
　　“不知道欣然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没有看到受创的方欣然湮灭，郑凡只是主观想到，自己的妻子还活着，根本不接受她或许会死的事。
　　“凭我自身的力量，是回不去了，不过现在却也不是放弃希望的时候。”郑凡向着身后的年轮通道一抓，透着裂纹的拳头瓶子，很快就被他拿了出来。
　　在此之前，郑凡收取拳头瓶子之时，这件重宝吸收了他的精血，因此才能被他所用。
　　“呼~~~”
　　站在年轮通道中的郑凡，尝试着将拳头瓶子，向着遥远的蔚蓝色星球方向扔出。
　　看到拳头瓶子在虚空中越飘越远，最后为之消失不见，郑凡脸上多少露出了些许期待之色。
　　“这虚空安静异常，或许是一个很好的葬身之地！”用一只手搓了搓脸的郑凡，意识到已经没有了血肉之感，这才感叹着笑语道。
　　默默站在年轮通道的郑凡，直到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态，这才在年轮通道中躺下，静静陷入了沉睡。


第五百章 反噬

　　“嗡~~~”
　　平躺悬浮在虚空之中的郑凡光躯，胸口的黑石牌印记，以及右手背上的鳞片印记，以肉眼可见的流动之势，渐渐转移至丹田气海，被三面首小石人吸收。
　　包裹郑凡身形的年轮通道消隐，将他开始溃散的光躯，完全暴露出来。
　　星星点点的光华，在郑凡光躯加速蒸腾，湮灭在虚空之中。
　　然而，就在不利的境况中，郑凡丹田中的三面首小石人，却是光华流转，不断抽取着他精神与意志。
　　时间流逝中，直到三面首小石人化为光点消失不见，郑凡本体的残破光躯，已然在虚空中化散湮灭。
　　“嗡~~~”
　　黑暗的识海中，灰蒙蒙气雾翻涌，一盏灵识之火泛亮，竟然将黑石牌纹理和鳞片印记，在火焰中映出。
　　一环环感知波动，随着灵识之火光华，在灰蒙蒙的残破识海扩散，激起了淡淡的波澜。
　　“终于回到了这里！”
　　郑凡的感叹声音响起，残破识海也是越来越明亮。
　　“轰！轰！轰！”
　　随着郑凡放开感知，掌控小男孩身体的同时，也听到了荡音林那熟悉的音爆。
　　“难道说是因为本体不在了，此次掌控这具身体，出奇的顺利！”位于粗壮圆柱滑石上的小男孩，竟然睁开了双眼，开口说话。
　　“呜~~~”
　　安心了一些的郑凡，通过意志，竟然将识海中的三面首光影，化为三色光华，从灵宇中引出，沿着肌肤流动，经过小男孩背后的三面首印记，最终涌入丹田气海之中。
　　“轰~~~”
　　郑凡感觉到小腹就像爆炸了一般，身形也在不停鼓胀，混乱的异种灵力在体内冲撞，化为缭绕的光华。
　　“强行将三面首小石人，引入这具身体的丹田中，不会爆体而亡吧。”忍耐痛苦的郑凡，尽量保持意识，甚至再度在识海中，将黑石牌纹理，以及鱼鳞印记牵引而出。
　　待到黑石牌纹理，流动至小男孩的胸口，鱼鳞印记置于右手背，这才烙印在肌肤上消隐不见。
　　“异种灵力开始反噬了，要怎么办……”体内灵力光华凌乱的小男孩，肉身很快为之抽搐，在粗壮圆柱滑石上盘坐不住，跌落到了地上。
　　水气极度浓郁的荡音林中，也不知道是因为音爆的关系，还是体内异种灵力反噬，郑凡只觉得眼下这副躯体，心跳都在加速，头昏脑涨的感觉更为痛苦。
　　“这样下去只怕不行，若是没有外力相助，很难再支撑了。”郑凡在地上抽搐的过程中，并没有引导着体内的时空异种灵力，归于丹田小石人的一个面首中，而是放任异种灵力在体内狂乱爆发。
　　好一会儿，体内光华缭绕的郑凡，才在地上尽量往荡音林的深处爬。
　　“轰！轰！轰！”
　　九孔瀑布所散发出的音爆，不停作用在小男孩身形上，甚至让其肌肉都在不断颤抖。
　　身处荡音林中，面对轰鸣音爆对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小男孩体内动乱的异种灵气，反而平息了一些。
　　“这荡音林一共有九十九层，之前我呆在了五层与六层之间的缓冲带中，如果在没什么变故的情况下，潜移默化打熬肉体的强度倒是可以，不过想要炼化体内暴走的异种灵力，却是很困难，必须要往荡音林深处走才行。”感觉到经脉鼓胀的痛楚，稍稍缓解，爬行的小男孩已然艰难挣扎着起身。
　　即便有着厚重的精神力支撑，小男孩在荡音林中，每走一步都是极为困难，筋肉在扑面的音爆激荡下，不断的震颤。
　　“记得第一次来荡音林的时候，即便不靠九孔藤珠作为支撑，也能走得颇深，按理说，这具身体安置在荡音林中已经有一段日子，肉体应该有一定精进才对，为什么会如此吃力？”郑凡咬牙坚持的同时，默默思量道。
　　天色已然暗淡，即便到了夜里，荡音林中的音爆，依然没有任何平息的意思。
　　直到小男孩勉强走过十层荡音林，在体内异种灵力疯狂躁动的情况下，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在十层到十一层的缓冲带停下，找了粗壮圆柱滑石，勉力盘坐上去。
　　“完全就是一团糟！”
　　郑凡暗暗叹了口气，忍耐音爆冲击肉体，以及体内异种灵力动乱的痛苦，已然意识到，想要将体内的异种灵力炼化，不知道要在荡音林中待到什么时候。
　　“欣然不在了，之前那圆盘传送阵所爆发的空间波动，似乎和这个世界的气息有些相似，如果说她没回到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海域，为什么同陈教授他们出去的情况不一样呢？”盘坐在滑石上的小男孩，暗暗思索道。
　　因为音爆冲击的关系，看似只有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一身筋肉甚至会经常出现不规则凹陷，哆嗦的脸部更是不曾停止。
　　“呼~~~”
　　没等小男孩体内异种灵力的躁动平息，书香气妇人好似闲庭信步从荡音林外行来，很快就到了他的身边。
　　“郑凡，你体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股灵力？”手持九孔藤珠的书香气妇人，蹙着秀眉对小男孩直言了当问道。
　　“师娘……”
　　在音爆之中，郑凡张嘴都颇为困难，说话也没有声。
　　“若是不能改变这个情况，你会死。”妇人并没有用九孔藤珠，帮着郑凡屏蔽音爆的冲击。
　　面对妇人的传音，郑凡的小脸神色木然，选择了沉默。
　　“现在还不打算要九孔藤珠吗？”
　　妇人虽这么问，却是一把将小男孩抓起，向着九孔瀑布所在纵掠。
　　“重病需下猛药，你若是能挨过去，以后就在九孔瀑布修炼吧。”书香气妇人一手持着九孔藤珠，旋带着一挥，竟然将荡音林中的荡音果，纷纷引入郑凡腰间的锦囊中。
　　不同于大师兄陆海持着九孔藤珠，书香气妇人行动迅捷，没有丝毫的耽误，很顺利就打开了九孔禁制，将郑凡带入了九孔瀑布中。
　　“荡音果倒是个好东西，有着凝神清智，抵挡幻术的功效，或许有九孔瀑布和荡音果的助力，我的情况能有所改观也说不定。”郑凡面对九孔瀑布，倒没有惧怕之色，也不觉得书香气妇人会害他。
　　“等会儿拿好九孔藤珠，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修炼之地了。”妇人先是观察了一番九孔瀑布的情况，旋即秀手一旋九孔藤珠，很快就从九孔瀑布内里，使藤珠震动着散发出淡淡光华，照耀在前方看似朦胧的水气上。
　　“嗡~~~”
　　被九孔藤珠淡淡光华照耀的水气，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九个黑色漩涡在水气中显现，并且是流动的，非常玄妙的产生位置变幻，而且还带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细丝。
　　在郑凡看来，被九个磅礴漩涡所带动的黑色细丝，就好似铺天盖地一般，根本就不存在缝隙可言。
　　而且随着九孔禁制的漩涡流动，大禁也有着难以推衍的变化。
　　可是书香气妇人，却很快找到黑丝相对薄弱的所在，利用旋转九孔藤珠的光华，消融出一个门径。
　　“在这里小心一些，自己好自为之，究竟是生还是死，更多要靠你自己的努力。”妇人回头对郑凡说完话之后，这才借助冲击气流，从九孔瀑布出了大禁，留下了依旧在旋转的九孔藤珠。
　　“呜~~~”
　　郑凡闭上双眼，年轮通道扩张而出，很快就将九孔藤珠收好，一同被送入年轮通道的，还有他腰间的锦囊。
　　“进出九孔瀑布，可没有她看似那么容易，九孔大禁虽将九孔瀑布的磅礴波动隔绝，不过也使得九孔禁制中的气压，积压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程度，一旦禁制出现口子，所出现的宣泄冲击力，足以让人难以稳定身形，靠着九孔藤珠抵挡，还能好一些！”郑凡在收起九孔藤珠的一刹那，就借助年轮通道，跑到了粗壮的荡音木后面坐了下来。
　　粗壮的荡音木五人不能合抱，任由九孔瀑布的恐怖冲击波源源不绝，它却屹立不倒。
　　与外面的荡音木比起来，这棵粗壮的荡音木，却没有枝叶和果实，完全就是光秃秃的矮粗胖，以目前郑凡的肉体承受能力，也只有在九孔瀑布中，借助这根荡音木的庇护，才能存留下来。
　　在书香气妇人出去之后，九孔瀑布只剩下郑凡一个人，轰隆隆的响声不断，让他分不清是气爆还是音爆。
　　即便靠着荡音木，郑凡的身形还是略微扭曲，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郑凡背对着荡音木的方向，远方崖壁上，九柱笔直轰鸣向下冲刷的激流有粗有细，所蕴含的冲击力，似乎也有着极大的区别。
　　层层叠叠的环状冲击波，由九孔瀑布冲击在瀑潭中的上古磐石所形成，不断荡在九孔大禁所在，最终为之隐去。
　　“如果能直面九孔瀑布的冲击，站在磐石上，相信一定能起到极佳的肉体淬炼效果。”因为之前大师兄陆海，带着郑凡来过九孔瀑布，并且做了详细的介绍，所以他也隐隐有了些目标。
　　九柱粗细不一的激流，粗壮的尚可能让修士，有生存的机会，激流越细，反而越危险。
　　别说是血肉之躯，即便是将宝物放在最细小的激流下，在郑凡看来，也可能会被洞穿或切割。
　　靠近九孔瀑布，只有两个最为安全的地方，一个就是借助郑凡身后这棵荡音木，抵挡冲击波的压力，另一个地方，则是水潭不远处的石阁，陆海曾交代，石阁是可以凭借九孔藤珠进去的。


第五百零一章 得失

　　“隆~~~”
　　身处九孔瀑布中，即便到了白天，也是滚滚水气冲击波激荡，显得极为动乱，看不太清楚事物。
　　郑凡一身的衣衫，因为没有九孔藤珠护体的关系，早已经被撕得粉碎。
　　无奈之下郑凡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书香气妇人竟然在他的旋光锦所化锦囊中，装了一件银丝线织就的三角裤头。
　　早早换上银丝线三角裤头的郑凡，眼见即便被九孔瀑布所散发的气爆与音爆波及，三角裤头却丝毫无损，不由暗叹书香气妇人心细的同时，竟然有这样的宝物内裤。
　　“没有了九孔藤珠，不要说是肉体承受极大的压力，就连跳动过快的心脏，都有种要炸掉的感觉，呼吸都极为吃力。”即便挨了一宿，肉身扭曲，精神昏昏沉沉的郑凡，还是在尽量坚持。
　　一夜之中，郑凡都已经记不清呕吐了多少次，奈何肚子中实在是空空如也，即便呕吐也是干呕。
　　“为了抵挡九孔瀑布的气爆与音爆波及，实在是疲累之极，肉体的力量也渐渐消失了，好想吃东西啊。”不只是腹中饥饿，此时就连郑凡疼痛麻木的肉体，也有着一种饥渴之感。
　　犹豫了好一会儿，郑凡却没有选择马上吃荡音果，而是任由肉体，处于疼痛麻木的虚弱状态。
　　就算只是在九孔瀑布中呆了一宿，郑凡却感觉到，这里的恶劣环境，对于他平复体内躁动的异种灵力很有效果。
　　尤其是在肉体产生饥渴感的时候，郑凡体内躁动的异种灵力，竟然是一个非常好的补充，被他的肉身一点点吸收，与肉身一同获得淬炼。
　　“都说是修炼无岁月，被书香气妇人再度带到了九孔瀑布，一宿就如此难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盘坐在粗壮荡音木后面的郑凡，因为难忍疲惫之感，竟然大刺刺躺了下来。
　　“这还是有粗壮的荡音木，抵挡九孔瀑布的压力与冲击，如果不是背靠荡音木，估计身体都要被冲击波瞬间排飞不可。”蜷缩着身形，筋肉不断抖动凹陷的郑凡，在心中暗叹着眼下的处境，竟然逐渐昏睡了过去。
　　在郑凡看来，书香气妇人之所以出现在荡音林，发现了他体内异种灵力的反噬，可能是因为以前陆海提到的，荡音林中存在着水凝镜法。
　　“一趟海底墓葬之行，损失最大的，就是欣然遭到了重创，生死不明，也不知道被圆盘传送阵转移去了哪里。”直到昏睡过去，郑凡的意识才开始正视现实。
　　至于得到的收获，郑凡则是在此之前，通过对黑石牌空间的內视，做了一定的观察。
　　“为什么在最后超过五千万吨当量的核爆炸之后，那两个剩下的手环，会如此的相似呢？不老尸棺所化为的金属身躯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而尸棺中那块蠕动的黑肉，又与不老尸棺所化的女子有什么关系，这其中所蕴含的疑惑与秘密，当真是难以探寻和推测。”躺在荡音木后面，表面上看似睡着了的郑凡，实际则是依旧保有对外感知与意识。
　　此时的黑石牌内部空间中，被年轮通道光膜各自包裹的两个手环，彼此相距颇远。
　　两个金属手环的赤红烙铁之色已然褪去，从手环表面那细密的蛇纹，以及没有丝毫损伤的花朵纹理来看，郑凡能意识到，两个手环绝非寻常的同时，也有着两个手环是一对儿的感觉。
　　“除了两件手环之外，古剑损失掉了，拳头瓶子则是被我放出，以期待有回家的可能性，至于手铃则是布满了裂纹，别说被我所用，即便是修，也根本就修不好。”郑凡即便在昏睡的时候，也在暗暗盘算着得失。
　　另外在一块块巨石所聚成恐怖石像溃灭之后，郑凡所得到的那颗布满古老梵文和佛陀印记的珠子，他则不知道那是什么。
　　好在佛珠和两个手环，被收入黑石牌空间，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变与异动，从核爆炸中存留下的三件物品，表面上也没有什么损伤。
　　在郑凡看来，算上他所拥有的葫芦手串，四件东西，应该称得上是重宝。
　　“或许还要加上，现如今虚空识海中，那个足足有三十六层之多，一圈圈向上环绕，而且越往上叠加就越细小，看似大便般的石物。”郑凡內视虚空识海，可以轻易发现，似峰似塔底部平整的石物，表面上存在着无数的刻纹。
　　石物粗壮的石体盘旋而上，却又有着浑然天成之感。
　　“那金属尸棺透出的女子说法，倒也不错，或许这五件非同寻常的东西，本就不属于我，想要借助其威能，也是不太可能的，反倒没有能够驾驭的宝物实用。”此时的郑凡，甚至有种感觉，那就是五件重宝，远没有现在他穿着的银丝三角裤头，来得实在。
　　“眼下身处在九孔瀑布中，出去也不太方便，孔宁和吉井又要怎么办？即便想要帮她们尝试着重塑肉身，也得有两具适合的少女身体才行，要到哪里去弄呢？”郑凡一想到现下的处境和情况，就不免更觉糟糕。
　　“现在最为关键和重要的问题，可能还是在于我体内的数股异种灵力，如果能将这个危机解除，以我所积累的底蕴，即便在这奇异的世界中，也足以自保，怕就怕这具肉身、这条命，会在异种灵力的反噬中走向灭亡。”郑凡在尝试着陷入昏睡之后，再感受不到本体的存在，也已经确定，他是没有什么退路了。
　　通过感应和內视，郑凡发现，目前他这具肉身中，存在的异种灵力，极为的驳杂，有被万蛇噬体的蛇毒，也有吞噬了萧玥的光属性异种灵基，甚至还存在着，当初吃了泥罐子中所种翠绿图腾植物，所蕴含的木属性灵力。
　　至于以前郑凡本体所拥有的时空属性异种灵基，以及三面首小石人中，另外两个面首所收敛的岩浆异种灵基，脉动异种灵基，还没有完全爆发出来。
　　“身体背后的三面首图案，所蕴含的异种灵力，与三面首小石人的本源灵力完全不符，也难怪会有激烈的灵力冲突，这要怎么办才好呢？”即便郑凡的算计与推演能力异于常人，那也是建立在经验的基础上，可是他对于修炼和灵异事物，却不是很在行。
　　本来郑凡是寄期待于藏灵珠本源的果藤，可是却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变故，现在即便有心想要梳理一身的异种灵基，却苦于没有太好的办法。
　　“只能再等等看了，如果九孔瀑布，不能达到炼化异种灵基，增强肉体的满意效果，不得已就只能向书香气妇人求助了，毕竟她是我的师娘，在修炼上的经验，也应该很丰富才对。”郑凡到不认为，书香气妇人能亲自帮他梳理异种灵基，更多是期待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观点。
　　“现在我的手中，还掌握着四颗藏灵珠，一颗是之前红袍男子藏有意识的风属性藏灵珠，不过因为枯叶风暴的关系，里面的风属性灵力，已经消失殆尽了，还有一颗是陈教授的水属性藏灵珠，最后两颗，则是亲眼看到果藤所结出，有着核裂变属性的藏灵珠，以及有着黑暗吞噬属性的藏灵珠。”郑凡这时甚至天马行空的想到了，可不可以利用藏灵珠，增加小石人的面首数量。
　　“咯！咯！咯！”
　　就在郑凡胡思乱想之际，肌肉紧绷的声音却泛起。
　　“咦~~~”
　　昏睡被打断之后，郑凡眯缝着双眼，已经发现，此时肉体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
　　此时若是九孔瀑布中有外人，就会发现，五岁左右小男孩的肉体，竟然隐隐散发出极具力量气息的血气，就连一块块肌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壮鼓起。
　　“难道是利用九孔瀑布打熬身体，炼化异种灵力起效果了？”郑凡快速握了握右拳，感觉到充沛的力量，脸上不由露出了讶异之色。
　　“不对，才过了一宿的时间，虚弱的肉身，即便吸收异种灵力一并打熬，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有如此成效才对，这应该是一个颇为漫长的过程。”郑凡很快就抛弃了不切实际的猜测。
　　“如果不是异种灵力的炼化，与肉身的锤炼，取得了明显的效果，那么又为什么会出现，肌肉明显增强，力量也开始暴涨的情况呢，即便小男孩身体成长缓慢，看似五岁左右的年纪，实际却有了十来岁，也不应该呈现出这种，爆发性的肉体力量增强态势。”郑凡暗自嘀咕的同时，已经在荡音木后边站起了身形。
　　“轰~~~”
　　随着郑凡背对着荡音木走了几步，九孔瀑布的音爆与气爆压力，很快就开始加大，作用在他有所异变的肉体上。
　　“毫无疑问，九孔瀑布的压力，是一个诱因，难道说……”郑凡身形扭曲的过程中，双眼却是一亮，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肉体涌动的血气，感觉并不陌生，这应该是之前将一众江湖世家之人，诱到塞拉布岛上一网打尽的时候，吸收了那布衣汉子体内的晶亮血气，因为丹田小石人的吞噬之力，以及我本体肉身快要崩溃的关系，所以也就没将晶亮血气，留在本体肉身之中，后来也就没注意。”郑凡此时已经非常的确定。


第五百零二章 难以缓解

　　九孔瀑布冲击波奔涌，借助肉体肌肉与力量增强的契机，郑凡任由音爆和气爆作用在身体上。
　　直到这时，郑凡还记得非常清楚，之前杀了布衣汉子，检查他尸体的时候，除了一缕缕的精血之气被收取，他身上就再没什么收获。
　　郑凡虽不知道，布衣汉子体内力量感厚重的精血之气，是怎么来的，但那汉子一块块如同光滑岩石般的肌肉，却留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在吸收汉子的精血之气后，郑凡一身迷彩服甚至都出现了鼓胀，当时他就有种预感与猜测，那就是晶亮血气极不简单，如果能够将这些精血之气完全化为己用，说不得会比布衣汉子的肉身还要强。
　　“轰~~~”
　　随着郑凡背对着荡音木走动，肉体扭曲的过程中，不只是晶亮血气，就连体内的异种灵力，都开始向遭受九孔瀑布压力打熬的筋肉快速补充。
　　“异种灵力似乎被加速炼化了，我能感觉到，肉身和力量都得到了一定的增强。”在骨骼咔咔作响的时候，郑凡果断停下脚步，一点点回身直面九孔瀑布，任由轰鸣激荡的水气冲击波，扑面轰击而来。
　　这一刻，郑凡只觉得呼吸异常困难，滚滚压力巨大的水气冲击波中，似乎蕴含密集而细小的水箭，将肌肤刺的极为疼痛。
　　“呲！呲！呲！”
　　伴随水气冲击波激射的水珠，一旦打在郑凡肌肤上，甚至扩散出一小圈一小圈的涟漪碎碴。
　　“距离荡音木差不多十步远，这还算不得直面冲击，只能说被荡音木阻挡的冲击余波袭身，而且离九口瀑布就更远了。”站定的郑凡，默默估算着，为日后突破自身承受极限做打算。
　　不知道是泛着晶亮血气的关系，还是被水珠溅射，郑凡一身皮肉很快就泛红，甚至隐隐蒸腾出气雾。
　　在此之前，郑凡这具肉体，因为被蛇毒所侵的关系，肌肤都是黑亮黑亮的，让人一看就犹如怪物一样。
　　“虽然利用淬炼肉体的方法，比较粗暴，不过现在看来，却颇有效果，即便是这样，没有几年的时间，也是很难真正见功，修炼一途，真是没有捷径可以走。”闭上双眼的郑凡，不断感应着剧烈疼痛肉身的细微变化。
　　如果没有方欣然的事，此时的郑凡，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对于他来说，能够切实感觉到自身的进步，心中多少有着不可抑制的充实之感。
　　“宝物和黑石牌中的枪炮，终究是属于外力，相对来说，自身肉体获得锤炼，明显是更为实际，不过这种疼痛煎熬，真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单单是一两分钟都受不了，别说是长年累月坚持。”郑凡暗暗咬牙道。
　　即便接触过千灵宗的一些宗脉首座，郑凡也并没有对枪炮失去信心。
　　“外物在斗争中，究竟能发挥多么大的杀伤力，更多是看施展手段之人的自身实力，如果强者摘叶飞花都能伤人，持着枪炮只会更霸道，在海底墓葬中，那由一块块巨石所聚成的恐怖石像，以及不老尸棺，还不是抵不住核弹头这种大杀器，不过话说回来，核裂变大爆炸的力量和破坏，还真是有够吓人的！”虽然站立不动，郑凡的思维却很活跃。
　　九孔瀑布的音爆和气爆不停，不管是白天黑夜，都没有什么变化，郑凡一个人身处九孔瀑布中，并不被外界所打扰。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借助荡音木，阻挡一部分冲击波压力的情况下，郑凡在一点点尝试着距离粗壮荡音木远一些。
　　肉体的疼痛，郑凡一直在强忍支撑，只有在精神不济的时候，他才会走回荡音木，服食下荡音果，背靠着粗壮木体休息。
　　若不在九孔瀑布，郑凡也不会如此谨慎。
　　就算郑凡不认为有人会害他，可是一旦精神疲惫，却很有可能因为疏忽，被瀑布冲击波，排飞到九孔大禁上，所以他必须要保持意识清醒，以及相对敏锐的感知。
　　身处九孔瀑布中，虽不说是度年如日，变化却也不大。
　　若有什么还算容易感受到时间流逝，并不是日夜的交替，而是九孔瀑布中的水气温度。
　　尽管九孔瀑布的水源，是来自于翠灵峰顶融化的积雪和暗泉，水的温度，在春夏秋冬还是有所区别。
　　郑凡计算着时间，两个月过去，九孔瀑布的水气冲击波，也愈发的寒冷刺骨了。
　　轰鸣的深夜之中，靠躺在荡音木后边的郑凡，嘴唇子都是直哆嗦，即便一身肌肤黑亮，还是能够看到青一块紫一块的淤血。
　　倘若郑凡不是还能呼吸，泛起霜气，只怕都会有人认为他死后冻僵了。
　　呲呲的冰箭响声不绝于耳，让郑凡意识到天气进入了严冬的同时，更是不想离开荡音木的保护，让肉体承受那种万箭攒身般的痛苦。
　　刚刚开始的时候，郑凡还有心思想这个想那个，头脑保持着活跃，可是现在有的，却只是疼痛和麻木。
　　“我之前太小看，在九孔瀑布中的修炼了，季节才刚变化，就已经挨不住，如果不是有荡音果维持，只怕早就不行了！”郑凡下意识挣扎着起身，从粗壮的荡音木庇护中，坚持着走了出去。
　　水气冲击波越是冰寒，溅射水珠就好似冰锥般打在肌肤上，甚至能爆散出冰碴涟漪，对于郑凡来说，就越是打熬肉体的好时机。
　　“嗤~~~”
　　摇摇欲坠离开荡音木二十多步的郑凡，被冲击波所带溅射水珠，将肌肤射伤流血，这才连忙又后退了两步转身。
　　“嘭！嘭！嘭！”
　　迎面受到水珠激射的郑凡，从肉体表面扩散出一圆圆冰碴涟漪。
　　“啊~~~”
　　当压力和疲惫积累到一定程度，再加上恶劣的环境不但没有改观，反而越来越差，郑凡不由放声长啸振作精神，只觉得这种疲惫很难缓解。
　　然而，面对滚滚音爆与气爆冲击波，郑凡勉力张嘴没一会儿，身体就已经直挺挺向前摔倒在岩石地面上。
　　“如果是向后栽倒，只怕身体都会被水气冲击波荡飞而出！”尽管郑凡依旧保有极度疲惫的意识，可是在滚滚冲击波的压力下，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就这么躺着吧，好想睡一觉……”
　　即便轰鸣音爆直击郑凡的精神，他都有种不靠意志支撑，马上都能睡着之感。
　　人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还强自支撑的难受感，甚至比起肉体的痛苦更加难以忍受。
　　以前郑凡倒是知道，有一种审讯，就是不让人睡觉，连续的精神折磨，足以让硬骨头的人都为之崩溃。
　　就算倒在地上，在九孔瀑布的冲击波风潮压力下，郑凡的身体一夜之中，还是会经常出现抽搐。
　　“这种感觉，比起半夜抽筋疼醒，还要痛苦百倍，这还没有离开荡音木的庇护，难道就已经不行了吗？”郑凡尽量让趴在地上的身体伸直，颤抖着伸手想要爬行，却使不出什么力量。
　　天色微微放亮，紧紧趴在地上的郑凡依旧没能挣扎起身，可是身体结实鼓胀的肌肉线条，却从体内开始吸收光属性的异种灵力，作为不断受到淬炼的补充。
　　九孔瀑布的环境虽然是度年如日，可是郑凡所遭受的痛苦，却恰恰相反，即便坚持一夜，都极为的困难，甚至生出不断死去活来，在鬼门关和身体极限之间，折腾来折腾去之感。
　　“嗤~~~”
　　因为异种灵力，在受到压迫筋肉中游走，产生蒸汽的关系，郑凡肉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血痕，逐渐的为之化开，就连受伤的肌肤，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异种灵力虽有了炼化的趋势，身体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这种积累下来的虚弱，即便是以前本体遭受吞噬生命精华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尝试着开启年轮通道，取食荡音果失败，郑凡不得已只能陷入了沉睡。
　　九孔瀑布距离粗壮荡音木二十步左右的地面上，趴在地面上的郑凡，已然没有主观意识的动作，身体也在压力与抽搐中，逐渐的蜷缩，就连心跳和呼吸，都变得异常缓慢，只有肉体中的蒸汽，在不间断的缓缓散发。
　　“老板~~~”
　　就在郑凡失去意识的时候，却隐隐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
　　“老板，救我……”
　　冥冥之中，郑凡只觉得这个声音，是吉井惠香的。
　　黑石牌内部的空间中，被年轮光膜包裹的石化眼珠，已经越来越黑，似乎有着浑厚的异种力量在渐渐弥漫。
　　吉井惠香的呼救，并没有维持几声就没了音。
　　“不能就此倒下。”
　　随着刚陷入沉睡没多久的郑凡，精神再度波动，一行年乱通道，竟然在他身体周围艰难张开。
　　“呜~~~”
　　不只是九孔藤珠在年轮通道中浮现而出，摒弃了九孔瀑布的磅礴压力，一串晶莹剔透的荡音果，也缓缓被放了出来。
　　蜷缩在地的郑凡，在压力减轻的情况下，尽量伸展身体，如同饿狼一般，一把抓住成串的荡音果就往嘴里塞。
　　咬破咀嚼荡音果的郑凡，很快就在口中爆发出寒冽的气息，让他身体为之颤抖。
　　待到寒冽的果浆被吞入腹中不久，荡音果凝神清智的功效，逐渐让郑凡虚弱的精神好转些许。
　　“这荡音果凝神清智的功效显著，甚至能抵御幻术，现在都对我的精神力作用不再明显，可想而知这种精神疲劳，挤压到了什么程度，如果再不出去休养的话，只怕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在精神稍稍振作些许的情况下，郑凡已经将泛着蒸汽的身体挣扎而起。


第五百零三章 拜谢

　　“呜~~~”
　　荡音林中，九孔大禁显露而出，九个黑色旋涡，带动密密麻麻的黑丝，带给人极为澎湃之感。
　　随着九孔大禁被光华融出一个门户，郑凡的身形，就好似遭到了冲击炮的发射，轰然被射出，撞在荡音林的土地上。
　　“嘭！嘭！嘭！”
　　尽管郑凡有意识的伸手，想要抓着荡音木和地面稳住身形，依然滑出老远。
　　“终于出来了。”
　　在潮湿地面上冲撞出垄沟的郑凡，根本就没有挣扎起来，而是四仰八叉躺着，不断喘粗气。
　　九孔大禁很快为之隐去，如果换做以前，郑凡在荡音林的深处，会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可是经历了九孔瀑布的锤炼，他只觉得在这荡音林深处，都有了喘息的机会。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手持九孔藤珠的郑凡，才双手撑地，骤然站了起来。
　　没有控制住力量的郑凡，身形甚至有些摇晃，如果不是发现不对劲儿，差点从地上跳纵而起。
　　“好轻松！”
　　郑凡暗暗惊讶，神色一动，旋即就恢复了平静。
　　压制力量爆发，低头向荡音林外走去的郑凡，多少有些贼意。
　　“看来经历了九孔瀑布的重压，再出来之后，如释重负的肉体，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适应，这就像人的双腿绑了铅块跑习惯了，突然卸下来，力量、速度、耐力都有了明显的提升之感。”郑凡抹搭着眼皮，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此时郑凡肉体吸收的光属性异种灵力，在失去压力的情况下，已经不再散发蒸汽，肌肤渐渐恢复为黑亮的色泽。
　　“这蛇毒是怎么回事，难道要比藏灵珠所蕴含的异种灵力，还要顽固吗？”郑凡逐渐走出荡音林的过程中，放开灵觉，在没有发现被窥伺的情况下，这才将手迅速伸入扭曲空间，取出了锦囊和衣袍。
　　在郑凡看来，光属性的异种灵基，尚能通过肉体受到淬炼的情况下，被逐渐的吸收炼化，可是黑色蛇毒却不为所动，着实有些奇怪。
　　“这黑色蛇毒在我体内存在，对于肉体本就是一种侵蚀性的淬炼，估计若不是这蛇毒，短短两个多月，即便身处九孔瀑布中，异种灵力也很难出现被炼化的趋势。”调整思路的郑凡，很快就想到了黑色蛇毒的作用。
　　换言之，郑凡甚至能够意识到，如果小男孩体内，不是积聚了数股异种灵力，能够对身体形成补充，只怕早就被蛇毒腐蚀的连渣都不剩了。
　　那种被蛇毒腐蚀肉体和灵魂的痛苦，直到此时，郑凡依旧记忆犹新。
　　早在将万蛇噬体的蛇毒和蛇纹，传导之后，郑凡试图过掌控一次小男孩的身体，很快就因为蛇毒腐蚀的痛苦，不得不将意识退去。
　　“看来以后对于肉体的淬炼，要在时间上说话了，不过现在最为重要的，是要找到两个女人的身体才行，这得到哪里寻才好呢？”刚刚出了九孔瀑布，郑凡失控的力量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愈发虚弱的感觉。
　　简单将灰色长袍和布鞋换上，郑凡依旧显得很狼狈，没来得及洗的脸上和长发，甚至还残留着泥水。
　　就连拿出时还干净的灰色布袍，都被身上的泥水浸透。
　　一想到孔宁和吉井惠香可能不太好的状况，经过荡音林外古朴木阁的郑凡，也没有拿出门符休息的意思，直接就踏上山路石阶，向翠灵峰顶行去。
　　到了冬天，不只是翠灵峰，就连整个千灵山脉，都有着寒意。
　　“稍微有点儿冷！”
　　一身泥水没干的郑凡，从峰下的荡音林来到半峰腰，就已经看到飘雪。
　　一路往峰上走，在郑凡看来，翠灵峰的景色倒是很秀丽，尤其是在一块块药田的衬托下，即便在冬日中，也是美轮美奂。
　　如果有什么让郑凡不适应的地方，就是太冷清了，一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也难怪，整个翠灵峰的弟子，算上我才九个人，再加上书香气妇人，满打满算也就十个人，而且这翠灵峰又颇为磅礴，想要找到个人还真是不容易。”郑凡心中暗笑道。
　　待到中午阳光高照，郑凡才登上翠灵峰顶，看到了远处的大殿。
　　风雪过去，翠灵峰顶的广场上，积了厚厚一层白雪，一脚下去甚至没到脚踝处。
　　“咯！咯！咯！”
　　郑凡穿着布鞋在雪地上行走，每行一步，都会发出响声，显得很是疲惫。
　　“弟子郑凡，拜见师娘。”
　　到了大殿门口，郑凡双膝下跪，恭恭敬敬叩首，对大殿中放声道。
　　对于书香气妇人，郑凡还是有些感激的。
　　在此之前，郑凡体内反噬的异种灵力，几乎到了一团糟的地步，如果不是书香气妇人，及时将他带到九孔瀑布，只怕情况很可能会失控，因此他这一跪，并没有勉强的意思。
　　然而，在郑凡跪叩之后，大殿中却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
　　“没人吗？这也太不巧了吧！”
　　郑凡心中有些后悔上来，还不如在古朴木阁中歇一歇。
　　尽管大殿中没有声音，可是郑凡却没有随便走动，在没人应声的情况下，就地靠坐在殿外的柱子边上，陷入了昏睡，也不管是不是死冷寒天。
　　“这可真是以天为被地为席。”
　　腹中饥饿难耐的郑凡，暗叹有露宿街头之感，昏睡的时候都在吧嗒嘴。
　　不过就算在大殿门口卧倒，疲惫至极的郑凡，还是觉得比九孔瀑布中，要舒服成千上万倍。
　　在九孔瀑布的时候，郑凡对刺骨的水珠，打在身上爆出冰渣都不惧，更不要说现下这外面的寒冬天气了。
　　尤其是风雪停了之后，午后的阳光晒在郑凡身体上，甚至让他有种暖洋洋之感。
　　“嗡~~~”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昏睡的郑凡精神恢复些许，书香气妇人才带着一众翠灵峰弟子，从峰外飞行返回。
　　“小师弟，你怎么睡在了这儿？”
　　收起飞剑的陆海，当先来到大殿门前，看向郑凡有着关心、讶异之色。
　　从郑凡脸上的寒霜，以及长发上结冰的水珠看，就知道他靠睡在大殿之外，不是装出来的。
　　“我在荡音林实在挨不下去，就出来了。”郑凡身体略微僵硬起身，对书香气妇人和一众师兄师姐见礼道。
　　对于郑凡的回应，书香气妇人只是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陆海等人的惊讶之情，直接进入了大殿。
　　郑凡心中也明白，他的说法不太准确，九孔瀑布和荡音林的区别，那可是太大了。
　　“不是将荡音林外的木阁，安排给你了吗？如果受不了，可以到木阁休息一下。”坐到上首位之后，书香气妇人沉着脸道。
　　“我有些想师娘和诸位师兄师姐了，而且在修炼上，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想要向诸位师兄师姐请教，也能说说话。”郑凡也不管违不违心，露出一副很孤单，受了委屈的小模样。
　　“师娘，小师弟年纪不大，来到翠灵峰孤身一人，难免会有些不适应，不如在荡音林修炼之余，偶尔让他在我那边住一段时间吧，这样也方便教导。”陆海为人很好，只觉得身为宗脉的大师兄，应该多照顾照顾郑凡。
　　对于陆海的提议，书香气妇人好一会儿之后，才点了点头。
　　“小师弟今天若是来得早，就带你去宗门的坊市了，不过不要紧，坊市才刚刚开始，今晚你早点儿歇下，明天再去也来得及，每年宗门的坊市，会举行十天呢，非常的热闹，到时候师姐我给你买点儿好东西。”在翠灵峰一脉弟子中排行老六，作为书香气妇人爱女的严双，似乎很在意师姐这个身份。
　　面对十多岁少女的天真无邪，郑凡故作腼腆笑了笑。
　　“坊市过后，你们的修行，可要抓紧了，这次宗门大比，咱们翠灵峰一脉人少也就算了，但却没有一个走到第三轮的人，你们师父若是在的话，都得被活活气死。”书香气妇人虽沉着脸教训众人，却也没有阻止郑凡去坊市的意思。
　　大殿之中，陆海等人的脸色，纷纷有些尴尬与不甘，却没有一个人多言。
　　“都下去吧，郑凡先留下。”
　　书香气妇人面冷心热，也看不得一众弟子不舒服，挥了挥手道。
　　“小师弟，我在殿外等你。”
　　陆海小声对郑凡提醒之后，就已经带着众人退出了大殿。
　　“你能在九孔瀑布挨这么长时间，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在翠灵峰一脉中，你是弟子中第一个能在九孔瀑布中，坚持两个多月时间的人。”妇人观察着郑凡，淡淡言语道。
　　“嘣！嘣！嘣！”
　　郑凡二话不说，在大殿中跪下，对书香气妇人磕了三个头。
　　“在之前宗门大典中，我虽然是受了白师姐之托，将你收入翠灵峰一脉，不过各峰首座，包括掌门师兄却看走眼了，有谁能够想到，一个看似废柴的试炼孩童，竟然有着特异的资质！”书香气妇人淡淡感叹道。
　　“师娘……”
　　因为郑凡不清楚，宫装妇人是怎么同书香气妇人说的，也就不确定该如何同她解释。
　　“罢了，既然你已经拜入翠灵峰一脉，以后也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现在你还小，多说也无益，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不许对外人展露你的力量，即便在翠灵峰一脉同样不行。”书香气妇人轻拂衣袖，带出一股暗劲儿，将郑凡跪地的身形托起。
　　“修炼的事我不太懂。”
　　郑凡点了点头，表达的意思却不是装出来的。
　　“十年之内，你不许学习任何的功法，什么时候能借助九孔瀑布锻体，将体内的后天灵根化去，到时候你再做出选择也不迟。”书香气妇人，对郑凡说得颇为明白。


第五百零四章 点化

　　“不用担心那么多，是什么意思？即便有些事情我不说，她也不会多问？”郑凡站在翠灵殿中，暗暗揣摩着书香气妇人的话。
　　“随着时间流失，小孩子会成长为大人，宗门的境况，也可能发生很大的变化，你明白吗？”书香气妇人神色娴静，注视着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男孩会成为男人，女孩会成为孩子的妈？”郑凡不正经的想法，并没有说出口，神色的不解，也不是全然装出来的。
　　“在灵虚界中，有些宗门的底蕴，可以说是源远流长，自从千灵真人开创千灵宗，到现在已经有上千年的时间，我和你师尊曾经也是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入门，现如今已然成为了宗脉的主事人。”妇人从上首位起身，言语有着淡淡的感慨。
　　“师娘是说，我也有机会成为，像你和师尊这样的强者吗？”郑凡站在一边，认真注视着妇人道。
　　“你若是想成为强者，要走的路还长着呢，在那之前，你需要思考的是，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我虽说不出入门大典那天，掌门师兄那为天下、为苍生、为正道的话，但我认为，拥有仁义之心和善念，是成为强者必备的素养。”妇人平静对郑凡教导道。
　　郑凡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向妇人鞠了一躬。
　　“你还有想问的事吗？”
　　妇人似乎看出了郑凡的来意，平淡对他示意道。
　　“师娘，我想问的是，现在我的修为进境如何？是在什么层次上。”郑凡确实有着一些不解。
　　“你现在能勉强算是一个武者了，却还谈不上真正的修炼与层次。”妇人难得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武者这么弱吗？”
　　郑凡的小脸有些古怪，似乎觉得妇人的答复，与他想象的有些差距。
　　“如果按照正统的修炼路径，确实是如此，武者甚至连炼气期的修士都算不上。”书香气妇人淡笑着说道。
　　“之前陆海倒是说过，正统的修仙之人，大致上可分为三境十二阶，炼气、通玄、金丹、胎动，视为破晓境，碎涅、空灵、慧觉、日游，称为中天境，归元、道基、浴劫、羽化，则历经生死，其中炼气和浴劫两个阶位比较特别，都有九个层次，剩下的大阶位，则是按照初、中、后期所划分。”郑凡喃喃言语道。
　　“大海就是喜欢装明白，关于修行阶位的事情，本不应该跟你说，至少以你的情况而言，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好高骛远本身就是修炼的大忌，打牢基础一步一个脚印前行，才有渡过重重难关的机会，我可以告诉你，在千灵宗中，现如今只有掌门师兄，才有中天境的修为，而且在大多数有着深厚底蕴的修炼宗门中，中天境的强者，也都是怪物一般的存在，至于生死境的豪强，即便在整个灵虚界，也不是很多。”书香气妇人正色对郑凡道。
　　“武者和炼气期的修士，有什么区别吗？”
　　郑凡明显是想多知道一些事，以确定目标，增加经验的积累。
　　“炼气期的修士，顾名思义，就是能纳天地灵气进行修炼，在丹田中形成灵气团，继而用属于自身的灵息，沟通天地施展法术，这是武者很难做到的，武者更加注重的是锻体。”妇人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说法，给出了回应。
　　“简单说，武者是注重锻炼个体，而修士则是感悟天地吗？之前我在朝阳殿中，看到有些宗脉首座，身体似乎也挺强壮……”郑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不是说炼气的修士不能锻体，如果想要炼体与炼气兼修，是非常困难的，而且还会相互影响，对于体内的灵气，会形成争抢，即便是走正统的炼气一途，想要有所进境都很吃力，如果再炼体，情况可想而知，对于任何修士来说，寿元都是很大的压力，如果不能在有限的生命中，突破寿元的桎酷，到最后也只能落得个一场空，这才是很多修士力争一定时间内，在阶位上取得突破的真正原因。”书香气妇人大致对郑凡提醒道。
　　“寿元就是人能活多久吗？”
　　郑凡只觉得，妇人的说法颇为新奇。
　　“不错，世俗的凡人，能活到一百多岁的，已是世间少有的长寿，而炼气筑基成功的修仙者，活个两百来岁，这都是有可能的事，在正统的三境十二阶修炼体系中，每进境一个阶位，则可增寿一百年左右。”妇人的解释，让郑凡不由咽了口唾液。
　　“这么说，到了生死境的强者，岂不是可以活上一千多岁寿诞！”好一会儿之后，郑凡才嘟囔道。
　　“虽然不是完全准确，但大致上差不多，修仙者的寿命和修炼阶位与境界息息相关，每一层阶位的提升，都代表你的寿命增长，如果服用增加寿元的丹药，或是另有奇遇，或许还会多出一些。”妇人平淡的笑容，带给人不是那么简单的感觉。
　　“想要提升修炼阶位，是不是特别难？”
　　郑凡隐隐之中，似乎抓到了一些重点。
　　“天资卓越之人，相对能好一些，如果修炼一途那么好取得进境，修炼者也不会为寿元倍感压力了，在千灵宗中，也只有各峰首座，有着金丹期往上的修为，寿元大致也就在四百岁左右，可是你知道，为了到达金丹期的程度，各峰首座付出了多少努力，浪费了多少时间吗？你师尊和我足足用了一百多载，才到达金丹期的程度，而且还有更甚者。”妇人感叹着解释道。
　　“老蚌生珠吗？”
　　在容貌上，郑凡当真是看不出，面前的妇人有超过一百岁的寿龄，更为诧异的是，她的女儿严双，才十来岁的年纪。
　　“在金丹期过后，修炼则是越来越困难，每进境一个阶位所需要的时间，与寿元的增长根本就不成正比，曾几何时，在这千灵宗中，我也有很多师兄师姐，可是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了，不只是寿元的压力，每一个修炼阶位与境界的提升，是极度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玉碎，以前陆海并不是翠灵峰的大师兄，你若是能挨的时间比较长，或许有一天也有可能会成为大师兄。”妇人说到后来，已然让郑凡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极为不利。
　　“是想告诉我，修炼弄不好是要死人的吗？”
　　郑凡只觉得在九孔瀑布锻体，想要突破暂时的肉体承受极限，都相当于在鬼门关前游走。
　　而且不同于普通修炼者，现在因为体内异种灵力的反噬，郑凡的情况可以说是一团糟，就像是患了重病的人一样，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会不会有深远影响，活到正常修炼者的寿元程度都很难说。
　　“在千灵宗中，只有达到金丹期的修为，才能在宗脉中主事，招收弟子，所以陆海他们才相对比较年轻，抛去寿元的问题不提，世上道路万千，既有忍气吞声明哲保身之道，也有仗剑而起杀身成仁之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魔有魔道，鬼有鬼道，各道有各道的风光，各道有各道的取舍，而千灵宗，只修炼正道。”书香气妇人略有深意说着话。
　　“正道和魔道……”
　　郑凡只觉得，书香气妇人是在刻意提醒点化。
　　“善恶之念，只是正魔两道其中的一个衡量，如果在修炼一途上讲，正道修士是修炼自身，感悟天地，冲虚平和，而魔道修士则是凶狠残霸，夺外力为己所用，用残忍的手法强行快速提升阶位，虽同为逆天改命，但魔道修士所经历的劫数会更重。”妇人看着面前五岁左右的男孩道。
　　“师娘让我在九孔瀑布锤炼肉体，也有不让我坠入魔道的原因？”郑凡多少明白了妇人的意思。
　　“我虽然不知道，你体内的异种灵气，是怎么来的，但入门大典那天，幸好没有在试灵盘中显现出来，否则宗门绝对容不下你，而且相信你自己也应该感受到了，强行纳异种灵气为己用，也存在着太多的弊端，一旦这些混乱的异种灵气形成反噬，你不但性命难保，而且很有可能心智都会受到影响堕入魔道。”妇人神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说白了，这些异种灵气，并不是属于我自身，即便能够借助其力量与威能，也终将会失去，甚至走向自我毁灭一途吗？”郑凡默默嘀咕道。
　　“现在想办法或许还来得及，否则待到异种灵气壮大，再想要炼化会更难，在修炼界中，天赋异禀，运气极佳，惊才绝艳的所谓天才，并不在少数，但最后能有所成就的却没有几个，反倒是许多原本默默无闻的平庸之辈，一举成名天下知，能走到了这条修行道的最高峰，以后你在宗门之中，要低调处事，尤其是不能展现出异种灵气，什么时候将体内的异种灵气炼化，再说其它也不迟。”妇人对于郑凡的年纪有些不放心，是以嘱咐道。
　　“弟子谨遵师娘教诲。”
　　郑凡恭敬行礼，显得极为认真。
　　“去找陆海吧。”
　　书香气妇人挥了挥手，似乎有些自身的心思没道出。


第五百零五章 子峰

　　“小师弟？”
　　安静等在翠灵殿外的陆海，看到郑凡若有所思走出来，不由唤了他一声。
　　“大师兄，抱歉让你在外面等这么久。”回过神来的郑凡，略有歉意对一身淡蓝色长袍的陆海道。
　　“反正也没什么事。”
　　陆海对于师弟师妹，性格有些大条。
　　“大师兄，我有件事不太了解，在千灵宗中，除了修炼，难道就没有其它的事了吗？”郑凡好奇询问道。
　　“在宗门中修炼虽然清简，能做的事情却有很多，如果是干活的话，洗衣做饭打扫宗脉，活多的都有些做不过来，不同于其它各峰，咱们翠灵峰是没有杂役弟子的。”陆海笑到后来，有着不怀好意的培养意思。
　　面对陆海的眼神，郑凡连忙扭头，显得很奸不打拢。
　　“咳~~~正因为清简，所以才得累积宗门贡献，被分配一些宗脉和门中差事的同时，也能获得少数的修炼资源，比如说一些碎灵石、低等灵粹，以及丹药什么的，弟子在宗门中呆的时间长了，有了一定修为之后，也能得到一些外派任务，申请成为外门管事，或者得到入世修行的机会。”陆海对于郑凡这个奸猾的熊孩子，虽然略有尴尬，却还是为他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郑凡并没有遮掩思量之色，甚至感慨了一嘴。
　　“在千灵宗，是有外门弟子的，那些外门弟子，多是打理一些宗门在俗世的产业，比起内门弟子，修炼资质虽差了一些，但同样很重要。”陆海并没有带着郑凡，向通往峰下的石阶主路行去，而是走了一条后山小道。
　　“大师兄，我自小是在山里长大，俗世是什么样子的？”郑凡故作好奇宝宝的模样。
　　“俗世主要是凡人生活的地方，山村之人的所在，也算是俗世，不过对于你来说，所好奇的俗世，应该是城镇之地，那样的地方非常繁华热闹，有机会的话，大师兄可以带你去。”陆海倒没什么怀疑，淡笑着言语道。
　　因为对小男孩所处的奇异世界，缺乏一定的了解，郑凡倒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和看法，只是默默听着陆海的解释。
　　“咱们千灵宗是太丰王朝的六大正道宗门之一，与咱们齐名的还有浩剑宗、落霞宗、玄箓宗、耀生宗，以及天岁寺。”陆海颇有些自豪之感。
　　“之前师娘不是说，后山是咱们翠灵峰的禁地吗？”发现陆海带着走的是后山小路，郑凡谨慎问道。
　　对于刚刚陆海所说的情况，郑凡主要在意的是，俗世中存在着城镇和王朝。
　　至于什么正道六大宗门，郑凡倒是不太感兴趣，只当成是与千灵宗差不多的修炼门派。
　　“师娘所谓的禁地，并不是翠灵峰的后山，而是指翠灵峰的子峰，你往那边看看。”陆海往郑凡手臂一带，脚下蹬地飘飞而起，向着翠灵峰后山的一处崖台飞去。
　　在视野开阔的情况下，郑凡在半空中，已经看到了与翠灵峰相连，一座好似被交织锁链封闭的较小山峰。
　　“千灵宗的九个宗脉中，也只有咱们翠灵峰有子峰，传说中，咱们翠灵峰的子峰，依旧有着上古大战，没有消弭的大神通力量，里面非常的危险。”陆海带着郑凡落在崖台的一处别院前，能更清晰看到，被交织锁链封闭小山峰的景象。
　　“大神通是什么？似乎这座子峰，被封禁了！”
　　透过交织的粗壮锁链，郑凡隐隐能够发现，小山峰中极度郁郁葱葱的景色。
　　“修士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可以感悟古法神通的，以前师娘说，在上古修炼界大战的时候，那里被人施展了树界降临，时至今日，那些比人腰还粗的密集古树藤，依旧非常的危险。”陆海嘴上虽有答复，可是神色却有着不确定。
　　从翠灵峰后山通往被封禁的子峰，有着一条悬浮在半空两峰之间，一条长长的索桥，而且郑凡看得非常清楚，在被封闭子峰周围，还有四根极为巨大的石柱。
　　“那些交织的粗壮锁链，是借助四根巨大石柱为基础，将子峰封禁的，看那四根大石柱上闪耀的封文，应该是封禁力很强。”被陆海带落崖台边的郑凡，默默观察思量道。
　　“这处别院名为观古，为的就是观察那子峰的情况，小师弟不在荡音林修炼的时候，跟师兄我住在这里也行，不过你绝不能踏上子峰半步，否则师娘知道了，一定会严厉的责罚。”陆海说到后来，很是严肃认真。
　　“咕~~~”
　　郑凡还没待给陆海保证，肚子就已经响起很长的咕噜声。
　　“师兄，荡音林中也没什么吃的，所以……”在陆海古怪的神色中，郑凡揉了揉饥饿的肚子，不好意思道。
　　“再等等吧，今天去坊市的时候，我们买了一只羊，等会儿其他师弟师妹过来，咱们把它烤了，配上一壶好酒，那可真是有口福了，趁这功夫，我收拾收拾。”陆海略有犹豫，还是忍不住笑着搓了搓手。
　　“那我就先睡一会儿。”
　　郑凡虽不想帮手干活，却真是有着掩饰不住的疲色。
　　“对了，师娘虽然不让教你修炼功法，却没说不让你了解宗门和外界的事情，我这里有一本千灵典和一本灵虚志，里面简单记载了一些千灵宗，以及灵虚界的情况，你可以拿去看看，如果有什么好奇和不懂的，可以再问我。”陆海带着郑凡进入别院，颇为热情给他安置了房间，随后则是去找书。
　　“这个大师兄，可真是个好人！”
　　在陆海走后，郑凡所发出的感叹，并没有丝毫嘲讽的意思。
　　从翠灵峰一众弟子的心境，郑凡就能看出，弟子间和睦的氛围，与宗脉长辈主事之人的教导，是分不开的。
　　简朴的房间中，纱帐床榻的被褥，极为的干净整洁，郑凡对于自己脏兮兮的一身梢，都不太好意思往上躺。
　　有些忍受不住疲倦之意的郑凡，光棍的直接躺在地上，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待到陆海拿着两本典籍回来的时候，郑凡早已经睡着。
　　“是我考虑不周了！”
　　暗道没有先让郑凡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的陆海，不由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将他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安置好郑凡之后，陆海并没有在简朴的房间中多做逗留，似乎是怕打扰到他。
　　“这里可真是舒服，睡吧，睡着就不饿了。”长时间在九孔瀑布中接受折磨，没有正经休息过的郑凡，甚至不再保留对外界的感知，逐渐陷入了沉睡。
　　在郑凡睡着之后，翠灵峰一脉的弟子，陆续到了观古别院，都来看过他。
　　夜晚的观古别院空地上，烤羊的火堆徐徐燃烧，为数不多的弟子围坐饮食，小声说着话。
　　“要不要叫小师弟起来？”
　　十多岁的严双，似乎不想让郑凡错过这顿美食。
　　“还是不要了，我看小师弟非常累的样子，让他多休息一下吧，明早还得去坊市，到时候再叫醒他也不迟。”陆海思量着言语道。
　　“在荡音林修炼，实在是有够痛苦，更不要说是一个人，记得我刚进入宗脉的时候，也在那里呆了三年，这可真是不愿意去想的回忆。”二师兄韩吉，腼腆的神色，透着心有余悸之感。
　　“师兄，咱们翠灵峰一脉的新进弟子，都会进入荡音林修炼吗，我可不可以去？”与郑凡一同入门的五六岁小女娃，已经同一众弟子混得熟了，有着好奇与期待问道。
　　“要看资质而定，如果有需要的话，师娘会安排的，而且袁香你的年纪还太小，进入荡音林不用着急。”陆海拿起酒壶喝了一口，淡淡笑语道。
　　“郑凡小师弟，好像还没我大呢。”
　　爱哭的小女娃，嘟了嘟小嘴，带给人以欢乐之感。
　　“等你什么时候到了炼气九层，倒是可以借助荡音林的锤炼，尝试着突破到通玄期，现在还为之过早，之前师娘也说过了，小师弟是因为中了毒，通过在荡音林中打熬，可能让他的状况有所缓解。”陆海对肌肤黑亮的郑凡，多少有些担心。
　　“娘确实说过，在荡音林中修炼，要视情况而定，如果荡音林真是修炼的好地方，咱们翠灵峰的弟子，早都出类拔萃了，宗脉的弟子也不至于这么少，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在荡音林中修炼，非但没有太大益处，反而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十来岁严双所说出的话，让陆海像是被噎到了一般。
　　“这次宗门大比，咱们翠灵峰一脉，败得确实是有些惨，在第二轮就全军覆没了！”四师兄刘传友，即便平时面无表情特别能忍耐，可还是露出了苦笑。
　　“只是抽签运气不好而已，用不着太在意，否则凭大师兄、二师兄和四师兄你的通玄期修为，一定能走到第四轮，等到十年以后，咱们再同其它宗脉弟子好好斗一斗。”也就是排行老五的胖子余勇泉心大，意淫着想找回场子。
　　“老五，把握好剩下这几天的好光景吧，师娘说，作为你第一轮就被淘汰的惩罚，等十日坊市结束，你就不能再离开翠灵峰半步了。”三师兄王喜，略有同情，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笑道。


第五百零六章 上心

　　“小师弟，醒醒……”
　　迷迷糊糊之中，郑凡已经意识到陆海的呼唤。
　　“好温暖！”
　　在简朴房间床榻上，盖着被子的郑凡，格外的舒服。
　　“呼~~~”
　　就在陆海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之际，郑凡已经将被子掀开，逐渐坐起身形。
　　“坊市开启的时间，一年才十天，我想对小师弟来说，错过了挺可惜的。”陆海笑了笑，也不知道将郑凡叫起来好不好。
　　“我先去洗漱，大师兄，你会弄头发吗？”
　　郑凡倒是挺开朗，对陆海报以了感谢的笑意。
　　“编发髻？”
　　看着郑凡略有凌乱的长发，陆海并没有为难的意思。
　　“不用，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将头发剪短一点儿，这样比较好打理。”郑凡用手捏着长发示意，似乎希望陆海能帮他弄一个平头。
　　“你想要剪僧人头？”
　　陆海略微讶异，在郑凡的比划中，似乎明白了他想剪头发的长短。
　　“人家都说有毛不算秃，这算什么僧人啊。”郑凡咧咧着，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大师兄的说法。
　　“小师弟可能不知道，有些僧人就是剪这样的短发。”陆海看了看郑凡的年纪，很快就释然对他解释道。
　　“行，僧人头就僧人头吧。”
　　不管怎么样，郑凡还是觉得短发方便一些。
　　“那就先弄头发，再去洗漱也来得及。”看到郑凡起来将被子整理好，陆海从储物袋中，很快就拿出了一把小剪刀。
　　“师兄，你到底会不会啊？”
　　被陆海兴致勃勃拉到椅子前坐下的郑凡，看到他手中不太专业的铁剪刀，面部表情不免有些发僵。
　　“不就是剪个僧人头吗？非常简单，马上就好。”陆海连梳子都没用，就已经持着剪刀，绕着郑凡的脑袋开剪。
　　嚓嚓嚓的响声，带给人简洁快速之感，没有让郑凡担心太久，陆海就已经收手。
　　“实在是太轻松了！”
　　随着陆海右手透出暗劲儿，一旋一带，地上的头发，很快就聚拢成一团，漂浮了起来。
　　在陆海的示意中，郑凡从锦囊内，拿出一块小布，将头发球收好。
　　“比起之前确实利索不少，反正小师弟你年纪也不大，就算剪了个怪头发，也不至于让人笑话。”陆海带着郑凡去洗漱的过程中，打量着他的短发笑道。
　　“竟然有温泉吗？”
　　进入木质浴房，看着大水槽中滚滚向上翻涌，散发着蒸汽的温泉水，郑凡多少有些惊讶。
　　“嘭！”
　　褪下衣袍跳入大水槽中，郑凡哗哗往身上扬了几把水，感觉身体的疲惫感，都稍稍缓解了一些。
　　观古别院一大早，就已经冒起了炊烟，郑凡洗澡非常快，待到换上干净衣袍，将需要用的物品装入锦囊中，准备妥当，出了浴房之后，很快就闻着香味儿来到了别院饭厅。
　　“师兄师姐好。”
　　看到翠灵峰一脉的弟子，都已经过来，在大圆桌前围坐，郑凡笑着打了个招呼。
　　“快过来吃饭，大师兄说你昨天就吵吵饿了。”因为二师兄韩吉比较腼腆，三师兄王喜坐在饭桌前热情招呼道。
　　吧嗒吧嗒嘴的郑凡，发现翠灵峰师兄弟之间，也没有那么多讲究，连忙来到饭桌前坐下。
　　“本来以为老八袁香和小师弟进门，咱们翠灵峰的杂务和饭食能好一些，却不成想小师弟要在荡音林修炼，袁香也指望不太上！”胖子余勇泉略有哀嚎，却不是在刻意整事。
　　“不许欺负袁香。”
　　严双就像个小母鸡一样，还挺护着爱哭的小女娃。
　　“还好有大师兄，要不然你们都得吃不上饭。”二师兄韩吉腼腆笑着起身，去帮陆海的忙。
　　“大师兄手艺确实不错，就是爱喝上两口！”四师兄刘传友，笑着言语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陆海就端上来一大盘子烤羊排。
　　外焦里嫩的烤羊排，还被撒上了佐料，当真是香气四溢，不过看王喜等人没有动的意思，似乎是为郑凡准备的。
　　大早上的，王喜等人似乎是不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只是简单喝些豆汁儿，吃馒头和咸菜。
　　感叹这里饮食习惯差不多的郑凡，因为太过饥饿的关系，倒是不再客气，完全就是大块朵颐，连吃带喝，很快就将一大盘子烤羊排干掉。
　　“我煮了羊杂碎汤，还有不少烤羊肉呢。”陆海看到郑凡人不大，却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笑着起身。
　　“吃好了。”
　　郑凡适可而止，倒是表露出了一些自制能力。
　　“那就等从坊市回来，晚上再吃，而且那边也有不少好吃的，等会儿给你些零用钱，想吃什么自己买。”陆海恨恨着看了王喜等人一眼，示意他们收拾桌子。
　　“这一吊银钱，只能买一些普通的凡物，在坊市之中，修炼物品要用灵石购买，或是以物易物。”陆海拿出一小吊银钱，也就是十枚左右。
　　郑凡知道陆海是怕他不明白，闹出什么笑话，不由接过银钱点了点头。
　　“咱们翠灵峰虽然人少，不过因为种植灵药和炼丹的关系，师兄师姐手头却并不是太紧，这是大家伙儿给你凑的。”陆海又取出一个小布袋，笑着示意这才是重头戏。
　　“这是……”
　　打开小布袋的郑凡，可以看到里面有十颗泛着纯净灵光，犹如小拇指甲盖大，好似圆润鹅卵石的东西，略有讶异道。
　　“碎灵石，你别看不太多，这要是放在俗世，可是一笔不得了的财富，这一颗碎灵石，可是价值万银的。”陆海正色解释道。
　　郑凡看了看一吊银元，知道陆海所指的万银，就是这种货币。
　　“能有这种碎灵石的，不是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富甲大户，这种碎灵石中所蕴含纯净且浓郁的灵气，可以直接被修士所吸收，一颗就比得上百日的吐纳。”陆海示意郑凡将碎灵石保管好。
　　“谢谢师兄。”
　　郑凡慎重将小布袋收好，对陆海和饭厅中的师兄师姐道谢。
　　“顺便跟你说说，碎灵石虽颇为有用，却也只是灵石中，品级最低的，再往上还有低阶、中阶、高阶，以及传说中的顶阶极品灵石，一百颗碎灵石，可以换上一颗低阶灵石，一百颗低阶灵石，可以换一颗中阶灵石，再往上依次类推。”陆海的介绍，让郑凡咽了口唾液。
　　“即便是咱们千灵宗，在门中有地位有资质的弟子，想要获得低阶灵石也不容易，除非有相对突出的贡献，才可能被赐下低阶灵石，至于中阶灵石，说实话我也没见过，恐怕在修炼界，都是稀罕之物。”陆海说到后来，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灵石才是硬通货！”郑凡对于钱财之事，颇为的上心。
　　“大师兄，趁着这次坊市，你能不能同师娘商量商量，帮咱们翠灵峰招个杂役弟子？”三师兄王喜带着老四老五收拾好饭堂，对陆海提议道。
　　“看情况再说吧。”
　　陆海心中虽赞成，却不敢擅自做决定。
　　“别的宗脉，杂役弟子何止是一个，一帮一帮忙哄哄的，咱们却是一个不个……”没等胖子余勇泉将话说完，就被陆海严肃瞪了回去。
　　“勇泉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能有个杂役弟子，大家伙修炼也可以定心一些。”二师兄韩吉淡笑着言语道。
　　“可不是，大师兄你得说话啊，现在不只是杂役弟子的问题，咱们也都到了找双修道侣的年纪，再这么下去，就都耽误了！”老五余勇泉很是认真的说法，让陆海几人的脸色，不由微微抽搐。
　　即便六师姐严双，以及老七曹胜臣两人的年纪也不太大，脸色都微微一红，彼此似乎藏着小心思，对视了一眼。
　　在郑凡看来，曹胜臣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严双则是比他略小一些，两人应该仅仅停留在，彼此有好感的阶段。
　　没等陆海再说话，书香气妇人竟然无声无息走了进来。
　　“宗门可是有规定的，到了三十岁之后，就可以选择双修道侣，现在别说是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六礼，咱们翠灵峰连个杂役弟子都没有，实在是让人笑话跌份儿。”胖子不知道书香气妇人进来，还在那儿嘞嘞。
　　“勇泉，这么快就想找双修道侣了？就你这样连宗门大比第一轮都过不了的主，有谁愿意跟你，我可以马上帮你准备六礼。”哪怕书香气脾性比较好，脸色都不由一恼，抓住了余勇泉的肥耳朵。
　　“诶呦，师娘，我再也不敢了，刚刚那只是闲聊……”余勇泉喊疼跪地，脸上满是求饶之色。
　　“怎么说你也是翠灵峰一脉的五师兄，在外面丢人现眼也就算了，当着师弟师妹的面，不知深浅的话也能说出口吗？”书香气妇人语气渐渐严厉，让余勇泉再不敢多嘴。
　　“今天的坊市你也不用去了，就罚你打扫整个宗脉，如果大家伙回来的时候，你不能做好的话，以后翠灵峰的活，就都交给你了。”书香气妇人狠狠瞪了一眼，搓着肥手求饶的余勇泉。
　　“修士找双修道侣，应该和俗世的结婚差不多吧。”跟着众人出门的郑凡，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走了。”
　　书香气妇人当先放出红绸，拉上郑凡向翠灵峰外飞去。
　　对于书香气妇人带着郑凡，与他一同入门的小女娃瘪了瘪嘴，似乎有些小介意。


第五百零七章 交流

　　“呼~~~”
　　郑凡站在书香气妇人放出的红绸上，远没有陆海的飞剑好立足。
　　尤其是书香气妇人放手的情况下，郑凡在激荡的红绸上一个没站住，身形摇晃竟然掉了下去。
　　“嗤~~~”
　　半空中风声呼啸，眼看着红绸的尾端在近前飘忽，郑凡一把抓住红绸，几乎是在半空中被拖着飞行。
　　随着郑凡抓红绸的手臂叫力，被拖拽的身形，才渐渐稳定下来。
　　“这要是掉下去，非得摔个粉身碎骨不可！”因为红绸一直飘荡的关系，郑凡虽抓住了红绸的末端，却没有自信能重新站上去，只能尽量保持立身的姿态，被带着飞行。
　　没过多大一会儿，待到郑凡略微适应，已经能在半空中一条腿站立，一条腿略微屈膝顶起，就好似作为调整姿态的帆舵。
　　书香气妇人回头看到郑凡的姿态，以及并没有害怕之色，不由露出了略微满意的笑容。
　　呜呼的风声在耳边激荡，稳定身形和心神的郑凡，甚至能够看到，一大早各个峰脉的弟子，或是借助法宝在空中飞行，或是在千灵宗山路上行走，往朝阳峰的所在赶。
　　一路上飞行甚速，没有半盏茶的功夫，书香气妇人就已经带着翠灵峰一脉的弟子，在朝阳峰脚降落。
　　“好热闹啊！”
　　跟随书香气妇人，进入距离朝阳峰脚不太远的一方树林中，郑凡已经能看到，有不少人在树林中摆摊。
　　在此之前，郑凡以为千灵宗的坊市，会安排在一处开阔之地，最不济也会搭建一个广阔的大棚子，完全没想到是在树林中。
　　而且在树林中摆摊的人，并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多是每隔几棵树的小空地上，就有一处摊位，尤其是在树林边上较多，有的摊位相隔较近，有的则是相隔较远，还有些摊位是摆在一起的。
　　树林虽不稀疏，不过一大早朝阳的光亮照射进来，却没有阴暗的感觉，尤其是一些修炼之物所散发的淡淡灵光，更是让树林坊市显得美轮美奂。
　　“这里有修士也有凡人，小师弟你得注意一些，此间的修士，并不只是咱们千灵宗一家，为了充实坊市的修炼物品交易种类，每年咱们千灵宗坊市开启之前，都会邀请其它五大正道宗门的人过来。”看到郑凡凑近，陆海并没有等他询问。
　　“似乎真的有僧人！”
　　郑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名身穿淡黄色僧袍，头发和自己一样短的人。
　　“那是天岁寺的僧人，当然，每年咱们千灵宗的坊市，另外五大宗门虽有来人，弟子却也不会都过来，只是一些天资不凡的弟子，作为代表而已，等到坊市结束之后，还会有六宗会法。”陆海小声对郑凡道。
　　“六宗会法？”
　　郑凡显得有些好奇，问了一嘴。
　　“也就是比试，门内弟子的强弱，往往代表一个宗门未来的兴衰，不只是咱们千灵宗非常重视弟子的培养，另外五大宗门对弟子的选材，也不敢有丝毫的疏忽。”陆海的苦笑颇为不自然，似乎六宗会法有他的事。
　　“先是千灵宗的拜宗大典，随后是门内大比，现在又有六宗会法，看来不论到了哪里，都存在着竞争！”即便心中对修士的较量，有着很强的好奇，但是郑凡清楚，像这样的事，他连凑热闹都靠不上前。
　　“等一会儿我们也要去摆摊，如果小师弟想逛坊市的话，得自己小心一点儿。”因为在千灵宗中，同门师兄弟众多，陆海倒也不怕郑凡会出什么事。
　　“诸位师兄师姐不一起吗？”
　　对于二师兄韩吉，以及其他人已经告辞离去，郑凡不由看了一眼陆海。
　　“师娘为了锻炼大伙儿，所以不让聚堆出坊市，都是各自分散找地方，你一个人在这坊市中转，得注意两点，一是不能让人将碎灵石骗去了，二得切记不要惹事生非，切莫与人发生口角动手，因为这坊市深处，是有斗武台的。”陆海做着最后的叮嘱。
　　“大师兄，之前五师兄为什么说，要趁着这次坊市的机会，为宗脉招收杂役弟子？”郑凡观察一番附近的情况，问出了最为关心的事。
　　“咱们千灵宗的坊市，其实也是一次与外界俗世交流的机会，而且不只是易物那么简单，宗门招收弟子是有年限的，十年才会大开一次山门，招收有资质的正式弟子，因此有很多赶不上的人，则是会趁着每年一度的坊市，前来碰运气，即便成为不了内门正式弟子，还有杂役弟子，以及外门弟子的空缺。”陆海没有一点儿嫌烦的意思，对于郑凡这个小师弟，当真是颇为照顾。
　　“原来是这样！”
　　郑凡不由想到了，拜宗大典那一天，成为千灵宗正式弟子的孩童里面，也只有他是没能通过选拔的关系户，由此可见书香气妇人出了多大的面子。
　　“你注意一下那些由大人所带的孩童，多是想要借此机会，加入咱们宗门的，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坊市深处有斗武台吗？那就是这些想要加入宗门孩童，展示资质的地方，估计现在应该还没开始，因为各大宗脉的主事人，不会去那么早，激烈的时候，是会在有宗脉主事人，或是另外五大宗门长辈观看的情况下。”陆海淡笑着言语道。
　　“这岂不是跟卖东西一样，赶上人多的时候吆喝展示，特价而沽？”郑凡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如果能将人卖到咱们千灵宗，或者其它的宗门，都是不得了的福缘，在俗世中，如果哪家出了一个修仙宗门的弟子，可是非常显赫荣耀的一件事，家凭子贵你可能不懂，你只要知道，修仙宗门是被众多凡人仰望，而且伸手难以触及的就好，对了，之前忘了给小师弟你这个。”说到后来，陆海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块翠绿的小腰牌交给郑凡。
　　“这是树界令，取材于咱们翠灵峰的子峰禁地，很难被效仿，不只是咱们翠灵峰一脉正式弟子的信物，更是一件防御法器。”陆海一脸谨慎，似乎怕年纪不大的郑凡，将其弄丢了。
　　对于翠绿的木质小腰牌，郑凡算不上太陌生，因为翠灵峰的弟子，每人都带着一块，即便陆海不说，他也能意识到，这腰牌是在宗门中，证明身份之物。
　　“那些想要加入宗门的俗世孩童，倒是不打紧，你要警惕的是，咱们千灵宗的外门弟子，没有人是愿意屈居人下的，坊市中的斗武台，也是一些外门弟子，想要升为内门弟子的挑战之地，毕竟小师弟你入门时间尚短，还是不要去斗武台的好。”陆海表露出了些许不放心。
　　“师娘有没有什么交代？”
　　郑凡虽然不害怕什么，却比较重视书香气妇人的意思。
　　陆海倒是不知道，宫装妇人昨日在翠灵殿中与郑凡说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大师兄你也摆摊吧，我想在坊市中逛逛。”郑凡恭敬对陆海行礼，以感谢他的介绍。
　　“如果有什么事，记得回来找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陆海对于郑凡的懂事与思维，反而产生了一些担心的情绪。
　　“其它都是次要的，如果这次坊市有类似于卖人的情形，不知道我能不能买呢？”郑凡迫切想要找到两名女子，不过心中思量，却没有对陆海说。
　　“这才一大早，就这么多人，看来倒不用太着急，只要有心，就能有机会。”郑凡对于修炼物品，暂时还不太关注，而是专门往那些被大人所领，以及独自一人，看似不像千灵宗内门弟子的小女孩身上盯。
　　之所以郑凡没有将心中的不确定，跟陆海说，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买下两个小女孩，弄出既成的事实，到时候即便书香气妇人追究，也能好说话一些。
　　“这次坊市，应该是找寻肉身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像我这样的弟子，很长一段时间中，都很难有出宗门的机会，虽然对这些小女娃，做夺舍之事有些缺德，但总不能对内门之人下手，而且孔宁和吉井惠香也没有那个时间等下去了。”郑凡在树林中视野比较好的地方，找了一个石化大蘑菇坐下，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记事本和一支笔。
　　“嚓~~~”
　　火柴划着之后，郑凡点了一根细雪茄，默默观察着一走一过的小女孩，尽量将这些小女孩家庭和自身的情况分门别类。
　　这个时候别人不知道的是，郑凡通过细致的观察，甚至推测一个个小女孩，以及带着她的家人内心所思所想。
　　记事本和铅笔，是郑凡在早上洗漱的时候，准备到锦囊中的，最为主要的目地，就是要在参加坊市的时候做统计。
　　即便坊市中有以物易物的交易特性，但在郑凡看来，却也是买卖，如果能够做出详细的统计分析，就可能出现挣钱的机会。
　　非常了解交易特性的郑凡，对于买卖的把握很简单，就是将便宜的东西，卖到贵的地方去，同样的物品，不同地方的交易价格，一旦有价位上的差别，必定会形成差价利润，他想要做的，就是追求逐利空间。
　　或许对于修炼之事，郑凡还是一个菜鸟，但若说谋得利益，他却觉得自己还行。
　　往石化大蘑菇上一坐的郑凡，颇为的惹眼，不只是因为他抽着雪茄，一身黑亮的肌肤，以及刚剪的平头，怎么看都让他在修仙宗门的小一辈弟子中，显得有些另类。


第五百零八章 首选

　　“师兄，他就是拜宗大典，被后带入朝阳殿的人，一身肌肤黑亮，好像是中了毒。”化石林中，一名六岁左右的男孩，发现郑凡坐在石化的大蘑菇上，对身边的黑色劲装男子小声道。
　　“小崽子，还挺能管闲事的。”
　　隐隐听到孩童话语的郑凡，抹搭着眼皮，心中暗自冷笑。
　　郑凡对于说他的六岁男孩，倒也不算陌生。
　　当初在朝阳殿中，资质不凡的新进弟子，算上郑凡这个关系户，一共有十六人，六岁的男孩也是其中之一，被安排在了断狱峰。
　　郑凡还记得很清楚，千机峰肥胖中年人首座，说这个六岁的男孩有着雷灵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可造之材，待到一二十载之后，断狱峰的传承弟子人选，可能会落到这男孩的身上。
　　相对于六岁左右的男孩，黑色劲装男子倒是很沉稳，只是看了看郑凡，以及他腰上的树界令之后，就带着男孩远去，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可惜是个男孩子，否则他的雷灵根，倒是很适合孔宁夺舍。”郑凡抽了口雪茄，对于断狱峰天资不凡的男孩，倒也不再上心。
　　虽然郑凡剪了个僧人头，一身肌肤黑亮，抽着雪茄很扎眼，不过身穿的白色衣袍，做工却是不错，针脚细密绣有暗花，再配上干净的布鞋，让人一看颇有些贵气。
　　“嗯？”
　　发现一名身穿宫装的女子，抱着两名流露病容，昏睡过去的小女孩在林中行走，并焦急四处打量，郑凡不由暗暗关注了起来。
　　女子怀中的两个小女孩，年纪不算太大，也就五岁左右，从各自脸上的病容来看，应该先天有所缺陷，最为关键的还是，两名小女孩是双胞胎。
　　“一个女人抱着两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还是颇为吃力的，看宫装女子的穿着，应该不是寻常百姓，不过为什么没有带侍从呢？”郑凡虽然发现了可选择的目标，却并没有动地方，只是暗暗思量着情况。
　　即便是要帮孔宁和吉井惠香寻找肉身，让她们摆脱危机，不过郑凡对小孩子，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从刚刚经过，被大人带着的宗外孩童情况来看，也有少数是抱着求医问药的目地，如果女童真若是不好救，我倒是可以放手施为了，记下来。”郑凡暗暗上了心思。
　　此时郑凡已经确定了，被大人带着求医问药，失去意识的女童为首选。
　　时间缓缓流逝，清晨过后的坊市更显热闹，可是在视野相对开阔所在，占据了一个石化蘑菇的郑凡，却并没有动地方，只是默默观察着，一走一过的修士与凡人。
　　“说起来这处森林，也是有够奇异的了，不但是寸草不生，就连树木和一些大型菌类植物，都被石化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到了中午的时候，就在新进树林人流量走动渐少，很多人都开始休息的时候，郑凡才下了石化大蘑菇。
　　“先找到适合的人选，才是要紧的事。”
　　看着树林中，相隔不太远就存在的摊位，郑凡稍稍摇了摇头，摒弃了想要牟利的心思。
　　如果不是听到吉井惠香的求救，郑凡只怕还会在九孔瀑布中坚持锤炼肉体。
　　之所以郑凡选择在中午的时候行动，是出于那些求医问药之人，该求也都求了，树林中坊市的情况，也差不多稳定下来的打算。
　　“千灵宗招收弟子，本就比较严格，门中根本就不会招收无用的弟子，有我一个，师娘都是出了好大的面子，还有凝阴峰首座在一旁帮腔，除非求医问药的孩童中，有资质非同寻常之人。”郑凡按照刚刚的关注对象，已经在树林坊市中开始寻找。
　　因为收拾的比较利索，再加上带着树界令的关系，郑凡浏览坊市的过程中，多少有些身份尊贵之感。
　　到了中午的时候，坊市中的交易，并没有收摊的意思，不过人在守着摊位的同时，已然开始用午饭。
　　有些人三三两两凑到一起，甚至在用餐的同时，分享着上午的收获，以及交易心得。
　　“煮山鸡腿，这位仙家小哥，要不要来点？一银钱五个山鸡腿。”一处吃食摊位前，中年人摊主看到郑凡过来，连忙小声吆喝道。
　　“给我来十个吧。”
　　郑凡拿出两银钱，倒是没少买，示意中年人摊主，将煮好的鸡腿落汁，用荷叶包好。
　　拿着一个鸡腿撕了一口的郑凡，只觉得鸡汁吃得很透，滑嫩的鸡肉入口流香。
　　通过观察，郑凡一早就发现，在树林坊市中，也就宗门的弟子会放声吆喝，凡人来此做生意的，几乎都不太敢大声说话。
　　从摊位就能看得出来，凡人多是卖一些吃食，以及兽皮、牲畜，至于修炼物品，即便有在凡人摊位上摆的，也是极少数，还有就是在深山老林挖掘的奇特植物和药材，他们自己甚至都叫不出，这些修炼物品的名字。
　　“说到底，这些凡人挣修仙之人的钱，可是所出售的草药和修炼物品，来路却颇为广泛，在缺乏认知的情况下，也是修仙之人欺骗的对象。”郑凡发现一些宗门中的弟子，比较愿意去凡人摆放修炼物品的摊位上逛，不用细想也能明白其中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
　　发现了一个男子，领着一个裸露在外肌肤长毛的女娃，郑凡试着走上前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仙师。”
　　男子对于郑凡主动打招呼，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是千灵宗的一个末流弟子，用不着如此客气，话说你带着孩子过来，是想让她加入千灵宗，还是寻医问药的？”郑凡拿了一包荷叶鸡腿，递给了毛孩女娃吃，看似很有爱心。
　　“能在仙家之地修习自然是好，可……”男子估计是碰了不少壁，甚至已经不敢再多想。
　　“她怎么会这样？”
　　郑凡也只是尝试性的了解，带着毛孩女娃的男子心理。
　　男子对于小女娃肌肤长毛的情况，只是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更多是将希望寄托在郑凡的看法上。
　　“我是千灵宗的翠灵峰一脉弟子，如果让这孩子跟我回宗脉，你愿意吗？”郑凡自然不知道小女娃肌肤长毛的原因，平淡对男子问道。
　　“仙师能做主吗？”
　　男子看到郑凡五六岁的模样，多少有些犹豫，也不知道对突如其来的询问，该喜还是优。
　　“也就是问问而已，其实宗脉的事情，我确实做不了主。”郑凡倒不是真的想要带走，眼前有着自主意识的毛孩女娃，只是要测试一下男子的反应，以便接下来对看重的目标下手。
　　眼看着郑凡表露出没有多大把握的样子离去，男子想要叫住他，张了张嘴却还是有所顾虑，不由放弃了。
　　“看样子想要得手，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我现在的年纪，多少会让人产生顾虑和不太相信的感觉。”郑凡暗暗思量道。
　　在树林坊市走了一会儿，发现一名抱着昏迷女孩的老者，在中午的时候，还到处求医问药，郑凡不由往近处凑了凑，却没有主动与老者搭话。
　　“求医问药的女孩，失去意识的，只有三个，那个宫装妇人抱了两个，剩下就是这个老头带着的女孩了。”郑凡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在心里暗暗关注道。
　　与郑凡预计的差不多，抱着女孩的老者，尽管四处请求，却多是没什么结果，即便有好心的修士弟子，帮忙把脉看病，也纷纷表示出难以扭转病情。
　　“师兄，那个老者带着的女孩，是怎么回事？”郑凡瞅准机会，来到刚帮小女孩看完病的一个青年修士摊位前，恭敬而好奇询问道。
　　“翠灵峰的师弟吗？”
　　看到郑凡的腰牌，青年嘴角上翘笑道。
　　“我才刚入门不久，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如果师兄不嫌弃的话，这个鸡腿孝敬你。”郑凡取出荷叶包裹的鸡腿，两手奉上很会来事儿，也很是恭敬。
　　“你应该就是之前拜宗大典，破例招收的内门弟子吧。”接过郑凡孝敬的鸡腿，青年倒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言语中有着稍许调侃的意思。
　　“以我的资质，如果师娘不替我说情，是不可能有一丝机会拜入宗门的，师娘也是看我中了毒可怜，所以想要救救我。”郑凡黑亮的小脸，满是谦虚的意思。
　　“其实要说药石炼丹之术，在宗门中，还得是你们翠灵峰，师弟你好奇那个女孩，为什么不带着去找翠灵峰的师兄们看看？”青年修士并不自大傲慢，似乎还希望郑凡，能帮那小女孩引条活路。
　　“如果去找大师兄他们，得知道一些小女孩的情况才行，她是得病了吗？”郑凡表现的颇为沉着。
　　“不是，据那老汉说，他家里是距离咱们千灵宗不远的黑水村山户，孩子没照顾到，跑出去玩，不知道招了什么，待到在森林边上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昏迷过去了，随后生机也是越来越弱，这不是在村子中也没什么办法，才借咱们千灵宗坊市的机会，带过来想争取一下最后的希望。”摆摊的青年，稍稍叹了口气。
　　“师兄所说，招了什么指得是？”
　　郑凡敏锐感觉到，事情可能不简单。
　　“咱们千灵宗所在的地藏山脉是古地，森林中的一些蛇虫鼠蚁，别说是对凡人，即便是对修士也颇为危险，以前宗门附近的山村，也发生过类似这样的事，通常都是冲撞了古物导致的。”青年神色谨慎，对郑凡解释道。


第五百零九章 时机太差

　　树林坊市之中，告别了大衍峰一脉摆地摊的青年修士之后，因为郑凡刻意凑近的关系，很快就在抱着小女孩的老者视线中，引起了注意。
　　“这位仙家小哥，你可不可以帮着看看我孙女。”老者发现郑凡腰间的树界令，也不管他的年岁，颇有些就算没有机会，也要尽力的意思。
　　“老人家，你为了孙女，病急乱投医也不是个办法，看你孙女的样子，应该是冲撞了古物，导致的生机越来越弱。”郑凡将猎户老者带到人少的地方，煞有介事看了看女孩的情况，还帮着把了把脉。
　　“仙家小哥可有办法救治？”
　　听了郑凡的说法，老者不由涌起了一丝希望。
　　“实不相瞒，你孙女的生机，现在就想风雨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如果那么容易救治，你也不会等到这时，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郑凡倒没有说谎，稍稍散发灵觉之后，他确实感觉到小女孩的生机很虚弱，而且极度虚弱的意识，已经到了难以唤醒的程度。
　　“还请仙家小哥，能给我们爷孙俩指条明路。”觉得郑凡话里有话的老猎户，对郑凡请求道。
　　“我是没有办法救你孙女，不过若是她能留在我们翠灵峰的话，相信我师娘或许能救她，我们翠灵峰现在缺一个杂役弟子，但是她的状况却不符合，如果你想赌运气的话，将你孙女交给我，马上就离开，到时候她孤苦无依，我将之领回宗脉也能好说话一些，不至于让宗脉对她弃之不顾。”郑凡平静对老者言语道。
　　虽然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猎户老者却不免有着担心不舍。
　　“你不用立刻给我答复，等有了决定，再来找我也不迟，在千灵宗中，也只有我们翠灵峰的药石炼丹之术，才有机会让她活下来。”郑凡摇了摇头，淡淡感叹道。
　　“仙家小哥请留步，我孙女叫陈小兰，是黑水村的人，如果她能活下来的话，只希望仙家小哥能托人来黑水村捎个信。”觉得怀中的小女孩，就像郑凡所说，生命随时都会逝去，老者经过一天多的求医问药之后，似乎也做了一些心理准备。
　　“走吧，我一定会尽力，让她留在翠灵峰一脉的，除了老人家之外，家里还有什么人？”郑凡面无表情对老者问道。
　　“孩子的父母，三年前就在打猎的时候，出了意外，只剩下我们爷孙两个相依为命……”老者还没等说完话，怀中小女娃的生机，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她没有生机了，快将她放在地上。”
　　察觉到小女娃跳动缓慢的心脏，已经衰竭停止，郑凡也没想到小女娃会这般走到生命的尽头。
　　“兰儿！兰儿……”
　　在郑凡的提醒下，慌了神的老者，连忙探上小女娃的鼻息，发现不只是没有了呼吸，就连脉搏也为之停止，连忙对小女娃呼唤道。
　　“别慌张，镇定一点儿，我现在会试图救她。”郑凡低声喝斥老者的同时，眼神却隐藏着犹豫，背着人隐晦伸手往白袍怀中一掏，取出了一颗石化眼珠，以及一颗不规则的小石头。
　　将小女娃放在平地上的老者，再不敢发出声音，只是焦急看着郑凡施为。
　　在老者的注视中，郑凡先试着将石化的眼珠，握在了小女娃的手中，然而，石化眼珠却没有什么异动。
　　“呲~~~”
　　待到郑凡换上不规则小石头的时候，在他的摆弄下，被小女娃手上攥握的不规则小石头，很快就散发出细小的雷芒，向小女娃身体中充斥。
　　在外人看来，密集细小的雷芒，就好像刺激小女娃的神经，以及停止的心跳一般，竟然让她恢复了心脏跳动。
　　“成了！”
　　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担心，老者的面部都在颤抖。
　　对于老者的期待，郑凡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他自然是没有让小女娃起死回生的手段，更别说是在小女娃原因不明，失去生机的情况下。
　　“老人家，你先离远一点儿，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要多做打扰，我要试图将她唤醒。”郑凡面无表情对老者道。
　　“孔宁，肉身实在是有些难找，好在这个小女娃刚刚逝去，这里是闹市，你尝试着不要弄出太大动静，将意识附在这个小女娃身上，如果顺利的话，以后她就是你了，顺便提醒你一句，这个小女娃是不明原因失去生机的，你注意一下她体内的情况，或许有其它的异物也不一定。”郑凡提高精神力，对小女娃所握的不规则小石头提醒，似乎担心孔宁在夺舍的过程中，遇到什么意外。
　　“滋！滋！滋！”
　　密密麻麻的细小雷芒，沿着小女娃握着不规则小石头的左手，向着她的身体涌入。
　　“为什么石化眼珠，没有吉井的半点儿反应，按道理，她的情况应该比孔宁要差，对于身体的需求也更迫切才对。”郑凡不着痕迹将石化眼珠收起来，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郑凡之所以选择老者所抱的小女娃，也是因为她要不行了，与其就这么逝去，倒不如给孔宁或是吉井惠香一个出路，却没料到小女娃还没等到手，虚弱的生机就已经熄灭。
　　本来郑凡还打算，将小女娃抱回翠灵峰，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再让孔宁和吉井惠香夺舍的。
　　“这坊市中都是人，时机实在是差得可以，不过若是放任小女娃死去时间过长，这具肉身可能就废了！”看着小女娃周身布满雷芒，郑凡虽让自己观察周围的举动，尽量自然一些，却是难以安心。
　　眼下郑凡身在千灵宗，想要得到一具女子的肉身，本就极为困难，他非常清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保不齐孔宁和吉井惠香，还要耽搁很长一段时间。
　　至于那个带着两个小女孩的宫装妇人，一看就是身份不凡，郑凡不敢报以太大的信心。
　　“虽然有些对不起猎户老者，不过相比之下，他还好唬弄一些，坊市热闹归热闹，也有些求医问药的，但想要满足女孩，以及失去意识将死之人的要求，却实在不太好找。”郑凡看到远处略显焦急担忧的老者，心中暗叹道。
　　“嗡~~~”
　　随着雷芒在不规则小石头中，疯狂向小女娃身体中散发，雷属性的力量波动已经扩散而出，让郑凡所在之处，涌现耀眼的雷光。
　　“不是让你不要弄出太大动静的吗？”
　　眼看着小女娃身体抽搐，郑凡小声恼火道。
　　就在郑凡所在之处，引人关注之际，身体抽搐雷芒涌动的小女娃，竟然转头张口吐出了一团蠕动的虫子。
　　“什么东西啊！”
　　郑凡对于小女娃吐出的一团黑色虫子，不由发麻退开了一些。
　　“线蛇吗？”
　　通过观察郑凡发现，小女娃吐出的丝虫，有些像鱼食，黑黑的一团甚至数不清数量有多少。
　　“怎么回事？”
　　不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其他修士发现郑凡所在之处的异样雷光波动，也开始纷纷聚集了过来。
　　暗道不好的郑凡，并没有回答汉子的询问，只是注意着小女娃和不规则小石头的变化。
　　“轰~~~”
　　在雷光的闪耀中，雷鸣般的响声涌动，身体中充斥雷芒的小女娃，脸上稍稍有了些血色，左手所握的不规则小石头，竟然透出刺目且浓郁的雷光，没入了小女娃的左手血肉中。
　　“问你话呢，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小女娃的状况，五大三粗汉子自然能看出不同寻常，加重语气对郑凡喝斥，明显不满他的沉默以对。
　　“跟你有关系吗？”
　　对于出乎预料的情况，郑凡本就有些恼火，再加上五大三粗汉子咄咄逼人的喝斥，怒意不免爆发了出来。
　　“雷灵根！”
　　就在汉子脸色难看，想要动手教训郑凡之际，断狱峰的黑色劲装男子，已经带着具有雷灵根天资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诸位可能误会这位仙家小哥了，他是在救我的孙女。”面对人群聚集，气氛有些异样的局面，猎户老者尽管倍感压力，还是适时站出来，帮着郑凡说了一句话。
　　“救你孙女？”
　　黑色劲装男子很难想到，眼前体内体外散发密集雷芒的小女娃，会同一个凡人老猎户有关系。
　　“这位老人家，确实是带着孙女来看病，求医问药的……”之前给小女娃看过的大衍峰年轻修士，虽道出了实情，神色却不免有些古怪。
　　“这个小女孩体内爆发的雷灵力如此之强，再不加以引导的话，只怕会危及到性命，我要将她带回断狱峰，请师尊对她施救。”黑色劲装男子说话之际，已经颇为强势取出了一条软筋锁。
　　“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之前小女娃生命垂危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我将她救了，你看到有好处想抢是不是？”郑凡小脸透出阴邪之色，伸手就从腰间锦囊中，掏出了m500转轮手枪。
　　“一个新进弟子，竟然如此不知道深浅，真是不知道翠灵峰一脉是怎么教你的。”黑色劲装男子骤然回头，让聚集过来的千灵宗弟子，都不由感受到了压力，纷纷退开了一些。
　　“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也敢大言不惭……”郑凡的阴笑还没等说完，已然发现黑色劲装男子身形一闪，就欺进到面前。
　　“呼~~~”
　　在黑色劲装男子持着软筋锁的手，向郑凡侧脸挥砍之际，竟然被看似五岁左右的男孩，向后敏锐跃起让过。
　　“嗖~~~”
　　眼见一招没将郑凡放倒，黑色劲装男子目光一厉，手腕翻转一抖，软筋锁已然向后跃而起的小男孩身形甩抽。
　　“啪！砰~~~”
　　郑凡在半空中侧身避过软筋脆响抽甩，直接扣动了转轮手枪的扳机。
　　软筋挥空的清脆响声，与枪响声一前一后爆发，几乎没有什么间隙，以及让人反应的时间。


第五百一十章 应付

　　“砰~~~”
　　树林坊市发生冲突的所在，骤然变得混乱，尤其是在郑凡开枪的一刹那，黑色劲装男子甚至没有想到，他手中的东西会如此危险
　　“嗡~~~”
　　眼见一道威力极大的子弹光华，向黑色劲装男子胸**去，使其来不及反应之际，一名长袍老者却诡异出现在他身前，闪电探出右手。
　　半空中侧身闪避软筋抽荡的郑凡，发现长袍老者出现，企图用右手双指夹住射速和旋转力量极大的弹头，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嘭~~~”
　　就在长袍老者右手食中两指，没抗住转轮手枪射出子弹的力道之际，黑色劲装男子却得到了反应的机会，最终躲开了余威犹在的弹道轨迹，使得子弹射入一棵石化树体中，发出一声闷响。
　　待到郑凡后跃半空的身形落地，因为冲突散开的一众修士，脸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惊讶之色，一方树林坊市反而变得寂静无声。
　　“你们在干什么？在坊市中同门相斗，自己不知轻重也就罢了，难道也不在乎宗门的颜面了吗？”长袍老者右手攥握，背在身后恼火喝斥道。
　　“呼~~~”
　　将转轮手枪收入腰间锦囊的郑凡，并没有当着老者的面辩解什么，却向不远处站着，一身雷芒缭绕的小女娃走去。
　　而躲过余威弹头的黑色劲装男子，则是阴沉着脸不说话，似乎有些下不来台。
　　“小兰……”
　　猎户老头虽寄希望郑凡能救小女娃，可是看到自己孙女一身雷芒闪烁，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人家，还记得之前你让我救你孙女，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对于想要上前的老者，郑凡略有深意提醒道。
　　“还请千灵宗的各位仙师，对我的孙女多多照拂。”猎户老者明显看出，因为自己孙女的异状，引起了千灵宗门人的争执，更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左右。
　　“走吧，你孙女的情况，老人家也看到了，虽然我将她救活过来，但若是你将她带回去，这个样子也不是你能应对的，搞不好还要横生枝节，反而要坏事，只有将她留在千灵宗，她才能活下来，踏上修仙之路。”郑凡语重心长对老者道。
　　若不是小女娃的异变，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猎户老头带走她，对于郑凡来说也无妨。
　　因为一旦孔宁附身夺舍成功，即便老者将小女娃带走，她也会想办法自己找回来。
　　不过断狱峰想要将小女娃抢走，就大大不同了，郑凡之所以不惜与黑色劲装男子撕破脸动手，就是害怕一旦小女娃被带回断狱峰，会被人检查出什么，或是看出夺舍的端倪。
　　“那老朽就先走了，如果我孙女没事，还请仙家小哥让人到黑水村带个消息。”为了小女娃以后考虑，猎户老者即便有着不舍和担心，却不得不告辞离去。
　　对于郑凡与猎户老者所说的话，不管是断狱峰的长袍老者，还是围观之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异议，似乎都看得很明白，也达成了共识，至少就千灵宗来说，是不能放小女娃离去了。
　　至于小女娃的归属问题，那也是在猎户老者离开之后，再由千灵宗内部商议所决定。
　　“小凡，怎么回事？”
　　就在猎户老者不是滋味离去，郑凡暗暗叹息之际，书香气妇人已经从看热闹之人外围走近，淡淡开口质问道。
　　“师娘，之前师兄们不是说，要找一个杂役弟子吗？我看她可怜，没有了气息，就将一颗蕴含雷电的小石头给了她，现在石头被她吸收了，就成了这个样子。”郑凡一副受了委屈的说法，让断狱峰的长袍老者皱了皱眉头。
　　“你说得是真的？”
　　书香气妇人沉着面容，看了看地上被小女娃吐出的一团线虫，至少表面上没有在众人注视中，偏袒郑凡的意思。
　　“之前那个老人家带着她，在坊市中找了不少师兄师姐看过，最后我见她不行了，才将石头给了她。”郑凡的回应，虽然没有引起修士上前出声证明，围观之人却有的点了点头。
　　“给她的石头是什么，从哪里来的？”
　　书香气妇人为了让人心服口服，显然没有轻易放过郑凡的意思。
　　“在我没进宗门之前，从山里采药刨出来的，能放电，以前村里有人刚死，用放电的石头可以救活。”郑凡完全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管书香气妇人是不是从凝阴峰首座那里知道了他的身世。
　　“卫师兄，看样子这个小娃娃，应该是误服了聚虫果，眼下虽然被救了过来，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先将她带回翠灵峰，你觉得怎么样？”书香气妇人对长袍老者的语气，柔和了很多，征询着他的意见。
　　“由柳师妹带回去，自然是让人放心。”
　　长袍老者看了看郑凡，本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最终没能开口。
　　“你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
　　眼见郑凡傻愣没有动地方的意思，书香气妇人不由瞪了他一眼。
　　“这团虫子，能不能给我？”
　　郑凡露出了好奇与小心思，指了指地上的一团线虫。
　　“呼~~~”
　　随着书香气妇人向地上一团线虫拂出浓郁的寒气，数之不清的线虫抱团不由抱得更紧，很快释放出黑色光华，竟然在众人的注视中，逐渐化为了一颗黑色果实。
　　“怪不得说是误服，原来是这样！”
　　郑凡心中暗暗感叹，这一团虫子奇异，可以伪装成黑色光泽靓丽的果实。
　　待到果实完全定型，在书香气妇人的示意中，郑凡才小心翼翼将它捡起，入手还有饱满的那种沉甸甸分量。
　　将聚虫果收了的郑凡，刚来到小女娃身边，她体内绽放的密集雷芒，已然开始收敛。
　　尝试着搀扶小女娃的郑凡，并没有让书香气妇人亲自带着的意思，也没有引起小女娃的异变。
　　对于郑凡的举动，书香气妇人一脸严肃，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当先向树林坊市之外行去。
　　“师尊……”
　　断狱峰的黑色劲装男子，刚想说什么，却被长袍老者打断。
　　“那个小家伙还挺有意思，不过刚刚他拿出来的东西，还真是不得了，竟将断狱峰首座都给伤了！”在人群外围一名绑着大剑的男子，目光极为敏锐，透过人群的缝隙，观察着长袍老者背着右手的姿态。
　　直到争端与人群散去，背手的长袍老者，才来到石化的大树近前，观察着嵌入树体中的弹头。
　　“嗡~~~”
　　随着长袍老者左手化爪，击在树体上，引起嵌入树体的弹头震动，很快弹头就向老者的左爪喷出。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断狱峰一脉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如果你不冒冒然动手，又怎么会吃了翠灵峰那个新进弟子的亏，更是让人家说得哑口无言。”长袍老者忍不住，对黑色劲装男子斥责道。
　　“那个小女孩似乎是先天雷灵根……”
　　没待黑色劲装男子将话说完，长袍老者双眼就显现出了难以抑制的怒意。
　　“你带着长林也有一段时间，难道连先天雷灵根都感觉不出来吗？那个小娃娃的雷电之力，分明就是吸收了异物所导致的，她根本就没有先天灵根。”长袍老者怒气难抑，似乎是想给黑色劲装男子一巴掌。
　　黑色劲装男子虽不敢再吱声，心中却有所判断，即便是异物，能蕴含如此澎湃浓郁的雷电之力，也必定不是凡物，如果可以留在断狱峰，且不说小女娃会不会成才，对于拥有先天雷灵根的孩童邢长林，也很可能是极大的助力。
　　与长袍老者不同，就算书香气妇人不像他的怒气难以发泄，却也没给郑凡好脸色。
　　“你忘了之前在翠灵殿，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书香气妇人察觉到一些千灵宗弟子的异样目光，头也不回对郑凡沉声道。
　　“是断狱峰之人先动手的，我怕她被断狱峰的人带走。”郑凡似是自知做错了事一般，小声解释道。
　　书香气妇人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出于何种考虑，竟没再对郑凡这个老么质问。
　　不同于刚刚征询长袍老者的意见，将小女娃带回翠灵峰的说法，书香气妇人虽领走郑凡，却并没有出坊市。
　　跟着书香气妇人的郑凡，扶着生机虚弱的小女娃，不大一会儿就找到了陆海的摊位前。
　　“师娘，这是？”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陆海，眼见扶着小女娃的郑凡，不解询问道。
　　“让他自己说。”
　　眼见陆海一副粗心大意的模样，又看了看郑凡，书香气妇人只觉得同为翠灵峰一脉的弟子，两人在心智与性格上，差别实在是有够大。
　　“师兄，事情是这样的……”
　　郑凡将怎么救小女娃，断狱峰怎么想抢人的事情，又和陆海详细说了一遍，除了不规则小石头的来历，以及他开枪的事没提起，其余的倒也算是事实。
　　“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一定是断狱峰的姜法元，小师弟，他没伤到你吧？”听了郑凡的解释，陆海一脸不满道。
　　“没有，还好断狱峰首座和师娘来得及时。”
　　对于同样在一边听着的书香气妇人，推了个一干二净的郑凡，颇有些硬着头皮的感觉。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央求

　　“大海，你是翠灵峰一脉的大师兄，带着老么来坊市，就敢放他出去一个人乱逛？接下来看好这两个小家伙，如果再出事的话，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书香气妇人听不下去郑凡的说法，似是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弟子就来气的样子，转身离开了陆海的摊位。
　　“大师兄，对不起啊，害你被师娘斥责，我只是看着她可怜，心思……”在书香气妇人走后，郑凡一脸弱弱的模样，对陆海歉意道。
　　“没事，换做是我，也一定这么做的。”
　　陆海嘴上虽这么说，一副正义感爆棚的模样，不过却难免暗暗心虚，有所思量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恐怕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也多是会袖手旁观。
　　“大师兄，她刚活过来，似乎很虚弱的样子，不回翠灵峰可以吗？”郑凡对于小女娃依旧虚弱的生机，表现出一定的担心。
　　“我这边有养气丹，你给她服下一颗，既然已经将聚虫果吐了出来，应该可以吊住她的生机，等回到翠灵峰之后，再看看师娘作何安排。”陆海从摊位上拿起个小瓶子，打开倒出了一颗淡黄色的药丸。
　　接过药丸的郑凡，非但没有闻到清香之气，反而有股很顶的苦味。
　　“来，服下这颗丹药，或许能好一些。”
　　郑凡扶着恢复意识的小女娃，将淡黄色的丹丸给她服下。
　　发现小女娃看向自己的神色有些古怪，郑凡就已经意识到，小女娃意识是属于孔宁的。
　　对于小女娃服下丹丸，生机并没有马上好转，郑凡也不是太过着急了，在他看来，陆海作为翠灵峰一脉的首徒，在药石炼丹上的造诣，必定要比其它宗脉弟子来得强一些。
　　吃下丹药的小女娃，想要张嘴，却有些说不出话，让郑凡不由想到了，他当初刚掌控小男孩身体的情形，直到被宫装妇人服下启蒙丹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大师兄，聚虫果是什么东西，有价值吗？”郑凡从锦囊中将拳头大，靓丽的黑色果实取出，对陆海询问道。
　　“非常的稀少，以前我虽然听过，这确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果实是生长在腐尸之地，普通修士服下这种果实，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若是寿元将尽的修士服下，情况就会大有不同，这种聚虫果，可以剥离寿元将尽修士的灵根和精元，最终蜕变为化灵果，称得上是传承的灵物。”陆海虽一脸的赞叹与羡慕，却没什么坏心思。
　　“按照大师兄的说法，它的价值岂不是很高？”郑凡多少明白了，陆海的意思。
　　“它所具有的价值，是毫无疑问的，关键是看落在谁的手里，需要的用途又是什么，正道多用它作为传承之物，而魔道修士得到了它，可能就会想方设法找寻将死的强大修士，或是挖掘能有利用价值的尸体。”陆海看向郑凡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心。
　　其实不用陆海说，郑凡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尤其是之前因为小女娃，闹出了冲突的情况下。
　　将靓丽黑色果实重新收入锦囊，郑凡倒不是没想过，借助陆海的摊位，将聚虫果卖掉，不过考虑到这聚虫果的价值，他觉得千灵宗的坊市，规模与影响力还是小了一些。
　　“大师兄，看她的情况似乎稳定了一些，不知道我能不能带着她在坊市中走动一番？”观察到小女娃的脸上，有了些血色，已经不似刚刚那般惨白，郑凡不免动了贼心。
　　“还走？”
　　陆海张了张嘴，就好像吃了臭鸡蛋一般，不知道该怎么管教，面前这个心思野的小师弟才好。
　　“坊市我还没逛完，错过了这次机会，没准就就像五师兄一样出不来了。”郑凡有着央求陆海的意思。
　　“之前师娘刚交代，要看好你们，这要是放任你带着她离去，回到宗脉非要重罚我不可。”陆海摇了摇头道。
　　“大师兄，刚刚还有个女子，也带着两个好像生了病的小女孩。”郑凡故作天真无邪的神色，似乎还想救人的模样。
　　“好了，算我怕了你。”
　　面对郑凡的目光，陆海一想到刚刚正义感爆棚，说出的大话，不由捂着额头难以应对。
　　眼看着陆海收摊，将各种草药和小瓶子装起来，郑凡不由对小女娃玩味一笑。
　　“我不摆摊，陪小师弟你逛坊市，这总可以了吧？”待到陆海收拾完毕，才无奈言语道。
　　“大师兄，我们年纪差不多，你能不能在前面走，给我们些聊悄悄话的空间？”郑凡一脸不好意思的说法，让陆海面部表情都不由微微抽搐。
　　“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样吗？”
　　远远跟在郑凡和小女娃身后的陆海，心里只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要被颠覆了。
　　郑凡回头看了看远远跟着的陆海，有着贼意的小心思，丝毫没有掩饰。
　　“怎么？刚刚还叫老板，现在就不认识了吗？”放开灵觉的郑凡，感觉没什么人窥伺探听，这才小声对小女娃咬耳根笑道。
　　“刚刚听到老板的安排，有些没反应过来……”孔宁对于郑凡说她能听懂的话，这才彻底确定了他的身份。
　　“你有没有获得这个小女娃的记忆？”
　　因为情况比较紧急，郑凡问起了关心的事。
　　“我夺取这具身体，非常的顺利，在附上身体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在消弭了，之后倒是隐约获得了一些记忆，只是不太清楚。”孔宁注意周围情况的同时，给出了回应。
　　“这个小女孩是黑水村一个猎户家的孩子，叫陈小兰，在森林中误服了我刚才拿出的果子，祖父带着来这里求医问药，父母三年前就已经出意外过世了，当然，你现在与这里的人，说话交流还有所不便，不说话装哑巴也行，或是装作失忆也可以，毕竟没有谁会逼迫你这么大的孩子，如果想要快速融入这个奇异的世界，得寻找启蒙丹，如果没有这个条件，你就得一点一点学说话。”郑凡简单对孔宁提醒道。
　　“我知道了。”
　　小女娃点了点头，似乎出于不太了解情况，话也很简略。
　　“到时候要见机行事，千万不要暴露了你夺取孩童身体的事，还有，不管那颗不规则的小石头，你能利用到什么程度，终究都是异种力量，现在有了肉体，你要想办法将那雷电之力，炼化为己用才行，否则就相当于留下了极大的隐患。”郑凡严肃对孔宁道。
　　“吉井的状况……”
　　因为在黑石牌内部空间，被年轮光膜包裹的关系，孔宁也是在刚刚才发现，吉井惠香寄存意识的石化眼珠不太正常。
　　“只怕不好，不过在这地方，我也没法尝试着召唤她，探查她的状况，找个能够夺舍女人的肉体，也非常的困难！”郑凡深吸一口气，小声道。
　　“剩下的状况，相信我自己能够应对，老板用不着太过担心。”单单是看眼下坊市的态势，孔宁就知道郑凡的压力也很大。
　　“不用着急，希望你能喜欢这新的人生。”
　　郑凡拉上小女娃的手，已经转身向陆海走了回去。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异，希望能一直跟着他才好。”孔宁观察了一番坊市的情况，不免暗自激动。
　　“大师兄，咱们翠灵峰一脉，还招杂役弟子吗？”郑凡似乎不单单只是探听口风。
　　“师娘虽同意了招杂役弟子，可是她……”陆海对小女娃的事，明显不敢擅自做主。
　　“杂役弟子还是招男孩子比较好吧？”
　　郑凡明显不想让小女娃当杂役弟子，去伺候其他人。
　　“这倒是，看她的年纪，也指望不上什么。”陆海观察了一番依旧虚弱的小女娃，觉得她干不了什么。
　　“之前那抱着两个昏迷女孩的女子，好像是去了坊市的深处，大师兄，不如咱们去斗武台看看怎么样？”郑凡所提的要求，让陆海不免暗暗头大。
　　觉得偶有宗门弟子，对郑凡投来异样的目光，陆海虽不明所以，却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事。
　　“看到了吗？就是那个翠灵峰的新进弟子，同断狱峰的姜法元师兄发生了冲突！”远处在一起摆摊的千灵宗弟子，不由赞叹郑凡胆子大。
　　“为了保下孔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郑凡心中知道惹了麻烦，从锦囊中取出一根细雪茄点着。
　　在一些弟子异样的目光中，郑凡带着小女娃，跟陆海走了有一会儿，才来到了树林坊市深处。
　　“就是那个宫装女人。”
　　发现抱着两个小女孩，颇为显眼的宫装女子，郑凡连忙指了指，对陆海示意道。
　　相比猎户老者，宫装女子则是沉稳很多，就在郑凡在远处指向她的时候，女子似乎若有所感，竟然转头向这边看来。
　　“小师弟……”
　　暗暗哀嚎的陆海，面对宫装女子的目光，不得不走动上前。
　　“你们是翠灵峰的人。”
　　就在陆海带着两个孩童来到近前的时候，宫装女子似乎对郑凡更为关注。
　　“在下翠灵峰弟子陆海，冒昧问一下，道友带着两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难处？”陆海对宫装女子客气见礼道。
　　“道友？”
　　对于陆海的称呼，郑凡一早心中虽有所猜测，却还是不免微微讶异。


第五百一十二章 先天绝脉

　　树林坊市深处的一块空地上，宫装女子将两个昏睡的小女孩放下，示意陆海帮着看看。
　　双胞胎小女孩长得很像，如果不是长时间注意一些细节，几乎分不太清楚谁是谁。
　　陆海先是观察了一番两名小女孩的面容，这才伸手去把其中一个的脉。
　　“这是……”
　　让郑凡有些奇异的是，陆海刚刚将手搭在一个小女孩的手腕上，身形明显一震，仿佛触碰到什么避之不及的事物，连忙收手露出了惊容。
　　“这两个孩子，都是天阴绝脉，阁下觉得能医治吗？”宫装女子淡淡言语，让陆海不免有些气弱。
　　“什么意思？”
　　看到陆海摇头却不开口，郑凡抽了口细雪茄询问道。
　　“不只是修炼，成长也需要阴阳调和，正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天阴绝脉又被称之为玄阴之体，正常情况下，拥有天阴绝脉的女童，都活不过十岁，不止如此，这种先天绝脉，甚至会影响到与之接触的人。”陆海正色回应的同时，看了看宫装女子。
　　虽然陆海说得不是很详细，郑凡却有种感觉，那就是常人与这两个小女孩，就好像是人鬼殊途一样，如果长时间生活在一起，气息与生机都可能会出现改变。
　　“如果想救她们，得怎么做，又或是需要什么东西？”郑凡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对大师兄陆海追问道。
　　“能与天阳体脉的人生活在一起，情况是最好的，不过这种先天绝脉的人，比先天灵根之人稀少的太多，退而求其次，也得寻蕴含至阳之力的法宝和丹药。”陆海摇了摇头道。
　　“若是实在没有办法，我愿意带着她们，并且为之拼尽全力。”郑凡的说法，让陆海险些没跳脚。
　　面对郑凡的目光，宫装女子稍稍笑了笑，并没有打拢的意思，也不知道因为郑凡也是个小孩子，说话不可信，还是另有其它的考虑。
　　“抱歉，对于孩子的先天绝脉，在下实属无能为力。”陆海对宫装女子歉意言语过后，连忙拉着郑凡离去，也顾不上失礼的事。
　　“果然是不行吗？但不管怎么样，也为之努力过了。”尽管之前郑凡，就对说服宫装女子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不过没有将两个女娃弄到手，他还是暗暗叹了口气。
　　“小师弟，以后没有把握的话不要乱说，不知轻重会惹来大麻烦的。”离宫装女子远了，陆海才忍不住对郑凡教育道。
　　“那两个女孩有些可怜，如果将聚虫果卖了，能救她们吗？”郑凡似乎还不想放弃。
　　“聚虫果虽很有价值，但有些事却是人力难及，像那种先天绝脉之人，命数都不好，一个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如果逆天改命那么容易，也不会被称之为绝体了。”陆海对待两个小女孩，显得很是谨慎。
　　“大师兄，斗武台这边似乎挺热闹的，我看有不少大人，是领着小孩子过来的，你要不要找一个适合的杂役弟子？”郑凡对陆海提醒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跟着我，不许瞎乱走。”陆海没有一丝，对郑凡放松看管的意思。
　　本来还想找宫装女子，再争取一下的郑凡，不得不暂时放弃小心思。
　　树林坊市深处，被大人领着的小女娃不少，可命不长久适合被夺舍的人，却太难找了。
　　除了被孔宁意识附身的小女娃，也只有宫装女子所带两个昏睡的小女孩了。
　　待到郑凡跟着陆海来到斗武台，上面已然有不少孩童开始表现。
　　斗武台的占地，出乎郑凡预料的大，如果从外围走，常人也得需要数百步，与其称为台，倒不如说是一根根石化的树桩。
　　“好高大啊！”
　　郑凡和孔宁被陆海拉着飞身而起，坐在了斗武台外围，一棵巨树的石化枝叶上。
　　“好好在上边坐着。”
　　似乎担心郑凡起什么幺蛾子，陆海不放心警告道。
　　巨树每片石化的叶子，都足以坐下一人，郑凡甚至在巨树上，看到了千灵宗的一些弟子，以及宗脉首座的身影。
　　“难怪斗武台上的那些小孩，会如此的卖力表现。”郑凡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观察着斗武台上的情景。
　　“这斗武台上的石化树桩数量，总共有九十九根，每根树桩两人合抱，树桩与树桩的间隔，在三步开外，如果是斗武的话，被打下树桩就算输了。”陆海简单对郑凡介绍道。
　　“好在树桩不太细，足以容人在上边争斗。”郑凡倒是感觉，相对于一般的争斗，在树桩上立足问题不大。
　　而且在郑凡看来，虽说石化树桩阵被称为斗武台，可真正在上边争斗的孩童却很少，几乎都是各自展示着自身的资质与能力。
　　“其实武与法的区别，更多是在于凡与灵上，一般而言，身体素质比常人强横，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武者，但多数是凡武而非灵武，一旦成为灵武者，才能有与灵法一较长短的本钱。”陆海坐在石化的大叶子上，对郑凡解释道。
　　“大师兄的意思是，在这斗武台上展示武力的孩童，多是处于凡武的层次上吗？”郑凡抽了口雪茄，显得比较另类。
　　“你吸的是什么东西？”
　　陆海抽了抽鼻子，对于郑凡把持的细雪茄有些好奇。
　　“是一种烟草，其实跟烟袋差不多，要不要来一根？”郑凡向着锦囊中掏，却被陆海制止了。
　　“修士要有一定的自制能力，就好像平时的吐息，也有排出浊气的目地。”陆海有意提醒道。
　　“我不知道自己在修炼一途中，能走到哪一步，只是想自由自在的活着。”郑凡的笑语，让陆海大为诧异。
　　就在郑凡与陆海交谈的过程中，一名相对而言，身形比较强壮的孩童，已经在斗武台上，向一名展现灵力的孩童发难。
　　“挺不赖的嘛！”
　　眼看着身材强壮的男孩拳脚生风，进攻颇有章法，郑凡只觉得自己也做不到男孩那般。
　　只见强壮的男孩猛地往前一窜，向着周身散发灵力的孩童扫起一脚。
　　根据郑凡的观察，起脚迅猛沉重的孩童，是使足了力气，可是瘦弱的孩童，却稍稍后仰身形，很轻松就退避开来。
　　“咱们千灵宗，可不是小地方，那个散发火灵力的孩童，虽靠着宝物，自身却应该修炼了灵咒，你发现他双眼的不同寻常了吗？”陆海这么一说，郑凡还真注意到，看似瘦弱孩童的双眼，隐隐有着淡淡的火灵力光华。
　　“那是加持了天眼术，视觉和反应不但能够增强，更是可以观察对方的修为，以及出手存在的破绽，对普通人造成精神上震慑。”陆海平静言语道。
　　“施展法术吗？”
　　虽然已经是翠灵峰的正式弟子，不过郑凡直到此时，还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修炼功法。
　　“低阶法术罢了，说到底还是先天不足，如果没有先天灵根，很难被宗门破例招入。”陆海话语还没落，瘦弱孩童已经摆脱了拳风脚影，双手开始结印，嘴上也不闲着，竟然开始念动咒语。
　　“看样子，施展法术似乎不太容易。”
　　郑凡关注着斗武台上的情况，觉得自己还比不上瘦弱孩童。
　　“那孩子使用的低阶法术，已经算比较纯熟了，否则可能就不只是，利用结印和咒语产生共振这么简单了，搞不好都要用符纸。”陆海笑了笑，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呼~~~”
　　就在强壮的男孩，再度冲上前之际，瘦弱孩童通过结印和念咒所发动的法术，骤然抽取身体散发的火灵力，竟然在右手掌中，燃起一个还没有鸡蛋大的火球。
　　眼见火球似乎受到强壮男孩攻击的影响，向他冲来的身形，扑涌出一层焰浪，直接将其轰下石化树桩，郑凡的面部表情，不由略微抽搐一番。
　　“如果被火球术直接灼烧上身体，只怕那使用凡武的男孩，就不只是衣衫和头发被烧着那么简单了，整个身形都会被灼烧成灰烬。”陆海对于千灵宗的弟子跑上前去施救，也没什么表示。
　　“怎样才能修炼灵武？”
　　郑凡不太确定自身的状况，也不知道在九孔瀑布锻体，算不算是修炼。
　　“想要修炼灵武，是需要大量的灵气，对身体进行淬炼，而且还要学习比较玄奥的武技，可以说，灵武者是从炼气修士转变而来的，只是两者偏重不同，炼气修士更多是往丹田气海集聚灵气，以求让灵力由量变到质变，而灵武者则是侧重用灵气锻炼肉体。”陆海注视着郑凡的身形道。
　　“也就是说，不管是修炼灵法，还是侧重灵武，都是建立在踏入修士之途的基础上，走得都是三境十二阶吗？”郑凡已经意识到，武、法对于修士来说，区分并不是太明显，孰轻孰重只在于各人的情况而定。
　　“小师弟你在荡音林中修炼，身体素质会潜移默化的增强，这是正常的事，不过切莫走上极端，相比肉体的强大，炼气更加的重要，否则以后的进境，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陆海语重心长提醒道。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不及预期

　　“大师兄，看得差不多，我想回去了。”
　　坐在斗武台外围石化树叶上的郑凡，发现远处书香气妇人投来的目光，不由对陆海提议离开。
　　“也好，若不是我跟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陆海似乎也发现了书香气妇人的不满，拉着郑凡和小女娃向树下飘落。
　　从小女娃愈发萎靡的神色，郑凡多少能看得出来，孔宁夺舍的情况，也没有想象中的好。
　　“得先将孔宁带回翠灵峰再说其它，坊市的事情，只能过两天再看看有没有机会了。”郑凡心中暗暗思量，这次回去，只怕也会像余勇泉一样被禁足。
　　不过相比自身的情况，郑凡对于做生意，倒并不是太着急。
　　尤其是在同断狱峰黑色劲装男子发生冲突之后，郑凡已经意识到，今日在坊市有些闹过了头，还是回到翠灵峰眯着比较好。
　　“大师兄，灵根有什么区别吗？”
　　在坊市中一走一过，郑凡发现，摆摊的修士，并没有人交易修炼功法。
　　“灵根大致上分为金、木、水、火、土，修士的先天灵根，多是以五行灵根为主，至于冰、暗、风、雷等属性的灵根，则被称为变异，或是升华的灵根。”陆海回答郑凡询问的同时，看了被孔宁意识附身的小女娃一眼。
　　“是不是灵根的属性越多，对于修士越好？”结合自身的状况，郑凡显得很是关心。
　　“恰恰相反，先天灵根属性过多，具有四、五种属性的灵根，修炼速度极慢，多是被称为伪灵根，至于后天所接纳的异种灵根，情况则更差，比伪灵根还不如，所谓的真灵根，是具有两、三种属性的灵根，修炼速度相对较快，天资不凡的灵根，是只有一种属性的单一灵根，修炼速度比真灵根都要快上数倍，很少会出现修炼瓶颈，因此也被称作天灵根。”陆海的回答，让郑凡暗暗咽了口唾液。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这连伪灵根都算不上的后天异种灵根，岂不是前途更加渺茫？”郑凡默默琢磨着，以后要怎么办。
　　通过之前在翠灵殿中的交谈，郑凡觉得不用再征询书香气妇人的意见了。
　　因为书香气妇人已经明确说明，让郑凡借助九孔瀑布锻体，将体内的异种灵力尽数化去。
　　“异种灵根同变异灵根，有什么区别吗？”
　　郑凡跟随陆海向坊市外走去的同时，要尽可能在他口中，多了解一些情况。
　　“所谓的异种灵根，多是为后天引导入体的灵根，不能与自身做到水**融，而变异灵根，则是先天所拥有，是两种或三种五行属性混在一起，被变异和升华的灵根，这种灵根的修炼速度，甚至不亚于天灵根。”似乎是知道郑凡资质不行的关系，陆海也没有拿宗门中被称为奇才的弟子举例说明。
　　“也就是说，如果不靠枪炮，我和那些一同入门的天资卓越孩童，相差的甚远，还没开始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吗？”郑凡暗暗嘀咕，不知道要在九孔瀑布锻体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
　　“嗡~~~”
　　陆海并不知道郑凡所面对的困难和想法，出了树林坊市，很快就放出飞剑，抱上小女娃就往翠灵峰一脉返回。
　　“看来什么坊市、斗武台、六宗会法，都得放一放了，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异种灵力再强，终究是外力，必须得想办法化为先天灵根才行。”郑凡对于被陆海带着御剑而行，已经驾轻就熟颇为的放松。
　　在此之前，通过自身和对方欣然的尝试，郑凡已经能够体会到，将异种灵力想办法排出体外，身体会生出属于自身的灵力，也就是所谓的回甘。
　　“与其将异种灵力白白放出，倒不如好好利用，既然我的出头之日还没有到来，那我就忍着好了。”郑凡暗自有了决定，主意极其的正。
　　耐得住寂寞才守得住繁华这一点，在郑凡看来，同样适用于修炼一途，相比迫不及待过早出头而导致夭折，倒不如默默忍耐打熬基础，尽量将所拥有的优势，化为自身的力量。
　　“严格说来，现在自身的状况虽差了一些，但我也有属于自己的优势，且不说黑石牌内部空间的积累，单单就精神力来说，还没发现有太多人能比得上我，再加上守着九孔瀑布那块宝地，只要我能坚持锻体，相信肉体和力量，也能有非常明显的提升。”郑凡倒也没有妄自菲薄的意思。
　　就连书香气妇人，之前也说过，郑凡相比同时入门的天资卓越之辈，丝毫的不差，只是长处没有被发现罢了，这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大师兄，等会儿回到咱们翠灵峰，我要去荡音林修炼。”郑凡主动对陆海请求道。
　　“怎么如此积极了？”
　　陆海乐呵呵笑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正所谓知耻而后勇，连那些想留在千灵宗的孩童都比不上，我要是再不积极努力一些，只怕都让人落得没边了。”郑凡神色流露出些许的自信。
　　“去荡音林也好，否则等师娘回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你。”陆海虽对这个小师弟有些棘手，却也隐隐感觉到，郑凡有着一种，强者所具备的心理素质。
　　“她的事情，还请大师兄多多维护，一定要将她留在咱们翠灵峰。”虽没有在小女娃身上，察觉到孔宁夺舍的异样，郑凡依旧不太放心。
　　“我会尽量帮忙的，坊市还有八天才会结束，没准下次你从荡音林出来的时候，咱们翠灵峰还能多上一些人。”陆海的说法，似是得到了书香气妇人的一些安排。
　　“只希望咱们翠灵峰一脉，能蒸蒸日上才好。”郑凡很喜欢翠灵峰一脉的和睦氛围，对于陆海这个大师兄，也有着发自内心的接受。
　　“嗖~~~”
　　驾驭飞剑的陆海，并没有直接回到翠灵峰顶，而是将郑凡送去了下峰的荡音林外。
　　“孔宁，这荡音林里面的九孔瀑布，就是我修炼的所在，这次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你自己在外面要多加小心，记住一点，不要将你占据身体这个小女娃当成外人，从今以后，你就是她，凡事要多站在你现如今的年纪考虑，以免露出太多的破绽。”因为陆海给两个小孩留下了说私密话的空间，郑凡对孔宁小声道。
　　“老板放心吧。”
　　孔宁虽从郑凡的年纪，看到了他长大了的影子，却还是很不适应。
　　“尽管眼下咱们年纪都不大，同在翠灵峰一脉，但你跟我却还有所区别，我之所以不需要像你一样，有那么多的顾忌，其中也是有原因的，而且我所拥有的资本，也远比你要雄厚，这一点就连那妇人都非常清楚。”郑凡看了看远处的荡音林，有所犹豫道。
　　“老板是在担心吉井的事？”
　　看出郑凡心思的孔宁，虚弱询问道。
　　“还真是得再等等，至少现在还不确定，她已经不行了，你先跟着大师兄走吧，回头我再去找你。”郑凡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尝试着召唤一下吉井惠香，再看看坊市期间，翠灵峰能不能招到适合的女童。
　　在孔宁跟随陆海离去之后，郑凡并没有进入九孔瀑布，乃至荡音林，而是用门符，开启了荡音林外古朴木屋的房门。
　　“呼~~~”
　　随着古朴木屋的房门自动关上，郑凡已经伸手从一边扭曲的空间中，将石化眼珠掏了出来。
　　“嗡~~~”
　　郑凡右手食指向石化眼珠一弹，泛出震动的响声，试图将吉井惠香的意识唤醒。
　　“吉井，能不能听到我的话？”
　　好一会儿，石化眼珠都没有什么异动，郑凡这才提高精神力，对吉井惠香召唤道。
　　“完全没有一丝回应，怎么会这样，难道吉井的意识，已经被遭到黑暗瞳力的彻底侵蚀了吗？”一想到之前刘泽的灵魂，也受到了石化眼珠死亡气息的影响，郑凡不免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当初在塞拉布岛的别墅中，郑凡甚至感受到了一些，吉井惠香对于石化眼珠的驾驭，其中的死亡之力虽可怕，却并不是没有孕育生机。
　　直到郑凡在九孔瀑布锻体，听到吉井惠香的呼救，才意识到，可能是小看了吸收死亡瞳力的负面效应。
　　“怎么办才好呢？”
　　对于吉井惠香石化眼珠，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郑凡不得已，只能躺在木床上，再对石化眼珠观察一番。
　　“看小女娃的样子，似乎也很虚弱，这种情况还是在孔宁夺舍之后，逐渐发生的，现在我若是进入九孔瀑布，还真是不能安心。”躺在床上的郑凡，只觉得自身都很虚弱，似乎经过一晚上的熟睡，根本就没有将九孔瀑布锻体的疲累感恢复过来。
　　“或许包括孔宁在内，是我将情况想得太好了也不一定，那个猎户人家的小女娃，与我现在所占据的身体，必定是不能比的，如果没有识海空间的话，孔宁将意识附在小女娃身上，会不会出现什么后续的问题呢。”郑凡谨慎将吉井惠香石化的右眼，收入黑石牌空间之后，迷迷糊糊在床上考虑道。
　　可以说，眼下郑凡的境况，也是非常为难，他对于修炼之道，既没什么了解，自身的情况也不太好，更不要说有能力解决孔宁和吉井惠香的困境，所能做的，也只有观察情势的发展，干着急罢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十年

　　“隆~~~”
　　九孔瀑布之中，一名青年站在瀑布之下，任由气吞虹霓的水流冲击着身躯，从其头部向外爆发出倒扣巨碗般的冲击波。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十五六岁青年的一身肌肉鼓胀如扎龙，一块块纹理分明，带给人坚不可摧之感。
　　浓郁的异种灵力光华，在青年站在轰鸣瀑布中，一身肉体承压的情况下，不断由内而外泛起光华气雾。
　　“轰！轰！轰！”
　　随着青年有所动作，不断逆着瀑布的水流，扬起上勾拳，发出一bobo爆响的同时，甚至带起力拔瀑布倒流之势。
　　“十年地狱般的磨砺等待，终于能稳稳站在最粗瀑流的磐石之上，体内异种灵力炼化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这名被瀑布激流冲击的青年，正是在翠灵峰修炼宝地锻体的郑凡。
　　“隆~~~”
　　气爆与音爆波动之中，郑凡脚下在磐石上一蹬，全身肌肉发力，身形竟然顶着瀑流的压力飞跃而出，冲起一bobo力量光华。
　　“从今以后，这九孔瀑布的周围之地，已经不能对我再造成威胁，即便我还没有化出先天之体，靠着一身肉体力量，一样能够有自保的本钱。”借助水气冲击波在半空中飘荡的郑凡，紧握双拳感受着自身强横的肉体力量。
　　“呜~~~”
　　一具五面首的法相，竟然从郑凡体内显现而出，就像是在他身体释放的巨人虚影。
　　早在坊市结束之后，郑凡就已经两颗藏灵珠，逐渐收入丹田气海，借助九孔瀑布锻体的压力，将后收入丹田的藏灵珠击碎。
　　淡淡的异种灵力光华泛起，甚至将九孔瀑布一环环散发的冲击波排开。
　　当先涌动的，是郑凡最早所拥有的时空异种灵力，其次则是脉动异种灵力，岩浆异种灵力，黑暗异种灵力，以及核裂变异种灵力。
　　至于以前吞噬萧玥的光属性异种灵基，在十年的过程中，则是伴随郑凡体内的蛇毒，被受到锤炼的肉体逐渐吸收。
　　此时的郑凡，一身肌肤闪亮着古铜色光华，配上一块块纹理分明的鼓胀肌肉，显得极具力量感。
　　“还剩下两颗藏灵珠，一颗是以前红袍男子所寄灵魂的风属性藏灵珠，一颗则是陈教授的水属性藏灵珠，这两颗藏灵珠，或许以后还能有些利用价值。”郑凡凭借肉体的力量轻摇身形，不但不惧冲击波的轰击，反而借助一环环水爆与气爆的波动，将身体定在半空之中。
　　相比陈教授的水属性藏灵珠，红袍男子的风属性藏灵珠，虽算得上是变异灵力，当初却被枯叶风暴将灵力近乎抽空。
　　“轰~~~”
　　观察了一番九孔瀑布粗壮不一的水流，郑凡从边上最为粗壮的瀑流出来过后，并没有逐个循序渐进的尝试，而是直接在半空中踏步，向着最为细小，犹如光线的瀑流一步步接近。
　　“虽说是危险了一些，不过我还是有承受底气的，只要能挨住最细瀑流的锻体，我就可以出关了，虽说是修炼无岁月，十年的时间却也已经不短。”郑凡调整状态淡淡言语的同时，已然距离光线般的瀑流越来越近。
　　“呼~~~”
　　有着裂纹的五面首法相虚影缩小，收入郑凡体内，他已然伸出右手，想要阻住细线瀑流的冲势。
　　“锃~~~”
　　在郑凡右手血肉内敛浓郁黑色毒韵，伸入细线瀑流的过程中，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响起，一蓬激烈的水箭，就好似万千细小的针芒，不停轰击在他的身形上。
　　遭受到瀑流的压缩力量，郑凡伸手的身形都是一趔趄，若不是一脚踏上磐石立足，只怕都要栽倒在瀑潭中。
　　“单靠肉体完全承受不了！”
　　承受尖锐压缩瀑流冲击的过程中，郑凡体内的异种灵力，疯狂注入到肉体之中，甚至在身体肌肤表面，形成了一块块精亮的光华，帮着他抵御九孔瀑布最为可怕的锻体。
　　在郑凡看来，处于九孔瀑布最为细小的瀑流下，别说是血肉之躯，即便是宝物也会被洞穿和切割。
　　“既然站了进来，我就不会轻易退去，只要体内还有底蕴，就应该能坚持。”不只是毒韵和光属性异种灵力，就连五面首法相的异种灵力光华，都好像是血气上涌般，从体内上冲，护住了郑凡的头部。
　　铮响声不绝于耳，站在磐石上的郑凡，就好像遭到了激光切割一样，不断爆出极为细小尖锐的水针。
　　剧痛，这就是此时郑凡的感觉，如果不是有异种灵力疯狂向肉身补充，他毫不怀疑仅凭肉体的强度，会被细小瀑流洞穿。
　　站在瀑流下方的郑凡，腰都直不起来，在细小压缩瀑流轰击头部的过程中，脑袋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双眼微凸，耳洞都流出了鲜血。
　　有些受不了，好似让人不断用大锤轰砸头部的郑凡，稍稍侧头扭身，将细线般的激流让到了肩头的位置承受。
　　“应该还能坚持的……”
　　龇牙咧嘴的郑凡，强忍着针刺撕裂的剧痛，肩头肌肤虽有着异种灵力充斥血肉支撑，还是逐渐泛起了血气。
　　“呼~~~”
　　郑凡尽量调动全身的力量，以及体内的异种灵力，想要以面到点，防御光丝瀑流的冲击。
　　如果这时有人在九孔瀑布中，一定会惊讶郑凡的胆子大，不要说九孔瀑布最细的激流，即便是千灵宗的强力修士，也只会站在九孔瀑布的外围锻体。
　　“放空心神，也就不痛苦了，这一步如果退缩回去，只怕还不知道要等多久，要么忍，要么残忍，只要我不死的话，挨一挨也就挺过去了。”站在瀑布激流下的郑凡，就好像自我催眠一样，即便肩头泛着异种灵力光华的肌肤，出现细小裂纹，依旧没有动摇。
　　“咔！咔！咔！”
　　不知道是不是异种灵力散发过多的关系，郑凡丹田气海中的五面首小石人，也隐隐有着崩溃之势。
　　早在探索藏灵古城之前，郑凡丹田气海中，就已经成就了三面首的小石人，之后在不老尸棺果藤，结出拥有核裂变属性的藏灵果，以及黑暗属性藏灵果之后，配合九孔瀑布冲击的压力，这才让他有了五面首小石人的基础。
　　之所以郑凡要这么干，不只是后得到的两个藏灵果，蕴含着不同寻常的变异灵力，也因为从陆海那里，得知了五行灵根之说。
　　“虽说时空、脉动、岩浆、裂变、黑暗五种灵基，算不上纯正的五行灵根，不过有着五面首小石人，却也算得上有了根基，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体内的异种灵力尽数炼化，看看自身能不能出现先天的灵力回甘。”在隆隆爆炸之中喘不过气的郑凡，心中忍耐着思量道。
　　此时的郑凡，一身肌肉内里，就好像蕴藏着极为磅礴的异种灵力光华，就连遭受压缩瀑流冲击的肩头裂纹，都开始在异种灵韵的补充下，开始泛出蒸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些异种灵力，实在是太过混乱了，我还能感受到，体内有着极为磅礴的生命灵力，这应该是以前吃了图腾植物的缘故，不管五面首小石人还能不能撑住，都得将这些异种灵力尽数炼化才行。”感受到体内各色异种灵力疯狂躁动，郑凡只觉得，他所努力的方向，可能也并非是正确的。
　　“时空异种灵基，其中包含了时间和空间属性，它即便只是占据了一个面首，也应该是相对独立的，至于张强的脉动藏灵珠，虽化出了一个面首，但不知道为什么，与岩浆，以及核裂变异种灵基的气息，有些接近，甚至能互相融合，至于生命、黑暗，以及光属性的异种灵基，似乎有着物极必反的感觉，或许我真应该好好感应一番。”闭着双眼的郑凡，强行静下心神，感应着体内驳杂的异种灵力。
　　“嗡~~~”
　　在时间缓缓流逝之中，郑凡体内向着血肉中充斥的异种灵力，竟然逐渐发生了变化。
　　时空异种灵力借助一块块肌肉所散发的精光，相对比较独立，而岩浆、脉动、以及核裂变所泛出的丝丝爆炸般红黑光华，则是逐渐聚集到了一起，就好像金属化的光泽，保护着一块块肌肉。
　　至于木属性的生命灵力，黑暗灵力和光属性异种灵力的融合，则是相对困难一些，三色光华融合到一起没多长时间，经过纤细瀑布激流的轰击锤炼过后，就会出现排斥分散。
　　“还剩下一颗水属性的藏灵珠，或许在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起到调和异种灵力的作用。”郑凡伸手向着一边的扭曲空间一伸，很快就将陈教授所剩下的水属性藏灵珠抓在了手中。
　　与郑凡丹田中的五面首石人不同，他后背肌肤上所显出的印记，还依旧是三面首。
　　当初在曹伯那里机缘巧合，所吞噬的三面首小石像，每个面部的表情各有不同，或冷漠、或善良、或邪恶，直到这时，郑凡依旧有所怀疑，背后的三面首印记，可能是器物所造成的。
　　至于郑凡丹田中的五面首小石人，虽说受到了三面首印记的一定影响，但多出的两个面首，却是他这些年强行融合而出。


第五百一十五章 初步功成

　　“嗡~~~”
　　在九孔瀑布最细瀑流下站立的郑凡，一身肌肉面对尖锐的压力，都有了融化的迹象。
　　此时郑凡丹田中的五面首小石人，已经为之崩溃，残碎的颗粒在丹田气海漂浮，逐渐散发出纯净的精光。
　　“连带光属性异种灵基，万蛇噬体的毒气，以及生命异种灵力，都开始被快速炼化了，可是肉体依旧抵受不住纤细瀑流长时间的冲刷。”疼痛万分的郑凡，却有种洗尽铅华的感觉。
　　就连郑凡手中所握的水属性藏灵珠，所蕴含的水属性异种灵力，此时也被抽取殆尽，使得藏灵珠所散发的精光，越来越刺眼。
　　噼噼啪啪的骨骼爆响声，在郑凡体内泛起，反而让他的身形，更加挺拔壮硕了一些。
　　“虽说不知道最强肉体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过一想想，都让人为之心潮澎湃！”郑凡并不认为自己的肉体，已经到了坚不可摧的程度，却似乎看到了一个目标，想要向最强肉体的怪物为之努力。
　　九孔瀑布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尤其是郑凡所站最细瀑布所在，更是有着一连串的爆炸光韵泛出。
　　“在最细瀑流下方站了一个多月，体内的异种灵力，应该已经炼化了七七八八，丹田气海中的五面首小石人也碎了，估计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初步见功。”郑凡此时能够感觉到，强横起来的肉身，也在不断突破一个个极限。
　　如果有外人在九孔瀑布，就能发现，郑凡在最细瀑流下融化的肉身，形体都变得不甚清晰。
　　不只是充斥在郑凡肉体中的时空异种灵力，就连木属性的生命灵力，黑暗灵力和光属性异种灵力的也已经融合，泛着灰色光华被一并炼化。
　　此时郑凡的肉体中，只有三色光华，时空灵基精光耀眼，而岩浆、脉动、以及核裂变的异种灵力融合，则是闪耀着暗红色的细丝光亮，好像有种极为可怕的力量蓬勃欲出。
　　精光、灰光、暗红色光亮，不断在郑凡肉体中，蒸腾出淡淡的气雾，充分与肉体受到了九孔瀑布的压力淬炼。
　　“异种灵力内敛在肉体中，肉体受到九孔瀑布的先行淬炼，异种灵力则是作为养分补充，如果按照这个趋势继续下去，只要肉体被洗练的够充分，相信这些异种灵力也就会随之炼化，彻底成为我自身的力量，怪不得凝阴峰的宫装妇人，要将我送到翠灵峰一脉，难道说她一早就已经意识到这种可能了吗？”郑凡逐渐将腰身挺直，在心中暗暗欣喜道。
　　至于丹田气海五面首小石人的残碎颗粒，在郑凡看来，更多应该将其当成是藏灵果的碎渣。
　　因为小石人残碎颗粒越发精光闪耀，将异种灵力散发殆尽的关系，郑凡甚至想到了，藏灵果的碎渣，有着返璞归真，更加贴近本源的可能。
　　日夜交替，郑凡则是在磐石上不断变换姿态，尽可能让全身都受到纤细瀑流的冲击洗练，直到体内和丹田残碎颗粒的异种灵力，全部消耗掉。
　　“嗤！”
　　又是一个寒冬，随着郑凡融化肉身的异种灵力光华逐渐消失，浓郁的血气，很快就已经取而代之蒸腾而出。
　　“呜~~~”
　　从后天强行锤炼到先天的体魄，散发出强横的力量波动，甚至将纤细水流在不接触肉体的情况下，就为之顶散。
　　噼噼啪啪的爆响，在郑凡体内涌动，即便在连续不断水气爆炸中，都极为清脆明显。
　　“轰~~~”
　　随着郑凡一头扎下瀑潭，粗壮的水柱冲天爆起，将九孔瀑布的激流暂时遮掩。
　　然而，好长时间过后，九孔瀑布的下落之势继续，郑凡却好像没有了后劲儿，艰难且狼狈爬到了瀑潭岸边，一身肌肉鼓胀的肉体，则是不断散发出蒸气。
　　“呼~~~”
　　不断粗重喘息的郑凡，似乎到了一个忍耐的极限，取出九孔藤珠，将激烈的水爆冲击波摒弃在体外。
　　“看来想要征服九孔瀑布，远不是那么容易的，暂时只能这样了。”郑凡从年轮通道中，掏了一把晶莹黏稠的物质，不断往嘴里塞。
　　十年期间，郑凡肉体之所以能如此强横，通过异种灵力供养得到九孔瀑布淬炼，只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就是有黏稠晶莹物质的补充，这种东西，还是他在海底墓葬的血色森林中所得。
　　当初在那血色森林中，有这一具具巨兽的骨骸，内里则是存在被虫卵所封的晶莹黏稠物质。
　　这种看似像黏稠蜂蜜的物质，郑凡虽不知道是什么，可尝试服用却能给肉体带来充分的供养。
　　“估计是类似于巨兽肉体，或生命的精华，早知道这种物质服食如此有用处，就想办法多收取一些了。”郑凡有些后悔，只是收取了两具巨兽骨骸中的黏稠晶莹物质。
　　不过相比一般的巨兽骨骸，郑凡所收取巨大龟壳下方的晶莹黏稠物质，体量却颇为的大，只是现如今还没用上。
　　“荡音果也全部吃完了，说起来师娘对我还真是不错，这种对于精神力有很大补充的荡音果，竟毫不吝啬给我准备了这么多！”在九孔瀑布炼体初步功成的郑凡，不只是对书香气妇人有着感激，对于翠灵峰一脉，也有了发自内心的归属感。
　　“肉体虽有了蜕变，不过对于修炼一途，我还属于不折不扣的菜鸟，连摸着石头过河都算不上，还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样呢，脚步不能停，要进取再进取才行。”自觉体能达到一个相对巅峰的郑凡，此时反而有着饥渴之感，急于拿到第一。
　　直到肉身稳定了一些，郑凡很快就远离了九孔瀑布。
　　“嗡~~~”
　　在九孔藤珠的照耀下，九孔大禁被溶出一个门户。
　　压力疯狂释放的过程中，郑凡竟然举重若轻，轻飘飘出了大禁，回到了荡音林，再没有出现之前那种被气炮所轰，控制不住身形喷飞而出，摔落地上狗啃屎的情形。
　　阔别了十多年的荡音林，荡音木上所结的荡音果，已经非常的稀少，郑凡甚至不敢确定，是荡音果生长的慢，还是在这些年中，一直被摘用。
　　“终于出来了。”
　　郑凡有想仰天长啸的冲动，以此来证明十来年的痛苦努力，以及所获得的成功。
　　强忍激动心情的郑凡，漫步向荡音林外走去，对于荡音林中的气爆和音爆波动，根本就毫不在意。
　　待到郑凡来到古朴木屋，进去整理了一番装容，并没有多做逗留就走了出来。
　　“为什么出了九孔瀑布一段时间，身体的充实感逐渐消失了，反而有些虚弱呢，难道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疲惫吗？”一身灰色劲装在山道上行走的郑凡，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你是谁？”
　　没待郑凡细想，喝问的男声，就已经在山道上方泛起。
　　“忘了树界令，我是在翠灵峰的弟子郑凡，这些年里，一直在荡音林中修炼。”郑凡从腰间的锦囊中，将翠绿木牌取出，笑着言语道。
　　“郑凡师兄吗？”
　　山道上方的青年，似乎知道郑凡的事情，显得有些惊讶。
　　“我想要见陆海大师兄，他在哪里？”
　　郑凡对于以前没有见过的青年，也没有端什么架子，反而客气拜托道。
　　“郑凡师兄应该不太了解~~~这些年宗脉所发生的事情吧？”青年有些欲言又止，让郑凡稍稍皱了皱眉。
　　“大师兄出事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不过陆海作为大师兄，为人随和坦荡，对师弟师妹多有照顾，郑凡还是比较关心他的。
　　“大师兄在观古别院，郑凡师兄随我来吧。”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见到郑凡，十七八岁青年的嘴，显得很是严实。
　　“呼~~~”
　　从锦囊中取出一根细雪茄点着的郑凡，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再度迈山道石阶。
　　“师娘还好吗？”
　　对于话语不多的青年，郑凡忍不住询问道。
　　青年面色沉重，稍稍摇了摇头，似乎示意情况并不太好。
　　“看来只有见到大师兄，才能明确出了什么事，十年多的时间，估计翠灵峰应该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也不知道孔宁怎么样了。”郑凡心中虽然着急，不过越发虚弱的身体，在山路上却走不太快。
　　十年前郑凡因为呼唤吉井惠香未果，这才进入了九孔瀑布，再加上方欣然的失踪，在他心中也是难以掩去的痛，以前跟着他的人，也只有孔宁了。
　　在山路上行走了一段时间的青年，频频回头向郑凡看去，对于他的吃力，不免暗暗古怪。
　　此时的郑凡，身体有着明显的异样，最为直观就是不断蒸发着白色气韵，整个人就好似被煮熟了一般。
　　“郑凡师兄，你没什么事吧？”
　　听到嗤嗤的气韵蒸腾响声，从郑凡身体中发出，青年不免有些担心问道。
　　“没事。”
　　愈发虚弱的郑凡，并没有解释那么多，只是简单给出了青年回应。
　　艰难缓慢绕行到后山，待到看见观古别院，以及远方被封禁的子峰，郑凡只觉得双腿都好像灌了铅一般，迈上一步都极为吃力。
　　“这种虚弱的情况，之前那次从九孔瀑布出来之时，也曾经出现过，应该是疲惫的积累，在失去压力的情况下不断爆发，本以为现如今我的肉体非常强横，能够改变这一状况，没想到却比上次还要严重！”郑凡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


第五百一十六章 收线

　　“小凡……”
　　观古别院的简朴房间中，坐着木质轮椅的陆海，对被安置在床榻上的郑凡召唤道。
　　“大师兄。”
　　郑凡虽然保有意识，却觉得张嘴都吃力。
　　“怎么会弄成这样？”
　　陆海关切的询问，并没有得到郑凡回应。
　　郑凡只是睁眼，看着陆海的两条裤腿，从轮椅耷拉下来。
　　“大师兄的双腿没了，怪不得之前的青年，欲言又止没提起！”虚弱的郑凡闭上双眼，只是在心中暗自感叹道。
　　“蒲臻，你先出去吧。”
　　看到郑凡瘫在床榻之上，异常虚弱的样子，陆海对十六七岁的青年言语道。
　　“小凡，这十年多的时间，你是不是进入了九孔瀑布？我没想到你还能出来。”陆海深吸一口气，神色有着感慨。
　　对于陆海的说法，郑凡嘴唇微动，似是表示了承认，却没有放出声。
　　“有什么事，等到小师弟你恢复一些再说吧，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就好。”陆海身为翠灵峰一脉的大师兄，即便没有给郑凡把脉，大致上也能看出来，他是疲惫积累爆发导致的虚弱。
　　“十年的时间，足以发生太多的事！”
　　陆海坐着木质轮椅，自己离开之后，郑凡只觉得，简朴的房间是如此安静，失去双腿的大师兄，该有多么的不甘和落寞。
　　不知道是相信陆海，还是太过疲惫，躺在床榻上的郑凡，竟然逐渐的沉睡过去。
　　因为翠灵峰以前人就比较少，即便郑凡一路来到后山，也没有发现宗脉之地，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观古别院异常的安静，就算时间缓缓流逝，日复一日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直到郑凡隐隐意识到，床榻边上有一个守着的人，从沉睡中逐渐转醒，已经过去了十日。
　　“来，漱漱口。”
　　床榻边上的一名少女，看到郑凡缓缓睁开双眼，不由拿起桌上泡水的竹杯，扶着他起身。
　　“呼！呼！呼~~~”
　　漱了淑口的郑凡，看着少女的容颜，眼中不由露出了些许笑意。
　　“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
　　吐掉漱口水的郑凡，阻住了少女拿湿巾替他擦脸的举动，淡笑着询问道。
　　“同老板一样，我在翠灵峰也是用的原名，还叫我孔宁就好。”少女脸上的笑容，略有感叹之意。
　　“让人感叹的事，实在是多，吉井已经没有意识了，这十年来，翠灵峰的情况，是不是也有了变化。”郑凡揉着劲儿缓慢起身，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老板进入九孔瀑布之后，柳月琴就出宗了，待到六年后再回来的时候，却是重伤濒死，只剩下了一口气，即便到了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一身修为是废了，至于大师兄，则是在六宗会法上，被浩剑宗的弟子将双腿斩断，而曹胜臣则是身损在地藏试炼中，就连严双也因为修习魔道功法，被幽禁在了断狱峰。”孔宁一口气将大致的情况道出。
　　“二师兄他们呢？”
　　郑凡深吸一口气，倒没想到翠灵峰一脉的情况，已经如此之差。
　　“二师兄进入了后山子峰，就再也没出来，而余勇泉名为出宗在俗世历练，却是一去不回没有了消息，现在宗脉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由四师兄刘传友在管，至于三师兄王喜，则是没有了什么劲头，整天都在自己的住处，连门都不出。”孔宁摇了摇头道。
　　“记得我刚在翠灵峰安顿下来的时候，宗脉的人虽不多，师兄弟之间却很是和睦，十年的时间，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呢，这十年来过得怎么样？”郑凡缓缓抹搭着眼皮道。
　　“还算是不错，这十年中，我不但化去了那不规则小石头的雷电灵力，更是成就了天雷之体，到了炼气九层，距离通玄期只有一步之遥，不过在宗脉中，却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孔宁给了郑凡一个放心的眼神。
　　“进境怎么会如此快？”
　　郑凡倒不是羡慕嫉妒孔宁的修为，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起来，还要感谢柳月琴的帮助，她给了我一棵生身草，可以与我的身体一同生长，逐渐将异种灵力抽出，化为我自身的力量。”孔宁神色复杂言语道。
　　“就这么白白给你了吗？”
　　郑凡目光深邃，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柳月琴曾经说过，对咱们抱以很大的期望，待到这次大开宗门的时候，翠灵峰一脉的情况，可能会逐渐的好转。”孔宁也有着一定的猜测。
　　“看来师娘是想的比较长远啊，那一直没有露面的师尊，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郑凡隐隐意识到，书香气妇人是将翠灵峰一脉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些弟子身上。
　　“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孔宁也有着暗中的关注，回答的毫不犹豫。
　　“估计师娘出宗，重伤濒死回来，就是和他有关，看着吧，没准翠灵峰一脉，真的会出现很大变化。”郑凡胡子拉碴，目光好像是隐藏着某种期待。
　　“现在柳月琴在翠灵殿中，老板要去拜见她吗？”孔宁不确定问道。
　　“说起来师娘有恩于我，不管情况如何，我这番出来，都理应拜见她的，你带我上去吧。”郑凡一身肌肉依旧酸痛，不过却没有对翠灵峰的情况，装作视而不见的意思。
　　“老板还是收拾一下再去吧，这个样子实在是有够邋遢，让新进的师弟师妹看到了，不免心生古怪。”孔宁对郑凡关心笑道。
　　“怎么说现在也是做师兄的人了，是得注重些自身形象，孔宁你帮我弄弄吧。”郑凡抖了抖衣袍道。
　　不多时，随着郑凡所在的房门打开，在孔宁帮着整理过装容之后，他已经缓慢走了出来。
　　不同于绝大多数修士，即便已经是青年模样，郑凡依旧没有梳发髻，而是理了个僧人头，整个人显得很简洁。
　　“大师兄，我要去拜见师娘了，能进来看看你吗？”在孔宁的引领下，郑凡来到了别院陆海所住的房间。
　　“吱~~~”
　　木门打开，陆海坐着轮椅，已然迎了出来，脸上有着替郑凡成长高兴的笑容。
　　“小师弟闭关结束，可是件大事，一起去吧。”面对郑凡的注视，陆海笑着言语道。
　　“呼~~~”
　　没用郑凡去推轮椅，陆海自行拂推两个木质轱辘，过坎反而很方便，整个轮椅就好像是漂浮而起一样。
　　“大师兄的事情，她已经跟我说了。”
　　跟着自行推动轮椅的陆海，郑凡神色沉重道。
　　“总不能因为断了两条腿，就一蹶不振放弃希望，下面还有师弟师妹们看着呢。”陆海流露出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强自支撑，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郑凡从锦囊中取出一根粗雪茄点着，顾忌到陆海的心绪，也不再多说什么。
　　从后山的观古别院到峰顶，陆海虽坐着轮椅，却也没用多长时间，到了翠灵殿外的时候，清晨的朝阳才刚刚升起，驱散了一些寒冬的冷意。
　　“弟子郑凡前来拜见师娘。”
　　在陆海的示意下，郑凡上前一步，在殿外躬身行礼朗声道。
　　“一起进来吧。”
　　书香气妇人的淡语，从大殿中传出，也没有避讳陆海和孔宁的意思。
　　进入翠灵殿，感受到殿内的清冷之意，郑凡神色木然，甚至没有什么面部表情。
　　“老么，你从九孔瀑布出来的时间，比预想中的还要早不少，看样子应该已经功成了吧？”坐在大殿上首位的书香气妇人，透着病容笑道。
　　“全仰仗师娘为我筹谋。”
　　郑凡点了点头，虽表示了发自内心的感谢，话语却是不多。
　　“大海，可以开启子峰的封禁了，如果韩吉没什么事的话，就将他带出来，这段日子，老五余勇泉也会回来，让几个小的注意一下，另外我会拜托凝阴峰首座，将双儿也接回来。”书香气妇人露出笑容道。
　　陆海似乎一早就已经知道，书香气妇人的心思，但听到她的安排，神色依旧不由一亮。
　　书香气妇人似是略有疲累，对陆海和孔宁挥了挥手，让二人先行退下。
　　“小凡，自从你来到翠灵峰，我就觉得你颇为成熟，在九孔瀑布呆了这些年，带给人的感觉更是深沉了。”在陆海带着孔宁离开之后，书香气妇人对郑凡言语道。
　　“现在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有的时候计划虽好，事态的变化却不一定在计划之中！”郑凡淡淡感叹道。
　　“你觉得翠灵峰一脉不行了？”
　　书香气妇人神色略沉，对郑凡询问道。
　　“我说不好，如果要用比试来证明骄傲和信心，我觉得有些悲哀，更得不偿失。”郑凡面无表情道。
　　“放肆……”
　　书香气妇人并没有喝喊，只是略有深意瞪了郑凡一眼。
　　郑凡躬身而立，再不多言，对书香气妇人颇为恭敬。
　　“好了，你也别拘着了，坐下吧，之所以宗门中的修士重视比斗，力争上游，是因为修炼资源是有限的，只有将优质的修炼资源，分配给有资质的弟子，才能看得到希望，有些事情你不争取，好处是不会落在你头上的。”书香气妇人略有虚弱，对郑凡解释道。


第五百一十七章 准备请典

　　“体内的异种灵力，全部都炼化了？”
　　翠灵殿中，书香气妇人观察了一番站着的郑凡，柔声询问道。
　　“不是很确定。”
　　郑凡的回应，并不是在敷衍，经过这些年在九孔瀑布的锤炼，他深知体内异种灵力的顽固。
　　而且郑凡在九孔瀑布最细的瀑流下锻体，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毕竟磨砺的时日尚短，这也是他不是很自信的原因。
　　“接下来你想怎么样？”
　　看到郑凡将粗雪茄点着，书香气妇人征询着他的意见。
　　“我对修炼之事，并不是很懂，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还希望师娘能给予指点。”郑凡神色平静，话语却有着妇人不该问他的意思。
　　“翠灵峰一脉的弟子，都是修炼青灵诀，如果普通功法能让你满足的话，陆海都可以教你。”书香气妇人笑着同郑凡交流道。
　　“若是没有机会，我可以继续回到九孔瀑布。”郑凡抽了口雪茄，心绪很是平静。
　　“先不要回九孔瀑布了，每次拜宗大典之前，各个峰脉都可以派人去宗门的藏经洞，拜请一部分典籍回来，你愿意替咱们翠灵峰去请典吗？”书香气妇人对郑凡安排道。
　　“我对于修炼根本不了解。”
　　郑凡还是第一次听说，宗脉去藏经洞请典之事。
　　“你觉得你能帮翠灵峰，请到什么典籍？能做到见机行事，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书香气妇人玩味笑道。
　　“师娘为何如此相信、照顾我？”
　　因为郑凡不怎么睁眼皮的关系，整个人显得没什么精神。
　　“我有种预感，你未来可能会成为翠灵峰的支柱，如果往细了说，你有远超同辈弟子的成熟，内心的坚韧，以及内敛的斗志，也不是陆海他们能够相比，能在九孔瀑布中修炼十载，你在翠灵峰一脉弟子中，已经是第一人了。”书香气妇人毫不掩饰期待之色。
　　“我什么时候动身？”
　　郑凡虽觉得，书香气妇人真正的想法，恐怕不这么简单，眼下却也不好深究。
　　“别着急，在此之前，你先去翠灵峰的经阁看看吧，什么时候可以去请经，我会安排刘传友带你去。”书香气妇人给郑凡甩去了一块玉牌，上边有着三行古朴的经文小篆。
　　“师娘还请放心，若是我能有所成就，一定会尽弟子孝道照顾你。”之前孔宁曾提起，书香气妇人出宗濒死归来，一身修为废了，郑凡虽觉得她的气色不好，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小凡，你觉得双儿怎么样？”
　　书香气妇人突然问了一嘴，让郑凡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师姐自然是很好。”
　　面对妇人的注视，郑凡干巴巴回应道。
　　“若是让你和双儿结成双修道侣，你可愿意？”书香气妇人一脸认真，显得很是郑重。
　　郑凡没有任何犹豫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拒绝。
　　“下去吧。”
　　书香气妇人秀眉微蹙，对郑凡轻轻挥手。
　　“弟子告退。”
　　郑凡躬身退出大殿，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大师兄回去了？”
　　出了大殿的郑凡，看到孔宁还在等着，平淡问了一嘴。
　　“大师兄似乎去了后山子峰。”
　　孔宁有着征询的意味，在殿外却不敢将心思表露的太过明显。
　　“带我去咱们翠灵峰的经阁。”
　　稍稍放开灵觉的郑凡，拿着书香气妇人赐予的玉牌道。
　　“师娘单独留下你，没什么事吧？”
　　孔宁有些不放心，询问的言语却没有太多破绽。
　　“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多少带给人不得已而为之的感觉，只怕翠灵峰一脉，真的是落寞了！”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看她之前的安排，似乎早早就有了打算……”孔宁不确定的话语还没等说完，就被郑凡抬手打断。
　　“如果自己没有改变命运的底蕴，就更难掌控事态的发展，师娘的计划，恐怕到头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打算。”郑凡淡淡言语道。
　　“老板的意思是，情况未必会像她想得那么简单？”孔宁听到出郑凡言语的意思，说话也不太顾忌。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有一点你要注意，那就是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能暴露自身的实力。”郑凡显得极为坚决。
　　“拜宗大典临近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从宗门内到宗门外的比试，这很有可能会关乎到切身的利益。”孔宁忍不住提醒道。
　　“不出头就不足以让人重视，不过却并不代表得不到好处，我还等着师娘照顾呢。”郑凡手中把玩着玉牌笑道。
　　“柳月琴的心思，实在是让人难以看透，老板不担心什么吗？”孔宁对于书香气妇人，有着警惕之意。
　　“小心谨慎的同时，顺其自然吧，虽然来到翠灵峰的时间，已经不算太短，但距离达成我的期待，差得还远着呢。”郑凡淡淡笑语道。
　　“孔宁师姐。”
　　与孔宁刚下峰不久，郑凡就在山道上，看到了一对年纪大概在十五六岁的双胞胎姐妹花。
　　“春雨、冬雪，你们两个去找师娘吗？”
　　在郑凡平静的注视中，孔宁算是同双胞胎姐妹打了招呼。
　　“嗯。”
　　双胞胎姐妹几乎是同时含蓄点头，却没说什么事。
　　“这位是郑凡师兄，你们入门的时候，他就已经进入荡音林修炼，所以之前没有见过。”在双胞胎姐妹好奇的注视中，孔宁笑着介绍道。
　　“师兄好！”
　　双胞胎姐妹异口同声，羞涩对郑凡问好。
　　“已经长这么大了，以后都是翠灵峰一脉的弟子，两位师妹用不着这么客气。”其实郑凡第一眼就已经认出，一对姐妹花，正是十年前坊市中，宫装女子抱着的两个昏睡小女娃。
　　只是当时陆海说，两个小女娃是天阴绝脉，正常情况下活不过十岁。
　　至于双胞胎姐妹花，此时所表现出的羞涩，郑凡倒没有自恋到，自己多帅气有什么吸引力，在他看来，只是女孩子见到陌生男子，有些紧张局促罢了。
　　双胞胎姐妹见礼跑开之后，孔宁注意了一番郑凡的神色。
　　“没想到两个小娃娃活了下来，却没能将吉井再唤醒，如果我当初执意离开千灵宗，未必会没有救她的机会。”郑凡有些后悔道。
　　“老板，当年在海底墓葬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孔宁忍不住询问道。
　　“确实是出了意外，欣然生死未卜，我也因此没有了选择，不得已才走了这条后路，虽然以前自认为做好了准备，可真若是面对现实，却与想象中有着很大的差别。”郑凡笑了笑言语道。
　　“我倒是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好。”
　　孔宁在石阶上蹦蹦跳跳，流露出些许小女生欢快的心思。
　　“现在高兴，还太早了点儿，以后自己小心吧，我能感觉到，借助异种外力，不是长久之计，在这一点上，你一定要慎之又慎。”在这十年之中，郑凡可谓是有着不愿去想起的痛苦回忆。
　　待到郑凡和孔宁，来到了峰腰的一座石阁前，他已经发现封闭石阁表面的一处凹陷，正好与玉牌的体积差不多大。
　　“嗡~~~”
　　将玉牌嵌入石阁表面凹陷之处，三行古朴的经文小篆，很快就释放出光华，使得石阁厚重的石门旋开。
　　“老板，我就先走了。”
　　孔宁并没有对郑凡多做打扰的意思，甚至没跟他进入经阁。
　　“典籍并不是很多啊。”
　　进入石阁的郑凡，发现仅仅只有一层的石阁，摆放了几个架子，上面的典籍和竹简也是零零散散。
　　“涌生劲！”
　　郑凡拿起一卷竹简，观察思量了一番上边所写的文字，以及人物修炼图案，多少明白了，这是翠灵峰一脉的基本内功。
　　端详了一番涌生劲的内功心法，郑凡将竹简放下之后，很快就发现了，与之相近的翠绿色卷轴。
　　“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没有学习上的青灵诀吗？”打开翠绿卷轴的郑凡，觉得上边细小的灵文，就像活了一般，闪耀着淡淡的灵光，而且所记载的功法与图案，要比涌生劲竹简上的内容要多得多。
　　通过阅读与思考，郑凡发现，如果说涌生劲是属于翠灵峰一脉的基础内功，那么青灵诀就是修仙的木属性基础功法，整部修仙功法一共分为四个篇章，分别为炼气篇、通玄篇、金丹篇和胎动篇，其中甚至还包含了很多的简单法术。
　　“原来类似于火弹术、御风决、控物术、天眼术、升空术、缠绕术是出自于这里，这些简单的法术，都是建立在修炼出灵力的基础之上，不过青灵诀这部修仙功法，怎么才有四个篇章？”郑凡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言语道。
　　在郑凡看来，如果说正统的修仙之人，大致上可分为三境十二阶，那么青灵诀的四个修炼篇章，也只是在三境的破晓境之中，至于中天境的碎涅、空灵、慧觉、日游，以及生死境的归元、道基、浴劫、羽化，则是根本就没有提及。
　　“大致上能看得明白，可是青灵诀的后续篇章，在宗脉中是根本就没有，还是不轻易示人呢？如果是残卷的话，那就有些难办了。”郑凡心中不是很确定。


第五百一十八章 及时雨

　　有着明石照亮的经阁之中，即便郑凡将玉牌取下，让经阁厚重石门关闭，里面还是颇为亮堂。
　　“象王功！”
　　将青灵诀卷轴合上的郑凡，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了一本兽皮书籍，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修炼此功能使人肉体如同身穿宝甲，刀枪不入，水火不近，力大无穷，这倒是挺适合我的。”来到宗脉经阁之后，虽然竹简与卷轴稀稀拉拉，可是郑凡静下心来翻看之后，却多少有着出乎预料之感。
　　“有道是爱一个人，必为其考虑深远，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师娘对我都不错，如果能一直在经阁呆着就好了。”郑凡脸上逐渐露出笑意，似乎很喜欢一个人翻看修炼典籍。
　　若这时经阁中有其他人，就会发现，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郑凡虽不断观看典籍，却并没有尝试着修炼。
　　“呼~~~”
　　直到将摆放了几个架子上面的零零散散典籍简单看完，郑凡才长出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好似陷入了回忆与整理。
　　“郑凡师弟……”
　　刘传友的话语，通过一道光华，在经阁通气口进入，传入了郑凡耳中。
　　“嗡~~~”
　　郑凡将放出声音的光华抓到手，这才逐渐睁开双眼，发现了一枚玉符。
　　“传音符吗？”
　　对于放出刘传友声音的玉符，郑凡并没有惊讶，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通过修炼典籍，看过有关于传音术的介绍。
　　“呜~~~”
　　郑凡将经阁的令牌，嵌入内里石壁的凹陷处，厚重的石门很快就为之旋开。
　　“麻烦四师兄了。”
　　因为天冷的关系，刘传友几乎是冒着风雪进来，郑凡露出感激的笑容，对他道谢。
　　“已经两天了，都没怎么休息吧？”
　　刘传友的笑意，让郑凡微微一愣，似乎也没想到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这么快。
　　“听四师兄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饿了。”看着刘传友拎着的食盒，郑凡不好意思揉了揉肚子。
　　“师娘让我过来看看，如果你对修炼典籍有什么疑惑的话，可以直接问我。”刘传友道明来意，显得颇为实在。
　　“还有热奶喝吗？”
　　打开食盒拿起温热的瓷瓶，郑凡表面上没有任何防备之意，大大咧咧喝了一口。
　　刘传友在翠灵峰一脉，虽说是出了名的能吃苦、能忍耐，对于师兄弟的情义，却很是实在，眼看着郑凡迫不及待吃喝，他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四师兄，赶紧坐下。”
　　郑凡在四方形的木桌前一边吃，一边给刘传友让座，似乎真有事情要请教及时雨的意思。
　　“对了，四师兄，为什么青灵诀只有四篇，如果是全的话，应该有十二篇才对吧，后面的八篇呢？”面对刘传友好奇的目光，郑凡快速将嘴中的食物吞咽，因为着急的关系，说话还是有些呜噜。
　　“青灵诀只是一个残卷，不过即便仅有四篇，也足够宗脉中的弟子修炼了。”刘传友给出了还算明确的答复。
　　“青灵诀只是基础修仙功法而已，为什么还是残缺不全的？”郑凡觉得以千灵宗的规模，不应该如此才对。
　　“其实不只是咱们千灵宗，就算出了宗门，放眼整个修炼界，功法都是一种非常稀缺的修炼资源。”刘传友看了看经阁中零零散散的典籍，多少有些感叹。
　　“十年前我在宗门的坊市中，就发现各宗弟子的摊位上，几乎没什么修炼典籍，这是因为禁制交易，还是修炼功法稀少的关系？”郑凡并没有掩饰，他的观察和思考能力。
　　“一些有名的修炼宗门，之所以能够保持特殊的地位，与修炼功法敝帚自珍确实有很大关系，尤其是正道宗门，是绝对不允许偷学它门心法的，宗脉中的功法典籍一眼都能看得过来，都在这里了，而且是在宗门藏经洞中所请的功法，也全部都有着备案和记载。”刘传友似乎是有所看法和保留。
　　“换言之，这已经不错了吗？咱们千灵宗九脉，如果每个宗脉都有一部分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数量。”郑凡的思量，明显是出自于不同的角度。
　　“其实青灵诀以前也不是残卷，只是因为上代掌门出现了意外，才将这部木属性基础修炼功法的大部分丢失了，除非有极大的贡献，宗门才会对各人赐下整部功法的，其原因也有着怕门人贪功冒进之意。”刘传友略有讶异，看了郑凡一眼。
　　“看来能够进入经阁翻阅典籍，是不得了的恩赐！”虽然翠灵峰的修炼典籍不多，郑凡也没有太过气馁的意思。
　　因为书香气妇人提起请典之事，郑凡已然能够意识到，宗门的藏经洞，典藏一定更为丰富。
　　“师娘确实对师弟抱有很大的期待。”刘传友正色言语道。
　　面对四师兄的神色，郑凡就已经能感受到，翠灵峰一脉确实与以往有了一些不同。
　　在处境艰难的情况下，刘传友的意思好像是，宗脉上下更应该同心协力。
　　“在经阁之中，师弟可有中意的功法？”对于陷入思索的郑凡，刘传友好奇问道。
　　“我对一些低阶法术比较感兴趣，比如说御风决、驱物术、天眼术、升空术、传音术、匿身术、敛气术，都好像很有意思。”郑凡略有兴奋道。
　　“法术虽然玄妙，功法却是基础，师弟还应该先在基础功法下手。”刘传友根据经验，给出了郑凡意见。
　　不过听到郑凡详细提起的法术，刘传友却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他说的这些法术，几乎都是没有明显灵根属性的法术。
　　诸如火弹术，虽蕴含高温，威力很强，很容易将东西爆燃，造成摧毁的效果，却最为适合火属性灵根修士修习。
　　类似的灵根属性法术，还有地刺术、流沙术、冰冻术、缠绕术、水龙术、金身术等等，这些低阶法术，在翠灵峰一脉经阁之中，甚至都有记载修炼方法。
　　“四师兄，我看经阁的典籍中，有一些记录了符箓的制作方法……”郑凡试探性问道。
　　“这还是上次拜宗大典之前，你三师兄王喜在宗门藏经洞中请回来的，为此师娘还斥责了他呢，不过你可不要小看了符箓的修习之法，这对于修士来说非常有用。”刘传友先是无奈一笑，可说到后来却认真了起来。
　　郑凡取出一根雪茄点着，早已经顾不上吃东西，看着刘传友的目光，似乎希望他能详细解释。
　　“法术在修士争斗中的威力，是不言而喻的，而且根据环境和情势的不同，法术的选择和释放时机，也有着很深的门道，不过你要知道，修士灵元是有限的，尤其是在高强度的争斗中，很容易出现灵元短时间消耗过大的状况，如果能有符法作为进攻防守手段补充，就有了在危及时刻改变情势的可能。”刘传友不紧不慢解释道。
　　郑凡虽没有插言，却觉得刘传友看重符箓之术，并不夸张，在一些修士争斗的关键时刻，多出一道有效用的符法，不要说改变情势，都有可能决定生死。
　　“符箓之法，不管对于低阶修士，还是高阶修士来说，都非常的实用，到了不同的阶位，所修炼封存的法术，强弱也会有很大的不同，以咱们眼下的阶段，多是用灵符封存一些低阶法术，能力和修为强大者，则是利用符箓封存高阶法术，杀伤和破坏威能更大，在争斗中更为强力。”刘传友起身在经阁中走动道。
　　“修士自身施法与施展灵符的速度，是不是也有所区别。”郑凡的询问，让刘传友点了点头。
　　“一般而言，灵符中封存的法术，激发速度比较快，而且拥有相当数量的话，还可以做到群攻和大幅增强威力的效果，而施法则是需要结印与念咒，不过修炼法术却可以熟能生巧，有了相当的进境之后，一些强者完全可以做到默发与瞬发。”刘传友摸了摸经架上的灵虚志，以及千灵典，似乎有所深意。
　　其实就算是刘传友没有这个动作，郑凡也知道，了解这个奇异世界人文环境的重要性。
　　早前大师兄陆海，就已经将灵虚志与千灵典这两卷手札典籍，交给了郑凡，只是他因为在九孔瀑布锻体，所以没有详细翻看。
　　之所以郑凡没有选择修炼功法，也有一部分原因想通过阅览典籍，增长见识和经验的因素。
　　在郑凡看来，所谓的修炼经验，就是相当程度的积累与经历，这也是他现下的短板。
　　另外还有一点原因，让郑凡也相当在意，那就是他现下的灵根属性为何，倒底适合修炼哪种功法。
　　“四师兄，从青灵诀来看，是偏重木属性无疑，但如果咱们千灵宗禁止修炼它门功法，那么是不是应该有一个比较普遍，适用于多种灵基属性的基础修仙功法？”郑凡思量着问道。
　　“咱们千灵宗的基础修仙功法是千灵诀，一共有十二层，不过这部修炼功法偏柔和，与其它修炼功法相比要差上一些，修炼千灵诀的弟子，相对也是平庸较弱。”刘传友摇了摇头，似是给郑凡提个醒。


第五百一十九章 态度转变

　　“咯！咯！咯！”
　　在经阁打了个地铺的郑凡，带个人颇为懒散之感，躺着稍稍握拳，一身肌肉就已经泛起鼓胀紧绷的响声。
　　“积累的疲惫，已经开始好转了……”
　　郑凡稍稍侧身，脸上露出淡笑，说话的声音渐小，好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安静下来的经阁，零零散散的竹简与卷轴，在经架上几乎还是按照原来的位置所摆放，只有灵虚志和千灵典位于郑凡的枕边，似乎是为了方便随时翻看。
　　半个月的时间，就在郑凡呆在经阁中这么过去。
　　这段时间对于郑凡来说，是悠闲且充实的，偶尔刘传友会来给他送饭，解答一些疑惑。
　　通过灵虚志，郑凡也是第一次了解到，他现如今所处的灵虚界，传说有着五大灵域，分别为东林、西古、南荒、北海，以及中州。
　　之所以称之为传说，是因为灵虚志的记载，并不是很全面，而且一些情况，也很难有人可以证实。
　　郑凡倒是问过刘传友，得知千灵宗所在的地藏山脉，包括太丰王朝，也只是东林灵域的一隅。
　　至于陆海等人所谓的六大宗门，都是在太丰王朝的疆域之中。
　　相比整个灵虚界，以及东林灵域，不要说太丰王朝，千灵宗更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至于西古、南荒、北海和中州灵域，千灵宗的修士，根本就没有人去过。
　　“有道是，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在王朝中存在的修仙宗门，又何尝没有占山为王的意思，由此可见乱世的局面，而且东林灵域的王朝，也不只有太丰，根据灵虚志的记载，东林灵域大大小小的王朝，甚至不下百个，王朝大战，宗门争锋不断的情况下，东林灵域之大，即便是生死境的豪强，也极难横渡。”看似睡着了的郑凡，暗暗感叹道。
　　往小了说，即便是在千灵宗中，也是不太好混，现如今翠灵峰一脉的情况不好，郑凡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虽说郑凡有些自保的本钱，可是在修炼一途的进境，却不太理想，这还是书香气妇人照顾着的情况下。
　　“又快到了十年一度的拜宗大典了，也不知道十年之前，那十五个与我一同入门的天之骄子，现如今都到了什么程度！”一想到单单是炼化体内的异种灵力，就用了十年的时间，郑凡就为前路所担忧。
　　说起来，郑凡此时也算不得真正的修士，充其量就是因为一些缘故，走上了相对的极端，灵体比较变态罢了。
　　“法术法术不会，身体也没有回甘，产生属于自身的灵元，甚至就连修炼功法都没有定下来，十年的时间却过去了，千灵宗的内门弟子做成我这样，也算是绝了！”在地铺上躺着的郑凡，越想越是心绪复杂，翻过来掉过去，最后索性起身。
　　“看来距离打熬成先天灵体，还是有些差距的，如果体内的异种灵力被彻底炼化，应该会出现回甘，逐渐生出属于自身的灵力才对，尤其是在体内灵元空虚的状况下！”郑凡已然意识到，生出自身的灵元，才是问题的关键。
　　至于修炼法术什么的，都得是建立在拥有自身灵元的基础之上。
　　“或许类似于涌生劲的基础内功心法，现下才比较的适合我，如果说青灵诀是修仙基础功法，那么凡武内功心法，则可以说是基础中的基础。”郑凡收好地铺之后，来到经架前，直接将记载了涌生劲内功心法的竹简，收入到了锦囊之中。
　　灵虚志和千灵典，因为之前陆海给了，还装在郑凡锦囊中的关系，则是并没有拿经阁的。
　　“呼~~~”
　　随着经阁厚重的石门打开，略显邋遢的郑凡，已然从其中走了出来。
　　“空气真是清新，天儿也稍稍暖和了下来！”一身灰色劲装的郑凡，稍稍抻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清晨的峰中空气。
　　灵觉敏锐的郑凡，甚至能够听到，山间化雪的哗哗水流声。
　　如果不是惦记着请典之事，郑凡可能要立刻回到九孔瀑布，对于他目前的情况来说，有再多的时间都不够用。
　　“说起来，师娘的态度，也算是有所转变，早在十年以前，我记着她还在大殿中叮嘱，不要惹是生非呢，现在临近拜宗大典，她却有了要力争上游的意思，虽说这种心态的变化，可能与翠灵峰一脉的情势有关，可是站在我的立场上，却是颇为让人为难！”柔着劲儿活动了一番筋骨的郑凡，嘀嘀咕咕道。
　　看了一眼经阁关上的石门，郑凡稍稍思量，觉得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竟然自行向着峰上走去。
　　翠灵峰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虽然郑凡看到了之前名为蒲臻的青年，以及双胞胎姐妹，却也没认为，在这十年期间，翠灵峰一脉弟子增加了多少。
　　毕竟千灵宗没有大开宗门，再加上翠灵峰势弱，在郑凡看来，在这十年期间，能招上来两三个弟子，就已经不错了。
　　“四师兄有三天没来经阁了，不会是宗脉出了什么状况吧，还是临近拜宗大典，有很多的事要忙？”郑凡往峰上走的过程中，忍不住暗暗猜疑道。
　　如果说翠灵峰一脉，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地方，可能就是峰上各处的药园了。
　　只是与郑凡刚安顿在翠灵峰的时候相比，此时翠灵峰各处的药园，都不知道被收了几茬子。
　　因为在经阁呆了一段时间的关系，郑凡收获还是颇大的，他此时已经知道了，灵药也是要分药龄的，悉心培养，种植年份越长的灵药，药效自然是越好。
　　“在我刚到翠灵峰的时候，各处药园甚至都有着淡淡的灵光，可是现在几乎所有药园中的灵光，都已经消失了！”这也是郑凡猜测，灵药被收了几茬子的原因。
　　取出烟斗点着的郑凡，多少觉得抽雪茄太过显眼，不过腰上系着经牌与树界令的他，倒也有了些翠灵峰一脉弟子的样子。
　　“现在看来，十年的时间，还是不太够，这具身体中的驳杂异种灵力基础，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若没有九孔瀑布的话，估计早就另做选择了。”一想到孔宁没有锻体，现在也不错，郑凡不由摇了摇头，露出了些许苦笑。
　　慢慢悠悠上山的郑凡，足足走了半个钟头，才来到了翠灵峰顶。
　　“师弟！”
　　在殿前广场上的陆海，离得老远，就已经发现了郑凡的身影。
　　“什么啊！”
　　看到一身红衫的少女，站在殿前广场的中央，整个人都透着丝丝的邪气，而翠灵殿门外则是悬挂白纱，郑凡张了张嘴，暗暗诧异道。
　　对于一身红衫的少女，郑凡略微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回想起之前书香气妇人的安排，郑凡已经猜到了，红衫少女就是传闻中，被幽禁在断狱峰的严双。
　　叼着烟斗的郑凡，表面上还算沉稳，尽管觉得情况不太正常，还是向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呼~~~”
　　只见红衫少女身形一闪，带出道道残影，竟然奔着郑凡逼迫而来。
　　如果不是郑凡在殿前广场边缘，距离红衫少女的距离比较远，只怕眨眼功夫，严双就已经晃到了他近前。
　　“轰~~~”
　　就在郑凡看似傻傻的，弄不清状况之际，一根金木拐杖，已经帮着荡开了抓向他身上的利爪。
　　“这个气势还真是惊人！”
　　对于架着双拐，窜落在他身前的陆海，郑凡心中暗暗赞叹道。
　　“师妹，你要干什么？”
　　陆海脸上难得露出责怪的表情，对红衫少女沉声道。
　　“郑凡师弟在荡音林，应该是修炼了十载有余吧，我只是想试试他，有没有什么进境。”严双略有邪意的目光，看向郑凡就好像是打量废物一般。
　　“师姐好。”
　　好似回过神来的郑凡，脸上露出笑容，显得极为心大。
　　“长大了！”
　　严双稍稍攥握有着尖锐指甲的右手，调侃的语气，隐隐有着不屑的味道。
　　“小丫头片子，你还不是一样。”
　　郑凡暗暗腹诽，却露出了腼腆的神色。
　　“好了，都到殿前来吧。”
　　有着病容的书香气妇人，从翠灵殿中行出，淡淡对广场上的一众弟子道。
　　“娘，你确定这些小的，能参加宗门大比吗？”严双脚下轻点地面，身形就已经向翠灵殿前飘去。
　　“师弟，你别介意，严双师妹在断狱峰被幽禁了将近十年……”陆海小声对郑凡传音道。
　　对于严双因为修习魔道功法，被幽禁在了断狱峰的事，郑凡丝毫不意外，因为之前孔宁曾向他提起过。
　　至于严双被幽禁在断狱峰，真正原因是不是像孔宁所说的那样，郑凡却觉得恐怕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如果按照师娘的说法，严双是被凝阴峰首座从断狱峰接回来的，估计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所做的利益交换，这其中宫装妇人可能帮了严双，乃至师娘的一些忙。”郑凡因为看了千灵典，难免有所猜测。
　　尽管没有问过其他人，但根据千灵典上的记载，断狱峰一脉是囚禁一些重要犯人的地方，这其中又是以魔道之人居多。
　　自古正魔势不两立，千灵宗创立近两千载的时间，作为太丰王朝中的六大正道宗门之一，也参与过很多次正魔大战，是以断狱峰才会囚禁有魔道要犯。
　　再加上严双修习魔道功法在前，被幽禁在断狱峰在后，难免让郑凡猜测，她在断狱峰被幽禁期间，见过什么人，又或是有没有在魔道要犯身上，获得什么机缘。


第五百二十章 重新排位

　　翠灵殿广场之上，陆海等人站成两排，隐隐之中显示出宗脉弟子的地位。
　　“老二韩吉，在后山子峰出不来了，老五余勇泉也没有回来，现如今翠灵峰一脉弟子的排位，也应该改一改了。”站在翠灵殿外的书香气妇人，目光扫视着第一排与第二排的众弟子。
　　“王喜，从今以后，你就是二师兄了，你要多加努力啊，还有，你和小凡是怎么回事，也太邋遢了一些，虽然是修炼之人，却也得注意一些自身形象，看着像老头子似的。”书香气妇人说道后来，尽管言语有些夸张，却让郑凡神色微微抽搐一番。
　　“说起来十年的光景过去，师娘的容貌与体态却没怎么变化。”郑凡在心中暗暗嘀咕道。
　　至于以前的三师兄王喜，现如今在宗脉弟子中，接替了韩吉的位置，郑凡并没有太过讶异，只是想起了以往略有腼腆的二师兄韩吉。
　　其实早在郑凡没进行十年锻体之前，书香气妇人就对他抱以期待，甚至提醒过，最开始陆海也不是大师兄的事，由此可见宗脉的弟子排位，是会发生变化的。
　　而这种弟子排位的变化，最为直接的原因，就是有人不在了。
　　“王喜精通符箓之道，虽然以前没有进入通玄期，搞不好真正的战力也非同小可，孔宁之前所说他这些年没什么心气儿，闭门不出，天知道他是不是在偷偷摸摸钻研什么。”郑凡心中对晋升为二师兄的王喜，并没有丝毫小觑的意思。
　　通过刘传友的解惑教导，郑凡对于符箓之术，已然是有所认知。
　　修习符箓之术，远不只是增加战力那么简单，在封存法术的过程中，必定要消耗灵元，这对于自身灵元的修行，也非常的有益处。
　　不过想要修习符箓之术，还是颇为烧钱的，普通的灵符，只能封存一些低阶法术，而且符纸也不是纸张，需要用妖兽皮作为承载，再加上还需要符笔，以及灵兽血，这对于寻常修士来说，压力端是不小。
　　而且制作灵符的成功概率，在不得其道的情况下，也不是很高，还要承担失败的损失与风险。
　　如果说制作封存低阶法术的灵符，需要的是妖兽皮，那么想要封存中阶和高阶法术，就需要灵玉与符箓了，载体的成本不但很高，而且还颇为的稀缺。
　　“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同王喜师兄，学习一下符箓之术，虽然需要投入一些修炼资源，但对于修士来说，却是一门不错的技能。”郑凡暗暗打着算盘。
　　“传友，你以后就是三师兄了，严双是四师妹，袁香排行老五，郑凡排行老六，老七是孔宁，张春雨排行老八，张冬雪是九师妹，蒲臻老么。”没用书香气妇人细分弟子排名，大师兄陆海就已经做了安排。
　　郑凡站在第一排弟子的最后，剩下后入宗脉的孔宁四人，则是都站在了第二排。
　　“终于摆脱了小师弟这个身份，排行老六就老六吧，出事了上面有人顶着，一些杂活还有人可以指使，这个位置似乎也挺不错。”郑凡的暗自嘀咕，有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对于翠灵峰以前的情况，不只是郑凡，即便在拜宗大典之后加入宗门的孔宁四人，也多少有些了解。
　　从现在一众弟子来看，明显是少了三人，一个是二师兄韩吉，五师兄余勇泉，以及老七曹胜臣。
　　直到这时，孔宁也意识到，为什么郑凡说柳月琴计划的虽好，情势却未必会如她的计划发展。
　　二师兄韩吉被送去后山子峰禁地，书香气妇人必定抱以很大的期待，可是他却身损在其中，并没有被陆海接回来。
　　而老五余勇泉，看眼下这个情势，也是逾期未归，众人还不知道，他留在妇人那里的魂牌，出现了裂纹，已然是凶多吉少。
　　老七曹胜臣，则是早在血藏试炼的时候，就已经身损，当初他和严双青梅竹马互有好感，现如今红衫少女的性格有如此变化，又何尝不是受到了老七身损的影响。
　　“娘！”
　　就在陆海重新给众人道出排位之后，红衫少女严双一身邪气躁动，明显不能接受。
　　“难道说臣儿在血藏试炼中出了事，弟子的排位就要一直悬空吗？弟子排位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书香气妇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语气也很是坚决。
　　“宗门大比又要怎么办？”
　　严双释放出气魄，使得第二排的孔宁四人，都不由后退。
　　即便对于郑凡目前的灵体而言，严双所释放出的气息，还不足以对他造成压迫，他却还是故作惊色，往边上溜了溜。
　　“双儿，能将你从断狱峰带回来，都已属勉强，若是再不能自制的话，千灵宗恐怕就容不下你了，只能放你出去游历，你不要将宗规与戒律不当回事，否则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应该清楚。”书香气妇人双眸微睁道。
　　对于书香气妇人的说法，严双难得露出了些许惧色，她自然是知道，千灵宗的宗规戒律极严，创宗之后的长久岁月中，处置走上斜路的弟子不在少数。
　　“我选择出宗游历。”
　　面对书香气妇人不放松的目光，严双稍稍泄气道。
　　“我会报请掌门师兄，你出宗游历之事，准备准备等到明日你就走。”书香气妇人的心绪，也有着些许低落。
　　“好快，不过这个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再放任她这么下去，在宗门中早晚会出大事的！”郑凡觉得送严双出去游历，几乎与将她逐出宗门，已经没什么区别。
　　“老三，你带着小凡去朝天峰吧，安排妥当就回来。”因为刘传友还算稳重，书香气妇人将带郑凡请典的事，交给了他。
　　“弟子领命。”
　　对于三师兄这个排位，刘传友似乎还不太适应，直到反应过来，才对书香气妇人回应道。
　　“总算是有了些进展！”
　　郑凡在一边稍稍躬身，心中对于此番前往朝天峰，还是有些期待的。
　　“都散了吧，拜宗大典的时候，除了双儿之外，你们也都要前往朝天峰，而且随之而来的宗门大比，也要准备起来了，在这期间，宗门如果有什么差事，则是另作安排。”书香气妇人略显虚弱，没有了再对一众弟子教导的意思。
　　“六师兄……”
　　就在郑凡想要退走，同刘传友前往朝天峰之际，十六七岁的青年蒲臻，却欲言又止叫住了他。
　　“蒲臻师弟，有什么事吗？”
　　郑凡心绪虽不外露，却多少有些做师兄的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六师兄请一卷适合土灵根修炼的典籍。”青年不好意思道。
　　“小师弟，去藏经洞请典，可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莫要抱着太多的期待，给你六师兄请典造成压力。”王喜因为上次拜宗大典之前做过请典弟子，是以对蒲臻阻止道。
　　“小凡，走吧，能不能请到典籍，顺其自然就好，如果请典容易的话，那可真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刘传友放出飞剑，叫上郑凡言语道。
　　“看来之前是想得太好了，此行搞不好真会有些曲折。”郑凡在心中暗叹，明显重视了王喜和刘传友的说法。
　　“嗡~~~”
　　眼看刘传友驾驭飞剑升空，郑凡意识到他有试探的意思，纵身一跃身形窜起两丈高，稳稳落在了飞剑之上。
　　“咦！”
　　对于郑凡的纵身，不只是严双，就连蒲臻三个小的，都不免有些讶异。
　　“师弟不打算修炼升空术吗？”
　　驾驭飞剑的刘传友，手上掐了一个御剑诀，很快就使得脚下的长剑，冲出翠灵峰顶。
　　“我倒是想修炼，不过却苦于没有灵元！”
　　郑凡的回应非常简单，却让刘传友有些出乎预料。
　　“师娘的意思，你刚刚应该听明白了吧，我将你送到朝天峰之后就得回来，你腰上的经牌，就是请典弟子的信物，待到能够请典的时候，你听从安排就行了。”刘传友略微回头，对郑凡言语道。
　　“师兄说请典不容易，其中有什么说法吗？”郑凡想要心里有所准备，好奇询问道。
　　“每次拜宗大典之前，被各个宗脉选出的请典弟子，都可看做是一次机遇的恩赐，但在宗门之中，有好处的事情，却总是免不了竞争，即便宗脉推选了你，到了藏经洞的时候，你却免不了要面对其它宗脉之人，总而言之，就是狼多肉少。”刘传友摇了摇头道。
　　对于藏经洞的环境，郑凡虽在千灵典上有所了解，不过却没想到，请典会有宗脉之间的竞争。
　　“我会小心谨慎的。”
　　郑凡没再多问，已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
　　“总不能因为出现困难，我就放弃观阅典籍的机会，尤其是我现在的修炼经验不足，急需要借着进入藏经洞的机遇，为以后可能修行的功法选择，做一些见识上的积累。”飞剑向朝天峰闪射的过程中，郑凡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进入藏经洞之后，切记不要贪功，大家都能翻阅查看的典籍中，也可能会找到非常适合修炼的功法，传说藏经洞一共有十二层，每层只能请一部典籍，你要尽量选择适合自己的，不用为宗脉的其他人考虑，因为没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自身适合什么样的修炼功法。”刘传友正色提醒道。


第五百二十一章 同届之人

　　“嗖~~~”
　　朝天峰下，刘传友收起飞剑，拉着郑凡飞身飘落。
　　“尹融师兄！”
　　看到等在峰下宗脉石碑前的白衫男子，刘传友当先见礼道。
　　“带着请典弟子过来了？”
　　发现郑凡腰上的玉牌，白衫男子没有丝毫看不起的意思，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六师弟对宗门中的情况，并不是太了解，还请尹融师兄多多照顾。”刘传友将郑凡交托给白衫男子道。
　　白衫男子点了点头，想问一嘴翠灵峰主事之人的情况，不过还是放弃了。
　　“小凡，我要回去跟师娘复命了，这流沙藤你得自己上去。”刘传友没有驾驭飞剑将郑凡送到朝天峰顶，并不是想要锻炼他，而是除了本宗脉之人，以及其它宗脉主事，外宗脉弟子上峰只能走山路。
　　“没问题。”
　　郑凡看着朝天峰下方没有山路，只有一根根索藤，并没有显示出为难。
　　“本来应该是刘传友师弟领着你上峰的，既然他着急返回，你就自行上去吧，不要随意乱走，到了朝天殿外等着即可。”白衫男子对郑凡，并不是太苛刻。
　　“呼~~~”
　　郑凡脚下一蹬地面，飞身而起，在半空中连踏三步，落在了一条索藤之上。
　　与当初拜宗之时，朝天峰不断生长的流沙藤不同，此时郑凡脚下的索藤，虽然略有摇晃，但在人不动的情况下，却尚能立足。
　　之所以郑凡有在索藤上行走的信心，是来源于在九孔瀑布中的磨砺。
　　面对轰鸣凌乱的气、音、水爆冲击波，郑凡尚可借力在半空立足，更不要说走一条没什么变化的索藤了。
　　此时郑凡的平衡感和力量，已然是颇强。
　　对于在流沙藤上沉稳行走的郑凡，白衫男子只是摇头一笑，就不再关注。
　　“这个尹融师兄，早在十年前拜宗大典的时候，就位于千灵宗的山门处，负责登朝天道的安排，最后回收淘汰弟子，要不是大师兄陆海提前被师娘吩咐将我领走，只怕他一句话就将我淘汰了，看样子，他在掌门一脉的朝天峰，应该颇有地位。”郑凡一边在索藤上行走，一边暗暗思量道。
　　一端插入地面中的索藤，看似陡长，却并不是通往朝天峰顶，不到峰腰的位置，就有了山路。
　　郑凡不急不缓，足足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来到了朝天峰下峰所在的山崖缓台。
　　从山崖缓台向下方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树藤，是从朝天峰下峰体中生长而出，好似山峰下方周围的根须一般。
　　“这颇为密集的流沙藤，估计不只是将朝天峰的下峰体覆盖那么简单。”找了处石阶坐下的郑凡，取出烟斗点着小歇，也没有着急去朝天峰顶。
　　在郑凡看来，千灵宗九脉请典，满打满算也就是九名请典弟子，在人比较少的情况下，也不会太过混乱，到时候很可能要各凭实力。
　　至于其它宗脉会派什么样的弟子请典，郑凡估计应该是后进的天资卓越之辈。
　　“虽然各脉请典，十年才有一次，不过相信诸如陆海和尹融这样，在弟子中排行靠前的实力强劲之辈，早早就应该得到过宗脉恩赐，现如今这样的机会，可能更多会落在后进弟子的佼佼者中。”郑凡思量的同时，不由想到了十年前，与他一同成为千灵宗正式弟子的另外十五名孩童。
　　发现缓台的一根索藤略有震颤，意识到有后来人的郑凡，这才起身沿着山路向上走去。
　　“呼~~~”
　　没等郑凡走太远，来人就已经轻身飞上崖台。
　　“看来是没错了。”
　　郑凡回头发现上来的人，是一名十五六岁年纪的青年，已然认出，他就是十年前在朝天殿中，被道出拥有厚重土灵根的男孩。
　　“是他！”
　　身形颇为壮硕的青年，发现郑凡腰上所系的树界令，以及经牌，似乎也回忆起了当年在朝天殿中的情景。
　　只不过此时的郑凡，一身黑亮肌肤的中毒光泽已经不在，身形挺拔而精壮。
　　“若是没有出现变化，这个土灵根青年，应该是巨岩峰的弟子，当年与他一同入巨岩峰的，还有一名拥有暗灵根的孩童，只可惜，宗脉的请典弟子只能派一人，看来巨岩峰那暗灵根弟子是无缘此次请典了。”郑凡抽了口烟袋，也没有在看到壮硕青年之后，转身就走的意思。
　　“若是我没认错的话，你是翠灵峰的郑凡吧？”壮硕青年行动出乎预料的敏捷，脚尖轻点地面连续三个飘掠，就已经来到了郑凡身前。
　　“师兄真是好记性！”
　　郑凡拿着烟斗的前端，将烟斗嘴叼在口中，言语有着放低姿态之意。
　　因为郑凡与壮硕青年同时入门，如果是平辈相称，像他一样直呼名讳就可以。
　　“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叫我王震吧。”
　　壮硕青年言谈举止颇有气度，并不像长相和体形那般粗犷。
　　郑凡只是笑了笑，同眼前的巨岩峰壮硕青年，并没有太多好说的。
　　“我猜此次请典，可能就是上次拜宗大典上，新进各个峰脉的弟子，看到你之后，相信其它峰脉的情况也差不多。”壮硕青年笑着对郑凡道。
　　“当初我没通过朝天道的试炼，是师娘照顾，才有幸成为了正式弟子，与你们这些得天独厚的同届弟子，根本就没法比。”郑凡一副自己靠关系，才能上来的意思。
　　“当初不行，未必就代表现在不行，十年前拜宗大典上的同届弟子，在那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想来你这十年期间，修炼应该非常刻苦吧？”壮硕青年似乎对郑凡有所关注。
　　“只是因为中毒的关系，不方便出翠灵峰。”郑凡从壮硕青年的话语意识到，当年他们一批同届弟子，这些年在宗门中应该是有所联系和相识。
　　似乎是觉得郑凡有敷衍的意味，壮硕青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山路上两人不紧不慢而行，气氛也变得有些尴尬，感觉壮硕青年有些抹不开脸当先上去，郑凡也只是暗暗一笑。
　　“这也难怪，当年一批新进弟子的人数毕竟不多，对彼此有所关注和交集，也是很正常的事，换句话说，同届弟子彼此之间，也有着潜在的竞争关系。”郑凡虽然意识到，再往后其它宗脉请典弟子，很可能彼此相识，却也没有什么不自然。
　　若是论厚脸皮和装蒜，郑凡觉得自己还是蛮行的。
　　“这个家伙……”
　　与郑凡走在一起的壮硕青年，此时倒是极为的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话，往后甚至都不想与他再相处。
　　“王震~~~”
　　在山路上行走没有多久，听到有人在后面呼喊，壮硕青年就好像盼来了救星一样，而郑凡则是噙着笑意，显得不以为然。
　　从后面追来的人还没等接近，郑凡通过敏锐的灵觉，就已经感受到一股浑厚内敛的剑意。
　　“你怎么如此慢，我之前问过尹融师兄，除了慕华峰的苏琪师妹之外，其她人都应该已经上去了。”一名丰神俊朗的青年，不急不缓追上了王震与郑凡。
　　“耿斌，你还记不记得他了？翠灵峰的郑凡，这不是碰到了一起嘛，就没有着急往上走。”壮硕青年略有深意介绍道。
　　对于同样十六七岁的俊朗青年，郑凡皮笑肉不笑的稍稍见礼，隐隐有着阴险小人之感。
　　“嗯~~~”
　　俊朗青年透着淡淡的冷笑，已然示意王震跟他一起上去。
　　“这个惊鸿峰的青年，倒是比过去的气息厚重了很多，十年之前，他体内凌厉剑意外露，千机峰的胖子笑面虎首座，甚至提到了仗天九剑，记得当时一些人脸色都变了。”看着两名青年快速上山的背影，郑凡脸上露出了笑意。
　　慢慢悠悠透着懒散之意的郑凡，独自一人在山路上又走了一段时间，就已经在峰腰，看到了一处奇异的所在。
　　“这就是千灵典上，所记载的器林了吧。”
　　眼看着远处一根根粗壮的水晶柱中，封着各种各样的器物，郑凡不由好奇离开了山路。
　　“嗤~~~”
　　就在郑凡靠近器林之际，一只黑色老鼠竟从一旁的树丛中窜出，颇为人性化的对他呲牙。
　　“妈的，区区一只老鼠，也敢瞧不起人类吗？你也太狂了吧。”郑凡先是鬼祟向周围看了看，在没发现其他人的情况下，这才从锦囊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尽管郑凡嘴上不正经，不过对于跳出来的黑色老鼠，却是非常谨慎，否则也不会抄家伙。
　　带给郑凡人性化之感的黑色老鼠，个头虽不大，可是黑色的皮毛却极为光亮，就好像貂皮一般。
　　尤其是在黑色老鼠呲牙的情况下，郑凡能够清晰看到其锋利的牙齿。
　　“嗤！嗤~~~”
　　在郑凡处于自我保护，拿出匕首之后，黑色老鼠更加躁动，一边发出声音，一边跃跃欲试有着要向他扑击之意。
　　“搞不好这个东西，还是一只灵兽，不过它存在于朝天峰，应该是被人所养的吧。”郑凡持着匕首，尝试后退一些，观察着黑色老鼠的反应。
　　跟郑凡所料的差不多，他远离器林之后，黑色老鼠也没有了攻击的态势。
　　“怪不得又是呲牙，又是发出声音的，这是在警告我，不要接近器林。”不想惹麻烦的郑凡，趁着四下没人发现，很快将匕首收了起来。


第五百二十二章 不待见

　　“嗖~~~”
　　随着黑色老鼠钻入器林之中，处于安静下来器林外的郑凡，稍稍皱了皱眉头。
　　不大一会儿功夫，一名青色纱衣少女，已然从器林中走出。
　　“你是什么人？”
　　对于在器林外的郑凡，青色纱衣少女明显有着警惕与介意。
　　“我是翠灵峰的弟子郑凡。”
　　郑凡抽了口烟斗，对青色纱衣少女打量道。
　　“翠灵峰的请典弟子，不是袁香师妹吗？”
　　青色纱衣少女略有讶异，注意力放在了郑凡腰间的树界令，以及经牌上。
　　少女青春靓丽，一身纱衣将修长柔美的躯体，勾勒的更加曲线起伏，婀娜多姿。
　　对于乌黑柔顺秀发齐肩的少女，郑凡只是笑了笑。
　　一双丹凤眼的少女，在长长的睫毛掩映下微微向上斜飞，自然而然多了一股特别的气质，带给人不太好相处的感觉。
　　说起来袁香，当年也是十六个入门弟子的一员，因为先天木灵根的关系，翠灵峰能要到她颇为不易。
　　感受到郑凡肆无忌惮的目光，青色纱衣少女的容颜，不由再度清冷了一些。
　　“看来她就是当年的宝灵根小女娃了，被掌门收入朝天峰一脉，应该是非常之重视。”郑凡自然也是发现了，青色纱衣少女腰间的经牌。
　　“就算你是请典弟子，朝天峰器林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眼见郑凡不退缩，青色纱衣少女冷语道。
　　“都是同门弟子，用不着弄得这么严肃吧！”郑凡尴尬笑了笑，这才无奈转身离去。
　　“小黑，之前他是不是想要伤害你？”
　　青色纱衣少女稍稍拍了拍腰间的兽袋，让黑色老鼠露出了脑袋，吱吱叫了几声。
　　“那老鼠果然是有人养的！”
　　灵觉过人的郑凡，快走几步，生怕青色纱衣少女找他算账。
　　“郑凡吗？言行举止让人讨厌，如果不是看在同门的份上，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对于嘚嘚瑟瑟的郑凡，青色纱衣少女不由暗骂其小人嘴脸。
　　“咦！”
　　加快上山行走速度的郑凡，过了朝天峰腰之后，很快就看到了远处一面落银瀑布。
　　在阳光的照耀下，道道彩虹水气清新而绚丽，让瀑潭周围显得美轮美奂。
　　“这瀑布后面，似乎有一个山洞。”
　　因为在九孔瀑布炼体十载的关系，郑凡即便离得还远，一双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听出了什么。
　　相比九孔瀑布，郑凡眼下的一面落银瀑布，明显柔和了太多。
　　“那瀑布后面的山洞，应该不是什么秘境，搞不好都会有人在其中修炼。”察觉到青色纱衣少女跟了上来，郑凡很快再度迈开脚步。
　　“呼~~~”
　　随着郑凡闪开山路，一道宝光骤然上前，隐隐显出了青色纱衣少女的身影。
　　“横冲直撞的，还真是不友好。”
　　郑凡若是不侧身，说不定会被撞个正着。
　　与其它宗脉的天资卓越年青一代请典弟子不同，一路上，郑凡不紧不慢浏览着朝天峰的景色，待到登上朝天峰顶的时候，殿前广场上的七个年轻弟子，已然是等了有一段时间。
　　“似乎我还不是最后一个呢。”
　　看着朝天殿外的七名年轻弟子，郑凡在心中暗笑的同时，猜测还没有到的，可能是之前耿斌提起的慕华峰弟子苏琪。
　　“他来了。”
　　一名劲装青年，对于郑凡明显有着敌视的目光，对小圈子中的另外几人提醒道。
　　“看我也没有用。”
　　感觉到劲装青年投来的目光，郑凡已然是认出了他是谁。
　　早在十年前的坊市中，郑凡不但与断狱峰那雷灵根的男孩照过面，更是因为孔宁，与带着他的师兄姜法元有过冲突，对其开了一枪。
　　现如今雷灵根小男孩，已然是十五六岁青年的模样，神色中傲气内敛。
　　“李长林，你确定他得到了聚虫果吗？”千机峰的一名木灵根青年弟子，正色对断狱峰的雷灵根青年问道。
　　“不会错的，当年是我亲眼所见，他不知道使得是什么器物，威力很大，而且射速极快，一个不注意甚至超越感知，以后若是同他相处，你们小心一点，切莫被那阴险的家伙给伤了。”李长林对王震几人道。
　　“在说我吗？”
　　对于李长林几人的小圈子，郑凡也没有往上凑合的意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名带给人孤僻之感的女子。
　　在朝天殿前广场之上，除了郑凡被排挤之外，还有一名少女也不合群。
　　“那个少女还真是冷若冰霜，她或许是凝阴峰一脉的弟子。”在拜宗大典的时候，郑凡虽在朝天殿中见过她，但不确定她是哪个宗脉的弟子，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资质。
　　当初各峰首座，虽有意提点弟子，却也没有将十六名新进弟子，全部介绍到，再加上书香气妇人带郑凡走得比较早，这些年因为在九孔瀑布修炼，也没有过于打听，是以他对于另外十五名同届弟子，也并不是全然了解。
　　“断狱峰一脉的请典弟子，是那个雷灵根的李长林，巨岩峰弟子是拥有先天土灵根的王震，惊鸿峰是剑意厚重的耿斌，朝天峰那个宝灵根的少女，千机峰的木灵根青年，以及大衍峰的灵目少女，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再加上慕华峰还没来的苏琪，以及凝阴峰不合群的少女，正好是八个人，当然，我也是很强的。”郑凡坐在玉石广场上，暗暗笑语道。
　　郑凡即便理了个僧人头，一身灰色劲装却似乎有些日子没洗，上面甚至有着一块块污渍，显得有些邋遢埋汰。
　　尤其是郑凡往地面上一坐，抽着烟斗的样子，更是让人不待见。
　　“那个千机峰青年弟子的木灵根，早前似乎比起袁香还要不凡，至于大衍峰的少女，现如今虽闭着双眸，但当初拜宗大典在朝天殿的时候，却利用灵目想窥伺我，对她也得注意一点儿。”郑凡表面上虽带给人懒散之感，心中对于这些同届弟子，却并没有小视的意思。
　　在郑凡来到朝天殿前广场之后，一众天资不凡的年轻弟子，又足足等了四个时辰，一名少女才姗姗来迟。
　　“苏琪师妹，你让我们好等，怎么来得这么晚？”惊鸿峰的耿斌爽朗一笑，让慕华峰的少女脸色一红。
　　“拜宗大典在即，师尊有些事交代，所以才来迟了。”少女看了看大刺刺坐在地上的郑凡，旋即向着耿斌几人的小圈子走去。
　　“掌门让你们进殿。”
　　在一众请典弟子到齐之后，并没有给众人太多闲聊的机会，一名蓝袍男子就已经从朝天殿中走出，淡淡言语道。
　　看到王震几人的恭敬之色，郑凡也很快从地上起来，整了整衣衫。
　　古朴肃穆的朝天殿轻纱浮动，随大流进入殿中的郑凡，不由回忆起当年书香气妇人带着他的情景。
　　“十年时间过去，朝天殿依旧没什么变化。”郑凡总觉得，朝天殿中拉起的轻纱，能够感应来人的气息。
　　灯火通明的大殿，一众请典弟子，很快就看到了大殿上首位鹤发童颜的男子。
　　“拜见掌门真人。”
　　郑凡跟着其他人躬身，对上首位的鹤发童颜男子见礼道。
　　“记得十年前你们刚刚成为千灵宗正式弟子的时候，还都只是孩童，现在却已经俊才玉颜，成为了各个宗脉的精英弟子！”鹤发童颜男子感叹道。
　　“师兄，此次拜宗大典之后的宗门大比，应该会非常的精彩。”站在鹤发童颜男子下方的蓝袍男子，平静言语道。
　　“苗曦她们这一代的资质与成长，确实让人抱以期待，最差的都已经到通玄期了……”鹤发童颜男子话还没等说完，难得露出了少许尴尬之色，向着邋遢的郑凡看了看。
　　“师尊，翠灵峰的请典弟子，为什么不是袁香，记得当年拜宗大典的时候，郑凡是唯一一个没有通过朝天道，最后得到照顾才被收入宗门的弟子。”一身青色纱衣的苗曦，对郑凡成为请典弟子，有着明显的质疑和不满。
　　“各宗脉安排哪个弟子请典，自有宗脉主事之人的打算，容不得你们小辈妄议。”蓝袍男子拉拉着脸，让王震一众年轻弟子，很快神色一正。
　　“好了，郑凡，你体内的毒祛除了吗？”鹤发童颜男子微微一笑，示意蓝袍男子不要对小辈太严厉。
　　“回禀掌门，这十年来，我一直在荡音林中修炼，体内的毒气，几乎已经排出的差不多了。”郑凡恭敬回应道。
　　“不错，翠灵峰的荡音林，确实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不但是对肉体，就连对灵识都是很好的磨砺，十年前你入宗的时候，因为中毒的关系，试灵盘并没有测出你的灵根，现在的情况为何？”鹤发童颜男子对郑凡笑问道。
　　“我没有修出灵元，不过这些年肉体倒是有力了很多。”郑凡的说法，带给人死鸭子嘴硬之感。
　　“选择走武道，灵元也是基础，否则终难有后续的助力，落了下成。”鹤发童颜男子稍稍摇头道。
　　“这次请典我会想办法的。”
　　郑凡不再抬头，似乎当着同届天资不凡的年青一代，面子有些过不去。
　　“让尹融带这些小辈去藏经洞吧。”
　　鹤发童颜男子见过一众年青弟子之后，并没有深入交谈的意思。
　　“听到没有，他说会想办法的……”
　　拜别掌门之后，出了朝天殿的王震，对苗曦几人小声笑语，瞄向郑凡的眼神，有着不屑之意。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个中原因

　　“师兄，翠灵峰一脉……”
　　朝天殿中，蓝袍男子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欲言又止对鹤发童颜男子问道。
　　“严晖进入地藏宫，如果没出事早就回来了，前几年柳师妹去找他，也是受了重伤，勉强逃得一条命，修为难以恢复，眼下翠灵峰一脉，确实是个问题！”鹤发童颜男子感叹道。
　　“严晖师兄的魂牌，既然已经散去，柳师妹就不应该再去找，想当年，柳师妹在咱们同辈弟子中，是何等的受宠，可是却偏偏……”没等蓝袍男子将话说完，就被鹤发童颜男子抬手打断。
　　“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如果翠灵峰一脉有出类拔萃的弟子，的确应该重新选出一个首座，来接替严晖的位置，只可惜，翠灵峰一脉的弟子中，没有一人有抗下这个担子的资质！”鹤发童颜男子摇了摇头道。
　　“严双倒是还行，可她却堕入魔道，如果成为翠灵峰一脉的首座，难以服众不说，说不得还要闹出多少风波。”一身蓝袍的冯安华，神色有着犹豫之感。
　　“安华，翠灵峰一脉的事，你就不要想了，记得十年前大开宗门的时候，我就说过，要让你接掌朝天峰一脉的事务。”鹤发童颜男子郑重道。
　　蓝袍男子深吸一口气，这才稍稍躬身点头。
　　“翠灵峰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以后若有适合继任首座的人选，也就顺其自然解决了。”鹤发童颜男子走下上首位，思量着言语道。
　　“也不知道柳师妹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了个一无灵根二无灵元的弟子来请典，幸亏是咱们千灵宗内之事，否则让其它宗门之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呢！”冯安华只觉得翠灵峰的情况，实在是有些混乱。
　　“师弟，你可不要看走眼了，那个小子不简单，搞不好在现阶段，他在年青一代弟子中，还是颇有竞争力的！”来到大殿门口的鹤发童颜男子，玩味笑语道。
　　“师兄的意思是？”
　　冯安华有些讶异，在此之前还真没将邋邋遢遢的郑凡当回事儿。
　　“说是在荡音林修炼十年，可有很大的保留，那小子之前在大殿中，在尽量收敛肉体的劲力，若是放开了的话，如果单就肉体力量而言，恐怕王震他们一起上，都不见得能捂弄住他！”鹤发童颜男子忍不住笑道。
　　“师兄是说，那郑凡已经修成了灵体，脱离了凡武的层次？这怎么可能，难道说他修有灵元，刻意在隐瞒？”冯安华一脸不可思议，似乎没料到，对于一个小辈弟子，还有眼拙的时候。
　　“虽说有些勉强，却也称得上是灵体了，若是在荡音林修炼十年，根本就达不到这样的程度，我想那小子应该是借助了九孔瀑布的异样环境，炼化了体内的毒息，而非像他所说排出体外，但他身上确实没有灵元的气息。”鹤发童颜男子双眼中，隐隐流露出可惜之色。
　　“在没有自身灵元的情况下，通过外力进行极端炼体吗？柳师妹倒底在想什么，她难道不清楚，低阶修士若是进行极端炼体，会让体内灵息形成不断融入肉身的态势，对以后养气聚元造成极大的困难吗？”冯安华微睁双眼道。
　　“十年前郑凡那孩子，体内的猛毒几乎已经压制不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至少经过九孔瀑布锻体，暂时像那么个样子了，如果没有当下，还何提以后！”鹤发童颜男子似是对郑凡往后的情况，也不太看好。
　　“简直就是拔苗助长，就算进行极端炼体，能让郑凡的肉体力量，在一段时间中保持强势，可是随着同届弟子在灵元上的积累日益厚重，他很快就会被大幅抛开，最终沦为下成的。”冯安华明显对书香气妇人的做法有所异议。
　　“估计柳师妹这么做，是想要培养能进入地藏宫的人，一旦郑凡那小子的灵体，出现了阶段性的返璞，对于进入地藏宫会非常的有利！”鹤发童颜男子平静道。
　　“这些年来，魔门修士尽可能的找寻凡人盗墓者，进入地藏宫，最后得到什么了，那里根本就是一处有去无回的绝地，现在柳师妹连自身修为都难以恢复，难道还不愿放手吗？”冯安华略有恼火道。
　　“我虽不主张探索地藏宫，但既然柳师妹不愿放弃，不妨就这么观望下去吧，地藏宫作为太丰王朝中难得的机缘之地，不想放弃的又何止是柳师妹一人，正魔两道这些年中，表面上虽不再太重视地藏宫，实则却是在静待时机，暗中做着准备，资质不错的凡武弟子，现在都已经不多见了。”鹤发童颜男子淡笑着言语道。
　　“六宗会法之后，血藏试炼将会再度开启，要不要让郑凡去参加？”对于鹤发童颜男子的说法，冯安华不免犹豫了。
　　“先不着急，十年前郑凡那小子机缘巧合，得到了聚虫果，柳师妹极力帮他保下，必定会有想法和安排，且看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鹤发童颜男子思量着说道。
　　“就算柳师妹有着自身的算计，郑凡那小子也不一定会往她预期的方向走，现在事情还没有挑明，倒是还在掌控之中，如果一旦让他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掌门师兄还觉得他会继续被摆布吗？那小子虽邋邋遢遢，行为举止不招人待见，但心思却不表露，似乎阴沉得很。”蓝袍男子冯安华，还是头一次正视郑凡。
　　“确实如此，主要还得看郑凡的意愿，若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话，还真是有些难办！”鹤发童颜男子也不太确定郑凡的想法。
　　“要不要我去一趟藏经洞，试探一下郑凡，顺便让他挑几部炼体的功法……”没等冯安华将话说完，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很快闭口不言。
　　“掌门师兄安好？”
　　书香气妇人没多大一会儿，就已经进入了朝天殿，对鹤发童颜男子请安道。
　　“柳师妹，正说起你，没想到你就来了，翠灵峰一脉的弟子郑凡，我已经见过了，培养的不错。”鹤发童颜男子面对书香气妇人，略有不自然道。
　　“今天我过来，是想请求掌门师兄，严双出宗游历的事，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让她离开。”书香气妇人平静言语，似乎并不是在征询鹤发童颜男子的意见。
　　“出宗游历也好，严双修炼魔道功法，留在宗门中，实在是让人为难，如果不游历的话，总不能让她一直呆在翠灵峰不出来。”鹤发童颜男子点头表示同意，也说出了介怀的原因。
　　“对于郑凡，掌门师兄只是觉得不错吗？”书香气妇人先是看了看冯安华的神色，这才表明了真实的来意。
　　“师妹所**的弟子，应该对其最为了解才对，暂时看来，郑凡确实是进入地藏宫比较好的人选，师妹不妨名言，此番前来是所谓何事？”鹤发童颜男子斟酌一番道。
　　“我希望宗门借请典的机会，赐下仗天诀……”书香气妇人的请求，让鹤发童颜男子神色骤然一变。
　　“师妹，你说的是仗天诀，而非仗天九剑吗？”冯安华神色同样有异，沉声对书香气妇人问道。
　　“正是仗天诀。”
　　书香气妇人显得极为郑重，一字一字道。
　　“不行，仗天诀那是一门魔功，心法只有一层不说，还是残缺不全的，难道赤明师叔的教训还不够吗？在千灵宗中，修炼仗天诀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鹤发童颜男子一手攥拳道。
　　“既然仗天诀取之于地藏宫，为什么不能用之于那里，如果我不相信郑凡的气量，已经远超过同届弟子，我是绝对不会提此要求的，也只有他，才有修炼仗天诀的可能。”书香气妇人没有退步的意思。
　　“师妹你是想在郑凡修炼仗天诀之后，再告诉他地藏宫中，还有后续的功法吗？”鹤发童颜男子深呼吸道。
　　书香气妇人虽没有马上给出答复，双眸坚决的神色，却似乎有了回应。
　　“郑凡是千灵宗的弟子，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师妹你觉得赐下仗天诀，他就会被你所摆布吗？就算他有修炼仗天诀的可能，灵虚界天大地大，一旦将他放出宗门，他未必会再为宗门所用，据我所知，翠灵峰弟子余勇泉没什么成就，放出去都没有再回来。”鹤发童颜男子有所顾虑道。
　　“掌门师兄若是什么事都想要计较付出，反而不会有收获，现在郑凡是进入地藏宫的合适人选，我只问掌门师兄，地藏宫的机缘，咱们千灵宗还倒底要不要？如果有一天地藏宫的机缘消失了，我相信掌门师兄一定会后悔的。”书香气妇人尽量争取道。
　　“千灵九脉之中，有资质进入地藏宫，作为培养人选的弟子，可不是只有郑凡一人，而且赐下仗天诀的事，也端是非同小可，这件事容后再议，咱们不妨在朝天殿中等着，看看此番请典的一众弟子，倒底能够为各宗脉，请回什么样的功法，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其他宗脉首座也会过来。”鹤发童颜男子将刘月琴的请求压下，明显是要慎重抉择。


第五百二十四章 体现实力

　　朝天殿中虽灯火通明，气氛却格外沉重。
　　“我的修为想要恢复，几乎已经没什么希望，让郑凡进入地藏宫，更多是为了他自己和宗门，还希望掌门师兄能好好考虑，将仗天诀赐予他。”对于鹤发童颜男子不同意，书香气妇人也不免有些无力。
　　“师妹的说法，似乎不太准确吧，那可不是仗天诀，而是仗天魔功，且不说严晖师兄，进入地藏宫之后怎么样了，柳师妹前几年也去了，就算重伤归来，还是不肯放弃，将其说成全然是为了宗门，估计没有谁会相信，如果是为了你们翠灵峰一脉的弟子郑凡，也有些说不过去，因为人谁都知道，地藏宫是有进无出的死地。”冯安华冷笑着言语道。
　　“如果掌门师兄和安华师兄，对于地藏宫不抱什么期待，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到时候希望你们也不要再打郑凡的主意。”柳月琴流露出些许怒气。
　　“师妹不要动气，究竟赐不赐下仗天诀，师兄我只是想要再观望一番，如果那郑凡真是可造之材，让他尝试修炼仗天诀，也未尝不可。”鹤发童颜男子脸上露出笑容，将话拉了回来。
　　“只怕留给掌门师兄考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不会认为，郑凡真的修不出灵元吧？一旦他的灵体大功告成，即便没有先天灵根，灵体也会逐渐的生出自身灵力，若是修炼它法，很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书香气妇人的提醒，让蓝袍男子冯安华皱了皱眉。
　　“在没有提前修炼灵元的情况下，极端进行炼体，进而形成灵息供给肉体的趋势，丹田气海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从此以后再难养气聚灵，哪怕灵体能生出自身灵力，对于炼气来说也是杯水车薪，这就好似天平一端被重物压下一样，另一端一直翘起，就算能滋生出灵力，也不足以改变局面，反而会不断向重物一端流去。”冯安华思量过后，好像不太相信书香气妇人的说法。
　　“那可不见得，如今郑凡去了藏经洞，若是得到了着重于炼气的功法，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凭生不确定的枝节，在我看来，如果打算传他仗天诀，还得趁早才好。”书香气妇人极力推动道。
　　“之前就已经说了，看看郑凡能为翠灵峰请到什么典籍，再作打算也不迟。”鹤发童颜男子明显不急于一时。
　　就在鹤发童颜男子与柳月琴僵持不下之际，身在藏经谷的郑凡，却并不知道朝天殿中争论之事。
　　位于朝天峰不远的一处山谷之中，九名年轻请典弟子，已经来到了一座小石屋前。
　　“裘苦师叔，九脉请典弟子都已经到了。”一身白色劲装的尹融，轻轻走到小石屋外的木桌前，对一名打着瞌睡的老者小声道。
　　“师叔吗？”
　　对于朝天峰尹融的称呼，郑凡已然意识到老者身份不简单。
　　在木桌前的老者，尽管打着瞌睡，一身布袍却洗得泛白，就连发髻也修整的很利索。
　　“都离得那么远做什么，上前来出示经牌。”
　　老者睡眼惺忪，对于九脉请典的弟子，有些不耐烦。
　　郑凡等人纷纷上前，拿着经牌给老者查看。
　　“呼~~”
　　陡然之间，老者浑浊的目光变得凌厉，一身气势暴涨。
　　在老者的注视中，不只是郑凡一身肌肉震动，就连王震等人体内的灵力，也好似出于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开始躁动起来。
　　“这老头的目光不简单！”
　　连续后退的郑凡，即便面对鹤发童颜男子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肉体力量失控的情况。
　　与郑凡不同，王震几人则是尽量承受老者的目光和气势，寸步不退，似乎想要禁受考验的同时，体现出自身的实力。
　　“看来大衍峰的少女，不只是拥有灵目。”
　　发现与王震等人站在一起，紧闭双眸的少女，身体中扩散出一环环细密衍动变化的灵符，郑凡心中多少有些诧异。
　　而千机峰的青年，则更为直接，脚下在地面上一跺，一根根手指粗的蔓藤，已经破土而出，沿着他的形体从下往上进行生长缠卷，很快就化为了极为坚韧的藤甲。
　　断狱峰的弟子李长林，一身雷光从体内泛出流动，也隔绝了老者的目光与气势压迫。
　　巨岩峰弟子王震的壮硕身形，则是涌出晶亮的石化光泽，看上去就好似变成了一个石人一般。
　　“没想到水灵根也可以这么强！”
　　发现幕华峰的苏琪，右手爆发黑色水流，化为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黑色水龙，在身体周围缠卷涌动，郑凡不由咽了口唾液。
　　“有点儿意思，这个先天宝灵根的小丫头，竟然成就了宝体，只可惜，咱们千灵宗没有器冢，如果在浩剑宗的话，她可以变得更强！”坐在木桌前的老者，看着朝天峰少女苗曦那泛着七彩琉璃宝光的肌肤，淡淡笑语道。
　　听到老者的说法，同为朝天峰弟子的尹融，则是显得有些尴尬。
　　“嗡~~~”
　　在惊鸿峰青年弟子耿斌，身体释放出一柄巨剑虚影之后，厚重的剑意甚至比老者的气势压迫还要强。
　　凝阴峰不太合群的少女，身体透出激烈的寒霜，就连双脚立足的地面，都开始迅速结冰，并向外散发开来。
　　“你们想要一起下藏经洞可不行，给你们三个选择，可以打一架决定进洞的次序，或是抽签，再者你们自行决定。”老者笑语出声，气势顿时一敛，似乎很喜欢看热闹的样子。
　　“原来竞争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怪不得要体现实力，不过这个老头，也太随便了，能不能正经一点儿。”众人之中，唯一后退的郑凡，不免暗暗腹诽道。
　　“小家伙，你这么猥琐，甘愿当最后一个也没关系吗？”木桌前老头的玩味笑语，明显是对郑凡说的，让他面部表情微微抽搐。
　　“根本就是个阴贼小人。”
　　对于老者露骨的说法，朝天峰少女弟子苗曦，投向郑凡的目光，有着明显的瞧不起之意。
　　“此次请典是代表宗脉的利益，我一定得第一个进藏经洞。”从体内释放出巨剑虚影的耿斌，说出的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说得倒是挺大义凌然，如果是在同样的地方选取典籍，谁当先进去，自然是会有一定的优先选择权。”郑凡心中虽冷笑，表面上却没有争的意思。
　　“前个人进去之后，每隔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再进去人，到了明天这个时候，请典就此结束，你们所有人都必须从藏经洞出来。”老者的后续说法，让郑凡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一天十二个时辰，如果一炷香一个时辰的话，大约两个小时左右，燃了八柱香之后，也就没剩多长时间了。”郑凡心中暗自盘算，也非常清楚，王震等人不可能让他。
　　不同于郑凡的犹豫，惊鸿峰的耿斌倒是不客气，直接就在老者的示意中，向山谷中央走去。
　　其实为了抵御之前老者暴涨的气势，一众请典弟子所释放的灵息强弱，几乎是立判高下，在郑凡看来，之所以耿斌这么理直气壮，也是因为他的剑灵气息，至少在表面上是九人之中最强的。
　　“先别着急，老夫还没有说完呢，藏经洞一共十二层，你们每个人只能在各层中，选取一部典籍，而且进去之后，不允许翻看典籍，只能靠感应，一旦触碰的话，那就非选不可。”老者拿出一个时盘，摆在了木桌上，借着阳光的方位变化，甚至可以看到时针的阴影变动。
　　除了郑凡之外，耿斌等人似乎都知道在藏经洞的规则，并没有太多的惊异。
　　“如果有宗脉弟子，选择同一部功法典籍，那就要按照有舍有得的规则，强者具有选择的权利将典籍带走，弱者只能将典籍放下，但在藏经洞中，是不允许争斗的。”老者对一众请典弟子笑语道。
　　“裘苦师叔，上次请典的时候，你老还是比较松的……”尹融帮着一众请典弟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者瞪了回去。
　　“怎么订规矩，由老夫说了算，不愿意的话可以不来。”老者显得极为任性，丝毫不给白色劲装男子脸面。
　　眼见耿斌站住身形回头，郑凡却做贼一般，往山谷中央所在动了动，似乎想要出其不意抢入藏经洞中。
　　“你想干什么？”
　　对于郑凡的小动作，耿斌眼中透出玩味笑意，好像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这阵盘。”
　　郑凡连忙摇手，向着脚下努了努嘴，示意自己不是威胁。
　　“我看你可能还不太明白，藏经洞中虽不允许争斗，但即便你进去选到了功法典籍，也未必能拿出藏经谷，只要有一个挑战你的人，你就得放下一部功法，我怕你能拿到的功法，还没有挑战你的人多。”耿斌的笑语，略有对他人鼓动之意，让郑凡脸上略微露出了阴邪的笑容。
　　“只要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想让我拿出来，可是不太容易，而且自己真若是有信心，也不用盯着别人的了。”在众人的注视中，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更多将注意力放在了山谷地面的阵盘上。


第五百二十五章 溜须拍马

　　藏经谷内的地面上，不但刻有密集的符文，阵法纹理更是里三层外三层，让人分不清所立之地，是广阔的器盘，还是人为在岩石地面上雕凿而出。
　　“阵盘的纹理如此细腻，岩石地面也分外平整，如果是借助环境人工建造雕凿，可真是有够必可思议的了！”郑凡观察着广阔的岩石阵盘，心中暗暗赞叹道。
　　与郑凡所预计的不同，藏经洞并不在山体之中，而是在藏经谷广阔圆形阵盘的最中央。
　　“呼~~~”
　　接近山谷圆形阵盘中央地洞的耿斌，眼见郑凡不再理会他，不由露出一抹冷笑，身形直向宽阔的洞口跳下。
　　不同于耿斌等人，重视进入藏经洞的次序，郑凡则是一边抽着烟斗，一边取出画板，不断在上面勾勒阵盘纹理。
　　“呒！呒！”
　　在郑凡抽烟斗的时候，坐在木桌前点着一炷香的老者，倒是微微抽动鼻翼，似乎被他烟斗中所泛的烟草香气吸引。
　　察觉到老者的细微动作，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
　　继惊鸿峰弟子耿斌进入藏经洞后，朝天峰少女苗曦则是第二个向阵盘中央的经洞走去，让千机峰的木灵根青年脸色微微一沉。
　　“惊鸿峰刚刚进去的家伙，确实有点儿实力，不过你想做第二个，脸皮有些厚了点儿吧？”在朝天峰苗曦一走一过之际，郑凡小声笑语道。
　　“怎么，你有异议？”
　　少女丹凤眼一瞪，明显接受不了郑凡的说法。
　　“我虽然不行，但还有其他人呢，你也太不将别人当回事儿了。”郑凡笑着挑拨道。
　　觉得郑凡根本就是个小人，苗曦冷着脸强自平复怒意，倒也没有与他再争执。
　　“前辈，如果让我们自行决定进入经洞的次序，只会便宜了像刚才跳下经洞那种不要脸的人，我提议抽签决定次序，这样才公平一些，你们觉得怎么样？”趁着耿斌不在，郑凡坏话狂攮道。
　　“你有什么资格提议？”
　　王震的回应，多少有些噎人。
　　“怎么，你们还想拉帮结派不成？看你这体格，头脑可能也差点，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在一个小圈子中，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像你这样的小喽啰，完全就是狗走你走，狗停你晃悠。”回到老者身边的郑凡，一边对王震笑语，一边想他的下体扬了扬头，显得极为下作。
　　“你找收拾……”
　　反应过来的壮硕青年，刚要有所动作，却被老者深沉的目光所制止。
　　“前辈，以前我就听宗脉的师兄师姐说起过，你老可是宗门的中流砥柱，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更犹如大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郑凡取出一根粗雪茄，递给老者之后，点着火示意他试试。
　　眼看着郑凡一脸堆笑的奉承样子，再加上他拍马屁的无耻说法，王震几人甚至有些受不了，产生了想要将他踩死的冲动。
　　“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千机峰的青年距离老者也不远，甚至已经顾不上，想要第二个进入藏经洞的苗曦。
　　“前辈，怎么样，我虽然拿不出能入你老法眼的好东西，不过孝敬你却绝对是诚心的，你老尝尝我的酒菜，看看能不能入口。”郑凡也不管老者吃不吃这一套，很快就在锦囊中取出诸如烧鸡、红肠等熟食，甚至还上了一瓶没有商标的白酒。
　　“小子，你这么弄可是不太好。”
　　老者板着脸，有着对郑凡训斥的意思。
　　“只是一些家乡的土特产，前辈在藏经谷如此辛苦，我们这一来，就得操劳一天一夜，规矩是规矩，但即便是职责所在，我也得表示些心意。”郑凡打开白酒瓶，帮着老者斟酒，碗筷备上显得极为积极，丝毫不被老者训斥所动。
　　“郑凡，要叫师伯，不要乱了分寸。”
　　就连白色劲装男子尹融，都对郑凡溜须的话语，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闻着辛辣清香的酒气，老者拿起筷子夹了一条熏猪耳，送进口中咀嚼了一番。
　　从老者板着的脸孔上，倒是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虽然郑凡对老者上炮，显得厚颜无耻一些，却也有分寸，眼看着老者面无表情吃喝，这才后退开来。
　　“你~~~不错，第二个进去。”
　　老者板着脸看了看郑凡，向着藏经洞方向略微一指，拉长了音儿之后，竟然爽朗笑语道。
　　“谢过师伯。”
　　郑凡一脸正色，当着众人的面打点成功之后，并没有露出得意洋洋的嘴脸，仿佛很是正派，应该应分的模样。
　　眼见老者如此没有底线，不只是朝天峰的尹融面色古怪，就连王震一众小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师伯，之前听说过宗门贡献，不知道藏经谷有没有什么差事？我非常愿意做，想来以师伯的博学，一定能给我很好的督促和教导。”郑凡见杆就爬，提出了心中的期待。
　　“哼！”
　　喝酒吃菜的老者冷哼一声，并没有答应郑凡的请求。
　　然而，面对看似不太好答对的老者，郑凡心中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有些丝丝欣喜，至少老者没有明确拒绝。
　　“一般大手都有些架子，不过没见过谁不喜欢被溜须拍马的。”郑凡暗笑的同时，已经决定再找机会过来。
　　眼见老者一杯酒喝完，郑凡连忙上前又斟了一杯，伺候的极为周到。
　　“不是让你进去吗？还在这里做什么，老夫最不喜欢嘘嘘呼呼这一套，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远一点。”老者拉拉着脸对郑凡道。
　　对于老者说变脸就变脸的心口不一，王震等一众小辈，都不免有些傻眼。
　　“就是个心意，心意而已。”
　　郑凡满脸堆笑，嘴上象征性安抚，很快就向着藏经洞所在跑去。
　　“师伯让我先进洞，你再等等吧。”
　　到了远处的苗曦近前，郑凡才嘚嘚瑟瑟笑语，根本就没等木桌上的一炷香燃尽，就已经跳入经洞之中。
　　“臭小子，一炷香还没完呢，我可没让他下去。”郑凡跳下藏经洞之后，老者才不满出声，似乎是对王震等一众小辈以示公正。
　　“呼~~~”
　　在郑凡跳下经洞的同时，深吸一口气，让肚子鼓胀起来，使得身体缓慢悬浮飘落。
　　“嗯？”
　　发现不规则三角型经洞的玉壁上，不但有着一些人脸大小的孔洞，甚至还在经洞口处，垂下几条麻花般的红色绳索，郑凡多少有些诧异。
　　通过向一个个孔洞中观察，郑凡能够看到，孔洞中摆放着书籍、竹简、卷轴，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从进入经洞，就已经开始了吗？”
　　在此之前，郑凡倒是没想到，刚进入藏经洞就已经有典籍出现。
　　身形再往下坠，郑凡甚至看到了，借助一条麻花般红色绳索，悬挂在经洞半空中，同样观察玉璧孔洞内典籍的耿斌。
　　“竟然是你！你怎么下来的？”
　　惊讶的耿斌，自然是发现了郑凡，不过却很快回过神来喝问道。
　　“我能这么快下来，必定是仰仗裘苦师伯的恩赐，怎么，你第一个下来，难道心里还不平衡吗？”郑凡有样学样，也抓住一条麻花红绳，甚至停在了耿斌的头顶上。
　　“不是说一炷香着完，才会放第二个人下来吗？”
　　耿斌沉声言语，对于郑凡作为第二人，如此快的下来，明显极为不满。
　　“师伯是藏经谷的主事人，究竟如何决定，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他老人家若是不点头，就是再给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提前下来，你若是好奇的话，等会儿问问后下来的人，就知道了。”郑凡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眼看着郑凡借助麻花红绳爬了上去，耿斌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虽然没捞上第一个，不过看他应该还没什么收获的样子，我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尝试着寻找一部修炼功法，之前说藏经洞有十二层，难道想要进入其它层，还要往下吗？”郑凡并没有马上对孔洞中的功法典籍感应，而是观察着藏经洞整体的环境，以及下方耿斌的动向。
　　其实在没有进藏经洞之前，郑凡就已经意识到，他对于藏经洞的认知，照耿斌等人差的太远。
　　在此之前，不只是陆海，就连刘传友和王喜，也没告诉过郑凡太多关于藏经洞的事，这让他不免猜测，一定是柳月琴有过吩咐。
　　“现在看来，如果想在宗门中得到些好处，不出头还真是不行，可是这藏经洞中的功法典籍，又要怎么感应呢，不触碰阅览，又怎么能知道典籍的内容是什么，适不适合修炼？”郑凡通过观察经洞发现，洞壁有孔的玉石就像是一竖块，并不是将四周洞壁全部覆盖。
　　除了有孔洞的一竖块玉石之外，一边还有一竖道无孔玉石，两竖块玉石甚至形成了一个夹角。
　　“夹角里面还能看到玉石，以及窜连的锁链，难道说藏经洞的分层，不是从上往下，而是夹角中存在的竖立玉璧吗？”郑凡通过脑海中立体的想象，隐隐有了一个竖立经卷的轮廓。
　　“如果这藏经洞本身，就是一个竖立卷起的经卷，恐怕想要将第二层打开，应该会非常的艰难，可能得推动玉璧才行。”郑凡观察藏经洞环境的过程中，已经爬到了藏经洞气雾朦胧的洞口处，想要仔细从上往下搜寻第一层经卷的典籍功法。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不虚此行

　　“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藏经洞口处，郑凡看着一个个孔洞中的书籍、竹简、卷轴，以及一些古怪之物，颇有些无从下手之感。
　　来到藏经谷之后的情况，多少有些出乎郑凡的预料，尤其是现下面临选取典籍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在藏经洞中，甚至没有翠灵峰经阁来得实际。
　　“不让碰，更是不能翻阅，这要怎么选呢？而且对于藏经洞的境况，我在此前几乎一无所知。”郑凡隐隐觉得，书香气妇人不让陆海几个提前说，可能存在一些深意。
　　在郑凡看来，藏经洞如果分为十二层，按照常理来说，应该越往后，所的功法越强，可是就眼下这个情况来说，他能在这里走到几层，却当真是难以确定。
　　“再加上有耿斌这些人碍事，就更是难办了。”郑凡向着下方看了看，犹豫着要不要观察一下耿斌是怎么请典的。
　　从藏经洞口往下，虽然一竖块玉璧的孔洞中，有些典籍被拿空了，不过剩下典籍的数量，依旧很难选择。
　　“每名请典弟子，在藏经洞的每层中，只能选取一部典籍，简直就是搏大运……”郑凡心中还没腹诽完，却意识到自己错漏了一些事。
　　“不对，王喜师兄擅长符箓之术，翠灵峰的经阁中，也有几本符箓之术的典籍，是他请回来的，这绝对不会是巧合。”郑凡眼中的光泽微微一亮。
　　“在翠灵峰临走之前，刘传友师兄说过，没有人会比我自己，更了解自身需要的功法，让我只为自己选择，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郑凡逐渐闭上双眼，放开灵觉对玉璧之中的一个个孔洞感应。
　　然而，在郑凡逐渐平静心绪的状态下，一个个孔洞中的典籍，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说起来这些典籍、竹简，也未必是有灵性的，直接翻看观阅都嫌不够，难道还指望，在我放空心神的状态下，能给我什么回应吗？”郑凡暗暗叹了口气道。
　　“呜~~~”
　　厚重的剑意在藏经洞下方蒸腾，甚至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风潮。
　　借助麻花红绳悬空，观察玉璧孔洞的郑凡，身形被剑意风潮所荡，不由皱了皱眉头。
　　“那个家伙发什么疯，这剑意风潮，甚至比抵御老头气势与眼神压迫的时候，不知道强了多少！”郑凡暗暗感受着，耿斌的剑意气息。
　　“减弱了。”
　　在耿斌爆发剑意没多久，郑凡发现，他的剑意并不是收敛了，而是似乎被竖立的晶壁所吸收。
　　“嗡~~~”
　　晶壁上的几个孔洞，旋即放出光华，让郑凡闭着的双眼骤然睁开。
　　“难道是这藏经洞，吸收了耿斌的剑意，对他做出了选择指引吗？”郑凡已然发现，在他不远处晶壁的一个孔洞，所释放的光华越来越亮。
　　“呼~~~”
　　就在郑凡神色有所犹豫之际，在藏经洞下方的耿斌，却飞身而上，快速将手伸入到愈发光亮的孔洞中，掏出了一本古朴的书籍。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眼见耿斌抢一般在不远处得手，郑凡不由微微撇嘴。
　　“怎么，还没选吗？你连灵元都修不出来，是选不到适合功法的，依我看，你不如随便选一部典籍算了，能够进入藏经洞，对于你来说已经是赚到了，应该学会知足才对。”藏经洞中的剑意消失没多大一会儿，耿斌的笑声已然泛起。
　　“你没听说过，好饭不怕晚吗？”
　　对于每在半空迈一步，脚下都会形成一柄小剑的耿斌，郑凡深沉一笑回应道。
　　“只可惜你不够格，否则我一定会给你点儿教训……”耿斌话还没等说完，郑凡就已经放开了麻花红绳，使得身形向藏经洞下飘落。
　　“哼！”
　　得到了一本古朴典籍的耿斌，倒也没有过于为难郑凡的意思。
　　虽说耿斌看郑凡不顺眼，不过毕竟是同宗弟子，彼此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无外乎看不惯他的嘴脸而已。
　　“呼~~~”
　　待到郑凡落在藏经洞底部，已经看到了犹如藏经谷岩石地面的阵盘纹理。
　　“这经洞还挺深的，如果真是一个竖立的经卷，由此可见每一块竖立玉壁的重量！”郑凡此时已经变得极为平静，似乎陷入了等待。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等在藏经谷中的请典弟子，也陆续进入藏经洞中，而且不出郑凡所料，众人爆发出自身气息，相继被经洞玉璧所吸收。
　　“看样子之前对抗老头的气势与眼神压迫，王震他们放出体内的气息，只能算是热热身而已。”郑凡盘坐在藏经洞底，心中有所思量道。
　　通过感受到耿斌等人的剑意、灵息爆发，郑凡已然能够联想到，即便他现在暂时还没有自身的灵元，可若是放开肉体力量气息，应该同样能被藏经洞的玉璧吸收，从而找到锻体功法。
　　“本以为早进来，能获得一些优势，现在却只是得到了耿斌等人请典的经验。”感觉到耿斌一众人的小团体，纷纷请典得手向藏经洞底飘落，郑凡不由有种起个大早赶个晚集的感慨。
　　“时间紧迫，再不济你也随便选一部功法，放弃了实在是可惜，我们不能一直等你，得合力开启藏经洞第二层。”幕华峰的苏琪，眼看着耿斌等人不再吱声，不由对盘坐在洞底的郑凡劝道。
　　“比起炼体和修炼灵元的功法，我需要一部玄妙的敛息之法。”郑凡从地上起身，虽没有将话说出来，整个人却隐隐流露出强烈的需求意识。
　　这一刻，王震一众人，发现郑凡有了极大的不同。
　　“意念吗？”
　　发现郑凡双眼泛白，大衍峰少女只觉一股澎湃的意志，被他释放出来，很快充斥在藏经洞中。
　　是野心，是贪婪，还是执念，大衍峰少女虽不确定，但她却隐约感觉到，郑凡的意志，对玉璧形成了极为强烈的索求。
　　“嗡~~~”
　　在郑凡澎湃的意志索求中，不只是竖立玉璧的少数孔洞逐渐亮起，无形无息的意志压力下，王震尝试着走动一步，甚至都好似被空间的粘稠感包围。
　　“好强的精神波动！”
　　不太合群的凝阴峰少女，对于站在藏经洞底的郑凡，忍不住小声诧异道。
　　眼见上方玉璧的一个孔洞，散发的光华在加剧，而其它孔洞亮起的光亮，却逐渐消隐，就连苗曦等人，也意识到郑凡达到了目地。
　　然而，在玉璧显现出灵性的回应指引中，郑凡却并没有马上请典，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上方玉璧一个忽明忽暗的孔洞。
　　“轰~~~”
　　就在诸如大衍峰少女，刚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之际，郑凡右脚在岩石阵盘上一踏，人已经向着藏经洞上方仰头窜起，在体外带出气压风华。
　　“那不断闪烁的孔洞，并不是玉璧的灵性指引。”眼见郑凡快速上冲到闪亮的孔洞，将手伸入其中，而非选择光华耀眼的孔洞，耿斌双眼微眯道。
　　就在郑凡将一个丝状卷轴，从孔洞中取出之后，丝状卷轴竟然虚弥化气。
　　“那卷轴记载的是功法吗？”
　　千机峰的木灵根青年，也发现了郑凡所持化气卷轴的不同寻常。
　　“不是功法，而是术诀，被拿走卷轴的孔洞中，显出了清虚术，以及简单的注解，说是修炼此术之人，气息会变得虚幻难测，但却也有一定的弊端……”大衍峰的少女，睁开的双眸泛出星衍光华。
　　“法术吗？弊端是什么？”
　　惊鸿峰的耿斌，很是在意郑凡所得的异样卷轴。
　　“孔洞中浮现的字迹注解，并没有详细提起，那卷轴所记载的术诀，似乎不是普通的法术，而是古术诀！”大衍峰的少女，神色也是变得有些复杂。
　　“嗖！”
　　请到卷轴的郑凡，身形向藏经洞下方飘落的同时，倒也没有将虚弥化气的卷轴藏起，而是大大方方往后腰带中一插。
　　“嘿嘿~~~此次请典，总算是不虚此行，不是要去第二层吗？”待到郑凡落在岩石阵盘上，他背后所别的虚弥化气卷轴，已然恢复成了丝卷。
　　“精神力强的修士虽不是没有，不过能够形成意志的却不多！”就在一众请典弟子气氛异样之际，大衍峰的少女忍不住露出了古怪之色。
　　“意志和意念有区别吗？我只是在心中，对玉璧表达了强烈的意念诉求，希望能得到一部敛息之法。”郑凡笑着对大衍峰少女问道。
　　“我只知道，能够觉醒霸意的修士极少，一旦掌握了霸意，比起先天灵根还要强。”大衍峰少女摇了摇头道。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若是能够有一部修炼精神力的功法，就更好了。”郑凡一副摸到了壶嘴，还要再接再励的样子。
　　“等你能进入第二层，再高兴也来得及。”
　　耿斌瞥了郑凡一眼，冷笑着打断了他的兴奋之情。
　　“是要推开这一层的玉璧吗？”
　　郑凡猜测，如果藏经洞是一个竖立的经卷，将有孔洞的玉璧推开，才能显露出与其有牵连的第二块竖立玉璧，看到第二块玉璧藏有典籍的孔洞。
　　“靠蛮力是很难推开的，关若瑶，你能推衍这个阵盘吗？”千机峰的木灵根青年，对大衍峰的少女问道。
　　“即便我能通过阵盘，强行打开藏经洞的第二层，也必定会触动困灵禁制，师尊以前对我说过，这困灵经卷是千灵宗的重宝之一，绝对非同小可！”大衍峰名为关若瑶的少女，信心不是很足的样子。


第五百二十七章 计划落空

　　“嗡~~~”
　　藏经洞底部的岩石阵盘中央，大衍峰少女一双灵目星衍光华变化，竟然在眼中逐渐呈现出阵盘的符文和纹理。
　　似乎受到大衍峰少女缓慢旋转身形的视线引导，里三层外三层的阵盘，就好似密码锁一般，开始出现转动，上方所泛的符文，也在玄妙对接。
　　“好奇异的灵目，只怕想要开启这个阵盘，并不像看似这么简单，灵目的引动，应该只是一方面，这个叫关若瑶的少女，必定在阵法的研究上，有着很强的造诣。”发现少女的双眼，就好似化为了两个阵盘纹理，郑凡心中不由暗暗感叹道。
　　“轰~~~”
　　因为岩石阵盘的旋转和对接，藏经洞很快就出现了反应，整个经洞巨震的同时，不但是有着孔洞竖立的玉璧在转动，就连夹角处的玉璧也出现了外旋。
　　“竖立的经卷张开了！”
　　站在阵盘上的郑凡，只觉得立足不稳，在经洞的旋转过程中，不但隐隐看到了经洞第二层竖立玉璧流露出孔洞，更是发现脚下阵盘再度增加了一部分。
　　“要小心，我还不能完全控制困灵经卷的变化，现在阵盘旋转的过程中再度多出一部分，就更难办了！”大衍峰少女有了疲色，对众人提醒道。
　　“说起来经洞底部的阵盘，确实要比藏经谷岩石地面的阵盘面积小了不少，在上边看，是完整的螺旋纹理阵盘图案，而藏经洞内部下方，因为竖立经卷没有展开的关系，则是隐去了很大一部分，这才刚刚露出第二层，关若瑶灵目对阵盘的牵引，就已经有失控的迹象，看来想要多搜寻藏经洞几层的典籍，远比想象中的要困难。”郑凡暗暗警惕道。
　　“放开对阵盘的控制，实在不行，再往后咱们就靠硬推的，听说以前进入藏经洞的弟子，就是齐心合力用这个方法，至少前三四层还行得通，再往后，我们大家可以更凭本事。”耿斌隐隐体现出领导能力，对关若瑶道。
　　“嗡~~~”
　　就在藏经洞的玉璧展开之际，一条条禁制霞丝，却随着巨大经卷的转动，从经卷展开的缝隙中涌出，向着一众请典弟子的身形缠绕。
　　“呼！”
　　早早就提高警惕的郑凡，没等耿斌出手，就已经上前一步，拉上大衍峰的少女，躲过了禁制霞丝的追卷。
　　“嘭！嘭！嘭！”
　　郑凡脚踏虚空，每一步都泛出淡淡的气爆，在有限的空间中辗转腾挪，躲避好似快速延伸的霞丝。
　　“不行，这些霞丝越来越多了。”
　　眼看着汹涌的禁制霞丝，就像有灵性一般，密密麻麻疯狂追着自己，而耿斌几人却趁机闪入正在张开的经卷缝隙中，郑凡不免有些恼火。
　　“单单是凭借肉体力量，粗暴踏空吗？”对于郑凡在经洞半空不断腾挪，被她搂着的大衍峰少女，心中则是略有异样。
　　这一刻，不知道那些霞丝为什么紧追不放，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郑凡，甚至都想给关若瑶扔下。
　　“说到底只是一个宗门内部的请典，倒也没必要将事情做得那么绝！”郑凡虽焦急，却也没有乱了分寸。
　　“你自己小心。”
　　眼见澎湃的禁制霞丝，已经再难躲闪，郑凡抓住一个间隙，竟然将关若瑶的娇躯一推，把她向旋转经卷的缝隙送去。
　　“滋~~~”
　　一条条涌动的霞光，快速缠卷到郑凡身上，几乎是刹那就将他裹了起来。
　　“别捂头！”
　　很快被卷成了粽子的郑凡，不满言语出声的同时，目光竟然贼兮兮观察着经卷玉璧的变化。
　　相比在此之前，没什么图案和纹理的竖立玉璧，此时却是流动着禁制霞丝光华。
　　“妈的，第二层都不让进，用不着这么绝吧！”郑凡能够意识到，汹涌追卷的禁制霞丝，完全就是在针对自己，与引动阵盘的关若瑶都没关系。
　　“呼~~~”
　　没有给郑凡太多机会的禁制霞丝，将他的身形托举到藏经洞上方，冲破了一层迷雾。
　　“嘭~~~”
　　被密集禁制霞丝甩在藏经谷地面上的郑凡，轱辘了两圈右手撑地，一个大翻身才卸去了禁制霞丝挥甩的力道。
　　“小子，你得到了什么功法？”
　　远处坐在木桌前的老者，在白色劲装男子尹融古怪的神色中，对郑凡放声询问道。
　　“敛息术。”
　　尽管知道一定是老者搞鬼，郑凡却还是躬身给出了答复。
　　“不知道有多少届请典弟子，都没有发生请到蒙尘典的情况了，你得说清楚一点，不只是老夫这里，等你回到朝天殿，一样得当着一众宗脉首座的面，道出为宗脉请到了什么典籍。”老者似是有意对郑凡提醒道。
　　意识到拖不过去的郑凡，只好不情愿上前，将后腰的丝气卷轴，放在了老者的木桌上。
　　“清虚术吗？这是一卷古术诀。”
　　老者并没有打开卷轴，只是看了一眼封签上的古灵文赞叹道。
　　“古术诀是什么？”
　　眼看着老者将卷轴的封签古灵文登记在册，郑凡忍不住询问道。
　　“古术诀可以看做是法术，但它又超越法术，我只能告诉你，这种古术诀，并不是灵修能创造出来的，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古术诀能起到很奇妙的效用。”对于老者的解释，郑凡还是有些似懂非懂。
　　“简直是蠢笨的可以，你看看这个是什么？”老者右手朝上，没念咒语没结手印，只是张开了五根手指，掌心就燃起了一个深红色的小火球。
　　“这是火球术吧？”
　　感受到老者手心燃起小火球有威胁的炽热高温，郑凡稍稍退了一步。
　　“你觉得我手中的火球术，同年青一代弟子所施展的火球术，有什么区别？”老者瞥了一眼郑凡问道。
　　“你老所施展的法术，威力自然要比年青一代弟子要强得多……”郑凡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你要记住，即便是低阶法术，不同的修士施展，威力也可能会是天壤之别。”老者右手握拳，将小火球瞬间灭散。
　　“你老是想告诉我，法术威能的强弱，是会虽修士成长的。”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思量着言语道。
　　“其实相比法术，施展法术的人更主要，但大多数法术，却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即便不像功法一般分层，威力却是会随着修士的逐渐强大，进而蜕变的，如果将火球术与这古术诀进行比较，你也不能说火球术就无用了，老夫之所以说古术诀特殊，主要还是在于创造这门古术诀之人的层次。”老者对郑凡略有深意提醒道。
　　“如果就敛息的作用来看，如果创造这清虚术的人越强，是不是就越不容易让人感应和看穿呢？”郑凡举一反三，让老者赞赏笑着点头，有着孺子可教的意味。
　　“但有一点你要注意，修炼这种古术诀，是存在很大弊端的，因为这种术诀，未必是你现下的层次能染指，端是福祸难料啊！”老者正色看了看木桌上的丝气卷轴，让郑凡将其收起。
　　“晚辈会注意的。”
　　发现一身白色劲装的尹融，也趁此机会，聆听老者的教诲，郑凡点了点头道。
　　“这部清虚术诀，在藏经洞中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没想到却对你的意志，产生了回应！”老者似乎对藏经洞发生的事情，颇为的了解。
　　“裘苦师伯，虽然宗门之人将困灵经卷称为藏经洞，但所谓的藏，也是指困灵经卷，而不是这古术诀……”尹融还没等将话说完，就被老者略微抬手打断。
　　“这部古术诀，能隐藏在困灵经卷中不被发现，自然是非同小可，郑凡能将它请到，是他的机缘，我只是有些好奇，大多数请典弟子，都会选择炼气功法，你为什么要敛息的法术呢？”老者示意白色劲装男子注意分寸，即便是蒙尘典籍，也不至于同宗门中一个年轻弟子争抢。
　　“其实主要原因有两点，一则我还没有考虑好，要选择什么样的炼气和炼体功法，二则小子完全没想到，还没进藏经洞第二层，就没有机会了。”说到后来，郑凡露出可怜巴巴的神色，似乎想让老者赔他的机会。
　　“呼~~~”
　　随着老者双眼放光施展观息术，向郑凡的身形打量，他却好像见不得人一样，微微躲闪，紧着想逃避老者的目光，就差抬起一条手臂煽呼了。
　　“千灵宗是正道宗门，能出你这么个泛贼猥琐的弟子，倒也算一朵奇葩，不知道柳师妹这些年是怎么教导的，看到之前那几个小家伙了吗？人家可都是光明正大的。”老者观察郑凡一番，神色略微有异，感觉到他的肉体朦朦胧胧，即便用观息术，也难以看透。
　　“小子并不只是遮掩什么，也没做坏事，我只是低调而已，况且自从进入宗门，就一直在修炼，哪里来得空闲接受教导！”郑凡干巴巴笑语道。
　　“你小子用不着心虚，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就算用观息术，也不能将你全然看透，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同寻常，反而会惹人猜疑，如果单就隐藏肉体力量而言，你要做到举重若轻、坦坦荡荡，那才能算是小有成就，否则一举手一投足，尽会是肉体强度和力量暴露的破绽。”老者略有不屑，瞥了泛贼的郑凡一眼。


第五百二十八章 冲突

　　藏经谷日月交替，坐在木桌前的老者，并没有回到石屋中。
　　在给一定的指点之后，老者就是一副打着瞌睡的样子，让郑凡有很多的疑惑与不满，难以再开口。
　　谷中的广阔岩石阵盘一直泛亮，到了第二天日头升起，郑凡心下已然有些焦急。
　　“耿斌那些家伙到现在还没出来，应该有很不错的收获，而我只在藏经洞一层，得到了一部术诀，差别也太大了吧。”看到木桌前的老者精神了一些，郑凡暗自言语道。
　　“时间差不多了。”
　　衣袍泛白的老者，对一直陪着的尹融淡语道。
　　白色劲装男子只是无奈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嗡~~~”
　　看到老者从木桌前起身，双手结出御宝诀，向藏经谷的阵盘打出一道光华，郑凡已经猜到，他被禁制霞丝所卷，强行送出藏经洞，一定就是老头搞的鬼。
　　“隆~~~”
　　藏经谷岩石地面阵盘转动，不大一会儿功夫，耿斌等人就已经相继从藏经洞中飞出。
　　最后出来的王震，状况稍稍差了一点儿，就犹如郑凡一般，被禁制霞丝卷裹抛甩了好几个跟头。
　　“请了什么典籍，都到老夫这里来登记，再回去朝天殿复命。”在广阔阵盘逐渐停止旋转之后，老者才坐回到木桌前。
　　“还请师叔先等一等，我看上了郑凡所请的古术诀。”朝天峰的少女，笑着对老者道。
　　“我也想要。”
　　被禁制霞丝甩出的王震，也不知道是跟着起哄，还是真有想法。
　　“我不过请了一部典籍，就被强行送了出来，即便可软的捏咕，也不能这样吧？”郑凡表面上虽苦笑嘟囔，实则却有些恼火。
　　“既然之前说了，如果有宗脉弟子，选择同一部功法典籍，要按照有舍有得的规则，强者具有选择的权利将典籍带走，弱者只能将典籍放下，那就只能这么办。”老者玩味笑语，一副乐于看热闹的样子。
　　“听你老的意思，不争还不行了，我总不能将请回的唯一一部典籍，也白白拱手让人，这样我回到宗脉也没法交代，而且我也是要面子的人。”郑凡拉拉着脸，心绪明显有所变化。
　　“能不能将保住典籍，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朝天峰的少女一身七彩琉璃光华涌动，让耿斌等人都散开了一些。
　　“老头，有道是拳脚无眼刀剑无情，我要是一不小心将人打伤打死，你们可不能怪我。”郑凡咧着大嘴，阴邪之色毫不掩饰。
　　“是这个小丫头想要争夺你的典籍，她应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老者笑着点了点头。
　　“你不要死伤就好。”
　　眼见郑凡没有一点儿退却的意思，反而说出了狠话，苗曦多少有些骑虎难下之感。
　　“嘿嘿~~~”
　　郑凡空着双手，已然向着散发七彩琉璃光华的少女走去。
　　“嘭~~~”
　　随着少女脚下在地面踏出玄妙的步伐，身形一展就已经到了郑凡近前。
　　“轰~~~”
　　在众人的注视中，激烈的气爆，在少女和郑凡之间爆发而出。
　　只见少女推在郑凡胸前的手掌，被他大手瞬间抓住手腕，身形一撤一拉，一脚就踹上了少女的小腹。
　　劲力涟漪扩散的过程中，耿斌一众弟子的脸色几乎是骤变，因为面对郑凡的重踹，少女尽管提膝抵挡，躯体依旧犹如被放起的风筝。
　　“就这么点儿本事吗？”
　　抓着少女手腕不放的郑凡，脸上满是狰狞残暴之色，拉带少女手腕，直将其被踹浮起的身形，向岩石地面摔去。
　　“轰~~~”
　　劲气四溅飞扬，少女仰头被摔击地面上，在背部与岩石轰鸣接触中，整个人都被反震力弹起。
　　没等郑凡放开抓着少女臂腕的双手，她已然是喷出一口鲜血。
　　“轰！轰！轰！”
　　只见郑凡将少女抡圆了，在地面反正连续摔了数次，才将其身形甩飞而出。
　　“郑凡……”
　　一个照面过后，回过神来的尹融，这才露出了愤怒之色想要上前。
　　“虽然粗暴了一些，却也没有脱离比试的范畴。”对于郑凡的凶残，老者也不由皱了皱眉头。
　　“我只是没想到她那么嫩，一点儿抵抗能力都没有。”看着少女被甩出的身躯，触碰岩石地面不断轱辘，郑凡摊了摊手笑道。
　　“呼！”
　　犹如石人的王震跳跃而起，一脚向郑凡头部横扫。
　　“嘭~~~”
　　随着郑凡右臂肌肉鼓胀，稍稍架挡，一身有着油渍的灰色劲装，瞬间就被王震扫腿的锋芒撕碎。
　　“你们不如一起上算了。”
　　用架挡手臂，隐隐遮挡住侧脸的郑凡，眼中透出凶狠之色，架挡手臂发力外张，将王震身形崩飞开来。
　　“轰~~~”
　　郑凡屈膝微微下潜，脚下在地面一蹬，气爆扩散的同时，身形竟然为之消失。
　　“呜~~~”
　　王震刚刚落地站稳，郑凡前窜的身形，就已经将他黏住。
　　一脸惊容的王震，只见郑凡借助冲势，右臂挥出的摆拳极为流畅。
　　“隆！隆！隆~~~”
　　郑凡的大力摆拳，对着王震的头部左右开弓，在他双臂抵挡的情况下，已然将其身形打得像不倒翁一样，不断的左摇右晃。
　　最为要命的还是，郑凡左右抡摆拳势，挥拳幅度和力量极大，甚至有叠加力量的顿点，遭到打击的王震，就好似被一点一点拖入深渊，不但难以立足，更是挣脱不了拳势进行反击。
　　眼看着郑凡左右摆拳挥击出的劲力气爆，在散发到一定程度，已经开始再度收缩，就连老者的面部表情，都不由微微抽搐。
　　“嗖~~~”
　　就在王震双臂被左右摆拳轰开，泛着岩石光泽的脸孔，被打出一丝丝裂口之际，通过左右抡摆之势逐渐叠加力量的郑凡，突然张开右臂，一把搂上他的前颈。
　　“隆~~~”
　　被郑凡搂住颈部的王震，几乎是被带着倒飞而出，狠狠摔击在地面上。
　　“下一个。”
　　郑凡一身劲力韵气蒸腾，转身看向耿斌的同时，已经从金色三角短裤系着的锦囊中，将带着弹鼓的班用机枪抽出。
　　“够了。”
　　尹融只觉得，此时的郑凡极为危险。
　　“等等……”
　　远处传出了愤怒的女声，一股极为浑厚的灵压，渐渐扩散开来。
　　“还能站起来吗？你还挺耐揍的。”
　　端着班用机枪的郑凡，回身向衣衫碎裂，肌肤却出现宝物印记的苗曦看去。
　　“我只是没料到，你肉体的力量如此大，不过我不会再给你这个阴险小人任何机会。”苗曦嘴角印血，同样将手伸向储物袋。
　　“砰砰砰砰~~~”
　　没等苗曦掏出东西，郑凡端着班用机枪向她走去的时候，已然扣动了扳机，使得道道子弹光华，速射在她的躯体上。
　　眼看着子弹打在苗曦躯体上火花四溅，郑凡根本就没有放弃的意思，依旧不断开枪。
　　密集子弹射在身上的铛铛响声过后，苗曦肌肤显出的宝物印记，却淡了一些，身体也被子弹的冲击力，射得左右扭动。
　　“铛啷啷~~~”
　　只见郑凡从锦囊中掏出一个手雷，用嘴拉开保险，已然向苗曦顺了过去。
　　“隆~~~”
　　再度被郑凡所阴的少女，几乎被突然炸飞开来，犹如破麻袋般，身形摔在地上流出鲜血。
　　“宝躯吗？”
　　来到被炸躺在地少女身边的郑凡，将班用机枪收起，取而代之则是一把凿墙的大铁锤，铁质的锤杆管和锤头连在一起，让人一看就心生寒意。
　　“不是想要拿典籍吗？就先从右手开始吧。”郑凡用脚将少女的右臂拨出来，双手举起大锤就要砸下。
　　“嘭~~~”
　　少女右手抓着的小印，在她艰难的神色中放出，将郑凡冲退了几步。
　　“呜~~~”
　　冲射到天上的小印，疯狂为之放大，将一方天空都遮住，威势极为惊人。
　　“呼~~~”
　　眼见被少女放出的宝印显威，郑凡也没有惊慌，而是将大铁锤扔在了一边，用双手将少女流血的身形横抓，扛在了肩上。
　　“好卑鄙的男人。”
　　退到远处观察争斗的凝阴峰少女，眼看着郑凡横抓起苗曦，用她的身体来顶缸，心中忍不住惊异道。
　　“怎么，不敢让那大印落下来了？怕自己被砸死是不是？”郑凡将少女身形高举过头顶，脸上的笑容极为残暴，根本不等大印轰落，就要将她身体向身前拽下，想用膝炮将其后腰折断。
　　“好了，此次争典是你胜了。”
　　就在郑凡已经将少女身形摔下，抬起膝盖之际，坐在木桌前的老者，适时笑着喊停道。
　　“真是浪费感情，没有那个实力，还想向我挑战，之前我似乎给你脸，给得太多了，让你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郑凡将少女身形，犹如运球一般旋顺，抓着她的长发，拖死狗一般，走向了老者所在的木桌。
　　“郑凡，你介不介意跟我比试比试？”
　　同为朝天峰的弟子尹融，脸色已经是极度难看。
　　“如果是个阿猫阿狗，都想向我挑战，那我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用你的命，作为挑战的注码吧，咱们不死不休的，如果被强行停止，你就自裁以维持尊严。”郑凡阴险的笑语，让老者面色为之一沉。
　　“好了，不要闹了，师兄没有个师兄的样子，接下来宗门大比就要开始了，随后还有六宗会法，你们若是精力充沛没地方使，大可以在那时候力争上游，比一比是谁更强。”没待尹融开口应声，老者就已经打断道。


第五百二十九章 其中有事

　　动乱的藏经谷恢复平静，被尹融接过手的苗曦，一身宝纹已经缓缓隐去。
　　“师妹，你没什么事吧？”
　　取出披风将少女衣衫破烂的躯体裹住，尹融关心对她询问道。
　　在此之前，众人都能发现，被郑凡所持班用机枪射在少女身体上的子弹，有好几颗都深入肌肤，这也是造成她身体流血的原因。
　　“没事……”
　　苗曦还能保持意识，略有虚弱开口的同时，双眸已经是泪水打转，似乎受了很大委屈，颜面丢尽的样子。
　　“小子，你也赶紧起来吧，再装死的话，只会更加丢人。”布袍泛白的老者，来到王震被摔出的一面不太深岩坑中，毫无同情心用脚在他身上踢了踢。
　　躺在碎岩坑中的王震，睁开双眼愣神了好一会儿，这才一轱辘起身，气急败坏之色丝毫掩饰不住，找寻着郑凡的身影。
　　“嘿嘿~~~你们还真是抗揍。”
　　郑凡咧着大嘴，对于王震想要杀人的目光，完全不以为意。
　　“郑凡，咱们不算完，你给我等着……”
　　在千机峰木灵根青年的阻拦中，吃了大亏的王震，蹦着高高对郑凡喊道。
　　“我实在是太强了，下手更是没轻没重的，你最好别跟我嘚瑟，否则真的会很受伤。”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显得极为得意臭屁。
　　对于穿着金丝三角裤头的郑凡，不只是大衍峰的关若瑶，就连不太合群的凝阴峰少女，也不免面色有些古怪。
　　“虽然没什么招式，但真的是很强。”
　　看着郑凡精壮鼓胀的一块块肌肉，关若瑶忍不住暗暗感叹道。
　　“小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得意忘形的好，如果不是她没有准备，欠缺争斗经验，你想要将她击败，非但不会容易，搞不好都要遭到重创。”老者将缩小的大印收入手中，掂了掂笑道。
　　“完全就是正面击溃，结果足以说明一切，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胜利者。”郑凡曲起手臂，秀肌肉的同时，得意洋洋笑道。
　　“你现在的肉体力量，已经能够与通玄期的修士一较长短，不过却也不是骄傲的时候，强者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是在于不断发掘自身的潜力，在老夫看来，你小子还差得远呢，而且在修炼之初，就这样极端的炼体，会对以后的修炼，增加极大的阻碍。”老者瞥了一眼郑凡道。
　　“本来我还想要选修炼精神力、玄妙身法、炼气和炼体的典籍，可是你老却将我送了出来。”郑凡长出一口气，有着埋怨老者的意思。
　　“像你这样的情况，得回去好好想想，倒底需要什么样的功法，与其修错了，倒不如等待机会。”老者对于小辈的意气之争，并不是很在意。
　　当着众人的面，郑凡也没有跟老者理论，尤其是发泄了恼火的情绪之后，他反而觉得，老者提前将他从藏经洞弄出来，似乎有着让他再回到藏经谷的意思。
　　“裘苦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微弱的清风泛起，蓝袍男子冯安华的身形，很是诡异出现在一众小辈的不远处。
　　“没什么，刚才争典，两个小家伙败了，受了些伤，不过问题不大。”老者重新坐在木桌前，开始示意耿斌等人过来登记。
　　“话说我虽没有完全放开肉体力量，这两个人的抗击打能力，也够强的了！”郑凡稍稍退开一些，观察着苗曦与王震。
　　相比苗曦受了伤略显虚弱，王震则是两条手臂下垂，不断的颤抖，石化光华褪去的脸上，也有着好几道血口子。
　　“是你干的吗？”
　　蓝袍男子神色一厉，向着郑凡看去。
　　“有些没收住劲儿。”
　　想否认也不行的郑凡，故作腼腆笑道。
　　“这小子请到了什么功法？”
　　蓝袍男子神色虽不好看，倒也没有发作，而是向着木桌前凑了凑，观察着老者的记载。
　　“不用看了，那小子请到了古术诀。”
　　老者淡淡言语，好像意识到了冯安华的来意，没拿正眼瞅他。
　　“清虚术吗？你，跟我先回去。”
　　观察过老者记载上的注解，蓝袍男子很快对郑凡召唤道。
　　扶着苗曦的尹融，张了张嘴不太明白，为什么蓝袍男子作为朝天峰一脉的师长，非但不追究郑凡的过失，反而要将他先带走。
　　“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事。”
　　郑凡敏锐感觉到，不只是衣袍泛白的老者，就连朝天峰的蓝袍男子，也对他很关注。
　　“呼~~~”
　　拉上郑凡的蓝袍男子，带起一蓬风霞，很快就为之飞远，将耿斌一众请典弟子留在了藏经谷。
　　“十年前的坊市中，他与姜法元师兄发生冲突，就是射出了类似的金属，威力颇强，只不过当时是一道。”一想到郑凡刚刚用机枪，疯狂突突苗曦的情景，断狱峰的雷灵根青年李长林，就不由暗暗恶寒。
　　“刚刚的争斗，那郑凡似乎并不是很认真，如果他出全力的话，搞不好会更加的可怕。”千机峰木灵根青年，只觉得郑凡还有隐藏。
　　“天资不凡，并不代表能目空一切，你们要好好向他学习，在你们同辈之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以后你们势必会面对他的威胁。”老者一边记载耿斌所获得的典籍，一边淡淡言语道。
　　“我是不会输他的。”
　　耿斌神色深沉，显露出一定的信心回应道。
　　“如果单就自身实力而言，现阶段来说，还是他比较强一些，只希望你们不要被压力压垮才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得就是他这种人，在你们自以为是的时候，那小子必定是经历着艰苦磨炼。”老者忍不住笑语道。
　　“师伯认为，我们拥有灵根，尤其是在修出灵元的情况下，会输给他？”千机峰的青年，忍不住确认道。
　　“灵根天资固然重要，不过以你们现在的水平，还不能完全发挥这种优势，而争斗与厮杀的精髓，则是在于以最短的时间，最为迅速有效的击倒对手，其实刚刚那小子已经留手了，否则你们已经是两具尸体，这就是你们不足的地方。”说到后来，老者对一边的尹融，都是玩味一笑。
　　不同于老者对一众年轻弟子的教导，郑凡则是被蓝袍男子带着，向朝天殿返回。
　　“呼！呼！呼~~~”
　　遭到蓝袍男子拉着的郑凡，只觉得大风一阵阵呼啸，朝天峰在视觉感知中，也在不停的拉近。
　　“就请到一部典籍吗？”
　　快要到朝天峰顶的时候，蓝袍男子对郑凡问道。
　　因为大风呼啸有些张不开嘴的郑凡，只是点了点头。
　　“掌门师兄，安华带着翠灵峰弟子郑凡归来。”
　　落在朝天殿前广场的蓝袍男子，几乎没有停留，一边放声通报，一边就拉着郑凡进入了大殿。
　　“等等~~~我还没穿好衣服……”
　　下身一件金丝三角裤头的郑凡，倒不是害羞，只是不想自己一身的肌肉曝光。
　　而蓝袍男子似是有意要晾晾郑凡，根本就不给他找出衣服穿上的机会。
　　“安华师弟？”
　　大殿之中，断狱峰姓卫的长袍老者首座，看到郑凡近乎光着身子，就被蓝袍男子拉了进来，面部表情多少有些古怪。
　　“刚刚在争典的过程中，这个小子打伤了曦儿和王震，一身衣服也被撕裂了。”蓝袍男子抓着郑凡解释道。
　　“放手。”
　　不同于其它峰脉首座，将目光注视在郑凡光亮鼓胀的肌肉上，书香气妇人从椅子上起身，明显不满对冯安华沉语，取出了一件斗篷。
　　在蓝袍男子冯安华放手的情况下，郑凡对书香气妇人感激一笑，从锦囊中取出白袍和内衬，竟然颇为光棍，当着一众首座的面，在大殿中开始穿衣服。
　　“小子，你的肉体力量倒是挺强！”
　　太师椅上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看着郑凡一身精壮的肌肉，就好似看到了宝一样。
　　对于巨岩峰首座，郑凡只是咧嘴一笑，算是给了他回应。
　　“又是裘苦师弟，在藏经谷中没有分寸吧？”大殿上首位的鹤发童颜男子，皱着眉头看了冯安华一眼，似乎责怪他，不应该这样将郑凡带进来。
　　“主要还是这小子，得到了一部不凡的古术诀，否则就算裘苦师兄同小辈玩笑，也不会出现激烈的竞争。”冯安华对郑凡放在地上的丝气卷轴示意道。
　　“这古术诀，以前在藏经洞就存在吗？”
　　鹤发童颜男子有所犹豫，却并没有让人将卷轴呈上。
　　“应该是以前就有，我看了裘苦师兄的记载，说这清虚术是蒙尘典，机缘巧合下，才在困灵经卷中暴露出来，想必是受到了他的影响。”冯安华坐到一边回应道。
　　“在咱们千灵宗中，别说是宗门弟子，就连宗脉主事人，也不允许轻易修炼古术诀，不管是意外巧合也好，还是机缘也罢，我都觉得，这古术诀还是由裘苦师兄收起来的好。”慕华峰的面无表情男子首座，显得很不近人情。
　　“如果按照洪凌师弟所说，弟子请典，就不能得到好东西是不是？又或是就我们翠灵峰不行。”书香气妇人离开郑凡冷笑道。
　　“柳师姐误会我的意思了，这种古术诀交由年轻弟子修炼，未必是什么好事，更谈不上什么好东西。”慕华峰男子脸色也微微泛冷，对书香气妇人的挤兑反驳道。
　　“若古术诀不是好东西，一些强者也不会费尽心思搜罗了。”凝阴峰的宫装妇人，对柳月琴帮腔笑道。


第五百三十章 道明

　　“虽说已经入宗十载，不过现在看来，此子野性甚重，也是因为柳师妹疏于教导，带回去好生督促吧。”眼看着宗脉首座，因为古术诀起了争执，上首位的鹤发童颜男子不由脸色一沉。
　　“还不走。”
　　书香气妇人瞪了郑凡一眼，实则是示意他拿上丝气卷轴，赶紧见好就收。
　　郑凡将丝气卷轴从地上捡起来，往后腰带中一插，躬身拜退出大殿。
　　“记得十年前这个郑凡，是因为柳师妹求情，才能成为正式弟子的，此次争典竟然将苗曦丫头和王震打伤，这也实在是……”太师椅上一名双眼有些睁不开的老者，在郑凡离开之后，才忍不住讶异感叹道。
　　“那小家伙确实挺有意思，十年前的坊市中，他拿出过火器之物，差点儿将姜法元都给伤了！”断狱峰的布袍老者，抛了抛一颗子弹头笑道。
　　“就得到了一卷古术诀吗？”
　　上首位的鹤发童颜男子，对冯安华沉声问道。
　　“我到的时候，都已经完事了，具体情况还得问问其她的请典弟子，以及裘苦师兄，不过郑凡应该只请到了一部典籍。”冯安华此时也微微后悔，将郑凡晾在了各峰首座面前。
　　“那小子如果能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得真是个人才，相信十年前在这大殿之中，大家都没有重视那个中毒的孩童，现在倒是有模有样了！”千机峰的笑面虎胖子，看似说了公道话，实则却是别有深意。
　　不同于朝天殿中各峰首座暗暗诧异，以及若有所思，被书香气妇人领出大殿的郑凡，则是眼神泛贼略显猥琐。
　　“觉得入门十多年，是老皮子了吗？当着掌门和各峰首座的面，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就像是掌门师兄所说，看样子这些年我是疏于对你的教导了。”书香气妇人气冲冲放出红绸，卷上郑凡就向翠灵峰返回。
　　“师娘，我也是没办法，如果将这古术诀让出，此次请典可就真一无所获了。”郑凡观察着书香气妇人的情绪，嘀嘀咕咕道。
　　“还有，不要故意流露出贼兮兮的做派，即便你不表露真性情，以为各峰首座和掌门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吗？”书香气妇人忍不住，对郑凡喝斥了一嘴。
　　察觉到藏经谷中的裘苦，以及朝天峰的冯安华对自己很关注，郑凡只是咧嘴笑了笑。
　　“嗡~~~”
　　快要回到翠灵峰顶的时候，带着郑凡的书香气妇人身形一震，体内竟然隐隐有着死气散发而出。
　　察觉到柳月琴拉着自己飞行都有些吃力，郑凡虽没说什么，神色却郑重了不少。
　　“跟我回翠灵殿。”
　　随着书香气妇人右手掌扶上自己小腹，涌现浓郁的水灵力，很快就激发了小腹所在一圆封印，将隐隐躁动的死气强行收敛。
　　“呼~~~”
　　当郑凡落在翠灵峰顶的时候，发现陆海等人早早已经在此等待。
　　“师弟，此行请典还顺利吗？”
　　陆海刚上前询问，就被书香气妇人冷脸吓退。
　　“在这儿做什么，都散了。”
　　书香气妇人甚至没有放开红绸对郑凡的卷裹，对陆海等人沉喝道。
　　被书香气妇人直接拉进翠灵殿的郑凡，唯有露出苦笑以对。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看师娘的样子，心情似乎不太好。”刘传友对于郑凡这个师弟，不免有些担心。
　　“小凡，你倒底想要怎么样？”
　　来到大殿之中，书香气妇人没有与郑凡扯东扯西的意思，直接对他沉声问道。
　　“我想尝试着再去一趟藏经谷，见一见裘苦师伯，以我现在的情况，他应该能帮到我。”郑凡没有了贼意，神色显得极为平静。
　　“拜宗大典和六宗会法在即，你就不要去藏经谷了，如果是因为修炼功法，我已经同掌门师兄，替你求取本门的极致功法，且看他作何选择。”书香气妇人的说法，让郑凡略有讶异。
　　在郑凡看来，他一于宗门无贡献，翠灵峰一脉又是日渐势弱，即便真如书香气妇人所说，千灵宗的极致功法，正常情况下也轮不到他。
　　“知道血藏试炼吗？”
　　在郑凡有所怀疑之际，书香气妇人对他问道。
　　“听说过，血藏试炼应该是地藏山脉的一处封印之地，每当六宗会法在千灵宗结束，血藏试炼就会开启，由六宗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进入试炼之地，之所以称之为血藏，是因为想在试炼之地获得机缘，经常会有六宗年轻一辈弟子彼此厮杀的情况，不太容易活着出来。”郑凡抹搭着眼皮，取出烟斗点着道。
　　“你说的只是一方面，其实血藏试炼中，是有可能接触地藏宫的，那里才是真正有进无出的死地，不只是之前的老七曹胜臣，就连你师尊也是葬在了地藏宫中。”书香气妇人对郑凡说出了实情。
　　“师娘是想让我进入地藏宫？”
　　郑凡神色木然，并没有同书香气妇人绕弯子。
　　“你自身的想法很重要。”
　　书香气妇人似乎想要知道，眼前青年的真正心思。
　　“如果让我自己选择，我是不愿进入地藏宫的，被称为死地的所在，强者都是有去无回，对我来说更是意味着难以掌控和预计的风险，以我现下的状态，再在千灵宗修炼十年二十年，才是积累实力的明智之举，那之后要怎么样，则是要看情况而定。”郑凡摇了摇头，不但没有打拢的意思，更没什么好奇心。
　　“那你就留在宗门之中。”
　　妇人神色显得极为坚决，真是为了郑凡这个弟子在着想。
　　“师娘，你所说的宗门极致功法是什么？”郑凡忍不住好奇问道。
　　“仗天魔功，不过这部功法，宗门中也只是有第一层的残卷，剩下的在地藏宫中。”妇人并没有隐瞒。
　　“魔功吗？修炼仗天魔功，同进入地藏宫有什么关系？”郑凡意识到，两者之间可能有所关联。
　　“仗天魔功是一部极强的炼体功法，它并不是与地藏宫有必然的联系，但想要进入地藏宫的修士，是不能有明显灵元的，没有结出金丹的灵武炼体修士最佳。”书香气妇人深吸口气道。
　　“如果像师娘这样的结丹修士，进入地藏宫会怎么样？”郑凡看了看书香气妇人，略有深意问道。
　　“若是不散灵元，就只有死路一条。”书香气妇人露出疲色，再没有详细说明。
　　“散功吗？”
　　郑凡多少有些猜测，在心里默默嘀咕道。
　　“你用不着将那古术诀拿给我，自己收起来吧，不要给宗脉的其他人看，慕华峰的洪凌首座说得不错，修炼这种古术诀是福是祸，当真是难以断定，在此之前，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忠告，那就是没有后手准备的情况下，不要轻易试图修炼它。”看到郑凡将丝气卷轴从身后抽出，柳月琴根本就没有接的意思。
　　“师娘以后要怎么办？”
　　郑凡将丝气卷轴收入锦囊中，目光带给人深邃之感。
　　“双儿走后，翠灵峰一脉的弟子能够出息，我也就足以欣慰了，宗门大比和六宗会法你愿意参加就参加，若是不想太过惹人关注，就在六宗会法之后，回到九孔瀑布修炼。”书香气妇人柔和一笑，对于翠灵峰一脉弟子的感情，就好似对待自己的孩子。
　　“师娘暂时不让我去藏经谷，是不是有怕我得到炼气功法的考虑？”郑凡抽了口烟斗，就像喃喃自语一样，将心中的猜测说出。
　　“确实有你想的这部分因素，不过以我对你资质的了解，觉得你应该看得长远一些，修炼功法虽不一定要选最好的，却必须得适合，这样，你今晚就下峰去一趟藏经谷，也能给掌门一些压力，先将仗天魔功的残卷弄到手，至于你选不选则这门魔功，可以再慢慢斟酌。”妇人为郑凡考虑道。
　　郑凡点了点头，在此之前他就有了再去藏经谷的打算，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
　　“得到功法典籍之后就回来，藏经谷算不上理想的修炼之地，而藏经洞实则是困灵经卷，你轻易不要再进入其中，要直接向裘苦讨。”书香气妇人正色提醒道。
　　“之前裘苦师伯，让我回来好好想想需要什么，我只是想好了，要一门修炼身法之术，至于其它的则没考虑好。”郑凡之所以对书香气妇人说，是希望她能给出一些意见。
　　“裘苦说的没错，与其尝试参悟典籍，倒不如试图了解自身，明确自己需要什么，这样才能有针对性的寻找，这次你得到古术诀，虽然是不凡的机缘，但你也不要指望，你真正的需求，千灵宗全部都能提供给你。”妇人语重心长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
　　郑凡只觉得，书香气妇人每每到重要的时候，都能给他很好的指点。
　　“其实修士成长，感悟天地只是一方面，不断的了解自身也很重要，试问连自身都不了解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成为强者，一步步踏上巅峰。”书香气妇人轻轻挥手，示意郑凡可以退出大殿了。
　　“既然是这样，我就不着急去藏经谷了，我要先回九孔瀑布。”郑凡躬身就要退走。
　　“你现在还算不上修士，修炼一途也远没有想象的简单，等你什么时候意识到自身的需要，再去藏经谷也不迟。”书香气妇人多少放心了一些。


第五百三十一章 注定了的

　　翠灵殿中逐渐安静，郑凡直接盘坐在地，闭上双眼仿佛陷入了沉思。
　　看到郑凡没有走，书香气妇人稍稍诧异，不过很快就露出了淡笑。
　　“我想要活得自由自在，追寻心的方向。”好一会儿之后，郑凡轻声喃语道。
　　“你的邪心太重，很容易进入杀戮之道，想自由自在的活着，也不意味着放纵对自身的要求，欲掌握命运，得先控制自身。”妇人靠在坐塌上，心不在焉道。
　　“我未必能做个好人，却想策马扬鞭仗剑江湖。”郑凡脸上略微显露出兴奋的情绪。
　　“如果只是想彰显自身实力，天下间不需要动乱为祸之人。”妇人淡淡看了盘坐的郑凡一眼。
　　“说到修炼，我需要利用九孔瀑布，使得灵体大成。”郑凡的心绪与气息愈发平静。
　　“就算是在九孔瀑布修炼了十年，你也未必真正了解那里，你觉得九道瀑布，哪一道最适合修炼？”书香气妇人玩味笑语道。
　　郑凡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声，似乎是有着不确定的思量。
　　“九道瀑布，不是越细就越适合锻体，反而是最粗壮的瀑布，才能让整个身体均匀受压，九道瀑布作用其实是不同的，这一点需要你慢慢体会，就连陆海他们都不清楚。”书香气妇人继续提点道。
　　“其实问我需要什么样功法的时候，我最先想到的，是腰间的锦囊。”郑凡的说法，让柳月琴双眸微微一睁。
　　“旋光锦吗？这是凝阴峰首座的一件防御型古宝，你应该知道，锦囊并不是这件古宝的本来面貌。”书香气妇人微微吸气，似乎对郑凡腰间的锦囊有些了解。
　　“我可能需要的功法与这件宝物有关系，但关系却又不大，这件宝物经我滴血认主之后，随着我的心念变化，自然是能发挥一些用处，比如说化为看似普通的布囊，或者是锦囊，我所在意的，是这件旋光锦上的繁花似锦图案。”郑凡的说法，让书香气妇人都有些好奇。
　　“这块旋光锦上所绣的繁花，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越来越鲜艳，就好有繁花会从锦缎中生长出来之感，我觉得需要类似的炼体功法。”郑凡其实也不能准确形容，这样的炼体功法为何。
　　“或许比起去藏经谷，应该是时候将白师姐请来了。”无法给出郑凡答复的妇人，不由无力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了，距离真正了解自己，我还有着很大的差距，得先回九孔瀑布。”郑凡缓缓从地上起身，对书香气妇人告辞道。
　　“你在九孔瀑布中，呆不了多长时间，还有十天就是拜宗大典，多接触一些人和事，对你来说也是难得的经历。”书香气妇人对郑凡提醒道。
　　“在拜宗大典之前，我会出来的。”郑凡躬身离去，也给出了回应。
　　“陆海，带着外面那些小的进来。”
　　就在郑凡出了翠灵殿，看到下面师妹师弟殷切目光的时候，书香气妇人的话语，已经适时从大殿中传出。
　　“大师兄，我去荡音林了。”
　　郑凡虽没有提九孔瀑布，但他相信陆海能了解。
　　“去吧，安心修炼。”
　　拄着双拐的陆海随和一笑，有着安慰他的意思。
　　“我眼下甚至不确定，体内数股异种灵力，是否真的被炼化，更不要说了解自身的灵体了，这些年光顾着炼体，也忽视了所拥有的奇物，或许得好好清点一下，有可能成为助益的东西。”在陆海一众弟子进入翠灵殿之后，郑凡加快脚步，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然而，沿着山路向下纵掠的郑凡，来到荡音林外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人的背影。
　　“掌门！”
　　眼见鹤发童颜男子转过身来，郑凡虽意外，却很快反应过来见礼道。
　　“没挨罚吗？”
　　鹤发童颜男子示意郑凡不用多礼，笑着调侃道。
　　“师娘让我回九孔瀑布面壁思过。”
　　郑凡稍稍低头，尽管编瞎话，也说得很是认真。
　　“拿上这个吧，暂时对谁都不要说，等你以后知道的多一些，究竟作何选择，自己决定就好。”鹤发童颜男子将背着的手臂伸出。
　　看到鹤发童颜男子手掌上，所托泛着黑光的残破卷轴，郑凡略有犹豫，还是将其接到了手中。
　　“修炼仗天诀会极其危险，你好自为之吧。”鹤发童颜男子深深看了郑凡一眼，并没有多做解释，身形逐渐化为烟华消散。
　　“都说让我自己选择，实则却是帮我注定好了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刻意了，之所以现在不着急，估计是因为时机还不够成熟！”郑凡拿着泛黑光的残破卷轴，心中沉重思量道。
　　在郑凡看来，不只是柳月琴和鹤发童颜男子，恐怕千灵宗的各峰首座，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再往后，即便想要夹着尾巴做人都不行了。
　　至于柳月琴口中的千灵宗极致功法，对于郑凡来说，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因为在此之前有着海底墓葬的经历，让郑凡失去了方欣然的关系，他已经能明确意识到，一些所谓的奇异之地，绝对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稍有不慎，就会为此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即便能拖过这次血藏试炼，以后也会非常的难办，只能见机行事了。”郑凡走入荡音林，对于音爆与气浪好似浑然不觉，很快就利用九孔藤珠，打开了九孔大禁。
　　“轰~~~”
　　随着九孔大禁被融开的门径封闭，郑凡直接就将九孔藤珠和泛着黑光的残破卷轴，收入了黑石牌空间中。
　　尽管对于九孔瀑布的冲击波，郑凡现如今的肉体已经不太在意，不过他并没有往瀑潭走，而是在粗壮荡音木靠坐下来。
　　音爆与气爆隆隆作响的环境中，脱下一身长袍的郑凡，闭上双眼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说起来那些灵根不凡的弟子，还真是不容小觑，受到我沉重的打击，甚至都没有造成重度伤害。”郑凡嘴角上翘，在心中暗暗笑语道。
　　“嗡~~~”
　　年轮通道光华明显泛出，两件奇异的手环，已经被郑凡放了出来。
　　被郑凡拿在手中的两个手环，也是核爆将藏灵古城所在奇异之地崩溃之后，所留下有明显价值之物。
　　早前通过观察，郑凡就已经发现，两个手环极其的相似，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一个布满了蛇纹，一个则全是花朵的纹理。
　　刚刚在翠灵殿，郑凡有一点没说，如果想象自身需要的修炼功法，旋光锦的繁花似锦，远没有他手中的手环直观。
　　“这个全是花朵纹理的手环，与不老尸棺上的万花争艳印纹非常相像，记得尸棺抽取里面那团蠕动黑肉的力量，就是通过这种印纹，吸收炼化黑色血气，最后散发出精纯黑气的花香，供奇异果藤结出藏灵果实。”郑凡一边观察着全是古老花朵纹理的手环，一边回忆着言语道。
　　“如果肉体的修炼，也能像万花争艳开放一般，具有吞噬灵力与伤害，化作层层叠叠防御的特性，必定会极为的强劲，至于这布满了蛇纹的手环，则应该是极具攻击特性。”郑凡思量着，要不要将两个手环，带到了左右手腕上。
　　“经历那场核爆之后，不只是尸棺所化的金属人被炸碎，就连里面两个相互排挤的灵魂虚影，也被彻底湮灭，按道理说，这两个手环，应该不存在异样意识的威胁了。”郑凡犹豫了一番，竟然用双手持着两个手环，敲击在一起。
　　“叮~~~”
　　极为清脆的响声扩散开来，竟然让轰隆隆的气爆与音爆逐渐平静。
　　“怎么回事？”
　　发现一环环涟漪冲击波，在空间中停留，九孔瀑布的向下冲击也渐渐停止，骤然睁开双眼的郑凡，不由露出了无以复加的奇异之色。
　　在郑凡的视觉感知中，九孔瀑布的恶劣环境，就像是时间缓缓静止，又像事物被封凝了一样。
　　而且郑凡双手上，并没有用力相撞的两个手环，竟然在敲击点上互有龟裂，散发出极为刺眼的精光。
　　“能够在核爆中剩存下来的奇物，难道抵不住这么轻轻互相一碰吗？”郑凡之所以尝试着将手环互相敲击，是企图唤起手环的灵性，而不是想要让两个手环同归于尽的。
　　不过因为以前金属尸棺所化女子身形，有着两个灵魂相互排挤，郑凡只感觉，这两个手环隐隐继承了主人相互对立的关系。
　　眼见手中的两个手环，碎裂之势不能避免，郑凡也不由有些猜测，那就是经过漫长岁月的流逝，以及很久以前可能发生过不为人知的变故，再加上核爆炸的破坏力，或许这两个手环，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是单看表面难以发现罢了。
　　对于两个手环龟裂蔓延，开始一点点掉渣溃碎，郑凡不由放开了抓着两个手环的双手，稍稍向后退开一些。
　　距离地面一人高的半空中，两个手环逐渐溃碎之后，淡淡的印记光团却还在，如果不是九孔瀑布静止，郑凡甚至怀疑，在激烈的冲击波中，眼前两团好像随时都会消失的清淡纯净印记，是不是会被彻底覆灭。
　　“不属于自身生出的力量，还是不要借助的好，此前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将体内的蛇毒和蛇纹炼化，如果再招上这两团印记，当真不确定会怎么样。”郑凡心中警惕，不敢有丝毫放松，观察着境况。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不好的预感

　　“轰隆隆~~~”
　　九孔瀑布之中，犹如时间缓缓停止，又像事物被封凝的境况，开始发生改变。
　　发现停滞的九孔瀑布下落，似乎有逐渐摆脱两只手环撞击，所泛脆响声的影响，郑凡目光深沉将注意力放在了，两团纯净光华越来越淡的印记上。
　　“这两团印记，倒是没什么异动，只是不知道继续放置下去，会不会就此虚无消散。”郑凡对两团印记抱以警惕情绪的同时，又不免担心印记愈发清淡直至消失。
　　“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一些冒险精神的。”
　　觉得一旦九孔瀑布再度流落，会给两团纯净清淡的印记造成冲击，郑凡打定主意上前一步，竟然将双手当先推入万蛇纹理的印记中。
　　“呜~~~”
　　随着郑凡接触清淡印记，万道蛇纹很快就沿着他的双手，向其一身肌肤传导。
　　在万蛇纹理印记很快布满郑凡全身肌肤的状况下，他并没有感觉到痛苦，反而颇为清凉舒适。
　　“呼~~~”
　　一团密集蛇纹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吸收了蛇纹印记之后，郑凡并没有罢手，而是再度向万花争艳的印记团冲入。
　　“呲！呲！呲！”
　　没过多长时间，待到两团纯净清淡印记消失，郑凡一身肌肤却已经是蛇纹流动，一朵朵花纹印记，则是在一条条蛇纹印记的缝隙中争相绽放。
　　“这两团印记虽然彼此有所排斥，不过所蕴含的威能，却已经很小了。”郑凡尽量平复自身的气息，将黑石牌中的佛珠，从年轮通道放了出来。
　　有着密密麻麻佛像纹理，以及一道道细小深奥难懂古梵文的佛珠，一经被郑凡拿在手中，就出现了异变。
　　“嗡~~~”
　　看到掌心中的佛珠，一道道细小的古梵文，竟然如同蒸腾的气韵，从佛珠中浮起，而密密麻麻的佛像纹理却在暗淡，郑凡双眼不由眯缝了起来。
　　“不只是那两只手环，就连这颗佛珠的威能，也应该非常强才对，何以内藏的气息，会变得如此清淡，难道说真是岁月流逝的缘故，导致了此等宝物的威能消失泯灭殆尽，还是在我得到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已经是残器？”郑凡心中多少有些猜疑。
　　通过之前在孙天瑜身上得到灵识珠，所砸碎的粉末，郑凡隐隐有了久远岁月之前，在虚空之中发生了一场极为恐怖大战的记忆，可是那撼动空宇大战的具体情况，他却并不清楚。
　　“这些佛像纹理消失了，当真是有些可惜，如果能将其引导上身，说不得会同蛇纹与花纹，化为我肉体很好的基础。
　　“咔！咔！咔！”
　　三十六道细小的古梵文，相继从佛珠中蒸腾而出之后，眼球大小的佛珠，光泽已然非常暗淡，甚至出现了丝丝裂纹。
　　“这难道是一部功法吗？”
　　眼看着三十六行泛着精光的细小梵文，开始围绕自己身体流动，郑凡多少意识到，佛珠之所以出现异变，可能同他吸收了两个手环的印记团有关。
　　即便身体周围流转一行行细小梵文，郑凡却并没有害怕，反而觉得细小梵文所散发的气息，微弱而柔和。
　　“说到底都是外力，就算这一行行古老梵文，真的是功法，估计也是少有人能看得懂，这可能已经超过了灵文的范畴。”郑凡尝试着张开双臂，与一行行细小梵文的流转之势契合。
　　“呜~~~”
　　只见郑凡转动身形的过程中，一行行细小的古梵文，已然开始向他身体上印去。
　　滋滋响声不绝于耳，此时若是有外人在九孔瀑布，就会发现郑凡整个身形的肌肤，就好像是布满了纹身一般，显得极为诡异。
　　“轰隆隆~~~”
　　没过二十息的时间，九孔瀑布的冲击之势，就已经完全摆脱了两只手环撞击清脆声的影响。
　　冲击波从瀑潭爆发而出，甚至让郑凡一身肌肤上的密集印记有些不稳，开始出现波动。
　　“这葫芦手串之前在帮吉井惠香改变形态的时候，倒是有所异动，似乎通过我丹田中的三面首小石人为媒介，受到男孩所在奇异世界的引导，现在怎么又归于平静了？”郑凡将油亮翠绿的葫芦手串取出来，却并没有任何异动，就犹如一个死物。
　　“轰！”
　　对翠绿葫芦手串没什么办法的郑凡，只好向九孔瀑布最后一柱最为粗壮的瀑流走去。
　　进入瀑流之中，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郑凡一身密集的印记，很快就随着他的肉体，散发蒸腾的气韵。
　　让人奇异的是，尽管瀑布下冲之势激烈，可是在郑凡肉体中散发的气韵，非但没有被瀑流所压制，反而逆流而上，到了一定程度才自行湮灭。
　　“没想到这些印记所蕴含的灵息，竟然这么弱，甚至不如异种灵力来得顽固。”郑凡身体站在瀑流中不动，心中不由暗暗感慨。
　　“黑石牌空间中，还不太确定的东西，剩下了一大一小两个龟壳，以及吉井的石化眼珠，说起来那个得自于江湖世家之人的小龟壳，倒是与血色森林中那小山般的龟壳有些相似，只是不知道，它们是否是同源。”郑凡记得非常清楚，当年他害死一众江湖世家之人，其中就有一个女子，是利用小龟壳在体外缭绕，抵挡子弹的。
　　拇指大小的龟壳是件宝物，这在郑凡看来是毋庸置疑的，但数量上却少了一些，只有一个而已。
　　至于小山般的龟壳，如果不是借助黑石牌的年轮通道威能，将之收入其中，郑凡只怕拿都拿不动，目前对它更是没什么想法。
　　“本以为回到九孔瀑布，清点一下奇异的物品，或许可以对炼体功法有一定的收获，却没料到两只手环所蕴藏的印记，气息已经如此清淡，就连九孔瀑布的压力都抵挡不了，即便我的灵体还没有大成，对于九孔瀑布的激流都不惧，这与想象中的差距，实在是有些大！”郑凡虽有些不甘，实则却调整情绪，以免产生焦急感乱了分寸。
　　因为之前在藏经谷中看到，苗曦放出的宝印威势惊人，郑凡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在得到佛珠和两只手环的时候，郑凡当真是抱了不少的期待，即便不提修炼功法，他甚至一度认为，如果这三件宝物能发挥威能，或许都是其它宝物难以匹敌的。
　　此时现实与想象出现了明显的落差，也难怪郑凡会不甘心。
　　“就连两只手环和佛珠都不行，更不要说那个拇指大的龟壳了！”一想到拥有宝灵根的苗曦，是掌门亲传弟子，郑凡多少有种被人比到姥姥家的感觉。
　　察觉到一身印记被瀑流冲击，在蒸腾韵气的同时，逐渐在肌肤中变得越来越淡，郑凡甚至不知道应该松口气，还是肉痛两只手环和佛珠的损失。
　　“这两只手环和佛珠得来不易，不但引爆了两颗核弹，欣然更是不知所踪！”郑凡一想到方欣然为了救自己，被那果藤所化精光射入心口，在传送阵上消失不见，就忍不住隐痛，甚至想要从瀑布中出来，保全肌肤中的密集印记。
　　“要冷静一点儿，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找寻欣然的下落，而且这些印记也不是我自身先天所生，即便将其保下蕴养，最终也未必能为我所用，搞不好都会是极大的祸患。”郑凡心绪波动的同时，强迫自己站在磐石之上，想到了书香气妇人提醒他，要学会自制与自控。
　　因为炼化体内数股异种灵力，足足用了十年的关系，郑凡对于类似的外力，已然是产生了警惕。
　　在郑凡看来，眼下肌肤中的密集印记固然玄妙，可如果不借此机会将其化掉，搞不好到了后来丢掉的，就将会是他的命。
　　“距离拜宗大典，还有十天的时间，如果照这个情况下去，估计用不了五天，肌肤上这些印记，就要在瀑布冲击的压力下，消失不见了。”在瀑流中闭着双眼的郑凡，隐隐露出稍许苦笑之意。
　　“嘭~~~”
　　逐渐平静心绪的郑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脑海中浮现出，被法拉利跑车撞到的情景。
　　“怎么会想起来这件事！”
　　心思早已经不在以往所处世界的郑凡，不免有些奇怪。
　　虽说郑凡不懂命理术数，不过此时却也知道，人的一些本能灵觉，会有一些奇妙的预见性，这也是少数敏锐之人，为什么能感觉到一些，表面上看不见的危险。
　　如果说想到方欣然，郑凡倒觉得很正常，可是眼下他一门心思在修炼上，在没有任何事引起念相的情况下，脑海中浮现出的车祸记忆，对于他来说，就不免有些出乎寻常。
　　“难道是我吸收了纹理印记的关系吗？”郑凡在瀑布中睁开双眼，看了看身上一行行淡去的细小古梵文印记。
　　除了不确定的古梵文，郑凡并不认为，两只手环的蛇纹与花纹印记，能引起他脑海中产生意外的念相。
　　“像我这样的尝试，如果不能成功，与此相伴就会产生极大的风险，修炼一途之所以难走，可能就因为，自身积极进取的同时，稍有不慎就会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不过这一行行古梵文，倒底是什么呢？我今天将古梵文和两只手环的花纹贪婪引上身，似乎对风险的考虑太过欠缺了。”虽然只是回忆起了被车撞的事，郑凡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好的预感。


第五百三十三章 千回百转

　　“铛~~~”
　　清晨悦耳的编钟声，在翠灵殿泛起，向整座山峰扩散。
　　没等翠灵峰一众弟子到来，书香气妇人就已经从大殿中行出。
　　“师娘。”
　　不大一会儿功夫，拄着双拐的陆海，就已经从山道上来翠灵峰顶。
　　“今天就是拜宗大典了，大家伙儿都准备好没有？”书香气妇人似乎对千灵宗大开宗门，显得极为重视。
　　“除了郑凡师弟之外，其他人已经叮嘱过了。”陆海甚至不确定，郑凡会不会在九孔瀑布出来。
　　“如果小凡能及时出来，就让他去山门负责朝天道的接引吧。”书香气妇人的安排，让陆海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异议。
　　十年前千灵宗大开宗门的时候，陆海是翠灵峰一脉负责接引差事之人，若不是他提前被柳月琴知会，只怕郑凡就要在朝天道上被淘汰了。
　　继陆海之后，翠灵峰的其他弟子，也陆续来到峰顶，向站在殿外的妇人行礼问安。
　　然而，书香气妇人虽然有所回应，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是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大师兄……”
　　王喜站在一众弟子稍稍靠前的位置，忍不住对陆海小声问道。
　　“不知道咱们朝天峰，负责接引拜宗弟子的是谁？”双胞胎的姐姐张春雨，不由暗暗看了看几位师兄、师姐。
　　在年青一代弟子看来，每个宗脉能负责接引拜宗弟子的人选，都是相当大的荣耀。
　　拜宗大典当天，不只是新进的弟子，就连千灵九脉的首座，以及所有老弟子，都会在聚在朝天峰共享盛世，说不好还有其它宗门的观礼长辈。
　　除了各脉接引新进弟子之人，能够在天上飞行，直接落在朝天峰的殿前广场亮相，就连宗脉首座也得在新进弟子登朝天道的前后，一步步行到朝天峰顶，这是千灵宗的规矩。
　　正是因为这样，每次大开山门的时候，很多年轻一辈的弟子，才会对接引新进拜宗弟子的差事如此重视。
　　“师娘，弟子郑凡给你请安。”
　　一身黑袍在山路上来的郑凡刚刚露面，低沉的话语就已经传出。
　　书香气妇人先是微微露出隐晦的欣慰之色，但旋即就蹙了蹙秀眉。
　　“郑凡师弟来了。”
　　刘传友虽然明白，书香气妇人对郑凡寄予厚望，可是在看到他的时候却不知为何，觉得他整个人都透着深沉之感，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
　　看到郑凡面无表情走近，诸如张春雨和张冬雪这样的师妹，甚至不敢同他问好。
　　“发生了什么吗？”
　　书香气妇人盯着上前的郑凡，淡淡问了一嘴。
　　“我企图铸就不世修炼根基，结果失败了。”郑凡难得露出了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众人为之一惊。
　　“不世根基？”
　　除了书香气妇人，就连陆海都想象不到，郑凡有什么底气会这么说。
　　“时候已经不早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去接引拜宗弟子吧。”当着孔宁等人的面，书香气妇人也没有追问什么，毕竟拜宗大典在即，眼下也不是个好时机。
　　至少郑凡表面上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我是翠灵峰一脉，派出的接引之人吗？”
　　郑凡喃喃言语，让孔宁都觉得，他与以前不太一样。
　　若是换做平时，郑凡躬身之后，可能一句话也不会多说就会离去，更不要说嘀咕出让师兄不好自处的话。
　　“在那里站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
　　书香气妇人对异样的郑凡，不由瞪了一眼。
　　郑凡看向书香气妇人、陆海、王喜、刘传友四人，有着恭敬与感谢，最后甚至对孔宁流露出些许的歉意。
　　“老板似乎不大对劲儿。”
　　因为对郑凡有所了解，孔宁隐隐猜疑到，在他身上可能发生了不同寻常之事。
　　眼看着郑凡下峰，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不只是书香气妇人，就连陆海几名老弟子，也不免有所担心。
　　在郑凡请典归来，进入九孔瀑布的十日时间中，翠灵峰一脉的老弟子，多多少少听到了宗门中的一些传闻，知道他打伤同届弟子，得到古术诀的事。
　　“会不会是修炼古术诀，出了什么意外？”感受到刚刚郑凡眼神有着尊敬之意，陆海并没有将接引新进弟子的事放在心上。
　　“呼~~~”
　　下峰的过程中，郑凡提气纵掠，脚下每点一次地，身形都要飘出三四丈，不大一会儿就为之远去。
　　“或许接引请典弟子的差事，真的很适合我！”
　　没有太过遮掩肉体力量的郑凡，神色隐隐有着感叹与疲惫，至少在拜宗大典这一天，与千灵宗大多数老弟子的喜悦情绪有所不同。
　　“嗡~~~”
　　随着郑凡身形一震，纵掠的身形略微摇晃，险些没有摔倒在地，让他深沉的神色，隐隐露出一抹焦急之感。
　　“得赶紧离开千灵宗才行。”
　　若是郑凡将心中所想道出，只怕包括书香气妇人在内，一些人都会为之震惊。
　　只不过，所有人不会知道的是，郑凡有了离开千灵宗的打算，并非因为被一众宗脉首座和掌门盯上了，也不是害怕被送往地藏宫，而是有他迫不得已的苦衷。
　　“十年前的拜宗大典，我只是作为凭关系加入千灵宗的弟子，在朝天殿面见了各峰首座与掌门，成为了十六名弟子中的新进一员，此次大开宗门，好不容易有了些资历，却是因为一步迈错，产生了难以承受的后果，看来热闹非凡的拜宗大典，坊市开启，宗门大比，以及六宗会法，注定是与我无缘了！”郑凡心中略微叹息，自己这一生恍若如梦。
　　曾经在复大礼堂毕业庆典之时，郑凡弹奏的钢琴曲，就仿佛昨日的种种，不停在他耳边回荡。
　　钢琴曲悦耳悠扬，曾经的一幕一幕在郑凡脑海中涌现，甚至让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下了翠灵峰，在郑凡发泄一般连续疾行纵掠半个时辰过后，他已然来到了千灵宗的山门处。
　　放眼望去，朝天路依然是千回百转蜿蜒曲折，三根不知名巨木所搭建的千灵宗山门，盘龙印记熠熠生辉。
　　一些提早到山门处等待的孩童表情不一，有的透露着自信，有的神色坚韧，绝非寻常孩童可比。
　　看着一张张生动的小脸，来到千灵宗山门不远处的郑凡，虽找平衡一般，短暂享受着作为师兄的喜悦，实则内心却多少有着沧桑。
　　“来了吗……”
　　早早在山门处的苗曦，看向郑凡的目光，有着掩饰不住的仇恨之意。
　　“估计能这么蹦蹦跳跳过来的，也只有他了。”闭着双眼的大衍峰少女关若瑶，心中感叹的同时，似乎发现了什么，陡然睁开了双眼看向郑凡。
　　“都看我做什么，闲的没事干是不是？”对于关若瑶的目光，郑凡明显比较在意，说出的话显得很生性。
　　“今天是拜宗大典，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如果闹出事情，一定会被责罚的。”忍不住怒意的苗曦刚要上前，耿斌就在一边拉了她一把，小声提醒道。
　　“拜宗孩童还有没到的吗？我往远处走一走去迎迎。”郑凡冷笑过后，对千机峰一脉的木灵根青年开口，似乎同苗曦一众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罗贞已经去了。”
　　千机峰的木灵根青年，只当郑凡是不合群，如同凝阴峰少女一般。
　　郑凡撇了撇嘴，也没在意千机峰青年的说法，直接就离开了千灵宗的山门，进入了广阔的森林之中。
　　“看样子这森林里面的人，应该就是带着那些孩童来的大人了。”即便发现等在森林边上的一些人，郑凡也没有停留的意思。
　　“还请这位千灵宗的仙友帮忙。”
　　森林边上，一名身穿铠甲的男子，看着虽威猛，对郑凡说话却很客气，将身边的孩童送了送，想请他帮着接引。
　　觉得身穿铠甲男子一伙人，不像是后赶来的样子，郑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孩童到山门的意思，而是向着森林中深入。
　　“统领，这千灵宗的弟子真自大，看这年岁，充其量也就是上次拜宗时入门的弟子……”铠甲男子一伙人中的劲装带刀中年人，眼看着郑凡不理会离去，显得极为不满，话却没有说完就被制止。
　　“不该说的不要说，得罪宗门中的主事弟子，没有任何的好处，此番千灵宗负责新进弟子接引的年青一代，必定是各宗脉的精英弟子，以后说不得都会成为千灵宗的中流砥柱。”铠甲男子狠狠看了一眼带刀中年人，似乎不愿意得罪人。
　　“郑凡，你干什么去？”
　　森林之中，接引到一老一少往千灵宗山门那边走的凝阴峰少女，发现郑凡之后，竟然难得开口询问道。
　　“接引弟子。”
　　郑凡一走一过，瞟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少女，简单回应道。
　　“这次前来拜宗的孩童虽不少，再往外围去，却没什么人了，况且登朝天道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能否来到这里，对于想要拜入千灵宗的孩童，也是有无逆天改命机遇的测试。”罗贞示意一老一少往自行往山门那边走，旋即对郑凡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命运不好的孩童，就活该没有希望了吗？”郑凡站住脚步，略微回头笑道。
　　“我看他是想要趁此机会叛逃出宗。”
　　脚步声音极轻的大衍峰少女，明显是有意追了过来。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的话……”郑凡笑道后来，话虽没说完，双眼中却流露出阴邪的杀意。


第五百三十四章 逃脱

　　“叛出宗门？”
　　对于大衍峰关若瑶的说法，凝阴峰的罗贞心中不由一惊。
　　眼见郑凡的阴邪杀意，关若瑶灵目星衍光华闪烁，稍稍后退了几步。
　　“都是同门弟子，大家用不着弄得如此紧张，我只是往外走走，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接引的拜宗孩童。”郑凡变脸极快，打着哈哈笑道。
　　“你这样的情况，哪怕宗门不追捕，也很难走得太远，难道没想过找宗门长辈看看吗？”关若瑶好似看出了什么。
　　“你觉得我有什么情况？”
　　郑凡略有玩味的问询，让灵目少女有着明显的警惕。
　　“关若瑶，他怎么了？”
　　倒是凝阴峰的罗贞，很是关心郑凡的情况，急于得知究竟。
　　“有东西在拉他体内的异物，一点点褪去他体内的灵基，搞不好就连灵魂都会……”关若瑶没等说完，就被郑凡越来越浓的笑意打断。
　　“咚~~~”
　　郑凡、关若瑶和罗贞三人还没等回山门，登朝天道的钟声就已经被敲响，在山门处厚重扩散而出。
　　“你们再不回去的话，我会很为难的。”郑凡咧嘴一笑，已然转身向森林深处行去。
　　“为什么不留下他？”
　　眼见郑凡的背影消失，凝阴峰不太合群的少女，略有焦急对关若瑶埋怨道。
　　“那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梵文，我没有把握。”关若瑶站在原地，有一会儿没动，一双灵目奇异惊骇之色交织。
　　“古老梵文？”
　　虽不是很了解郑凡的情况，罗贞却颇为关心他。
　　“那些梵文有着很强的轮回气息，不过却要分什么人得到，如果是寿元将尽的盖世豪强，得到那些梵文必定如获至宝。”关若瑶说到后来，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嗡~~~”
　　进入森林深处的郑凡，即便已经尽量忍耐，身形还是不免微微一震。
　　“怎么会这样，看关若瑶的神情，似乎对我现下的情况，也没什么办法！”郑凡暗暗焦急道。
　　就在刚刚，郑凡甚至生出了，将关若瑶拐走的想法。
　　不过将关若瑶带在身边，以郑凡目前不太妙的情况，却不愿便宜了她。
　　“得赶紧离开千灵宗才行。”
　　打定主意的郑凡，脚下在地面上一踏，身形带着一股风潮窜射而出。
　　尽管此时的郑凡，肉体力量颇为惊人，奔跑跳跃体能充沛，却只恨不会飞的。
　　千灵宗山门处的拜宗孩童，已然出发踏上朝天道。
　　对于郑凡叛出宗门的事情，凝阴峰的不太合群少女，眼看着不能阻止，连忙向宗门中返回，想要通知凝阴峰的首座。
　　“以前虽知道他有所保留，却没想到灵基如此奇异！”大衍峰的关若瑶，站在森林中并没有着急做出选择，而是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龟壳，放了三枚古玉片。
　　“嗵！嗵！嗵！”
　　少女摇卦过后，将龟壳中的三枚古玉片放出，从四象为解，观其少阴少阳之理。
　　三枚古玉片隐隐散发出浓郁的凶气，刚有聚成一团光景之际，却被翻涌而出的轮回光华所搅。
　　“难道是宗门吗？”
　　关若瑶向着千灵宗看去之后，抬头透过森林的树木枝叶，观察了一番虽不阴沉，却有些沉闷的天色。
　　此时的郑凡，倒是不知道关若瑶在干什么，更是顾不上离开千灵宗心思，被两女发现的事。
　　“嗡~~~”
　　察觉到胸口温热，郑凡纵掠的同时，本能用手向黑石牌的印记捂去。
　　“呼~~~”
　　郑凡脚下不停，长长出了一口气，神色却愈发的深沉。
　　纵掠奔行半个时辰，就在郑凡将要离开千灵宗外围的一片森林之时，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呜~~~”
　　随着郑凡提高精神力，一环环年轮通道散发而出，他已然向着通道中迈开脚步，似乎想要隐匿其中。
　　然而，就在郑凡进入年轮通道的一刹那，身体却散发出古梵文的光辉，使他不能完全融入其中。
　　“可恶，这不是要命吗？”
　　郑凡往年轮通道中前行了三次未果，不得不将一环环通道关闭。
　　“小哥，你还挺有意思的，是千灵宗的弟子？”一名布袍老者在郑凡不远处现身，笑着言语道。
　　对于诡异出现，脸上满是皱纹的老者，郑凡不由向着自己腰上所系的树界令看了看。
　　“是有怎么样呢？”
　　郑凡之所以想要进入年轮通道，就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儿。
　　“你身上似乎有着数股力量波动，说反噬还不太像，似乎有种特殊的力量，在将你所拥有的不朽根基一样一样荡落。”老者嘿嘿一笑，双眼稍稍放光，明显是盯上了郑凡。
　　“不朽根基？你这个老头还挺夸张的。”郑凡取出烟斗点着，眼中的阴邪笑意，也不像是个好人。
　　“以你现在的状态，不朽根基暴露，那是迟早的事，老夫既然能感受得到，也就意味着你不能再在千灵宗呆下去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老夫走？”一脸皱纹的老者，似乎猜到了郑凡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你的帮助吗？”
　　郑凡在森林之中，同老者隐隐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本来千灵宗大开宗门，老夫想要去贺一贺的，没想到遇见了你这么有趣的弟子。”老者对郑凡露出的笑容，有着丝丝掩饰不住的贪婪之意。
　　“老头，我可不只是有趣那么简单。”
　　郑凡一身肉体力量气息有所变化，却不是在外放，而是向体内收敛。
　　“年纪轻轻，肉体力量就已经超过了通玄期修士，确实是很强，不过面对老夫，你不会有胜算。”老者身体隐隐散发出的黑色气息，带给郑凡一种死亡之感。
　　“这种气息与师娘体内压制不住的死气，非常的相似，难道这个老者与师娘的伤势有关系，还是同那地藏宫有所牵连吗？”郑凡心中虽好奇，面对老者却没惧怕。
　　“嗡~~~”
　　随着郑凡心念一动，他的胸口所在，竟然透出一股强劲的空间牵引波动，使得身形逐渐扭曲。
　　“想跑！”
　　老者探出枯瘦的手爪，向着郑凡抓去，极为澎湃的力量，竟然使得他所在的一方空间，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收缩。
　　“呜~~~”
　　在郑凡身形扭曲，逐渐化为光点消失不见之际，一环环年轮通道光华，将老者的一抓之力阻挡在一方空间之外。
　　“如果不是怕闹出太大动静，今天我一定会杀了你这个老不死的。”郑凡人虽消失不见，阴邪的笑语，却在森林中泛起。
　　“老夫不信你能永远躲着。”
　　一脸皱纹的老者，似乎没有料到，在他一抓压迫空间的过程中，郑凡还能躲藏起来。
　　“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不信的事情自然是很多，好好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吧。”郑凡的阴笑声，有着极强的自信。
　　“呼~~~”
　　没待老者再度开口，一名中年男子的身形，就已经从半空中向森林中落下。
　　“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脸上满是魔鳞，壮硕的体格，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肉体力量极为可怕。
　　“刚刚遇到了一个千灵宗的弟子，让他给逃了，今天似乎不是庆贺千灵宗的好日子。”老者似乎改变了，进入千灵宗的主意。
　　“你是说，区区一个弟子，在你手上逃了？”中年人一身强大的气势内敛，看向老者的眼神，毫不掩饰猜疑之意。
　　感觉到中年人，并没有发现一方森林的异常，老者逐渐收敛死亡气息，阴沉着点了点头。
　　“既然改变主意，那就赶紧离开这里，地藏山脉有千灵宗在，也没什么不好，与其硬撼千灵宗，倒不如在血藏封印开启的时候寻找机会。”中年人内敛的力量和气息，虽极为惊人，却似乎不愿与千灵宗为敌。
　　“你先离开吧，我再在千灵宗周围转转，说不得能抓到一些有资质的探宫之人。”老者虽明显别有用心。
　　一身肌肤上有着魔鳞的中年人，不在意点了点头，不太愿意与老者呆在一起。
　　“呼~~~”
　　随着中年人离去，老者则是盘坐在一方森林中，放开灵识仔细探查郑凡躲藏的空间。
　　“小子，今天就是千灵宗的玄烨掌门来了，也救不了你。”一脸皱纹的老者，在探查郑凡的同时，笑语出声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直到阳光穿透森林枝叶的缝隙，照在皱纹老者的周围，他却没有等到郑凡的回应，更是没能发现，一方森林的空间有什么异样。
　　“难道说真的跑了吗？”
　　老者终于盘坐不住，起身激荡宽大的袍袖，带出死气风霞，卷在周围的树木上。
　　“嗤~~~”
　　在老者略有恼火的施为中，以他为中心点的一方森林，在死气的席卷下，花草树木在明显的枯萎凋零，最后化为飞灰。
　　“呼~~~”
　　看似发泄完的老者，身形旋出死气风潮，这才离开了一方凋零的森林。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随着一股颇为厚重的阴气，从千灵宗山门处，向着一方成环状凋零的森林方向搜寻而来，宫装妇人的身影，几个闪现就到了出事之地。
　　“呼~~~”
　　身处半空中的宫装妇人，用目光向一方凋零森林扫视过后，脸色一冷的同时，双手已然开始结印。
　　随着宫装妇人脸部双颊鼓胀，一蓬阴火从她口中喷出，很快覆盖了凋零森林。
　　“幽冥之火吗？”
　　死气灰尘涌动聚集，化为了面部充满皱纹的老者身形，发出了略有异样的话语。
　　“我们宗门的弟子去了哪里。”
　　看到老者由死气和尘灰聚集的身体，逐渐被烧透，宫装妇人连忙问道。
　　可是直到老者的身外分身彻底湮灭，宫装妇人也没有得到一声答复。


第五百三十五章 跟踪窥伺

　　“嗡~~~”
　　黑石牌的内部空间中，郑凡虽被年轮光膜包裹，可是身体肌肤显现的一道道梵文锁链印记，却不断向外排斥出古老的轮回气息波动。
　　“我身体的力量气息，已然收敛到极致了，这要不是直接利用黑石牌将我的身体收进来，只怕都得栽在那老头手上。”郑凡心中的恨意，并不是对一脸皱纹的老者，而是后悔将三十六行细小梵文引导入体。
　　此时若是有外人能看到郑凡，就会发现，他肌肤表面的梵文锁链印记，甚至有一条已经蔓延到灵宇之中，好似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吸引。
　　“怎么办呢？”
　　郑凡打开衣袍，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处。
　　此时郑凡胸口的黑石牌印记，已然是被梵文锁链缠卷，而且正在缓慢将之拉出，裸露了黑石牌一部分实体。
　　“没想到会是这么快，看样子，如果不能改变这个境况，即便我可以借助黑石牌的威能走远，时间也不会很多了。”郑凡放眼望向黑石牌空间中显现的一圆光幕看去，光幕中所显现的，正是离开千灵宗的老者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有异样的窥伺，一脸皱纹的老者身影偶尔会停下来，有所疑心向周围查探一番。
　　只可惜，老者却并没有抓到，郑凡利用黑石牌奇异威能窥伺他的漏洞。
　　“老不死的，如果我不是顾不上，必定要了你的命。”郑凡对于疑神疑鬼，甚至放出宝物急速飞行的老者光影，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在郑凡心念的变化中，黑石牌空间中的一圆年轮光幕，景色再度变化，赫然老者之前经过的小山村。
　　“得赶紧出去才行，再拖下去，这些古老梵文对于黑石牌的影响，必定会更甚！”郑凡想要寻找一处最为适合的地方，心下不免有些焦急。
　　“难道这个小山村，就是我的尽头吗？”
　　郑凡心中自然是不甘，也不认为这个小山村，能改变他不妙的境况。
　　之前在千灵宗山门处看到那些孩童，一种想法甚至在郑凡心中浮现而出，那就是如果事态不可逆转，用不用找一个传承的孩童。
　　可是这种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想法，郑凡很快就将之压了下去。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之前甚至有了些起色，我绝对不能轻易放弃，得想办法才行。”郑凡心中不断思量，要怎么样才能将三十六道细小的古梵文褪下，或是让这些古梵文为他所用。
　　指望着千灵宗的首座与掌门，郑凡一是不觉得他们有这样的能力，更是不相信他们。
　　“这里难道是地藏山脉深处吗？”
　　不同于脸上满是皱纹老者，离开千灵宗之后的行动轨迹，郑凡通过黑石牌的奇妙光幕威能，追踪到一身魔鳞的中年人，竟然绕过千灵宗，进入地藏山脉的深处。
　　死亡黑气在地藏山脉深处越来越浓，甚至达到模糊视线的地步。
　　通过黑石牌的年轮光幕，郑凡发现，一身魔鳞的中年男子，竟然来到了一处没有什么生机之地，取出了六块不太一样的令牌，经过罗盘的推算分置在半空之中。
　　“嗡~~~”
　　没用中年男子施为，在六块不同令牌，好似按照玄妙方位，全部置于半空之后，彼此开始透射出光华，映射出了层层叠叠禁制门户。
　　“六块令牌~~~这个中年人倒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六宗的血藏禁令？按理说，每当血藏试炼开启，包括千灵宗在内，太丰王朝的六大正道宗门才会出血藏禁令，由六大宗门之人一同开启血藏禁制的。”郑凡因为看过千灵典的关系，即便对血藏试炼了解的不是太过详细，却依旧不免有所猜测。
　　眼见层层叠叠的禁制门户显现，因为血藏禁令被打开，中年人收起六块光华极为暗淡的令牌一瞬间，闪入禁制门户中，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感慨。
　　在得知地藏宫的情况之时，郑凡打心里是有着排斥情绪的，因为以前经历了海底墓葬的关系，他深知类似于这种绝境的不好相与，却没想到，宗门帮他注定了的前路即便没走，此时却跟着一身魔鳞的中年人，有了进入血藏之境的机会。
　　“咦！”
　　在禁制门户关闭消隐之后，郑凡虽通过年轮光幕，依旧能跟踪到中年人，为此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血藏之境中，远没有他想象中的荒凉。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弥漫的死气，是从哪里来的？”看到光幕之中古树郁郁葱葱的景象，郑凡不明白，为什么地藏山脉深处死气涌动，却存在这如此秘境。
　　“滋！滋！滋！”
　　因为古老梵文的柔和力量影响，郑凡一身的万蛇纹理和万花争艳纹理，再也隐藏不住，竟然从肌肤中浮现而出。
　　此时郑凡一身的蛇纹和花朵纹理，尽管已经极为清浅，淡淡的灵力波动不强，甚至散发着他肌肤的古铜色光泽，可是在古老梵文柔和光辉的排挤下，还是逐渐从他肌肤褪了下来。
　　“之前那老头说，我体内的不朽根基被荡落，难道这两种印记，也被包括其中吗？”眼看着万蛇纹理和万花争艳纹理从肌肤褪出，渐渐融合成一个光团，郑凡的面部表情都不免有些狰狞。
　　郑凡身体上的印纹，是怎么来的，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如果可以的话，他绝不会允许眼下的事情发生。
　　而且经过这些天的适应之后，蛇纹与花纹甚至有了与郑凡肉体融合的情况。
　　郑凡相信，只要能再坚持一段时间，这两种纹理一定会为他所用。
　　“嗡~~~”
　　就在郑凡身处黑石牌空间中，想要向从他身体褪下来不断收缩的纹理光团伸手之际，由古老细小梵文所连接的一条锁链印记，却在钻入他灵宇的情况下，出现了往外拖拽之势。
　　“是我识海中，那三十六层的石物……”
　　郑凡识海震动，整个人的身形，甚至在黑石牌空间中，痛苦翻滚挣扎。
　　在此之前，郑凡虽不知道，识海中散发灰蒙蒙雾气的三十六层石物，具体有什么作用，却多少猜测到了一些石物的来历。
　　因为以前男婴吞噬郑凡生命精华，造成彼此存在的牵连，他偶然窥伺到男婴的同时，也发现了那个带着男婴的可怕男子。
　　之所以可怕的男子，后来不在了，在郑凡看来，男子肉体的密集裂纹，还不足以让他致命，而是因为从天际黑洞中，一道似针的细光射下，将带着婴孩逃跑男子的身形射穿。
　　面对那可怕的黑洞，郑凡害怕他窥伺男子和婴孩，被未知的存在发现，所以果断摒弃了窥伺的意识，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相当一段时间之中，不确定带着婴孩的男子，是否真死去的原因。
　　通过推测，郑凡觉得婴孩识海中的三十六层石物，有可能就是天际黑洞之中，向一身裂纹男子投下类似针器的东西。
　　一直以来，郑凡虽没有表现出对于识海石物的排斥，实则却是暗暗介怀，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让他陷入不妙境况的，并不是识海中来历为之警惕的石物，而是后得到的佛珠。
　　“隆~~~”
　　此时郑凡的识海之中，三十六层石物已经被古梵文锁链缠卷，并不断将之向外拖拉。
　　“不管怎么样，这个石物也算我所积累的底蕴……”郑凡意识在识海空间波动，却不能影响古梵文锁链丝毫。
　　最为让郑凡不甘的，还是三十六层石物尽管有着极为沉重之感，对于古梵文锁链的拖拽却没有反抗。
　　察觉到三十六层石物，在锁链缠卷中，好似传导生长出密密麻麻的佛陀印记，灰色气息再难透出，郑凡不免生出了大势已去的无奈。
　　“单单是一个佛珠蒸腾出的三十六行古梵文，为什么会有如此威能，之前没有将之牵引上身的时候，感觉并不是很强，而且那佛珠最后还碎掉了。”郑凡现在已经极为后悔，并深刻意识到，修炼一途远不是得到宝物，就能一步步踏上巅峰的，在修士成长的过程中，有机缘的同时，也会随之产生各种难以承受的风险。
　　“难道我看到机会，吸收三十六行古梵文印记错了吗？如果不把握机会，最后只能是甘于平庸。”郑凡在黑石牌空间中，强忍头痛欲裂之感，睁开的双眼都为之泛红。
　　“触动识海中的石物，也没有对古梵文锁链造成影响，只怕像那老头所说，我一身不朽根基被剥离，就是早早晚晚的事。”强自镇定情绪的郑凡，先是看了看黑石牌空间中，不断缩小的万蛇和万花纹理光团，似乎想要分清主次。
　　相对郑凡而言，肌肤上的印记被褪去，倒是对他产生不了明显的影响，最为主要的，还是在于对黑石牌的控制。
　　“在自身拿古梵文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如果出现一些意外因素，不知道能否给不妙的情况带来转机。”此时郑凡通过年轮光幕发现，一身魔鳞的中年人，已经在血藏秘境中，穿过郁郁葱葱的古树林，跨越古战场与沙海，来到了一座巨大宫殿前。
　　“这个家伙……”
　　看着光幕的中年人身形几个闪烁，就已经进入了极为厚重的石殿，至此黑石牌的奇妙威能，失去了对他的跟踪窥伺，郑凡不由着急在黑石牌空间中，向着年轮光幕飘去。


第五百三十六章 直捣黄龙

　　“嗡~~~”
　　黑石牌空间中，郑凡尽量收敛一身气息，投身年轮光幕，不断将身形往出挤，很是费劲的模样。
　　年轮光幕的景象，所显露的巨大宫殿还算稳定，随着郑凡身体一点一点挤入光幕之中，他的身影，也显现在巨大宫殿所在天地景象中。
　　“呼~~~”
　　感知变化过后，从年轮通道中出来的郑凡，已然能体会到雄伟石宫的古意。
　　“这就是地藏宫吗？”
　　喘了口粗气的郑凡，看着石质宫殿散发出的黑色空间裂纹，双眼都不由眯缝了起来。
　　呜呼的声音不断响起，从石质宫殿散发出的气息波动，就像是远古的悲鸣。
　　如果这时石质宫殿外面有人，就会发现郑凡面部肌肤的一道古梵文锁链印记，已经深入他的灵宇，并逐渐拖拽出一亮灰色光华。
　　“不朽根基被荡落的速度太快了，如果情况不能好转，估计用不了多久，识海中的石物，就会被古梵文锁链，硬生生从我灵宇中拽出来。”郑凡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已然迈开脚步，向着石宫走去。
　　尽管石宫散发出的气息波动，肉眼可见将一方天地撕裂出密集的空间裂纹，可郑凡却是没有犹豫，更来不及想太多。
　　“呜~~~”
　　接近石殿的过程中，郑凡身形受到一道空间裂缝的牵引，不由一个趔趄。
　　“那个一身魔鳞的中年人，肉体力量必定极强，看他进入宫殿，似乎并没有受到空间裂缝的影响。”郑凡所走的路径，与中年人一模一样。
　　叱咤暗呜的古意，不断作用在郑凡身形上，虽带来了颇为厚重的压力，却没有影响到他肌肤上的古梵文锁链丝毫。
　　“嗡~~~”
　　就在郑凡顶着古息压力，进入石质宫殿之后，入眼所见却是一片破败。
　　石殿墙壁上的一具具凸起石像雕刻，有些已经残破，有些则是透着裂纹，站在石殿之中，郑凡依稀可以感受到，宫殿全盛的时候，众多人物的石刻，会有多么的肃穆**。
　　浓郁的死气，在宫殿一处地坑中内敛，让人难以看清其中的景象。
　　“那魔鳞中年人不在石殿之中，应该是进入地坑了。”郑凡只是略微扫视殿内残破的情景，就已经来到了地坑边上。
　　在郑凡看来，石殿内残破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受到了让人掘地三尺的搜刮，别说他现在没有时间步步为营思量，即便是寻找，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蒙尘的宝物。
　　“我可不管地藏宫有多可怕，与其被古梵文所害，倒不如趁着还有底气的时候直捣黄龙。”郑凡察觉到黑石牌就要在胸口血肉中，完**露而出，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跳下了泛着死气的地坑。
　　“呜~~~”
　　身形急速下坠的过程中，郑凡通过视觉感知，隐隐能够发现，宽阔地坑周围的石壁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人脸。
　　与雕刻有所不同，地坑内的石质人脸，虽都闭着双眼，却似乎有所呼吸一样。
　　每一次密密麻麻人脸的呼吸，都好似暗含一种生死法则，作用在郑凡的身形上。
　　如果不是有古梵文锁链印记闪亮，释放出柔和的轮回古息，郑凡甚至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有这三十六道古梵文加身，甚至已经到了无惧地藏宫的地步了吗？”在地坑中下坠的郑凡，心中非但没有喜意，情绪反而越发的沉重。
　　之所以进入地藏宫，郑凡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宝物，而是想要借助这处死地的特异环境，看看能不能使他不妙的状况，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嘭~~~”
　　听到哗哗的水流声，郑凡下坠的身形，被一股抽力引动，很快就遭急促的地下水流冲走。
　　“这黑水洪流是什么？”
　　在三十六道古梵文融入郑凡一身血肉的情况下，泛着黑气的水流，已然是将他肉体腐蚀的滋滋出声。
　　“可恶，我的肉身……”
　　郑凡本以为，可以借助恶劣的环境，消耗三十六道古梵文的气息，却没想到，在这泛着黑气的激流中，三十六道古梵文却隐入了血肉。
　　“激流越来越冷了，就好像是冻入骨髓一样。”通过外放的灵觉，郑凡能够隐晦察觉到，激流之中有着危险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三十六道古梵文，所透出异样气息的关系，郑凡并没有发现激流中可能存在的危险接近他。
　　“这地藏宫应该非常不好相与，如果不是有三十六道古梵文附身，只怕经过那密集人面石壁，以及这湍急的黑色水流，一些强者都可能丧命。”郑凡闭上双眼，任由黑水腐蚀肉体，却出奇没有害怕的情绪。
　　随着激流越来越冰寒，郑凡被腐蚀的肉体，开始接出冰碴，可是激流却没有任何结冰的迹象，依旧在不太宽阔的地下甬道中，带着他结出冰碴的身体行进。
　　“轰~~~”
　　感觉到地下甬道越来越宽，郑凡本能意识到，被黑水激流所溺的情况，可能会有转机。
　　激流透出一股巨力将郑凡身形推到半空，使他猛然睁开了双眼。
　　“呼~~~”
　　随着郑凡一身布满冰碴的肉体紧绷，双脚一磕一旋，身形竟然在半空中一瞬消失。
　　待到郑凡身形再出现，已然是在一处洞腹边缘。
　　“怪不得这么冷！”
　　一身迅速结满冰碴的郑凡，艰难向着远方断崖看去，地下黑水就犹如泄洪一样，在断崖出喷薄而出，落向无尽的深渊。
　　而郑凡所在的洞腹，就在断崖的对面，极度冰寒的气息，就是从洞腹中传出，向着黑水激流甬道蔓延的。
　　可以说，此时郑凡所站之地，比起黑水激流中都要冰寒很多。
　　“咔！”
　　郑凡试探着转身迈开脚步，被寒气所冻的肌肤，甚至出现了丝丝细小的裂纹。
　　“嗡~~~”
　　就在郑凡一步步坚定向洞腹中走进的同时，缠绕黑石牌的一道古梵文锁链，竟然有一端强行往黑石牌中钻。
　　“难道说不只是我自身，就连这些重器，也会受到古梵文的影响吗？”郑凡感觉到，对于黑石牌有些把控不住。
　　郑凡最为雄厚的资本，遭受到古梵文锁链印记的冲击，不由让他加快速度进入洞腹中，看看会否有什么扭转自身境况的机会。
　　“别进来……”
　　洞腹中传出了魔鳞中年人的怒吼，显然是发现了郑凡进入。
　　“呜~~~”
　　感觉到对黑石牌愈发难以驾驭，一环环年轮通道，已经被郑凡打开，当先放出的，是一颗颗小孩拳头大小，光华极为璀璨的奇异金属。
　　拳头大小的一颗颗金属，体积虽然不大，却透着十分沉重的存在感，如果不是在黑石牌内部的奇异空间之中，单是这种重力气息，都会将地面压得下沉。
　　可是进入广阔的洞腹之中，这些奇异金属轰然落在古石地面之后，却没有使得洞腹崩溃。
　　以前通过识丹粉末，郑凡隐隐得知，这种金属已经不只是普通金属那么简单，经过拳头瓶子的压缩，甚至已经产生了质的变化。
　　“实在不好意思，这里太冷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郑凡咧着大嘴，看着远处的一身魔鳞中年人笑道。
　　“翠金……”
　　眼看着郑凡放出的三十六颗金纹闪耀金属，中年人无比惊讶道。
　　“说起来，这些翠金、密银、重铁、鎏铜、玉晶、星钻，虽然经过压缩引发了物质的变化，可是还缺少相应的灵气，这里倒是给这些材料补充上灵气的好地方。”郑凡看着各色金属与玉、钻，每样都有三十六块落地，心中不由暗叹道。
　　在此之前，郑凡即便用灵识，窥探一颗颗产生了质变的材料，都有种要被拉入万丈深渊之感。
　　“呜~~~”
　　随着郑凡放出变异材料，洞腹中的极寒气息，很快就开始被质变的材料所吸引，倒是让能冻碎肉体的环境有所缓和。
　　“小子，你在干什么，快住手，否则会坏事的……”对于郑凡放出质变的材料，吸收洞腹中的灵息，中年人再也忍不住，焦急咆哮出声。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非我所愿，这才只是个开始，后边还有呢。”郑凡笑语的过程中，跟着他移动的年轮通道，已经将一些盆盆罐罐的饭菜，以及黑石牌中所储存的众多物品，逐渐飘送了出来。
　　对于郑凡放出的东西，一身魔鳞的中年人，当真是有些傻眼，眼见着一辆坦克车，都从年轮通道涌出，中年人在此之前，甚至见都没见过这种家伙事儿。
　　“这些东西要是没了，可就真是大势已去了，不过就算无法改变局面，临了也要做一票大的，我倒是想看看，这洞腹之中存在之物，能否顶住数百颗核弹头爆炸之威。”郑凡一脸丧心病狂的笑容，竟然大刺刺将话说了出来。
　　与郑凡说出的阴狠话语不同，在他控制黑石牌，遭受古梵文锁链印记影响的情况下，离开千灵宗之前，他甚至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在郑凡看来，如果数百颗核弹头失控，倒不如在被誉为死地的地藏宫中引爆，这样也能减少对无辜生灵的影响。
　　变异材料吸收洞腹灵气的同时，各种物品被年轮通道释放而出，如果不是洞腹足够磅礴，只怕都得被郑凡的存货所堆满。


第五百三十七章 无用功

　　“铮~~~”
　　偌大的洞腹之中，一柄插入古石地面的黑色巨剑，不但散发强烈的幽冥寒气，更是在变异材料吸收古息的影响下，出现了震颤。
　　而一身魔鳞的中年人，则是身处一具被冰封的巨人下方，不知道意欲何为。
　　“这个巨人可真是雄壮，一身鼓胀肌肉单单散发的晶亮光华，都带给人坚不可摧之感，如果不是从内而外有着死气波动，单单是肉体，都有着一种万古不灭之感。”看着小山一般的巨人形体，郑凡不由嘀咕出声。
　　“快将那些异样的材料收起来。”
　　一身魔鳞的中年人，在黑色巨剑鸣动的压力中，向郑凡艰难行来，似乎想要阻止他。
　　“收起来是不行了，接下来还有更狠的呢，碰到了这种意外情况，也算你倒霉。”郑凡脚下蹬着古石地面，向身后的年轮通道仰靠。
　　眼见郑凡的身形，颇为吃力没入年轮通道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颗颗核弹头被送出，一身魔鳞的中年人，本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一身魔鳞中年人停下脚步没一会儿功夫，洞腹之中已经被放出了很多核弹头。
　　“将黑石牌中的东西放出去，对其掌控的压力，似乎小了一些，只希望经过这次减压之后，情况能有所好转吧。”郑凡身处黑石牌的空间中一脸肉痛，甚至都隐隐有了放弃变异材料的打算。
　　“嗡~~~”
　　就在肌肉晶亮恐怖的巨人，体内死气有着爆发之势的时候，由年轮通道所形成的炮台，已经将一颗核弹头压入其中。
　　“嘭~~~”
　　在一身魔鳞中年人的惊恐注视中，核弹头已然毫不犹豫被年轮通道炮台喷射而出，撞击在了另外一颗泛着冰霜的核弹头上。
　　“隆~~~”
　　核爆炸一经蓬起，摧枯拉朽的灼热光华，就已经在洞腹中扩张开来，最先将一身魔鳞的中年人湮灭。
　　插入古石地面的黑色巨剑所泛寒气，与激烈的核爆炸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磅礴的破坏焰球，不只是将巨剑一点一点摧毁，更是将洞腹彻底撕碎。
　　血藏秘境涌现出大地震，在毁天灭地大爆炸能量不断的释放下，整个血藏秘境的空间崩碎，竟然造成了一方位面溃灭的虚空景象。
　　“轰！轰！轰！”
　　待到地震波涛传导到千灵山脉，一道道大地裂缝蔓延，导致了千灵宗的九座巨峰，都出现了龟裂。
　　不只是大地裂缝喷出岩浆，就连地藏山脉的一些火山，也出现了喷发，带个人末世景象。
　　“呼~~~”
　　灾劫还没等平息，郑凡就已经通过黑石牌的奇异威能，在靠近千灵宗的一处深山，从扭曲的空间中挤出身形。
　　感受着大地的震动，以及深山生灵的躁动，郑凡面无表情，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内心所想。
　　随着郑凡伸手向胸口抓去，被古梵文锁链在血肉中逐渐拉出的黑石牌，已经被他抓握在了手中。
　　离开了郑凡的肉体之后，古梵文锁链的一端，也不再往黑石牌中钻，可是却从黑石牌中，卷带出一团人影。
　　“你是谁？”
　　郑凡见到被梵文锁链卷出的光团人影，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有着难兄难弟的调侃笑意。
　　“嗤！嗤！嗤！”
　　气息本就微弱的人影，在梵文锁链的缠卷中，就犹如被炼化了一般，缓缓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辉湮灭。
　　“这些古物还真是不得了，根本就不是寻常修士能够驾驭的，否则很有可能是辛辛苦苦给别人做了嫁衣。”即便在地震的情况下，郑凡立足不稳，但还是忍不住嘀咕道。
　　此时郑凡所握的黑石牌空间中，也只有四物而已，一件物品是由三十六个小葫芦串联而成的手串，一物是小山般的龟壳，另外一物是蛇纹和花纹所化的光珠，最后一物则是在毁天灭地核爆炸中，保存下来的巨人恐怖肉身。
　　“呜~~~”
　　就连数百颗核弹头爆炸，都没能毁灭的巨人恐怖肉身，体内的死气却被彻底冲散，在虚空中被郑凡收入了黑石牌。
　　然而，在古梵文锁链，从黑石牌中卷带出光团人影炼化之后，郑凡只觉得即便梵文锁链，不再对黑石牌形成影响，他对于黑石牌的掌控，也是越发的困难。
　　眼见一环环年轮通道光华，自行鼓胀而出，将巨人恐怖的肉身吐了出来，郑凡不由伸手向年轮通道一抓一摄，将葫芦手串也引了出来。
　　“那巨大的龟壳，算是承载住了吗？”
　　发现小山般的龟壳，以及龟壳中一块不小的黏稠晶莹物质，并没有被黑石牌强行吐出，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感慨之色。
　　“嗡~~~”
　　被年轮通道放出在郑凡不远处的巨人形体，在震动之后，不由逐渐的缩小。
　　“难道这才是他的本来体态吗？”
　　直到巨人磅礴的身形，缩小到一丈高左右，才开始为之稳定。
　　郑凡忍不住上前抚摸了一下，极度壮硕男子的鼓胀肌肉，并确定了，男子身体散发晶莹光泽的肌肉，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
　　“单靠这肉身，就能抵御数百颗核弹头的爆炸之威，当真是不可思议，像这样强者的肉体，足以到了不死不灭，万古永存的地步！”郑凡对于面前一身肌肉鼓胀的壮汉，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反而有着释然的感叹。
　　在郑凡看来，眼前身高一丈的恐怖汉子，只剩下躯壳的唯一原因，就是灵魂被泯灭了。
　　“此前他体内蓬勃欲出的死气，应该不是他的力量，反而可能是将他致死的原因，单就肉身而论，这个人是我见过最强的，就连海底墓葬中，那由金属尸棺所化的女子形体，都与他存在着巨大的差距。”郑凡拿起葫芦手串，在黑石牌对恐怖壮汉排斥的情况下，已然有将他扔下的打算。
　　如果换做平时，郑凡或许不会甘于放弃，只可惜，他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岌岌可危。
　　“轰隆隆~~~”
　　在地面上的恐怖壮汉形体，已经将岩层压碎，有缓缓沉入地下的趋势，由此可见其身体的重量，是有多么的沉。
　　然而，就在郑凡触摸恐怖汉子肌肉，尝试着将三十六道古梵文传导到汉子躯体未果，想要离开的时候，身形下沉碎裂岩石中的汉子，竟然从身体中，逐渐飘涌出晶莹剔透的血雾。
　　“嗯？”
　　郑凡躲避着脚下岩层龟裂塌陷，到了远处能够立足的地方，停下了身形。
　　“呼~~~”
　　发现从恐怖壮汉体内蒸腾的血雾，逐渐汇聚成一行行血色古文，郑凡神色有异，竟然将此前鹤发童颜男子交给他的仗天魔功卷轴，从金丝短裤所系的锦囊中取出。
　　打开泛着黑光的卷轴，郑凡已然确定，残破卷轴上记载的仗天魔功第一层修炼功法，竟然与血色古文有些相似。
　　“虽然说是相似，但这种修炼功法，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估计是在恐怖汉子体内死气涌动的时候，通过某种感悟和异象，施以一些玄妙手段所得到的。”郑凡只觉得，或许半空中由血气汇聚的一行行血色古文，可能会是他的转机。
　　“三十六行血气古文，或许正对应三十六行古梵文，如果将其引导入体，必定会产生异变。”郑凡看着半空中的一行行血色古文，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意味，甚至已经到了不考虑后果的地步。
　　恐怖壮汉下沉的身形，在散发血雾的过程中，逐渐从地下浮起，肉身愈发的晶亮，在半空中消散为星星点点的光华。
　　“就是现在。”
　　焦急的等待中，直到恐怖壮汉躯体彻底湮灭，郑凡担心会有意外，竟然主动向半空中的三十六行血气古文冲去。
　　“轰~~~”
　　随着三十六行血色古文流动，所带出的冲击力，险些没将郑凡残破的肉身荡碎。
　　“呜~~~”
　　眼看着三十六行血色古文，涌入葫芦手串之中，在半空中被排飞的郑凡，面部表情渐渐变得极为古怪。
　　“怎么会这样！”
　　郑凡没想到，出现的意外会是这样，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接受不了。
　　“嗤~~~”
　　强自振作的郑凡一个前冲，一把抓上葫芦手串，炽热的血气，将他的手都烫冒了烟儿。
　　然而，即便郑凡忍受着血肉被灼烧的痛苦，却还是没能将三十六行血色古文引导入体，只是眼睁睁看着，手串三十六个小葫芦的血色古文一点点消隐。
　　“这可是我最后的希望……”
　　郑凡有种感觉，如果三十六道血色古文帮不到他，只怕他将再没有机会。
　　“呼~~~”
　　抓着葫芦手串的郑凡，长出一口气，身形一闪，就已经远离了异样力量气息波动之地。
　　“不管怎么样，都得找一个隐晦的地方，尝试着利用我的一身底蕴，看看能不能有转机。”此时的郑凡，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所拥有的古物上。
　　失去了黑石牌中绝大部分储存之物，固然让郑凡心痛，不过与他自身的情况相比，却不算什么了。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的郑凡非常清楚，只有活在当下，才能谈其它。
　　“现在还只是一身不朽根基被荡落，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郑凡发足狂奔飞掠的同时，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大多数都是出自以前的记忆。


第五百三十八章 避忌

　　“呜~~~”
　　血藏之地被炸碎的空间介质，在虚空幽冥深洞所散发气息的影响下，竟然在缓缓重组。
　　如果郑凡此时还在血藏之地，就会发现，在核爆炸中轰然爆碎的古老石殿，也在跟随空间介质的重组为之恢复，只是相比从前，再度聚集的石殿，已经充满密集的裂缝。
　　恐怕很多人都没有想到，在千灵宗大开宗门之日，血藏秘境乃至地藏山脉会遭逢如此灾劫。
　　位于千灵山脉的一个小山村远处，随着一圈圈年轮通道光华显现，郑凡已然从中走出。
　　“暂时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吧。”
　　望着眼前一座被大地震撕出裂缝的山体，郑凡眉心灵宇梵文光华闪烁，淡淡叹了口气。
　　虽然郑凡眼前的大山，不像千灵九峰高耸，不过植被却还算茂盛，尤其是山体底部被地震撕出的裂缝，并不是很宽，成人几乎难以通过。
　　“这座山峰对于我来说，倒是一个比较天然的洞府。”郑凡来到山脚下一处水潭，看着连接着水潭的山体裂缝，已然稳定了心绪。
　　“嗡~~~”
　　在郑凡的心念驱动下，被他所握的黑石牌，向山体狭窄的裂缝，释放出一环环年轮通道光华。
　　看着年轮通道光华，扭曲挤入山体裂缝中，郑凡稍稍闭上双眼感应，很快一步踏出，跟着年轮通道光华，涌入了山体裂缝中。
　　“呼~~~”
　　随着一个还算宽阔的溶洞内部，显出郑凡的身形，年轮通道光华才向黑石牌收敛。
　　“如果地质变动，不再对山体有什么影响，这个比较天然的溶洞，常人是很难进来的，估计也只有十岁以下的孩童，才有可能通过山体裂缝的机会。”虽然郑凡依旧没有放弃，可是心中却隐隐有种感觉，恐怕这个山体内部房间大小的溶洞中，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对于黑石牌的掌控，已经弱了很多，如果不是主动将其中的东西放出来减压，只怕也会被古梵文所荡落，经此一番折腾，黑石牌中的核弹头和武器空了，我也再没有什么后手，虽然眼下肉身的强度还可以，但遇到强人却没什么胜算。”郑凡在溶洞水窝的上方岩石上坐下，将泛着血红色光华的葫芦手串，放在了身边。
　　若说郑凡还有什么能利用的，也就是手中黑石牌的奇异威能了，至于被他放下的手串，即便吸收了三十六行血色古文，却依旧没什么反应。
　　“还好数百颗核弹头的大爆炸，是在地藏宫的地底引发，看那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没准儿我还算是做了件善事呢。”郑凡笑语之际，被他放在石头上的葫芦手串，血光已经消隐。
　　“可恶~~~”
　　发现葫芦手串的变化，郑凡一脸不甘，甚至还拿着手串，在肌肤上的古梵文锁链上蹭了蹭。
　　然而，不只是葫芦手串，就连古梵文锁链，也没有因为彼此的接触，产生什么变化。
　　看着眼下好似化为油亮石质的葫芦手串，郑凡甚至已经感受不到，手串中蕴含任何奇异的力量。
　　“这手串本就是不凡之物，再加上吸收了那恐怖汉子肉体精血之气，所化的三十六行血色古文，如果说没潜藏丝毫奇异力量才怪，只可惜，以我现在的情况，只怕是不能将其牵引出来了。”郑凡非常清楚，他所剩的时间已经无多，再加上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所释放的气息，当真是对他有着难以预估的影响。
　　好一会儿过后，郑凡才将手伸向腰间锦囊，先是拿出千灵宗掌门所谓的仗天魔功卷轴，打开看了一会儿。
　　“以人体三十六个死穴，带动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继而修炼肉身吗？而且需要不断置之死地而后生，寻死进行肉身打熬，这种修身之道还真是变态，简直就是作死的功法。”卷轴上的仗天魔功第一层功法，倒是比血色古文易懂很多。
　　“这种自杀之道，也能称之为千灵宗极致的功法典籍，还不如不修。”就在郑凡灵宇中的石物，被古梵文锁链拉出来之际，他已经将仗天魔功的卷轴合上。
　　“嗡~~~”
　　扭曲的石物完全从郑凡识海中被拉出之后，在溶洞之中，倒显得缩小了很多，充其量也就是比拳头大一些。
　　“以前在识海中，悬浮的这似峰似塔石物，感知的反而没有现在清晰！”看着在自己面前悬浮的石物，郑凡嘟嘟囔囔道。
　　似峰似塔的石物底部平整，粗壮石体盘旋而上，虽有三十六层，却浑然天成，石物表面上还存在着无数的刻纹，以前郑凡甚至将其恶意想象成为便便的形状。
　　不过石物从识海被拉出来，尤其是缩小了之后，郑凡却发现，在石物的最上层顶端，有着类似于剑柄的纹理。
　　“难道说这盘旋的石物，是一把剑吗？”
　　郑凡试着抓住石物的一端，却难以将剑柄拔出丝毫。
　　“与其指望着这些深不可测的重宝，倒不如潜心修炼来得实际，尤其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冒然将其引入体，搞不好非但得不到什么机遇，反而会深受其害！”郑凡虽是指三十六道古梵文，不过却也不无带上其它不朽根基的意思。
　　“嗤！”
　　继识海中的石物被古梵文锁链拉出之后，郑凡右手背上的变容晶鳞纹理，也开始浮现，被一行古梵文锁住。
　　“就连变容晶鳞都不放过，接下来估计就是背后的三面首图案，以及丹田气海隐隐再度成形的三面首石人了！”无力改变境况的郑凡，身处溶洞中释然了很多。
　　“黑石牌倒是还能利用，可单靠它却没什么转圜的余地，至于由旋光锦所化锦囊之中，也没装什么有用的东西，可能也就清虚诀和聚虫果还有些价值。”郑凡甚至没有将仗天魔功算入其中。
　　就连诸如识海石物这等重宝，都抵御不了古梵文的剥离，郑凡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够阻止，犹如跗骨之蛆的三十六行古梵文。
　　“放出来。”
　　郑凡神色振作些许，伸手向着黑石牌中一掏，却没有将纹理光球取出，只觉得抓了一个空。
　　“呼！”
　　意识到是自己肉体有着古梵文气息的关系，郑凡不得已，只能用黑石牌将纹理光球排斥出来。
　　“可惜了这万蛇和万花纹理，如果没有三十六道古梵文的祸害，用这两种纹理配合炼体功法，必定会非常强横！”郑凡发现压缩的纹理光团，并没有实质的依托，这才在锦囊中，将水灵力近乎耗尽的藏灵珠取出。
　　“嗡~~~”
　　不知道是藏灵珠较为空虚，还是水属性灵力柔和的关系，万蛇和万花纹理，很快就涌入泛着精光的藏灵珠中。
　　看着藏灵珠表面蛇纹流转，随后万花争艳的纹理，从蛇纹缝隙中盛开，郑凡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蛇纹和花纹印记，此时已然是非常的清淡，与郑凡肉体的气息也很相近，可却已然被古梵文气息从他肉体中剥离排斥了出来。
　　“这么清淡气息，如果有后来人能得到，炼化应该非常容易吧，这可真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了！”郑凡仰倒在岩石上，不再去看吸收了两种印记的藏灵珠变化，似乎担心控制不住心绪而暴走。
　　时间缓缓流逝，待到藏灵珠的印记灵光消隐，溶洞中的光亮，也黯淡了一些。
　　“呼~~~”
　　不信邪的郑凡，再度将丝气卷轴取出，然而经他手一摸，古术诀卷轴上的丝气，很快就为之消隐，恢复为得到它之前蒙尘卷轴的模样。
　　“这手还真是臭！”
　　郑凡拿起黑石牌，在他心念的驱动下，石牌很快变得晶莹剔透，里面露出了千灵宗的景象。
　　“看来还是被核爆炸影响到了！”
　　发现千灵宗的大地上，出现了一道道沟壑，就连千灵九峰也被撕出裂缝，郑凡摇了摇头道。
　　随着黑石牌所流露的景象一变，大衍峰少女关若瑶的身影，已经显现而出。
　　“师尊，我总觉得，此番的灾劫，同郑凡叛逃出宗有关系，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关若瑶对双眼有些睁不开的老者道。
　　“你之前提起，发现了郑凡的异样，能不能详细说说？”老者略有好奇问道。
　　这时老者和少女不知道的是，郑凡利用黑石牌的奇妙威能，不只是能看到二人的身影，就连两人的对话，也一字不漏被他所听到。
　　“那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梵文，而且有着很强的轮回气息！”关若瑶说的颇为确定。
　　“轮回气息？”
　　老者的双眼骤然睁开，似乎很在意少女的说法。
　　“不错，如果是寿元将尽的盖世豪强，得到那些梵文必定如获至宝。”关若瑶似乎有意提起此看法。
　　“在郑凡走的时候，说没说要去哪里？”老者从座椅上起身，转了几圈问道。
　　“尽管没说去哪里，但应该就在地藏山脉深处，我试图卜了一卦，他的命理被轮回之道影响，变得越来越难以预测，估计是那轮回气息，已经影响到了他的灵魂。”少女的说法，让郑凡的脸色有了明显变化。
　　“怪不得最近总是莫名想起以前的事，如果是风烛残年也罢了，可我现在正当盛年……”溶洞之中的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第五百三十九章 维系局面

　　安静的山腹溶洞之中，看着岩石上所摆放的古物，郑凡不由摇了摇头。
　　“嗤！嗤！嗤~~~”
　　随着郑凡背后的三面首印记，被古梵文锁链拉拽而出，很快就泛起受到净化一般的气韵。
　　“才短短一个月不到的功夫，体内的不朽根基，就已经尽数被古梵文锁链拖拽而出，这可真是大势已去了，不过大衍峰关若瑶所说的轮回，又是什么呢？”郑凡此时的心绪，已经颇为的平静。
　　从出车祸借助藏灵珠重生，再到现在，郑凡甚至有种恍若如梦之感，只是不知道现下这个阶段所产生的感觉，是不是受到了三十六道古梵文的影响。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就是郑凡此时看着岩石上所摆放古物，在心中产生的感慨。
　　“或许除了我自身的灵魂，就连这具身体，最后也不属于我！”郑凡淡淡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了释然的笑意。
　　失去了这么多，郑凡甚至已经不在乎，再多那么一星半点儿。
　　随着三面首印记，彻底被拖拽而出，遭到古梵文锁链的轮回气息净化，这才缓缓与水窝上方岩石上的三面首小石人融合。
　　作为郑凡与男婴牵连的媒介，岩石上的三面首小石人，曾几何时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在九孔瀑布的十年修炼，因为郑凡收入了拥有核裂变属性的藏灵果，以及黑暗吞噬属性藏灵果的关系，甚至让丹田气海中的小石人，化为了五面首。
　　“之前那有藏灵珠碎片，所化的五面首小石人，并不曾与我背后的三面首印记产生共振，再加上炼体对于异种灵力的压榨，最后还是碎掉了，随着丹田气海中的藏灵珠碎片，再度聚集成三面首小石人，现如今又有三面首印记融入其中，估计也就是这个形态，再难有什么改观了。”看着三面首小石人，或冷漠、或邪恶、或善良的面容，郑凡不由咧嘴一笑。
　　九孔瀑布修炼的十年时间，郑凡之所以想让小石人多两个面首，是想成就类似五行的灵基，只是却以失败告终。
　　此时郑凡想来，这些年中，他真的是做了很多大胆尝试，有句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眼下他被三十六道古梵文所困，殊不知是太过激进的缘故。
　　“这三面首小石人的邪意面孔中，融合了时空属性，冷漠面孔中，则是融合了岩浆与核震裂的属性，至于善良面孔中，则是融合了生死与光暗属性，如果这三种变异的灵基发展起来，只怕会非常强劲，只可惜，现在却不属于我了。”郑凡忍不住伸手抚摸，充满裂纹的三面首小石人，却没有得到小石人的任何反应。
　　发现三面首小石人的邪意面首中，时空精光逐渐消隐，而善良面首的丝丝爆炸般红黑光华也是如此，就连冷漠面首的青色气韵也为之消失，郑凡不由收回了触摸三面首小石人的大手。
　　变容晶鳞被古梵文锁链净化之后的纯净鳞光气韵，被郑凡用风属性的藏灵珠收取，也摆在了岩石上。
　　此时岩石上所摆放的物品，为首是由三十六个小葫芦所串联的油亮手串，其次则是似峰似塔的石物，充斥裂纹的三面首小石像，两颗藏灵珠，以及古术诀卷轴。
　　“说起来我还真是富，在地藏宫近乎于将黑石牌中的物品放尽，蒙受了如此大的损失，竟然还剩下了这些不朽根基，若是谁有缘能得到，估计都得有了成为盖世豪强的基础！”观察了一会儿岩石上的物品，郑凡不由咧嘴笑道。
　　岩石上大多数从郑凡身体中被荡落的不朽根基，还没算上他在身外依旧有所保留的，单单是拥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就足以让任何修士自傲。
　　“黑石牌空间中，还有一个小山般的龟壳，至于那体量不小的晶莹黏稠物质，则是也留在这山腹溶洞中吧。”郑凡将一个绣着封纹的储物袋，也放在了岩石之上，似乎有让这些东西，等着有缘人之意。
　　“嗡~~~”
　　随着郑凡体内不朽根基褪尽，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印记，已然对他肉体形成勒紧的态势。
　　如果这时溶洞中有人，就会发现，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竟然将郑凡的身体，勒出一道道裂纹。
　　尤其是在轮回光辉的散发中，郑凡的肉体，已然开始被缓缓分解成星星点点。
　　“终于要对这具，不属于我的身体下手了吗？”郑凡深吸一口气，也没有惊慌的意思，而是从锦囊中，掏出了三十六个不大的金属小人。
　　“滋！滋！滋！”
　　一个个拇指大小的金属人，在郑凡意念的驱使下，竟然开始缓缓融合。
　　“即便是命运，我也绝不能屈服。”
　　在肉身被逐渐分解的过程中，郑凡神色反而变得坚毅，拿着黑石牌开启年轮通道，将岩石上一件件不得了的物品收入其中，改变主意没有了留下的意思。
　　“只要还能坚持，或许我应该回一趟千灵宗，向那个关若瑶了解一下轮回的事，最差估计也就是现在这种程度了。”郑凡隐隐觉得，轮回与彻底湮灭可能还有所区别。
　　“呼~~~”
　　随着郑凡伸手一招，三十六个融合在一起的金属人，竟然为之软化，向他被分解的肉体覆盖，就连手中的黑石牌，也藏入了流软的金属。
　　“嗡~~~”
　　在郑凡面前泛出年轮光幕，出现大衍峰少女关若瑶的景象之后，他的金属躯体，已经强行挤入其中。
　　大衍峰的一处洞府之中，正在制作阵盘与阵旗的关若瑶，眼见空间出现扭曲，一具金属人从中挤出，当真是吓了一跳。
　　“你是谁……”
　　关若瑶一双灵目的星衍纹理旋转，似乎要施展什么手段。
　　“慌个屁啊，我郑凡。”
　　金属人并不蠢笨，不但张嘴说话，就连面部表情都极为生动。
　　“你怎么这个样子了？”
　　看着熠熠生辉的金属人，关若瑶发现，他的面容当真是与郑凡一模一样。
　　“要不说你们没见识，这液态金属是我所炼的宝贝。”郑凡将树界令取出，又从液态金属中拿出烟斗点着抽了一口。
　　“那你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因为洞府被封闭的关系，与郑凡相处，关若瑶显得极为警惕。
　　“那都不重要，我想问你，你说我被古老梵文的轮回气息影响，是怎么回事？”郑凡沉声对少女问道。
　　“是凝阴峰罗贞对你说的？”
　　关若瑶并不认为，郑凡亲自听到了她的说法。
　　“就算是吧，既然让你看了出来，应该知道我的情况。”郑凡死死盯着少女道。
　　“你这具金属躯体，还真是有些奇异，竟然蕴含着本源血脉，怪不得能暂时维系着局面。”少女一双灵目光华闪耀，打量着郑凡啧啧称奇道。
　　“我是无意间得到了一颗佛珠，将其中蕴含的三十六道古梵文引上身，才陷入了如今的困境！”郑凡想让少女多了解一些情况，也是出于无奈。
　　“要是说起轮回，就不免有些复杂，尤其是你现在的状态，我也不确定最终会怎么样，如果情况好的话，应该是生死流转，有转世投胎的希望，如果是情况差，可能就直接在轮回之道中湮灭了。”关若瑶当真不是很确定。
　　“可否有将三十六道古梵文，从身体中褪去的机会？”郑凡问出了最关心的事。
　　“看目前的状态，是不太可能的，这三十六道古梵文形成的轮回气息，已经作用你的灵魂，如果不是这具金属身躯，蕴含你的本源血脉，只怕你现在就已经守不住了，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一旦堕入轮回的话，记忆很难存在连续性和继承性，你很可能会出现记忆断灭的情况，如果能轮回人道，已经是不错的情形。”少女一脸认真道。
　　“我能选择轮回之道吗？”
　　郑凡微微露出苦笑，觉得这一路走来，乐也罢，苦也罢，自己所拥有的记忆，完全称得上是最大的财富，如果记忆消失了，即便能活着，还不如死了。
　　“尽人事左右轮回之道，未必会有好的结果，我建议你顺其自然。”少女用灵目观察郑凡的同时，神色不断的变化。
　　“在你看来，我还能坚持多长时间？”郑凡虽介意少女的灵目，却需要她的答复。
　　“你之前的肉身，已然是不行了，夺舍来的肉体，本就与轮回之道格格不入，至于这副金属躯体，估计也不会坚持过百日。”关若瑶感叹着笑道。
　　“你早就发现了？”
　　郑凡神色深沉，似乎恼火少女的灵目太毒。
　　“之前并没有，只是在那三十六道古梵文，对你产生影响的时候，导致你夺舍的肉身与灵魂出现了破绽。”少女倒不是在敷衍。
　　“你说了这么多，等于没说，我需要有效的建议，而不是用我悲催的状况取悦你。”郑凡明显不甘于放弃。
　　“太丰王朝存在着六大正道宗门，除了咱们千灵宗，还有浩剑宗、落霞宗、玄箓宗、耀生宗，以及天岁寺，如果我是你的话，会找天岁寺的高僧想想办法，如果能有一件佛道至宝的话，你的状况或许能改观也不一定，在宗门中是没什么出路的，不过之前的大开宗门，因为遭遇灾劫，坊市和六宗会法取消了，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血藏秘境上，你在宗门是见不到天岁寺的人了。”少女略有深意道。


第五百四十章 远走

　　“如果我能躲过这一劫，一定会还你一个人情。”郑凡说话之际，身后的空间扭曲，就要靠入其中。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将你的事说出去？”对于郑凡诡异的手段，以及金属之躯，关若瑶神色奇异道。
　　“人一旦没什么可以再能失去的，还需要害怕吗？”郑凡笑了笑，带给关若瑶没落之感。
　　“呜~~~”
　　看着郑凡金属身躯，挤入扭曲空间颇为费劲的模样，关若瑶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将左右轮回之道的方法说出来。
　　“谁？”
　　翠灵殿之中，靠在上首位座塌上的柳月琴，有些复杂的神色突然一凛。
　　“师娘，是我。”
　　郑凡的声音略显沙哑，透过年轮通道缓缓行走而出。
　　“小凡……”
　　尽管郑凡离开千灵宗，让柳月琴难以安心，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出来，书香气妇人还是不免露出惊异之色。
　　“师娘，我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之前我不离开千灵宗不行，此番回来却是有事相求。”郑凡稍稍对上首位的妇人躬身道。
　　“你这一走就是三十多天，这期间倒底发生了什么？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叛逃，已经触动了各峰首座和掌门。”书香气妇人看着郑凡的金属身躯虽奇异，却隐隐有种感觉，他目前的情况并不好。
　　“这仗天魔功是掌门给我的，但我并没有修炼，还请师娘帮我物归原主。”郑凡从锦囊中，将泛着黑光的卷轴取出，放在了大殿之上。
　　“仗天魔功是一部至强的炼体功法，以你的资质，如果能修炼这部功法，必定会非常的强势。”柳月琴并不明白，千灵宗的极致功法，郑凡为何没有选择。
　　“滋！滋！滋！”
　　随着郑凡金属身躯变软，化为液态金属褪下，书香气妇人看着他那星星点点消散的肉身，神色不由骤然一变。
　　“十年在九孔瀑布的修炼，全都白费了，我现在的肉身已经分解，要这仗天魔功又有什么用，如果不靠着金属身躯包裹，只怕我身体会消散的更快。”郑凡语气泛苦，很快就让液态金属，再度涌上肉身，似乎想要尽量阻止肉身的湮灭。
　　“你身上的梵文是怎么回事？”
　　书香气妇人对郑凡的肉身观察虽短暂，却还是看出了问题的关键。
　　“早在大开宗门之前，我就将这三十六道梵文引上了身，遭到了不可抵御轮回气息的毒害，三十多天过去了，这个结果也没能有效的转变，现在我一身的不朽根基，已经全部被三十六道古梵文荡落。”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看这个情况，你确实坚持不了多久了！”
　　书香气妇人陷入思索，想要尽可能帮助郑凡。
　　“我需要师娘或者大师兄带我去天岁寺，看看有没有机会求得佛门至宝，或者得到那里真正高僧的帮助。”郑凡抓紧时间，将真实的意图道出。
　　“难啊，即便你来到翠灵峰之后，大多数时间都在修炼，但对于翠灵峰的弟子，我都将你们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得带你走一趟天岁寺。”书香气妇人虽没什么把握，却还是起身道。
　　“谢师娘成全，如果不是路途遥远，我也不会回来找你。”郑凡跪在地上，给书香气妇人磕了一个头。
　　“看你的状态，是一时都拖不了了，现在咱们就走，趁着血藏秘境出事，宗门一些人也顾不上。”书香气妇人取出一块兽皮按置在半空，急速给陆海留言。
　　“出宗倒是容易，师娘跟着我，根本就不会被发现。”郑凡看着书香气妇人走下来，已经在身后开启了年轮通道。
　　“这奇异的空间通道是怎么回事？”
　　柳月琴对于郑凡的手段，神色不免有些异样。
　　“这是我借助一件宝物的奇异威能，甚至可以远距离挪移，只可惜，这件宝物的空间传送，必须要有坐标点才行，得是我知道或去过的地方。”郑凡一把拉上书香气妇人的柔荑，就往年轮通道中挤。
　　“嗡~~~”
　　随着郑凡带着书香气妇人的身形，彻底没入年轮通道中，千灵宗甚至没有人知道，两人离去了，更不要说去了哪里。
　　“呼~~~”
　　待到书香气妇人感知一变，已然被郑凡拉着，在千灵山脉外围的一处小山村现身。
　　“这是秦家村！”
　　书香气妇人当真没有想到，在年轮通道一进一出，会移出千灵宗这么远。
　　“接下来就要师娘帮忙了。”
　　郑凡隐隐有种感觉，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而且一路上还说不得会有什么风险。
　　如果柳月琴状态好还行，郑凡非常清楚，自从她重伤之后，修为就一直都没有恢复。
　　“这里虽是千灵山脉的外围，可是咱们要去的天岁寺，却在太丰王朝南边的云海山脉，即便连续飞行，也要五日的时间。”书香气妇人一抖袖袍，放出了一艘刻满了法咒的木质飞舟。
　　“师娘之前说血藏秘境出事，不知道六大宗门之人，是不是去那边了？”郑凡并没有着急上舟，对着书香气妇人询问道。
　　“以你的状况，指望着天岁寺来人怕是不行，六大宗门之中，也只有天岁寺处事淡然，即便有什么集会，天岁寺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的大能高僧是不出来的。”书香气妇人摇了摇头道。
　　“除了天岁寺之外，师娘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让我的情况有转机？”郑凡也没有全然押注，关若瑶一人之言。
　　相比大衍峰的少女，郑凡无疑更加相信，眼前的书香气妇人。
　　“幽冥之渊或许有那么一丝机会，不过现在地藏山脉刚刚出现灾劫，那边的情况实在是复杂，你这个样子过去，怕是非但不能解决自身的困境，还会被一些有心人盯上。”书香气妇人取出衣袍和斗笠，似乎觉得郑凡的金属身躯有些扎眼。
　　“师娘，以前一直没倒出机会问你，幽冥之渊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郑凡通过黑石牌的奇异威能，此前就已经窥伺到，在数百颗核弹头爆炸毁灭了一方位面之后，因为虚空深处的黑洞，破碎的位面竟然重组了。
　　“上有九天下有九幽，即便地藏山脉中的幽冥之渊，可能只是小九幽，却也是不得了的地方，地藏宫内的九幽之洞，应该分为九层，至今为止，我还没听说过谁能下到第二层，所谓地藏宫的机缘，也仅限于第一层的仗天魔窟。”书香气妇人细心帮郑凡的衣着打理好，对他解释道。
　　“数百颗核弹头之威，只是将幽冥之渊的第一层炸毁了吗？”回想起之前被黑色水流冲到半空中，下方则好像是无尽深渊，郑凡已然明白，他跟着一身魔鳞中年人所探索的暗河对面洞腹，应该就是仗天魔窟。
　　“虽然咱们千灵宗靠近地藏山脉，但幽冥之渊自始至终，也不能被千灵宗占为己有，原因就是这其中的机缘太过不同寻常。”书香气妇人略有深意解释道。
　　“明知道是死地，也有人为了一步登天，前仆后继往里闯吗？”郑凡觉得书香气妇人这个时候跟他解释幽冥之渊，只怕是有其它的考虑。
　　“正是幽冥之渊的机缘难以得手，长久岁月之中，千灵宗和周围的生灵之地，更是没少遭到荼毒，你看看眼前的村庄，是不是觉得很安静，我可以告诉你，不只是这个偏僻的山村，就连靠近千灵山脉的其它村庄，乃至远方的地藏城，青壮年都已经不是很多，剩下的大多是老弱妇孺，如果不是看在孩童以后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只怕这些村子早就灭绝了。”书香气妇人叹了口气道。
　　“为什么要抓壮丁，是谁在这么做？”
　　郑凡之前通过窥伺一脸皱纹老者与中年人的交谈，倒是对这样的事不意外。
　　“幽冥之渊炼气修士是下不去的，只有炼体的修士才能进入，很早以前，六大宗门为了能获得幽冥之渊的机缘，培养了不少炼体弟子，可即便是这样，所获也是少得可怜，久而久之，意识到事不可为的六大宗门，表面上虽断了对幽冥之渊的念头，实则却是没放弃，只是不指望低阶弟子而已。”书香气妇人上了飞舟，对郑凡示意。
　　“觉得低阶弟子成不了事，改换其它的打算了吗？”郑凡跳上飞舟，向着小山村看了一眼。
　　“如果一直用低阶弟子，往幽冥之渊填，宗门的传承要怎么办，还有谁会愿意送孩子过来，而且与你想得一样，低阶弟子即便是天资不凡之辈，下入幽冥之渊能力也有限，如果是长辈散功转修就不同了，宗门并不是不用人，而是改变策略，选择用人的时机，低阶弟子会成长，待到有成为宗门佼佼者的一天，距离被授命也就不远了。”书香气妇人掐出御宝诀，向飞舟打出一道光华，很快就使得木舟破空飞行。
　　“以养带用吗？师娘去幽冥之渊，是不是也……”郑凡直到现在，才隐隐意识到，柳月琴前往幽冥之渊，重伤濒死归来，只怕不是只为找寻翠灵峰首座那么简单。


第五百四十一章 隐秘

　　飞舟在天空破风而行，郑凡站在上边，感觉要比书香气妇人的红绸法宝稳很多。
　　“我虽然放不下，但你师尊的魂牌都已经碎了，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与其等着宗门授命，倒不如自己主动去，这样还能活着回来，再往后或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书香气妇人叹了口气，道出了心中的无奈。
　　“凝阴峰首座将我安排到翠灵峰，是不是一早就看中了，我是一个炼体的好材料？”因为得知了一些情况，也难免郑凡会有所猜疑。
　　“你拥有异样的资质，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意味着，你能进入幽冥之渊的话，机会也远超别的弟子。”书香气妇人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师娘跟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一旦在天岁寺不成的话，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想让我殊死一搏？”郑凡多少明白妇人的意思。
　　“修炼一途，本就是在逆境中争得一线生机，远的不说，就说咱们千灵宗，搏击命运之人，可不是只有你。”书香气妇人笑语道。
　　“师娘是指与我一起入门的同届弟子？”
　　郑凡敏感想到了关若瑶等人，双眼微眯道。
　　“十年前大开宗门，算上小凡你在内，拜入千灵宗内门的十六名弟子，可是被称之为最强一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书香气妇人玩味笑语道。
　　“以耿斌他们的资质来说，毫无疑问是天资卓越。”郑凡心中虽有所猜测，却没有马上说出来。
　　“别说是千灵宗，即便在东林灵域的豪强修仙宗门中，想要找一个先天灵根非凡的孩童弟子，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精力，在大宗门中，外出游历选材的弟子，可是非常好的差事，一旦能给宗门带回来资质极佳的孩童弟子，那可是有重赏的。”书香气妇人笑语道。
　　“咱们千灵宗大开宗门，似乎没有派弟子出去选材吧？”直到这时，郑凡对于千灵宗的情况，才多少有些确定。
　　“就算十年才大开一次宗门，除了你之外，另外十五名拜入宗门的弟子，各个都是灵根非凡，难道说这些孩童就不是殊死一搏吗？”妇人淡淡一笑，看得非常通透。
　　“这些孩童，或是送他们来的人，看重的是幽冥之渊的机缘。”郑凡内心感叹，还是小看了关若瑶一众同届弟子。
　　“刚刚你也看到千灵山脉外围的山村了，如果不是还剩下些老弱妇孺，就彻底死寂了，哪有什么修炼之材可选，一旦出了地藏城以南，千灵宗就更没什么优势，我倒不是说家境不好的孩童，注定没什么出息，只不过穷养的孩童，确实是没有富养孩童资质好，无论在受教和见识，以及家境能给予的诸多助力方面，穷养的孩童从起步就要差上一大截，同为宗门弟子，家世不行的孩童想要追赶，往往要付出十数倍的努力。”书香气妇人的思想，不免让郑凡重新对她有了认识。
　　在此之前，郑凡甚至觉得，这些修仙宗门中的修士，一门心思追求修为的进境，也不怎么接触外界，脑子估计都修傻了，非常的好骗。
　　“即便是这样，也不应该一下有十五个，先天灵根非凡的孩童这么多，耿斌那些人身后的背景和来历，只怕有的会很复杂。”郑凡略有不甘道。
　　“或许有其它宗门的孩童弟子，拜入了千灵宗，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样的结果也是宗门乐于看到的，抛出去你们这一批，十年前的坊市，各个宗脉同样是吸收了不少新进弟子，咱们翠灵峰不就有孔宁、张春雨、张冬雪，以及秦臻那几个小的吗，只不过在坊市吸收的后进内门弟子，没有你们拜宗大典这一批资质强横罢了！”书香气妇人对郑凡真可谓不错，即便在他情况不乐观的时候，也没将他当成外人。
　　“难怪说是最强的一代，不过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如果是在打幽冥之渊的主意，千灵宗前几代弟子，应该也会有这样的情况才对。”在飞舟上闲来无事，郑凡也不介意与妇人交流一番，多了解一些情况。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千灵宗没有出现大量俊才集中涌入，是因为地藏宫始终不曾被突破，但在二十年前，地藏宫却不知道被谁在内部破坏了，从地藏宫的幽冥坑口，有了进入幽冥之渊一层的机会，是以上一次千灵宗大开宗门，才出现了这么多拜宗的资质非凡孩童。”书香气妇人的说法，让郑凡不由暗惊。
　　因为之前尾随一身魔鳞中年人，进入地藏宫的关系，郑凡可是亲眼所见，地藏宫内残破的景象，至少在地藏宫中，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此番地藏山脉遭劫，看着吧，以后那边的情况，会越来越乱的，宗门也会风雨飘摇，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大祸临头。”书香气妇人似乎对千灵宗的前景，已经不再看好。
　　“师娘，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开千灵宗？”郑凡下意识对书香气妇人问道。
　　“我自小就进入千灵宗，对于宗门有着太多的难以割舍，不只是你，包括陆海他们，我也都是视如己出，如果我要离开了，那些孩子又要怎么办，此番送你去天岁寺，得尽可能的争取一下，看看能否有转机。”书香气妇人淡笑着言语道。
　　其实即便不提郑凡的修炼资质，单从和他交流，书香气妇人也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弟子的气量，即便在同届天资卓越的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如果天岁寺不行的话，即便再回到幽冥之渊殊死一搏，只怕也很难改变什么。”郑凡心中暗自思量，且非常清楚，他将幽冥之渊一层破掉，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至于说千灵宗往后会风雨飘摇，在郑凡看来，情势应该已经是岌岌可危才对。
　　如果不是郑凡叛逃出宗的时候，碰到了一脸皱纹的老者，产生小插曲造成了一定的变故，只怕那老者和一身魔鳞的中年人，早已经对千灵宗不利。
　　从透着死气老者和一身魔鳞中年人的交谈，郑凡就能听出，似乎有一股很强大的阴暗势力，想要对千灵宗下手。
　　“觉得很不甘、很寂寞是不是？”
　　对于郑凡不再出声，书香气妇人笑问道。
　　“还好。”
　　被书香气妇人说中了心事的郑凡，简单给出了回应。
　　“自从你进入翠灵峰一脉，我发现因为你中毒的关系，各峰首座和掌门看走眼的时候，我就确信，你是千灵宗百年难得一见的异类弟子，当你在九孔瀑布修炼期间，我就开始积极布置，并深信不疑，十年炼体过后，待到再大开宗门的时候，也就是我实现梦想之时，那时候的你，必然会在宗门弟子中独占鳌头，带领翠灵峰一脉，屹立于千灵宗之中扬眉吐气，即便是六宗会法，以你的资质，同样可以和其它宗门最强的俊才一较长短。”书香气妇人看着一身黑袍戴着斗笠，将肌肤捂得严严实实的郑凡，有些心疼之意。
　　“师娘太高看我了。”
　　郑凡流露出些许苦笑，暗叹人算不如天算。
　　有道是十年磨一剑，好不容易在九孔瀑布挨过十年，在此之前，郑凡也觉得，他在千灵宗的资历也算可以了，是该到了利剑出鞘，耀武扬威一番的时点。
　　而且眼看着就大开宗门，随后还有坊市和宗内大比，以及六宗会法，却不料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导致郑凡十载的努力，就连以前的厚积薄发，都成了无用功。
　　“可恶~~~”
　　不甘于就此结束的郑凡，心中只恨自己太过激进，才导致了三十六行古梵文有机可乘，给他造成的偌大困境。
　　“其实不只是我，这些年翠灵峰一脉的情况不好，包括陆海他们在内，也希望有一个天资强横的弟子能显露出底气，带着翠灵峰一脉走出困境，你知道上一次六宗会法，陆海被浩剑宗之人斩断双腿的事吧？”书香气妇人目光，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现如今我这个样子，让师娘失望了。”
　　郑凡深吸一口气，神色却逐渐平静了下来。
　　“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事情就未必不能有转机，即便你的肉身消散，还可以尝试着夺舍，左右轮回，修仙之人本是逆天而行，根本就不用相信命由天定那些鬼话。”书香气妇人神色果决，带给郑凡想尽办法也要帮他扭转之感。
　　“夺舍？”
　　因为眼下这具肉体，都已经被三十六道古梵文勒得溃散，郑凡甚至没往这方面想。
　　“普通的夺舍，自然是不行，不过天岁寺所在的云海山脉，有着岁古佛窟，传说那岁古佛窟中，甚至有着上古大能的不朽佛身，以及古舍利，要有心才能有机会。”书香气妇人对郑凡提醒道。
　　“希望如此吧。”
　　郑凡倒不是拘泥之人，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摆脱困境。
　　现在郑凡是没有核弹头了，如果有的话，出现了能保全自己的机会，他甚至会毫不犹豫将天岁寺给灭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加持

　　太丰王朝南部的云海山脉，一艘飞舟经过连续五天的飞行，已经能隐隐看到，天际那由云彩聚集而成的磅礴大佛。
　　“那座云佛可真是庞大！”
　　站在飞舟上的郑凡，因为戴着斗笠的关系，将面部表情遮住了。
　　“云海祥佛可不只是庞大那么简单，在太丰王朝的正道六大宗门中，天岁寺是最为超然的存在，即便与整个东林灵域的豪强宗门比，也没人会小觑天岁寺。”驾驭飞舟的书香气妇人，已经是极为疲惫。
　　“这飘渺云海，实在是太过浩瀚了，再飞下去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放开灵觉的郑凡，有些担心对书香气妇人道。
　　“如此飞下去，必定会遭遇云禁，进入云海山脉之后，只能在下方行进。”妇人一收御宝诀，飞舟已经快速向下方山林降落。
　　“呼~~~”
　　在妇人将缩小的飞舟，收入袖口的情况下，郑凡的金属躯体非但不笨重，反而极为轻盈落在了地面上。
　　“如果你的肉身不出问题，再加上这具金属躯体的配合，将会非常的强。”书香气妇人略有可惜，对郑凡赞叹道。
　　其实之前郑凡所言，三十六道古梵文将他一身不朽根基荡落，柳月琴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只是没有开口问而已。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此次来到天岁寺，一定得解决问题才行。”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抽了一口道。
　　“你的状况非同小可，不是单靠求情就能行的，如果你不能表现出一些让人刮目相看的底蕴，只怕即便见了天岁寺的高僧，也很难会有什么转机。”书香气妇人对郑凡提醒道。
　　“我在这天岁寺中，唯一能让人看重的，也就是身上的三十六道古梵文了，若是有人能将这三十六道古梵文引下，尽可以拿去。”郑凡并没有表露太多底蕴的意思。
　　“相比地藏山脉，这云海山脉可谓是一处修炼的祥瑞之地，前往天岁寺倒用不着担心太多，至于能不能成事，还得到时候看情况。”书香气妇人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取出垫子盘坐调息。
　　“即便有金属躯体包裹，这五日肉身还是在消散，情况当真是不容乐观，一旦放开金属躯体，只怕肉身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彻底湮灭。”郑凡暗暗思量，在自身没有太好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将希望暂时寄托在天岁寺。
　　在郑凡没有显露出焦急之意的等待中，不出半个时辰，平复了内息的书香气妇人就已经起身。
　　“差不多就走吧。”
　　书香气妇人的疲惫之态稍稍恢复，就已经叫郑凡上路。
　　“呼~~~”
　　随着书香气妇人纵掠，郑凡金属躯体的底气，甚至比她还要足。
　　在郑凡没有出现问题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书香气妇人体内的死气，有些封印不住，这已经不是伤势未愈，修为难以恢复那么简单。
　　“师娘！”
　　发现书香气妇人飞掠都有些吃力，踩在树杈上的娇躯不稳，郑凡不由关切问了一嘴。
　　“我没事，赶紧赶路，争取午后到天岁寺。”
　　书香气妇人并没有让郑凡搀扶的意思，反而催促着他加快速度。
　　郑凡与书香气妇人的两道身影，在森林中一前一后纵跃，甚至比飞行术来得还要快。
　　翻过一座山头，郑凡放眼望去，已经看到一片片田地。
　　就像柳月琴所说，云海山脉不愧是佛家清修的祥瑞之地，至少郑凡快速赶路的过程中，没有感受到什么危险。
　　几个在地里浇着菜田的小和尚，看到郑凡和书香气妇人急速纵掠，也只是远远双手合十算是见礼，却没有阻拦二人询问来意。
　　到了午后的时候，郑凡和书香气妇人已然顺利来到了天岁寺的山门处。
　　“我是千灵宗翠灵峰一脉的主事人，携弟子拜见天云方丈有事相求。”柳月琴对着山门处的小僧人道明来意。
　　“女施主还请稍等，小僧这就去禀明方丈。”
　　小僧人对书香气妇人和郑凡行了一礼，也没有耽搁的意思，很快就上山前去通报。
　　“这就是天岁山，相传天岁寺极为悠久，非记载所能追寻，有人说在五域大战时期，天岁寺就已经存在，即便魔道兴盛，天岁山也不曾被攻破过。”妇人望着磅礴大山言语道。
　　“如果天岁寺真有底蕴，对我来说倒是好事。”郑凡舔了舔金属嘴唇，急需要一个结果。
　　“咚~~~”
　　不大一会儿功夫，郑凡就已经听到，天岁山上敲响的钟声。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悠扬且厚重的钟声，郑凡心绪倒是平静了一些。
　　“方丈有请，两位施主可自行上山。”
　　没等通禀的小僧人下来，另外一名守山门的小僧，就已经对书香气妇人和郑凡礼让道。
　　到了天岁寺，得到方丈的召见，郑凡也不再着急，一路同书香气妇人走上山路阶梯，观赏着山中的自然景色。
　　“这天岁山的景观，远不像千灵宗那般刻意，如果不是灵气充沛，甚至没有什么修炼氛围，以及奇异的布置。”往山上走的郑凡，只觉得天岁山的景致，有着安详宁静之感，就连山中来往的僧人，也都是神色平和，并不像千灵宗弟子那般锋芒毕露。
　　过了半山腰，因为云雾弥漫的关系，郑凡心中甚至生出淡淡的超脱之感。
　　“有些不对劲儿啊！”
　　再往上走，隐隐听到朗诵佛经的声音，郑凡一身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就像是得到了念力加持，释放的轮回气息，也有了加强的趋势。
　　“小凡，你怎么了？”
　　对于郑凡停下脚步，书香气妇人敏感问道。
　　“我在想，来到这天岁寺是不是一个好选择，师娘你听到朗诵佛经的声音了吗？我身上那三十六道古梵文的轮回气息，已经开始加强。”郑凡的说法，让书香气妇人没有想到。
　　“朗诵佛经？我没听到啊。”
　　书香气妇人给出答复之后，还认真倾听了一番，确实没听到有谁在念佛经。
　　“我有种感觉，在这里非但解决不了三十六道古梵文的问题，反而会使我自身的处境更加困难。”郑凡将心中的担忧道出。
　　“如果有不好的预感，就不要再往上走了，你在下面等着，我去见一见天云方丈，看看他怎么说。”书香气妇人觉得都到了这里，怎么也要尽力，看看能不能求得好的结果。
　　“那师娘就上去吧，我在山门外面等你。”
　　觉得三十六道古梵文被朗诵佛经的念力加持，郑凡不但就此止步，反而转身往峰下走。
　　别说是书香气妇人，在此之前，郑凡也没有意识到，来了天岁寺之后，他身上的古梵文会受到这等影响。
　　“就连山顶都没上去！”
　　下山的郑凡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期望多少打了一些折扣。
　　“施主怎么下来了。”
　　相比上山的速度，郑凡下山明显快了很多，没多大一会儿功夫，让守山门的小僧看到他，不由有些不解。
　　“我身体不太舒服，在山门外等着就好。”
　　直到退出山门外，郑凡才算是放松一些，给了小僧人回应。
　　对于郑凡的返回，小僧人虽有不解，却也没有什么异议，显得很好说话。
　　“现在肉身已然被三十六道古梵文害得消散，估计是很难挽回了，就算能褪下三十六道古梵文，也只能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进行夺舍，二就是坠入轮回。”郑凡心中思量的同时，已经有所倾向。
　　如果堕入轮回不能延续记忆，郑凡宁愿冒险一搏。
　　在天岁寺山门路边上，找了一块顽石坐下抽着烟斗的郑凡，好一阵子都没等到书香气妇人下来。
　　“怎么回事，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这天岁寺又不是土匪窝，为什么人都上去了半天，却不见了影儿。”一直在等待的郑凡，眼看着天色渐黑，难免有些焦急。
　　“这位小施主，你在这里是等什么人吗？”
　　就在郑凡犹豫着，要不要上山去寻找书香气妇人的时候，随和的声音却在他不远处响起，这一惊端是非同小可。
　　不知道什么时候，距离郑凡侧身三步的地方，竟然站了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老者。
　　身形略微紧绷的郑凡，待到察觉老僧无声无息到了近前，甚至能意识到，如果这个老僧不怀好意的话，搞不好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是贫僧唐突，惊扰到小施主了。”
　　发现郑凡受到惊吓，老僧人双手合十，谦和对他施礼赔罪。
　　灰袍老僧白眉入鬓，从脸上的褶皱，以及极为深邃的眼神看，就知道年岁颇大。
　　“我是千灵宗的弟子，在这里等我师娘，她上山一下午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郑凡从老僧极为朴素的穿着，倒不觉得他是天岁寺的方丈。
　　“师娘吗？如果施主担心的话，贫僧可以带你上山寻找。”老僧似乎对女人进入天岁寺有些在意。
　　“我因为受不了佛门的念力，所以不方便上山。”郑凡直言了当，对老僧人拒绝道。
　　“小施主恕老僧冒昧，是不是因为你体内的梵文？”即便郑凡一直用金属躯体包裹着肉身，老僧人却好似依旧感应的很清楚。


第五百四十三章 凝实

　　天岁寺的山门之外，郑凡已经将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了生动的金属脸孔。
　　“你有办法吗？”
　　面对老僧人的询问，郑凡则显得更为直接。
　　“轮回已经难以阻挡，如果将那三十六道梵文，从你体内抽出，你的灵魂也会跟着湮灭。”老僧人的说法，让郑凡金属面孔深沉了不少。
　　“在老僧看来，施主得到这三十六道梵文，可谓是偌大的福缘，为什么要如此排斥呢？”观察到郑凡的神情变化，老僧人继续说道。
　　“此话怎讲？”
　　郑凡抽了一口烟斗，沉语对老僧人问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小施主你并没有先天之身，即便强夺了后天肉身，以后也是很难维系。”老僧人闭上双目道。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不能将后天肉身，锤炼成先天灵体。”郑凡抹搭着眼皮，似乎并不太相信老僧人的话。
　　“小施主身上的古意太重，殊不知强夺身外之物化为己用，已经埋下了偌大的隐患，如果你是先天之身还能好一点儿，用死去的躯壳养古，最终的结果，就连你的灵魂，也会被古物所同化，逐渐的丧失自我。”老僧人的说法，让郑凡心中暗惊。
　　“好不容易抓到的东西，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如果堕入轮回之道，一旦记忆无法延续，就不是丧失自我了吗？”郑凡紧紧盯着老僧人道。
　　“缘起缘灭一切归于虚幻，但在虚幻中却蕴含因果，记忆无法延续并非是定数。”老僧人只是笑了笑，就已经要转身离去。
　　“我得怎么做才行，还请大师指点。”
　　郑凡只是盘算着，能不能有不同的出路。
　　“小施主将身上的三十六道梵文，看做了什么？”老僧人似乎心中自有明月，简单的询问，就引起了郑凡的沉思。
　　“自从将三十六道梵文引导入体之后，我以前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底蕴，都毁于一旦了，这三十六道梵文，给我造成了重大的损失。”郑凡嘀嘀咕咕道。
　　“敢问小施主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底蕴，又用了多长时间呢？”灰袍老僧继续笑着对郑凡问道。
　　“如果按照大师所说，不能强夺外物化为己用，那么也就不用修炼了。”郑凡心中虽有所明悟，却没有给老僧人正面答复。
　　“以你现在的根基，尚不能驾驭古息，有些古物，是历经了无数岁月留存下来的东西，而你，不但没有先天之体，即便灵魂意志比同阶修士略强一些，却也只是萤火之辉无处安放。”老僧人摇了摇头道。
　　“大师的意思是，如果我的灵魂是溪流，古物则是大江，如果是萤火之辉，那么古物则是熊熊大火，置于一起不是我利用古物，而是会被古物同化吗？”郑凡比喻着问道。
　　“你想以自身为基，将古息纳为己用，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在表象强大的同时，却是种下了祸患，贪婪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老僧人语重心长道。
　　“我现在具体要怎么做？”
　　郑凡似乎一定要让老僧人，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老僧人一步一步慢慢离去，却没有再回头，只留下郑凡一人，站在原地愣神。
　　夜色朦胧，在天岁寺山门处的郑凡，心情也是起伏不定。
　　“小凡……”
　　直到脸色泛白的书香气妇人从山门出来，召唤了郑凡一声，他才为之回过神来。
　　“师娘，你怎么才下来？”
　　郑凡发现书香气妇人像是大病了一场，气色很不好，不由关心着问道。
　　“我体内的死气被拔出去了，不过你的事，天云方丈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他说让你先在天岁寺住下。”书香气妇人歉意道。
　　“那你呢？”
　　郑凡并没有排斥留在天岁寺，对书香气妇人问了一嘴。
　　“天岁寺是佛门，留下女客多有不便，而且我也不能离开宗门太久，眼下地藏山脉正乱，我不放心陆海他们。”书香气妇人深深看了郑凡一眼，已经有了离去之意。
　　“如果我能度过这一次劫难，我会回翠灵峰一脉的。”郑凡点了点头，有着感激之意。
　　感觉郑凡留在这里可能有机会，柳月琴再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独自一人趁夜离开了天岁山。
　　“郑凡施主，方丈为你在祥云别院安排了客房，请随我来。”不多时，一名极为俊俏的小僧人，从天岁山门出来，对郑凡施礼引领道。
　　“祥云别院在什么地方？”
　　郑凡虽跟上俊俏小僧人，却在意问道。
　　“就在山顶祥云殿的后面。”
　　俊俏小僧人似是知道郑凡会这么问，没有丝毫犹豫给出了答复。
　　“除了给我安排一个住处，天云方丈就没有说别的吗？”即便郑凡像是顺嘴一问，俊俏小僧人还是摇了摇头。
　　“上去就上去吧，如果要接受这三十六道古梵文，也就不在乎朗诵经文对它释放轮回气息的增幅了。”郑凡在没有其它出路的情况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天岁寺。
　　夜里的天岁山，僧人似乎大多休息下了，上山的过程中，郑凡只是听到了阵阵虫鸣。
　　过了半山腰，郑凡才如约隐隐听到了朗诵佛经的声音。
　　因为之前与柳月琴确认过，郑凡此时已经颇为肯定，这隐隐传来的朗诵佛经声音，并不是真的有人在念，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
　　接着朦胧的月色，郑凡跟着俊俏小僧人，来到峰顶后面的别院，也没有看到所谓的天云方丈。
　　“吱嘎~~~”
　　随着别院一间客房的门被小僧人打开，郑凡进入屋中入眼所见，墙上则是挂着一个大大的禅字。
　　客房之中没有燃香，而是摆放了花果，淡淡的清香之气更加自然。
　　在俊俏小僧人合十行礼告退没多久，郑凡就已经在客房中，将一身的金属躯壳褪下，露出了星星点点化散的肉身。
　　尽管肉身极尽湮灭，可是郑凡的精神状态却很好，双眼反而神采奕奕。
　　安静的客房之中，郑凡收起金属小像坦然处之，盘坐在了蒲团之上，任由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散**回光华，使得肉身一点点消散。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清晨，天岁山的僧人做早课，峰顶的佛门意念，则是更加的清晰。
　　而肉身湮灭的郑凡，盘坐在蒲团上的身形，却已经是一具发光体。
　　出乎郑凡的预料，一旦放开了对三十六道古梵文的抵抗，在天岁山浓郁佛门意念的氛围中，三十六道古梵文虽受到加持，散发出耀眼的轮回金光，可却不再收紧。
　　“有些奇怪，如果肉身湮灭，剩下灵魂应该会堕入轮回的，为什么天岁山的佛门意念，好像是将我的灵魂稳定住了一样。”郑凡看了看自己发光的躯体，脸上隐隐有着不可思议之色。
　　“难道说这就是灵魂体吗？还是我的魂体之所以发光，是受到了三十六道古梵文，以及天岁山佛门环境的影响？”郑凡心中有着太多的不解。
　　自从俊俏小僧人将郑凡安排到别院客房，其后就再也没有人过来。
　　日复一日，郑凡的魂体，一直在房间中清修，接受着佛家意念的熏陶，而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也没有再对他的魂体造成破坏。
　　足足七七四十九日，就在郑凡感觉，自己灵魂逐渐稳定住了的时候，他才算松了口气。
　　“咚！咚！咚~~~”
　　不同于以往，早课结束之后，郑凡就已经听到，天岁山顶的大钟被不断撞响。
　　“难道说出了什么事不成？”
　　郑凡感觉到天岁山顶的撞钟声有些异常，虽然犯嘀咕，却很快就陷入了净修，并没有过于理会。
　　“魂体在天岁山潜修的这段时间，似乎沾染了一些佛性，三十六道古梵文虽没有褪去，却也不再勒紧压迫，这应该是个好现象。”郑凡能够明显体会到，自身的魂体在凝实。
　　“铛！铛！铛！”
　　客房的门被人敲响，因为门没锁的关系，郑凡只是应了一声，一身灰袍的老僧人，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不错，灵魂虽初步凝实了，不过你应该还是没有全然放弃，想要达成目的，恐怕还有很艰难的一段路要走。”灰袍老僧人观察了一番郑凡的魂体，又看了看房间中没有腐烂的瓜果，点了点头道。
　　“修仙与修佛有什么不同吗？”
　　郑凡似是有了明悟一样，对于老僧人的到来，并不显意外。
　　“修仙的三境十二阶，你应该知道，修佛的十二个阶段，主要分为初禅、少净、融慧、舍利、心动、梵辅、佛心、出窍、分神、无量、渡劫、圆寂，不过不管是修仙还是修佛，都不只是注重于修炼阶位那么简单。”灰袍老僧略有深意道。
　　“我想要将这三十六道古梵文，当做功法来修，但却对这些古梵文完全不解。”郑凡平静对灰袍老僧道。
　　“不只是你不明白，就连贫僧也是第一次真切看到这些古梵文，在这件事上，能帮到你也有限，你跟着来吧，贫僧带你去一个地方。”灰袍老僧人示意郑凡跟着他走。


第五百四十四章 喘息之机

　　“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灰袍老僧人的出现，虽然郑凡能想到，却也没有放松警惕，从锦囊中将金属躯体取出。
　　“小施主怕贫僧害你？”
　　眼见郑凡一手抓在金属人上，使得金属人很快化为液态，将放光的灵魂包裹，灰袍老僧人似乎没料到他猜疑心如此重。
　　“灵魂不比肉身，容不得丝毫大意，而且我若是没有肉身的话，出门也不方便。”不多时化为金属人的郑凡，给出了灰袍老僧一个说法。
　　“虽然贫僧感觉，小施主没有全然放弃，可是你现在表现出的心思，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轮回入先天之道。”灰袍老僧人在门外停下脚步，神色难得露出了犹豫。
　　“在步入轮回之道前，既然有条件，我为什么不多做些准备呢。”郑凡似乎说得非常坦白。
　　其实灰袍老僧没有看错，郑凡确实不想步入轮回之道，尤其是魂体凝实的情况下，更是让他看到了一些可能性。
　　经过这些天的暗自思量，郑凡觉得他所缺少的，只是一具肉身。
　　“至少三十六道古梵文，暂时已经对我魂体的影响不是很大了，而且我这具金属躯体，还蕴含本源血脉，三十六道古梵文对其也不是太过排斥，这应该是一个难得的喘息之机。”精于算计的郑凡，此时心思已经活络了很多，甚至推衍了很多的可能性。
　　“小施主应该清楚，你现在的选择不是很多，若是不入轮回之道，就只有夺舍一种可能。”灰袍老僧人多少有些看走眼的感觉。
　　“确实如大师所说，我现在几乎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不过我觉得这具金属身体，可能会有一些用处，如果能代替我的肉身，或许可以做一些事。”郑凡走出客房，平静对灰袍老僧道。
　　“小施主想用这具蕴含本源血脉的金属身躯养古？”灰袍老僧似乎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既然肉身都可以养古，那这具金属身躯为什么不行。”郑凡双眼微眯道。
　　灰袍老僧考虑了一番，这才带着郑凡离开了别院。
　　“一大早敲了这么多声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郑凡跟着灰袍老僧走小路，前往后山的同时，开口对其问道。
　　“幽冥之渊的死气难以抑制，因为血藏秘境的封印被破坏，必须要重新布下封印才行。”灰袍老僧说的虽简单，却让郑凡意识到了事态不同寻常。
　　“来到天岁寺也有些日子，可是一直没有见到天云方丈，大师现在带我去的地方，是天云方丈授意的吗？”郑凡试探着问道。
　　“小施主觉得呢？”
　　灰袍老僧人脚下不停，淡淡笑语道。
　　“我只是觉得大师没有什么理由帮我。”
　　郑凡说的坦白，心中对老僧人带他去的地方，也有着些许猜测。
　　对于郑凡表露的警惕，灰袍老僧人再没给他答复。
　　“不是后山吗？”
　　跟着灰袍老僧来到天岁山后一处偏僻所在，看到他放出一霞云团，郑凡神色不免有些沉凝。
　　“云海山脉有着一处颇为奇异所在，就是传说中的岁古佛窟，小施主可知道？”灰袍老僧略有深意笑问道。
　　“你带我来到后山的偏僻所在，才告诉我这件事，颇有些见不得人之感。”郑凡抹搭着金属眼皮，已然对老僧人的意图，产生了怀疑。
　　“天岁山确实有两个地方，比较的适合小施主，一个是后山的塔林，一个是本门的藏经阁，贫僧只是不确定，要带你去哪里。”灰袍老僧站上云团，示意郑凡跟着上来。
　　“我需要利用金属身躯养古。”
　　郑凡心思极为坚决，非但不在乎灰袍老者做出理智的判断，反而想以此获得契机。
　　“在云海山脉中，没有适合小施主用金属躯体养古的地方，据贫僧所知，太丰王朝的六大宗门之中，只有落霞宗的栖灵火山才由此可能。”不知道灰袍僧人出于什么目的，竟然给郑凡提供了一个出路。
　　“呼~~~”
　　驾驭云团的灰袍老僧，借助云海山脉的云雾飞天而上，让人难以发现他带着郑凡接近西边的云雾巨佛。
　　“我以为岁古佛窟是在山脉中的。”
　　郑凡确定灰袍老僧驾驭云团的动向，并没有掩饰自身的猜疑。
　　“如果小施主能进入岁古佛窟，切不可乱动，只希望小施主能受到那里佛性与佛意的熏陶，感悟自身的三十六道古梵文。”灰袍老僧对郑凡提醒道。
　　“大师，你最好能跟我说实话，我可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郑凡金属脸孔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相比修仙，修佛一途是越走越窄的，过了十二阶，再往后更是苦涩难感，小施主身具三十六道古梵文，本就与我佛有缘，这也是贫僧带你去岁古佛窟的一个理由，实不相瞒，在天岁寺中，已经上千载没有人能进入其中了。”灰袍老僧隐隐露出了苦涩之意。
　　“还有呢？”
　　愈发接近云海山脉的巨大云佛，郑凡越觉得浩瀚无量。
　　“在小施主进入岁古佛窟之前，贫僧希望小施主能将魂体上的三十六道古梵文，尝试着刻印出一个副本，如果小施主能成功进入岁古佛窟，还请小施主能从里面，带出本门至宝千佛杖。”灰袍老僧先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说到后来神色却变得极为郑重。
　　“大师有所求，反而能让我安心一些，其实有件事在我心中，已经好奇有一阵子了，那就是为什么一些功法和古器，特别在意三十六这个数字？”郑凡问出了疑惑的事情。
　　“三十六这个数字，在修炼一途上，有着圆满周天的含义，也代表了古修士到了极致时的层次，不管是修仙还是修佛，其实都是殊途同归，正所谓登高远眺，只可惜，以贫僧眼下的修为，实难看清十二阶之后的情况。”灰袍老者带着郑凡，落在了云海山脉西边的一处云台上。
　　“大师的意思是说，修仙大致层次的三境十二阶划分，也在三十六圆满周天之道中，占据了十二个数字？”郑凡只觉得三境十二阶，都已经是非常困难。
　　“看仙不是仙，可即便为灵道，能在三十六圆满周天中，占据十二之数，却绝对不能小觑，眼下小施主想走的修炼一途，才是三十六圆满周天的基础。”灰袍老僧笑着言语道。
　　“大师是想说，以我目前的状态，即便强行走十二阶灵道，能不能过都不好说，就更不要说十二阶之后了吗？三十六圆满周天，越往后将会越难，基础不牢上去，倾覆也是既定了的。”郑凡神色深沉了很多。
　　“如果只是十二阶，你可能有些机会，没有先天之体，你还强行蕴养古息，这在贫僧看来，已经埋下了重重隐患，现在都是在强自支撑，更不要说以后了。”灰袍老僧看着郑凡摇了摇头，神色有所惋惜。
　　“这是？”
　　跟着行走在云海上的郑凡，非但没有软绵绵之感，反而是脚踏实地。
　　“跟贫僧来。”
　　在前的灰袍老僧一步踏出，带着郑凡好似缩地成寸，不断拉近着与磅礴云佛的距离。
　　金属身躯的郑凡，好似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在灰袍老僧踏出的一脚不曾落地情况下，身体几乎是失去平衡被带走，感知也是万千霞光在急速倒退。
　　“好牛逼的身法！”
　　直到这时，郑凡才体会到了灰袍老僧的强大。
　　“呼~~~”
　　待到郑凡感知平稳，被带到的地方，甚至已经看不清磅礴云佛，眼前只有泛着云霞的黑石壁。
　　“天隐奉方丈师兄之命，带这位郑凡小施主进入岁古佛窟，还请三位师叔成全。”灰袍老僧回身向一座圆滑的小山行礼，朗声言语道。
　　郑凡跟着转身放眼望去，只觉得老僧对着行礼的一座云雾弥漫小山，有些像极为巨大的木鱼。
　　“天云虽说过此子的情况，却没让他进入岁古佛窟，尤其是在他失去了肉身的情况下，进入岁古佛窟更是不能大意，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小子没有夺舍之心。”苍老的沉语声，从云雾弥漫的小山中泛出，显得毫不客气。
　　“正因为岁古佛窟事关本寺的兴衰，所以还请三位师叔能权衡考虑，郑凡小施主身具三十六道古老的轮回梵文，有着很深的佛缘，而且我已经同他说好了，在进入岁古佛窟之前，让他留下三十六道轮回梵文的刻印副本。”灰袍老僧深吸一口气道。
　　“魔道孽子断断不能进入岁古佛窟，留下三十六道轮回梵文倒可以。”另一声不容商量的憎恶话语传出，让郑凡的金属脸孔皱了皱眉头。
　　“究竟郑凡小施主有没有佛缘，还是让岁古佛窟来评断吧，还望三位师叔不要怪天隐自作主张。”对于圆滑小山透出的说法，灰袍老僧右掌一伸向郑凡反拍，竟然直接将他送往泛着云雾的黑石壁。
　　“嗡~~~”
　　一股极为澎湃的意志，从犹如木鱼的圆滑小山爆发而出，一瞬间使得云海的波动都为之停止。
　　“嗖~~~”
　　一方时空仿佛被封禁之后，金色鞭华从圆滑小山甩出，好似无止境向郑凡急速蔓延。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不放手

　　“嗡~~~”
　　距离泛着云雾的黑石壁已经不远，就在郑凡感觉到被澎湃意志影响，身不由己的过程中，他体内的三十六道古梵文，却透出了轮回气息。
　　“看到了！”
　　重新掌握金属身躯的郑凡，眼见前方泛着云雾的黑石壁扭曲，脚下接触地面的一刹那，蹬地前窜就要强行进入其中。
　　“嗤~~~”
　　没等郑凡完全进入扭曲的黑石壁，右脚踝就被金光鞭影缠卷。
　　“轰~~~”
　　随着灰袍老僧人一只手散发浓郁黑光，向着缠卷郑凡脚踝的鞭影一推，竟然产生了极强的劲力爆炸，将金色鞭影打断。
　　尽管意识到灰袍老僧的处境尴尬，可是郑凡却不敢耽搁，几乎是连蹬带爬，进入了扭曲黑石壁。
　　“天隐……”
　　在扭曲黑石壁恢复如常之前，郑凡只听到外面一声怒吼，犹如隆隆雷鸣席卷天地。
　　“嗯？”
　　身处微微放亮的石洞中，郑凡借助洞道内长明油灯的光华，观察一番发现了，洞壁凹陷中的一座座佛像。
　　“这些似乎并不是佛像，而是得到高僧坐化的肉身躯壳。”观察了附近的洞道凹陷之后，郑凡略有讶异嘀咕了一嘴。
　　之所以郑凡惊讶，也因为不曾放弃夺舍的念头，而眼下这些得道高僧的躯体，都是现成的，反而让他难以抉择，是不是要找寻僧人坐化的躯壳下手。
　　身处洞道之中，非但再感觉不到外面的情况，而且还有着异常清香的气息。
　　“按理说，我现在这具金属躯体，六感比起肉身要差了很多，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闻到清甜的香气，这股清香气的来源，必定颇为不同寻常。”郑凡第一时间，就将目光锁定在洞道的一盏盏长明灯上。
　　在郑凡看来，洞道之所以没有使用明石，而是用了长明灯，可能与佛门秘境有关系。
　　“这些长明灯中的灯油，应该是用非常珍贵材料所熬制的，长时间燃烧非但没有耗尽，反而有着清甜香气，如果用于修炼的话，必定会大有益处。”郑凡在洞道之中盘坐下来，并没有冒然深入，听从灰袍老僧的建议，尽量感受岁古佛窟的佛性与佛意。
　　“即便只是在岁古佛窟的浅处，这里的佛门气息，也要比天岁山的别院浓郁很多，只是不知道，我在这样的环境下，状况会变得愈发不利，还是能有所转机。”郑凡只觉得，洞道中的佛门祥和气息，让他的灵魂非常舒适。
　　“呼~~~”
　　心境渐渐平和下来，郑凡甚至不再去想岁古佛窟之外，灰袍老僧人强行将他送入之后，怎么面对所谓的三个师叔。
　　至于千灵宗和地藏山脉的情况，让郑凡看重的，也只有翠灵峰一脉的几个人而已。
　　时间缓缓流逝，就在郑凡感觉往事成烟之际，却突然一个激灵，骤然睁开了双眼。
　　“过去经历了那么多，我是怎么才能走到现在的，如果轻易放手释然，我自身的存在，岂不是也要成烟而逝。”郑凡金属双眼神色深沉，已然长身而起。
　　“那小男孩的身体，对我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亦是我一直的指望，在九孔瀑布锻体十来年，辛苦就这么付之东流了，一身不朽根基被荡落之后，现在又要否定自身的存在吗？”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抽了一口，似乎是要故意破坏洞道的清甜气息。
　　最为让郑凡肉痛的还是，黑石牌的数百颗核弹头积累，可是耗费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竟然因为古梵文锁链涌入黑石牌施压的情况下，不得已在幽冥之渊一次性释放而出。
　　“看来心智也在不知不觉中，软弱了很多，我现在已经混到，要靠别人和命运来决定自身的境况了！”郑凡脸上露出冷笑，阴沉的话语，似乎有着自嘲的意思。
　　“我想要的东西，根本就用不着别人施舍，我是靠着一步步算计和运作，才能走到今天的。”郑凡移动脚步，眼神渐渐泛贼，看着洞道凹陷中的僧人坐化躯壳。
　　“之前师娘说，岁古佛窟中，有着上古大能的不朽佛身，以及古舍利，不知道能不能扭转我现在不妙的状况，现在这里面，应该就我一个人，若是没什么危险的话，我岂不是想做什么都行。”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却没有放松对佛门秘境的警惕。
　　“呜~~~”
　　就在郑凡尝试着，用自身意识张开黑石牌空间之际，他进来洞道尽头的位置，却出现了震动，冲进来一个人影。
　　“竟然追进来了吗？”
　　郑凡心中一紧，焦急思量着对策，即便年轮通道扩张，可是他却没什么可用的手段。
　　“你就是闯入岁古佛窟的人？”
　　出现在洞道之中跌跌撞撞的人影，刚稳定住身形，就对郑凡质问道。
　　“不是说千百年没有人能进岁古佛窟了吗？”郑凡对于之前灰袍老僧的说法暗暗腹诽，却对后进之人泛出的声音有些诧异。
　　因为质问郑凡之人，明显是个女的。
　　“我不是闯进来的，而是天隐大师将我送进来的。”眼见一名尼姑接近，郑凡连忙解释，以防她出手。
　　“你在干什么？师尊让我带你出去。”
　　发现郑凡身边张开的年轮通道，年轻尼姑双眸隐藏着怯意，话语却很坚决。
　　“天岁寺什么时候有女弟子了，你现在若是将我带出去，就相当于害了我，出家人不是向来慈悲为怀吗？”郑凡不但收敛年轮通道，而且让金属躯体褪去，露出了泛着轮回金光的魂体。
　　“你没有肉身吗？”
　　年轻尼姑似乎并不了解情况，对于郑凡的魂体有所讶异。
　　“我在地藏山脉，为了阻止幽冥之气的爆发，肉身被毁了，你们天岁寺的天云方丈和天隐大师为了感念我对苍生和正道做出的贡献，以及看在我与佛门有缘的份上，特此让我进入岁古佛窟中，感悟佛性与佛意，凝实魂体的。”郑凡大义凌然，说谎都不打草稿。
　　对于郑凡魂体的状态，以及他的说法，年轻尼姑不免犹豫了。
　　“你进来的正好，对于岁古佛窟，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要怎么利用岁古佛窟的佛性和佛意，改变自身的处境呢？”郑凡一脸正色，对年轻尼姑问道。
　　“你魂体上的三十六道梵文，是怎么回事？”年轻尼姑明显是不经世事。
　　“这是怕我魂飞魄散，宗门长辈帮我牵引上身的，想让我进入轮回之道有一线生机。”郑凡走近年轻尼姑，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
　　“只要放开心神没有留恋，你现在应该就可以进入轮回之道了。”年轻尼姑的回应，让郑凡暗道一声果然。
　　之前他心境渐渐平和，感觉往事成烟之际，本能就意识到了些不对劲儿，要不是果断停下，只怕现在已经不容乐观了。
　　“我有着太多的放不下，我师娘对我极好，她受了重伤还不辞辛劳，带我来到天岁寺求得转机，再加上宗脉中那些师兄与师妹，这么多年也对我照顾有加，眼下地藏山脉遭逢浩劫，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我怎么能放心抛下她们进入轮回之道，好男儿不就要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吗？”郑凡的语气略有悲伤。
　　“虽不知道你的金属躯体是什么，但你还是将它裹上吧。”年轻尼姑有些不适应郑凡的魂体，似乎退让了一些。
　　“这具金属身躯比起肉身差得很远，只能起到略微护住我魂体的效果，我担心以眼下的状况，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逐渐裹上金属躯体的郑凡，叹了口气道。
　　“魂体和灵体还是有些区别的，只要你意志尚存，魂体就轻易不会消散，不过我能感觉到，锁住你魂体的三十六道梵文，对你的影响很大，在释放轮回气息的同时，会逐渐消融你的意志，将你魂体拉入轮回之道。”年轻尼姑为郑凡着想道。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郑凡眼下身不由己，确实想让年轻尼姑，帮他出一个主意。
　　“如果能增强自身意志的话，或许会有所转机，不过吸收岁古佛窟中的佛意，却也不是你自身所修，即便能让你暂时顶住不被三十六道梵文堕入轮回，也不是长久之计。”年轻尼姑认真思量道。
　　“呼~~~”
　　郑凡故意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眼中有着悲意。
　　“师尊让我带你出去的……”
　　年轻尼姑想起了自己的任务，面对郑凡的艰难处境，不免有些怯生生不好开口。
　　“作为千灵宗最为有前途的弟子，我拥有一身不朽根基，没想到为天下苍生拼尽肉身，剩下魂体却落得个无处安放的下场，真是可悲可叹，不过天云方丈和天隐大师也应该尽力了！”郑凡摇了摇头，一脸的感慨。
　　“三位师尊并非不通情理，相信你若是出去和他们说明情况……”没等年轻尼姑将话说完，就被郑凡突然抱住。
　　“没用的，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三位高僧就是不肯相救，修炼宗门自古以来存在的门户之见，你根本就不明白。”郑凡话语极轻，一副想要体会人与人最后温暖的模样。


第五百四十六章 送走

　　“放手，你快放手……”
　　尽管郑凡只是金属身躯，突然被抱住的年轻尼姑，却依旧有些不知所措，羞红了脸无力挣扎。
　　“这个小尼姑绝对不简单，如果天隐老僧的三个师叔，都是她的师尊，不管是身份还是实力，她必定都极为高强，只是不知道，她能进入岁古佛窟，是不是同不经世事心怀善念有关。”郑凡表面上似乎感觉到唐突，很快将年轻尼姑放开。
　　“对于我的情况，你有办法吗？”
　　洞道之中，郑凡一脸的留恋，看着羞涩难当的年轻尼姑问道。
　　年轻尼姑很认真的思考一番，最终却摇了摇头，并不是在敷衍。
　　“难道在这岁古佛窟中，就是我的尽头了吗？”郑凡深吸一口气，深沉中有着明显的不甘。
　　“还是赶紧退出去吧，师尊说过，这岁古佛窟中非常危险。”年轻尼姑的话，让郑凡暗暗上了心思。
　　“佛门秘境怎么会有危险？看这里的僧人尸身，不是天岁寺历代高僧的坐化之地吗？”郑凡感受着洞道中祥和的佛意，皱了皱眉头问道。
　　“师尊说过，这岁古佛窟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完整人形墓，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只是人形墓右足所在的生门，如果再往上走，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情况。”年轻尼姑似乎对岁古佛窟也不是太了解。
　　“我是不会出去的，且一定要往上走，这不关乎于机缘，而是在于我的魂体能否存留下来。”郑凡一脸坚决道。
　　“我需要出去问过师尊才行。”
　　年轻尼姑虽不经世事，可却也没有到郑凡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
　　眼见年轻尼姑往洞道尽头走，郑凡不由暗道坏菜，可是正面交手，却毫无战胜她的把握。
　　“那好，我在这里等你。”
　　郑凡心中非常清楚，一旦年轻尼姑出去，见过灰袍老僧那三个没露面的师叔，他所说的谎言必定会被拆穿。
　　“嗖！嗖！嗖！”
　　随着年轻尼姑在洞道尽头双手结印，一道道佛门手印，竟然凝而不散，很快组成了晶莹剔透的莲花图案。
　　“嗡~~~”
　　年轻尼姑双手合十，将佛莲压缩，旋即单掌按向黑石，很快就扩散出密密麻麻的莲纹，使得岁古佛窟的入口出现了扭曲。
　　“即便她有进出岁古佛窟的天资，估计也不能带其他人进来，否则找进来的，也不会光是她自己了。”一想到灰袍老僧之前说，天岁寺已经千余载没有人能进入岁古佛窟，郑凡不由压下了，马上对年轻尼姑出手的冲动。
　　“记得灰袍老僧还让我将千佛杖带出去的，如果年轻尼姑能带人进来，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拜托了。”看着年轻尼姑娇躯融入厚重扭曲的黑石中，郑凡不动声色盘算着对策。
　　“呼~~~”
　　直到年轻尼姑艰难将身形，完全没入扭曲的黑石，郑凡不由连忙上前几步。
　　“看年轻尼姑出去似乎很吃力的样子，她进来的时候，也是跌跌撞撞，或许这是我的一个机会。”郑凡能想到年轻尼姑很快就会回来，嘴角不由露出一抹阴笑。
　　本来郑凡是想骗取年轻尼姑的同情，可是最后却没能完全成功。
　　“呜~~~”
　　在郑凡集中精神，利用意识打开黑石牌的年轮通道之后，一行行年轮光幕，不但显露出地藏宫的光影，更是逐渐贴近岁古佛窟的通道石壁，最终与石壁契合。
　　“小丫头，既然你有着要听从师尊命令的底线，那我只能对不起你了，就算你不抓我出去，一直在这岁古佛窟中跟着，也会让我难以放开手脚。”一想到自己之前进入佛窟扭曲石壁，根本就不是门户，看不到其中事物的情形，郑凡脸上的笑意就不免渐浓。
　　安静下来的洞道，在年轮光幕附在石壁的情况下，郑凡金属双眼都泛着精光，明显是将精神力提高到极致的表现。
　　没让郑凡等太长时间，随着厚重黑石再度异动，年轻尼姑过了十来息时间，身形才从黑石中浮现，冲入了附在其上的年轮光幕中。
　　“就是现在。”
　　趁着年轻尼姑没有反应过来，郑凡金属双眼犹如发力一般骤然闭上，年轻尼姑冲入的年轮光幕，也出现了急速收缩，竟然将她身形遮掩。
　　“嘿嘿~~~”
　　在年轮光幕消失之后，闭上双眼的郑凡，忍不住阴险笑出了声。
　　没有让年轮光幕消失太久，待到郑凡利用意识再度将其打开，窥伺年轻尼姑之时，光幕中显出她的光影，已经是心神不定受到惊吓一样，处在有着碎裂纹理的地藏宫不远处。
　　“成了，这块黑石牌的威能，实在是有够奇异！”确定将年轻尼姑送去了幽冥之渊，郑凡这才将年轮光幕彻底关上，似乎担心以年轻尼姑的资质，能发现这个媒介并为之返回。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如果岁古佛窟真是一个人形墓的话，这刚刚进来的洞道，应该是最为普通的地方。”郑凡虽觉得洞道石壁凹陷的一具具高僧坐化之体，是夺舍的选择，却也不再着急。
　　“一般来说，如果要夺舍的话，应该是活体最佳，当初小男孩的身体，能够与我的灵魂契合，彼此存在关联是一方面，重要的也是小男孩身体一直存在生机，而意识却被泯灭了，这些坐化僧人的躯体，虽没有僵干的现象，却是在佛性与佛意浓郁环境中，保存完好的死躯。”郑凡决定再走走，看看情况再说。
　　之所以郑凡有些信心，也是因为魂体上那三十六道古梵文。
　　郑凡能进入岁古佛窟中，全是靠三十六道古梵文。
　　在郑凡看来，如果这里是佛门秘境，三十六道古梵文又能开启岁古佛窟的入口，那么在接下来行进的过程中，这种给他造成困境的轮回梵文，或许还能帮上很大的忙，搞不好都可以化解这远古人形墓中的风险。
　　在洞道中谨慎行走了一段之后，郑凡已然看到了向上的石阶。
　　“这是？”
　　就在郑凡犹豫着，要不要踏上石阶之际，却发现了上方两面石壁上的人形印记。
　　“血迹吗？”
　　两侧石壁上的人形印记，就好像是在黑石壁中渗出的殷红鲜血。
　　“即便这阶梯上方两侧的石壁，存在着危险，相信有三十六道古梵文的状态下，我能通过的把握，还是非常大的。”觉得机会大于风险，郑凡果断抬脚迈上了石阶。
　　“嗡~~~”
　　就当郑凡走了几步，两侧石壁不但传出磁铁般的吸力，更是涌现出很多透明的大手，向着他身形拉扯。
　　然而，在郑凡魂躯三十六道古梵文，散发出轮回古息之后，不但两侧石壁的吸力很快停止，就连众多透明的大手，也好似触碰到危险之物，骤然收缩消隐。
　　“果然。”
　　郑凡神色沉凝镇定，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喜悦之情。
　　过了向上的阶梯通道，郑凡很快转到了一处广阔的大厅中。
　　“这里应该是云佛的脚踝位置……”
　　郑凡虽对来到的墓葬所在有所推测，可是看到广阔石窟的凌乱情况，却忍不住暗暗吃惊。
　　“激烈打斗吗？”
　　来到广阔石窟边缘所在，看到一具上身爆碎的僧人躯壳，郑凡刚有所猜测，却又觉得不太像外力打击造成的。
　　不只是郑凡身边的僧人躯壳，就连广阔石窟四外圈石壁凹陷中的僧人躯壳，也都是上身爆碎。
　　“看这爆碎僧人躯壳外翻的皮肉，倒像是从躯体里面撑开的，只是不太清楚具体的原因。”郑凡伸出金属手掌，稍稍触碰一下僧人躯壳爆碎外翻的肌肤。
　　“哗~~~”
　　在郑凡金属手掌的触碰下，僧人外翻的肌肤，就好似风化干枯之物，直接化为了飞灰。
　　“相比之前进入岁古佛窟洞道中的僧人躯体，这些爆碎的僧人残躯，完全没有了灵基，就像被吸干了一般。”郑凡对于眼下的情形，不由暗暗发寒。
　　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广阔洞窟中，这些僧人坐化躯体的爆碎，郑凡只觉得，这岁月佛窟在此之前，一定是发生了很大的变故。
　　“按理说，如果岁古佛窟难以进入的话，这里面发生的变故，很可能是进入其中的僧人所为，不过看这一个个僧人坐化躯体爆碎的态势，手段又不免太过残忍激烈了。”郑凡观察了一番石窟的环境，发现除了他触碰的一尊灰飞烟灭僧人残躯，还有几具躯体也化为了飞灰，应该是此前也被触碰过。
　　“这个洞窟还算宽阔，里面还摆放着一座座石案，在岁古佛窟中，必定有什么作用才对。”郑凡来到一座石案前，打开了上面的一道卷轴。
　　“灭魔手！”
　　仔细阅读郑凡发现，他所打开的卷轴，是一部佛门印法。
　　修炼灭魔手之人，可以通过结印，按出大手印，而且上面还提到，如果将灭魔手印法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达到翻手为云，手印遮蔽一方天地的威能。
　　“寸刚拳！”
　　再度打开一本兽皮书籍的郑凡，大致上已经能确定，这看似遭到破坏的石窟，应该是岁古佛窟一处储存典籍的地方。
　　寸钢拳寸寸刚劲，分筋错骨，十二式中，每式都有三重劲力叠加。


第五百四十七章 人形墓

　　“这部拳法倒是挺霸道，不过在佛门技法中，却只能算是小道，虽然我没入过天岁寺的藏经阁，可是记载佛门功法的典籍，多数应该是用梵文吧，为什么这两部佛门典籍，都是用灵文所书写的？”郑凡放下兽皮书籍之后，为了印证他的猜疑，连忙又打开了几部典籍。
　　结果和郑凡所料的一样，他所打开的典籍，都是用灵文所记载的。
　　“石案虽多，剩下的典籍却少得可怜，且都不是什么强大的技法，这里应该是被搜刮过了。”郑凡向着一座座石案打量，上边的典籍稀少散乱。
　　“这岁古佛窟中，当真是谜团重重。”
　　对于剩下的佛门技法，郑凡也没有搜刮的意思，而是向着广阔石窟的一处洞穴走去。
　　“洞穴没有阶梯，且成缓缓向上倾斜的走势，这洞道应该是云佛小腿的所在，且向膝部行进而去。”郑凡虽有所猜测，可是面对深不可测的远古人形墓，却是不敢肯定。
　　进入洞道之后，郑凡同样发现了，两侧石壁凹陷处，一具具僧人坐化的躯体，全部出现了爆碎的情形。
　　“再往前走，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这岁古佛窟本身具备的危险，凭借三十六道古梵文的气息，或许还可以勉强应付，可是一旦这里有活人的话，对于我来说，将会非常的麻烦。”郑凡谨慎行进，多少有些担心。
　　好在岁古佛窟中并不黑暗，至少郑凡不用摸黑前进。
　　足足在洞道中缓慢警惕行走了半盏茶的时间，郑凡才看到了洞口所在的红色血光。
　　“光亮和气息都变了，这血光似乎蕴含魔性。”郑凡往泛着红色血光的洞口靠了靠，小心翼翼探头，观察着一番洞道尽头的环境。
　　入眼所见，石窟中最为醒目的，还是四方位石猴所举着的火鼎。
　　“血色光华，是从火鼎中泛出的，不过此前倒是很难想象，岁古佛窟中会有这样的气息。”郑凡对于还在燃烧的火鼎，不免很是警惕。
　　因为郑凡发现，这个石窟与上一个石窟有极大不同，里面站了不少装束古怪，姿势也各有不同之人。
　　不止如此，石窟的半空中，还飘着一颗金光珠子，都没能将四方位石猴所举着的火鼎血光扑灭。
　　郑凡甚至猜测，那半空中泛着金光的珠子，就是强大僧人坐化之后，所留下来的舍利子。
　　“这些装束和姿势怪异的人，似乎是魔道修士，而且应该已经死了。”稍稍在洞口露头的郑凡，发现站在大洞窟中的人，每个人眉心都有着一抹拇指印。
　　“呼~~~”
　　没等郑凡在洞口探头探脑太长时间，石窟四方石猴所举着的火鼎，血光就略有波动，不过在悬空舍利子的金光照耀下，很快就被平复。
　　“似乎不太妙啊，这些人虽姿态各异，但大多都保持着出击与反抗的动作，神色也留有惊恐，从眉心那拇指印记来看，明显是被人所杀，拇指印记并不秀气，应该是个男人，再者石窟四方的大鼎血气，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气息有所波动，如果完全爆发出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郑凡缩了缩身子，金属面孔满是贼意。
　　有一点郑凡可以肯定的是，石窟中姿态各异死去的十多个人，没有一个是僧人。
　　“这些死去之人，兵器和身上的物件，甚至没有被拿走，不知道是因为那四方大鼎的血气波动，不给后来人逗留的机会，还是后来人着急想要深入。”郑凡暗叹对于天岁寺的历史，了解的还是太少。
　　“难道这些人死后，我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不成？”一想到灰袍老僧之前所说，千载没有人再进入岁古佛窟，郑凡也猜测着，这种情况是否因为，这里面发生了偌大的变故。
　　至于年轻尼姑能进入岁古佛窟，虽有些出乎郑凡的预料，不过在他看来，年轻尼姑的实力，在年青一代弟子中，可能算是佼佼者，但比起老一辈强者还相差甚远，天隐老僧的三个师叔，能不能让她深入岁古佛窟都是两说。
　　“之前那个年轻尼姑，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不过要怎么才能吞噬岁古佛窟中的佛意，来增强我的意志呢，虽说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过相比我所失去的东西，这些人死后剩下的物件，实在是没法比。”郑凡偷偷向洞窟中的十多名死者窥伺一番，单从能看到的物件，倒是没发现有太过不同寻常的东西。
　　“眼下我自身的状况，不宜多生事端，加上失去了核弹头与枪炮之后，也再没什么强劲的火力输出，单靠着金属身躯，如果遇到大麻烦，还是难免底气不足。”郑凡向着石窟对面远处的洞口望了望，似乎想要让过这处佛窟，直接向岁古佛窟深处跑。
　　打定主意蹑手蹑脚出了洞口的郑凡，在尽量不弄出动静的情况下，速度却不慢，警惕观察石窟动静的同时，已然要绕过姿态各异的死去之人，想要摸向另一个通往岁古佛窟深处的洞口。
　　“轰~~~”
　　四方石猴所举大鼎震动，郑凡脚下也是骤然在地面一蹬，带出一蓬气爆，身形化为金属光韵冲入另一个洞口之中。
　　“嗡~~~”
　　进入另一个洞道的郑凡，在偌大的重力下，金属身躯直接摔在了石阶上。
　　“该死的，这石阶上怎么多出了不少刻纹。”郑凡利用意识，将金属身躯液态化，使其从魂体褪下。
　　早在千灵宗开宗大典的时候，郑凡走过朝天道，不过那蜿蜒山道上的重力，与现下起不来身的状况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看着石阶上的刻纹，郑凡多少能猜到，这就是导致重力异样的原因。
　　“嗡~~~”
　　随着一环环年轮通道浮现，液态金属聚集在一起所化的金属人，已经被收了起来。
　　同一时间，郑凡回头向外面的洞窟张望，已然发现，被四只石猴所托举的四座大鼎中，竟然缓缓浮现出了四个血气磅礴，耷拉着脑袋之人。
　　“幸亏没有收集那些死人的物件。”就在四名血气翻涌之人，睁开漆黑的双眼之时，郑凡的魂体手脚并用，疯狂沿着石阶往上爬。
　　金属躯体还在的时候，郑凡受到重力石阶的影响，可是在金属躯体被收了之后，向上石阶的重力气息，却对他的魂体作用不大。
　　“呜~~~”
　　就在四方大鼎中升浮而起的异样之人，睁开双眼向洞窟中扫视，没有发现活人有些迷茫之际，被血气压缩的舍利金光，竟借此机会爆发开来，逐渐将浓郁的血气，逼回到四座大鼎之中。
　　“那四个肌肤惨白，七窍流血的人，气息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抛去意识不提，若是完全苏醒的话，只怕以千灵宗各峰首座的实力，都很难罩得住。”奋力狂奔的郑凡，发现舍利子金光将洞口堵住，而四个异样血人没追上来，这才有着躲过一劫松了口气之感。
　　“先是吸人的石壁，再到四座血鼎，以及眼下的重力石阶，往后还指不定会出什么状况。”郑凡心中隐隐有所不安，他有种预感，这岁古佛窟中的真正危险，恐怕会超过灵修的等级。
　　从之前灰袍老僧，对于三境十二阶的说法中，郑凡已经了解到，为什么被称为看仙不是仙的阶段，只要修士没有超脱三境十二阶，则是在灵修这个统称之中。
　　“虽然有石阶，洞道也很长，但现在所走的位置，应该是云佛大腿的部分，再往上恐怕会越来越难走，情况坏一些的话，岔路也差不多该出现了，搞不好还得面临选择，失去了核弹头这种具备统治力的大杀器，可能会步步危机啊，一步踏错足以让我永世不得翻身。”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咚~~~”
　　在坡度并不陡的阶梯上走了好一会儿，郑凡才隐隐听到了水滴的声音。
　　发现水光粼粼洞口的郑凡，悄无声息缓慢靠了过去。
　　“果然是两个洞口！”
　　在地洞中出来的郑凡，看到眼前高砌水池上方有着一个洞道，而水池后方的石壁上，也有一个洞道。
　　“有两个人。”
　　沿着石阶登上水池的郑凡，发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竟然有两个身影。
　　“嗡~~~”
　　不知道是不是郑凡登上广阔水池的关系，水池底部一层密密麻麻的骷髅头，竟然涌出一丝丝的纯净灵气，最后汇聚成一行行灵文。
　　“佛本是道，魔本是道，老夫纵横东林灵域，败尽豪强，修炼尸种灵念，仙人之下难有敌手，奈何遭天岁寺陷害，被困远古人宫之中，落得受万佛咒轰印之境地，天道欺吾，却终在人宫丹田气海，得到葬古道源，其后手刃岁明秃驴，唯遗憾葬古道源难见天日，尸种灵念术诀无人继承，特此等待雄心壮志之人，欲得到吾传承者，需将岁明秃驴碎尸万段……”一行行灵文被郑凡看在眼中，让他魂体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激动之色。
　　“以前心思着，这岁古佛窟中，只是陈列了历代高僧的坐化之体，以及舍利子，没想到非但不是这么回事儿，反而有着这等的机缘！”郑凡先是跃跃欲试，旋即又有所犹豫，将金属躯体从黑石牌中放了出来。


第五百四十八章 打破僵局

　　水池上方，将金属身躯重新裹上魂体的郑凡，已经将看着一丝丝纯净灵力汇聚成灵文的目光，转向了站在水池上的一名老者。
　　“这个老家伙的肉身可真魁梧，都这个样子了，还傲立于水池之上，想来生前也是一代枭雄的人物！”看着老者一身密密麻麻的细小佛咒，将肌肤造成难以数清的错综凹陷，郑凡不由感叹佛咒轰击力度之大。
　　“尸种灵念是什么，难道刚刚浮现灵文中提到的术诀，与下面那些僧人坐化躯体爆碎有关系吗？”郑凡本能觉得，如果能修炼尸种灵念，可能会对他现下的困境有所帮助。
　　至于灵文所提到的岁明秃驴，显然是老者同其有很深的仇怨，否则也不会如此留言。
　　“如果将这个岁明老僧碎尸万段，就能得到老家伙的传承，我会毫不犹豫这么做的。”郑凡目光泛贼，看向盘坐在水池边缘的老僧，显得极为警惕谨慎。
　　与老者被万佛咒轰击，凹凸不平泛着金光的肉身不同，老僧人虽肉体泛黑，神色却很安详，一根刻有上千佛印的禅杖，平置在其盘坐的双腿上，不断向老僧人的身躯，散发出浓郁的金光。
　　“难道天隐老僧跟我所提起的千佛杖，就是这件宝物吗？”郑凡对于盘坐老僧的情况，多少有些猜疑。
　　“这个老家伙所说的葬古道源在哪里，还有尸种灵念的术诀呢？”郑凡又将目光转向一身肌肤凹凸不平的老者，实难看出他身外与体内有什么东西。
　　在郑凡看来，被万佛咒所轰印的老者肉身，早早就已经被炼化，具有极强的佛性，否则肉体也不会散发如此耀眼的金光。
　　反倒是盘坐的岁明老僧，显得有些奇怪，肉体虽泛黑，一身肌肤却布着上千佛印，双膝上的禅杖之所以不断释放金光，是在加持老僧肌肤上的佛印。
　　“我若是将老僧碎尸万段，不会出什么事吧？看这个架势，他似乎是利用禅杖将自己封印了，难道说体内有什么异物不成，如果冒然破坏封印和尸身，搞不好会将他体内的东西放出来。”郑凡细致观察着情况。
　　在郑凡看来，水池上站着的老家伙，被万佛咒所轰印的尸身，肌肤虽凹凸不平，却很强的样子。
　　只可惜因为老者尸身的佛性过盛，反而让郑凡不敢轻易将其化为己用，因为毕竟他魂体上有三十六道古梵文，害怕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上万颗佛咒，可够霸道的了，如果能掌握这万佛咒，必定会是不得了的手段。”郑凡思量了好一会儿，站在水池边上突然向老者一抖手。
　　“嗡~~~”
　　只见液态金属，竟随着郑凡抖手流动，将老者印着万佛咒的身躯卷住。
　　“好沉！”
　　看似老者雄壮身形站在水面上，实则利用液态金属一搭手，郑凡才知道有多重。
　　“简直就像一座小山一样，如果不是金属躯体的力量强大，只怕根本就搬不动。”在老者身形轰然震动的过程中，郑凡缠卷其上的金属手臂，已经将之缓缓抬起。
　　如果这时水池附近有活人，就会发现郑凡金属脸孔龇牙咧嘴，身形也跟着细微颤抖，似乎极为吃力的样子。
　　“这个老家伙应该是失去意识很久了，再加上肉体被万佛咒轰击，他是怎么能保持，在水面上长久平稳站立姿态的呢？”郑凡只觉得触动了老者的一股势，但具体原因他却说不清。
　　郑凡所站立的水池石沿跟着震动，但他已然利用金属手臂，卷着老者的身体，一点一点向老僧人盘坐的身形靠近。
　　“那老僧人封印自身的千佛印，与老者肌肤被轰击的万佛咒，应该是同出一源，如果将两具尸体凑近一些，或许能够将万佛咒引下。”郑凡思前想后，多少意识到，想要获得好处，必须要打破这个僵持不下的局面才行。
　　“呜~~~”
　　如同郑凡所料的一样，在老者尸身渐渐接近老僧尸身的过程中，万佛咒已经受到牵引，变得越来越亮，并将老者雄壮的尸身逐渐融化。
　　“轰！轰！轰！”
　　上万颗金光璀璨的佛咒，失去了老者融化尸身的凹陷肌肤紧锁，很快一颗颗轰在老僧人泛黑的尸身上。
　　“这老僧身体中是什么玩意儿！”
　　发现老僧人尸体被万佛咒轰击，引起了皮囊内部的蠕动，郑凡下意识咽了口唾液。
　　“呜~~~”
　　因为万佛咒的轰击加持，即便老僧人泛黑的身体蠕动，体内的存在，却没能胀破皮囊而出。
　　眼见老僧人张嘴，将佛印拉伸出密集金丝，而一颗万佛咒竟然带着金丝灌入口中，郑凡脸色已经显得极为不自然。
　　“欲获传承，得将老僧人碎尸万段，为的就是从老僧人身体中出来吧。”好一会儿待到老者的尸身彻底融化，所有万佛咒轰印在老僧人身体上，郑凡不由嘟囔一嘴。
　　“嗤！嗤！嗤！”
　　老僧人身体封印得到万佛咒加持之后，所散发的佛光，已然开始炼化肉体中的黑气。
　　“咔~~~”
　　随着老僧双膝上的禅杖，涌出极为浓郁的佛光，杖体细密溃碎化为金泥，也呼在了老僧人肌肤上。
　　“完全封闭了吗？”
　　看到老僧人身形被佛咒和佛印布满，又遭到金泥所浇注，就好似变成了个金人，郑凡不由陷入了不确定的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尽管郑凡身负三十六道古梵文，但他却并没有冒然用轮回古息，影响老僧人异样的身体。
　　直到佛气净化黑气所散发的气韵，在老僧金人身体停止蒸腾，千佛印和万佛咒也丝毫没有暗淡。
　　“哗~~~”
　　在郑凡的注视中，千佛印与万佛咒渗入老僧金身之中，其金身也随之层层湮灭。
　　“这是……”
　　盯着老僧金身层层飘零的郑凡，很快发现了在老僧金身之中，竟然挤压着一具比老僧要壮硕很多的年轻人肉身。
　　而通过仔细观察，郑凡已经确定，老僧体内挤压的年轻人肉身，并不是老僧年轻的时候，而是有着之前尸身融化老者，年轻时的明显相貌特点。
　　“那个老家伙的肉身，是怎么跑到老僧身体中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被万佛咒融化的老者尸身又算什么？”郑凡对于蜷缩的壮硕年轻人肉身，忍不住讶异道。
　　眼前这具年轻人肉身的显现，实在是暴露了太多的信息，首先青年的肉身，虽是老者年轻时的样子，却与老者之前融化的肉身年纪不符，带给人返老还童之感。
　　其次青年壮硕的身形，比起老僧都要大，他是怎么进入老僧身体中的，让郑凡也不免产生了诸多猜疑。
　　“尸种灵念，搞不好这个青年的肉身，是在老僧体内逐渐生长而出的，重点在于种字上。”就在郑凡产生猜疑的时候，万佛咒和千佛印已经烙在青年脖颈，所戴项链的黑色金属瓶吊坠上。
　　“嗡~~~”
　　老僧肉身湮灭，却剩下了一颗眼珠，绽放出一行光幕。
　　“吼~~~”
　　观察光幕的郑凡，仿佛身陷对水池洞窟遥远的记忆中，看到了一身被万佛咒轰印的老者，在老僧人催发万佛咒之威的情况下，忍不住从口中喷出灵魂光影，冲击在老僧的身形上。
　　“原来是那个小瓶子散发的丝丝黑气，破掉了老僧人佛力护体，使得老者的魂影附入了老僧体内！”郑凡喃喃自语的情况下，老僧人已然将千佛杖的刻印牵引上身，并且咬破手指，用精血在一颗黑舍利子上，书写下了佛门禁法。
　　“怪不得老僧人的肉身，能够维持住，原来不光是靠千佛杖，而是借助了那颗黑舍利子所绽放的磅礴金色佛光。”陷入老僧人回忆的郑凡，已然看到封禁之后，老僧人盘坐在水池的边缘圆寂。
　　“小施主，感谢你为老僧了却心愿，可是你不能继续深入岁古佛窟了，及早回头才是岸，水池下方的降魔杵，记载了万佛咒法，还希望能对你有所助益。”老僧眼珠逐渐溃碎所绽放的光幕，透出了苍老的声音。
　　“轰~~~”
　　光幕扭曲下坠，冲入水池中，将一片骷髅头爆碎，露出了被掩盖的一根降魔杵。
　　“这个老僧的意识，能够残存到现在，也算是很强了！”郑凡虽观察着水池底部手指长短的降魔杵，可是却并没有马上去拿。
　　相比通体金光闪耀的尖锐降魔杵，郑凡对于青年壮硕的肉身，以及他颈部所悬挂的项链和吊坠，明显更加感兴趣。
　　“没动静了吗？估计都应该死得不能再死了吧。”郑凡向着青年肉身接近的同时，目光已经转向了他脖颈的链片。
　　“上面有着灵文，这应该就是尸种灵念的术诀了。”尽管郑凡身形内敛轮回气息，可是接近青年肉身之后，却没有引起什么异变。
　　“如果三十六道古梵文，能从我魂体褪下去，还好了呢，不过万佛咒和千佛印并没有引起三十六道古梵文的共振。”郑凡暗道一声可惜。
　　“叮当~~~”
　　将青年肉体拉出水池，郑凡很快就将项链，从他脖颈解了下来，泛起脆耳的响声。
　　“刚刚老僧残存的意识，为什么没有提这个黑色小瓶，既然有炸开池底一层骷髅头的力量，不应该来不及才对。”郑凡猜测着，项链上的黑色金属小瓶，应该就是之前由纯净灵力，所聚一行行灵文所说的葬古道源。


第五百四十九章 见好就收

　　“原来所谓的尸种灵念，是一种养魂的古术诀，通过灵魂抽干他人肉体的生命灵力，继而生出新的肉体躯壳，也可以将自身肉体化去，增进自身灵魂，在这个过程中，甚至可以达到自身肉体返老还童的效果，这端可谓是一种掠夺的玄妙古术！”仔细阅读链片上灵文的郑凡，嘴上虽赞叹，心中却是在暗中思量，这样霸道的掠夺古术，在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很可能会有负面影响。
　　据郑凡所知，修士虽是逆天而行，却有着佛门的因果之说，否则也不会有魔道修士，可能遭遇更加可怕天劫的情况。
　　“呼~~~”
　　长出一口气的郑凡，逐渐将金属躯壳化为液态褪下，用魂体的双手，不断按照片链上尸种灵念的记载比比划划，好像是在推测尝试。
　　“不管怎么样，得到这尸种灵念的古术诀，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机会，不妨就用这个青年的现成尸身试试。”郑凡魂体双手比划的手印，并没有结得很实，更多是在这个过程中，感受自己的魂体。
　　比起敛息之法清虚诀，此时郑凡所尝试的尸种灵念，并不用依靠灵元，而是一门颇为古老的养魂术。
　　“嗡~~~”
　　就在郑凡魂体结印的双手，稍稍绽放些许光华，引得他的魂体产生共振，就连意识也出现了枯荣重生之感的时候，却因为难以驾驭这种波动，使得手印崩散。
　　“失败了。”
　　郑凡尝试未果，非但没有沮丧，脸上反而露出了笑意。
　　在郑凡看来，如果刚刚修炼这种古术诀就能成功，那才会非常的奇怪。
　　手印被崩散之后，郑凡也没有再度勉强，而是平复魂体的振动，稳定自身的意识。
　　“虽然对岁古佛窟有所期待，可是现在得到了机缘之后，还要不要往上走呢，洞窟石壁的入口，可能是通往云佛丹田气海的，不过老者所留下的灵文，提到过在远古人宫的丹田气海中，得到了葬古道源，可能就是项链上这个黑色小瓶子吊坠。”郑凡拿起用金属片串起的项链，犹豫着用灵魂之手，摸了摸上面的小瓶子吊坠。
　　黑色小瓶子虽然像是不知名的金属所制，不过摸起来却颇为光滑圆润，并没有什么异变。
　　此时黑色小瓶子，因为渗入了万佛咒和千佛印，看着就像是其中星星点点的温润磨砂，带给人颇为晶莹之感。
　　“老者尸体没有融化之前，被轰印的万佛咒，并不能确定是岁明老僧所施展的，在老僧人的残存意识记忆中，他只是催发万佛咒之威而已。”郑凡思量着那由丝丝纯净灵气，所化灵文的说法。
　　让郑凡在意的，是老者留言提到天道欺我四个字，似乎对岁古佛窟有着很大的不甘。
　　“老者进入过远古人宫的丹田气海，那么万佛咒能不能是因为老者触动了什么，在人宫丹田气海被轰印的呢，如果岁古佛窟存在着难以抵御的危险，再往上去，即便我的魂体拥有三十六道古梵文，似乎也不是明智的做法。”正因为境况不佳，郑凡才显得极为谨慎。
　　而且之前老僧人残存的意识，也对郑凡明确叫停，不让他继续探索下去，这也是让他犹豫的主要原因。
　　“上面的滴水洞口，必定是往远古人宫上身走的路径，不要说超越灵修等级的危险，即便在强大灵修能够承受的范围中，也不是我这种实力能够试探的。”郑凡摇了摇头，已然放弃了继续搜寻机缘的念头，见好就收。
　　“这根降魔杵上，记载了万佛咒法，倒是可以看一看，单单修炼尸种灵念，总是不免让人心虚，天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郑凡早已经在水池底部，将手指长短的金色降魔杵拾起，观看着上面的密密麻麻咒印。
　　相比尸种灵念，降魔杵上记载的万佛咒法，以及密集小巧的咒印，显得极为深奥难懂，尤其咒法还是用古老梵文记载的，郑凡甚至不明白所代表的意思。
　　比起片链上的手写灵文，郑凡感觉这种佛门的妙法，更重视于悟性，只可惜他对于佛道的修炼，所知实在甚少。
　　“不明白不要紧，我可以先将降魔杵上，这些极为细小的咒印记下来。”郑凡仔细观察降魔杵的同时，也不知道是咒印太小，还是过于密集的关系，竟然有种头晕眼花，精神力消耗极快之感。
　　“这降魔杵上记载的咒印，似乎极为不简单。”郑凡稍稍平复意识，却发现刚刚强行记背的咒印，竟然在记忆中逐渐的模糊。
　　“若是正常情况下，即便是上万颗咒文，以我颇强的精神力强行记背，应该会过目不忘才对，可是这才刚刚记背了一部分，就已经逐渐忘了！”郑凡笑了笑，开始不在乎记忆模不模糊，不停对难以数清的咒文进行记背。
　　时间流逝的过程中，郑凡不免暗暗感叹，修士的修为到了一定程度，虽可以增进寿元，可是相较于修炼之道的各个方面所耗费时间来说，却远远的不够用。
　　“单单是在九孔瀑布锻体，就耗费了我十载的时间，最后肉体溃灭，也付之东流了，再加上好不容易积累的底蕴，也在位于幽冥之渊的时候耗费而空，里里外外这么一算，时间和精力的成本，不可谓不大，现在就连记背这些细小的佛咒，似乎也不是短时间能够见功的，即便能到达修炼的程度，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修士这条路当真是不好走！”直到感觉时间差不多，郑凡才收起金色降魔杵，淡淡叹了口气。
　　若是时间充裕还好，可是眼下郑凡在感受到坠落轮回的压力之下，再加上还有很多事没做，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在岁古佛窟耗费。
　　而且通过黑石牌玄妙威能的观察，郑凡已然发现，被他送去幽冥之渊的年轻尼姑，非但没有进入地藏宫，反而在急匆匆从地藏山脉往回赶。
　　最为让郑凡腹诽的还是，柳月琴带着他来到云海山脉，用了五日的时间，可是窥伺年轻尼姑驾驭莲台宝物的飞行速度，估计用不了三日就能从地藏山脉返回来。
　　“如果不再深入岁古佛窟，得赶紧离开了，自从将年轻尼姑阴走之后，已经过了两天多的时间，若不走的话，不出一日很可能就会被抓个正着，在这岁古佛窟中施展尸种灵念，利用尸体成就我的肉身，已然是来不及。”郑凡看了看青年的壮硕尸身，很快就将其沉入下方扩散而出的一环环年轮通道中。
　　“嗡~~~”
　　确认没有什么遗漏，郑凡收起片链，自己也挤入了年轮光幕。
　　感知变化过后，郑凡出现的地方，已然在岁古佛窟入口附近的洞道内。
　　“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还希望不要怪罪才好。”郑凡合上双手，对洞道两侧凹陷处，一些高僧坐化的尸身转圈拜了拜，已经有年轮通道，将十具高僧的躯体遮掩。
　　之所以利用年轮光幕回到岁古佛窟入口处，郑凡是害怕往回走，路过有着四个血鼎的石窟，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贪多嚼不烂，十具高僧的躯体和老者返老还童的年轻尸体，应该足够我现下这个程度用的了，只要还能控制黑石牌的威能，在必要的时候，我就可以回来，接下来要去落霞宗，之前灰袍僧人不是说，那边的栖灵火山可能会成就我养古的念头吗？”郑凡重新裹上金属身躯，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更多是因为自己主动了一些。
　　一路走来，郑凡但凡是想要什么，多是靠自己积极筹谋争取，指望别人的恩惠与施舍，终究没有自己主动来得有信心。
　　“千佛杖已经粉碎化为金泥，看来只有对不起灰袍老僧的委托了。”郑凡进入年轮光幕之前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嗡~~~”
　　随着年轮光幕跟踪两名落霞宗少女修士的光影，郑凡身形也很快挤入光幕之中。
　　之所以郑凡能够用黑石牌的玄妙威能，能跟踪到落霞宗的两名少女修士，是因为幽冥之渊变故使得太丰王朝的六大宗门聚集了不少人，而且有伤者返回。
　　“呜~~~”
　　靠近太丰王朝以东的一处树林中，两名落霞宗的女修刚刚离去没多久，郑凡身形就已经从呈现的年轮通道中走出。
　　“靠人不如靠自己。”
　　离开了岁古佛窟，郑凡倒不再着急追两名落霞宗少女，而是跳纵到一棵古树的顶端，举目向四方眺望。
　　直到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山峰，郑凡脸上才露出笑容，似乎选定了暂时安身的地点。
　　“在能借助黑石牌玄妙威能的情况下，盯着落霞宗的那两名女修，反倒容易见机行事。”郑凡向着既定的山峰纵掠，金属双眼略有思量。
　　在两名落霞宗少女没有回到宗门的时候，郑凡对于落霞宗的状况，根本就不了解，甚至不知道栖灵火山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远处的山峰可以容身，刚好可以尝试着修炼尸种灵念，若能够成功得到肉身，倒也可以看看效果如何。”在郑凡看来，不管是生出肉身，还是进行夺舍，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都不是太过重要，关键是三十六道古梵文的反应。


第五百五十章 下狠心

　　郑凡利用金属手掌化形，所掏出的山洞之中，一具青年壮硕的躯体，已然是干枯龟裂，养分在三十多天的时间中，被缓缓的耗尽。
　　对于施展尸种灵念，将魂体化为浓郁魂雾，涌入青年壮硕躯体中的郑凡来说，三十多天的时间，感觉上就像漫长黑暗的等待。
　　直到郑凡感觉青年的尸身，近乎于变成了自己的一样，却又有枯荣重生之感，他才有些按耐不住。
　　“咯！咯！咯！”
　　如果洞穴中有外人在，就会发现青年干枯龟裂的尸体中，似乎有东西伸展开来，逐渐鼓胀且微微蠕动。
　　一抹大日光华，从洞穴入口处照射而入，将青年充满褶皱，犹如干枯橘子皮般的身体裂缝，映出粘稠的光丝。
　　“嗡~~~”
　　随着青年尸体逐渐胀大，干枯肌肤的一道道细小裂缝，则是被撑得更加明显。
　　足足半盏茶的功夫，青年尸体的内部蠕动鼓胀，才为之停止下来。
　　“呲~~~”
　　山洞中并没有寂静多久，青年干枯却壮硕的尸体，竟然睁开了泛着魂华的双眼。
　　“看来这尸种灵念，想要生长出肉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青年充满褶皱的脸孔，竟然张口叹息，声音沙哑泛干，带给人不自然之感。
　　“接下来就是引入古息了。”
　　在青年尸身双眼放亮之际，山洞中扭曲的空间，已经出现了一颗藏灵珠。
　　“呜~~~”
　　只见青年尸体的大手，将藏灵珠抓住之后，珠体中很快就散发出密集的蛇纹与花朵纹理。
　　“新的肉体伴随轮回气息而生，应该不会被三十六道古梵文轻易湮灭，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将这些万蛇和万花争艳纹理也引入其中。”郑凡略微不自然的声音，从青年尸体的口中说出。
　　在万蛇和万花争艳纹理，沿着青年尸体大手，蔓延至全身之后，照入洞口的阳光却已不见。
　　“比起当初将这两种印纹牵引上身，此次似乎缓慢了很多。”发现洞外已经是夜色暗淡，繁星满天，青年尸体张嘴言语道。
　　“嗤！嗤！嗤！”
　　蛇纹和花纹没入青年尸体之中的过程，似乎遭到了某种力量的排斥，甚至冒起了烟霞。
　　“尽管还有排斥，也比以前困难了，不过轮回古息却更加有利于两种印纹的炼化，三面首小石像也该归位了吧。”青年尸身笑语出声，显得极为沙哑。
　　“呼~~~”
　　从扭曲空间中放出的碎裂三面首石像，竟被青年尸身直接张嘴吸入，比起没入尸体肌肤的印纹，倒是痛快了很多。
　　“忘了还有这个根基。”
　　吞下三面首石像的青年尸身，并没有罢休的意思，很快又将另一颗藏灵珠放出，里面有着蕴藏着变容晶鳞的颇为纯净气韵印记。
　　尽管洞口没有被布下阵法，可是青年尸身所处的山峰，却颇为的偏僻，不要说人烟，即便是野兽感受到洞中的异样气息，也会躲得远远的。
　　“这些印记，倒是可以再度引导入体，可是器物却不是那么好炼化的，难道说真要借助落霞宗的栖灵火山不成？”青年尸体虽在洞中活动了一番，却并没有出去。
　　除了青年尸身，山洞中再没有外人的境况下，手指长短的金色降魔杵被取出，只见青年尸身靠坐在洞壁，体内虽再度鼓胀蠕动，双眼却已经在不断观察降魔杵上的细小佛咒。
　　日复一日过去，青年尸身都没有出山洞，闲来记背降魔杵上的佛咒，再者看看丝气卷轴所记载的清虚诀，以及片链上的尸种灵念之术。
　　幽冥之渊的变故与动荡，已经告一段落，磅礴的死气虽在幽冥之渊爆发，却并没有大范围扩散，只是内敛在血藏秘境。
　　六大宗门通过一众长辈联合出手，终将血藏秘境的门户处，布下了封禁，使得寻常修士再难进入其中。
　　至于郑凡叛逃出宗的事，千灵宗和天岁寺则是出乎预料的平静，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风霜雨雪又一年，青年尸身不但吸收了印纹，甚至将似峰似塔的石物，以及由三十六个小葫芦串联而成的手串，也收入到了体内。
　　从最开始青年尸身，还会偶尔起来活动一番，到最后将十具高僧坐化躯体放出捆绑在一起，裹上液态的金属之躯，就靠在山洞之中一动不动，好似臃肿金属雕像一般。
　　一年，五年……八年……
　　时间仿佛走过去了很久很久，可是在山洞中却没有概念。
　　“与我同届的弟子，至今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可是我却好像是身陷死路之中，真不知道该说是命运弄人，还是自己不忍舍弃，也不会得到什么！”直到一日山洞外传入隐隐喘息声，臃肿的金属人才喃喃自语感叹道。
　　“呜~~~”
　　随着金属人身形一翻，很快滚入满是岩浆光影的年轮光幕之中。
　　“师兄……”
　　就在年轮光幕消失不久，一名纱衣凌乱的女子，已然被男子强行拥入山洞之中。
　　“师妹，我现在就要你。”
　　男子显得很是猴急，好像憋了很久一样，竟然将女子胸前的肚兜扯了下来。
　　“等等……”
　　女子虽是半推半就，不过进入山洞之后，感受着洞内异样的气息，却不免蹙起了秀眉，连忙环起双臂遮住春光。
　　“怎么了？好不容易出一趟宗门。”
　　男子脸色一沉，似乎对纱衣凌乱女子的反应很不满。
　　“师兄你难道没感觉到吗？这个山洞中似乎没有任何生气，就连一株草木都没长。”纱衣凌乱女子看着山洞外的阳光，只是照射到洞口，就已经不再向里面延伸，愈发觉得不对劲儿。
　　“这山洞中很干燥，难道说有修士在这里设立洞府？”男子露出奇异之色道。
　　“没有洞府的痕迹，也没有任何的灵气，我只觉得这里有种晦涩难查的异样气息！”女子虽觉得不对劲儿，却说不太清楚。
　　“这处山洞位于峭壁之上，看洞壁上的切痕，山洞确实不是自然形成，而是用锋利器物所挖出。”在纱衣女子整理衣衫之际，男子不由伸手摸了摸洞壁上的切痕。
　　不同于一对想要偷食男女的猜疑，利用年轮光幕离开山洞的臃肿金属人，感知再变已然出现在一处黑色岩浆湖的上空。
　　“轰~~~”
　　从扭曲空间中出现的臃肿金属人，根本就没有寻找立足之处的意思，直接就滚入了不断泛起红色气泡的岩浆湖中，溅起四散的红色岩浆。
　　火山之中的岩浆湖，看似是黑色的，可是冒出的岩浆泡和溅起岩浆，却是赤红非常。
　　“滋~~~”
　　滚入岩浆湖的臃肿金属人，并没有下沉，金属躯体也没有半点液态化的意思，反而变得极为坚硬，不出十息时间，就已经被极端炽热的岩浆烧得火红。
　　巨大的火山口岩浆湖中，除了滚入其中的臃肿金属人，就再没有落霞宗的弟子。
　　在岩浆湖极度炽热气息蒸腾而出的过程中，火山口内，甚至形成了一股浩瀚的真空吸力，不断牵引广阔天地间的灵气，即便在白日，灵气聚集被抽落的过程中，也好似落霞一样。
　　“怪不得天隐老僧，提起这个地方，如此炽热的温度，比起九孔瀑布锻体都激烈霸道了很多。”郑凡在心中暗暗感叹道。
　　经过这些年利用黑石牌威能，对落霞宗栖灵火山的窥伺，郑凡已然确定，火山中的岩浆湖之所以看似是黑色的，是因为岩浆湖越往下，温度就越高，颜色也是越来越深暗。
　　如果没有金属身躯，即便郑凡初步掌握了古术诀，利用其他人的尸身，也是不敢直接进入岩浆湖。
　　“嗡~~~”
　　就在臃肿的金属身躯，短时间化为烧红了的烙铁一般，不只是金属面孔的眉心，就连金属右臂手腕，以及脖颈的部位，也浮现出了重宝的实体。
　　小巧似峰似塔的石物，就像是从臃肿金属人眉心缓慢生长一样，在金属躯体中隐而不出，犹如与金属身躯化为一体。
　　葫芦手串与小瓶吊坠，同似峰似塔石物的情况也是一样。
　　因为岩浆湖炽热的高温，臃肿金属人被烧得通红的躯体，不断溢出气雾，让人都分不清是金属所化，还是被其裹在其中之物，受到热压所致。
　　“实在是太热了，根本就沉不下去，即便有着重宝支撑金属躯体，我在其中也受不了，尤其是在金属身躯封闭的情况下，热量压力在其中是不断积聚的。”这就是郑凡此时的痛苦感受。
　　在极度炽热岩浆湖中的金属人，虽溢出气雾，却并没有发散，反而再被金属躯体吸收。
　　而且在三件重宝与金属身躯化为一体的情况下，金属躯体非但没有被融化，反而能借助重宝散发的气息，抵挡炽热的超高温。
　　好一会儿，在郑凡下狠心之后，漂浮在岩浆湖表面的金属人，才逐渐沉下一些，被岩浆所没失去了踪影。
　　“这三件重宝的实体，不知道下沉到栖灵火山多深的程度，才能被彻底炼化，是死是活也不能再等待下去了，而且时间也不等人，我若是不能摆脱困境，只怕不坠入轮回，魂寿也是有极限的。”金属人虽下沉一些，被岩浆所没，但郑凡的意识却有所波动。


第五百五十一章 归来

　　“呼~~~”
　　朝天峰顶飞花飘荡，千灵宗拜天大典上，一名名新进弟子，虽恭敬在朝天殿前的大鼎中进香，可是却依旧难掩骄傲之情。
　　“十年前幽冥之渊爆发灾劫，虽给宗门带来了一定的影响，可是随着幽冥之渊愈发引人关注，宗门这些年的情况，却也是越来越兴盛了。”朝天峰一脉身穿青衣的苗曦，意气风发笑着对身边的尹融道。
　　从苗曦看向一众新进弟子玩味的眼神，就能感受到她这些年来，也是变得越来越自信。
　　“也不知道太过兴盛，是不是好事，近日来，师尊似乎对此次大开宗门之后，六宗会法的事颇有思量，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期举行。”尹融有所担心道。
　　“为什么不举行，六宗会法的盛事，十年如约会在咱们千灵宗进行一次，一则是考较各宗年青一代弟子的实力，另外也会定下血藏试炼的人选，顺便在千灵宗进入地藏山脉，上一次大开宗门，就被幽冥之渊的变故打断，使得六宗会法没有进行，就连血藏试炼也为之中断，难道这一次也不打算探索幽冥之渊了吗？”看似二十多岁的苗曦，蹙起秀眉道。
　　“幽冥之渊的震动虽平复了，血藏秘境也稳定了下来，不过经过十年前的变故之后，不确定的因素也多了起来。”尹融还算比较稳重。
　　“各道有各道的风光，不进行六宗会法，又怎么能取长补短，入宗修炼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为得就是成为六大宗门之中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在这件事上，尹融师兄还是劝劝掌门的好。”耿斌淡笑着来到白衫男子尹融不远处，淡淡行了一个礼。
　　“耿斌，你们这一批内门弟子，虽说没有人进入金丹期，却都是天资不可限量，为的是厚积薄发，就算进行六宗会法，怕是也没有你们发挥的余地，估计只有内战，才可能将战力催生出来，与其想在六宗会法大放异彩，师兄倒是比较期待这次门内的大比。”尹融笑容以对道。
　　“这些年来，太丰王朝兴盛的，可不只是咱们千灵宗，其它五大宗门，似乎也有不少出类拔萃的弟子，只是十年前的六宗会法没有进行，所以没显露出来罢了，听说此次王朝对六宗会法也极为重视，圣上派了镇远王前来观礼。”耿斌似乎并没有将宗门大比太当回事。
　　“宗门大比无非就是我们这一届的内门弟子，大家的斤两，这些年彼此也都已经清楚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我看这次的宗门大比，还是将表现的机会，让给师弟师妹们比较好。”巨岩峰一脉的王震也凑乎过来，话语隐隐有着张狂之意。
　　“确实如此，其实宗门大比，也不外乎我们这一届的弟子比试比试，而且还要将翠灵峰一脉排出在外，我看此次拜宗的一众孩童，反而更有志气，让这些小的表现一番，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反而更加热闹。”断狱峰的王长林一脸笑容，比起十年前从容了很多。
　　“真不知道翠灵峰一脉的柳月琴，怎么好意思过来拜宗大典，作为一个宗脉的主事人，如果还不如一个内门弟子，又有谁会愿意拜入翠灵峰，以她现如今的能力，已经不适合再执掌峰脉。”苗曦看着站在朝天殿前，隐隐有着难掩虚弱之感的书香气妇人，小声不屑冷笑道。
　　“师妹，注意你的言词，宗门长辈是不能胡乱妄议的，修炼一途远非一帆风顺，只要活着，难免会有时运不济的时候，即便强大的修士也是如此，如果仅仅是以实力论尊卑，那岂不是太没人性了，道亦有情，你们年轻一辈有索取求风光，这虽是很正常的事，但莫要让你们的傲气，让宗门长辈伤了心。”尹融终于忍不住，瞪了苗曦一眼。
　　“师兄可记得十年前幽冥之渊出现变故，柳月琴刚到地藏山脉，在幽冥之渊散发出的死气，就一直往她身体里涌，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说不得有人修习了什么邪异功法，才将自己害到了这般境地，自那之后，宗门也没有个说法，还有，翠灵峰的郑凡趁着十年前大开宗门之际，无故叛逃出宗，这件事也要不了了之吗？”苗曦非但没有打住，反而玩味笑语道。
　　“闭嘴。”
　　之前尹融的话，本就隐含老弟子被年青一代赶超的无奈，眼看着苗曦不分火候如此无礼，甚至质疑起宗门，他不免露出了怒意。
　　就在耿斌一代天资卓越弟子，聚在一起谈论之际，拜天大典已经进香完毕，加入千灵宗的一众孩童，也不知是出于了解的关系，还是感应到苗曦等人实力非凡，有少数孩童向这边望来，目光中夹杂着期待与敬畏之色。
　　“柳师妹，此次开宗大典，通过朝天道的一共有十八人，你觉得这些新进弟子如何分配才好？”因为翠灵峰一脉势弱，鹤发童颜男子玄烨真人的询问，并不是挤兑，而是会偏向柳月琴的选择。
　　“我觉得还是让新进弟子，自己做出抉择比较好。”柳月琴深吸一口气，还是难以抛下自身的尊严，即便翠灵峰一脉情况不好，她也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师妹还是像以前那么自信，不过说到咱们千灵宗的机缘与修炼环境，翠灵峰一脉当真是要排在前面，不但有九孔瀑布，还有后山子峰树界禁地，如果有绝佳的天资，必定能在翠灵峰一脉，获得出乎预料的成长。”大衍峰双眼有些睁不开老者的话，是有意说给一众孩童听的。
　　“盛阳师兄称赞了，要说修炼宝地，千灵九脉各有千秋，我们翠灵峰一脉可不敢妄自排前。”柳月琴说这话的同时，想到的却是，她十年前送到云海山脉的弟子。
　　十年了，尽管柳月琴觉得，送郑凡去天岁寺可能会有所转机，可是这些年来，却始终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早几年的时候，柳月琴先是派了刘传友到天岁寺打听情况，得的答复却是，郑凡已经离开了云海山脉，不但没有提他的去向，甚至对于他状态有没有好转，天岁寺都只字未说。
　　不满天岁寺对刘传友答复的柳月琴，随后又亲自跑了一趟天岁寺，可是得到的说法，却并没有两样。
　　隐隐之中，柳月琴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可是以她的状况，却也不免无能为力。
　　“既然让新进弟子自行选择宗脉，就随后再上试灵盘吧，你们愿意拜入哪个宗脉，就自行走到各峰宗脉首座的面前。”看到柳月琴有些心不在焉，鹤发童颜男子不得不做出决定。
　　听到玄烨真人的说法，十八名通过朝天道的孩童，很快就做出了选择，相继向看好宗脉的首座走去。
　　“看来此次拜宗大典，是没我们翠灵峰一脉什么事了，现在的新进弟子，真的是很有见识！”待到柳月琴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身前，竟然连一名孩童都没有。
　　对于柳月琴的感叹，其它各峰首座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太好看，这倒不是因为她提前告退，而是眼下这样的情况，让各峰首座也很尴尬。
　　“如果我要是她，都不会来，免得丢人现眼。”朝天峰一脉的苗曦，站在不远处虽没将话说出来，却对其他人传递了鄙视的神色。
　　“师娘……”
　　拄着双拐站在殿前广场上的陆海，脸上露出愤怒与不甘，一身灵压急速涌动而起。
　　“大海，修炼之道本就要有取舍，那些孩童也应该有选择的机会，不要忘了，千灵宗是正道六大宗门之一。”书香气妇人一脸正色对陆海教导，似乎让他要有尊严和骨气。
　　就在千灵宗大开山门，进行过拜宗大典，各峰首座带着新进弟子进入朝天殿中之际，翠灵峰下却有着一个青年的身影，神色透着感慨，向着峰上仰望。
　　“呼~~~”
　　只见青年举重若轻，用右脚在地面上一点，壮硕身形已经沿着翠灵峰下峭壁，缓缓向半空中升起。
　　虽然青年上窜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很缓慢，但却极为异样的具有持续性，不明所以之人即便看到了，恐怕都要将其上升的身形，当成是升空术。
　　“不管怎么样，我终究还是活着回来了！”
　　就在壮硕青年升空，有些后力不济的时候，伸手向着崖壁轻轻一抓，再度蹬踏一脚，保持住了身体缓缓升空的趋势。
　　“话说翠灵峰一脉的峰下峭壁，真是有些陡峭，若是不会升空术的话，确实有些难上！”连续借了几次力之后，直到青年壮硕的身形，颇为缓慢升到下峰的山坪上，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上了山坪，壮硕青年并没有就此止步，而是缓缓向荡音林所在走去。
　　有一会儿功夫来到安静的荡音林中，看到荡音木枯萎的景象，壮硕青年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太过惊讶。
　　与以前相比，荡音林早已经没有了音爆与气爆，更是没有了水气，如果说什么没变化，也就是荡音林外那古朴的木屋了。
　　“嗡~~~”
　　随着走入枯萎荡音林深处的壮硕青年，拿出九孔藤珠将隐去的大禁打开，很是从容就进入了藤珠光华所融出的禁制门户。
　　“九孔瀑布的水停了，虽然与翠灵峰出现的一道裂缝有关，导致了水流的改变，可若是施展些手段，却并不是不能将水流改道回来。”看着干涸的瀑潭中只剩下九块磐石，而九孔瀑布已经一滴水不再落下，青年深邃的目光，多少流露出复杂之色。
　　如果这时有认识健壮青年之人，就会发现，这名青年正是十年前，被暗传叛逃出宗的郑凡。


第五百五十二章 有所交代

　　“这九块磐石，以及九孔蔓藤，可是极好的古物，放置在这里有些浪费了！”肉身精壮的郑凡，缓缓跳到瀑潭的光滑磐石上，不由想到了曾经在九孔瀑布锻体的情景。
　　尽管九孔瀑布已经不再滴水，可是上方生长入峰体的九孔蔓藤，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古辉。
　　抬头向峰上仰望，白日之中依旧略显朦胧，郑凡非常确定，是因为隐藏着九孔大禁的缘故。
　　放眼望去，九孔瀑布的粗壮荡音木，虽出现了干枯，却没有外面荡音林那般严重。
　　黑色石阁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郑凡在十年锻体期间，却没有进去过。
　　“嗡~~~”
　　随着郑凡来到石阁门前，利用九孔藤珠的光华，解开了石门上的禁法，这才好奇进入其中。
　　“是他……”
　　发现石阁之中的一副画像，上面的人，正是之前进入地藏宫的一身魔鳞中年人，郑凡双眼不由眯缝了起来。
　　虽然郑凡心中猜测着一些可能，但不管怎么样，那一身魔鳞的中年人，都已经被核爆炸湮灭的渣都没剩。
　　黑石阁就斜埋在瀑潭边上，进入石阁往里走，郑凡看到一圆晶莹的阁顶，已然意识到，这圆阁顶就是瀑潭的底部。
　　“如果九孔瀑布的水还在，不知道通过这圆顶看瀑潭底部，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情景。”郑凡露出的笑容，多少有着丝丝期待。
　　石阁之中虽有些典籍和物品，不过郑凡却并没有动，出了石阁更是没在九孔瀑布逗留，重新开启九孔大禁的门径，向着翠灵峰上缓缓走去。
　　“二十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欣然怎么样了！”山路之上，行走极为缓慢的郑凡，取出烟斗点着，脸上有着淡淡的感叹。
　　翠灵峰还是和以前一样，显得颇为安静，只是峰中灵气却一年不如一年。
　　相较郑凡缓慢沉稳的走动来说，时间却是过得颇快，待他快要到上峰的时候，已经是夕阳漫天。
　　翠灵峰顶，拜宗大典还没结束，书香气妇人就早已经带着陆海一众弟子返回。
　　“师娘，我请求参加六宗会法。”
　　一名二十多岁的绿衫女子，精致的脸上有着沮丧恼火之意，郑重对大殿门前的妇人道。
　　“袁香，这些年你的进境虽不错，但却不可意气用事，待到宗门大比的时候，将自身实力表现出来就行，切不能过于冲动。”妇人语重心长道。
　　陆海几人看向袁香的神色，则是有所不同。
　　在翠灵峰一脉中，如果抛去郑凡不提，袁香也是当年十六名拜入宗门的孩童之一。
　　“我一定会表现给苗曦那些人看的。”
　　绿衫女子袁香一双秀拳紧握，神色有着明显的不甘。
　　对于袁香的说法与神色，书香气妇人不由微不可察摇了摇头。
　　之所以上次的请典，没有让袁香去，柳月琴就已经通过十年时间的观察，发现她的实力，还是与苗曦等人存在着细微的差距。
　　按道理说，袁香的先天木灵根，虽也是极具天资，不过在当年被称为宗门最强一代的十六名弟子中，实力却只能算下等水平。
　　“自从小凡离开了宗门，就没有再见孔宁笑过。”看着站在一众弟子中，面无表情似乎对什么事也不上心的孔宁，书香气妇人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既然香儿主动请命，这次如果举行六宗会法，就由她来参加吧，另外一个人选……”书香气说道后来，扫视一众弟子，似乎很难做出抉择。
　　“师娘，我想要试试。”
　　秦臻一身黑色长袍，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俊朗风发之时。
　　“就算没有六宗会法，宗门大比也是人人都要参加的，对于你来说，参加六宗会法还太早了一点儿！”书香气妇人虽拒绝了秦臻，却也没有好人选。
　　“长久岁月中，因为血藏试炼存在的关系，六宗积累下了不少的恩怨与敌火，会法虽名为比斗，却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跟参加血藏试炼一样，六宗会法生死勿论，这里面固然有宗门、宗脉和个人的荣誉，但也非常的危险，稍有不慎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刘传友深吸一口气，对几个小的道。
　　“作为翠灵峰一脉的大师兄，还是我来吧！”拄着双拐的陆海，虽神色复杂，却示意自己能够把握轻重深浅。
　　“师娘，郑凡归来……”
　　山路尽头，缓缓传出的男声，很是沉稳厚重。
　　一时之间，不只是陆海等人，就连站在大殿门外的书香气妇人，都显得极为惊讶。
　　“回来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孔宁，转眼酸楚之感就已经涌现，在向广场边上跑去的同时，泛红的双眸漾出滴滴泪珠。
　　“小凡吗？”
　　陆海多少知道一些，郑凡当年叛逃的情况，也显得极为激动。
　　在陆海看来，不管郑凡怎么样，只要能活着回来就好。
　　这些年因为宗门中，关于郑凡叛逃的传言不断，再加上翠灵峰一脉的情况也不理想，所以他的事情，也成为了翠灵峰一脉弟子的禁忌，渐渐少有人再提起。
　　不过翠灵峰一众弟子，却并没有忘记郑凡，不只是几个小的，有时候甚至就连陆海几个做师兄的都在想，如果老六还在，哪轮得到王震等人这般得意。
　　随着山路尽头出现郑凡那精壮的身影，孔宁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已经确定是他无疑。
　　“十来年又过去了，你似乎不像二十多岁的模样！”郑凡的笑容，感慨与复杂交织，对孔宁言语道。
　　“我一直在等你。”
　　郑凡不知道的是，孔宁之所以保持着少女的模样，是因为服用了驻颜丹的缘故。
　　“如果不是有着太多的不舍，这一次我可能真的回不来了！”郑凡微微露出苦笑，示意孔宁跟他一起，见过宗门中的师兄师妹，以及大殿门口的书香气妇人。
　　“这一次？”
　　以孔宁对郑凡的了解，心中总觉得他的话别有意味，不过却没说出来。
　　“弟子郑凡拜见师娘。”
　　郑凡郑重下跪，对上首位的书香气妇人叩头，以表示对她恩情的感谢。
　　“回来就好！”
　　当着一众弟子的面，书香气妇人本想责怪郑凡几句，不过最终还是心软感叹道。
　　“六师弟，你怎么还是个僧人头，不过这身板可是壮了很多，这些年你去哪儿了？”陆海作为翠灵峰一脉的大师兄，虽然要言行沉稳做出表率，可是再见郑凡，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
　　“因为不放心双儿，十年前我派小凡出宗了，如今小凡归来，也不知道双儿怎么样了。”书香气给出了一个说法，明显是让郑凡能有个交代。
　　郑凡笑了笑，再没有多说什么。
　　“六师兄，你这一身肌肉，也太过霸道了吧！”因为郑凡并没有穿上衣，只是系了一件茸毛披风，秦臻可以很清晰看到郑凡上身鼓胀精壮的肌肉轮廓。
　　其实郑凡一现身，包括书香气妇人在内，众人就已经发现了，他那好似蕴含爆炸力的肉身。
　　“小凡回来的事，暂时先不要说出去。”
　　书香气妇人刻意对众人提醒，多少让翠灵峰一脉的弟子感觉到，郑凡此番归来，免不了要出现一些情况。
　　“师娘，六宗会法的人选……”
　　刘传友适时对书香气妇人提醒，示意适合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是没问题。”
　　从郑凡上身没穿衣服，系着一条麻花般腰带的装束来看，就要比起以前奔放很多。
　　“暂时就先定小凡与香儿吧，你们也算是宗门十六人最强一代的其中两个，二十多载过去了，也该到了争夺风光的时刻，希望你们在六宗会法上，耀我翠灵峰一脉的声威。”书香气妇人说到后来，已经不再保留。
　　郑凡抽了口烟斗，深邃的目光，隐隐显现出自信的笑意。
　　“现如今小凡回来，翠灵峰一脉有希望了。”陆海紧紧攥握双拐，尽管没将话说出来，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好了，各自回去准备准备吧，坊市将会开启，紧接着就是宗门大比，虽然大家对这一批新进弟子报以期待，更多是让孩童展示天资，但宗内大比，所有弟子却都是要参加的。”书香气妇人示意众人可以散了。
　　知道书香气妇人对归来的郑凡有话要说，陆海等人只能暗暗压下着急与他一叙的意思，暂且先离开殿前广场。
　　“小凡，你的肉身是怎么回事？”
　　进入翠灵殿之后，书香气妇人还没等走到上首位，就转身对郑凡问道。
　　柳月琴可是记得很清楚，十年前郑凡的肉身，明显是崩溃了的。
　　“我在天岁寺，有幸得到了进入岁古佛窟的机会，从而掌握了一卷肉体重生的古术诀，如果不是师娘当日相送，独自离去坚决，只怕我也不会有此等机缘。”郑凡对妇人躬了一个身。
　　“我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现在看到你回来，而且比以前还有精进，我也就放心了。”书香气妇人长出一口气道。
　　郑凡抽着烟斗只是笑容以对，虽带给人自信之感，却总觉得他有复杂的心思。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不表露

　　“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翠灵殿中，书香气妇人看着郑凡精壮的肉身，略有疼惜问道。
　　“不过是被困围城罢了，不足对人道。”
　　郑凡脸上流露着感慨的笑容，并没有对书香气妇人细说的意思。
　　发现站在大殿上的郑凡，逐渐陷入了回忆，神色甚至一会儿一变，书香气妇人即便是靠猜的，也能意识到他这些年过得不简单。
　　不过有一点，除了千灵宗之外，外界倒是没有关于郑凡的消息。
　　两个时辰过后，直到郑凡回过神来，才对书香气妇人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你的情况，现在好转了吗？”
　　书香气妇人观察了一番郑凡，多少有些担心之情。
　　“无所谓好不好转，我所走的路肯定是不对劲儿，不过却也只能强撑下去。”郑凡难得显露贪婪之意，似乎是打定主意绝不放手。
　　“既然回到了宗门，穿衣习惯也要改改，各脉弟子可没有敞胸露怀的。”柳月琴似乎不想让气氛过于沉重，笑着对郑凡提醒道。
　　“行。”
　　郑凡点了点头，并没有太过放肆的意思。
　　“目前你到达了什么程度？”
　　书香气妇人虽能看出，郑凡精壮肉体蕴含爆炸性的力量，却感受不到他的修炼阶位。
　　“如果从正统的修炼阶位而言，我现在只能算是炼气期修士而已。”郑凡笑容复杂，算是给出了一个答复。
　　“即便是同一阶位的修士，也有着明显的强弱之分，你现在这般的极端，即便根基不凡的炼气期修士，都承受不了你的气魄。”其实书香气妇人也不知道，郑凡现如今的状况，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师娘的意思是，我就如同一个怪物一样吗？”郑凡咧着大嘴，探入烟斗笑道。
　　“此番看到你之后，让我想到了逆天者，不过现在吞噬古息，企图将之炼化的修士已经不多了，因为这样的修士，多数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书香气妇人终于将担心说了出来。
　　“逆天者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积累深厚的古蕴，可以进行越阶战斗，短时间之中爆发极为强势的战力。”在郑凡的注视中，书香气妇人解释道。
　　“我的情况，可能同师娘想的，还有所不同。”郑凡多少明白了，柳月琴的意思。
　　“如今你既已归来，也答应了参加六宗会法，总免不了要见人，回头我会同掌门和各峰首座解释的。”书香气妇人让郑凡有个心理准备。
　　“只要情况允许，我也不打算再离开，在这翠灵峰，有师娘和各位师兄师妹相伴，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容身之地。”郑凡的意思，像是如果自身状况不好，都会将翠灵峰当成是葬身之地。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书香气妇人看了看郑凡，只觉得他的情况，未必像精壮肉身那般好。
　　“我希望师娘能恢复九孔瀑布。”
　　郑凡提出的要求，对于书香气妇人来说，绝对是能办到之事。
　　“不去藏经谷了？”
　　因为郑凡不过于表露的关系，柳月琴只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他。
　　“不去了，如果坊市开启的话，我倒是可以跟着转转。”郑凡淡淡一笑，看向书香气妇人的目光，有着探询的意思。
　　“你先去观古别院住一宿吧，等到明天一早，九孔瀑布就会恢复的。”书香气妇人挥了挥手，也没有将自身的状况对郑凡明言。
　　躬身告退的郑凡很是沉稳，带给书香气妇人不紧不慢之感。
　　“六师兄……”
　　等在大殿之外，一身黑袍的秦臻，看到郑凡出来，很快上前见礼问好道。
　　“小师弟，有什么事吗？”
　　在郑凡的印象中，这个最后入宗脉的小师弟，十年前还是很稚嫩的青年。
　　“我希望六师兄，以后能给我指点。”
　　秦臻正色对郑凡请求，显得颇为真诚。
　　“指点谈不上，小师弟虽最后入门，但咱们年纪却差不多，以后有什么要求，小师弟直说就好。”郑凡向后山观古别院走去的同时，随和淡笑道。
　　秦臻虽点了点头，却依旧是欲言又止，陪着郑凡去了观古别院。
　　“子峰还是被封印着吗？”
　　缓慢行走在小路上的郑凡，快要来到观古别院的时候，对秦臻笑问道。
　　“十年以前的一场大地震，倒是将子峰的四根封印石柱，震断了一根，不过后来又被修复了。”秦臻对郑凡解释道。
　　“看样子，药田也是大不如从前了！”
　　即便抛去九孔瀑布，郑凡也觉得翠灵峰比起之前败落了很多。
　　“其实不只是翠灵峰，有传言说，十年前的那场灾劫，使得宗门的福地气运，也出现了一定的变化，千灵山脉的灵气大不如前了，而且地下灵脉也有所改变。”秦臻对郑凡小声道。
　　“看样子应该是了。”
　　郑凡应和了一嘴，却没有发表太多的观点。
　　到了晚上的时候，观古别院灯火通明，同月色映衬着淡淡的炊烟。
　　“还真是香，陆海大师兄又杀羊了吗？”对于孔宁在别院门口等待，郑凡吸了吸鼻子笑问道。
　　“说是终于将六师兄等回来，要吃点儿好的。”孔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对郑凡调侃道。
　　“烤羊配羊汤，当真是一绝。”
　　郑凡揉了揉肚子，似乎很长时间没开荤的模样。
　　“轰~~~”
　　山崩地裂的声音在前山泛起，让孔宁有所诧异。
　　“应该是师娘在对水流改道，准备恢复九孔瀑布的胜景。”郑凡进入观古别院，想得却是，柳月琴的状况也非常不妙。
　　“九孔瀑布要恢复了吗？”
　　秦臻似乎是早有想法，想要去前山看看，恰好陆海等人感受到动静，都从别院中赶了出来。
　　“那么好的修炼之地，弃之不用不免有些可惜。”郑凡平静往别院饭厅走。
　　“老六，我先带着他们过去，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等会儿回来咱们一起喝一杯。”陆海稍微犹豫，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众弟子，也只有孔宁，好似除了郑凡，对什么事都不关心，没有跟去前山。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郑凡坐在饭厅中，示意孔宁先不要忙活菜，让她在身边坐了下来。
　　“无所谓过得好不好，只是日复一日在修炼罢了。”孔宁这十年为郑凡担惊受怕，甚至想埋怨他一番。
　　“如果你不能为自己活着，往后恐怕还有的熬，走到今天，很多情况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也不能对你承诺什么。”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只要你告诉我真实的情况，我不怕等。”孔宁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说法。
　　“我现在同你们不太一样，走得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修炼之道，而是一个噬古者，再加上身负三十六道轮回古梵文，堕入轮回都算是好的，如果情况不可控，随时都可能自我走向灭亡。”郑凡的说法，让孔宁神色不由一变。
　　“竟然还没解决吗？”
　　孔宁并没有问为什么，似乎早已经在书香气妇人口中，得知了郑凡远走天岁寺的原因。
　　“比起以前已经强多了，至少维持到了现在，而且我的战力，也是有了极大的提高，有信心能应对任何的状况。”郑凡这还是在失去核弹头之后，第一次表露出内心的底气。
　　“不管老板你怎么样，只要千灵宗还在，我就会一直等下去。”孔宁很是坚决道。
　　“以后不要再叫老板了，还是称呼为六师兄比较好。”郑凡抹搭着双眼，表面上虽沉稳，可是内心对于现下自身的状况，却也是很挣扎。
　　虽然回到了千灵宗，表面上看着也有很大的进展，但郑凡心中却隐隐有所感觉，那就是自身的状况，依旧在困境之中。
　　“我虽然不知道六师兄~~~所说的噬古者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目前的状态却很好，这十年来，已经从炼气九层，到了通玄中期的程度。”孔宁转脸玩味一笑，似乎因为郑凡的不确定，反而想要活得更长远一些。
　　“十年时间，才这么点儿进步，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郑凡撇了撇嘴，笑语略有酸意。
　　“说起来师娘的身体，似乎更加的不好，如果没有什么转机的话，只怕是挨不了太长时间了。”孔宁对郑凡提醒道。
　　“你现在认可她了？”
　　以前孔宁都是称呼书香气妇人柳月琴的，现在改口，让郑凡多少有些意外。
　　“她的人不错，对待宗门弟子虽不能说一视同仁，却也能为大家着想，如果当初不是她给了我一棵生身草，可以同我的身体一起生长，逐渐将异种灵力抽出，化为我自身的力量，我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孔宁点了点头，并没有故作高冷。
　　“你成就了天雷之体，彻底炼化了不规则小石头，再往后，应该不会再有太大变故了。”郑凡对于孔宁走入正统修炼之道，多少有些羡慕之意。
　　“恐怕也不会太容易，这些年我发现，修炼底蕴并不是越雄厚就越好的，天资不凡的修士，在修炼初期，或许修为进境还能很快，不过越往后，则是越发的困难，当修炼底蕴愈发雄厚，再往后修为上的进境，就好像是小马拉大车，反而会逐渐的慢下来。”孔宁的说法，并没有让郑凡惊奇，显然他也是有所感受。


第五百五十四章 亮相

　　距离朝天峰不远处的化石林，拜宗大典结束十日之后，坊市已然开启。
　　“是翠灵峰的人，听说此次拜入千灵宗的十八名孩童，没有一人选择去翠灵峰的。”一名浩剑宗的弟子，发现翠灵峰的一众弟子，借助法器在半空中向化石林飞来，不由对身边的同伴道。
　　“翠灵峰的首座，已经悬空很长一段时间了，柳月琴只能算是主事人，也难怪没有新进弟子愿意去。”浩剑宗的中年汉子，看到半空中拄着双拐的陆海，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呼~~~”
　　待到书香气妇人带领一众弟子，落在了化石林外，两名浩剑宗的修士，已经进入了树林坊市。
　　“六师弟走到这边，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大家也不用等了，先将摊位摆上，毕竟坊市开启机会难得。”拄着双拐的陆海，对一众师弟师妹道。
　　“虽然不知道六师兄，为什么要靠走的，不过他走动的缓慢频率很奇怪，尤其是跟在他身边，会有非常不适的感觉。”秦臻摇了摇头，只感觉此番郑凡虽回归宗脉，却越来越看不透他。
　　“小师弟也发现了吗？其实早在六师弟回来，我也发现他的动作有些异样。”刘传友忍不住向书香气妇人，投去了探询的目光。
　　“那是因为肉体的力量太强了，搞不好小凡的体重，都达到了令人骇然的地步。”书香气妇人的说法，让陆海等人露出了惊色。
　　“走来坊市，是怕御宝飞行带不动吗？”
　　如果说郑凡肉体力量强大，从他那精壮的肌肉，倒是能看出来，但陆海却是头一次听说，修士在身形不大幅暴涨的情况下，体重会增加到骇人的地步。
　　“传说少许稀有的上古炼体功法，会使得修炼者力量和体重不断增加，举手投足都会达到地动山摇的程度，只是不知道小凡是不是这样的情况，他一身气息收敛的很正常。”书香气妇人也仅限于猜测。
　　“难道是修炼了十年前那卷古术诀的缘故？”陆海不由想到了清虚诀。
　　“若是六师弟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咱们的想象，那翠灵峰一脉也就有希望了……”二师兄王喜没等将话说完，就意识到当着柳月琴的面言语有失。
　　“只怕不会那么容易，这次宗门大比和六脉会法，要格外小心才行，远的不说，就是咱们千灵宗的另外八脉，那些天资不凡的弟子，也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你们可不要忘了，二十年前加入宗门的十六名孩童，可是被称之为最强一代。”即便书香气妇人作为翠灵峰的主事人，又是千灵宗长辈，一提到最强一代弟子，也不免神色沉重。
　　“是啊，十年前的宗门大比和六脉会法，因为地藏山脉的变故没有举行，二十年过去了，被称为宗门最强一代的这些人，毫无疑问到了该展现实力的时候，争强的决心，也是前所未有的。”陆海甚至看了看一身绿衫的袁香。
　　刘传友等人深吸一口气，觉得就像柳月琴和陆海所在意的那般，翠灵峰一脉想要在宗内大比和六宗会法突出重围，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怎么能让人忽视我的存在，不管郑凡回没回来，我都不会让人看扁了的。”袁香心中暗暗较劲，打定主意要在宗内大比和六宗会法力争上游。
　　“进去了。”
　　柳月琴对一众弟子挥手，想到的却是郑凡，自始至终都没有将宗脉老五袁香，定位争夺荣誉与名次的第一人选。
　　“师娘，六师弟回归翠灵峰的消息，你跟掌门和各峰首座说了吗？”待到王喜一众弟子在树林坊市中散开，各自找地方摆放摊位，陆海才有些担心对书香气妇人问道。
　　“小凡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已经告知掌门和各峰首座了。”书香气妇人点了点头，示意陆海用不着太担心。
　　“只希望不要生出什么枝节才好。”
　　陆海虽没将话说出口，却总觉得郑凡此番回归宗门，怕是会出现什么事端。
　　即便不知道郑凡叛逃出宗之后，书香气妇人是怎么同掌门和各峰首座说的，但这些年宗门的反应如此安静，反而让陆海有些奇怪。
　　不同于陆海的忧虑，前往朝天峰的山路之上，一身绣花长袍的郑凡，则是在不紧不慢行走，甚至带给人懒散之感。
　　“话说从翠灵峰到朝天峰，靠走的还真是挺远，等到今日坊市结束之后，还是让三师兄刘传友带我回去的好。”郑凡抽了口烟斗，暗叹烟丝存货也不多了。
　　“呼~~~”
　　一袭淡蓝色纱衣，披着白色斗篷的少女，在半空中缓缓向着郑凡飘飞而下。
　　“没想到你还能回来。”
　　落在郑凡不远处的少女，高雅大方又带着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高高扎起的发髻，尤为英气逼人。
　　“看你也没什么惊讶的样子。”
　　郑凡并没有停下脚步，看到大衍峰的关若瑶，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得知你回归的消息，对我来说比起拜宗大典翠灵峰一脉，一个新进弟子也没招到还意外。”关若瑶淡淡言语道。
　　“不来翠灵峰一脉，是那些孩童没见识，由此可见这一批新进弟子，也不怎么样。”郑凡抽了口烟斗，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看来你离开宗门十年期间，不但已经解决了肉身的问题，实力也是更胜从前。”关若瑶神情虽淡然，可是一双美眸中，却有着丝丝难以掩饰的惊色。
　　因为拥有灵目的关系，关若瑶以前甚至看出了，郑凡的肉身是通过夺舍而来，可是现如今再见，情况却大大不一样了。
　　“那是自然，总不能看着你们进步，而我却一直深陷困境吧，那也太过不公平了。”郑凡抹搭着眼皮，显得很是深沉。
　　“嗡~~~”
　　随着少女双眸旋动星衍光华，竟然引发了郑凡肉身的轻微震动。
　　“炼气期修为，就是你所谓的进境吗？知不知道噬古者没有好下场，宗门对于修炼邪异功法，向来都是不容忍的，更不要说噬古了，你已经与魔道修士无异。”关若瑶蹙了蹙秀眉道。
　　“我只知道，随便探查别人的修为底蕴，是很不礼貌的，很容易为此引起争斗和厮杀，至于宗门是否容忍我，更多则是取决我的利用价值，用不着你操心。”郑凡含胸驼背，双臂自然下垂，尤其是半睁不睁的双眼，带给人明显的危险之感。
　　“我是好心提醒你。”
　　对于郑凡异样的姿态变化，关若瑶并没有害怕，反而与他并肩而行。
　　“你们一个个被称之为千灵宗最强一代，二十年过去了，却还没有人到金丹期，不也是在积累逆天底蕴吗？九十步笑百步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也用不着你提醒。”郑凡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看你的样子，似乎要为翠灵峰出战，参加宗门大比和六宗会法，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所积累的修炼底蕴再难隐藏。”关若瑶瞥了郑凡一眼，浅笑道。
　　“那又怎么样呢？”
　　郑凡难得露出奔放之色，笑语让关若瑶有些被噎到的感觉。
　　“你来坊市想干什么？”
　　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关若瑶才忍不住问道。
　　“既然回来了，也用不着躲躲藏藏，你都已经知道了，我也不介意亮亮相。”郑凡咧着大嘴，嘚嘚瑟瑟道。
　　“信你才怪，这次拜宗大典上，翠灵峰一脉没有招到新进弟子，估计是想在坊市中选材，弥补一下吧？”关若瑶对叼着烟斗的郑凡笑道。
　　“宗脉之中人一多，乱哄哄的，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我觉得现在的状况也很不错。”郑凡脚下在地面轻点，身形已经缓慢向前纵掠而出。
　　与郑凡缓慢纵掠不同，关若瑶莲步轻移虽能跟得上他，却觉得颇为不适应他的节奏。
　　两人一路上，再没有多余的话，直到中午的时候，才来到了朝天峰脚不远处的化石林。
　　“千灵宗的精英弟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在化石林外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落霞宗的一名男子修士，对身边美艳的女同伴道。
　　“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美艳女修士，也看出了情况不正常。
　　“长林师兄，那是不是大衍峰的关若瑶师姐，跟她在一起的人是谁？”断狱峰的一名孩童，看到关若瑶和郑凡的身影之后，对李长林好奇问道。
　　“呦，这排场还挺大的，是在迎接我吗？”在众人的注视中，郑凡缓慢跳纵到化石林外，对李长林等人的笑语，显得很是不正经。
　　“叛宗之人还敢回来，十年前大开宗门的时候，你接引弟子到哪里去了，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是不是？”朝天峰的苗曦，确认是郑凡，不由冷嘲热讽，透露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
　　“臭**，管好你的嘴，单凭你在这儿跟我瞎哔哔，我就想一个巴掌呼死你，当年若不是裘苦师叔叫停，你可就不是被我揍裸那么简单了，现在又觉得自己行了吗？”郑凡一脸牛逼哄哄，口不择言咧咧道。


第五百五十五章 带人

　　“郑凡……”
　　面对郑凡咧着大嘴放炮，苗曦不但忍不住，更是为之抓狂，甚至想要冲上去将他撕了。
　　“你比起以前更狂了，怎么样，敢不敢在宗门大比的时候，试试自己的斤两？”耿斌上前一步，阻止了就要爆发的苗曦。
　　“我的斤两太重，就怕你扛不住，听说惊鸿峰的仗天九剑，也得自于幽冥之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千灵宗极致功法，仗天诀所演化而出的。”郑凡的笑语，让耿斌也不由神色一变。
　　“你是什么人，怎敢对苗曦师姐和耿斌师兄如此放肆……”倒是跟着李长林的男孩，想要上前打抱不平道。
　　“哪来的熊孩子，我加入宗门的时候，别说你没被造出来，你爹娘怎么回事都不好说呢，啊……”对于强出头的小男孩，郑凡嘀咕着走到近前，突然张开双臂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将其吓了个屁墩。
　　“你要干什么？”
　　眼见自己带着的小师弟，被郑凡吓倒，李长林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不只是喝吼出声，右手爪更是透出了嘶嘶的雷光。
　　“实在是抱歉，我没想到这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这般脆弱！”郑凡凶猛的嘴脸一收，挺起腰身摊了摊双手，放荡不羁道。
　　“孽徒，丢人现眼还不够吗？过来。”
　　书香气妇人适时在树林外面出现，故意对郑凡喝斥道。
　　看到书香气妇人出现，郑凡立马老实了起来，变脸之快，能装的程度让人发指。
　　“你们得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郑凡经过耿斌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小声阴笑挑衅。
　　“师娘，实在是有些远，所以才晚了。”
　　郑凡来到书香气妇人面前，献媚着解释，丝毫不在意耿斌几人的阴沉脸色。
　　“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今天之后，坊市你也不用来了，不到宗门大比，不许你出翠灵峰。”书香气妇人瞪了郑凡一眼，让他收敛点儿。
　　“如果不是不想让其它宗门看笑话，就算柳月琴替他求情也不行，宗门大比上见吧。”还没等书香气妇人带着郑凡走远，脸上就要滴出水来的耿斌，怒气已经掩饰不住。
　　“刚回来就闹这么一出，简直就是一团乱！”凝阴峰少女容貌的罗贞，摇了摇头感叹道。
　　“记得以前你来坊市，似乎对求医问药的孩童颇为感兴趣，现在转性了吗？”书香气妇人即使听到了耿斌不恭敬的说法，也没有在意，笑着对郑凡问道。
　　“自身的情况不一样了，看待周围事物的心思，也难免会有变化！”郑凡这瞅瞅那边看看，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动。
　　“不感兴趣，还是提不起劲儿？”
　　书香气妇人似乎想趁此机会，同郑凡交流一番。
　　“师娘高看我了，对于过了今天，可能就没有明天的人来说，实在是没有那么多耐心烦。”郑凡微微露出苦笑，似乎藏了很多复杂的心思。
　　明白了郑凡情绪的书香气妇人，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是他……”
　　就在坊市中的少数人，用异样眼神注视郑凡之际，一名年轻尼姑却有些过激，甚至下意识拉了拉身边灰袍老僧的袖袍。
　　“静莲，你的情绪过激了。”
　　不同于年轻尼姑按耐不住，灰袍老僧似乎知道郑凡会回到千灵宗一样，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复杂。
　　对于灰袍老僧的提醒，容貌年轻的尼姑似是有所意识，一双秀手缓缓合十，低头默念佛经。
　　跟着书香气妇人的郑凡，看到灰袍老僧没有丝毫的惊慌。
　　早在郑凡离开栖灵火山之后，已然重返天岁寺，不但对天隐僧人做出了解释，甚至还在天岁寺的藏经阁中，求取了两部古术诀。
　　这也是郑凡回到千灵宗，没有再去藏经谷的原因。
　　“修士自身的实力固然重要，但有趁手的器物，却可以让战力大幅增加，既然来了坊市，你不觉得要把握机会吗？”书香气妇人发现郑凡目的性不是很强，不由对他提醒道。
　　“师娘，我对器物并不是很了解。”
　　郑凡倒也觉得，没有枪炮之后，需要些趁手的家伙事儿。
　　“器物的等级，大致上可以分为法器、法宝、灵宝、玄宝、仙物、神物、古宝，以及参天和造化至宝，各种等级中还有低、中、高阶，法器一般是炼气期修士用的，到了通玄期，才能驾驭法宝，而灵宝和玄宝则是比较少见，多数是天地所生，对使用者的修为，也有很高的要求，而且其中也有更为详细的划分。”书香气妇人慎重言语道。
　　“师娘觉得我，适合用什么等级的器物？”郑凡不是很确定问道。
　　“关键还是看适不适合，即便你实力不同寻常，好的法宝对你来说也足够了。”书香气妇人看了看郑凡，显得极为肯定。
　　“如果有近战的重兵器法宝，倒是比较适合我，比如说重盾和大刀、大剑什么的。”郑凡认真考虑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将九孔瀑布的古物赐下去？”书香气妇人的询问，不由让郑凡一奇。
　　“那九块磐石，以及九孔蔓藤，确实是不错的古物，我不明白，为什么宗脉的情况不好，师娘却任其闲置。”郑凡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道出。
　　“正因为是古物，所以才不能轻易利用，修士在使用古宝的同时，也会受到古息的影响，这对于修炼是百害一利的，如果所有修士都像你一样，岂不是都一步登天了，不管是做人也好，还是修炼也罢，都要脚踏实地的前行，战力固然重要，但却不代表修为，你如果不能明白我所说的，终究会越陷越深难以自拔。”书香气妇人的说法，让郑凡神色一震。
　　“谢过师娘的教诲，不过我现在却很难再回头！”郑凡虽知错，却意识到自己在歧途上走得太远，也承载了太多难以放弃的东西。
　　“先不要说得太肯定，你如果不懂得什么是舍弃，也无法真正的成长，最后反而会落得个一无所有。”书香气妇人语重心长的话语，已然让郑凡想到了，十年前在幽冥之渊很受伤的损失。
　　“呼~~~”
　　郑凡长出一口气，却没有离开书香气妇人。
　　在坊市中逛了一会儿，对于心不在焉的郑凡，书香气妇人将更多心思，放在了坊市中的孩童身上。
　　直到夕阳光华透过石化树木，翠灵峰一脉的弟子，才开始纷纷往树林外走去。
　　“六师弟，有没有什么收获？”
　　觉得郑凡情绪不太高涨，陆海对他问道。
　　郑凡勉强一笑，已经上了刘传友所驾驭的飞剑。
　　刘传友甚至特意感应了一番，郑凡缓慢落在飞剑上的体重，却丝毫没有察觉出异常。
　　“六师弟，你的聚虫果还在吗？那可是个好东西。”王喜对郑凡提醒道。
　　“还在。”
　　郑凡其实已经有所打算，要将聚虫果给孔宁，不过当着一众师兄妹的面，却不能表露的太明显。
　　“嗡~~~”
　　随着翠灵峰一脉众人，驾驭飞剑和宝物离去，坊市中一些人，这才收回了对郑凡关注的目光。
　　“六师弟，你今天还是太莽撞了，且不说耿斌那些人是同门，把人都得罪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回宗脉的过程中，刘传友对郑凡教诲道。
　　“师兄说得是，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郑凡虽觉得，苗曦与耿斌等人在树林外等着，分明就是想让他下不来台，不过却也没有反驳三师兄刘传友。
　　“等会儿要去九孔瀑布吗？”
　　刘传友向着御剑而行的秦臻看了一眼，对郑凡问道。
　　“回观古别院吃些饭，就想歇下了。”郑凡表露出要睡觉的意思。
　　“其实小师弟也一直想去九孔瀑布修炼，对此你怎么看？”刘传友征询着，郑凡这个过来人的意见。
　　“他影响不到我，如果需要我将九孔瀑布的修炼所在让出来，也不打紧，日子还长，以我现在的情况，也不急于一时了。”郑凡随和一笑，很好说话的样子。
　　“呼~~~”
　　若有所思的书香气妇人，驾驭红绸落在翠灵峰顶之后，不由向一身劲装的秦臻看去。
　　“师娘……”
　　面对书香气妇人的注视，秦臻虽有忐忑，却没放弃的意思。
　　“如果九孔瀑布那么好利用的话，也轮不到你生出小心思了，郑凡之所以能在那里长久修行，完全是因为天赋异禀，你根本就不具备他的基础。”书香气妇人对秦臻进入九孔瀑布，并不是很看好。
　　对于书香气妇人的说法，秦臻虽不管怎么样，都想进入九孔瀑布一试，却没有反驳。
　　“小凡，你带着老么去九孔瀑布试试吧，注意他的安全，最后让他自己做出选择。”书香气妇人对郑凡安排道。
　　“我会照顾小师弟的。”
　　郑凡郑重领命，很快带着秦臻下山。
　　“师娘，以前我虽好奇，却没有问，小师弟倒底有何天赋？”王喜好奇难耐，对书香气妇人问道。
　　“小凡在来到翠灵峰的时候，体内就有很多股厚重的异种灵力，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扛过九孔瀑布锻体的原因所在。”发现陆海等人也投来了目光，书香气妇人这才道出了实情。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袁香与郑凡一同入门，当初只觉得他中毒颇深。


第五百五十六章 相信

　　“轰~~~”
　　荡音林中深处，强劲的音爆，带着丝丝扑面水气，让一身劲装的秦臻，不免有些狼狈。
　　“原来九孔瀑布一旦恢复，这些荡音木也会逐渐获得生机，从九孔大禁涌出的音爆和水气，就是这些荡音木的养分。”郑凡对于才十日不到，荡音林就有了明显的生机，不由暗暗感叹道。
　　“六师兄……”
　　不同于闲庭信步的郑凡，秦臻只觉得越往荡音林深处走，压力就越大。
　　与当初陆海带领的情况，还有所不同，此时的郑凡，真是极具实力，单单是肉体所散发的淡淡力量波动，就足以将荡音林的音爆与气爆隔绝在体外，甚至都没有拿出九孔藤珠。
　　“还没进入九孔瀑布，就已经不行了吗？”郑凡目光平淡，向着劲装被水气溻透的秦臻看了一眼。
　　“我这还是第一次过来。”
　　秦臻并非不服气，只是不愿放弃。
　　“实在是太强了，实力的差距简直就是一目了然，之前虽感觉六师兄非同寻常，却没想到荡音林的修炼环境，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够看。”秦臻甚至不敢想象，郑凡一旦完全放开战力气息，会是怎样一个情景。
　　“要进入九孔瀑布了。”
　　直到郑凡拿出九孔藤珠，在藤珠光华阻隔音爆的境况下，秦臻才觉得好点儿。
　　“隆~~~”
　　随着九孔大禁显现，被藤珠光华融出一个门户，心中一紧的秦臻，已然被郑凡一把抓住，强行拉入大禁的门径之中。
　　感知变化之后，即便有着九孔藤珠的光华护体，秦臻在听到滚滚音爆的同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用不着太过惊慌，至少我还在，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比你也好不了多少，现在是忍耐的重要时刻。”郑凡如今已经是做师兄的人，还算是比较有耐心。
　　“嗤~~~”
　　强烈的冲击波荡在秦臻身上，几乎是瞬间就将他体外的灵力护罩，刮成了风霞飘散上九孔大禁。
　　“这棵比较粗壮的荡音木，算得上是一个天然的掩体，面对着它站立，感觉或许能稍微轻松一些，拿着九孔藤珠慢慢适应着吧。”郑凡将九孔藤珠交到秦臻手中，示意他要把握好。
　　“呲~~~”
　　就在秦臻一身劲装碎去的同时，他却发现了，郑凡非常从容褪去了衣衫。
　　“轰~~~”
　　向着粗壮荡音木前倾行走的秦臻，因为冲击波不断袭体，已然稳定不住身形，即便脚下在古石地面重重一蹬想要撑住，却依然是不断后滑。
　　“这种地方是人能呆的吗？”
　　即便有着九孔藤珠的守护，秦臻仍旧有些受不了。
　　“嗡~~~”
　　在郑凡肉体力量气息稍稍放开的情况下，九孔瀑布的层层叠叠冲击波，好似缓慢柔和了下来。
　　“万事开头难，想要比别人更强力，就得默默承受更多的痛苦，你现在应该知道，师娘并没有说错，这里的恶劣环境，是相当不好相与的。”在冲击波减缓，让秦臻有了喘息之机的情况下，郑凡已经丢下他，一步步向着瀑潭走去。
　　“这就是能够在宗门最强一代中，有着叫板与张狂本钱的实力吗？”此时的秦臻，真是很难想象，有人能够在九孔瀑布中长住。
　　尽管秦臻心下骇然，可却并没有愣神，趁着郑凡缓和九孔瀑布的冲击波，连忙来到了粗壮荡音木的后面。
　　“轰！轰！轰！”
　　随着郑凡一身精壮肌肉释放的力量气息，有层次的收敛，九孔瀑布对秦臻的压力，则是在逐渐的加大。
　　“他要干什么？”
　　稍稍探头的秦臻，虽差点儿稳不住身形，可是却看到郑凡走入瀑潭中，上了最为细的瀑布落点。
　　隆隆的音爆泛起，眼见郑凡站在磐石上，任由细丝瀑布轰击在头顶，秦臻的面部都不免直哆嗦。
　　即便秦臻是第一次进入九孔瀑布，可还是能看出来，不论是音爆和气爆冲击波，都是来自瀑潭所在，相较九道压力极重的瀑布，根本就微不足道。
　　“实在是太可怕了！”
　　站在粗壮荡音木后面的秦臻，咬牙坚持的同时，不免震撼郑凡并不是很认真，就征服九孔瀑布的实力。
　　“以前即便在九孔瀑布锻体十年，我依旧没有察觉到九孔瀑布真正的玄妙，就像师娘所说，这九孔瀑布的九道瀑流，每一道都有不同的修炼效用。”感觉到纤细的瀑流冲击在头部，精神就好像被大锤连续重击的郑凡，在心中暗暗赞叹道。
　　对于郑凡来说，眼下在九孔瀑布修炼，已经不单单是为了锻体，他之所以站在最为纤细的瀑流下方，只是用头部承受，是为了锤炼精神意志。
　　一想到以前即便能站在第一道瀑流之下，却故意让头部避开的情形，郑凡就不免感觉有些好笑。
　　就在郑凡锤炼精神意志的过程中，躲在粗壮荡音木后面的秦臻，却是头痛欲裂。
　　即便荡音木能阻挡部分的气爆冲击波，可是轰隆隆的音爆，却是不断灌入秦臻耳中，让他难以支撑。
　　“六师兄……”
　　不出半柱香的功夫，秦臻的肉体和精神，就已经到达了承受的极限。
　　“呼~~~”
　　随着郑凡脚下在磐石轻轻一踏，精壮身形已经借助冲击波飘飞而出。
　　“你太小看九孔瀑布了，在这种恶劣的地方，你行就是行，不行强坚持终究还是受不了，先回去告知师娘一声吧。”郑凡抓小鸡子一般，将秦臻不断抽搐的身形带起。
　　“轰~~~”
　　待到秦臻恢复意识，已经在郑凡阻止九孔瀑布压力宣泄的情况下，身体从九孔大禁门径中被抛了出来，在潮湿的地上划行出老远。
　　“好歹我也是炼气九层的修士，听说六师兄进入九孔瀑布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孩童……”趴在地上的秦臻，肉体不断抽搐，根本就难以起身。
　　荡音林深处的音爆与气爆渗出，并没有停止，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九孔藤珠的秦臻，都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老么，你现在应该知道，九孔瀑布不是你现阶段能来的地方了吧？”直到书香气妇人现身，秦臻的颓丧之色，才忍着有所掩饰。
　　“有这一次经历，对你来说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或许这会是从炼气九层，突破到通玄期的契机。”书香气妇人扶起秦臻，向着隐去的九孔大禁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往荡音林外走。
　　“师娘，六师兄他……”
　　秦臻对于郑凡那深不见底的实力底蕴，有着太多的惊讶与好奇。
　　“不只是翠灵峰，你六师兄的修炼底蕴，即便放在整个千灵宗，都可以说是瑰宝，所谓的最强一代弟子，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如果我不相信他的实力和气量，十年前也不会让他去藏经谷请典了。”书香气妇人语气透着极强的信心，可是双眸中却隐藏着忧虑。
　　十年前发生在藏经谷中的事，秦臻倒是听到过传闻，只是没成想，十年后的今天，柳月琴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之前我听说，六师兄在请典的时候，与巨岩峰的王震，以及朝天峰的苗曦发生过冲突，并且伤了二人，可十年过去了，师娘何以确定，六师兄超越了最强一代的所有人？”秦臻缓过口气，忍不住询问道。
　　“今天坊市的时候，你也看到小凡到来之后的情况了吧？如果不站在一起比较的话，或许还看不出什么，你们所看到的他，根本就算不得体现出真实的底蕴，从现在开始，才是小凡发挥真正实力的时候。”书香气妇人略有深意道。
　　“师娘，如果六师兄的实力，在同届弟子中具有压倒性的地位，那么与各峰首座相比……”说到后来，秦臻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的老六，应该不惧任何的挑战，如果不能自保的话，他也不会回来。”书香气妇人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坊市结束之后，宗门大比和六宗会法也会陆续的开始！”秦臻在此之前，并没有将此次宗门大比看得太过激烈，但一想到今日坊市外面的情景，想法就不免有所改变。
　　“回去修炼吧，等你什么时候到了通玄期，再去九孔瀑布应该会好很多……”带着秦臻逐渐走出荡音林的书香气妇人，本想让他向郑凡好好学习，可是却不由暗暗担心。
　　九孔瀑布中轰鸣声不止，重新站在纤细瀑流下的郑凡，表面上虽安稳，却没有达到放空心神的程度，就连一身力量气息，也尽量的收敛，使得肉身能得到九孔瀑布压力的淬炼。
　　“现在的我，不论是自身实力，还是依仗，都应该在一个相对巅峰的状态，但因为噬古的关系，却不能太过放松大意。”郑凡在心中有所感觉，自己所走道路的尽头，已经越来越近了。
　　在郑凡看来，他现如今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他自己。
　　“虽然炼化了古息，不过轮回困境，却依旧没有扭转，从现在开始，也不过是靠时间罢了，如果能再坚持坚持，或许会有带着所积累底蕴，轮回转生的机会。”郑凡无奈笑了笑，似乎只是想多抓到些实质的东西，来填补他内心的不甘。


第五百五十七章 随意

　　“嗡~~~”
　　随着朝天峰的流沙藤，向峰上卷涌生长，也意味着六宗会法拉开帷幕。
　　“天隐大师，没想到此次六宗会法，天岁寺竟然是由你带领。”站在朝天殿顶上的鹤发童颜男子，笑容隐隐有着勉强之感。
　　“玄烨真人，这些年你们千灵宗年青一代弟子的资质，当真是让贫僧羡慕，之前的宗门大比，也让人为之赞叹！”白眉入鬓的灰袍老僧，笑看着盛事开启道。
　　鹤发童颜男子虽点了点头，却没什么欣喜之色。
　　“之前千灵宗有些传闻，我还以为宗内大比会很激烈的，没想到更多是让新进弟子有所表现。”一名背着古剑的男子，略有深意笑语道。
　　“剑祥掌门，我倒是觉得此次六宗会法，才是一个开始，千灵宗年青一代的情况，大家都差不多清楚了，就是不知道浩剑宗如何。”耀生宗的一名老者，嘴角上翘笑语道。
　　“呼~~~”
　　朝天峰震动的同时，交错生长的流沙藤，不但在峰顶之外，形成了广阔的立足所在，更是在殿前广场上方，化为了一圆圆厚重的蔓藤比斗台。
　　“文井堂，你们耀生宗又怎么样呢？”
　　背着古剑的男子，似乎对耀生宗的老者有些不待见。
　　六大宗门在朝天殿顶的长辈，落霞宗是一名容貌靓丽的少女，而玄箓宗则是一名中年人，两人都没什么怎么说话。
　　“这份名单上，此次千灵宗参加六宗会法的，一共有十六名精英弟子，可以说被誉为最强一代之人尽数出战，之前在宗门大比的时候，好像没看到翠灵峰郑凡这个弟子，以往千灵宗大比，不是所有内门弟子都要参加吗？”万剑祥拿着一份六宗会法名单，笑着对鹤发童颜男子问道。
　　“翠灵峰一脉的人来了。”
　　眼看着朝天峰外，一道红绸飘来，千灵宗先行到达的其它峰脉弟子，多少有些骚动。
　　自从翠灵峰一脉失去了首座，就是日渐势微，这些年来更是沦为了千灵九脉的末流，就连千灵宗掌门玄烨也不确定，翠灵峰一脉引人关注，倒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想到柳月琴将仗天诀送回来，鹤发童颜男子多少也有些好奇，在此次宗门大比上，声称闭关没有出战的郑凡，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终于出来了吗？”
　　朝天峰一脉弟子之中，一身劲装的苗曦，看到郑凡被刘传友驾驭飞剑所带，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
　　“袁香，你在宗门大比上所受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此次六宗会法，量力而行就好。”来到朝天峰之后，感受到一些人的目光，书香气妇人对老五袁香提醒道。
　　“我知道了，师娘。”
　　袁香脸色泛白，信心已然不是很足。
　　在千灵宗内大比的时候，袁香被耿斌所伤，如果不是冯安华及时喊停，后果已然不堪设想。
　　“六师弟，看你的了，六宗会法不同于宗门大比，是用不着抽签决定出场次序的，表面上虽更注重切磋，在台上可以随意与参加名单之人较量，不过实则却要小心，因为在六宗会法上，是生死勿论的，交手的强度，根本就不是宗门大比能够相提并论。”陆海对郑凡提醒道。
　　“还真是刺激！”
　　郑凡一早就知道，六宗会法较量的随意性，会导致竞争更加激烈。
　　“比斗台一共就有六方，大多是六宗分别站擂相互挑战，但也并不是禁止同宗之人挑战较量，所以用不着上去太早。”刘传友对郑凡道。
　　“看着六宗会法比较随性，会不会出现名单以外的战斗呢？”郑凡点着烟斗，问出了让书香气妇人神色略有异样的话。
　　“既然是切磋，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总之你做好准备吧。”柳月琴虽对郑凡抱以信心，却显得颇为谨慎。
　　“我先去了。”
　　郑凡点了点头，沿着流沙藤，一步步向六方比斗台接近。
　　“去看着点老六。”
　　书香气妇人对袁香示意，似乎让二人在一起有个照应。
　　“从宗门大比的情况来看，耿斌他们的实力，即便没有发挥，就已经很可怕了，在我的印象中，六师弟这还是第一次参加比斗，他好像是还没进入状态。”陆海望着郑凡的背影，紧张言语道。
　　“确实如此，六师弟显得很郑重，这反而让人不放心。”刘传友也看出，郑凡绷得有些紧了。
　　“之前小凡没有进行宗门大比，这第一次参加比斗，尤其还是六宗会法，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难免会放不开。”书香气妇人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是这样。
　　“大师兄，法器给六师弟了吗？”
　　即便不下场比斗，刘传友的心却也牵在郑凡身上。
　　“百年龄玄铁剑，外加青钢盾和荡音锤都交给老六了，不过这是六宗会法，老六即便有近战能力，可我担心斗法他会吃亏！”陆海神色古怪道。
　　“难道说六师兄，真没有施展法术和飞行的能力？”老么秦臻一脸惊异，回想起来，他真没见郑凡施展过。
　　“那可未必，小凡现在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不妨再观察一下。”书香气妇人毫不掩饰对郑凡的期待。
　　就在翠灵峰一脉之人，有些忐忑之际，六方比斗台上，已经开始上人，而千灵宗最先站上比斗台的，竟然是巨岩峰一脉的王震。
　　“郑凡，你注意一下比斗台。”
　　跟着郑凡的袁香，对着比斗台上的王震示意，尽量辅佐着他。
　　“王震吗？”
　　站在不大藤台上的郑凡，顺着袁香的目光看去。
　　“这流沙藤比斗台，不同于殿前广场，王震是先天土灵根修士，在这样的蔓藤比斗台上，怕是很难完全发挥。”袁香小声提醒道。
　　“这么说来，你们木灵根的修士，反而容易占据地利的优势吗？”郑凡已然明白了袁香的意思。
　　“虽然不是绝对的，却多少能有些优势，关键还是在于法术和法宝上的比拼，你的优势应该在于力量，适合近身交锋速战速决，一旦被拉开距离施展法术攻击的话，我怕你会落入下风。”郑凡没有上比斗台的意思，让袁香多少松了口气。
　　“确实如此啊，战斗中谁能够发挥优势，胜率就将会大大增加。”一想到在幽冥之渊中，远程火器都损失掉了，郑凡就不免有些肉痛。
　　“如果是法术和武技，还算是中规中矩的，就怕一些宝物和奇异的手段，你要担心有人施展古武技和古术诀，其它宗门我倒不确定，但咱们宗门的最强一代弟子中，可能有人已经能施展大神通，这是一种通过自身底蕴，引导并剧烈释放强劲战力的手段，比起古术诀还要可怕。”袁香观察参加六宗会法年青一代修士的同时，对郑凡小声道。
　　“惊鸿峰的绝学，仗天九剑算是大神通吗？”郑凡还是头一次，听到关于大神通的说法。
　　“大神通是不分层次的，仗天九剑自然不是，其实咱们翠灵峰一脉，就有近距离观察大神通的机会。”袁香对郑凡提点道。
　　“你说的是，后山子峰的树界降临？”
　　郑凡吧嗒吧嗒嘴，明显是暗暗上了心思。
　　“不错，而且坊市的化石林，应该也是被另一种大神通波及的结果，再强一些的，就是领域了，六宗会法容不得丝毫的大意，各大宗门年青一代的弟子，保不齐就会出现实力异常强劲的人物。”不同于宗门大比没有开始之前，受创还没完全恢复的袁香，难免有些信心不足。
　　“单单是修士通过自身底蕴，引动和释放的手段，就有如此划分，如果再加上宝物的威能，不确定性只会更多，看来我真是要小心一点儿才行。”郑凡观察形势的同时，心中已然有所警惕。
　　“怎么样，要不要我配合你，先上去让你看看？”袁香正视现实情况，只能将翠灵峰一脉的希望，寄托在郑凡身上。
　　“这样的小场面，不劳师姐出手。”
　　郑凡稍稍抬手，阻住了袁香想要打样的意思。
　　“好安静啊！”
　　作为千灵宗长辈，一身蓝袍的冯安华，虽没有站在朝天殿顶，却也感觉到了此次六宗会法压抑的氛围。
　　“相较以往的六宗会法，这种谨慎且沉重的气氛，算是比较少见的了，六宗的守擂弟子，竟然都没有受到挑战。”千灵宗藏经谷的主事人裘苦，同冯安华站在一起道。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分外的平静，我担心此次六宗会法，六方流沙藤比斗台，可能都撑不住！”冯安华看着六方比斗台上的守擂弟子，难以安心道。
　　“历届六宗会法，此次可能是最为强力的一战，搞不好朝天峰都要遭殃。”衣袍泛白的裘苦，明显是发现了郑凡，将目光投向了他。
　　“王震师兄~~~”
　　巨岩峰一众小辈弟子，对王震率先站上比斗台，多少有些激动，对其打气助威。
　　“郑凡，敢上来比一比吗？”
　　眼见好一会儿都没有挑战之人，比斗台上的王震，竟然主动邀战。
　　“这傻帽要自相残杀吗？”
　　对于王震的朗声叫战，郑凡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让千灵宗的长辈，脸色都不免有些难看。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上就上吧

　　“叫战六师兄，这个王震要干什么，就算是自相残杀，也不能选在这个时候吧？”朝天峰之上，听到王震的邀战，翠灵峰一脉的老么秦臻，既惊讶又显得很是不满。
　　“很正常，血色试炼一个宗门只能出五名弟子，如果真是有实力，自然不惧怕任何的挑战，在六宗会法上，不具备统治力的弟子，即便早早站上比斗台也是没用，再加上十年前请典，王震与郑凡本就结下了恩怨，此次宗门大比因为老六没参加的关系，同届入门的弟子也没完全发挥，看样子是不准备再忍了。”书香气妇人露出淡笑，似乎是希望郑凡能早上台。
　　“你可以不应战的。”
　　在很多有心和好信儿之人的注视中，站在郑凡身边的袁香，不由对他提醒道。
　　“怎么，郑凡，你不敢了吗？翠灵峰一脉参加六宗会法的，就你和袁香两个人吧，如果你害怕的话，现在大可以回去，就像宗门大比的时候，当个缩头乌龟。”王震虽在笑语，却是对郑凡步步紧逼。
　　“我来会会你好了……”
　　袁香显然是要保郑凡，否则也不会这么早迎战。
　　“上就上吧。”
　　没等袁香的话语落下，郑凡已经抬手将她阻住，缓缓解下了披风。
　　“这么快就出击了吗？”
　　看到郑凡沿着一条流沙藤，缓步向千灵宗所在的比斗台走去，尽管陆海相信他的实力，还是觉得这个时机不太好。
　　“十年之前在藏经谷的那笔账，我要向你讨回来。”厚重的流沙藤比斗台上，王震紧盯着郑凡道。
　　“就你这种货色，如果不是看在同是千灵宗弟子的份上，只怕你连十息都撑不了，不过既然是会法比斗，我就一板一眼的给你点儿机会，让你表现表现。”郑凡笑了笑，对于比斗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
　　如果说厮杀的话，郑凡倒是不介意用最有效的方法，以最短的时间将王震击毙。
　　眼下面对六宗众多修士的注视，郑凡难免有些放不开。
　　“石化肌肤。”
　　随着王震双手结印，配合念咒，一身肌肤就像急速生长出石头一样，很快就化为了一个石人。
　　“比起十年前，似乎也没什么进步嘛！”
　　郑凡磕了磕烟斗，将其收入锦囊中，任由王震在远处施为。
　　“咚~~~”
　　身穿劲装的王震踏出一步，一环涟漪已经迅速向郑凡席卷而过，使得他身形不稳。
　　“那是落灵步，有着封闭感知的威能，实在是太迟钝了，修士之间的较量，谁先下手谁占优势，尤其是在会法，比斗台面积有限的情况下，一步被压，会影响到接下来转圜的余地。”袁香似乎认出了，王震所踏出那一步的玄妙。
　　仅仅只是一步，郑凡就已经感觉到了，王震气势陡然暴涨的压力。
　　“平衡感似乎遭到影响了，难道是被王震那一步激起涟漪，荡在身上的关系？”面对体态强壮石人的一步欺进，郑凡只觉得立足不稳，并不是全然因为对方的压力，主要是自身的平衡感被影响了。
　　“咚~~~”
　　强壮石人前冲的身形，第二步踏出，再度荡出一环涟漪，作用在郑凡身形上，让他眼前不由一黑。
　　“两步都受不了，你完了。”
　　强壮石人身形一展，迅猛扑至郑凡身前，使得比斗台都出现了震动。
　　面对感知受到影响，而王震迅猛进击的情况，郑凡首先将意识，集中在所需要运动的肌肉上，向骨骼收紧肌肉来协调保持平衡。
　　“呼~~~”
　　平静呼吸的郑凡，给了一个相信自己能做好的潜意识，双脚站稳呈山式，内收心境放松精神，将心静了下来。
　　“心越静，站得则越稳，单单影响感知，还不至于彻底破坏我的平衡，只要细微控制肌肉对骨骼的支持，提高力量、关注度、心境，我完全可以挣脱两步涟漪荡身的影响。”郑凡闭上双眼，立足则更加沉稳。
　　然而，到了郑凡面前的强壮石人，却不给他机会，跳空顶膝的同时，大幅扭腰摆肩，已然做出了蓄力出拳的动作。
　　“崩山拳！”
　　随着强壮石人沉喝出拳，一股崩山分海的气势暴涌开来，令人动容的雄浑劲力，在石人拳头上聚集，好似伸缩不定的凌厉撕山光团，猛然向郑凡头部轰出。
　　“轰~~~”
　　在郑凡骤然摆头，让过石人拳锋的同时，一道拳力光束，已然被石人拳力挥出，斜着将流沙藤比斗台打穿，在朝天峰广场炸开，引起了激烈的震动。
　　“嘭！”
　　闪过拳力的郑凡，顺势起脚抽在石人小腹上，使其在半空中挥拳的身形，向后翻腾了两个跟头才稳住。
　　“威力倒是挺强，只可惜太慢了，过于注重形式也忽视了争斗的有效性，你如果只有这点儿能耐的话，这场比试也就到此结束了。”郑凡稍稍舒展了一番身形，并没有追击被他一脚抽得翻飞而出的石人。
　　“咔！咔！咔！”
　　遭到郑凡看似寻常一脚抽击的石人，翻腾而出的身形虽在半空中稳住，可是小腹石体却弥漫出细碎的裂纹，就好似有股隐晦的破坏力，凝而不散难以卸去一样。
　　“怎么会这样？”
　　巨岩峰的一名孩童，站在一众弟子之中，似乎不明白，师兄王震造成如此惊人的声势，非但没有重创郑凡，反而被一脚抽击伤了。
　　“搞不好在力量上，那郑凡要强过王震很多，这一记也该让他重视起来了，再近身交锋的话，将会非常的危险，随时都会被吃掉的。”断狱峰姓卫的长袍老者首座，双眼微眯慎重道。
　　“不可能的，王震通过施展石化肌肤，不论是在体形，还是力量增幅上，都明显要超过郑凡……”断狱峰一脉的姜法元，对于老者的说法，一脸的不可思议。
　　“土灵根的修士相对而言，在肉体强度和力量上，确实好很多，尤其王震的先天土灵根还极为精纯，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是在殿前广场上交锋的话，或许对他还能好一些。”长袍老者已然感觉到，如果单纯靠肉体交锋，王震可能有所不敌。
　　身处半空中的强壮石人，伸手摸了摸自己小腹碎裂的石化肌肤，看向郑凡的神色，流露出明显的愤怒之意。
　　“刚才不是还挺能叫号的吗？雷声大雨点儿小，真有本事的话，就放马过来。”郑凡踮脚缓缓在蔓藤平台上蹦了蹦，显得很是自由。
　　“重力术！”
　　随着石人双手结印，向着郑凡身形打下法诀，法诀的土黄色光芒，就像一团尘雾，欲涌入他的身形中。
　　“流沙术！”
　　立身半空中的石人，根本就没有下来的意思，竟然开始连续结印施法，放出星星点点的岩沙，将一方蔓藤比斗台，逐渐化为流沙的形态。
　　“果然是法术吗？刚刚老六实在是太托大了，如果趁着王震立足不稳追击的话，得手的希望将会很大。”看到郑凡的身形，不但被重力术的光团笼罩，而且脚下的蔓藤平台化为流沙形态，使得他身形下陷，陆海不容乐观道。
　　“没想到那个王震的块头挺大，对于法术的把握，会如此细腻，竟然将蔓藤比斗台化为了流沙，这样的话，不但限制了六师兄的行动，稍有不慎来不及逃脱的话，只怕都会被流沙淹没窒息而亡。”秦臻不免有些担心道。
　　“一旦没有了蔓藤比斗台，让王震接触到地面，以他厚重的先天土灵根底蕴，只会更加的强劲。”刘传友只觉得，王震还有所保留。
　　“轰~~~”
　　在重力法术光团的挤压，以及流沙的裹陷中，郑凡身形稍稍挣扎，排散重力法诀光团的同时，身形竟然从化为流沙的比斗台漏了下去。
　　“去！”
　　强壮石人双手结印，向着流沙比斗台一引一带，使得一蓬流沙轰然从天而降，向着落在殿前广场的郑凡涌下。
　　“噗~~~”
　　在郑凡滑步退开的同时，沙浪受到石人的驱使，却是不断的翻扑。
　　“刚刚你看到了没有，那个郑凡是不是用蛮力，将重力术挥散了？”凝阴峰的一名少女修士，对于郑凡简单粗暴的举动，不由奇异对身边的同脉女弟子道。
　　“单单凭借法术，还是有一定局限性的，以法术相抗，或是器物的威力，都能将其抵消，不过以肉体蛮力挣脱的，却是颇为少见。”凝阴峰的另一名少女弟子，总觉得郑凡有些难看。
　　“师娘，若是不能扭转这个形势，六师弟只怕早晚会被王震的法术所淹没。”翠灵峰一脉弟子中的王喜，已然是非常焦急。
　　“小凡现在并不是很认真的样子，我倒是觉得他恢复正常了。”书香气妇人对于不断蹦跳轱辘，躲避沙浪扑击的郑凡，不免有些头疼。
　　“六师弟虽看似处于下风，但带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在享受比斗，或许对于没有参加过宗门大比和六宗会法的六师弟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得的体会。”陆海似乎通过郑凡，也对双腿丢在六宗会法之上，有了一定的释然，更多是想起了修炼所带来的快乐。
　　“仅仅一次近身交锋，王震就不敢上前了，出于对郑凡的忌惮之心，就已经输了半截，而对方却是任由他施法，在六宗会法之上，这也是够丢人的了。”耿斌与苗曦一起，神色沉凝道。


第五百五十九章 乐在其中

　　“地刺术！”
　　朝天峰殿前广场，就在郑凡不断向后翻纵跳跃，躲避沙浪扑卷的过程中，半空中的石人竟然迅速落地，双手结印脚下在地面上一跺。
　　“噗！噗！噗！”
　　感受到脚下岩石地面的细微震动，郑凡提气轻身，几乎与一根根由下而上骤然凸起的尖锐岩刺一同升空。
　　根根从地面窜起的粗壮岩刺，一人都难以合抱，如果寻常修士被顶个正着，后果都难以想象。
　　“咄！”
　　眼见郑凡左脚在自己右脚面点踏，身形不断蓄力窜起，竟节节拔高，好似脚踏梯云，强壮石人向着一根根追之不及的地刺一指，再度使地刺涌现力道，从根部崩断。
　　“呼！呼！呼~~~”
　　劲风声呼啸，只见一根根崩断的粗壮地刺，很快向郑凡在半空的身形追射。
　　“你的法术还挺不赖的。”
　　半空中的郑凡，张开双臂旋转身形，规避岩刺激射的同时，向着强壮石人俯冲滑翔，脸上满是痛快之色。
　　“嗖！嗖！嗖！”
　　眼见郑凡俯冲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将空气摩擦出风霞，强壮石人双手结印速度加快，口中念念有词。
　　“岩墙术！”
　　眨眼之间石人就已经结印完毕，双手向上虚托。
　　“隆~~~”
　　一道道厚重的岩石墙体，从广场地面隆隆拔升，护住了石人的身形。
　　“呼~~~”
　　就在观看会法的众多修士，以为骤然提速俯冲的郑凡，会重重撞上厚重岩墙之际，他却一个翻身，双脚举重若轻在岩墙上交替点踏，身形再度冲天而起。
　　“哪里跑。”
　　对于郑凡冲天远去，极为自由自在有心气儿的姿态，强壮石人稍作旋身踢在厚重岩墙上，使得一面面岩墙轰鸣而起。
　　“呜~~~”
　　面对冲击而来的厚重岩墙，郑凡在半空中的身形一挺，已然落在了岩墙之上。
　　“师娘……”
　　观战的陆海，对于郑凡玩儿得起劲，甚至忘了比斗的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完全就是乐在其中，大海，你觉得努力修炼是为了什么？”书香气妇人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摇了摇头感慨苦笑道。
　　“你们可曾记得，第一次能轻身纵掠，第一次可以升空飞行，第一次可以驾驭宝物，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看到陆海一众弟子的异样神情，书香气妇人喃喃开口询问，似乎回忆起了很多修炼往事。
　　“轰~~~”
　　就在第二块石墙追上，撞击在郑凡所站石墙的一刹那，他已经轻巧跃起，双臂团身就犹如一个大球一样，从高空向殿前广场轱辘而下。
　　“他还真是会玩儿！”
　　眼见郑凡快要落在地面上的时候，舒展身形双臂下压，无声接触地面之后，再度翻跃而起，大衍峰的关若瑶，也不免神色古怪。
　　恐怕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场比斗竟然会发展成这般，不只是作为郑凡对手的王震，就连观看的众人，也不免有着尴尬之感。
　　“呲！呲！呲！”
　　自认为潇洒玩花式落地的郑凡，在原地踮起蝴蝶步，打了一套自由拳击的组合拳。
　　“郑凡……”
　　站在朝天殿上的鹤发童颜玄烨掌门，好似在看着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般，不由有些挂不住脸。
　　“好有趣，玄烨真人，你们千灵宗翠灵峰一脉的这个弟子，也太能耍宝了吧！”耀生宗的老者虽忍不住笑语，双眼却隐藏着讶异与赞叹之色。
　　“嗡~~~”
　　就在郑凡嘚嘚瑟瑟跳步，在殿前广场来了一段让人不忍直视的小幅摇摆，偶尔打一套组合拳之际，强壮石人已经取出一颗被符纸包括的小石头，用手指弹出。
　　“轰~~~”
　　圆珠石头不大，在激射的过程中符纸燃烧过后，却爆发出偌大的声势，即便郑凡突然侧身让过，却已然被劲风带得一个趔趄。
　　“符宝吗？”
　　翠灵峰一脉的王喜，第一时间就发现被符纸包裹的石珠有问题。
　　“二师兄，符宝很少见吗？”
　　因为秦臻不曾拥有过符宝，所以不确定问道。
　　“符宝是由法宝所制，形成具有法宝部分威力的符器，有些符宝只能用一次，但也有能用几次的，每次用威能都会减少，但由于释放威力大，所以非常的危险，有些威能强大的符宝，甚至可以越阶重创强大的修士。”王喜对于符箓之道颇有研究，对秦臻解释道。
　　“嗡~~~”
　　在强大石人的虚引中，被郑凡避过的小石珠，已然兜着圈子向他打回。
　　“铮~~~”
　　面对声势与力道强劲的小石珠，郑凡从锦囊中取出青钢盾，再度避过小石珠的同时，将青色圆盾护住身侧，与小石珠轻微刮蹭，就泛出了剧烈刺耳的声音。
　　“这小石珠还挺霸道的。”
　　看着青钢盾面出现了明显的刮痕，郑凡吧嗒吧嗒嘴，不免有些可惜。
　　“呜~~~”
　　与青钢盾摩擦的小石珠，非但没有降低激射的速度，在珠子放出刺目灵光之后，缭绕射向郑凡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在观看比斗的众多修士看来，没过二十息的功夫，小石珠反复射击郑凡所带动的灵辉彗尾，就已经在殿前广场形成凝而不散的光团。
　　“呼~~~”
　　眼见郑凡想要躲避小石珠，却被之前石珠激射划出的灵辉光华所阻，王喜神色不由一变。
　　“轰~~~”
　　在众多修士的注视中，就当郑凡身陷道道灵辉之中，躲闪空间越来越小，顶起青钢盾正面抗击小石珠的一霎，小石珠一经冲实在盾面上，竟突然暴涨增大，化为巨大石球甚至将他身形所遮。
　　“砰！砰！砰！”
　　遭受极大冲击力的郑凡，每一步后退，将岩石踩得寸寸碎裂。
　　“这就是宝物的威力吗？着实很强……”郑凡呲牙咧嘴，死死推举青钢盾，使得盾体都被轰出细碎的纹理。
　　“真是没想到！”
　　凝阴峰的罗贞，看到郑凡脚下轰轰后撤，想要卸去石球符宝的劲力，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没想到王震的符宝，有这等威力吗？”
　　凝阴峰的一名少女弟子，也感受到了这一场比斗的激烈程度。
　　“我说得不是这个，是没想到他的蛮力，竟然可以同符宝相抗！”罗贞聚精会神感叹的同时，郑凡推举的青钢盾四分五裂，残片被排飞而出。
　　“可恶，这可是一众师兄弟为了我参加六宗会法，凑份子才弄到的趁手家伙事儿……”郑凡不退反进，身形稍稍推顶，双臂向大石球抱去。
　　“玄烨，你们千灵宗的这个弟子，也太过粗暴了吧！”朝天殿顶上的落霞宗少女模样宗门长辈，难得开口言语道。
　　因为石球有着不易察觉的旋转扭力，使得顶抱石球的郑凡，一身长袍很快被撕碎，露出了鼓胀且精壮的肌肉。
　　“被弄裸了吗？”
　　只剩下金丝短裤的郑凡，只觉得眼前大石球所释放的力道，仿佛排山倒海源源不绝一般。
　　“似乎让他挨过去了！”
　　玄箓宗的中年男子，发现大石球的灵辉渐渐暗淡，不由摇了摇头笑道。
　　“郑凡！”
　　催动符宝的石人，似乎也察觉到大石球的灵力损耗程度，持着一把金剑就向郑凡跳纵而来。
　　“隆~~~”
　　郑凡脚下猛蹬地面，一条腿不但深陷，更是使得身后一方广场的岩层鼓起。
　　“这是个机会。”
　　场外观战的耿斌，发现符宝的威能，以及郑凡的力量波动，有着一个间隙真空期，似乎希望王震将他一举击溃。
　　“嗖！嗖！嗖！”
　　在石人跃近郑凡之际，右手竖立持剑，左手在剑柄往上一拂，使得剑身金光大作，刺击而出带出数道剑芒。
　　“叮！叮！叮！”
　　面对剑芒射击，郑凡躲在渐渐被阻的大石球后，看似被逼得露不了头。
　　“嗡~~~”
　　金剑被石人推出，化为飞剑光华，从半空中向郑凡射下。
　　“大地震裂。”
　　快速落在地面的石人，双手结印向地上按去，似乎根本就不想给郑凡任何机会。
　　“铛~~~”
　　石球压力节节消失，郑凡右手往腰间锦囊一抹一挥，百年龄玄铁剑向上扫撩，将金色飞剑光华崩飞，可是却在大地被撕出裂缝的震动下，身形与大石球一起陷入其中。
　　“杀！”
　　石人挺起身形，右手骤然握拳小幅挥动，广场裂开吞噬郑凡身形的地面，已然轰鸣快速闭合，就好似要将他挤死在里面。
　　“六师弟……”
　　眼见广场一道裂缝挤压闭合，而郑凡却没出来，陆海不由焦急喊了一声，看向石人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他杀死。
　　“小凡的争斗经验，实在还是浅了一些，不过会有这么容易就让那王震得手吗？你们可不要忘了，他是在哪里修炼的，相比九孔瀑布，这点儿压力还不够。”书香气妇人用手捂住秀额，似乎没想到这场比斗，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轰隆隆~~~”
　　一方岩石广场震动，让很多认为郑凡凶多吉少的千灵宗弟子，都逐渐变了脸色。
　　“嗖！”
　　受到石人御剑诀的引动，刚刚被崩飞的金色飞剑光华，向鼓胀而起的岩层射下，想要将下方涌现的力量扼杀。
　　“轰！”
　　没等金色飞剑光华没入鼓胀岩层中，一块块巨石就已经在汹涌力量的爆发中，轰然向半空升腾。


第五百六十章 漏洞

　　“轰！轰！轰！”
　　四方流沙藤上观看比斗的修士，在朝天殿前广场巨震，大块大块岩石向半空炸升的过程中，已然发现郑凡不断打出上勾拳的身影。
　　“这是~~~”
　　即便身为翠灵峰一脉的弟子，陆海看到眼下的异常情况，也不免极为惊讶。
　　“现在的老六，已经可以让九孔瀑布之水倒流，相比之下，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书香气妇人盯着郑凡奔放出拳上勾的姿势，淡淡言语道。
　　“让九孔瀑布倒流！”
　　陆海等人怎么也想不到，郑凡会强到这等地步。
　　不只是金色飞剑光华，被爆发的巨岩崩飞，就连强壮石人也被一块块巨石的倒冲之势左右。
　　“坠落……”
　　随着石人双手结印，爆发出大片土黄色光环，涌着他身形上冲的一块块巨石，倒升之势这才一滞，好像是重量在急剧增加。
　　“轰~~~”
　　一道道上勾拳所带动倒瀑般的劲力风柱，同块块巨石逐渐聚集半空中形成的重力压迫，在朝天峰形成一环环冲击波僵持不下。
　　“再这么打下去，朝天峰顶都得被他们破坏掉。”一身蓝袍的冯安华已然发现，相比郑凡的性起，爆发土系灵力与他僵持不下的石人，面部表情则是越来越惊恐。
　　“太帅了，这就是强劲力量与实力，所带来的充实感吗？看我，都看看我有多牛逼吧。”郑凡有节奏的双手交替，打出一记记上勾拳，带动一道道倒瀑拳力风柱。
　　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堆积半空岩石下压的过程中，郑凡身形一展，竟然抱向灵力大损的符宝石球，脚下在地面一旋一转，悠着石球就向半空中由块块巨石堆积的岩层冲击而去。
　　“隆……”
　　眼见大石球带着彗尾光华，将半空岩层轰击四散，爆炸出一圆广阔气浪涟漪，陆海不禁吧嗒吧嗒嘴，却没说出话。
　　“就没有更强一些的对手了吗？”
　　在石人身形被碎岩排飞的过程中，郑凡虽没有追他，却牛逼哄哄言语道。
　　“砰！砰！砰！”
　　一块块岩石掉落，郑凡却站在巨坑中不为所动，脸上彪悍的笑容，有着欲求不满的意味。
　　“郑凡，我还没输……”
　　强壮石人一手抓在缠卷一起的蔓藤上兜了一圈，双脚蹲踏蓄力，在蔓藤向下做出倒冲蓄力之势。
　　“你还是算了吧，即便将你彻底击溃，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在实力上，你和我有着绝对的差距。”郑凡咧着大嘴，毫无顾忌笑语道。
　　“呜~~~”
　　当着六大宗门之人的面，石人似乎受不了郑凡的嘲讽，双脚一蹬卷在一起的粗壮蔓藤，身形已经骤然向郑凡冲下。
　　“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对于石人的举动，巨岩峰的五大三粗汉子，不免有了不好的预感。
　　“呼~~~”
　　面对石人出拳的凿击，郑凡脚下提前做出调整，一把就抓上石人的手臂，进身将石人下冲的身形过肩一摔。
　　“轰~~~”
　　岩坑之中，只见石人身形刚刚被摔在地面上，就已经暴起再度向郑凡挥拳。
　　“隆~~~”
　　对于强壮石人的反击，郑凡则是更加凶猛，抬脚就将石人踩了个跟头。
　　“这两个人……”
　　看着郑凡与石人在岩坑中轱辘到一团贴身肉搏，就犹如两头野兽撕咬在一起，浩剑宗一名身背巨剑的青年，也不由露出了惊容。
　　“王震完了！”
　　发现石人虽不停在反击，却不敌郑凡的力量与速度，要么是被后发先至打击，要么就是遭到牵制擂打，幕华峰面无表情的男子，不由微微摇头。
　　“呼~~~”
　　石人出拳回击，另一只手臂却被缠，身形带得一晃，发现郑凡侧身一拳打出，却已经躲闪不及。
　　“轰~~~”
　　一拳将石人头部打得摇晃，郑凡就犹如人形坦克车一样，发力对石人身形一推一顶，抬脚就将其站不住侧倒的身形踹飞而出。
　　“砰~~~”
　　郑凡闪电般跳起，对石人一脚踩踏被避过，碎石在他一踩之力下四射。
　　“轰~~~”
　　一脚落空的郑凡，再没有停顿的意思，踏步追上石人在地上滚动的身形，踢在石人的胸口上。
　　“隆~~~
　　如遭重击的石人身形出现扭曲，射出的身形扩散出一圆气爆消失，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将流沙藤幕撞出一蓬大坑。
　　“轰！轰！轰！”
　　一早跳纵追上去的郑凡，在石人深陷流沙藤幕的情况下，抡起左右摆拳疯狂对石人面部轰击，直将石人面部打得碎石纷飞才罢手。
　　“郑凡……”
　　一身石化肌肤逐渐溃碎的王震，已经是满脸鲜血，说话都费劲儿。
　　大手抓上王震脖颈的郑凡，刚想再给他一记重创，可是看到他面部血肉模糊，强自保持意识的惨相，不由深吸一口气，嘴角流露出不屑之色。
　　“嘭~~~”
　　将王震的身形从一蓬流沙藤幕碎凹中抓出，向着外面一甩，郑凡抹搭着眼皮，甚至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就这点儿实力，也敢向我叫战，真是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郑凡举起双臂，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不只是力量很强，肉体的伤痕也在快速恢复。”因为郑凡长袍碎裂的关系，凝阴峰的罗贞，已经看到光着膀子的他，一身伤痕正在泛起丝丝白色蒸气，浅浅的伤势也随之封口闭合。
　　“郑凡胜。”
　　力量波动散去，冯安华起身宣布结果的同时，朝天峰顶碎裂爆散的石块，也在石坑断碎之处符文闪耀的情况下，受到牵引般将巨坑缓慢填补。
　　“呼~~~”
　　眼见朝天峰顶的广场，犹如时光回潮般，破坏之处逐渐恢复，郑凡几个跳跃，就已经回到了重新聚集的流沙藤台上。
　　“嘿嘿~~~”
　　发现另外五圆藤台的比斗，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始，郑凡咧着大嘴得意一笑，似乎很享受出风头，引得众人关注的目光。
　　“不得不说，你的力量确实很惊人，不过击败王震却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女子的冷笑声，在郑凡所立身的比斗台不远处泛起。
　　“你忘了十年前，我是怎么赢了你的吗？”
　　看到一身宝纹闪烁的苗曦，郑凡玩味笑语道。
　　“现在的你，不会有一丝的机会。”
　　与六大宗门一些弟子，对郑凡产生了犹豫之感不同，苗曦有得只是愤怒之色。
　　“还是让我先来吧。”
　　断狱峰的王长林淡淡开口，已然抢先苗曦，向着比斗台上沉稳走来。
　　“玄烨，你们千灵宗与以前相比，可是激进了很多，我真是没想到，这一届的六宗会法，竟然是这样子！”朝天殿顶，背着古剑男子的笑语，有着嘲笑之意。
　　鹤发童颜男子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尤其是在亲传弟子苗曦，也想挑战郑凡的情况下。
　　“嗤！嗤！嗤~~~”
　　进入比斗台的李长林，右手爪逐渐散发出锋利的雷光，引得孔宁在观看台上起身。
　　“不用着急，我看老六精力可是充沛得很，肉体力量处于相对巅峰的他，就像是一只饥渴的野兽，急于与人交手。”书香气妇人笑着示意孔宁坐下。
　　“那李长林的雷灵力不同寻常，要小心。”
　　其实孔宁也不太清楚，郑凡的实力到了什么程度，只是因为同为雷灵力修士，对李长林有些介意。
　　“嗤~~~”
　　李长林脚下在地面一蹬，散发雷光的右手爪，好似被跑动身形拖着，就向郑凡冲去。
　　“你还挺胆大的，看来王震的教训，并没有让你认清形势。”郑凡舔了舔嘴唇，脸上隐隐露出了笑容。
　　“滋~~~”
　　就在郑凡双手十指微微弯曲，好似要给李长林点儿颜色看看之际，对方的身形却化为了一道奔射雷光。
　　“呼~~~”
　　待到郑凡猛然闪身错过奔射雷光之际，一边身子还是被锋利的雷光沾染。
　　“奔雷步！”
　　藏经谷主事之人裘苦，看到与郑凡交错的奔雷，在稍稍一顿的时候，才化为李长林的身形，多少有些赞赏之意。
　　裘苦所说的这部身法典籍，还是十年前，李长林下入藏经洞所得，甚至在宗门中有着记载。
　　“怪不得你敢冲上来，速度还挺快的嘛！”
　　尽管一半身子发麻，左大臂肌肤流露出一道血痕，郑凡还是转身看向李长林显出的身影笑道。
　　“你的反应也不差，如果你不躲的话，心口都会被我的雷切贯穿。”李长林尽管身法奇异，却没有再度对郑凡冲击，而是施展升空术，缓缓向天空飞起。
　　“本来还想再试试的。”
　　一旦李长林飞起，在比斗台上撇了撇嘴的郑凡，似乎只剩下了仰望的份儿。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恐怕不太妙啊，弱点已经被曝露了，不管是李长林，还是接下来要挑战六师弟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漏洞的。”看台上的陆海，对于郑凡难以飞行，已然产生了忧虑。
　　“嗤~~~”
　　在郑凡精壮肉体伤口处，散发蒸气的情况下，被雷光带到的血痕，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可是半边身子所泛的破坏性雷光，却并没有马上被褪去。
　　“呼！呼！呼！”
　　在众多修士的注视中，李长林身形升空之后，竟然缓缓展开一套拳法。
　　“他在干什么？”
　　因为之前与王震比斗的关系，郑凡本以为李长林会施展法术，却没想到他在半空中展开一套拳法，看似更像演武。


第五百六十一章 我很强

　　“滋！滋！滋~~~”
　　半空之中，李长林所打出的一套拳法，似乎蕴含某种玄妙的势，看似缓慢却渐渐让风云涌动，尤其是在展开拳势之后，身体更是散发丝丝细小雷光，向着天际蒸腾。
　　“嗯？”
　　看到李长林所施展的拳法，就连藏经谷的裘苦，都不免有些意外。
　　“似乎是要牵引天雷了，不过以拳带势引动天雷，倒是比较少见，大多数施展雷诀的修士，多是靠宝物或剑器。”朝天殿顶上，身背古剑的万剑祥，有所奇异笑道。
　　“裘苦师兄，李长林这套拳法，是得自于藏经洞吗？”站在衣袍泛白老者身边的冯安华，深吸一口气问道。
　　“之前的奔雷步倒是出自藏经洞，至于这套拳势，我也是第一次见，接下来就得看郑凡怎么应对了。”裘苦看着站在比斗台上，向半空中仰望的郑凡，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隆~~~”
　　天际乌云翻涌，电闪雷鸣声很快出现，甚至让一些修士心下震颤。
　　“劫雷！”
　　玄烨真人脸色有所变化，似乎没想到李长林会搞出这等声势。
　　“师娘……”
　　发现各宗长辈的神色不对劲儿，陆海忍不住对问了一嘴。
　　“这是要引雷历劫，李长林怕是要突破通玄后期，到达金丹期的程度了，而且这个选择，似乎是刻意的。”柳月琴蹙起秀眉道。
　　阴沉下来的天空大风呼啸，吹得一些修士的衣袍猎猎作响，害怕天劫之人，甚至开始主动避开。
　　“六师兄……”
　　孔宁虽大声呼喊郑凡，却依然对这个称呼有些不太适应。
　　“夸张的小子！”
　　仰头看到翻涌的劫云变厚，就连不断闪烁的天雷也迅速粗壮，郑凡神色不免深沉起来。
　　“还不走吗？”
　　秦臻为郑凡提心吊胆，即便他没有经历过天劫，却也知道非常可怕，尤其是修士进入金丹期的小天劫。
　　“玄烨，现在朝天峰上修士不少，选择在这个时候历劫，可不是一个好时机，要知道，到达历劫程度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只怕这天劫还会有所变化。”耀生宗的老者，双眼微眯道。
　　“那小辈一定是故意的，他是先天雷灵根修士，如果天劫加重的话，搞不好反而会成全他。”落霞宗少女容貌的长辈，隐隐露出了一抹冷笑。
　　“玄烨，此番六宗会法，你们千灵宗的人，真可谓是状况不断，你觉得会法还要继续下去吗？”浩剑宗身背古剑的男子，对鹤发童颜的玄烨挤兑道。
　　天岁寺的天隐老僧双手合十，只是关注着郑凡的反应和后续举动。
　　“噗~~~”
　　随着郑凡左臂伤痕愈合，在他攥起左拳暗暗发力的同时，半边身子所沾染的破坏性雷芒，已经在他肌肤表面崩碎。
　　“师兄……”
　　巨岩峰一脉的弟子，早已经将受创的王震扶回，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敌不过郑凡。
　　“接下来的情况，可能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面对天劫涌动，脸上满是鲜血的王震吃力道。
　　“你察觉到了？”
　　巨岩峰的五大三粗汉子，少许露出了一抹笑意。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我觉得，搞不好郑凡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至少与我对战的时候，他并不是很认真。”王震被鲜血所染的双眼，透着愤恨之色。
　　“只要你能正视现实，并且有不服输的勇气，偶尔的失败，对于你的修炼之路来说，未必不是很好的经历。”五大三粗汉子对于自己弟子的惨败，并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
　　“师尊，如果我……”
　　没等王震不甘将话说完，就被五大三粗汉子抬手打断。
　　不过从王震的神色和话语中，却有还保留着后手的意思。
　　“你和郑凡的比斗，其实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如果论厮杀的话，你的野性更是不及他，修士的先天底蕴，远不只是灵根那么简单，贪婪、饥渴、凶悍这些情绪，他是与生俱来的，而你则是稚嫩了太多。”五大三粗汉子作为巨岩峰首座，并非是外表粗犷头脑简单。
　　“隆~~~”
　　没等王震将注意力，放在郑凡身上太长时间，天际翻涌劫云中闪烁的天雷，已经生出了金色光华，并向不断施展拳势犹如演武一般的李长林降下。
　　一身雷光突然收敛的李长林，甚至没有用任何物品抵挡天劫，任由粗壮的金色天雷劈在身上。
　　“呜~~~”
　　金色劫雷的声势，非但没有爆发扩散，反而被李长林顺势引入体内。
　　“嗖！”
　　遭遇天雷轰击的李长林，身形向着比斗台上一沉，干净利落化为雷芒，眨眼就已经在蔓藤比斗台上现身。
　　“还不跑吗？你承受不住的。”
　　在比斗台现身的李长林，说话的同时，口中都泛着金色雷雾。
　　“那要试过了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很强。”郑凡双眼微微抹搭，带给人极为深沉的感觉。
　　“既然你不知进退，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李长林冷笑言语，身形一挺就已经消失，只是在留下一蓬扩散的风潮。
　　“速度已经开始超越寻常修士的感知，看来将天雷引入体之后，潜能和战力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就连书香气妇人，也只是隐隐看到金色雷芒一闪。
　　“隆~~~”
　　直到郑凡看似寻常向身前挥拳，剧烈的奔雷大爆炸才将他身形吞噬。
　　“浩通拳！”
　　李长林显出身形，口中沉声言语，出拳的手臂金色雷光极为璀璨，所造成的雷爆拳力，已然化为光团。
　　“被吃掉了吗？”
　　绝大多数修士都能意识到，郑凡的身形被雷爆拳力光团吞噬。
　　滚滚雷鸣声不停，李长林出拳沉喝之后，郑凡的身形，才在雷爆拳力光团中被轰飞而出。
　　“呼~~~”
　　在流沙藤粗壮生长，加固比斗台的情况下，遭到拳力抛出的郑凡，竟然连续向后翻飞，轻巧落在了地面上。
　　“幸亏我没有再穿衣服。”
　　落地的郑凡一开口说话，嘴中直冒烟，一身肌肤也好似焦黑了，显得极为狼狈，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就此倒下去。
　　“没想到你还有保留！”
　　保持出拳姿势的李长林嘴角印血，使得众多修士不确定，他指的是刚才，还是现在的郑凡。
　　“我怕发力之后，你承受不住，小子，你将我搞成这幅样子，可是有些激怒我了。”郑凡看了看自己焦黑的身形，话语虽不正经，却带给人些许丢脸之感。
　　“刚刚那雷爆拳力，非但没有重创六师兄，李长林自己反而受伤了吗？”看到李长林嘴角印血，惊恐过后的秦臻，显得有些兴奋，却不能肯定，他的伤势是吸收劫雷所造成，还是刚刚的浩通拳，撞在了铁板上。
　　“既然另外五个比斗台也没什么动静，能不能将我们这边比斗台的承受力，再加强一些，我怕一旦脚下承受不住，又轱辘到了殿前广场。”一身金色雷芒这时才显现的郑凡，肌肉不断抽搐，笑着提议的同时，双手十指反复的握拳。
　　“刚刚李长林的拳劲儿破坏力，开始在六师弟身上显现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对于郑凡双手反复攥拳的举动，陆海最为直观的感觉，就是他在泵血，想疏导体内涌现雷芒的破坏力。
　　“流沙藤已经粗壮生长了，难道还不够吗？看来那小子是被逼急，要发挥实力了。”朝天殿顶上的万剑祥，忍不住笑语道。
　　“起！”
　　冯安华对玄烨真人投去征询之色，发现他轻微点头，这才意念涌动，双手虚托而起。
　　“呜~~~”
　　朝天峰下的流沙藤，疯狂沿着峰体粗壮生长，并且向着郑凡和李长林所在的比斗台聚集，使得比斗台的根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厚重起来。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
　　郑凡抬头看天，发现翻涌的劫云没散去，脚下向蔓藤比斗台磕了磕，呼吸逐渐拉长。
　　“师娘，六师兄是不是要施展什么强力的手段？”秦臻隐隐感觉，郑凡与刚才不同了。
　　“可能不是施展，其实小凡应该是一直在刻意收敛，不曾放开肉身的力量，否则那雷爆拳力，不会如此容易贯入他体内。”与大多数弟子的看法不同，书香气妇人发现比斗台上的郑凡，肉体越来越放松。
　　“隆~~~”
　　第二道金色劫雷，向李长林降下的同时，伴随雷鸣声，郑凡隐藏的肉体力量气息也跟着开放，几乎是在刹那间，就将体内的雷芒排散而出。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现在的我，非常非常的强力，你最好不要跟我硬碰硬。”郑凡带给人感觉截然不同，双脚的站立姿势也开始调整。
　　“轰！轰！轰！”
　　眼见郑凡双脚打开，犹如相扑一般，身体左右倾斜，用手提着双腿交替向地面落下，造成厚重的蔓藤比斗台剧烈震动摇晃，就连为他捏了把汗的孔宁，也是不免咽了口唾液。
　　“六师弟的身体重量……”
　　陆海几乎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下意识想到了之前郑凡动作缓慢，可能就是防止恐怖的体重和力量暴露。
　　“仗天魔功吗？”
　　朝天殿顶上的身背古剑男子，感受到地动山摇的震颤，终于露出了惊容。
　　“他修炼了宗门极致的功法。”
　　鹤发童颜的玄烨虽神色复杂没有回答，可是惊鸿峰一脉的耿斌，面容却已经是极度的阴沉。


第五百六十二章 发挥实力

　　“仗天魔功~~~那是什么样的功法？”
　　因为观看六宗会法的修士比较多，已经有人急速传开。
　　相较于郑凡举手投足之间，地动山摇带来的震撼，李长林所引下天劫的威势，甚至让都让人忽视了些许。
　　“如果只是单单修炼仗天魔功，不可能有这样的威势，他是一个逆天者。”惊鸿峰看似青年模样的首座，双眼微眯道。
　　“噬古吗？不知道这是不是宿命……”惊鸿峰首座身旁的少女，对于郑凡修炼仗天魔功，似乎格外的在意。
　　“当年赤明师兄，正是为了取得镇住仗天古魔的九道剑意，最后才落得个身魂俱灭的下场，虽然将九道剑意称之为仗天九剑，但这九道剑意，却并非是出自仗天魔功。”惊鸿峰青年首座，双手微微握拳道。
　　“赤明师兄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仗天魔功的第一层心法，不过这部魔功却一直被玄烨师兄保管，被称之为仗天诀。”少女向着朝天殿上方看去，如同所料的那般，并没有发现玄烨真人过激的神色。
　　“虽说只有仗天魔功第一层心法，不过传给郑凡，却着实是糊涂之举。”惊鸿峰青年模样的首座，小声埋怨道。
　　“真是不得了，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有人修炼仗天魔功，而且这个小子现如今的状态，似乎比赤明师兄还要夸张。”巨岩峰的五大三粗汉子，对于郑凡弄出的声势，忍不住露出了赞叹之色。
　　“隆~~~”
　　就在众多修士议论纷纷之际，天空厚重劫云中的第三道劫雷落下，甚至扩散为雷柱，将李长林的身形轰入其中。
　　“郑凡！”
　　身处雷柱之中的李长林，沉喝出声的同时，突然右脚向后撤踏，双臂虚带，艰难做出了一个拉弓的动作。
　　“雷煌箭！”
　　一股耀射九天之意，在李长林艰难拉弓之势中透出，一方天地间的灵气，澎湃的雷劫光华，竟然尽数被他的势牵引，形成一张光耀大弓。
　　熏天赫地的雷光，灵气聚集过程中，李长林艰难拉开的光耀大弓，已经带起璀璨风眼，不断抽取着一方天地间的劲力波涛。
　　“危险……”
　　就连书香气妇人对于李长林所引发的天地劲力波动，也忍不住站起了身形。
　　“嗖~~~”
　　随着郑凡右手往腰间锦囊一带，钱币大小的龟壳，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呜~~~”
　　李长林并没有将光耀大弓拉满，就已经将璀璨风眼箭涛提前射出。
　　“嗡~~~”
　　雷芒箭涛展开，旋即再度拧在一起，直向郑凡闪射。
　　“轰隆隆~~~”
　　面对尖锐的雷光箭，郑凡保险起见，突然推出握着小龟壳的手掌，引起了剧烈的大爆炸。
　　“六师兄……”
　　眼见生生不息的光爆，将郑凡立身的一方空间吞没，秦臻只觉得刺目光亮过后，双眼的视觉感知都难以恢复。
　　直到光爆散去，天地间的灵力，狂乱劲气，就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变得格外安静。
　　“呼~~~”
　　郑凡深沉呼吸，保持着推出抓着小龟壳右手的姿态，从口中逐渐流露出蒸气。
　　而施展过引虚雷煌箭的李长林，则是明显气弱了很多，体内的雷芒偶尔躁动，在体表化为光弧。
　　“咔！咔！咔！”
　　郑凡右手所抓抵挡雷光箭的小龟壳，渐渐为之龟裂，气血翻涌的他，嗓子眼也不由一甜，几乎是强忍着没将逆血呕出。
　　“有些托大了！”
　　郑凡暗暗感叹的同时，右手中的小龟壳已经溃碎。
　　这小龟壳还是郑凡杀害江湖世家之人所得，一直保留到现在的，却没想到最终却让李长林弄碎了。
　　“不计后果的莽撞，可是要付出大代价的，这断狱峰的小家伙，结丹只怕要失败了，胆子倒是挺大，竟想利用雷劫之力于比斗，就算是他赢了，在六宗会法上能战到最后吗？这得有多大的仇啊！”朝天殿顶，身背古剑的男子啧啧笑语道。
　　“这部引虚耀天的古武技，一直都存于断狱峰，没将此子的心性教导好，卫师弟怎么能轻易传授，否则也不会出这样的乱子。”裘苦向着远方断狱峰一脉的长袍老者看去，多少有些埋怨之意。
　　“轰！轰！轰！”
　　郑凡抬脚一步步向气息回落的李长林走去，右臂却耷拉在身体一侧，似乎失去了知觉，就连一身筋脉都出现了鼓胀，显然刚刚顶着耀天一箭寸步不退，肉体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觉得你赢了吗？”
　　李长林因为喘着粗气的关系，胸部不断起伏，带给人明显的虚弱脱力之感。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你还是嫩了点儿。”郑凡每走一步，都会让蔓藤比斗台轰轰震动。
　　“你太小看我了。”
　　李长林稍稍振作精神，抬手指尖透出锋利雷芒，就要有所动作。
　　“够了，李长林这一场比斗，我们断狱峰认输。”断狱峰的长袍老者，不知道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在李长林还有所保留的情况下，竟然起身叫停。
　　“师尊……”
　　李长林似乎没想到，与郑凡的比试，会这样输掉了。
　　“回来。”
　　姓卫的长袍老者，沉语透着不容拒绝之意。
　　“即便气息明显虚弱了下来，不过这个李长林却还没有出宝物。”郑凡停下身形冷笑，心中却有所猜测。
　　“翠灵峰一脉很强吗？没想到竟然存在这样可怕的弟子！”
　　“这个人不简单，他的修炼阶位应该不是很高，可是却拥有着超阶战力……”
　　就在李长林退出比斗台之后，其它五大宗门的精英弟子，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郑凡，你也先退下来吧。”
　　在一边观战要力保郑凡的袁香，犹豫着向书香气妇人看去，发现她隐隐点头，这才确定要替换出战。
　　“用不着，虽说正在兴头上，但是我有分寸。”郑凡耷拉的右臂，已经开始尝试有所动作。
　　“苗曦，别客气，尽管上来，不是要找我算账吗？”郑凡逐渐抬起右臂，对朝天峰一脉的苗曦勾了勾手，挑衅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师妹……”
　　眼看苗曦冷笑着向比斗台走去，尹融却是阻止不了。
　　“郑凡，你连败王震与李长林，已经证明了自身的实力，为自己和翠灵峰一脉取得了荣耀，确定还要继续比斗下去吗？”冯安华忍不住言语道。
　　“正是因为同是千灵宗的弟子，我才有所收手，否则怎么能让李长林打完一套，就这么安然无恙的下去。”郑凡一想到李长林三板斧抡过，打完收工，就不免有些憋气。
　　“我之前就说过，你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来到比斗台上的苗曦，对郑凡露出的笑容，不屑中又有着丝丝古怪。
　　“别说对你，当年与我一同入宗的孩童，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即便你们一起上，也是难以撼动我。”郑凡活动右臂的同时，双脚在比斗台上点跳，体重有着明显的收敛。
　　“他还真敢说！”
　　大衍峰的关若瑶，看向郑凡的神色，就好似在注视一个怪物。
　　“嗡~~~”
　　苗曦身形不但绽放出宝光，甚至流露出宝体印纹。
　　然而，绝大多数观战修士都想不到的是，就在苗曦显露先天宝灵根底蕴的同时，郑凡竟然主动发起了攻势。
　　嗡鸣声中，双脚在地面上点跳，好似摆出自由拳击架势的郑凡，突然向前踏出一步，让苗曦的感知，好似一步落入深渊之中。
　　“这是……”
　　玄烨真人眼见郑凡踏出的右脚没有落地，就已经诡异来到了苗曦面前，犹如天涯咫尺一般，不由猛然转头向灰袍老僧看去。
　　“弥放步！”
　　即便灰袍老僧随和一笑，没有太多的表示，可是身处天岁寺所守圆形比斗台上的年轻尼姑静莲，却认出了郑凡所踏出的这一步，正是天隐僧人所修炼的佛门诡学。
　　“传说这弥放步在天岁寺中，只有他掌握了，而且天隐这个法号，似乎也同这弥放步有所关系。”静莲惊讶开口之后，不由暗暗思量道。
　　之所以观战的众多修士惊骇，郑凡所施展的玄妙身法，固然是一方面原因，更为重要的是，之前在面对王震和李长林的时候，他没有施展过任何的武技和法术。
　　“开始显露了！”
　　书香气妇人神色一亮，意识到了这时，郑凡才开始发挥实力。
　　“这恐怕是千灵宗最大的奇闻，难道说六师弟具备施展技法的能力！”陆海一脸不可思议，在他的记忆中，就连出入宗脉，老六都得靠别人带。
　　“不会有错，上次从坊市回来的时候，六师弟还没有飞遁的能力，难道说短短一段时间，他就掌握了这么奇异的身法吗？不对，自从六师弟回归宗脉，他就应该有所保留。”刘传友一脸古怪与惊诧之色交织。
　　“轰~~~”
　　待到郑凡踏出的一步落下，左拳已然大力攥握，透出佛门意境，看似狂暴掏在苗曦小腹，实则却是寸寸刚劲，分筋错骨，蕴含着叠加劲力。
　　“禁断！”
　　在苗曦一脸惊恐的神色中，郑凡面无表情小声道。
　　“嗡~~~”
　　拳力轰响过后，一横丝线般的光华，已然从苗曦小腹爆发而出，好似斩击透体而过，将她身后的空间扩散拉长，将远处缠卷在一起的流沙藤都带断。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一争高下

　　“轰~~~”
　　流沙藤比斗台上，随着一道精丝，在郑凡右拳击打苗曦腹部爆发而出，六大宗门的一些观战弟子，脸上甚至流露惊恐之色。
　　“穿心踢！”
　　苗曦宝躯犹如炮弹被轰飞的过程中，郑凡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一步踏纵而起，右脚带着无与伦比的劲风，重重踢在她心口之上。
　　“啵~~~”
　　眼见苗曦心口被踢得凹陷，背后透出一束穿心劲力光华，站在朝天殿顶的鹤发童颜男子，动了动嘴似乎要叫停一样。
　　“轰~~~”
　　倒射而出控制不住身形的苗曦，直将流沙藤幕撞出大洞，这才向比斗台下飘落。
　　“早就告诉你我很强了！”
　　郑凡一脸狰狞右手握拳，享受着充实有力之感。
　　就在冯安华上前一步，想要宣布结果之际，大头朝下看似失去知觉向殿前广场掉落的苗曦，身形竟然逐渐在半空中企稳，将姿态调整过来。
　　“噗~~~”
　　只见苗曦面无表情喷了一口血，好一会儿才露出了恨意。
　　“郑凡！”
　　苗曦阴冷的声音怒不可抑，尤其是左胸和腹部的凹陷，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嘭~~~”
　　没有在殿前广场上空滞留太久，苗曦右脚虚蹬散发一环气劲，身形已经向最为厚重的比斗台窜起。
　　“挨了两记重击，竟然还能回来，你耐揍的程度，比起十年前又进步了不少。”郑凡抽着烟斗，对于苗曦能重返比斗台，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师娘，那么重的打击，她好像并没有太大事……”陆海作为千灵宗的老弟子，对于苗曦这种天资惊人的年青一代，也不免有些无力。
　　“估计在宗门所有弟子之中，也只有她的宝体，才能同小凡一争高下，不过要说刚刚那两记重创，她一点儿事都没有，我倒是不相信，只是伤势没到积重难返的程度而已。”书香气妇人虽赞叹苗曦的底蕴，但对郑凡更具信心。
　　“刚刚六师弟那两下，确实是很重，估计换做巨岩峰的玄龙师叔挨上，都不会太好受，你们看到六师弟一拳打在苗曦宝体上，泛出的透体撕裂光华了吗？”刘传友感叹之际，向着巨岩峰一脉修士所在的五大三粗汉子看去。
　　“那一拳的意境，不像是宗门中的功法，至于一道透体精光，应该是视觉感知上的错差，如果真是拳力彻底透体破坏，只怕苗曦现在已经被拦腰斩断了，而且小凡那拳法的意境，也有待提高。”书香气妇人摇了摇头道。
　　“可即便是这样，也足够惊人的了，我一直以为六师兄不会什么技法……”双胞胎姐姐张春雨，神色古怪道。
　　不同于众多观战修士的骚动，比斗台上则是颇为安静。
　　偷袭成功的郑凡，在下重手之后没能将苗曦解决，似乎也不再着急，只是抽着烟斗，玩味打量着她。
　　“这都是为了能击败你，所做出的准备。”重上比斗台的苗曦，似乎也在争取平复内息的机会，终于开口说话。
　　“如果是在别的宗门，凭你这样的资质，或许能争一争，只可惜，在千灵宗有我。”郑凡的说法，让苗曦不由忍不住面容抽搐。
　　“呼~~~”
　　随着苗曦深吸一口气，好似钢铁般凹陷的小腹和左胸，已经柔和恢复，待到宝体纹理的流动，则是再度出现坚不可摧之感。
　　“能将肉身炼的犹如法宝一般，确实是有些奇异，不过你所经历的打熬，跟我却是没法相比的。”郑凡松弛抖了抖双臂，一身结实鼓胀的肌肉，甚至出现了震颤。
　　“嗡~~~”
　　苗曦娇躯下潜，脚下向比斗台蹬踏，身形有着明显的蓄势窜出动作，风霞一展的时候，已然向郑凡出拳。
　　“轰~~~”
　　眼见郑凡侧脸被苗曦击中，稍稍偏头，少数人已然意识到，接下来的较量，很有可能会上升到硬碰硬的程度。
　　“隆~~~”
　　没等一些观战修士露出惊讶之色，偏头却斜着眼睛瞅苗曦的郑凡，对着她的下巴，就抡出一记上勾拳，将其身形缓缓轰起。
　　“好重！”
　　巨岩峰的五大三粗汉子，也不知道是在说苗曦缓慢上升的身体同样重，还是指郑凡的拳力。
　　所有观战的修士，之前都看到了，郑凡被殿前广场裂缝吞没，不断利用上勾拳将一大片广场巨石，带得倒升而起的场面。
　　郑凡打在苗曦下巴的一记上勾拳，甚至带给人抡圆了的感觉，幅度极为惊人，可是从苗曦非但没有被击飞，身形反而缓慢上升的情景，却有着让人诧异的违和感。
　　“同样是仗天诀吗？这两个人……”
　　就连朝天峰的主事之人冯安华，都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苗曦可是玄烨师兄的关门弟子，再加上先天宝灵根的关系，搞不好她比那小子更强。”藏经谷的裘苦，双眼微眯道。
　　“呜~~~”
　　就在郑凡一记上勾拳打出，神色略有讶异之际，苗曦缓缓被带起的身形，却突然间一沉，几乎犹如瞬闪般落在了他身前。
　　“轰！轰！轰！”
　　这一刻，苗曦的怒火，几乎和郑凡的野性眼神同时爆发，澎湃的拳力轨迹，带给众多观战修士狂风骤雨之威。
　　一蓬蓬光爆泛起，眼见郑凡和苗曦寸步不退互相挥拳攻击，就连之前对自己弟子有着极强信心的书香气妇人，脸上也不由露出震惊之色。
　　厚重的比斗台震动，尽管流沙蔓藤不断粗壮生长，似乎也难以承受比斗台上两人互殴的力量波动。
　　“玄烨真人，这也太……”
　　落霞宗看似少女模样的长辈，对于比斗台上凌乱凶猛的拳影，以及不断碎裂纷飞的流沙蔓藤，甚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隆~~~”
　　二十息时间过去，就在众多修士感觉比斗台上二人的疯狂出拳，还要持续下去之际，随着苗曦宝体隐晦显现密集细小的符文，力量再度上了一个层次，竟然一拳擂在郑凡面部，将他精壮的身形击飞而出。
　　“轰！”
　　郑凡几乎是仰摔在比斗台上，瞬间就将蔓藤地面压碎出一个大坑，向后拖滑而出留下一条残碎的沟壑。
　　“怎么样！”
　　虽然在不断喘息，苗曦还是出了口气一样，发泄着喝吼出声。
　　“还行吧，不过看样子，你似乎已经出全力了。”肌肤有着裂纹的郑凡，在后滑身形停下之后，竟然笑语出声，逐渐的站了起来。
　　“难道说还有保留吗？”
　　巨岩峰一脉败下阵来的王震，表面上虽遭受了重创，不过却比三板斧抡过之后，被送回断狱峰的李长林要好很多，至少还能继续观看比斗。
　　在王震看来，之前郑凡施展的身法与拳法，已经足以让人震惊的了，如果在显露出仗天魔功之后还有所保留，那就太可怕了。
　　“这个苗曦还真是强，我当真没想到，六师弟比她身形健壮太多，在激烈的互攻之后，竟然会当先败下来。”拄着双拐的陆海，感觉到苗曦气息越来越盛，略有紧张看了书香气妇人一眼。
　　“没有必要担心，在自身实力上，苗曦已经到达相对的极致了，借助了宝灵根对于肉体和力量的增幅，才勉强压过小凡一筹，你们看到她身上那些细密的符文了吗？那应该是到了通玄期之后，修炼仗天诀配合宝体所产生的变化。”书香气妇人神色沉凝道。
　　“呼~~~”
　　从蔓藤碎坑中起身的郑凡，不断呼出蒸气，双眼却越发的明亮，精神显得更加强盛。
　　“嗡~~~”
　　随着肉体的裂纹伤势逐渐恢复，郑凡竟然隐隐爆发出一股刚猛的意志，一身肌肉渐渐紧绷，流露出极为晶亮的古铜色光华，就好似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
　　“霸意增幅！”
　　不只是朝天殿顶的几名宗门主事人神色有异，六大宗门观看比斗的精英弟子，更是露出了惊意。
　　“再过来试试。”
　　一身肌肉鼓胀一圈的郑凡，晶亮的古铜色肌肤，比起苗曦的宝体光华，丝毫不逊色。
　　“没想到千灵宗此次参加六宗会法的弟子，竟然有人觉醒了霸意，看来这个郑凡不只是肉身强劲，就连精神力和灵魂意志也非常不简单，接下来的战斗，谁胜谁负可就难说了。”浩剑宗一名背着大剑的青年，神色略有兴奋道。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强者为王，郑凡虽算个人物，只可惜却是噬古逆天，他能绽放光彩的时间，只怕不会长久。”浩剑宗一名双臂环胸的男子，显得异常沉稳。
　　“看这郑凡发挥实力，搞得我都想早点会法比斗了，不管千灵宗年青一代弟子的实力如何，咱们浩剑宗也绝不会输给他们。”背着巨剑的青年，双眼隐隐流露出骄傲之意。
　　“我最为想关注的，还是惊鸿峰的耿斌，相比千灵宗传说中的残缺极致功法仗天魔功，仗天九剑则更加值得重视。”抱着双臂的男子，将目光投向了惊鸿峰一脉弟子所在，神色有异的耿斌。
　　“呼~~~”
　　就在苗曦想要再度上前之际，郑凡大开大合的奔放姿态，已然出现了变化。
　　只见郑凡双臂自然下垂，略微含胸驼背，身体左右摆动，尤其是双眼透出的光华，让人感觉更加邪异鬼魅。
　　“呜~~~”
　　在郑凡晃动身体的情况下，身形飘忽向苗曦接近。
　　意识到危险的苗曦刚有所准备，一记轨迹异样的拳锋，已然如鞭子甩向她面部。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不客气

　　“嘭~~~”
　　比斗台上，一道如同鞭子的异样拳锋，直将双臂交叉挡在脸孔前的苗曦抽飞而出。
　　“还没有到最适合出手的距离！”
　　站在观战台上的陆海，只是看到如同鬼魅般的郑凡，距离苗曦还远，就已经看似小幅挥抖手臂出拳。
　　“轰！轰！轰！”
　　只见踏出一步追上的郑凡，只是用一条手臂，保持微微侧身对苗曦挥抖，一道道鞭痕的拳力轨迹，就带着很强的突然性，不断打击在她的身形上。
　　“开放霸意之后，不只是力量与防御，就连速度和反应，都得到了很大的增幅，如果单纯拼自身力量的话，苗曦只怕没有了胜算。”书香气妇人凝视着比斗台上，苗曦被道道鞭拳所控的躯体，淡淡言语道。
　　“我就看你有多耐揍。”
　　对于苗曦一身宝体绽放光芒，密集符文流动，郑凡眼中的邪意已经越来越浓。
　　“轰~~~”
　　尽管苗曦架挡双臂，做出防御的姿态，可是被粘在半空中的她，面对无孔不入的轨迹异样拳锋攻击，小腹很快就遭到重击。
　　“好重！”
　　苗曦抵挡的双臂，以及宝体，每每被郑凡拳力攻击到，都会出现拳印凹陷，如果不是她身体犹如坚韧的金属，没有形成裂纹，只怕被道道拳力所控的境况会更危险。
　　“嗡~~~”
　　就在苗曦架挡在上身的双臂，被拳力打得难以支持崩开之际，她一身细小的符文已然开始释放出厚重的防护之力。
　　“隆~~~”
　　郑凡一点一点走近苗曦的同时，脚下两步突进翻身一脚下劈，直将再度抬起双臂的苗曦压得跪在广场之上。
　　“看你也不像个女人，我也就无需留手了。”郑凡身形继续叫力，保持下压的姿态，一身肌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显现出密集的蛇纹。
　　流沙藤越来越粗壮的比斗台，震动的更加剧烈，一根根遭到争斗波及的断碎蔓藤缓缓飘飞，逐渐为之湮灭。
　　对于被压跪的姿势，苗曦尽管倔强想要挣扎，奈何郑凡下劈一腿所带动的力量实在是大。
　　“嘭~~~”
　　郑凡回身一脚冲击在极力坚持的苗曦胸口，恐怖难以卸去的劲力，竟爆发出凝而不散的裂纹光团。
　　“嗖~~~”
　　苗曦身形被射出的一霎，郑凡身形犹如跳动的雷光消失，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半空中伸出手臂，将她的身躯所搂。
　　“嘿嘿~~~还有什么本事吗？别怪我下手太狠，因为你实在是太嫩了。”郑凡咧着大嘴，再加上数之不清蛇纹在肌肤上浮现的关系，带给人极为残忍之感。
　　“嗤~~~”
　　苗曦似乎没想到郑凡这般强，而且还上来搂住了她，微微失神之后，取而代之的则是羞愤之情，挥手带动锋利光华，就向眼前可恶男子的脖颈抹去。
　　“呼~~~”
　　郑凡挺身将苗曦往外一松，让过锋利手刀光华，脸上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嗡~~~”
　　苗曦身形企稳，根本就没有调整，体内就流露出璀璨宝光。
　　“嗖！嗖！嗖！”
　　眼见苗曦宝体由内而外，散发出道道锋利尖锐的虚影，郑凡神色不由沉凝了一些。
　　“那是什么？”
　　孔宁发现苗曦的异变，忍不住对书香气妇人问道。
　　“有些像仗天九剑的剑气，只不过她所释放的更多，竟然有三十六道，而且她是先天宝体，很可能是吸收了某种古宝所致，这种成套的宝物，即便现下没有实体，配合她的宝体，想必威能也绝非寻常。”书香气妇人不确定道。
　　“呲~~~”
　　随着苗曦向郑凡窜射，体外三十六道寸长犹如飞刀般的光华，甚至将比斗台上的空间，都划出丝丝精光。
　　“轰！轰！轰~~~”
　　就在一些人紧张郑凡应对之际，只见他神色已经变得面无表情，左右双手交替外翻上撩，带出一行行接连不断的掌力光影。
　　“千佛手！”
　　在一方比斗台上守擂的年轻尼姑，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郑凡所施展的天岁寺绝学。
　　排山倒海的掌力残影，与苗曦体内所释放的璀璨宝光一经交接，就引起了激烈的光爆。
　　“归元一杀！”
　　凌厉的飞刀光华在光爆外四溢，眼见无法靠近郑凡，苗曦双手交叉食指并拢，做出结印的动作，使得三十六道飞刀虚芒出现聚集，凌厉光华更加刺眼。
　　“莲华合掌！”
　　郑凡双手同样接出佛门手印，只见他身体中，就好似不断窜出精光佛手一样，几乎形成了一个千佛手圆。
　　受到郑凡手上佛印变化的引动，千道佛手精光已然向他的双手流窜收敛。
　　“隆~~~”
　　面对尖锐璀璨的飞刀虚光激射，郑凡结印合十的双手稍稍打开，右手心照出的精色佛掌虚影，已然向飞刀虚光拍抓。
　　不断翻转的光爆涌现，在佛掌虚影与飞刀虚光接触的一瞬间，郑凡和苗曦的身躯就已经被翻转的光爆排飞。
　　“轰~~~”
　　身形后翻体重暴增的郑凡当先落地，双脚不断退踏，才逐渐将翻转光爆作用在身体的澎湃力道散去。
　　相比郑凡的狼狈，苗曦的情况则是差了很多，被排飞的宝体直接撞在藤幕上，不但将藤幕靠出一圆极大的巨坑，由三十六道飞刀光华所聚的刺目刀光，也是不敌佛手的拍抓，当先在光爆中被炸散，向她的宝体返回。
　　“嗡~~~”
　　三十六道暗淡一些的飞刀虚光，一瞬返回苗曦宝体之中，造成她宝体由内而外透出三十六道凌厉光华向周围散发的同时，犹如实质的佛掌，却也从光爆中跟出，并逐渐放大向竖立藤木坑中的苗曦碾压。
　　没等佛掌实质拍上苗曦的宝体，她就好似受到难以转圜的压破一样，扭曲身躯被数之不尽的压力光丝牢牢挤住。
　　“结束了。”
　　嘴角流出鲜血的郑凡，双眼精光闪耀，死死盯着巨大的佛手，按压在苗曦的身体上。
　　“隆~~~”
　　厚重的佛光一闪即逝，待到佛门大手印的破坏力散去，不断粗壮生长的藤幕，已然被湮灭出一个巨大佛手的形状，而苗曦的宝体，却好似被煮了一样，出现了不少爆炸般的破洞，散发着烟华。
　　“嗡~~~”
　　就在冯安华想要宣布结果喊停之际，因为之前翻涌光爆没注意到的关系，一方大印竟然被苗曦抛出，在天际不断放大落下。
　　被磅礴印记光华所罩的郑凡，刚想向苗曦移动，身体却遭到大印光华的束缚。
　　“臭小子，竟然还想抓住那丫头，做挡箭牌吗？”藏经谷主事之人裘苦，不由回忆起十年前，郑凡与苗曦在藏经谷交锋的一幕。
　　只是相比十年前郑凡与苗曦的交手，此番在六宗会法上的交锋，两人实在是强了太多。
　　“还不喊停吗？”
　　对于郑凡被大印光华困住的处境，孔宁对书香气妇人道。
　　“如果要认输的话，他自己就开口了。”
　　书香气妇人看向孔宁的目光，略有沉凝，似乎觉得她对郑凡，有着一种超出师妹对师兄的关心。
　　“这下可是要硬抗了，自从上了比斗台之后，他就拿出了青钢盾和玄铁剑两件法器，应该还有后手才对。”大衍峰的关若瑶更倾向于，郑凡会放出宝物应对。
　　大印下坠带出轰隆隆的声响，速度虽不快，却带给人巨峰压顶之威。
　　眼见大印就要与郑凡接触，他已经擎起双臂，推上了坠降大印的底部，要用肉身与力量硬抗，就连回过口气的苗曦，被鲜血沁红的双眸，也不由露出讶异之色。
　　“嗡~~~”
　　尽管粗壮流沙藤不断生长聚集，可是依旧撑不住郑凡双臂擎举遮蔽一方天空石印的身形。
　　轰轰的响声不只是因为郑凡双臂与大印接触泛起，他双脚下的流沙藤更是不断爆碎，导致身体逐渐下沉比斗台中。
　　一行行涟漪扩散，带动比斗台层层爆碎，而擎举大印的郑凡，精壮肉身不但浮现出护体的万蛇纹理，更是从蛇纹缝隙中，盛开出一朵朵花纹。
　　“这是开放潜能，还是释放出隐藏的底蕴？”凝阴峰的罗贞，一脸不可思议道。
　　“确实很强！”
　　千机峰与郑凡一届的木灵根青年，嘴上虽在赞叹，但双眼的神色，却没有气馁的意思。
　　直到轰鸣声降下一些，厚重的蔓藤比斗台，已经为之崩溃，化为一段段粗壮断碎的蔓藤掉落。
　　“嗡~~~”
　　随着朝天殿顶的鹤发童颜男子，双手结印，向殿前广场打出一道御阵诀，整个殿前广场已经浮现出禁制光芒，加固着岩石地面。
　　“隆~~~”
　　郑凡被大印下压的身形，双脚落在殿前广场的同时，沉重的压力虽难以卸去，却依旧使得朝天峰震动。
　　“争艳！”
　　即便没有了退路，郑凡却没有害怕之色，随着他艰难开口出声，被他擎举的大印灵光，竟然遭到他精壮肉身的吸收。
　　肉眼可见，吸收了大印灵力的郑凡，一身肌肤的花纹，呈现出争相盛开之势。
　　“那些盛开花纹在为六师弟提供支撑力，如果是此消彼长的话，或许能撑住也不一定。”陆海已然发现，郑凡不断提升的力量与肉体强度，已经稳住下坠大印的趋势，并逐渐达到均衡。
　　“正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此次与郑凡的较量，虽说会受到很大的打击，但是对曦儿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不经历挫折，只会让性格越来越娇狂。”朝天殿顶的玄烨，看了一眼近乎虚脱，即便结出御宝诀，也难以使得大印再落下一寸的苗曦，暗暗在心中叹息道。


第五百六十五章 强横

　　“嗡~~~”
　　朝天殿前广场之上，在一方巨印渐渐缩小的同时，吸收了器物灵辉的郑凡，肉身却是在不断鼓胀，带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随时都会被撑爆一样。
　　“好可怕的力量气息，此时的郑凡极其危险，如果冒然冲上去，只怕会成为他疏导和发泄力量的对象。”对于迫不得已散去御宝诀手印的苗曦，冯安华不免有些担心，近乎于虚脱的她铤而走险。
　　“扛住了！”
　　看到巨印缩小越来越激烈，书香气妇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朝天峰嗡鸣震动中，直到巨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到能够掌控之际，郑凡已然将其抓带到手里。
　　“也不怎么样嘛！”
　　郑凡打量了一番巨印不屑言语，嘴巴中的灵息，就像是憋不住了一般往出冒。
　　“呜~~~”
　　只见郑凡抓着石印，随手向着神色异样的苗曦一抖，一道光束就已经向她冲射。
　　“轰~~~”
　　对于郑凡下狠手，苗曦双掌前推抵挡被他投出的石印，残破的宝躯身形，却在石印爆碎的情况下，骤然被炸飞而出。
　　待到动荡声过后，苗曦撞在朝天殿前石阶上的身形，已经再难以起身，一口气提不上来昏迷了过去。
　　“嗤！嗤！嗤！”
　　浓郁的气雾，被郑凡一身万花争艳的光纹释放而出，在体外形成磅礴的雾团。
　　“太强了，完全就是个怪物！”
　　“之前不是说翠灵峰，在千灵宗中是最弱的一脉吗？怎么会培养出这么可怕的弟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六宗会法，只怕六大宗门的年青一代弟子，再难有人能撼动他的霸主地位……”
　　在郑凡充气一般鼓胀肉体逐渐恢复的情况下，六大宗门观看比斗的弟子，忍不住窃窃私语道。
　　“下一个。”
　　郑凡张狂的话语声，从磅礴雾团中传出，让惊鸿峰的耿斌，神色极度的深沉。
　　“耿斌师兄……”
　　眼看着耿斌向着殿前广场走去，惊鸿峰的一名女弟子，不由想对他阻止道。
　　“呼~~~”
　　就在耿斌脚踏虚空，缓缓飘落在殿前广场上之际，郑凡却犹如长鲸吸水，将磅礴的灵雾团抽入口中。
　　“下一个是你吗？”
　　看着远处神色深沉的耿斌，郑凡张嘴说话散发浓郁的气雾道。
　　“自从成为千灵宗弟子之后，咱们好像还没有交手过。”耿斌凝视着郑凡道。
　　“是啊，自从加入千灵宗，你们这二十多年可谓是风光无限，算一算怎么也该轮到我出出风头了。”郑凡的肉身，比起之前还要壮硕，好似随时都能爆发出极为可怕的力量。
　　“以你的实力而言，在同届弟子中，倒是可以排在前列了，不过我并不认为会输给你。”耿斌淡淡言语道。
　　“我会让你瞧瞧的。”
　　郑凡咧着大嘴笑语，带给人阴邪之感。
　　“你既然这么说，我也就不留手了。”
　　耿斌深沉言语之际，双手已经开始结出玄妙剑印。
　　“不靠剑器施展吗？看样子是要来了。”浩剑宗身背大剑的青年，紧紧盯着耿斌的结印动作。
　　“嗡~~~”
　　伴随耿斌双手剑诀翻涌出的阵阵剑意波动，天地逐渐出现了可怕的异象，道道剑气在空间中缭绕。
　　眼看天际上滚滚黑光翻涌，就好像是遮天云团一般，郑凡不由暗暗深吸一口气。
　　“仗天九剑，一剑荡河山。”
　　耿斌的沉喝，犹如雷动九天，遮天剑涛中一柄峰岳般的黑色巨剑缓缓透出，其沉重的压力，让朝天峰周围的很多修士，身形都受到了压迫，有些立不住脚之感。
　　就在很多人神色惊恐之际，站在殿前广场的郑凡，抬头微微抹搭着眼皮，壮硕的身形，逐渐涌现出一颗颗佛咒印记。
　　能够引发天地异象的剑诀，不只是郑凡，就连六大宗门的众多弟子，也是第一次见，在黑色巨剑压迫之威中，一些人不由纷纷从蔓藤观战台退开了一段距离，以防被耿斌所施展的仗天九剑波及。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上了。”
　　书香气妇人并没有后退，看向身体涌现出万佛咒的郑凡，轻声言语道。
　　“很不巧，你施展的剑诀，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仗天，看我的仗天之体。”郑凡双手结出仗天印的同时，身形震动带给人窒息之感过后，竟然开始丈丈暴涨，就连力量气息也随之增强。
　　“裘苦师兄，这是大神通吧？修炼仗天诀会这般吗？”扶着苗曦的蓝袍男子冯安华，看看身边虚弱的苗曦，又看了看老者裘苦讶异问道。
　　“就算以前赤明师兄修炼仗天诀，也没见他施展过大神通，估计同为修炼仗天诀的小丫头，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玄妙吧？”裘苦眼见殿前广场，身形暴涨如魔神般的郑凡，不由赞叹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玄烨师兄所传授的仗天诀，还有所保留不成？”冯安华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朝天殿顶的鹤发童颜男子，发现他也是一脸的惊异。
　　“这可真是不得了，不过即便那郑凡吞噬了大印的灵力，也不足以支持身形变成这般吧！”浩剑宗一脉弟子中，双臂抱胸的男子，本来对仗天九剑抱以极大的期待，却没想到郑凡会展现出如此可怕的魔神之躯。
　　面对郑凡仗天之体的耿斌心中惊恐，双手的仗天九剑结印稍稍一散，咬牙对他恐怖的形体一指，天空中透出的峰岳般黑色巨剑，就已经携着轰鸣声力压下。
　　“呜~~~”
　　同一时间，施展仗天诀大神通的郑凡，双臂向身后一抖，十指为之张开，带动呜呼流卷的风潮，呼啸向天际席卷。
　　“轰！轰！轰！”
　　就在朝天峰外围的流沙藤观战台，护住众多修士不被风潮所卷，逐渐龟裂的过程中，难以抵御狂暴风潮的修士，已经顾不得震动天地的对抗，拼命逃离朝天峰的所在。
　　“隆~~~”
　　黑色巨剑压顶，郑凡魔神一般的身形一手骤然攥拳，汹涌刚猛的霸意，好似将手臂晶铠化一般，猛然挥砍在巨剑之上。
　　恐怖的大爆炸在一方天地间扩散而出，使得整个千灵山脉都出现了震动。
　　逃走的众多修士，身形在半空中立足不稳，纷纷露出惊骇之色，被爆炸的风潮排飞而出。
　　如果不是站在朝天殿顶的玄烨真人，伸手抹出一幕厚重的禁制光华，护住了脚下的大殿，只怕朝天殿都顶不住郑凡仗天之体与巨剑一撼之威。
　　“仗天九剑，两剑倒阴阳。”
　　没等汹涌大爆炸平息，身处风潮中的耿斌，一身剑芒澎湃而出，沉喝声显得极为强势。
　　“呜~~~”
　　天际翻涌的黑色剑涛，再度大幅扩张，耿斌周身散发着沉重的剑意，右手指剑下压的过程中，两根倒峰般的恐怖巨剑，已然从剑涛中探出。
　　“轰隆隆~~~”
　　两柄黑色巨剑，带动天空剑涛旋出了巨大的阴阳鱼图案，使得天地间流溢着滂湃的黑色剑华。
　　大日被剑涛所遮蔽，遭到重压的朝天殿震动，就连玄烨所施展的禁制光幕，也开始抖颤。
　　“耀天霞闪！”
　　郑凡的仗天之体双手结印，张嘴疯狂吞噬千灵山脉的灵气。
　　“嗡~~~”
　　不只是仗天九剑所引发的天象神秘波动，磅礴的天地灵气风潮，也被魔神张嘴抽吸所牵引。
　　“玄烨……”
　　落霞宗看似少女模样的长辈，发现郑凡所施展耀天霞闪，看向鹤发童颜男子的目光，已然露出抑制不住的愤怒和质疑。
　　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耀天霞闪是落霞宗的秘法，只不过让郑凡暴涨的魔神之躯施展而出，让人已经不敢确信。
　　天地间渐渐失去光亮，随着魔神隆起的胸部再度一提，张开的嘴巴深处，已经开始蕴出极为浓郁的霞闪波动。
　　“咄！”
　　面对魔神口中喷薄欲出的霞闪光波，耿斌的轻咤有些吃力，整个人释放的剑意，开始与阴阳鱼剑涛产生共振，仗天双剑在旋射下坠的过程中，急速缩小，最后合二为一化为阴阳剑柱。
　　“隆~~~”
　　闪射的光束从魔神口中喷出，瞬间与剑柱接触，在天际形成扩散一行行波涛的两蓬光团。
　　时空好像是在一刹那，停摆了一般，直到剑柱被霞闪光团掩盖，一股毁灭天地的气息才滚涌而出。
　　“轰！轰！轰~~~”
　　霞闪不但将阴阳鱼剑涛穿透，甚至喷出天际，引发接连不断的光爆，将广阔天地映衬的犹如白昼。
　　面对贯穿天际的霞闪，众多修士都不免产生星辰破灭之感，直到压缩出扁平翻转的光爆排散，朝天峰上则是出现了一圈圈绚丽的光环。
　　大地震动龟裂，摇晃朝天峰中的一棵棵古树，被耀天霞闪之势所带拔地而起，伴随块块巨石向天际升腾，而天际剑涛被破去的同时，耿斌则是如遭重创，张口喷出血雾，精神顿时萎靡了下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不留手吗？看来你的手段似乎还不够强呢。”郑凡肉体所暴涨的魔神躯体，几乎是挥手之间带动的风炮，就已经将耿斌轰飞。
　　“嗡~~~”
　　就在郑凡还想说什么之际，他的魔神之躯却出现巨震，由体内向外流露出带给人轮回之感的古息。
　　“浩剑宗杜剑云讨教。”
　　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就在郑凡展露出恐怖战力之后，浩剑宗身背巨剑青年却踏空而行，向他朗声提出了挑战。


第五百六十六章 站不住脚

　　“太不公平了！”
　　朝天峰顶风霞散去，眼看着郑凡的仗天之体，在巨震中开始收敛，而浩剑宗身背大剑的青年，又在这个时候提出了挑战，翠灵峰一脉的双胞胎姐姐张春雨，略有不满道。
　　“想要成为强者，本来就不需要公平，六宗会法之所以激烈，生死勿论，也正是因为这种随意性，咱们千灵宗的门内大比双双配对，则是更加注重演法与演武。”书香气妇人看到被排飞的一众弟子，少数已经返回，淡淡言语道。
　　“是啊，如果在宗门外遭遇争斗厮杀，对方不会同你讲公平的，所谓的强者为尊，就是不惧怕任何的挑战。”拄着双拐的陆海虽这么说，可是面色却有些沉重。
　　“完全就是车轮战。”
　　孔宁略微恼火，一身雷光泛动，似乎要忍不住出手相帮。
　　“浩剑宗的弟子？”
　　对于身背大剑的青年，郑凡的呼吸略微急促，脸上笑容却是渐浓。
　　“如果你还能保持刚刚的体魄，我未必是你的对手。”身背大剑的青年来到殿前广场，但并没有马上发动攻势，似乎是留给郑凡喘息的时间。
　　“既然上来了，就用不着客气。”
　　尽管郑凡的仗天之体收敛，还是对浩剑宗的杜剑云勾了勾手。
　　“这个男人还真是刚强，在千灵宗年青一代弟子中，也有着数一数二的战力，好，也只有这样强大的对手，才配我施展最强的手段，我要尽全力将你击垮。”背着大剑青年的心中，对于郑凡多少还是有些佩服的。
　　“嗡~~~”
　　在杜剑云心念变化的情况下，他所背的大剑，很快就出现了光华四射的震动。
　　“剑鸣吗？”
　　通过观察和感受，郑凡并不认为，青年所背的大剑是古物，有着如此厚重的灵力。
　　“铮~~~”
　　随着青年背后的大剑弹起，他却没有伸手去抓剑柄，而是任由大剑插落在了广场之上。
　　一环环剑气，从大剑扩散而出，向着整个殿前广场排散，青年一身剑意则更是澎湃，甚至从身形中流动出不规则的密集剑气，与大剑轰地所散发的剑气融合。
　　“搞不好这个浩剑宗的青年，剑意比起耿斌还要强！”被不规则剑气波及的郑凡，犹如深陷剑气泥沼之中难以自拔。
　　“叮铃铃~~~”
　　悦耳的脆响声泛起，不只是郑凡，就连返回朝天峰周围观看比斗的修士都能发现，殿前广场在剑气弥漫的过程中，环境发生了改变。
　　浓郁的剑气灵霞，就像星星点点的光华，一经沾染上殿前广场，就使得广场变得极为晶莹，并逐渐生出一柄柄精致的剑笋。
　　“这个浩剑宗青年的剑意好强，竟然达到了扩张领域的地步！”书香气妇人已然意识到，杜剑云澎湃的剑意，虽与郑凡的护体霸意有所不同，不过扩张出领域却更加可怕。
　　“如果再让你弄下去，只怕就不好收拾了。”郑凡看着脚下生长而出的一柄柄倒立小剑，右手向连着金丝短裤的锦囊一抹，很快就取出了一把圆头大锤。
　　“想用荡音锤对抗领域吗？”
　　陆海担心摇了摇头，不由觉得有些勉强。
　　“那把荡音锤，虽算不得什么重宝，却也是千年龄荡音木所制，不应该比杜剑云所背的陨铁剑弱，关键就是在于怎么利用。”书香气妇人刚将话说完，郑凡就已经将荡音锤抛在了面前不远处。
　　朝天殿广场所化的剑域，在地面中逐渐涌现的数之不清精光小剑叮铃作响，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让人难以承受的威势。
　　相比陨铁大剑与剑域的呼应，郑凡抛出的荡音锤，则是显得单薄很多。
　　“滋！滋！滋~~~”
　　在众多修士的注视中，深吸一口气的郑凡，缓缓闭上了双眼，其**上身的背后，则是浮现了古怪的三面首印记。
　　对于郑凡背后的三面首印记，就连书香气妇人柳月琴都不了解，不过凝阴峰的宫装妇人，发现三面首印记浮现之后，却是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
　　尽管此时的郑凡，好像是一身肌肤充斥了密密麻麻的纹身，可看过耀天霞闪表面上冷静下来的落霞宗长辈少女，还是介意问道。
　　浮现在郑凡背后的三面首印记，每个面首的表情和所泛灵力光华，都有着很大的不同。
　　三面首的邪意面孔中，融合了时空属性的灵力光华，精光闪烁，冷漠面孔中，则是融合了岩浆与核震裂的灵力，透着丝丝爆炸般的红黑光华，至于善良面孔中，则是融合了生死与光暗属性，显露着青色气韵。
　　“难道说老六不只是肉身强劲，就连灵元也……”书香气妇人当真没想到，郑凡以前在九孔瀑布锻体，利用异种灵力给肉身供养，最后数股异种灵力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被他所用。
　　“呜~~~”
　　三面首印记邪异和善良面孔的光华，渐渐的消隐，只剩下一个冷漠面首的光泽，反而更加的强盛，甚至改变了郑凡的气息。
　　“区区这种脆弱的领域，亏你还敢施展出来。”郑凡睁开泛着黑红光丝的双眼，看向浩剑宗青年的目光，如同背后剩下的面首印记一般冷漠。
　　“嗡~~~”
　　随着郑凡体内爆发出急剧破坏感的灵力，他已经有所动作，竟然伸出双手在身前虚拉。
　　“这是~~~”
　　看到郑凡双手在身前斜着下拉，好似将空间介质都抓出了褶皱，再结合他身形所散发的灵压，书香气妇人很快就将目光注视在了荡音锤上，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轰~~~”
　　在郑凡大力拉动中，广阔的空间都出现了震动龟裂，使得浩剑宗青年所散发的剑域，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通过众多修士的注视，只感觉朝天峰殿前广场的剑域空间，出现了扭曲，一道道空间裂纹被撕出，更是极为危险。
　　“用力量、意志，配合自身灵元属性，造成了这般境况吗？”发现郑凡的目标，并不在浩剑宗的青年身上，而是拼了命似的拉动空间介质，凝阴峰的女弟子罗贞，不由感叹他有够夸张。
　　“那冷漠面孔中所蕴藏的力量，恐怕还不仅仅如此，看样子他自己似乎也不太熟悉，在疯狂的尝试。”大衍峰的关若瑶，一双眸子星衍光华流动，对于郑凡的底蕴露出了惊容。
　　“不行啊！”
　　吃力拉动空间，没有造成理想效果的郑凡，内心也是颇为急切，在力有不济的情况下，竟然匆忙放开了虚抓斜拉的双手。
　　“隆~~~”
　　只见郑凡迈着沉重的步子，向浩剑宗青年走动，引发强烈地震的同时，顺手抓起了之前被他抛在地面上的荡音锤。
　　毫无疑问，郑凡吃力拉动一方空间，没有达到理想的声势，旋即将目标放在了对手的身上。
　　然而，让所有人为之震惊的却是，随着郑凡修炼仗天诀的身形走动，化为剑域的地面，却出现了强烈的地震。
　　“土属性灵基的力量吗？”
　　眼见郑凡每一步走动，沉重的身形都会使得剑域地面震颤，进而产生地面一蓬蓬上下不规则交错起伏，犹如岩石层涌现的岩包与涡流，冯安华甚至已经站不住脚。
　　“再这么下去的话，朝天峰和朝天殿不会出问题吧？”站在朝天殿上的耀生宗老者，身形也是跟着大殿的波动上下起伏。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强的噬古者，如果说他体内蕴含的底蕴越厚重，距离自我崩溃也就越快了。”落霞宗的少女，深吸一口气道。
　　“未必，他这是在消耗一身底蕴，找寻能够存世的平衡，一旦洗尽一身铅华，只怕这些底蕴，就真的是会一点点化作先天所生，为他所用了。”浩剑宗身背古剑的男子万剑祥，双眼微眯阴沉道。
　　“万剑葬灵！”
　　在剑域动荡的过程中，浩剑宗的青年也极为吃力，似乎有些维系不住域场，双手结出剑印，将地面上长出的数之不清轻倒立小剑，向着逼近的郑凡引去。
　　“嗡~~~”
　　数量众多的小剑，在一道道流转剑气的带动下，就好似游鱼群一般，向郑凡飞射，却被他一走一过崩开了一些。
　　一柄柄精光小剑，射击在郑凡肌肤上叮铛作响，在外人看来，他肌肤上浮现的密密麻麻印记，就犹如实质的防御。
　　“啵~~~”
　　持着荡音锤的郑凡，在刚猛霸意的增幅下，使得荡音锤体都变得漆黑，隐隐泛着细微的红丝。
　　“隆~~~”
　　面对流转的游鱼剑群，郑凡双手持锤后荡，极为凶猛向前一挥，使得面前广阔的空间介质，都被震出密集裂纹。
　　地动山摇之中，剑域被密集散发的空间裂纹逐渐撕碎，就连朝天殿的厚重禁制，也在急速颤抖，殿体交错被震裂。
　　“情况已经失控了吗？”
　　因为先前郑凡与耿斌的交锋，已经造成了千灵山脉的灵气被吞噬，大地出现龟裂，巨石和古树向天际倒升湮灭，眼下就连现出禁阵纹理的殿前广场和朝天殿也遭到破坏，也难怪陆海为他捏一把汗。
　　看似浩瀚的游鱼剑群被震碎，显露的陨铁大剑，在荡音锤以及凹陷龟裂空间的压力下，甚至出现了扭曲。
　　“再见了。”
　　郑凡一脸冷漠，手上将溃碎空间的荡音锤一收，已然再度隔空向远处浩剑宗的青年挥击。


第五百六十七章 强强碰撞

　　“隆~~~”
　　荡音锤第二次隔空轰击的目标，已然是勉强坚持剑域的浩剑宗青年。
　　然而，就在隆隆音爆波动，来不及叫停之际，浩剑宗双臂环胸的男子，却出现在杜剑云身前，以右手食指释放出一股极为精纯的剑气，阻住了空间震裂对青年的冲击。
　　“是他……”
　　陆海看到男子对杜剑云失救，眼中恨意与担忧交织。
　　“呜~~~”
　　在一方空间受到巨震的情况下，杜剑云再难维系领域的稳定，澎湃的剑气被撕裂排散。
　　“你还挺强的。”
　　郑凡神色冷酷，看着救下杜剑云的男子道。
　　“下去。”
　　以一指剑气封住空间震裂冲击的男子，并没有给郑凡回应，对杜剑云所说的话，甚至有些命令的口吻。
　　“大师兄，二十年前的六宗会法，就是浩剑宗的这个苏剑涛，将你害成了这个样子。”王喜忍不住恨语道。
　　“都已经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
　　陆海低下头小声回应，至少表面上没有追究的意思。
　　“呼~~~”
　　郑凡当先将荡音锤收回锦囊，却没有罢手的意思，脚下在残碎的地面一踏，同样赤手空拳，向浩剑宗指剑惊人的男子冲去。
　　“轰~~~”
　　眼见郑凡一脚与男子踢在一起，激发气吞山河的风潮，很多观战的修士都为之色变。
　　郑凡肉体力量强横，通过此次六宗会法的比斗，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六大宗门中年青一代弟子却没想到，浩剑宗的男子，单纯比力量竟不落下风。
　　“你的剑意挺厚重！”
　　郑凡与男子双腿踢在一起，已然发现，对方的腿部，也是结出了一层晶亮意志护甲。
　　“如果你再出些力，我可能就不行了。”
　　对于郑凡的强势进击，男子竟然皮笑肉不笑道。
　　“你说谎。”
　　郑凡稍稍撤腿，左脚微微在地上一旋，黑亮透着丝丝红色光华的右腿，再度向男子重扫。
　　“隆~~~”
　　浩剑宗男子几乎与郑凡的动作一致，使得两人抽击的腿部，再度轰在一起，散发出一道道雷电般的力量击撞光华。
　　身处朝天峰外围的一众修士，可以明显看到一蓬圆形的光爆，从郑凡和男子接触的所在扩散，很快将整个朝天峰顶的大部分空间笼罩其中。
　　“怪不得你什么都不拿，这种恐怖的战力，我在想继续同你战下去，我可能不是对手呢！”郑凡冷酷言语道。
　　“小子，你说出的话我同样不信。”
　　没能将郑凡压制住的男子，不退反进，左臂就好像生出剑芒一般，向着他脖颈扫去。
　　“嗤~~~”
　　郑凡稍稍下潜，躲过头顶锋利的剑芒，一记侧勾拳极为突然，打向男子脸孔。
　　“呼~~~”
　　面对郑凡炸裂的拳锋，男子双脚牢牢矗立在地面上，却好似在崩溃的剑域中滑移旋转。
　　“轰！轰！轰~~~”
　　因为浩剑宗男子与郑凡并没有结印，攻击极为直接的关系，两人在殿前广场近身搏杀，转眼间就已经交手数次。
　　“看准时机和胜负的关键发挥实力，你们要好好向老六学习，之前若说他还有所保留的话，眼下却是逐渐进入状态了，相比演武与比斗，他应该更加善于厮杀。”书香气妇人对翠灵峰一众弟子道。
　　“呲！隆~~~”
　　随着浩剑宗男子突然用手指射出一道剑气，破去郑凡的护体霸意钻入胸口，他的脸上则是挨了重重的一拳。
　　力量涟漪波动中，浩剑宗的男子，直接被郑凡将身体打得侧横，生生让拳锋压倒在地。
　　而郑凡身体则是由内向外爆发出数股剑气，形成了一团封印剑气图案。
　　“轰~~~”
　　郑凡并没有被射入体内剑气爆发出的封印剑气所阻，一脚向男子倒在他身前的扭曲头部跺去，却眼睁睁看着对方身形化为扭转的剑芒，从他脚下绕退。
　　“剑气都从体内爆了出来，这下六师弟应该伤得不轻！”陆海因为以前与苏剑涛交过手的关系，不免对郑凡担惊受怕。
　　“化身成剑！”
　　躲避过郑凡一踩的男子，刚刚由扭曲剑芒在远处化为身形，就已经再度收敛，化为了一柄锋利巨剑射出。
　　“嗡~~~”
　　面对锋利巨剑的射击，郑凡双手突然合十，竟然将闪烁的剑光卡在身前。
　　“嘭！嘭！嘭！”
　　即便郑凡卡住泛着男子身影的锋利光剑，可是脚下却依旧不断后退，将朝天峰造成地动山摇的震颤。
　　“呜~~~”
　　就在众多修士，不确定郑凡和浩剑宗男子，接下来谁将占据上风之际，足有人身大小的锋利光剑，已经主动溃散。
　　“噗！噗！噗~~~
　　嗖嗖的刺耳剑啸声中，光剑解体的道道凌厉剑光，看似射在郑凡通过霸意增幅的黑亮震动肉体上。
　　“轰~~~”
　　一具虚影从郑凡体内爆发而出，释放震裂之力的同时，将道道细小光剑也为之逼退。
　　“法相吗？”
　　重新在远处由道道细小光剑聚集出身形的浩剑宗男子，双眼眯缝了起来，不确定从郑凡体内涌出的虚影，是大神通还是通过他自身底蕴释放的。
　　“我要捏死你。”
　　郑凡身形缓缓升至暗红色法相体内膻中所在，向浩剑宗男子虚伸右手。
　　“隆~~~”
　　法相就好似受到郑凡动作带动，大手却比他来得有力迅猛，骤然向浩剑宗男子所在之处封盖。
　　在法相的强力威势下，奈何浩剑宗男子化为剑光的身形，实在是有够灵动，几乎是扭曲跳跃退闪，很快到了殿前广场的边缘。
　　“这郑凡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手段，都已经这个时候，没想到他不但还能坚持，战力反而更加强盛了。”巨岩峰的王震，此时已经没有了不甘，更多的则是惊恐。
　　之前面对仗天九剑之威，郑凡显露出了仗天诀的大神通，将肉身化为了魔神之躯，众人已然认为，他将战力攀到了巅峰，却没想到此刻体内竟然还能爆发出法相。
　　“如果说翠灵峰一脉的弟子，出了几个这么强横的存在，别说是六大宗门的弟子，即便是宗门长辈也是制不住，不，单单是这一个，就已经极为不得了！”千灵宗一名刚入门不久的孩童，看向翠灵峰一脉之人，双眼隐藏着震撼，显然是心思比较多。
　　此次千灵宗大开宗门的时候，十八名孩童弟子，甚至没有一人选择拜入翠灵峰修行，众人都没想到，随之而来的六宗会法，会出现这等惊人的局面。
　　“老六，击败他，击败苏剑涛，二十年前的六宗会法，就是他将大师兄害成这样的。”眼见法相大手掏入殿前广场，王喜仿佛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对郑凡大吼道。
　　“好。”
　　似是发现陆海和刘传友也露出难以掩饰的仇恨，郑凡回应的极为郑重，许下与师兄之间情义的承诺。
　　对于郑凡听王喜的话，就连身为翠灵峰主事之人的柳月琴，双眸都不免有些湿润。
　　“答应的这么痛快，真得好吗？如果你的实力不足以击败我，岂不是很丢脸。”站在殿前广场边缘的苏剑涛，右手五指竟然向自己的剑光身体中抓。
　　“我师兄既然发话了，不管怎么样都得将你拿下，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你可不要怪我下手没轻没重。”郑凡处在法相虚影之中，神色冰冷道。
　　“这正是我想要说的，有什么本事，你还是使出来的好，否则就怕你挡不住我的攻势没机会了。”苏剑涛笑语的同时，竟然诡异从体内陆续抓出，并分离了八个剑光分身。
　　“化为了九个人吗？而且气息没有下降，反而在不断膨胀。”郑凡通过开放感知，已然察觉到苏剑涛的剑光分身术不同寻常。
　　“我劝大家还是离远一点儿，否则被误伤到就不好了。”对于苏剑涛的每一个剑光分身，不断拔升气息都超过了之前的本体，郑凡口中道出的话语，很快就在朝天峰扩散开来。
　　“大海，带着师弟师妹们先退走，接下来的战斗，可能会超出大家的想象与承受。”书香气妇人觉得面部冷酷的郑凡，不像是虚张声势的样子，不由对陆海交代道。
　　“难道说比刚刚激战所产生的破坏力，还要恐怖吗？”陆海看了一眼渐渐恢复的朝天殿与殿前广场，当真有些不确定朝天峰的承受力。
　　“难得六宗会法出现这等强强碰撞，你们尽可以放手施为，整座朝天峰早早就被施加了禁法，你们用不着担心，倘若谁要是能给朝天峰造成崩溃的压力，也是足以傲天的荣耀。”站在朝天殿顶的玄烨真人，难得发话道。
　　“那就恕晚辈放肆了。”
　　殿前广场边缘的九名剑光人影，异口同声言语，显得极为强势。
　　“剑气与剑意还在提升，以前倒是没有想到，万剑宗的苏剑涛这么可怕，难怪他二十年前参加六宗会法，不是很认真的样子。”惊鸿峰看似青年模样的首座，也开始示意座下弟子退避。
　　“九天绝尘剑！”
　　只见九名一模一样的苏剑涛身影，竟然同时竖起剑指，向天空释放出极度细小凌厉的剑气，扶摇直上犹如剑啸九天。
　　“嗡~~~”
　　待到九道凌厉剑气消失没多久，天际竟然扩张出九圆迷蒙光团，释放浓郁的出远古气息。
　　“这是古术诀吗？”
　　即便退到很远，陆海依旧能够感受到，九圆在天际扩张出的迷蒙光团中，仿佛蕴含着极危险的事物。


第五百六十八章 难缠

　　“呜~~~”
　　九圆迷蒙光团在朝天峰的上空张开，逐渐释放出九道粗壮的剑气光华。
　　“危险！”
　　在书香气妇人看来，九道粗壮的剑气极不简单，隐隐化出的剑体，带给人王者的象征与烙印之感。
　　“没想到浩剑宗有这样的通天之法，之前耿斌那个货色，施展仗天九剑，也仅仅只是陆续打出两道剑诀，这个苏剑涛竟然召出九柄巨剑。”身处法相之中的郑凡，稍稍仰头望天，并没有着急对浩剑宗的施术男子展开进攻。
　　六大宗门一些灵觉非凡，灵目过人的修士，甚至能够在缓缓成形的九柄巨剑周围，发现古陨石和残骸浮尸的虚影。
　　“万剑祥，这九柄巨剑不知道诛杀了多少人，端可谓是邪气荡天，除了你之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召唤出九柄巨剑的实体，你觉得他能驾驭得了吗？”站在朝天殿顶的玄烨真人，沉声对身背古剑的男子问道。
　　“这九荒剑印早在十年前，剑涛就已经能能召唤出来，我相信他没问题。”身背古剑的男子，神情严肃道。
　　“呜~~~”
　　随着苏剑涛九个剑光身影结印，在天际显现的九柄巨剑，已然缓慢释放出气韵。
　　“只是借助九柄巨剑的剑气吗？”
　　发现九柄巨剑释放的气韵，向着苏剑涛九个结印的剑光身形涌入，郑凡缓慢抹搭着眼皮道。
　　在郑凡看来，与耿斌所施展的仗天九剑，使得天地异象显现，沉重巨剑轰落不同，苏剑涛所召唤的九柄巨剑，并没有直接形成轰杀之威，只是悬立于天际，更多是一种象征。
　　九道从圆形迷蒙光团释放的粗壮剑气，所形成的九柄巨剑愈发清晰，郑凡已然发现，九柄巨剑上那细碎斑斑的裂纹。
　　“嗡~~~”
　　吸收了九柄巨剑气韵的苏剑涛，剑光身躯逐渐放大，一身气息更是急剧拔升，手上纷纷涌现的剑气，化为了丝丝流光的大剑。
　　“我就看你能吸多少。”
　　郑凡作为噬古者，心中不免警惕苏剑涛剑光分身的举动。
　　“开山！”
　　苏剑涛的九个剑光身影，提前发动攻势，纷纷做出双手举剑后仰的动作，隔着老远就对巨大的法相虚砍而下。
　　“铛~~~”
　　只见法相双臂架起，抵挡九道如弯月般的剑气劈压，一条腿竟主动撤蹲，以减轻九道弯月剑气劈砍的受力面。
　　暗黑色的法相，在震裂气息的外涌中，已然犹如实质，力量也极为磅礴。
　　朝天峰震颤，九道宽阔的剑气，被法相架在头顶，看似就好像一面剑笼，阻住法相的出路。
　　“没有用。”
　　郑凡的话语声透出，随着法相叫力起身，一只手臂向九道剑气推挥，很快就将九道剑气崩退。
　　“瑶光！”
　　苏剑涛的九个剑光身影，虽受到震动，却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一同飘起，向着法相飞射。
　　“搞不好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就已经这么难缠了吗？”看到苏剑涛的九个剑光身影高度不一，飘射轨迹也有差别，郑凡不由暗暗感叹，将大师兄陆海双腿斩断的苏剑涛不好对付。
　　“叮！叮！叮~~~”
　　流光剑影交错闪射之中，法相的身形也丝毫不蠢笨，不但反应迅捷，动作更是猛烈，不断利用双臂试图抵挡缭绕的剑光。
　　“如果六师弟没有施展法相，只怕很难面对那交错纵横的剑光射击。”退到远方的陆海只觉得，短时间朝天殿广场出现的道道凝而不散密布剑光非常可怕。
　　“单单是凝而不散的剑光化禁，恐怕还制不住那力量强横的法相，你那弟子恐怕还有后手吧？”朝天殿顶的玄烨真人，向着浩剑宗掌门万剑祥问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你们千灵宗没出这么一个怪物，单凭一个耿斌，还不足以让他发挥如此的战力。”万剑祥面色沉凝，向着远方惊鸿峰的所在看了一眼。
　　“斌儿，好像是有人在说你。”
　　惊鸿峰青年模样的首座，笑着对极为虚弱的耿斌道。
　　“连续的交锋下来，即便郑凡隐藏了底蕴，现在恐怕也要技穷了，而苏剑涛明显还有后手。”耿斌面无表情道。
　　“想要在六宗会法上独占鳌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且不说其它五大宗门，咱们千灵宗除了你之外，依旧有不可小视的弟子，在我看来，大衍峰的关若瑶，可是存在同他们一较长短的实力。”惊鸿峰青年首座，冷笑着言语道。
　　“确实如此，早在五年前探查幽冥之渊，我就意识到，我已经不是年青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了，如果将郑凡抛出在外，现在最强的人，应该就是她！”耿斌的说法，让惊鸿峰的一众弟子，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色。
　　“轰~~~”
　　面对九道交错纵横的剑光，郑凡不知道是不胜其扰，还是意识到凝而不散的剑气渐渐成形剑禁，犹如实质的巨大法相双手握拳，向着身体两侧虚砍，将两面空间都击出裂纹，产生了暗力澎湃的震动。
　　“嗤！嗤！嗤！”
　　地动山摇之中，只见将要成形的剑禁受到影响，道道光华就好似被封阻收缩。
　　“呼~~~”
　　九道反复向法相激射的剑光被震退，重新回到殿前广场的边缘化为剑光之躯，双手却是结印不停，射出九道剑气，在面前形成一圆古文流转的剑幕，而广场上收缩的剑禁光华，则是汇集到竖立的一圆剑幕之中。
　　“九龙剑噬！”
　　在苏剑涛的沉喝声中，结印指剑化掌，九道剑影迅猛出掌往剑幕上一推。
　　“嗷~~~”
　　圆形剑幕再度扩张，一条蜿蜒的游龙，已经从古文流转的剑幕中奔腾而出。
　　“九龙？”
　　单是看到一条由剑刃组成的游龙，郑凡就已经顿感为难。
　　“他娘的，这么强吗？”
　　击败耿斌之后，郑凡本以为，就算另外五大宗门还有极强的年青一代弟子，也就是他的程度了，却没料到会有这样可怕的角色。
　　“呼~~~”
　　随着巨大法相的体表，逐渐浮现出万佛咒，以及一个个佛陀印纹，这一刻，郑凡带着法相动了。
　　“呜~~~”
　　只见法相缓慢向外拨掌，再度变式的过程中，一行佛道虚影，竟然如同残影逗留下来。
　　“万佛朝宗！”
　　法相的擒龙手不断变式，佛道虚影竟层层叠叠附加在法相周围。
　　对于郑凡施展的佛门手段，就连一直没有表态的天隐老僧，苍老的脸孔都不免有些古怪。
　　然而，面对玄烨真人一众宗门主事人的注视，灰袍老僧却依旧没有解释的意思。
　　“嗷~~~”
　　从剑幕中蜿蜒而出的九条剑龙，向层层叠叠的法相虚影奔腾咆哮。
　　“轰~~~”
　　对于九条粗壮剑刃巨龙的冲击，随着层层叠叠的法相虚影一缩，缓缓推出一掌，蓬勃的寂灭气息使得天地都陷入了黑暗。
　　道道寂灭气息从法相掌中散发，向着九条剑刃巨龙席卷。
　　在九条剑刃巨龙疯狂的挣扎中，黑色寂灭气息却有着很强的感染性，在外人看来，一旦寂灭气息沾染上剑刃巨龙，就好似急速将其锈化了一般。
　　蓬勃寂灭气息流卷涌动，空间都像是被扭曲了一样，让人感知大受影响。
　　“咔！咔！咔！”
　　被寂灭气息迅速感染的剑刃巨龙，晶莹锋利的剑气消退，躯体迅速泛黑并出现裂纹。
　　“你完蛋了。
　　身处法相中保持出掌姿势的郑凡，一身印纹闪耀，大有一鼓作气将苏剑涛干掉的意思。
　　“嗡~~~”
　　没等郑凡带动法相率先有动作，苏剑涛的九个剑光分身，竟然率先聚集，而且爆发出剑气纵横，撼动天地之势。
　　眼见苏剑涛持剑倾斜而立，引动天际九柄大剑散发出更加厚重的剑气，甚至拨云见日将佛道寂灭气息排散，六大宗门的一些强者，多少意识到最为凌厉可怕的一波可能要来了。
　　“你们不退开，真的好吗？”
　　郑凡向着朝天殿顶的六大宗门主事之人看去，旋即做出张嘴吞吸的动作，法相不但将佛门寂灭之气吸入，就连九条崩溃剑刃巨龙的光华，也很快被吞噬一空。
　　“剑涛，莫要冲动，以你的意境，还很难驾驭荒天九转。”对于持剑倾斜的苏剑涛，浩剑宗掌门不由沉声言语道。
　　“已经来不及了。”
　　从苏剑涛手中延伸出的光剑，在耀日之下，反射出极为强烈的光华。
　　接受天际九柄巨剑的气韵入体，苏剑涛体内很快释放出狂暴剑意，使得拨云见日的天际，很快反涌出乌云交接的境况。
　　“隆~~~”
　　澎湃的剑光在乌云交接处闪动，就好似雷霆交加。
　　在苏剑涛逆天的剑意气势中，不只是浩剑宗掌门，就连玄烨真人也从朝天殿顶跃出，带着另外四大宗门的主事人暂时退避。
　　即便是退到朝天峰远处，六大宗门一些实力不济的弟子，依旧内心颤抖，生出不安全之感。
　　“呼~~~”
　　苏剑涛持剑斜立的身形，散发出漫天剑意，脚下一旋带动出舒展的剑势。
　　“嗡~~~”
　　熏天赫地的剑威中，一道庞大的龙卷风，已经被苏剑涛带动成形，耸立在朝天峰之上.直插天际那乌云密布的云层之中，极为撼人心神。
　　连天龙卷风附近，朝天殿广场溃碎的岩石，再难恢复，连同殿前的两座大石像，都被狂暴的风潮卷入其中，渐渐遭龙卷风暴绞成碎片。


第五百六十九章 就此作罢

　　“轰~~~”
　　连天风暴顶端，接触着天际的乌云，一道道闪电光芒顺着龙卷传了下来，电光闪烁着布满了风暴之边。
　　“好可怕的剑威，这要怎么抵挡！”
　　陆海即便焦急，可却深知拼到这个地步，已经再难叫停。
　　“难道说没有重宝吗？”
　　书香气妇人虽不知道，郑凡有没有威能强大的宝物，却也觉得单靠法相之力，对抗连天龙卷风潮有些勉强。
　　龙卷风暴之中，缓缓旋身的苏剑涛，终于加快了动作，剑光身形在一些目力非凡修士的注视中，化为了一道模糊的白影。
　　“呜~~~”
　　随着苏剑涛的转动，漫天的剑罡，锋不可挡出现在风暴之中，使得原本就浩瀚的奔雷风暴，卷上了威力无比惊人的剑罡。
　　面对剑罡风暴的席卷，身处法相之中的郑凡，不由深吸一口气，整个肉体已然涌出浓郁的核裂变岩浆。
　　“嗡~~~”
　　似是受到郑凡本体的带动，犹如实质的法相，体内也开始翻涌出带着暗红裂变光丝的岩浆。
　　“嗯？”
　　退到远处的落霞宗少女，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从法相中翻涌出的岩浆炽热气息，与本门栖灵火山的气息有些相似。
　　“看我这一击的厉害。”
　　化作岩浆人的郑凡开口出声，大幅扭腰蓄势，使得岩浆法相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呜~~~”
　　连天风暴接近，道道剑罡与奔雷流动，剑刃风潮卷涌声势极为惊人。
　　“轰~~~”
　　岩浆法相对着剑罡风暴摆臂出拳，一蓬蓬核裂变岩浆，寸寸从法相拳锋喷涌，看似倒是没有连天风暴声势浩大。
　　“隆~~~”
　　直到法相的核裂变拳力与剑罡风暴接触，一行刺目白光才扩散而出，取而代之的则是轰鸣核爆炸。
　　蘑菇云急剧升腾，不但将天际本就有着裂纹的九柄巨剑湮灭，一环环冲击波更是在朝天峰顶排开，辐射光华毁灭天地万物。
　　恐怖的破坏力散发开来，连天剑罡龙卷瞬间被撕碎湮灭，朝天峰被震裂，方圆百米的空间开始了崩塌，明亮的虚空之中，顿时出现一大片黑漆漆的空洞。
　　天际那犹如王者象征的九柄巨剑，在湮灭之后化为九道极为精纯的剑气，竟然在核爆炸中存留了下来。
　　即便六大宗门修士，早早已经撤离朝天峰，可是依旧被核爆炸的层层冲击波余威排飞。
　　如果核爆炸不是发生在朝天峰顶，而是在大地上，只怕整个千灵九峰都要受到极强的冲击，更是没有修士的容身之地。
　　眼见剑罡风暴中的苏剑涛，彻底为之湮灭，岩浆法相不断喘着粗气的同时，竟然渐渐将毁天灭地的核辐射气息吸收，就连九柄巨剑留存的九道极度精纯剑气，也被岩浆法相抽入口中。
　　“陆海，快看看师弟师妹们有没有事……”
　　毁天灭地的核爆炸，最为强烈的威势过去，书香气妇人虽然在呼喊，却好似没有声音，也听不到自己喊些什么。
　　“有这等手段，谁来我都不惧。”
　　在法相一拳带动核爆炸之后，郑凡体内涌出的核裂变岩浆，已经开始收敛，显然是不想让肉体承受太强的负担。
　　伴随郑凡右手有力握拳，法相握拳所表露出的自信，则更加让人骇然。
　　“嗡~~~”
　　就在法相吞吸天地间毁灭辐射气息之际，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却从郑凡本体浮现而出，并扩张到法相身形之上。
　　叮铃铃的响声中，感觉到锁链的轮回古息，有着要锁紧溃散法相之势，郑凡连忙收敛意志，主动将法相化为虚影，返回本体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该死的轮回梵文，还是会对我形成影响，如果没有它的话，灵虚界对我来说是何等的海阔天空。”郑凡的面容有些狰狞，却拧不过轮回锁链的束身，不得调整自身的心境。
　　“呜~~~”
　　为了让三十六道显出的轮回锁链，短时间中恢复平静隐入体内，郑凡尝试着放松心神，使得肉身隐隐流露出轮回光辉，好似随时都可能堕入轮回之道一般。
　　“嗤！嗤！嗤~~~”
　　因为郑凡肉体释放轮回气息的关系，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这才不再紧锁肉体，逐渐印入肌肤之中消隐。
　　“呼~~~”
　　郑凡连忙摒弃堕入轮回之感，使得化为虚影的肉身逐渐凝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逃过一劫。
　　即便面对剑罡风暴，郑凡也没有这般的紧张，大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感。
　　“这朝天峰还挺坚固的！”
　　好一会儿之后，郑凡才在满目疮痍的朝天峰顶，不正经言语道。
　　此时不只是朝天殿，连带厚重的禁制光幕，都已经被核爆炸撕得泯灭。
　　坍塌的空间在缓缓重组，似乎受到了位面灵力的补充。
　　在郑凡看来，如果不是空间坍塌，恐怕核爆炸的破坏力，还要来得更强。
　　如果这时有细心人观察郑凡，就会发现，随着他背后三面首，那融合了岩浆与核震裂灵力属性的冷漠面孔消隐，他的心境和情绪也有所变化。
　　“小子，你刚刚做了什么？”
　　没有让郑凡得意太久，一声透着质问的沉喝，就已经在远处传来。
　　“做了什么？”
　　对于脚踩古剑飞来的万剑宗掌门，郑凡一时之间似乎没回过神。
　　“我是问你，施展了什么手段，将朝天峰顶毁了。”万剑祥义正言辞，却带给人欲加之罪之感。
　　“你是说灭古bobo拳吗？”
　　郑凡顺嘴胡诌，给打出核爆炸的一拳，起了一个古怪的名字。
　　“好了，万剑祥，刚刚的争斗发展到失控地步，已经是你死我活，容不得留情，朝天峰与整个千灵宗受到波及，玄烨掌门都没有说什么，你也……”没等耀生宗的老者将话说完，就已经被脚踏古剑的万剑祥，双眼所泛厉芒打断。
　　“郑凡，你是不是偷学了佛门功法？”
　　鹤发童颜的玄烨终于开口，神色也变得严厉。
　　“十年前我虽奉师娘之命，出宗寻找严双师姐，可是不慎在古物上沾染了佛门印记。”郑凡稍稍躬身，并没有因为之前滔天战力，不恭敬鹤发童颜男子的意思。
　　“小施主确实因困，找来了云海山脉。”
　　白眉入鬓的天隐老僧，双手合十给出了解释，却没有道出细节的意思。
　　“任你战力不可匹敌，也是因为噬古的关系，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战力是难以长久维系的，早晚你会被体内的逆天古息同化，最后失去自身的意识，被岁月洪流所掩埋？”玄烨掌门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一步踏错，难道还有回头路吗？我即便知错，也是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六大宗门所谓的底蕴强横年青一代，又有哪个不是一脚踏入了噬古之道，否则苏剑涛他们，也不可能发动如此战力。”郑凡说到后来，六大宗门的主事之人，神色都或多或少有些泛沉。
　　“这一届六宗会法，年青一代的实力，确实是令人刮目相看，你们觉得还要继续下去吗？”玄箓宗的主事男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以这小子的底蕴和战力，只怕再难有年青一代弟子，能够对他形成威胁。”耀生宗老者看向郑凡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连战五场，确实证明了他的实力，不过我却有些疑惑，想要问这小子……”落霞宗看似少女模样的长辈，刚想询问耀天霞闪，以及之前所化出的岩浆之体，郑凡就已经用右手捂住心口，露出了痛苦之意。
　　“朝天峰都这样了，如果再冒出像他这样的，恐怕都得将千灵山脉毁了，此次六宗会法就此作罢如何？如果开启血藏试炼的话，各宗还是按照原来的约定，各派出五名弟子参加，现在就从参加六宗会法的弟子里选。”玄烨不想六宗会法继续，明显不是出于嘴上说词的考虑。
　　“我们耀生宗也没什么损失，我是没有意见。”耀生宗的老者，打着哈哈笑道。
　　脚踩古剑的万剑祥，看向郑凡的目光，虽流露出森然冷意，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记下了仇怨。
　　“这个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对于郑凡装成颇为痛苦的样子，落霞宗的少女心中暗暗恼火，却打定主意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出风头的感觉虽然很好，不过却也被人盯上了，看来以后我得小心一些才行。”郑凡心中笑叹，隐隐有着痛快之感。
　　因为被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影响，此时的郑凡，就好似得了绝症之人，倒也不似以前怕这个怕那个。
　　“你且先退下吧，但是不许溜走。”
　　玄烨真人看到五宗主事人，也没有再战的意思，这才深沉对郑凡挥了挥手。
　　“呼~~~”
　　退到满目疮痍的朝天峰顶边缘，随着郑凡双手结出佛门手印，背后竟然展开一对光翅，向着朝天峰外飞去。
　　“浮光掠影吗？天隐大师，没想到天岁寺竟然将这门古术诀，都传给了那小子。”耀生宗的老者，双眼微眯看着郑凡那浮光流动的翅翼，笑着对灰袍老僧道。
　　灰袍老僧双手合十，微微笑了笑，也没有多做解释。
　　“此子至少身具三宗秘法，如果能噬古长存的话，即便在整个东林灵域之中，也必定会大放异彩！”玄箓宗的中年人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却可惜着摇了摇头。


第五百七十章 大举进犯

　　“小凡，你没什么事吧？”
　　距离朝天峰颇远，看到郑凡展开光翅飞来，陆海连忙问了一嘴。
　　“没事。”
　　郑凡摇了摇头，神色却略显沉凝，身形在半空一翻的同时收起光翅，落在了刘传友的飞剑之上。
　　“实在是太强了。”
　　翠灵峰一脉的老么秦臻，对于郑凡之前在六宗会法的表现，直到现在还有挥之不去的震撼。
　　“要不要先回翠灵峰？”
　　对于朝天峰，以及宗门之地遭到大战的波及，陆海略有深意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一等吧。”
　　书香气妇人虽不知道，玄烨真人没有让郑凡走，却也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回去，只会更加惹人忌惮。
　　“六宗会法可能不会再继续下去了，三师兄，带我在下面找个僻静的地方，也可以调息一下。”对于接下来血藏试炼的人选，郑凡已经不太在意。
　　对于进入过幽冥之渊的郑凡来说，他根本就不认为能在下面的第二层，得到什么偌大的机缘。
　　当初如何将仗天魔功收取到的，郑凡直到现在，都不免肉痛数百颗核弹的代价，眼下积累的大杀器已经不在，也难怪他对幽冥之渊不乐观。
　　至于会不会入选血藏试炼，郑凡也没有着急推脱，即便进入了千灵宗的五人名单，他也不太着急，真到了参加血藏试炼的时候，再调整也是来得及。
　　“呼~~~”
　　随着刘传友驾驭飞剑，前往距离朝天峰不太远的藏经谷，倒是颇合郑凡的心意。
　　“老六，这一次六宗会法，你虽然一战成名，却也未必是件好事，以后一定得提高警惕。”来到藏经谷之后，没看到外人的情况下，刘传友对郑凡提醒道。
　　郑凡点了点头，自然是明白眼下的处境不好，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之前碰撞可真是惊人，不只是朝天峰龟裂，就连藏经谷和宗门大部分地方，都遭到了逆天之力的波及！”看到藏经谷岩石地面的禁阵，都出现了一道道大裂缝，刘传友不由感叹道。
　　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根本没有调息的意思，精壮的肉身，逐渐释放出抑制不住的灵元气息，就像是由内而外被感染烧红了一般。
　　“灵元失控吗？”
　　发现郑凡的异样，刘传友有着惊意的同时，却不明白他的灵元何以如此磅礴，尤其是流露炼气期修为的情况下。
　　“三师兄，我这边问题不大，你先去师娘那边吧。”郑凡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给刘传友明确的回应。
　　“呼~~~”
　　在翠灵峰一脉弟子之中，刘传友心思还算沉稳，也早早帮柳月琴打理宗脉事务，自然也明白这个时候不适合多问什么，确认郑凡还能维系之后，很快就驾驭飞剑离去。
　　“师姐，你既然回来了，又何以鬼鬼祟祟不敢见人呢？与魔道之人有来往可是大忌，如果师娘知道了，只怕难免会为你担心。”刘传友离去没一会儿，找了处陷入地面石柱的郑凡，就已经淡淡言语道。
　　“没想到，当年那个不受重视的孩童，现如今竟然有如此实力，想必你的存在，已经开始让宗门长辈为难了。”两个身影在藏经谷口处出现，严双的声音当先响起。
　　“你自然是不会重视我，不过师娘却一直对我抱以期待。”郑凡取出烟斗点着，对于严双的出现丝毫没有意外。
　　“小子，你还记得老夫吗？”
　　与严双一同出现的一脸皱纹老者，笑着对郑凡问道。
　　“十年前我出宗门的时候，跟你老照过面，我自然不会忘。”郑凡本想说，一身魔鳞的中年人已经被他害了，不过考虑到那中年人可能与严双，以及翠灵峰一脉有关系，最后还是没将话说出口。
　　“凭你这样的资质，留在千灵宗实在是太屈才了，不如跟我们一路。”老者阴邪笑语道。
　　“就算要离开千灵宗，我也不会与你们为伍，我这么强，独行岂不是更好。”郑凡抽了口烟斗，直言了当拒绝道。
　　“过了今天之后，千灵宗就不复存在了，我相信到时候，咱们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一脸皱纹的老者，所说出的话，让郑凡神色略微一变。
　　“怎么，你小子还想为宗门出头吗？倘若是六宗会法之前，或许你还有点儿实力，现在嘛，你自己的情况都不太妙，还是不要太过冲动的好。”一脸皱纹的老者，阴邪笑语道。
　　“老不死的，你的话说得太满了吧，现在六宗主事之人与精英弟子齐聚千灵山脉，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怎么能将千灵宗毁了。”郑凡冷笑之际，身形稍稍往后一靠，已经隐入背后泛起的年轮通道中。
　　“嗡~~~”
　　对于郑凡躲入年轮通道，一脸皱纹的老者，难掩恼火之意，而穿着红衫的严双却有所不同，更多是惊讶他的手段。
　　“这是怎么回事？”
　　在年轮通道收敛之后，彻底失去对郑凡感应的严双，忍不住对老者问道。
　　“那小子应该有一件非同寻常的空间至宝，再加上现如今所具备的实力底蕴，想要抓住他就更难了。”一脸皱纹老者，算是给出了回应。
　　“如果被他溜走了，岂不是要坏事！”
　　严双面容泛冷，似乎对郑凡的实力手段有些在意。
　　“先不要管他，拿下千灵宗要紧，化石林那边的情况，估计也差不多了，只要幽冥之树拔地而起，就算是六大宗门的强者齐聚千灵山脉，想要与幽冥之树抗衡也非常困难。”一脸皱纹老者，似乎有着很深的打算。
　　“不是要召唤九幽火魔吗？”
　　严双对于一脸皱纹老者的说法，表露出了些许意外和不满。
　　“究竟如何做，要根据形势而定，用不着太着急，千灵宗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就是浩剑宗、落霞宗、玄箓宗、耀生宗，以及云海山脉，一旦将千灵宗除去，还怕没有召唤九幽火魔的机会吗？”一脸皱纹老者阴邪笑语，对严双安慰道。
　　“师娘，宗门的情况恐怕有变，你赶紧带着陆海师兄他们回翠灵峰。”郑凡人未出现，声音却传到了书香气妇人耳中。
　　“陆海，带着大伙儿回翠灵峰……”
　　书香气妇人略有犹豫，还是做出了决定。
　　“隆~~~”
　　没等翠灵峰一脉众人离开，朝天峰脚下的化石林，就已经出现了异变，浓郁的幽冥之气井喷而出，向着半空中蔓延。
　　“呜~~~”
　　同一时间，远方千灵宗的山门之处，一幕海市蜃楼般的魔域景象，也扩张浮现而出，只见众多魔修密密麻麻从魔域中腾空，竟然逐渐在千灵宗山门处于海市蜃楼交汇的扭曲空间飞出。
　　“杀光千灵宗中，所有正道的修士。”
　　一名修魔的老妪，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示意出现在千灵宗山门处的众多魔道修士往里冲，对正道修士赶尽杀绝。
　　“难道说正魔大战要开启了吗？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通过黑石牌奇异威能，直接回到翠灵峰的郑凡，窥伺过魔道修士大举攻入千灵山脉的情况之后，面色不免有些古怪。
　　尽管十年之前，郑凡离开千灵宗的时候，无意间坏了老者和一身魔鳞男子潜入千灵宗的事，也对魔道暗潮有一定的意识，可是他却没想到，十年后的六宗会法，竟然成为了魔道修士大举进犯的时点。
　　“快进来。”
　　在郑凡的意志催动中，一环年轮通道在翠灵峰一脉弟子所在的半空附近开启。
　　对于郑凡的催促声，只有孔宁毫不犹豫，投身进入了年轮通道中，而包括书香气妇人和陆海在内，看到化石林幽冥之气的井喷异变，反而伫立在半空中不动了。
　　“魔道大举进犯千灵宗了，即便你们坚持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很可能会将命搭在这里……”对于书香气妇人露出警惕之色，却没有动身的情况，郑凡不由说明了事态。
　　“作为千灵宗的人，这条命本不就是宗门的吗？如果宗门真的陷入危机，相信没有人会退缩的。”书香气妇人微微苦笑，向着年轮通道光幕一抖红绸，很快就将通道震动关闭。
　　“愚蠢。”
　　身处荡音林外的郑凡，意志稍稍受到震荡，忍不住言语道。
　　“老板，怎么了？”
　　孔宁倒是从扭曲空间挤了出来，在郑凡不远处问道。
　　“魔道修士入侵，看看有没有东西要收拾的，得准备逃跑了，眼下的千灵山脉，已经不是久留之地。”郑凡向着九孔瀑布所在看去，对孔宁提醒道。
　　“我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东西，如果说翠灵峰一脉，也就剩下九孔瀑布与后山的子峰了。”孔宁似是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你赶紧去峰上，将九孔瀑布的水源切断，到时候在后山子峰等我。”郑凡对孔宁简单交代，已然向着荡音林深处射去。
　　“轰~~~”
　　随着孔宁化为一道雷光拔地向半空激射，待到身形显出之时，很快就对半山上的九孔瀑布水脉挥手，带出锋利的雷切，砍得山石四射，改变了水道的流势。
　　“这是怎么回事，六宗会法不是结束了吗？”
　　不同于郑凡抓紧时间收取九孔瀑布的古物，位于朝天峰附近的六大宗门众多修士，刚刚挨过了核爆炸的动荡，对于化石林井喷的幽冥之气虽有惊骇，却是不免心生猜疑，没有马上做出反应。


第五百七十一章 措手不及

　　“隆~~~”
　　进入九孔瀑布的郑凡，看到瀑布断流，没有任何的犹豫，在身边扭曲空间取出降魔杵，纵身而起就冲击在瀑布的石壁之上。
　　一道道裂纹在降魔杵的精光刺击下，在翠灵峰一方山体上蔓延开来，巨大的碎石掉落而下，露出了深埋在山体中的九孔蔓藤根部。
　　“给我出来。”
　　紧迫感极强的郑凡，再度用降魔杵锋锐的一端，向瀑布峰体上开凿，甚至将峰体击出一道横向蔓延的裂缝。
　　随着翠灵峰体震荡龟裂，郑凡已经伸手拉上九孔蔓藤，一点一点将其从峰体中拔出。
　　“轰~~~”
　　一方爆碎的峰体，就犹如水库泄洪一样，喷薄出澎湃的水柱，将郑凡和九孔蔓藤一同冲入瀑潭之中。
　　“噗~~~”
　　好一会儿，在瀑潭水量不减，却散发出一环环力量与空间波动过后，郑凡的精壮身形已经拔窜而起，将九孔藤珠抛在半空中，向藤珠打出一道御宝诀。
　　“嗡~~~”
　　在九孔藤珠的光华照耀下，九孔大禁逐渐显现，密密麻麻的禁制霞丝向九孔藤珠收敛。
　　“再快一点儿。”
　　郑凡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心中焦急的情绪。
　　翠灵峰的震动，不只是前往后山观古别院的孔宁能看得到，即便远在朝天峰附近的强者，也有所意识感觉。
　　只不过因为化石林幽冥之气的井喷，六大宗门的强者顾不上翠灵峰而已。
　　身处观古别院之外的孔宁，并没有等待太久，看到郑凡一脚从扭曲空间中踏出，她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千灵九脉中，各有修炼圣地与机缘，现在才只是个开始。”郑凡并没有马上进入子峰，而是看着孔宁道。
　　“如果是魔道大举入侵，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对宗门的机缘火中取栗。”孔宁显得极为认真。
　　“你先去地藏城吧，十日之后，如果我没有去，你也不要等着了，想办法自己找寻出路。”郑凡神色平静对孔宁道。
　　“老板，如今千灵宗大难临头，你觉得挨不过去了吗？”孔宁忍不住确认道。
　　“魔道修士大举进犯，必定是有着极为充分的准备，否则也不会趁着六宗会法，想将六大宗门的主事人和精英弟子一网打尽。”郑凡已然是不看好千灵宗的情况。
　　感觉到郑凡不会冲昏头脑，孔宁这才安心一些，向着浮现出地藏城景象的年轮光幕走入。
　　至于郑凡所说的十日之约，孔宁也多少明白是怎么回事。
　　从之前一些人提到的噬古者，孔宁已经意识到，郑凡往后的路恐怕不会好走。
　　“嗡~~~”
　　随着孔宁进入的年轮光幕收敛，郑凡脚下一踏，身形这才向着连接子峰的索桥飞去。
　　在树界令散发的光华之中，围住子峰四根石柱所构成的禁阵，竟然出现流转，并逐渐露出一个门户。
　　“好浓郁的生命之力！”
　　进入禁阵门户的郑凡，立足子峰之中，很快就感受到蓬勃的生命之气。
　　不过郑凡并没有因为子峰中的生机气息而大意，因为以前在宗脉中排行老二的韩吉，就是因为进入子峰修炼，继而丢掉了性命。
　　“不只是翠灵峰，就连整个千灵山脉的灵气，现如今都已经颇为稀薄，可是这里的生命灵气却如此浓郁，带给人的感觉很不正常，都说这里是翠灵峰一脉的禁地，但倒底存在什么呢？”郑凡观察粗壮蔓藤的同时，却没有马上往子峰中深入。
　　“没看到花草树木，难道说子峰中只是生长着古蔓藤吗？如果说之前在观古别院，隔着封印禁阵距离尚远，现在来到子峰之中，也没有看到峰体，这实在是有些奇怪。”郑凡隐隐联想到，之前柳月琴和陆海所说的树界降临大神通。
　　闭上双眼的郑凡，一则是感应子峰的气息变化，二则是通过黑石牌的奇异威能，观察着朝天峰附近的情况。
　　“似乎有些不太妙啊。”
　　发现化石林幽冥之气井喷之后，一棵极为粗壮的古树，已经在急速生长壮大拔地参天，郑凡心下已经不确定，要不要趁这个时候，夺取子峰的机缘。
　　在郑凡看来，身为翠灵峰一脉的主事人，书香气妇人必定对这所谓的树界降临非常了解。
　　“再执迷不悟的话，只怕陆海师兄他们，都要葬在千灵山脉。”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能理解柳月琴一众人的选择。
　　大多数千灵宗的修士，都是从小就在宗门中修行，早已经将宗门当成了家，对于宗门难免有着特殊的感情。
　　尤其千灵宗还是正道宗门，大多数弟子自小接受道义熏陶的情况下，在宗门陷入危难的时刻，更是会抱着与宗门共存亡的心态。
　　“如果没在幽冥之渊遭受巨大的损失，即便魔道修士有备而来，也用不着担心，可是现在我所拥有的手段，却是有些稀少。”虽然送走了孔宁，郑凡依旧不免为柳月琴等人担心。
　　“呼~~~”
　　犹豫了好一会儿，郑凡才在年轮光幕显出的状况下，将身体挤入其中。
　　朝天峰脚流沙藤内里，郑凡身形在扭曲空间跌撞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通过粗壮流沙藤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态势。
　　“还真是快。”
　　发现远方天际众多飞射而来的光点，郑凡就已经意识到，在千灵宗山门处的众多魔道修士，已经杀了过来。
　　魔道修士从海市蜃楼般的魔域，出现在千灵宗山门，再到朝天峰，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也难怪，因为六宗会法的关系，不只是千灵宗的修士，其它五大宗门的主事人和精英弟子，也都聚集在朝天峰附近，魔道修士深入千灵山脉，自然不会遭遇什么强力的抵抗。”郑凡虽在观察情势，心中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至少在参天古树生长而出之后，六大宗门之人好像还没有激烈的反应。
　　“看样子，就算是六大宗门的主事之人，也被这突发的情况镇住了，如果只是小来小去的状况，说不得早就亮剑了，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郑凡只觉得，到了这种时刻还不作为，就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轰！轰！轰~~~”
　　不只是天上密密麻麻飞行的魔道修士，远方的地面上，还有着极为巨大的生物，再向朝天峰这边移动。
　　即便距离尚远，郑凡还是看到了一只只巨猿的身影，尤其是那些巨猿的利爪，好像都有着能斩开山峰之感。
　　“战争巨兽吗？”
　　在郑凡看来，那些巨猿别说是对付修士，即便是硬抗密集法术进行攻城，想必也会非常的强横。
　　“杀光六大宗门之人。”
　　相比玄烨等人的谨慎以对，魔道修士则是没有一点儿客气的意思，已经有人开始有人用法术和法宝，对分散的六大宗门之人展开轰击。
　　“呜~~~”
　　一时之间，大范围的法术，几乎是铺天盖地，犹如道道流星光华，向着六大宗门修士释放。
　　魔宝的光华更是诡色缤纷，威能极为强大，即便郑凡没有在半空中，也能看到，千灵宗一些被法术和魔宝轰击的修士，一瞬间被道道强烈的流光湮灭。
　　在郑凡的认知中，修士多是以两两拼斗为主，像这样打团战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简直就是狂轰滥炸，稍有不慎就会葬在群攻的法术和法宝之下，相比正道修士，好像是魔道修士的组织协调能力更强，就像是军队一般。”郑凡躲在粗壮的流沙藤后面，不免露出惊骇之色。
　　参天古树在化石林中生长而出，非但没有封堵住井喷的幽冥之气，散发的黑气反而更加磅礴。
　　受到幽冥之气的影响，柳月琴的娇躯微震，体内的死气似乎封印不住，很快就由内而外，将部分肌肤沾染。
　　眼看着二师兄王喜，祭出一圆符箓放大旋转，抵挡法术的轰击，却被一根极为晶莹的血锥，将符箓连带胸口穿透，整个人被胸口处透出大洞迅速腐蚀，郑凡右手不由握了握拳。
　　魔道修士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来得非常快，一波密集的进攻之后，六大宗门一些实力不济的修士，已然被轰杀成渣纷纷湮灭。
　　“玄烨，今天你们的死期到了。”
　　带领众多魔道修士的老妪，老态龙钟的肩头微微一震，幽冥之气已经排山倒海般拔升而起，并且化为了极为巨大的恐怖脸孔。
　　“连交涉的机会都没有，还不作为吗？实在是太僵化了……”对于六大宗门反应不及的情况，郑凡都不免有些焦急。
　　“呼~~~”
　　眼见遮天幽冥面孔就要发难，郑凡终于忍不住，从流沙藤的缝隙中冲出，目标正是自身难保的书香气妇人。
　　“师娘，快走。”
　　展开光翼的郑凡，几乎是变幻着飞行轨迹，躲过法术和法宝的轰射，一把拉上书香气妇人，旋即就要去拉陆海。
　　“呜~~~”
　　然而，遮天幽冥面孔口中产生极强的吸力，郑凡伸向陆海的手却拉了个空。
　　不只是拄着双拐的陆海，难以控制身形，就连郑凡抓着书香气妇人，也一并向幽冥面孔的大口中滚去。


第五百七十二章 逃脱

　　“妈的，我这么人畜无害，搞我做什么……”眼见郑凡拉着书香气妇人，就要飞滚入幽冥面孔的大口之中，他身前已然浮现出年轮光幕。
　　“嗡~~~”
　　在外人看来，郑凡拉着柳月琴，几乎是一头撞入年轮光幕，再没有了踪影。
　　“嘭~~~”
　　翠灵子峰之中，一蓬风霞展开，空间扭曲，郑凡当先摔出轱辘好几个跟头，却护住了柳月琴的娇躯。
　　“没事吧？”
　　缓过口气的郑凡，连忙对体内死气压制不住的柳月琴问道。
　　“陆海他们……”
　　柳月琴顾不得自身的状态，可是话没有说完，就已经意识到事不可为。
　　“面对魔道修士大举进攻，我的能力太有限了。”郑凡喘了口粗气，精神非但没有了旺盛之感，反而显得有些虚弱。
　　“虽说事态的变化，有些让人措手不及，不过你们的应对实在太迟钝了，现在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整，得赶紧收取子峰的机缘。”看到书香气妇人不想放弃的神色，郑凡对她严肃道。
　　“这树界降临是上古大神通，所蕴含的古息，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你觉得能做到吗？”书香气妇人不容乐观道。
　　“你若是没有太好的办法，那我就不客气了。”郑凡主意极正，对书香气妇人说话的语气，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呼~~~”
　　示意柳月琴退远一些的郑凡，整个肉身的气息，有了明显的变化。
　　感觉郑凡肉体吞噬之力大增，不断牵引子峰磅礴的生命灵力，书香气妇人双眸不由露出了讶异之色。
　　“轰~~~”
　　因为郑凡逐渐化为吞噬之眼，一道粗壮的古蔓藤有所躁动，顺势就向他激射。
　　眼见古蔓藤尖锐的一端，快要重创郑凡之际，却被黑暗吞噬光华，直接引入他的体内。
　　“好强的吞噬之力！”
　　书香气妇人之前完全没有想到，郑凡还隐藏着如此手段。
　　第一根古蔓藤消失在郑凡身体之中，子峰数之不尽的古蔓藤，已然向他疯狂涌动。
　　粗壮的蔓藤如同滚滚洪流，即便被郑凡肉身所散发的黑暗光华吞噬，还是将他的身形撑得鼓胀。
　　“小凡……”
　　随着古蔓藤越来越少，翠灵子峰消失不见，书香气妇人竟然看到一名**的男子，露出了盘坐在半空中的身形。
　　“尸种灵念！”
　　郑凡那鼓胀的肉身，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光躯，在他双手结出古怪结印的情况下，略微扭曲投入**男子体内。
　　“嗡~~~”
　　眼见郑凡的光躯，硬生生挤入男子体内之后，竟然产生两股灵魂虚影，在男子肉身中动荡，偶尔还会脱离男子身形些许，书香气妇人的惊骇之色，已然是无以复加。
　　“既然已经逝去，就别总霸着肉身不放，我捏死你。”郑凡的灵魂虚影，穷凶极恶用泛着岩浆光华的双手，掐着男子略微呆滞灵魂虚影的脖颈，竟然一点点将其融化湮灭。
　　“嗖~~~”
　　男子**肉身，以及内里震荡的魂影平静下来没多久，一道箭光就已经从远方，直射书香气妇人心口。
　　“轰~~~”
　男子骤然睁开邪意的双眼，身形一闪就护在书香气妇人面前，挥手向外一拨，将力道极大的符文箭崩开，在不远处引发了爆炸。
　　“你找死。”
　　发现远处射箭的魔道女修，身形**男子虽恼火言语，却没有马上过去，而是着急忙慌穿上了金丝短裤，挂上了锦囊。
　　“这个藏在树界降临中的男子，好像是古修士！”书香气妇人有些不敢认，身形**男子是不是郑凡。
　　“走了，咱们得逃出去。”
　　男子开口说话虽沙哑，却有着郑凡的语气意味。
　　“抓紧了。”
　　不由书香气妇人分说，男子就已经将她背上，脚下一步踏出，身形很快消失不见。
　　在书香气妇人的感知中，只觉得两侧的流光不断倒退，男子一步没等落下，就到了千灵宗山门处。
　　“嗖~~~”
　　一道黑色光丝在后面追踪而来，似乎不给男子逃脱的机会。
　　“转！”
　　郑凡的话语声传出，只见男子背着书香气妇人骤然一转挪移离去，再没有了踪影。
　　面对魔道修士的大举进攻，不只是郑凡，六大宗门的修士，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但凡是有些能力的修士，不得已之下只能相继逃走，遭受着追杀。
　　“呼~~~”
　　距离千灵山脉不太远的一处小山村，随着男子背着书香气妇人的身形，在一座有着裂纹的大山外显现而出，不由借助年轮通道光华，进入了山体裂缝中。
　　“你到底是谁？”
　　被放在山腹水潭岩石上的书香气妇人，忍不住对男子确认道。
　　“我只是利用这个男人的肉体，增进灵魂罢了，在我重新生出肉身之前，咱们得在这里躲一段时间，宗门的事情师娘就不用想了。”郑凡叹了口气道。
　　书香气妇人神色复杂，确认是郑凡的意识，也不再多说什么。
　　眼下柳月琴体内的死气，已经压制不住，即便她担心千灵宗的情况，也是有心无力。
　　同样盘坐在小水潭岩石上的男子，就好似死去了一般，就连一身古修士的气息，也逐渐收敛消失不见。
　　不同于郑凡和书香气妇人藏身山峰之中，暂时安定了下来，千灵宗所在，依旧是动荡不断，六大宗门的修士虽溃散，大多数却是没有逃远，与追上来的魔道修士展开了厮杀。
　　“嗡~~~”
　　面对一身死气满脸皱纹的老者，大衍峰弟子关若瑶，纤手带动星痕光丝，与其相击一掌。
　　“嗖！”
　　被击飞而出的关若瑶，反而借助老者的掌力迅速落地，一双灵目光华大作，眼见一圆禁法，以她自身为阵眼释放而出。
　　密集的古文在星罗禁法中流转，带动层层叠叠的波纹传出，向着天外不断散发。
　　“不管你们是谁，都得付出代价。”
　　发动禁法的关若瑶，整个人的气息，在逐渐衰弱。
　　“嗤~~~”
　　一身红衫的严双，右爪带出五道锋利的光华，就想冲入禁法之中，取关若瑶的性命，可是却被一颗颗密集向天外倒升的古文排飞。
　　“轰~~~”
　　没有让一脸皱纹的老者等太久，整个千灵山脉的气压，就出现了急剧暴增，好似是刮起了凌乱的风暴一般。
　　一些魔道修士开启的灵力护罩，都在无形暴增的气压中扭曲，心中涌起的危机感，更是让人为之虚脱。
　　不只是魔道强者，就连在千灵山脉散逃的六大宗门修士，都能看到一颗巨大的星辰，正在带着磅礴的流光，从天外向着千灵山脉似缓实急坠落而来。
　　比起法术和宝物的威能，眼见着毁天灭地的星辰坠落场面，很多修士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上。
　　眼见关若瑶的身形，沉入禁法之中消失不见，一脸皱纹的老者，不免有着暴跳如雷的冲动，但却不能不顾及恐怖的遮天星辰。
　　极为巨大的星辰，几乎笼罩整个千灵山脉，已经不是流星那么简单。
　　“这颗星辰是哪里来的？即便那女娃有偌大的本领，也不可能凭空弄出这等恐怖事物。”带领魔道修士的老妪，脸上不由露出了惊恐之色。
　　“当然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来自于天外，被她的禁法所牵引，估计这颗天外星辰的运行轨迹，是被她提前测算到，并加以利用，没想到千灵宗竟然有这样可怕的弟子。”一身死气澎湃的老者，只觉得气压在不断暴增，导致身形移动都出现了困难。
　　“穆暝，不要再管六大宗门的人了，赶紧想办法将那颗星辰阻住。”老妪向着幽冥之树的方向大吼，显得有些焦急。
　　此时的参天古树，已经悬挂了不少的人茧，每每树杈化为黑色光丝，缠上六大宗门的修士，很快就能将其活活卷裹成人茧。
　　“这颗星辰体积太过庞大，只怕很难能撑得住，而且六大宗门那些跑掉的强者，也不太好抓，还是先撤吧。”参天幽冥之树上，张开了一只竖立的眼睛，透出了男子的声音。
　　遮天星辰带着熏天赫地呜呼声，直向千灵山脉垂落。
　　一时之间流霞满天，在大气压力急剧增加的情况下，空间介质更是出现了密集褶皱。
　　磅礴的气压之下，参天幽冥之树已然开始收缩，似乎是首当其冲受到重压一样。
　　“走……”
　　眼见幽冥之树急速收缩，最后钻入大地之中，一脸皱纹的老者挥手示意，连忙跟着进入地洞之中。
　　“轰隆隆~~~”
　　众多魔道修士蜂拥进入地洞没多久，朝天峰的一道道裂纹，在大气和空间压力下，已经越来越亮，整座巨峰剧烈震动，逐渐开始解体。
　　不可阻挡的巨大星辰，底部散发着碗状风霞，看似缓慢落在千灵山脉，将来不及逃脱的正魔两道修士一同埋葬。
　　在垂星坠落的压力下，不只是整个千灵山脉随星辰沉入地底，就连地藏山脉都受到了波及，造成了浩瀚大地龟裂，幽冥之气与岩浆喷发，尘埃漫天难以视物。
　　比起郑凡引起的核爆炸，巨大星辰撞击千灵山脉所产生的能量，不知道要大了几百倍，造成了末日一般的景象。


第五百七十三章 何处是家

　　“咯！咯！咯！”
　　坍塌的山腹之中，空间已经不大，靠在岩壁上的男子，干枯身形有所蠕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鼓胀而出一般。
　　千灵山脉的垂星坠落，已经过去了一年，可是同在山腹中的柳月琴，脸上还是有着难以褪去的死气黑斑。
　　“看来是要有所变化了。”
　　发现男子干枯身躯的异动，柳月琴不由意识到，一定是因为郑凡的关系。
　　“嘭~~~”
　　没有让柳月琴再等待下去，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男子体内鼓胀，郑凡古铜色肌肤的壮硕身形，竟然硬生生将男子干枯上身冲破。
　　“你这是……”
　　尽管柳月琴多少有些猜测，可是看着郑凡腰间还带着男子的碎皮，依旧不免露出了惊色。
　　“终于恢复了，不过看师娘的样子，似乎还是不见好。”郑凡在坍塌狭窄山腹中说话之际，年轮通道已经带着他和柳月琴，一同从山体极为细小的缝隙中出去。
　　“这种邪道功法，你是在哪里学来的？”
　　碎裂坍塌的山峰之外，柳月琴眼看郑凡下身还拖着男子的皮囊，不由正色问道。
　　“功法分正邪吗？就算有区别，也只在于人心，我只知道，这门古术诀很适合我现如今的情况。”郑凡向着远处的小山村放眼望去，仅仅看到一片废弃残破之地。
　　“你之所以能够生出肉身，就是因为这门古术诀吧？”柳月琴淡淡言语道。
　　“猜得不错，不过详细情况，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师娘与其纠结于我的事，倒不如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办。”郑凡不由柳月琴分说，就已经将她背上，身形几个窜掠消失不见。
　　千灵山脉外围的一处小湖边缘，跳纵而来的郑凡，将柳月琴放下之后，已经找了处水草还算茂盛的所在，跳下湖中清洗身体。
　　在坍塌的山腹中呆了一年，柳月琴看到小湖，尽管也有所意动，可是郑凡在的情况下，还是有些不方便。
　　“轰~~~”
　　没用多长时间，待到郑凡身形拔射出水面，男子在他身上挂着的死皮，早已经消失不见。
　　上了岸换上内衬衣裤的郑凡，整个人都隐隐透着清爽之感。
　　“我在外面守着，师娘也洗洗吧。”
　　一身白色劲装的郑凡，对柳月琴言语了一嘴，就已经向着远处走去。
　　“还真是现实！”
　　柳月琴能明显感觉到，郑凡对待她的态度有了很大不同。
　　“呼~~~”
　　站在小湖外围的郑凡，向着远方被烟尘笼罩的千灵山脉看了一眼，暗暗感叹大衍峰那关若瑶的手段。
　　“如此大的一颗星辰，坠落在千灵山脉，别说是不可阻挡，所造成的破坏力，更是难以估量的，现在千灵山脉的烟尘，应该就是对生态环境的一种后续破坏。”郑凡点着烟斗抽了一口，可以轻易观察到生态环境的变化。
　　不只是千灵宗，就连千灵山脉都被毁了，郑凡虽带着柳月琴逃过了一劫，但却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如果郑凡是正统的修士还好，可他作为噬古者，又身具三十六道轮回古梵文，过着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也难怪他会迷茫。
　　“你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书香气妇人才换了一身素蓝长衫，出现在郑凡不远处。
　　“天大地大何处是家，师娘你的情况也不理想，以后要怎么办呢？”郑凡不确定道。
　　“自小你的心智，就异于常人的成熟，应该会有选择。”书香气妇人尽量收敛体内的死气，使得肌肤上一块块死气黑斑，也为之淡化消隐。
　　“我倒是想到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幽冥之渊，一个则是落霞宗，如果去幽冥之渊的话，对师娘来说或许会是一个转机，若是去落霞宗，就是不知道咱们要以什么身份留在那里。”郑凡思量着言语道。
　　“一年前魔道大举进攻千灵宗，造成了如此灾变，太丰王朝六大宗门的一角崩塌，必定还会有后续的影响，估计落霞宗也难以安稳太长时间。”柳月琴摇了摇头，似乎有所估计。
　　“千灵山脉破灭，虽起因于魔道进犯，却不是最为直接的原因，现在那烟尘弥漫的景象，是垂星坠落轰击造成的，一颗偌大的星辰，直接将千灵山脉埋葬，而且引星的人，也不是魔道修士，而是大衍峰的关若瑶。”郑凡告诉了柳月琴不知道的事。
　　然而，听到郑凡的说法，柳月琴却没有太过意外，反而有着不能便宜了魔道的解气之意。
　　“师娘一早就知道，关若瑶有此实力？”郑凡略有好奇问道。
　　“如果将你排出在外，关若瑶应该是同届弟子中的第一高手，她所拥有的资质和底蕴，即便成为一峰首座也无可厚非。”柳月琴显得很是平静。
　　“那种引星的手段，确实是很可怕，但也要天外星辰运行轨迹，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才可以，否则如此大的星辰，她也不会凭空变出来。”郑凡微微笑语道。
　　“可惜了千灵宗的近两千载基业，竟然被一朝断送，估计现在回去，也是没什么用了，你知不知道陆海他们的情况？”柳月琴似乎有些不敢想得太多，询问都没什么底气。
　　“老么秦臻逃走了，而张春雨和张冬雪，则是被人救走的，至于大师兄他们……”回应到后来，郑凡神色愈发深沉，右手握了握拳。
　　“去幽冥之渊吧。”
　　好一会儿，柳月琴好像是下定决心道。
　　“若是深入幽冥之渊，能不能活着出来，我没有太大的信心。”郑凡像是对柳月琴道出现实一般，却也没有马上拒绝。
　　“你害怕吗？”
　　柳月琴看了看郑凡，隐藏着些许不忍之色。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过既然师娘想要搏一把，我就陪你走一遭。”郑凡思量着自己拥有的底蕴，长出一口气道。
　　“不走吗？”
　　因为没有看到年轮光幕出现，而郑凡却取出了一个金属小人，柳月琴不明所以道。
　　“你这个样子是进不去幽冥之渊的，得先将你包裹起来才行。”郑凡淡淡一笑，小巧的金属人已经化为液态金属，并逐渐向柳月琴身形流动。
　　“这金属人与以前相比，似乎很不同寻常。”对于郑凡的施为，柳月琴倒不太担心。
　　“它可是我赖以生存的保命手段。”
　　郑凡的笑语，似乎蕴含着很深的意味。
　　“你不用动作，到了幽冥之渊，若是情况允许，我会将包裹你的金属躯体解封，用不了多长时间。”郑凡来到被金属包裹的柳月琴身前，使得液态金属缠绕在他身上，就好像背着一个金属人一样。
　　“嗡~~~”
　　直到做好准备，年轮光幕才浮现而出，里面的景象，正是那地藏宫。
　　“呼~~~”
　　随着郑凡走入年轮光幕感知变化，下一刻身形出现，已然到了地藏宫之外。
　　“什么人？”
　　一名魔道男子率先发现了郑凡，却遭到了他灵蛇一般射出的右手打击。
　　“嗖~~~”
　　眼见郑凡右手点射在男子脖颈处，使得男子脖颈周围的经脉，很快出现震裂般的碎纹。
　　“要你命的人。”
　　收手的郑凡，大摇大摆就进入了地藏宫。
　　尽管在核爆炸之后，地藏宫随着位面重组恢复，可是古石殿体上还是有着密集的裂纹。
　　“好性感的人儿！”
　　看到大殿之内幽冥之渊地坑入口处，站着一名裙摆开得很高，露出一双精致美腿的女子，郑凡不由暗暗赞叹。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轻易下去。”酥胸诱人容貌娇美的女子，观察着郑凡笑道。
　　“你们这些魔道修士，现在占据了血藏秘境，也不过是嚼别人吃剩的馍，就不要自我感觉良好了。”郑凡刚要往地坑中跳，就感觉到凌厉的劲风扫面。
　　“轰~~~”
　　随着郑凡曲臂抵挡，身形在一股巨力之下略微斜歪。
　　“美则美矣，动手动脚就不好了。”
　　郑凡的仗天之体极为沉重，能被女子腿劲儿扫得身体一歪，已然是相当不得了。
　　“你就是一年前在六宗会法上，大出风头的郑凡吧？”女子也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郑凡身体的异样。
　　“轰~~~”
　　然而，随着女子稍稍收腿，再度摆在郑凡曲着的右臂上，却直将他身形压得横倒侧飞而出，没有能成功落下地坑。
　　“看在你是个美女的份上，我已经对你有所忍耐了，如果你再不知进退，到了面对死亡的时候，只怕哭都来不及。”郑凡射在大殿一侧的身形，在碎石中站了起来。
　　“我也没想将你怎么样，只是不能让你进去而已，如果你现在退走的话，相信没人会为难你。”身穿裙袍娇躯凸凹有致的女子，笑着对郑凡道。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强了，如果是正面交锋的话，我不可能是她的对手。”郑凡心中默默思量道。
　　至于女子为什么守着幽冥之渊的入口，郑凡虽有所猜测，但在没有进去的情况下，却不是很确定。
　　“我这就退走。”
　　郑凡尝试着张开年轮光幕，里面所显现的，却是幽冥之渊以前第一层所在的洞腹景象。


第五百七十四章 不输阵

　　“呼~~~”
　　在察觉到年轮光幕景象的第一时间，女子身形一闪，带出道道残影，竟然在郑凡向后靠入年轮光幕之前，就对他造成了压力。
　　“嗖！嗖！嗖~~~”
　　面对郑凡推出的一掌，女子一条手臂显得极为灵活，沿着他掌臂的边缘，就已经缠绕而上。
　　“你阻止不了我的，不想死的话就放手。”
　　郑凡尽管被女子缠上，沉重的身形难以后退，不过年轮光幕却向前张开，将他逐渐裹入其中。
　　“那可未必。”
　　对于年轮光幕淹没身体的威胁，女子露出妩媚的笑意，丝毫没有惧色。
　　“轰~~~”
　　随着年轮光幕带着郑凡和女子的身形消失，幽冥之渊第一层断崖的所在，已然爆发出一环年轮通道扩散的光华。
　　郑凡肉身略微涌现出岩浆，一边脸孔都被炽热的岩浆覆盖，而靓丽的女子则是在半空中倒飞。
　　“怎么样。”
　　同样倒退的郑凡，身形稍稍一转，就已经向地下断崖的下方挪移而去。
　　“谢谢你帮我进来。”
　　女子莲足略微一磕，娇躯已经向下扎去。
　　“追着进来就离死不远了，正好一并解决了你。”郑凡的话语在断崖深处泛出，即便地下幽冥之水在断崖滚滚轰鸣，还是让人听得很清楚。
　　“呼~~~”
　　面对幽冥之渊下方的黑洞，随着郑凡心念的变化，包裹柳月琴的金属躯体，竟然分出一部分将他也裹入其中。
　　“嗖！嗖！嗖！”
　　凌厉的针光，从上方向郑凡追射，可是射在他的金属躯体上，却纷纷被弹开。
　　“嗡~~~”
　　拖着红色丝线的针光，被崩开一蓬之后，骤然向着郑凡连带着柳月琴的金属躯体收紧，将两人吊在了半空中。
　　“还不是被我抓到了。”
　　美艳女子的笑语声响起，双手八个指缝牵带丝线，缠绕束紧郑凡的金属躯体不让下落。
　　“我劝你还是不要无用功的好，面对我的金属躯体，你根本就不可能破防，毫毛都伤不到我一根，你若是够聪明的话，倒不如在如此尴尬的处境中，寻求同我合作。”郑凡的金属面孔极为人性化，咧着大嘴笑道。
　　“呼~~~”
　　双手拉带红色丝线的女子，虽没有拽动郑凡沉重的金属躯体，却是顺势向他欺进，一双精致的长腿，瞬间盘在了他的腰上。
　　“怎么，要用强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投怀送抱的美女。”郑凡也不在乎女子双唇亲吻在他金属嘴唇上，一双大手反而将她抱住摸索占便宜，端可谓艺高人胆大。
　　“呜~~~”
　　与郑凡想象的不同，女子亲吻在他的金属嘴唇上，并没有抽取他的灵元，反而往他口中渡入一股香甜的气息。
　　就在女子想要推开郑凡之际，却发现他的一双金属手臂，就好像卡锁一般，牢牢抱住她的娇躯不放松。
　　“你对我做了什么？”
　　郑凡隐隐觉得身体变得燥热，一身底蕴根基有不稳的趋势，心中虽感觉不太妙，表面上却故作阴笑，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只是合欢阴元，你若是再放肆的话，搞不好都会生出孩子。”明艳女子表面上也不输阵，娇笑的话语，让郑凡脸孔为之抽搐。
　　“吓唬人也得找个靠谱的说词，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郑凡尽管想故作镇定，神色却不免泛僵。
　　“赶紧放开吧，生孩子虽是吓唬你，不过你若是再抱着本宫的话，恐怕就会五内灼烧，**焚身而死，到时候你将再控制不住自身底蕴。”女子笑得很明艳，似乎对郑凡的神色，有着玩味的调侃。
　　“那又怎么样呢，本来我就朝不保夕，现在拉上你做垫背的，没准坠入轮回之后，咱们还能成一对儿龙凤胎呢。”郑凡金属身形一沉，已经带着流光向幽冥之渊坠下。
　　“隆~~~”
　　女子露出慌张之色没多久，郑凡的金属身形就已经抱着她，轰在一处古石地面上。
　　由于郑凡下坠的过于迅猛，产生了极为恐怖的冲击力，被他牢牢卡抱的女子，张嘴就喷出一口逆血。
　　一方并不是太广阔的空间中，缕缕死气光华泛动，感觉体内底蕴躁动的郑凡，倒没有顺势击杀受到冲击的女子，反而借反震力将她放开，向着一边的古石地面抛去。
　　撞击地面翻滚过后，女子险些没有背过气去，再呕两口逆血的同时，一缕缕死气已经向她口中和肌肤钻入。
　　“你敢伤我……”
　　勉强起身的女子，不知道是因为受创，还是体内涌入了死气的关系，很快就跌坐在地。
　　“意外而已，我也不知道，会有这种脚踏实地的所在，下来的猛了一点儿。”郑凡一身金属躯壳褪下，逐渐聚集成小巧的金属人，不但露出了他的肉身，就连被他背着的柳月琴也为之现身。
　　“这是怎么回事？”
　　被金属躯体包裹的柳月琴，虽没有受伤，却受到了一缕缕死气的影响。
　　“这里就是幽冥之渊的第二层了，按照师娘之意，我将你送到了这里，不过究竟是死是活，却要看你自己了。”郑凡说得很是肯定，神色却颇为木然，观察着一方空间的情况。
　　整个桶状的空间，石壁上闪耀着密集的幽冥古文，一边有着一个瀑潭，轰鸣的幽冥水瀑降下，带着极大的压力。
　　而空间的另一端，则是有着幽冥龙纹所雕刻的石壁，看起来有些像厚重的门户，却没有什么明显的缝隙。
　　最为要命的还是，幽冥龙纹雕刻的石壁，每条龙头不规律的吐息，不断涌出幽冥死气。
　　在上方幽冥水瀑的压力下，桶状空间的幽冥死气，根本就没有地方疏导，尤其是掉下来三个大活人的情况下，幽冥死气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疯狂向三人身体中钻。
　　“早就听闻，幽冥之渊第二层是一处死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柳月琴被放出来没多久，肌肤就已经一块块漆黑。
　　“死地倒也未必，如果发狠的话，未必不能有将其破去的可能。”郑凡将目光看向瀑潭，觉得上方如此磅礴的瀑流下落，并没有让瀑潭水位失控。
　　“这瀑潭下，不是有异物，就是存在着排水暗道，不过切不可鲁莽。”柳月琴顺着郑凡的目光看去，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俗话说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也不在乎多增加一些负担，就怕你们挨不住。”郑凡强忍着体内底蕴的躁动，表面上故作无恙笑道。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直到这时，柳月琴才将注意力，放在了盘坐调息的明艳女子身上。
　　“自寻死路。”
　　郑凡冷哼一声，只觉得遭到下坠冲击的女子，目地并非是幽冥之渊二层，而是他的不朽根基。
　　“你知道她是谁吗？”
　　柳月琴似乎认识女子一样，对她的存在显得很是警惕。
　　“她虽然有点儿实力，不过比起我还差上那么一些。”郑凡嘚嘚瑟瑟，不正经道。
　　“合欢宗主周万丽，不只是在太丰王朝，即便是整个东林灵域，都是声名远播，没人敢小觑分毫，只不过传说她修炼长生诀，历经蜕变失败，已经香消玉殒了。”柳月琴沉重道。
　　“也不怎么样嘛，你确定是她吗？”
　　郑凡牛逼哄哄挤兑的同时，确实感觉到，盘坐调息的女子，没有柳月琴所说的统治力。
　　“我随不确定她是周万丽，不过却认识日月合欢环，这是她的不传秘宝。”柳月琴看着调息女子左右手腕上的一明一暗手环，却没有让她神色有任何变化。
　　“不管她是不是你所说的人，也用不着太过在乎，倘若她敢轻举妄动的话，我有极大的把握杀她。”郑凡撇了撇嘴，心中暗恨明艳女子，让他陷入了尴尬且危机的境况。
　　“轰~~~”
　　随着郑凡脚下在坚不可摧的古石地面一踏，身形已然上窜而起。
　　然而，随着郑凡身形不断上升，却遭受到了轰隆幽冥瀑流的压力，以及缕缕幽冥死气缠卷，导致他的身形难以持续发力。
　　“嗡~~~”
　　落在地上的第一时间，郑凡就试着打开年轮通道，却发现黑石牌的奇异威能，在此地受到了影响，张开一点点之后，很快就被幽冥死气带动的独特空间波动封闭。
　　“只能勉强取出东西吗？如果无法跳脱这里，恐怕就危险了。”郑凡最为担心的，就是无法借助黑石牌的威能离开。
　　“没有用的，看到幽冥龙纹所雕刻的石壁了吗？这面石壁又被成为叹息壁障，如果不能将其打开的话，即便你的空间威能再奇异，也不可能有离开的契机。”直到这时，盘坐调息的女子才开口出声。
　　“看你似乎挺沉稳的样子，难道有什么好办法吗？”郑凡咧嘴笑问道。
　　“我还能支持得住。”
　　盘坐调息的女子虽没有明说，却好像是等待契机的样子。
　　“你想等我体内的根基底蕴失控爆发，那可要有得等了，只怕你会率先支持不住。”郑凡阴邪笑语，道出了女子的心思。
　　不同于郑凡肉身震动，摒弃幽冥死气的侵体，柳月琴和盘坐调息的女子，被幽冥死气灌体的速度，则是肉眼可见的快。


第五百七十五章 我还在

　　“嗡~~~”
　　轰鸣的桶状空间中，不同于柳月琴与盘坐调息的女子暗存悔意，感觉体内底蕴躁动有些抑制不住的郑凡，则是不甘心坐以待毙，将金属身躯重新包裹，竟然试图跳入瀑潭之中，却好似撞在坚硬上涌的暗流之上。
　　“轰~~~”
　　被崩飞的郑凡，很快再度向瀑潭冲击，并且挥臂向瀑潭之水凶猛打出一拳。
　　只见郑凡的拳锋，一经接触到瀑潭隐隐上涌之水，就出现了激烈冲击扩散的光华，好似在空间中撕出密集裂纹一般。
　　“嘭~~~”
　　在瀑潭上涌之水，暗力源源不断散发的情况下，郑凡体内则是不朽根基激荡，后继无力被崩飞在充斥幽冥古文的石壁之上。
　　内息翻涌的郑凡，强压着一口逆血没有喷出，从石壁滑落而下。
　　“吵死了。”
　　盘坐调息的女子，脸上虽露出冷笑挤兑，心中却暗叹郑凡这个噬古者，爆发出的战力惊人。
　　“你不吵就等死吧。”
　　缓过一口气的郑凡，已然意识到，再催动自身底蕴强攻，只怕不是个办法，激烈的碰撞，只会加速他体内的不朽底蕴反噬。
　　“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小凡你若是还有手段，就尽可能施为，如果能出去的话，记得看在你叫我一声师娘的情分上，不要为难双儿。”柳月琴体内的死气控制不住，躯体的肌肤已经泛黑。
　　“看到了吗？”
　　在此之前，郑凡本以为，在魔道修士大举进犯千灵宗的时候，柳月琴可能没发现与魔道修士为伍的严双。
　　“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有能力的话，绝对不会在这里等死，刚刚他想跳入瀑潭，明显就是要抛下咱们两个。”盘坐调息的女子，玩味笑语道。
　　“怎么，猴急了吗？”
　　郑凡冷哼言语，倒也并不像女子说得那般黔驴技穷，只不过碍于放手一搏的危险性，想要再观望一下形势罢了。
　　早在郑凡回到千灵宗的时候，之所以表露出强大的信心，一则是因为一身底蕴暂时稳定，促使他的自身战力大幅增加，二则也是因为风属性的藏灵珠中，储存了破坏力极强的核震裂灵元。
　　看着女子所谓的叹息石壁，郑凡甚至在想，如果将风属性藏灵珠中的核震裂灵元引爆，能不能将叹息壁障毁掉，一旦打开了叹息壁障，又会面临怎样的一个情况。
　　不过对于女子的嘲讽，郑凡却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默默推演着一些可能性，并且将身处幽冥之渊二层的两女，也算在了各种可能性之中。
　　之所以郑凡没有杀柳月琴所谓合欢宗的女人，也是觉得她或许能解决，合欢阴元的**焚身之危。
　　“猴急？”
　　对于郑凡的冷笑，盘坐在地的女子虽愤怒，却也讶异他的身体状态，有些出乎预料。
　　“噬古者根基应该更不稳才对，即便是换做正统的豪强修士，吸收了如此精纯的合欢阴元，也早就应该五内欲焚，控制不住内息才对。”对于郑凡看似没什么症状的样子，盘坐在地的女子心中也是直打鼓。
　　“呼~~~”
　　在两女的注视中，郑凡已经再度拔地而起，向着瀑潭上方飞掠。
　　“轰~~~”
　　只见郑凡飞扑在上空的岩壁上，已经将精光降魔杵取出，大力扎入岩壁之中。
　　“这家伙要干什么，快让他停下来，否则触动变化，谁都承受不了。”看到郑凡用降魔杵将古岩石连续掏出孔洞，盘坐在地的女子忍不住道。
　　“难道说……”
　　柳月琴并没有阻止郑凡的举动，却隐隐有了些猜测。
　　“滋~~~”
　　在两女的注视中，郑凡竟放出九孔蔓藤，将两端的根部，顺入先后掏出的两个岩石孔洞中。
　　“轰~~~”
　　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幽冥水瀑的关系，古蔓藤两端顺入岩石孔洞的根部，很快就深扎入石壁之中。
　　激烈的气爆与音爆冲击波，在九孔瀑布显现的情况下，从瀑潭波动而出，不但将柳月琴排飞，就连盘坐在地的女子也没能幸免。
　　层层叠叠的黑水冲击波，与叹息壁障上透出的幽冥死气融合，使得桶状空间中的压力更大。
　　被荡在石壁上的柳月琴与合欢宗女子，甚至很难破开冲击波向瀑潭接近。
　　“这九孔蔓藤还真是妙，没想到在幽冥之渊竟能利用上，或许我可以利用瀑布对肉体的冲击锤炼，让体内躁动的底蕴有所疏导和缓解。”郑凡这一刻似乎掌控住局面一般，竟然借助冲击波的力量，将身形滞留在了半空中。
　　“快停下你那该死的东西……”
　　遭到冲击波排压，靠在古石壁上的女子，尽管对郑凡嘶吼，却被九孔瀑布的音爆抹去。
　　“呼~~~”
　　种下九孔蔓藤的郑凡，并没有高兴太久，就发现柳月琴已经挨不住，肌肤的光泽忽明忽暗，隐隐带给人回光返照之感。
　　“师娘！”
　　身形向下一转的郑凡，帮助柳月琴抗住冲击波的同时，将她的tongti搂入怀中。
　　“不用管我，已经不行了，我体内的死气，很难铸成自身的根基……”生机越来越弱的柳月琴，张了张嘴对郑凡道。
　　“现在还不是丧气的时候，至少我还在，如果说其它方面，我未必赶得上师娘，不过利用九孔瀑布铸就根基，我或许能帮上你一把，就先从肉身开始吧。”郑凡开放肉体力量，脚下在石壁一蹬，搂着柳月琴就要顶着冲击波，进入九孔瀑潭中。
　　“嗤~~~”
　　根根红色丝线向郑凡一条手臂缠绕，让他看见了操控丝线的合欢宗女子。
　　“怎么，你也想跟过来吗？”
　　郑凡咧嘴一笑，有着明显的玩味之意，脚上已经向古石壁发力。
　　“轰~~~”
　　郑凡搂着柳月琴的身形旋转，而放出丝线缠上他的合欢宗女子，则是紧拉着他不放。
　　“隆~~~”
　　随着郑凡带着柳月琴冲入最为粗壮的黑水瀑流中，合欢宗的女子，也是借助他的力量，摆脱了被排挤在叹息壁障的局面。
　　“放手。”
　　冲击力极强的瀑流中，对于被合欢宗女子缠上身的情况，郑凡自然不认为这女人是追着自己想倒贴。
　　“如果没有我的话，你势必会**焚身，被体内不朽根基反噬而死，你我若是能在这里双修，一定可以各得好处。”合欢宗的女子，搂着郑凡一条手臂不放松。
　　“你去一边吧。”
　　郑凡好似极为不解风情，用力一甩手臂，瞬间就借助瀑布的激流将合欢宗女子抛出。
　　此时郑凡看得很明白，合欢宗女子被幽冥死气灌体，情况已经非常不妙，分明就是想要利用他。
　　“我会往你体内注入生机，尽量让幽冥死气对肉身供养，承受瀑流的淬炼。”郑凡在柳月琴身后搂上她，一只大手已经放在了她光滑的小腹上。
　　“嗡~~~”
　　郑凡在翠灵子峰吸收的生命古息，疯狂沿着他的大手，向柳月琴丹田灌注，想要吊住她的生机。
　　相比翠灵峰的九孔瀑布，此时在幽冥之渊利用九孔蔓藤形成的瀑流，冲击力更强，如果不是有郑凡护着，回光返照肉身又不是变态强横的柳月琴，根本就撑不住。
　　即便是这样，衣衫早就被冲击波撕碎的柳月琴，心跳也是越来越慢。
　　“难道是因为古息的关系吗？”
　　觉得柳月琴近乎于身死，郑凡心下不免有些焦急。
　　在郑凡感觉，翠灵子峰的古息，蕴含的生命灵力不可为不磅礴，可是灌注到柳月琴体内，却无法形成有效的生机循环。
　　“呜~~~”
　　刚刚还被九孔瀑布冲击波排散的死气，竟然适应了环境的巨变，沿着一环环冲击波向瀑潭所在逆袭蔓延。
　　“这可真是越渴越吃盐！”
　　发现死气的变化，郑凡心中虽沉重，却没有太过意外，毕竟九孔瀑布冲击力再猛，也终究是幽冥之水，同幽冥死气本就是同源。
　　“你这样是不行的，如果你能帮我将体内的幽冥死气拔出，利用你的不朽灵基蕴养我体内阴元，我或许可以救她一命。”合欢宗女子的声音，竟然借助幽冥死气向瀑潭蔓延，传到了郑凡的耳中。
　　“想得倒挺美，你知道我一身的不朽灵基，是怎么得来的，难道说要白白便宜你吗？”郑凡之前就已经意识到，女子往他口中强渡一股合欢阴元，目地就是让他一身不朽根基产生躁动反噬。
　　“逞强是没用的，如果咱们能双修，对你也有莫大的好处，或许能洗尽铅华也说不定，作为噬古者，你应该清楚，你自身的情况再不能改变，就是自我毁灭的不归路。”合欢宗女子的说法，让郑凡神色一动。
　　“你的姿色倒不错，如果相同我合体的话，我吃些亏就吃些亏吧。”郑凡双眼血红，一把竟然将遭到幽冥之水腐蚀的金丝短裤撕去。
　　“嗖~~~”
　　合欢宗女子顺着死气的蔓延，再度将针器带着红色丝线射入瀑流之中，缠上了郑凡的身体。
　　“呼~~~”
　　随着合欢宗女子借助丝线飞来，郑凡已经猛然伸手，将她拉入瀑流内。
　　“想什么呢，清醒一点儿，我所说的双修，可不是你想得那般，放出你体内躁动的阳息。”合欢宗女子一拨一旋郑凡的大手，口中喷出了一颗光华冷凝的珠子。
　　“我躁动的底蕴一旦释放而出，就怕你承受不住，如果救不活她，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不知道是不是身边有两名女修的关系，郑凡只觉得精纯的合欢阴元散在肉体中，更加让他**难耐。


第五百七十六章 传导

　　“呜~~~”
　　幽冥之渊第二层中，九孔瀑布依旧轰鸣不断，处于最为粗壮瀑流之中的郑凡，受到合欢宗女子的带动，手掌与她和柳月琴的纤掌相抵，结成了一个小型的三才阵。
　　被合欢宗女子吐出的光华冷凝珠子，则是被三人围在中间。
　　“这瀑布的冲击力太大……”
　　合欢宗女子对郑凡的传音，隐隐有着抱怨之意。
　　“怎么，要将九孔蔓藤撤下吗？”
　　郑凡对于合欢宗女子，并没有什么相信的意思。
　　“倒也不用，或许借助这幽冥水瀑，能帮上一个大忙，否则从你体内流露出的不朽根基，只怕很难压制和承受。”合欢宗女子思量着传音道。
　　“之前你害我，就是为了我体内的不朽根基吧，现在让我将躁动的阳息释放出来，岂不是彻底便宜了你？”郑凡对于合欢宗女子的介怀，丝毫不加掩饰。
　　“你不相信本宫没关系，不过你却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想要和本宫双修的人多了，还不是谁都能行的呢。”合欢宗女子冷笑道。
　　“那我是你第几个入幕之宾啊？”
　　郑凡不正经的言语，让合欢宗女子蹙起了秀眉，有着抑制不住的怒色。
　　“合欢宗，一听这个宗门的名字，就带给人不正经的感觉，不过算了，现在也不是我挑肥拣瘦的时候，趁着现在我体内的不朽根基躁动，我先尝试着给你渡过去一种根基，你小心吧，我正好也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好处。”郑凡对于合欢宗女子的恼火，完全就是不以为意。
　　“嗡~~~”
　　没等合欢宗女子再说什么，磅礴的生命古息，就已经从郑凡的掌心涌出，沿着相抵的纤手向她体内渡去。
　　没用多长时间，合欢宗女子身体就像充气了一般，不断有气流在光洁的肌肤下游动。
　　“混账，你这是刚刚吞噬没有太长时间的古气，根本就没有经过沉炼，所蕴含的阳息也少得可怜。”生命古气在合欢宗女子体内游走，再渡到柳月琴体内，倒是比郑凡直接向她体内灌注，效果要好很多。
　　“即便生命古气没炼化，却有了一种阴阳调和的感觉，似乎她的生机提振了一些。”因为一只手与柳月琴纤手相抵，郑凡通过敏锐的灵觉，能明显察觉到她生机的变化。
　　此时的郑凡，甚至能够感觉到，柳月琴之前那近乎停止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
　　“你如果能听到我的话，就将体内的幽冥死气，顺势疏导到这个小人身上。”合欢宗女子的传音，明显是对柳月琴所说。
　　“臭**，什么小人，我叫郑凡。”
　　郑凡报复一般，加大生命古气对合欢宗女子的输出。
　　“我周万丽纵横东林领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给我放尊重一点儿。”合欢宗女子的传音，几乎带着咆哮的意味。
　　“万丽，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别以为我看似年轻，就瞧不起我，别说你现在已经混到想要从我身上捞好处的地步，即便你在全盛时期，我也保准能将你轰成渣渣，少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郑凡的笑语，带给人无耻无良之感。
　　“呜~~~”
　　似是听到了周万丽的提醒，又或是不愿郑凡与她再嘀咕，柳月琴体内的浓郁死气，已经开始向郑凡传导。
　　“这么搞下去的话，我岂不是最吃亏的。”
　　郑凡在心中暗暗思量，至少目前的情况，没有达到他心里的预期。
　　“等到体内死气排出的差不多，也不要留存过多的生命古息，咱们需要做的是，让阴阳之息互相调和，自身的不朽根基变得柔和，在这个过程中，还可以提高自身的生机，使得不朽根基更容易与自身交融。”周万丽虽对柳月琴提醒，却也有暗示郑凡的意思。
　　“若是像你说得那么简单，我也不用如此辛苦了。”郑凡微微翻了个白眼，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更多是观察情势的变化。
　　郑凡虽感觉，周万丽难以承受他体内的磅礴不朽根基，不过至少眼下柳月琴有了些希望。
　　“嗡~~~”
　　相比柳月琴，直接承受郑凡释放古息的周万丽，明显是难过很多，不但娇躯扭曲，就连美艳的容颜，都有掩饰不住的痛苦之色。
　　“这才哪到哪儿啊，慢慢熬吧。”
　　对于仅仅释放了从翠玲子峰所吞噬的生命古气，周万丽就难以为继的模样，郑凡不由暗暗阴笑道。
　　“这个家伙是故意的，不过他体内怎么会蕴藏如此磅礴的气息。”周万丽张口的同时，心中也在估量着郑凡的底蕴。
　　发现周万丽向三才阵中，吐出悠长且难以短时间在体内疏导的生命古气，融入三人所围的珠子中，郑凡神色虽深沉，却并没有显露太多的心绪。
　　随着时间缓缓流失，单单是传导磅礴的生命古气，在三人体内流转，就让三人脸色和肌肤隐隐透出了潮红的蒸气。
　　“回到我体内的生命古气，虽带着些许清凉之感，不过其它的不朽根基，却愈发的躁动了！”郑凡只觉得五内欲焚，就连喘息都极为炽热，像是急需发泄一般。
　　尤其是在身边有两名姿色非凡女修，tongti极度诱人的情况下，郑凡就更是心猿意马难以把持。
　　“如果能左拥右抱的话……”
　　就在郑凡意淫有些溜号之际，合欢宗的周万丽，却突然瞪了他一眼，只不过莹润的双眸，怎么看都没什么威慑力。
　　“想什么呢，集中精神，你死不要紧，不要连累我们。”周万丽恨恨着对郑凡传音道。
　　郑凡稍稍振作精神，暗道在这种关键时刻，不应该失去理智。
　　“这颗珠子……”
　　因为被三人围着的珠子，吸收了生命古气越来越亮，并且散发出粉色的气雾，郑凡不免对周万丽传音问道。
　　“这是合欢之源，对于肉身和灵魂很有好处，你如果没有定力的话，就不要乱吸，免得露出丑态。”周万丽似乎也是气血翻腾，并没有吸收珠子释放的粉色气雾。
　　“你确定还能继续下去吗？不行咱们就歇歇。”回体略感清凉的生命古气沉淀下来，郑凡不免有了见好就收的警惕。
　　“不管对你还是对我们来说，眼下的阴阳之息根本就不够带动肉身和灵魂生机，将不朽根基彻底化为己用，如果现在停下的话，咱们三个气血很快就会干涸，还得承受体内不朽根基的躁动反噬。”周万丽明显不满郑凡的退缩。
　　“将不朽根基彻底化为己用，说得倒是好听，你能做到吗？即便往好处想，充其量也就是让不朽根基柔和一些。”郑凡光是利用尸种灵念，重新化出肉身就经历了两回，再加上在栖灵火山中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所以才对周万丽的说法一笑置之。
　　“你先不要着急将幽冥死气放出来，否则我和她势必难以承受。”周万丽的提醒，让郑凡不免暗暗腹诽。
　　“试试这个怎么样。”
　　郑凡身形浮现出万蛇纹理，很快沿着手掌，向周万丽传导。
　　相比在翠灵子峰吸收的生命古气，郑凡的万蛇纹理根基，对于周万丽来说，压力倒是小了很多，在遍及肌肤之后，就通过三才阵，传到了柳月琴身上。
　　“看来这些印记，已经近乎于被你彻底炼化了，附带你自身的阳息也很充足，这对于我们来说，倒是很好的调和。”周万丽难得露出了笑意。
　　“回到我体内的生命古气，清凉之感并不是太强烈，你们不会是不舍得阴息吧，我也急需要降降温，平复体内不朽根基的躁动。”郑凡说的既白且露骨。
　　“已经很不错了，不要着急，得一点一点儿来，如果能顺利的话，咱们很有机会能做到阴阳交融，到时候又有什么不舍得之说。”周万丽对郑凡安抚道。
　　“我可没有太多的耐性。”
　　郑凡将万蛇纹理，全部渡到周万丽身上之后，已然开始调集躁动的噬古灵元。
　　“来了吗？”
　　感觉到郑凡肉体，超乎寻常的炽热，周万丽已经意识到，他体内那股有着震裂之感的岩浆气息，可能要传导过来了。
　　不只是周万丽，就连柳月琴也能看到，郑凡肉身中缓慢涌出的岩浆。
　　“怎么，不相信我？”
　　对于郑凡虽调集不朽根基，却含而不放，周万丽不由笑问道。
　　“你太小看我的不朽根基了，这其中所蕴含的能量，根本就不是你能想象的，还是先将蛇纹印记收回来的好，免得到时候你爆体而亡，或是被融化，让我承受不必要的损失。”郑凡嘴角上翘笑道。
　　“似乎有两三种根基混合在了一起，岩浆根基看似炽热可怕，却远没有其中的震动裂变根基，来得有破坏性，你这种混合灵基，到了什么程度？”周万丽感应了一番，忍不住询问道。
　　“一旦爆发出来，就连我自己都害怕，如果不是有所顾忌，我能将进犯千灵宗的魔道修士全部消灭。”郑凡极具信心的说法，不只是周万丽，就连柳月琴都不免暗暗吃惊。
　　“按理说，你体内不应该有如此强的灵元才对，即便是吞噬积累，也会有一个饱和排斥的过程……”对于郑凡的情况，周万丽难免不明所以。


第五百七十七章 各有思量

　　九孔瀑布的激流，逐渐被郑凡、周万丽和柳月琴的气息蓬起，尤其是三人之间珠子所释放的晶莹粉色气雾，更是逐渐厚重，对降低外在压力提供了支撑。
　　对于周万丽的疑惑，郑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她回应。
　　周万丽当然不会明白，郑凡长时间隐于落霞宗栖灵火山中，经历了怎样痛苦。
　　即便对于柳月琴来说，郑凡在天岁寺消失之后，十年时间里所发生的事，也依旧是个谜。
　　“蛇纹都已经流回，差不多也该燃起来了。”郑凡心中暗自思量的同时，已然将体内的岩浆震裂灵基释放而出。
　　“呜~~~”
　　随着浩瀚的岩浆震裂灵力，涌入周万丽的体内，她的右臂已经以肉眼可见速度膨胀了好几圈，就好像大腿一般。
　　“收一收，这样下去不行。”
　　周万丽吐气开声，一半娇躯犹如烧红的烙铁。
　　“我并没有故意释放，否则你早就完了。”郑凡像是在道出事实，让周万丽和柳月琴心下骇然。
　　尽管周万丽并没有小看郑凡的不朽灵基，可是感受到浩瀚的岩浆震裂灵力涌来，再加上他的说法，还是不免有着出乎预料之感。
　　“希望你能坚持下去才好，不要错过了这次好机会。”郑凡此时非但不愿放弃，反而有着浓浓的期待。
　　眼见周万丽整个躯体逐渐变得黑红，柳月琴也不免极为担心。
　　“这种力量应该还在相对的稳定状态，一旦被人为催化释放，所产生的破坏力，只怕会非常的恐怖！”此时吸收岩浆裂变灵力所蕴含阳息的周万丽，已经能够意识到，之前郑凡所说，可以杀光进犯千灵宗的所有魔道修士，并非完全是夸大其词。
　　“现在的输出量依旧不是很大，不过体内躁动的不朽灵基，却有着宣泄之势，这样下去的话，就怕控制不住。”因为涉及到切身利益，郑凡也是尽量找寻一个平衡。
　　“我要将他的不朽灵基，传导到你身上了，如果你能挨过去的话，不但是肉体，就连灵魂都会受到助益。”就在周万丽娇躯也出现膨胀之际，她已然是难以承受，郑凡雄厚底蕴根基的灌体。
　　“嗡~~~”
　　有了柳月琴帮着周万丽分担，她爆体而亡的危机，这才稍稍缓解一些。
　　反观吸收了岩浆震裂灵力的柳月琴，则是一身气雾蒸腾，好像体内作为养分的幽冥死气，受到了熔炼一般。
　　“好热……”
　　柳月琴甚至分不清，倒底是岩浆震裂灵基炽热的关系，还是接受了不朽根基所蕴含的郑凡阳息，导致身体的**焚身之感，远比岩浆的炽热要来得激烈。
　　“如此磅礴的灵力积累在身体之中，而且被他纳为己用，必定经过了相当程度的炼化，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此时的周万丽，对于郑凡有着太多的好奇。
　　“没想到经过阴阳调和的不朽灵基，竟然比强行炼化的效果还要好，如果能利用这个女人双修的话，或许我还能继续维持下去。”待到浓郁岩浆震裂灵力转了一个圈，回到郑凡体内，带给他的感觉已然柔和了很多。
　　“呼~~~”
　　不同于柳月琴，承受最为直接压力的周万丽，伴随不停呼吸，对着散发粉红色雾气的珠子，喷出一股股古力浊气，也不知道是她身体受到淬炼所形成，还是郑凡不朽灵基所蕴含的。
　　而吸收了古力浊气的珠子，则是精光璀璨，散发出的粉红色雾气更加厚重。
　　“这就是所谓的双修吗？与我想象的似乎有很大差别，如果再进一步的话，是不是还能有更好的效果。”感觉情况比预想的要好，郑凡不正经对身边的周万丽笑问道。
　　没有得到周万丽回应的郑凡，发现柳月琴看向他，不由讪讪笑了笑。
　　若这时有外人在幽冥之渊二层，就会发现，将粗壮瀑流顶起的郑凡三人，都是身无寸缕，若不是有着浓郁的灵息从体内翻涌而出，只怕三人手掌交接的情形，会极为的尴尬。
　　不只是粗壮的瀑流，被不朽根基与阴阳息流转排在三人的外围，就连幽冥之渊二层的死气，也再难以涌入三人体内。
　　“这粉红色的气雾越来越磅礴了，难道没有人吸收吗？”正因为比较顺利，郑凡反而暗自警惕。
　　至少郑凡没有天真的认为，周万丽会倒贴帮他。
　　“之所以我五内欲焚，不朽灵基躁动，都是因为她渡了一口合欢阴元，现在除了我显露了不朽灵基，再者就是师娘体内的死气，传导了出来，至于周万丽，却没有暴露任何的底蕴。”郑凡丝毫没有放松，对身边女人的防范之心。
　　“这样下去最好，到时候合欢丹一旦结出不朽灵基的种子，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周万丽显然是有着自身的算计。
　　“万丽，你体内有着什么力量？”
　　郑凡对合欢宗女子的称呼，虽有着挑逗之意，实则却是探询她的底细。
　　“传说她所修炼的长生诀，有着枯木逢春的玄妙，应该是木属性修炼之力。”尽管合欢宗女子没有回应，柳月琴却提醒道。
　　“木属性修炼功法吗？我看可未必，如果她体内有着木属性的力量，刚刚我向她传导生命古气的时候，应该会有明显的反应才对。”郑凡表面上没有提出质疑，心中却是暗自思量。
　　“这个家伙的不朽灵基，蕴含了如此浩瀚的灵力，体内必定有着灵基载体，否则单凭他的肉身，根本就容纳不了。”周万丽对于郑凡既好奇，又不免有所猜测。
　　在九孔瀑布的轰鸣声中，幽冥之渊二层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待到郑凡体内的岩浆震裂灵基，极尽流转之后，三人中间的合欢珠，已经极为璀璨夺目。
　　“看来不只是她的吐息，在我不朽灵基通过阴阳调和流转的过程中，这颗珠子在不知不觉之间，吸收我不朽灵基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不可小觑的地步。”郑凡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暗自将注意力放在了三人之间的珠子上。
　　“果然如同传闻的一样，这个家伙体内所蕴藏的不朽灵基，竟然有数种之多。”好不容易挨过了岩浆震裂灵基的灌体，察觉到郑凡一身万花争艳的纹理，也逐渐渡了过来，周万丽不由怀疑，他体内潜藏的骇人底蕴，是怎么得来的。
　　“我就让你吸个够。”
　　同样获得了好处的郑凡，不动声色维系着三人看似互惠互利的关系，实则心思却非常活络阴险。
　　“你体内的不朽根基还有什么？”
　　相比岩浆震裂灵力的负担，几乎被郑凡炼化的古纹，倒是能给周万丽喘息之机。
　　“我的本事还多着呢，你大可以多抱一些期待。”郑凡刻意露出不正经之色，实则却有着引诱的意味。
　　“相比我们两个，你明显是更为受益，经此阴阳双息调和之后，日后你完全将体内底蕴炼化，也不是没有可能。”周万丽冷笑着传音道。
　　“我付出的也最多，得到些好处是应该的。”郑凡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在我看来，这些原始的印纹，只是失去了力量而已，反而更容易被你所用，你在肉体中积累如此多的印记，分明就是想要让这样的印记，随着你的修为和力量一同进化。”周万丽传导万花争艳纹理的同时，忍不住猜测道。
　　“说的倒是容易，你又怎知我为了得到这些底蕴，付出了多少代价。”郑凡虽没有道明细节，带给人的感觉却不简单。
　　“他对于幽冥之渊，就像是非常熟悉一样，即便那年轮通道有着奇异的威能，却也未必可以准确把握出现的位置，如此快就来到了幽冥之渊二层，似乎是一切尽在掌握一样，难道说之前幽冥之渊的变故，同他有关系吗？”尽管此前被金属身躯包裹，让柳月琴失去了外在感知，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她却意识到，自己这个弟子的情况，早早就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肉体中的印纹倒也罢了，不过丹田三面首小石人所蕴含的不朽灵基，现在看来还是太过混乱，如果能将各个面首中的属性力量，合而为一化成一种变异属性灵力，相信将会对我现如今的境况大为有利。”郑凡所想的是，能不能趁此机会，找寻转变的契机。
　　其实不止如此，在将不朽根基进行传导，使得阴阳气息交融的情况下，郑凡甚至想到了，能不能将三十六道古梵文，顺势渡到周万丽的身上，争取一劳永逸解决问题，就算不行也可以尝试着将轮回古息，让她帮着分担一些。
　　只不过在不朽灵基没有尽数梳理完的情况下，此时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没有彻底摸清周万丽，以及三人中间那颗珠子的底细之前，郑凡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你们做好准备吧，等到这些花纹印记回到我体内，我会再陆续向你们传导两种异样的根基，这两种根基分别蕴含着时空属性，以及光暗与生死属性。”郑凡用仗天诀，牵引出丹田小石人邪恶面孔中的时空灵基，让周万丽与柳月琴不由暗惊。
　　“难道说在六宗会法的时候，他面对苏剑涛所展露出的实力，仅仅是冰山一角吗？”柳月琴因为传导了岩浆震裂灵基，倒是明白了，郑凡利用法相击出的那一拳，为什么会有如此可怕的破坏力。


第五百七十八章 意外

　　“呜~~~”
　　幽冥之渊二层，虽感受不到日月交替，可是在郑凡数种不朽根基传导的过程中，周万丽还是觉得异常难熬，似乎是过了好久一般。
　　继蕴含着时空属性的灵基之后，郑凡甚至将万佛咒和数之不尽的佛陀印记，渡到了周万丽和柳月琴身上，形成阴阳双息交融。
　　“你的体内，倒底还容纳多少力量？”
　　随着蕴含光暗与生死属性的灵基，在郑凡的疏导下进入尾声，周万丽的话语，已经透着惊恐之意。
　　“怎么，受不了了？我体内的力量，还有一股最为精纯的没有渡给你们呢。”郑凡一脸的笑容，嘴上虽在诱惑周万丽，心中想得却是，要将三面首所蕴含的灵元根基加以融合，突然向她体内灌注。
　　“在此之前，先将幽冥死气疏导出来吧，我看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承受能力也应该增强了很多，重新将幽冥死气导入她的体内，经过咱们的分担，还是很有希望成就幽冥之体的。”周万丽慎重言语道。
　　“行，幽冥死气在我体内存留时间太长，对我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在实施阴险想法之前，郑凡倒是也有将体内容纳的幽冥死气解决之意。
　　“这个家伙体内所积累的不朽灵机，还真是惊人，这股蕴含光暗与生死属性的灵基，其实就可以作为吞噬幽冥死气的基础，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这种想法。”周万丽默默在心中思量道。
　　幽冥之渊二层的死气越来越浓郁，如果不是郑凡三人传导磅礴的灵力，将幽冥死气隔绝在外，只怕周万丽和柳月琴的情况，都会非常的不妙。
　　“那叹息壁障众多龙首，所吐出的死气，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如果在噬古之途一条路走到黑，恐怕早晚会自取灭亡，比起吞噬幽冥死气，眼下我最为重要的就是把握机会，梳理一身的不朽根基。”郑凡心中也是若有所思。
　　“呼~~~”
　　直到蕴含光暗与生死属性的灵基返回郑凡体内，三人之间的珠子已经是粉光璀璨。
　　“这颗珠子似乎达到了一定的饱和程度，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却不能让这个合欢宗的女人太轻松了。”郑凡根本不给周万丽喘息的机会，就已经将体内澎湃的幽冥死气，向着她传导。
　　“慢一些……”
　　随着郑凡体内的幽冥死气宣泄，隐隐带动了幽冥二层的死气聚集，身形鼓胀的周万丽，连忙对他言语道。
　　“呜~~~”
　　郑凡虽稍稍收敛幽冥死气的释放，却没有排斥幽冥之渊二层的死气入体。
　　待到幽冥死气传递到柳月琴身上，与周万丽不同，她的气息则是在节节拔高，整个人虽由内而外散发着黑雾，却与肉体颇为契合。
　　手掌相抵的三人，对于幽冥死气的传导，明显形成了一个淬炼的循环，只是相比郑凡的耐受程度，周万丽则是不断吐息，以减轻自身的压力。
　　一时之间，被排挤在粗壮瀑流之外的浩瀚幽冥死气，疯狂向着郑凡三人体内灌注。
　　“这样下去不行，除了她之外，咱们二人会被幽冥死气腐蚀的。”周万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问题还不太大，积蓄幽冥死气的是她，咱们只要让幽冥死气流动起来，同样能达到淬炼肉体和灵魂的效果，而且随着幽冥死气不断循环，也会逐渐变得柔和。”郑凡振作精神道。
　　“滋！滋！滋！”
　　不知道是不是如郑凡感知，三人之间的珠子，达到了一定的饱和，珠体竟然隐晦出现了细腻的裂纹。
　　“嗡~~~”
　　顺着幽冥死气的循环之势，郑凡竟然将轮回古气，悄悄传递给了周万丽。
　　在轮回古气被幽冥死气遮掩，传导入周万丽体内没多久，她鼓胀难以平复的肉身，就已经出现了忽明忽暗的变化。
　　“你做了什么？”
　　周万丽几乎是骤然转头，向一边的郑凡看去。
　　然而，面对周万丽的目光，郑凡脸上却露出了不解之色，似乎什么都没做一般。
　　“呼~~~”
　　在一时之间无法将附着感极强轮回古息，向柳月琴宣泄的情况下，周万丽吐息的频率明显加快，将一蓬蓬金色古息，喷吐向三人之间的珠子。
　　“稍稍下点儿药就不行了，只可惜三十六道古梵文紧紧锁在我的身上，否则抓住她当替死鬼，倒是一劳永逸了。”郑凡心中暗暗阴笑道。
　　“呜~~~”
　　泛出裂纹的珠子，内部本来是越来越璀璨，甚至有将粉红色晶莹气雾引回的趋势，似乎在珠子中孕育出了什么，可是在吸收了轮回古气之后，情况却有了出乎预料的变化。
　　“嘭~~~”
　　只见周万丽与郑凡相抵的手掌一扭一推，解开了与他之间的传导节点，旋即已经单手结印，向珠子打出一道奇异的御灵诀。
　　“你要干什么？”
　　郑凡虽对周万丽突然收手，表达了不满之意，却没有马上发难的意思。
　　“这金色古息是什么，为什么合欢丹吸收了之后，马上就要结出的不朽灵基种子，竟出现了溃散之势。”周万丽向珠子中打出的御灵诀，明显是想稳定住其中孕育的东西。
　　“我体内还有很多的幽冥死气，没有释放出去。”尽管郑凡觉得，轮回古气对于珠子的影响，是很难逆转的，可是还是不给周万丽机会，伸手一旋一转，就已经将她的御灵诀拉断。
　　“嗡~~~”
　　不再接受幽冥死气的郑凡，却是将体内之前所积累的，强行向周万丽体内注入。
　　“你在算计我……”
　　周万丽鼓胀的身形，气息已经开始混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可不是要对付你，只是为自身着想罢了，你直接断掉灵力的传导，让我们怎么办。”郑凡体内幽冥死气的排出速度奇快，根本就不在乎周万丽能否承受。
　　“隆……”
　　三人之间珠子内里孕育的小巧人形种子溃散，伴随成千上万道璀璨的晶莹粉光爆发，将郑凡与两女一同覆盖。
　　感觉一道道晶莹粉光，射在自己的肌肤上，扩散出一圆圆涟漪，旋即就收缩，郑凡神色不由一变。
　　“进入体内了！”
　　郑凡对于周万丽吐出的珠子，以及其散发的粉红色晶莹光华，本就有着警惕，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类似于爆炸的意外。
　　“这颗珠子倒底是什么来历……”
　　察觉到身体的燥热，比起周万丽渡了一口合欢阴元之后大大提高，郑凡连忙开口问道。
　　“这是合欢古源，你这个阴险的家伙，不只是害了我，就连她也会为此付出代价。”周万丽被道道晶莹粉光射入身体之后，肌肤已经变得粉红而炽热。
　　如果此时有外人在幽冥之渊二层，就会发现，合欢丹爆散出万道光华之后，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粉色的晶莹光球，将郑凡三人罩入其中。
　　“幽冥之渊二层的浩瀚死气，都被隔绝在外了！”被合欢古源封在其中的郑凡，本能意识到不太妙。
　　“将幽冥死气全部传导到我的体内。”
　　柳月琴难得开口，略显焦急对郑凡和周万丽道。
　　“要怎么办，说话啊？”
　　郑凡想让周万丽解决问题，好像造成这种情况的不是他一样。
　　“紧守意识清明，尽量平复和压制体内的不朽灵基躁动，得让合欢古源流转起来才行，这样或许可以通过气息调和**。”周万丽恨不得将郑凡弄死，可是眼下少了他，情势只会彻底失控。
　　“轮回古息逐渐回到体内了，幽冥死气也是排出殆尽，希望接下来的情况，要在掌握之中才好。”郑凡闭上双眼，主动调整yuwang与情绪。
　　“呜~~~”
　　因为没有了幽冥之渊二层死气的压力，周万丽也逐渐将体内死气，传导到柳月琴的身上。
　　即便郑凡三人，没有主动吸收晶莹的粉红色光华，丝丝合欢古源却不断往身体中钻。
　　“运转合欢古源的时候，千万别再将体内的不朽根基带出了……”周万丽一身肌肤粉嫩，喘息着提醒道。
　　在合欢古源被三人的带动下，郑凡双眼都泛出密集血丝，血脉喷张的感觉，甚至在一点点儿蚕食他的理智。
　　“这劲儿也太大了吧，要知道，我可是服食过不少荡音果的，再加上精神力也很强，即便是出现原始yuwang，也应该能压下。”五内欲焚的郑凡，有着高烧不退，渐渐产生了迷迷糊糊的感觉。
　　就算在落霞宗的栖灵火山，郑凡面对岩浆异常恐怖的高温，也没有出现意识被影响的情况。
　　“幻觉吗？”
　　就在郑凡想要打断双修的气息调和，内心暗暗焦急之际，却感觉丰腴娇躯的肌肤相亲之感。
　　“小凡……”
　　柳月琴的喃语，似乎都透着香甜的热气。
　　“轰~~~”
　　一瞬间，郑凡仿佛是被yuwang冲昏头脑一般，在光华细腻肌肤的触感中，甚至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最为原始的yuwang被激起，让郑凡的意识和理智都受到了影响。
　　晶莹的粉红色光团之中，郑凡几乎是本能对香艳人儿有着回应，只觉得幻境之中颠鸾倒凤大汗淋漓，不知道天地为何物……


第五百七十九章 去处

　　“呜~~~”
　　幽冥之渊二层中，粉红色的晶莹气团，已然化为了巨大的光茧，就连浩瀚的幽冥死气，都在时间的流逝中，被光茧所吸收。
　　叹息壁障的一条条龙首，从石壁上褪下，化为一道道龙纹，伴随幽冥死气渗入光茧之中。
　　郑凡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与两女香艳的云雨，让他欲罢不能。
　　“咔！咔！咔！”
　　待到光茧碎裂，最先显出身影的是周万丽。
　　不同于郑凡模糊的感知，在光茧中的周万丽，一身纱衣曼妙似水，配上那娇柔的姿容，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看着肉身精壮的郑凡，一身白色古息气韵涌动，身体却是忽明忽暗，不断在肉体和光躯变化，目光莹润的周万丽，不由露出了羞愤的煞气。
　　随着周万丽右手化爪，暗暗催动内息，双眸显出杀机的过程中，她的右手却浮现出一层细密晶莹的鳞片。
　　对于右手的变化，周万丽似乎也没有料到，多少有着诧异之色。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周万丽的举动和杀意，郑凡竟缓缓睁开了双眼。
　　与周万丽目光相交的郑凡，似乎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至少表面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
　　“这些鳞片是什么？”
　　周万丽右手握拳，冷冷对郑凡问道。
　　“我称它为变容晶鳞，此前已经被炼化为气韵，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转到了你的身上。”郑凡伫立在半空中，平静给出了周万丽答复。
　　“从一开始，你就想利用我们，现在你的目地达到了。”周万丽紧紧注视着，郑凡身体所泛的白色古息。
　　“我虽然有这样想过，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感受到周万丽的恨意，郑凡正色摇了摇头，倒不像说谎敷衍。
　　“轰~~~”
　　随着周万丽将右掌对准郑凡，所爆发的气压光束，直将他的身形，轰在幽冥之渊二层的古石壁上。
　　待到气压光束收敛，将古石壁靠撞出一蓬裂纹的郑凡，胸口则是被轰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通透大洞。
　　对于周万丽下杀手，郑凡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爆起反弹，只是看着她的神色渐冷。
　　“怎么，不还手吗？”
　　感觉到郑凡的冷眼注视，周万丽心中虽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后悔，嘴上却没有示弱的意思。
　　直到这时，周万丽才显露出了气系不朽灵基，只是她没料到，想要给郑凡一个教训，简简单单一记的苍穹掌，会爆发出如此威力。
　　“嗡~~~”
　　就在郑凡不说话，周万丽下不来台阶之际，一团浓郁的幽冥死气涌动收缩，逐渐现出了柳月琴的身形。
　　相比周万丽右手所显出的晶鳞，柳月琴一身肌肤则是龙纹流动。
　　在柳月琴取出素衣换好之后，桶状空间的情况更加尴尬。
　　“隆~~~”
　　随着柳月琴看了一眼依旧在造成冲击的瀑流，轻轻提气飞身抓上九孔蔓藤，很快就引起了瀑流和古石壁的巨震。
　　眼见柳月琴收取了九孔蔓藤，幽冥水瀑恢复了常态，周万丽不免暗暗惊讶，她所展现出的气息。
　　此时的三人之中，反倒是涌动白色古韵的郑凡，一身气息和修为最弱，带给人的感觉，充其量也就是达到了通玄期的程度。
　　“你最好不要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以后我周万丽，不想与你再有任何的交集。”合欢宗女子对受创的郑凡冷语之后，纤足在半空中一点，爆发出一蓬气压，已经推动娇躯上升。
　　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幽冥死气的缠绕，周万丽离开幽冥之渊二层，幽冥水瀑所形成的压力，再也难以对她形成影响。
　　“呼~~~”
　　柳月琴看了郑凡一眼，虽没有说什么，却也继周万丽之后，向幽冥之渊上方纵身拔升。
　　直到两女先后离开，靠在古岩石碎坑中的郑凡，胸口拳头大小的贯穿伤，才在血肉蠕动的过程中，一点一点儿恢复。
　　“没想到体内的不朽灵基，竟然真的融合了，只是不知道这白色古韵是什么。”郑凡淡淡言语道。
　　足足半柱香的功夫，郑凡胸口伤势恢复，双手才在古石壁上反推，使得身形飘落而下。
　　“哗~~~”
　　古石壁上的碎石掉落，郑凡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失去吐息龙首的叹息壁障上。
　　在郑凡看来，此时不再涌出幽冥死气的叹息石壁，应该是可以打开，只是不确定其后会发生什么。
　　“这叹息石壁很可能就是幽冥之渊第三层的入口，她们也应该能想的到。”郑凡叹了口气，将金属小像取了出来。
　　随着郑凡心念变化，被他拿着的金属小像，很快就化为了液态金属，将他的肉身包裹。
　　“嗡~~~”
　　年轮光幕显出，里面的光景正是地藏宫内里，柳月琴的身影赫然在其中。
　　郑凡摇了摇头，利用心念促使年轮光幕再度发生变化，显出太丰城的光影，身形靠入了其中。
　　不只是在地藏宫中等着郑凡的柳月琴，即便离开了血藏秘境的周万丽，都似乎有着奇异的关联感应，隐隐意识到他离开了幽冥之渊。
　　“嗖~~~”
　　太丰城的一座三进三出大宅中，在一圆空间扭曲，郑凡从中出现之际，一道锋利的光华，刹那间从阁楼的窗子内透出。
　　“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郑凡稍稍偏头，躲过从阁楼射出的书签，咧着嘴笑语道。
　　“嘭~~~”
　　纸片书签深入郑凡身后不远处大树一指，震得落叶纷纷。
　　“吱~~~”
　　阁楼上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一名女修从中走出，正是引发垂星坠落，将千灵山脉埋葬的关若瑶。
　　“窥伺我也就算了，你竟然跟到了太丰城，倒底想要干什么？”来到庭院之中，关若瑶打量郑凡的同时，略微不满道。
　　“怎么说都是千灵宗弟子，我现在没地方可去，你却享受荣华富贵，过来投奔你，倒是一个好出路。”郑凡一脸市侩笑道。
　　“你又蜕变了？”
　　关若瑶明显发现了郑凡的气息变化，略有讶异问道。
　　“机缘巧合而已，虽然是好事，却没有以前强了。”郑凡的说法，让关若瑶露出了思量之色。
　　“怎么，不帮我安排一下吗？”
　　郑凡取出烟斗点着，一副要靠着关若瑶的模样。
　　“先穿上衣服再说，正好我要回千灵山脉。”对于郑凡只穿了一个大裤头的金属身躯形象，关若瑶露出不待见之色。
　　“回千灵山脉做什么？”
　　接过关若瑶取出的布衣，郑凡一边穿一边不解道。
　　“得将千灵山脉恢复才行。”
　　关若瑶淡淡言语，似乎有着自身的想法。
　　“我可不回去，有幽冥之渊存在，千灵山脉就是多事之地，即便你有能力将千灵山脉和宗门恢复，依旧还是要出事。”郑凡毫不客气提出了异议。
　　“不要忘了，你也是千灵宗弟子。”
　　关若瑶蹙着秀眉，紧紧盯着郑凡道。
　　“物是人非还提这些做什么，我只是想轻松一些活着，找一处安稳的落脚之地。”穿好布衫的郑凡，坐在庭院的小石桌前，光棍言语道。
　　“这太丰城看似繁华，却绝不是理想的立足之地。”关若瑶正色摇了摇头。
　　“咱们如果在一起的话，虽说是强强联手，不过千灵山脉我却不愿回去。”郑凡抽着烟斗，抹搭着眼皮道。
　　“你还有什么出路吗？”
　　关若瑶稍稍犹豫，对着郑凡询问道。
　　“退一步看，我倒是觉得落霞宗不错。”郑凡抛出倾向选择之后，观察着关若瑶的神色。
　　“落霞宗的栖灵火山，随时炼古的好地方，但我还是要回千灵山脉，魔道大举入侵千灵宗，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宗门应该还有很多人尚在，如果能将千灵九峰恢复，相信大家都会回去的。”关若瑶打定主意道。
　　“都被垂星坠落埋葬了，你确定能恢复？”郑凡似是没想到，关若瑶会这般执着。
　　“我可以试一试。”
　　关若瑶多少显露出一些信心。
　　“对你来说，幽冥之渊的机缘，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郑凡突然间的笑问，让关若瑶双眸微睁。
　　“就算你另有所图，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与其回千灵山脉，我还不如去天岁寺。”郑凡微微一笑，已经打开了年轮通道光幕。
　　“如果是天岁寺的话，我可以跟着你去看看。”关若瑶似乎是想，借助黑石牌的奇异威能离开。
　　“嗡~~~”
　　对于关若瑶要跟着，郑凡也没有反对，当先走入年轮光幕之中。
　　跟随郑凡的关若瑶，进入年轮光幕之后，感知微微变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云海山脉茂密古林中的一座庵堂前。
　　“这是……”
　　关若瑶第一时间动用灵目，向着庵堂周围的古森林看去。
　　“这个庵堂，就是参加六宗会法那个静莲小姑子住的地方，周围的森林极为茂密，除了水道之外，庵堂则是坐落在古林中央唯一的空地上，端可谓是清净之地。”郑凡对关若瑶介绍的同时，竟然大刺刺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人。”
　　即便不通过灵目，看到郑凡的做派，关若瑶也是有所意识。
　　“那个小姑子大多数时间，并不住在这里，而是在云海上修炼，出家人慈悲为怀，就算她回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与静莲打过交道的郑凡，好似吃定了她一样。


第五百八十章 直白

　　清脆的古筝声音如同泉水叮咚，云海森林的庵堂中，眼看着郑凡神情专注，用筝琴弹奏出美妙的音律，坐在石桌前看书的关若瑶，美颜不由露出了少许惊奇之色。
　　一曲水姻缘没等终了，甚至引得不少鸟儿落在庵堂的院落中。
　　不知不觉之间，一名年轻的尼姑，已经进入庵堂，看着郑凡欲言又止，神情略显古怪。
　　“看你的样子，从千灵山脉逃回来，似乎也没什么事呢。”郑凡双手拂压在筝琴上，当先对看似年轻的尼姑笑语道。
　　“上次你将我送去了地藏宫，这次又找来了。”年轻尼姑不太擅长理论。
　　“我们没有地方可去，不得已只好来到这里叨扰，都是正道宗门的人，你应该帮我们一把才对。”郑凡的笑语，显得极为直白。
　　“我会告知三位师尊。”
　　犹豫了好一会儿，小姑子才找到托词。
　　“你非要告诉那三个老僧，我们也没有办法，在我看来，你那三个师尊，根本就是老顽固，与出家人慈悲为怀完全不符。”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有挤兑年轻尼姑的意思。
　　“如果不能在云海山脉栖身，我们也不会勉强，到时候你知会我们一声就行。”关若瑶似乎不想将事情闹大，对小姑子口中的三位师尊有些介意。
　　“你打断单方面作出决定，赖在这里不走？”
　　在年轻尼姑离开之后，关若瑶略有埋怨之意对郑凡道。
　　“太丰王朝之中，相较于其它正道宗门，天岁寺还算是比较安全的，至少这里有实力能抗击魔道的入侵，如果按照你的意思回到千灵山脉，只怕会遭遇更多的事端。”郑凡抹搭着眼皮言语道。
　　“她所说的三个师尊若是过来，可不会这般客气。”关若瑶神色郑重，似乎想劝郑凡离去。
　　“实在不行咱们再走也来得及，你作为千灵宗最强弟子，难道还怕三个老家伙不成。”郑凡嬉皮笑脸道。
　　“你知不知道云海山脉是什么地方？”
　　关若瑶对于郑凡的做派，显得有些恼火。
　　“用不着太过担心，以前我见过那三个老家伙。”郑凡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
　　“难道说他修习的佛门功法……”
　　关若瑶不由想到了，郑凡在六宗会法上所展现的战力。
　　“话说宗门出事之后，你回到了太丰城，难道同王朝有什么联系吗？之前曾听闻，六宗会法的时候，太丰王朝的镇远王会来，可是我却不认识他，后来乱象显现，就更是不确定了。”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太丰王朝之中，除了六大宗门之外，还有六大魔宗，分别为天魔宗、血魔宗、魔灵宗、合欢宗、噬魂魔宗，以及天尸宗，对于正魔大战，王朝是不会参与的。”关若瑶简略解释道。
　　“你觉得千灵宗被魔道入侵，并不是终结，而是正魔大战的开始吗？”郑凡隐去了双眼的邪异之色。
　　“幽冥之渊确实很重要，不过沉寂了这么多年，魔道进犯千灵宗，应该不只是想占据地藏山脉那么简单，现在咱们来到云海山脉，也未必就能平静度日，这里传说的岁古佛窟，也是东林灵域出了名的古藏。”关若瑶似乎看得很通透。
　　对于关若瑶的说法，郑凡只是笑了笑，就返回了庵堂的客房。
　　“难道说，他来到云海山脉，就是为了岁古佛窟吗？”直到此时，关若瑶才对郑凡的选择，产生了一定的猜疑。
　　不出一个时辰，云海森林的庵堂外，就来了一名僧人。
　　“天隐大师……”
　　看到白眉入鬓的老僧人，关若瑶虽不陌生，但却显得颇为局促。
　　“女施主在千灵山脉所引下的星辰，当真是不得了的手段！”灰袍老僧对于关若瑶，有着些许赞叹之意。
　　不知道是因为将千灵宗埋葬，还是面对老僧人拘束的关系，关若瑶只是露出了苦笑，没有丝毫傲人之意。
　　“贫僧此番前来，是想看看郑凡施主。”
　　天隐僧人感受到关若瑶的不自然，祥和道明了来意。
　　“晚辈这就将他叫出来……”
　　关若瑶没等说完话，就被老僧人笑着打断。
　　眼见灰袍老僧向客房走去，关若瑶若有所思过后，倒没有不开事的意思，自行出了庵堂，明显是给老僧人和郑凡留下了空间。
　　“吱~~~”
　　随着天隐老僧推开客房门，郑凡坐在禅塌上，非但没有意外，脸上反而露出了笑意。
　　“魔道大举进犯千灵宗的时候，没看到你有什么表现。”天隐老僧平静开口道。
　　“连战数个天资底蕴不凡之人，我受了伤难道还要同魔道修士死拼吗？”郑凡虽然在笑，神色却有着深沉之感。
　　“你此番来到云海山脉，应该是又想打岁古佛窟的主意吧？”天隐老僧坐在禅塌的另一边，稍稍叹了口气道。
　　“此前我另有机缘，自身状况又发生了些许变化，想请大师帮着看看。”郑凡没有正面做出回应，有着看情势而定的意思。
　　“在贫僧看来，施主的自身状况，可不是些许变化那么简单，你体内的灵元合而为一了，似乎隐藏着异常诡异的变化，而且经过了阴阳调和。”灰袍老僧人道。
　　“怎么样，在大师看来，我现在的情况如何？”郑凡略有急切之意问道。
　　“其中的得失不太好说，随着你体内的噬古灵基融合，你的根基虽平稳了一些，不过却也没有了太过极端的力量，相信在阴阳调和的过程中，应该还有其她的受益人。”天隐僧人没有刻意探查，就大致上有了感应与猜测。
　　“得失吗？”
　　如果不只是变容晶鳞底蕴，郑凡说不得都要怀疑，在幽冥之渊二层与周万丽颠鸾倒凤的时候，不朽灵基被盗了。
　　而且比起郑凡之前体内所蕴藏的磅礴灵力，自从三面首的灵元融合，所化成白色古息之后，他已然认知到，这看似平静下来的不朽根基，会对他的战力爆发，造成很大的影响。
　　“轮回古梵文锁链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
　　没能感受到郑凡体内的轮回古息，天隐僧人这才忍不住问道。
　　“或许吧，也可能距离走上绝路更进一步。”郑凡身形稍稍震动，很快就出现了变化。
　　“将三十六道轮回古梵文炼化了吗？”
　　看到在郑凡肌肤上浮现的一行行轮回古梵文，已经不是金色，而是释放着白光气韵，天隐老僧神色异样道。
　　“我觉得轮回古梵文没有变化，可能还好一点儿，如果气息有异，我的肉身和灵魂还能排斥些许，现在却是很难左右了！”郑凡并不是在敷衍，而是说出了真实的感受。
　　“利用生存的本能，强自忍耐吗？”
　　天隐僧人也明白了，郑凡大致的意思。
　　“我本想找寻契机，让情况有所改观的，可是却发现适得其反，越来越难以自拔，大师觉得我该怎么办？”郑凡难得露出无力之色，但并没有就此放弃的意味。
　　对于郑凡的请教，灰袍老僧看了看他，旋即陷入了思索。
　　客房一瞬间静了下来，郑凡也没有打扰天隐僧人，而是默默坐在一旁等待。
　　“轮回古梵文与你融为一体，未必是一件坏事，如果能尽量坚持的话，你不妨再多忍耐一段时间，看看情况能否好转，即便是不行，也不要出惹出什么变故才好。”好一会儿过后，天隐僧人才安慰着开口道。
　　“不积极行动起来，反而让我等死吗？那岂不是要让最后的机会，也从手中溜走。”郑凡皱着眉头，似乎不太赞成老僧人的答复。
　　“轮回也意味着新生，以你目前的情况而言，虽不排除转世投胎的可能性，但记忆和不朽根基，却未必保存不下来，而且死而复生也可称之为轮回，与其这么阻着命理，倒不如在适合的情况下主动做出选择，我跟你说这么多，其实已经有违佛意了。”灰袍老僧人对郑凡和自己的称呼，都有所变化。
　　“适当的时机，主动做出选择吗？”
　　郑凡虽对灰袍老僧人所说的佛意嗤之以鼻，但却也听进去了他的用意。
　　“你的灵基融合，以及轮回古梵文气息变化，是通过双修达成的吧？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过与你双修之人，应该不是外面的丫头，你与她走在一起，对你加深蜕变没有什么帮助。”灰袍老僧人的说法，让郑凡微微睁开了双眼。
　　“如果施主不是情况特殊，倒是很适合做佛门弟子，在云海山脉没有发生动乱之前，还是早早离去吧，眼下你内息平稳，如果你想要打岁古佛窟的主意，稍有不慎不只是会走上噬古绝路，更是会万劫不复。”灰袍老僧已然起身。
　　“你是说让我继续双修吗？”
　　眼看着老僧要离开，郑凡直言了当问道。
　　“适当的接触即可，主要在于潜移默化的阴阳气息调和。”灰袍老僧面部表情略微抽搐，不得已直白回应道。
　　“本来以为不用再相见了，这倒是有些让人为难，对了，你知不知道我融合而出的白色古息气韵，倒底有着什么样的说法，别人都是修炼灵元的，可是现在我体内的灵元，却彻底化去了，而且因为有着白色古息气韵的关系，以后再想修出灵元，几乎已经成了不可能之事。”郑凡起身对灰袍老僧相送。


第五百八十一章 难办

　　“天隐大师怎么说的？”
　　庵堂的院落中，看到灰袍老僧离去的关若瑶，返回对郑凡问道。
　　从郑凡陷入思量的神色，关若瑶多少有些担心和好奇。
　　“你不是想要回千灵山脉吗？我现在就可以送你走。”郑凡给出了让关若瑶诧异的回应。
　　“一定有事。”
　　此时的关若瑶，已经确定天隐僧人，必然跟郑凡说了什么重要的事。
　　察觉到关若瑶看向自己的目光，没有马上给出答复，郑凡咧嘴笑了笑。
　　“你会继续留在云海山脉吗？”
　　对于郑凡说改主意就改主意，关若瑶虽暗暗不满，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我也要离开云海山脉一段时间，至于以后的事，就不好说了。”郑凡叼着烟斗笑道。
　　“以后休想我再相信你。”
　　关若瑶蹙着秀眉，终于有些忍不住。
　　“那也没办法。”
　　郑凡笑了笑，年轮通道光幕已经在关若瑶不远处打开。
　　“可恶……”
　　关若瑶赌气一般，进入有着垂星坠落灾劫景象的年轮光幕中。
　　嗡鸣声过后，看到关若瑶已经在千灵山脉外围出现，随着郑凡心念变化，光幕景象已经转换成周万丽的身影。
　　发现周万丽身处一片林海之中，似乎是察觉到有人窥伺，郑凡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呼~~~”
　　没等周万丽反弹，郑凡就已经投身年轮光幕。
　　“不是说了，以后咱们各走各的，最好不要见面吗？”潮汐林海的一座树屋之外，郑凡刚从扭曲空间中露头，周万丽就已经面泛冷色。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咱们走在一起比较好。”郑凡先是观察一番周围的环境，旋即厚着脸皮，往周万丽身边凑乎凑乎。
　　“咱们并不是很熟。”
　　周万丽的冷笑，似乎对郑凡颇为不待见。
　　“说这话多伤感情感情啊，怎么咱们也是双修道侣。”郑凡丝毫不在乎周万丽的冷眼冷语，以及那要杀死人的目光。
　　“伤好了吗？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在本宫眼前消失。”周万丽似乎恨郑凡提起之前的事。
　　郑凡靠坐在略粗的树杈上，看着下方的海林之水，取出烟斗点着抽了一口。
　　有对郑凡出手冲动的周万丽，眼见他收起不正经之色，这才有所犹豫，将抬起的手掌又放了下来。
　　“嘭~~~”
　　重新进入树屋的周万丽，似乎将屋门当做了发泄对象。
　　“这海林带给人错综复杂之感，粗壮的古树和蔓藤，不但被水浸泡，更是遍布着迷雾，一些古树上甚至有着奇怪的刻印。”观察着周围景象的郑凡，心中暗暗赞叹，东林灵域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不同于大多数修炼宗门背靠大山，从郑凡的所在放眼向远方看去，虽然也有磅礴黑影般的大山，数量却并不连绵。
　　倒是下方被水浸泡的海林，带给人深不可测之感，不知道潜藏着多少坑洞暗流。
　　“都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天知道浸泡浩瀚森林的水下，因为森林一棵棵古树根茎的关系，是怎样的一种情况。”郑凡默默思量着眼下的环境。
　　即便是白日，因为海林中雾蒙蒙的关系，阳光也很难透过树木茂密的枝叶，射入海林之中。
　　“不过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魔门，如果不是天隐老僧，让我多亲近双修之人，我还……”没等郑凡暗自嘀咕完，树屋的门却被突然打开。
　　“你最好不要在背后骂我。”
　　周万丽恼火着脆喝，有着同郑凡心有灵犀之感。
　　“这么敏感吗？”
　　稍稍有所反应的郑凡，倒是觉得眼前的女人，只是一时之间气不过。
　　“不去找你那个便宜师娘，来找我做什么？”周万丽死死盯着郑凡，表面上有着逼迫的意味。
　　“我还是觉得对你更有好感。”
　　郑凡虽尽量想说得委婉实在一些，可是眼神的光泽，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的样子。
　　“你说谎，之所以跟着我，一定是有所图。”周万丽丝毫不买郑凡的账。
　　“被你看出来了吗？那就没办法了，之前我见过天隐僧人，他说我现在的情况，最好能多亲近双修之人，我想你是合欢宗主，应该颇为了解双修之道，过来找你对我必定大有益处。”郑凡一脸光棍的笑容，算是对周万丽道出了实情。
　　“先是无耻往上凑乎，不行就道明目地试探，如果还是达不到预期，你是不是就要让我赔偿得到的好处了？”周万丽似是看透了郑凡的嘴脸，恨恨道出了他的心思。
　　“我还真是这么想的，要不怎么说咱们心心相印呢，从我这里得到的变容晶鳞不朽根基，你应该还算满意吧？”郑凡毫不掩饰阴邪之色。
　　“既然你心中有数，聪明的话，就不应该再纠缠，我若现在想杀你，是轻而易举的事。”周万丽美颜严肃，丝毫不给郑凡好脸。
　　“我当然知道你厉害，之前在幽冥之渊二层，你随便动动手，就已经将我胸**穿了。”郑凡淡淡言语过后，已经起身向树屋中走去。
　　“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周万丽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不但心绪多变，而且还颇为神秘。
　　在周万丽看来，如果郑凡只是一个千灵宗弟子，根本就积累不下，让人为之恐怖的底蕴。
　　“我必须要同你在一起才行，就算是受不了，也暂且忍忍吧。”进入树屋的郑凡，笑着言语道。
　　不同于海林中的潮湿之气，树屋中干爽而舒适，尤其是羊绒地毯，光脚踩上去非常柔软。
　　“笃定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周万丽双眸露出玩味的笑意，显得很不好相与。
　　“只是试试，作为合欢宗主，你不会不能容人吧。”郑凡在树屋中找到蒲团盘坐，并没有太过放肆的意思。
　　“如果你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劝你还是死了那份儿心。”周万丽冷笑着看了看郑凡，随后竟转身离去。
　　“本来以为我过来，她会暗自高兴的！”
　　郑凡嘟嘟囔囔，流露出之前自我感觉良好，现实却不是那么回事儿的意思。
　　不过郑凡却不得不承认，周万丽的修为确实是强，他甚至无法准确感应，这个女人到达了什么境界。
　　如果抛去储存的手段，以及逆天底蕴，郑凡心里清楚，周万丽和他在修为上的差距，几乎是天差地别。
　　“若按照天隐僧人的意思，想要做到阴阳之息交融双修，即便不办事，也得在她身边才行，现在这个不打拢的情况，还真是有些难办了。”独自在树屋中的郑凡，这时甚至在反思，过来找周万丽，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了。
　　“还是得有些耐心才行，至少我不朽根基蜕变以后，现下还是颇为稳定的，而且留在这里，也未必会有什么危险。”在郑凡看来，既然周万丽刚才没动手，以后也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这小树屋在外面看着不太大，里面的空间却很宽敞舒适。”打定主意暂时在海林落脚的郑凡，在周万丽不回来的情况下，做贼一般从蒲团上起身，躺在了锦缎大床上。
　　闻着周万丽留下的体香，郑凡逐渐闭上了双眼，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
　　到了夜里，哗哗的潮汐声，在海林中轻微波荡，周万丽虽没有回来，但郑凡却也没有受到其他人的打扰。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郑凡起来之后，就裹上了金属身躯，从树上跳下水。
　　“这潮汐林海也算是一处奇异的地方了。”深入水中的郑凡，已然可以隐隐发现，一棵棵古树和蔓藤极度粗壮的根部。
　　“这一方潮汐林海的水下，完全就像身处海里一样，相当的深啊，裸露在水面上的树体与蔓藤，只是顶端极为细小的一部分。”观察水下景象的郑凡，心中暗暗奇异道。
　　“呼~~~”
　　稍稍放开体重的郑凡，快速向着水底下潜，弹指射出一道金属光华，卷向趴在粗壮树根上的一只脸盆大小青蟹。
　　“噗~~~”
　　金属指芒圈上青蟹之际，郑凡再度弹出一道指芒，将一条手臂长的肥鱼射穿，脚下踩水爆发出凝而不散的力量波纹，身形已然从深水中拔起。
　　“轰~~~”
　　随着郑凡的金属身形从水中冲出，根本就没在乎被金属刺鞭带到身边的青蟹和肥鱼，直接就上到古树之上。
　　“铮~~~”
　　脸盆大小的青蟹，一对大钳子极为有力，夹在郑凡的手上，泛起刺耳的摩擦挤压声。
　　“反抗也没有用，我这身金属躯体，即便是身处绝境之中，也未必能有什么危险能撼动。”郑凡一只手掌抵上青蟹的背上，稍稍释放出隐晦且激烈的脉动。
　　“嘭~~~”
　　青蟹坚硬外壳的光华，被震裂成星星点点，很快就不再挣扎。
　　不大一会儿功夫，将肥鱼收拾出来的郑凡，早早已经在火架上用锅将水烧开，把鱼肉和打开的蟹肉一起熬煮。
　　“这样的小生活倒是也不错，没事摸些吃喝，虽然距离策马扬鞭仗剑江湖，还有很大的差距，倒也乐得自在。”郑凡靠躺在粗壮的树杈上，悠哉悠哉道。
　　不知道是不是周万丽吩咐过了的关系，潮汐林海虽有各种各样的生物，合欢宗的修士却不多见。


第五百八十二章 有所求

　　潮汐林海外围的一处炊烟逐渐散去，填饱了肚子的郑凡，回到树屋之中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取出灵虚志饶有兴趣的读着。
　　“这灵虚志上说，潮汐林海位于东林灵域以西，与灵虚界四大秘海之一的迷雾之海相邻，不过已经不是太丰王朝，周万丽来到这里，要做什么呢？”郑凡倒是知道，作为太丰王朝的六大魔宗之一，合欢宗是在太丰王朝以西的合欢谷之中。
　　“怎么，你打算在这里住下来不成？”
　　周万丽冷着脸，出现在树屋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郑凡满足口腹之欲的炊烟所吸引。
　　“进来坐。”
　　郑凡毫不客气将烟斗点着，对树屋门口的周万丽招了招手，好像是在他自己家一样。
　　蹙着秀眉的周万丽，没有丝毫亲近郑凡的意思。
　　“我有些好奇，这潮汐林海在东林灵域的最西方，短短两天的时间，你是怎么从太丰王朝的地藏山脉来到这里的，即便是你实力大进，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横跨灵虚界五大灵域之一吧。”郑凡打着哈哈笑问道。
　　“用不着你管。”
　　周万丽似乎想到了，郑凡会有所猜疑，只是不确定，他是不是窥伺到了什么。
　　“对于太丰王朝的正魔两道大战，你这个合欢宗主，也太不上心了。”郑凡咧嘴言语，大致上已经猜到，周万丽来潮汐林海，不是为了避开太丰王朝的正魔大战，而是有所图。
　　在郑凡看来，太丰王朝纷乱的正魔大战一旦开启，也就意味着毁杀抢掠的机会，若是小来小去的也就算了，而六大正道宗门，多数都占据着洞天福地，诸如幽冥之渊与岁古佛窟这样的机缘，别说是太丰王朝的六大魔门，搞不好东林灵域之中其它的正魔两道势力，也是窥伺觊觎已久。
　　“我做什么，还用不着你一个通玄期的小修来管，知道你和我的差距有多大吗？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到达三境十二阶的生死境。”周万丽故意给郑凡压力，想要让他知难而退。
　　“修为没什么关系，只要你性别没问题，能够与我阴阳双息调和，我相信咱们可以尝试着好好相处。”郑凡的笑语，让周万丽美艳的容颜微微抽搐。
　　“你追着我不放，是不是为了这变容晶鳞？在幽冥之渊二层，你损失了不朽灵基，而我的合欢丹也碎了，大家都互有付出。”周万丽对郑凡明显有着很深的警惕。
　　“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我这次过来找你，只是让你助我阴阳之息调和，你也知道，我体内的灵元根基合而为一了，正是需要巩固夯实的时候。”郑凡努力想要表示，没有什么坏心思。
　　“因为你就没干过，能让人相信的事。”周万丽白了郑凡一眼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现在完全就是浪费时间，错失大好的双修机会，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没有那么多功夫放在你身上，知道我们千灵宗的关若瑶吗？她主动对我投怀送抱，我都没搭茬。”郑凡一副很行的样子，对周万丽嘞嘞道。
　　“就你？我看还是算了吧，如果有人能看上你这个卑鄙无耻之人，那只能说明她眼光有问题。”周万丽不屑言语道。
　　周万丽说出的气话，让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到了曾经与他有着约定的人儿。
　　藏灵古城中那一幕，似乎深深埋在郑凡的记忆中，当他被方欣然推开，躲过本源藏灵果藤激射的一刹那，妻子的心口却被精光果藤射穿。
　　“咯咯咯~~~”
　　眼见郑凡握起右拳暴起的青筋，周万丽还以为他要发飙，不满他连几句挤兑都承受不住。
　　在此之前，郑凡不是没借助黑石牌的奇异威能，搜寻过方欣然的情况，可是年轮光幕所给出的变化，却甚为模糊，根本就不能让他确定什么。
　　“心眼儿还真是小，说你几句就生气了？”
　　周万丽难得调节一下，沉重起来的气氛，却不知郑凡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她。
　　随着郑凡默不作声，从锦囊中取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方欣然亲手所写的上邪打开，一行行清秀的字迹，已经显现而出。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以周万丽敏锐的视觉感知，自然是能看到上面写的字，只可惜与灵虚界的灵文有所区别，她并不认识。
　　“都走到了这一步，我不能就此放弃，咱们双修怎么样？”郑凡并没有拿着方欣然的字迹看太久，将其妥善收起来之后，对周万丽毫无委婉之意。
　　“可恶啊……”
　　对于郑凡大刺刺的说法，周万丽不免恨恼，不过嘴上却没再拒绝。
　　“如果我体内的根基能稳定下来，一艘小舟探索迷雾之海，以天为被海为席是何等的逍遥畅快。”郑凡想入非非意淫道。
　　“想得倒是挺好，且不说迷雾之海危机重重，就是没有危险，让你一个人漂流在海上，只怕两天你就会觉得索然无味。”周万丽好似颇为看不上郑凡的样子。
　　“这倒也是，努力修行想要长生不死的期望，实在是太过飘渺，人活在世更多是得力争上游，得到别人的认可，想被人高看一眼，若是不与别人接触，就算是有通天的手段和力量，也没什么成就感可言，那些隐世强者该有多么的寂寞啊。”郑凡的笑语，带给人极为现实之感。
　　“哪怕是与正道宗门为敌，你也在所不惜吗？”周万丽正色问道。
　　“像我这样的大手，估计用不着下场吧，即便加入魔宗，有那么多小弟在，看看热闹也就行了。”郑凡打量着周万丽的姿容笑道。
　　“如果我不是一直保留着原阴，你觉得自己会有这样的蜕变吗？”周万丽终于将心中的介意说出。
　　“这个婆娘不是告诉我，在幽冥之渊二层出现的意外，是她的初夜吧！”郑凡面容略微僵硬，心中则是对周万丽的提醒倍感古怪。
　　合欢宗是一个什么样的宗门，即便郑凡没有深入了解，也大致上有着主观上的猜测，而周万丽作为合欢宗主，也难免让他用有色眼光看人。
　　“你之前想要害我的轮回古气，是怎么回事？”即便在此之前，周万丽隐隐就知道郑凡是怎么想的，不过对于他的神情，还是不免很生气。
　　“失控了，完全就是意外。”
　　郑凡故作无辜，一副不是成心的样子。
　　“信你才怪。”
　　若不是同样有所求，周万丽恨不得与郑凡这样的人，老死不相往来。
　　“别站在门口了，整得自己跟外人似的，赶紧进来，咱俩再试试。”郑凡起身想要将周万丽拉到床上，尝试阴阳双息调和，她却一步向外走去。
　　“别碰我。”
　　对于锲而不舍凑乎的郑凡，周万丽扭肩嫌弃道。
　　“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凑近一些，让咱们两个的阴阳双息调和更容易些，当然，如果能牵牵手什么的就更好了。”郑凡厚着脸皮，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你知道我到这潮汐林海，是干什么来的吗？”周万丽稍稍扭脸，虽问郑凡却不待见他。
　　“尽管我对潮汐林海，不是很了解，却能感觉到，这里也应该是一处奇异的古地。”郑凡一副洗耳恭听，愿闻其详的猥琐嘴脸。
　　“迷雾之海有着清灵珠，这种珠子存在于迷幻妖孆的体内，是一种奇异的妖丹。”周万丽对郑凡道。
　　“于你而言有什么用处吗？”
　　郑凡收起不正经的嘴脸，神色平静而深沉。
　　“清灵珠可以入药，炼成转生丹，因为所需炼丹材料很难寻找的关系，转生丹也倍显珍贵。”周万丽的说法，让郑凡双眼微微一睁。
　　然而，随后的过程中，周万丽却略微诧异，郑凡并没有再详细询问。
　　“如果不是你体内拥有轮回的力量，我也不会想着要找寻迷幻妖孆。”对于郑凡思量不语，周万丽只好继续道。
　　“想必你不会是为了我。”
　　郑凡略有深意笑语，似乎有着些许猜测。
　　“转世重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在此之前需要很多的准备，如果不是你将轮回之气传导入我体内，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周万丽瞥了郑凡一眼。
　　“做人还是诚实一点儿比较好，即便你转世重修，也必然是出于自身的原因，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的情况只怕会更加悲观，得了便宜还卖乖，想将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吗？”郑凡不为所动，主意显得极正。
　　“一直以来，这潮汐林海都被幻海宗所占据，容不得大肆搜寻，想要进入迷雾之海也不容易。”周万丽更多让郑凡心里有所准备，并没有让他马上出头的意思。
　　“迷雾之海作为灵虚界的四大秘海之一，都说是有进无出，深入的修士会迷失在其中，为了你所说的妖丹，没有必要进入冒险吧。”郑凡摇了摇头，打着退堂鼓道。
　　“刚刚你不是还说，想要遨游迷雾之海吗？”周万丽冷笑调侃道。
　　“明知危机重重，还要进入其中，那该有多么生无可恋啊，如果是想要将自己埋葬在迷雾之海中，就另当别论了。”郑凡的说法，让周万丽难免有些奇怪眼前的男人。


第五百八十三章 秘辛

　　“呼~~~”
　　潮汐林海之中，郑凡虽张开了浮光掠影的光翅，飞行速度却并不是很快。
　　“与其探寻迷雾之海，倒不如去幻海宗想想办法，你敢带人来这潮汐林海，应该是同幻海宗的人相熟吧？”郑凡对前方的周万丽淡笑道。
　　“如果能在幻海宗得到清灵珠，我会让人进入迷雾之海？”周万丽很是看不上郑凡，没好气道。
　　“即便你想让我负责，我也不会进入迷雾之海。”郑凡也不在乎周万丽的语气，依旧笑容以对。
　　“到了幻海宗之后，不要多说话，别以为你在六宗会法上，表现出了一些底蕴，就可以在修炼界横行无忌了，这里可不是太丰王朝。”周万丽正色提醒道。
　　郑凡只是笑了笑，就像个小跟班一样，并没有惹事生非的意思。
　　随着逐渐接近，视线中的一座大山黑影，郑凡的神色，也不免为之沉凝。
　　“好庞大的一座巨山，在远处看似虽不陡峭，离到近处却是倍感压力，若是在山峰周围绕上一圈，都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郑凡看着山峰周围若隐若现的禁阵，暗暗在心中思量道。
　　“嗖~~~”
　　没等周万丽叫人，一名白发飘逸老人的身形，已经在两人不远处浮现。
　　“这两个人有问题。”
　　郑凡显得极为好信儿，已经感觉到周万丽与老人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是你要的清灵珠。”
　　梳着发髻的老人，取出一个小盒子对周万丽道。
　　看着周万丽略有犹豫，还是接过了从老人手中射出的盒子，郑凡眼神不由一亮。
　　“离开潮汐林海吧。”
　　白发老人稍稍看了一眼，跟着周万丽的郑凡，并没有什么不满之意，神色反而显得很淡然。
　　“他或许能帮你。”
　　周万丽目光复杂，似乎为老人着想的说法，让郑凡心中暗暗恼火，有种被人卖了之感。
　　“不用了。”
　　老人并不是不领情，反而看了周万丽有一会儿，似是要将她记住一样。
　　郑凡之所以将梳着发髻，保持俊朗容貌的男子称之为老人，当真是不敢猜测他的年龄有多大，从其深邃的目光，以及沉静的神情，就能感觉他经历了好多的事。
　　“自己保重，我要回太丰王朝了！”
　　周万丽道别的话语，显得很缓慢，像是不愿就此离去。
　　然而，老人即便神色复杂，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向着大山中返回。
　　“这个老人年轻的时候，必定是英俊盖世，豪气万丈的惊才之辈，倒是有些正道之士的风采。”郑凡虽恼火周万丽要将他卖了，不过却对老人的气质暗暗赞叹。
　　“古陵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同我走……”没等周万丽将话说完，就被老人摇头打断。
　　“正魔有别，你我道不同，缘分早已尽。”老人进入时隐时现禁阵之前，话语极为简略。
　　“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得来全不费功夫，走了。”老人离去消失了好一会儿，郑凡才示意周万丽，此地不宜久留。
　　“你也有转世重修的打算？”
　　周万丽并不确定郑凡的心思，总觉得这个人表面上不正经，心思的深沉程度，远不是常人可比。
　　“我得看看才能决定。”
　　郑凡虽表现出让周万丽蹚路之意，不过心中却没有一丝进入轮回的打算。
　　“你我只是相互合作，待太丰王朝正魔大战结束，瓜分到利益之后，从此最好再别有什么来往。”周万丽一脸严肃道。
　　“有那个老人在，你自然不会看上我，不过明着让人打我主意，就不太好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郑凡嘚嘚瑟瑟笑语道。
　　“呼~~~”
　　周万丽瞥了郑凡一眼，当先飞走，表面上话不投机的样子，实则却是暗暗警惕他的说法。
　　“等等我……”
　　郑凡死皮赖脸跟着周万丽，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她怎么想的。
　　“这个清灵珠应该很重要，即便我没有转世重修的打算，也得想办法弄到手，至于潮汐林海也是一个重大发现，以后若没有周万丽的情况下，我倒是可以自己过来探探，相比太丰王朝，这里似乎平静了很多。”郑凡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想到的却是迷雾之海。
　　相比灵虚界的五大灵域和四大秘海，太丰王朝只能算是东林灵域所林立的百朝之一，如果不是有着一些奇异的古地，只怕都得沦为末流，根本就不起眼。
　　“万丽，你什么时候准备和我双修，如果回到太丰王朝之后，一旦参加到争斗厮杀之中，只怕就更不方便了。”郑凡自私自利道。
　　对于郑凡厚着脸皮的要求，周万丽心中多少有些犹豫和忌惮，并没有马上给他答复。
　　“保险起见，还得找机会去看看师娘，总不能在她这一棵树上吊死，不过若是跟着她，搞不好能有其它的机遇，怎么说都是合欢宗主，而且她还有极强的实力，相信随着正魔两道大战的深入，一定会有能偷鸡摸鸭的时候。”郑凡暗暗在心中笑道。
　　“既然得到了清灵珠，也就不用再等下去了，用你的能力回去太丰王朝。”远离了磅礴大山之后，周万丽才对郑凡道。
　　“我可回不了合欢谷。”
　　郑凡淡淡一笑，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让周万丽不确定，他是否知道了怎么到潮汐林海的秘密。
　　“那你能去哪儿？”
　　即便是在幽冥之渊二层，周万丽也没有感受到，郑凡所拥有的年轮光幕根基。
　　此时的周万丽更想知道，郑凡能够进行大范围挪移的秘密。
　　“在太丰王朝的疆土中，少有我到不了的地方。”郑凡半真半假笑道。
　　其实黑石牌一部分奇异的威能，郑凡此时已经多少能够掌握，他眼下所能去的地方，要么是之前自己去过，要么就是被窥伺跟踪的人所到之处。
　　“兵坟荒原能去吗？”
　　周万丽对于郑凡吹吹呼呼的说法，并不是很相信。
　　“兵坟荒原是什么地方？”
　　郑凡心中多少有些猜测，只是不太确定。
　　“浩剑宗的所在之地，就在兵坟荒原上。”周万丽的说法，让郑凡暗道一声果然。
　　“浩剑山吗？”
　　郑凡嘀咕了一声，身前不远处已经显现出年轮光幕，有着颇为荒凉的平原景象。
　　“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直接进去就行吗？”周万丽若有所指，面对年轮光幕向郑凡确认道。
　　“当然。”
　　郑凡得意洋洋的臭屁嘴脸，至少表面上看着不像心思深沉之辈。
　　“嗡~~~”
　　继周万丽之后进入年轮光幕的郑凡，甚至没有问合欢宗之人被她派去迷雾之海的事。
　　“呼~~~”
　　没过太长的时间，待到周万丽感知出现变化，从荒原一方扭曲的空间冲出，也没有发现郑凡奇异手段的基础。
　　“继千灵宗之后，下一个是浩剑宗吗？”跟着出来的郑凡，心中多少有了些预期。
　　“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被称为兵坟荒原？”
　　周万丽立身在碎裂的荒原上，观察了一番四方天地，旋即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相比千灵山脉，这里既荒凉又破败，但却有种不同寻常的意境或气息，我说不太好。”郑凡神色平静道。
　　“虽然比不上灵虚界七大禁地之一的古战禁地，但兵坟荒原却也是一处上古战场，曾经发生过古修炼界的大战，只不过，传说此处的古修士，全部都是葬在一柄上古邪兵之下，而这柄上古邪器，就收藏在浩剑宗。”周万丽一边在荒原上纵掠，一边对郑凡道。
　　“你所说的古战，距离现今倒底有多遥远，为什么太丰王朝有这么多古藏？”郑凡心中有着太多的好奇。
　　“修炼界中，万载岁月称之为一个纪元时，这兵坟荒原上所发生的古战，距离现在至少经过了一个纪元时，也就是一万年之前，至于古藏多的情况，在灵虚界之中，并不是只有太丰王朝，一些古籍上甚至提起道，灵虚界被称之为墓葬之界，或是对整个灵虚界有着罪罚、天谴之说。”说到后来，周万丽神色忍不住流露出郑重之意。
　　“看来最大的问题，在整个灵虚界上，难道说咱们所处的灵虚界，是葬古之界吗？三境十二阶之上，又有着什么样的强者？”郑凡很是在意问道。
　　“灵虚界虽有着葬古之称，在天宇之中，却应该算不得上层位面，充其量也就是众多地灵界之一，就连一方仙界都称不上，而且强者几乎是没有什么出路，到了三境十二阶的生死境，不但劫数一次比一次重，而且还很难感应到飞升仙界的一点牵引，如果不是这样困难，我也不会想到转世重修了。”周万丽道出了，以前郑凡很多不知道的情况。
　　“当真是处在什么样的位置，有着什么样的考虑，这可是大收获！”郑凡暗暗兴奋道。
　　“对于你现在的通玄期修为来说，现在了解灵虚界的秘辛，为时还尚早，是因为灵基化为了古气吧？”周万丽稍稍侧头，观察着郑凡道。
　　“现在我的情况有些不同寻常，你似乎知道很多的事。”郑凡笑了笑，略有深意道。


第五百八十四章 衰弱

　　荒凉的平原之上，一道极长且宽阔的沟壑，就像是用巨刀所挥出，目标直指远方模糊的耸天大山。
　　“不知道何人能够有如此伟力，即便是大自然之威与之相比，也无法在短时间造成这等破坏！”郑凡站在深不见底的沟壑边缘，不由露出了赞叹之色。
　　“一个纪元时之前，这里所发生的古战，必定是极为激烈可怕，只不过一些传说，现如今已经很难再证实。”周万丽示意郑凡跟着跳下沟壑，轻声言语道。
　　“魔道大举进犯千灵宗，遭遇了垂星坠落的打击，损失应该同样挺惨重吧？”郑凡略有深意笑道。
　　“那又怎么样呢，没有实力的人，在正魔两道大战中丧生是很正常的，根本就无需太过在意。”周万丽的回应，带给人适者生存之感。
　　“魔道之人确实比较狠，如果你们都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就让大战来得更加轰轰烈烈吧。”郑凡双手十指虚张，显得更加的疯狂。
　　“你一个小修，有如此的信心和底气，是来自于何种底蕴？若是本宫没猜错的话，十年之前的地藏山脉灾变，就是因为你而引起的吧？”周万丽落在沟壑下方的一处石坪，娇笑着对郑凡问道。
　　“如果我底蕴不强，你也不会跟着借光了，至于十年前地藏山脉的灾变，可不是因为我引起的。”郑凡摇了摇头苦笑，没有一点儿承认的意思。
　　“不是？根据之前你在六宗会法上的表现，可是有传闻说，你所修炼的仗天魔功，并不是千灵宗所拥有的残卷，而是来自于幽冥之渊一层的仗天魔人。”周万丽玩味笑语道。
　　“确实得找到仗天魔功的全部心法，若是幽冥之渊一层以前存在着仗天魔人，你觉得流落到哪里的可能性比较大。”郑凡双眼微眯，神色郑重道。
　　“真的不是你？”
　　郑凡的预期与神情，大大出乎周万丽的预料。
　　“是我又有什么好掩饰的，眼下幽冥之渊的二层也出现了变化，我觉得那叹息壁障已经能够推开了，难道你对幽冥之渊三层，没有什么好奇吗？”郑凡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幽冥之渊三层，应该是存在着幽冥魔火，那不是我能驾驭的，看着吧，随着正魔大战愈发激烈，在攻打剩余五大宗门的时候，幽冥魔火必定会被用上，你那个师娘虽成就了幽冥之体，却不是唯一一个获得幽冥之渊机缘的人。”周万丽的说法，让郑凡心中暗暗讶异。
　　同样在幽冥之渊获得了机缘的郑凡，几乎是很难想象，竟然还有人得到了偌大的好处，不过仔细想想千灵宗被魔道入侵的情景，他也就释然了一些。
　　“那棵从化石林冒出的参天幽冥之树，应该就是幽冥之渊的机缘之一了，只是不知道，其他获得幽冥之渊机缘之人，是不是因为我当年在幽冥之渊一层引起核爆炸，从而在后续跟着捡了大便宜。”在周万丽的示意中，盘坐下来的郑凡暗暗思量道。
　　“现在你的古气如此诡异，直接让灵元与古气交融双修，只怕是不行了，我怕被你所害，通过近距离的阴阳双息调和，倒是可以尝试。”坐在郑凡身边的周万丽，毫不掩饰对他的警惕。
　　“能做到阴阳双息调和就行。”
　　郑凡所释放出的阳息，并非是白色古韵，而是淡淡的白色气流。
　　“嗡~~~”
　　随着周万丽试探着放出体内犹如黏稠气压般的阴息，两人的阴阳双息不但没有排斥，反而彼此吸引，逐渐化为了两种流光纠缠交织的圆形光茧。
　　“这是怎么回事？”
　　周万丽感觉qingyu就像干柴烈火一般，一点即燃阵阵躁动，不由对郑凡质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
　　郑凡也是强忍着冲动的情绪，在此之前当真是没有什么qingyu的非分之想。
　　如果说郑凡对身边的女人有所图，那也是想要将流失在她体内的不朽根基底蕴收回，如果正魔大战能愈演愈烈，找机会得些好处。
　　只见周万丽一身肌肤愈发粉嫩，体内的阴息竟然犹如失控般，不断涌动而出，盘坐的娇躯更是不住颤抖。
　　“你最好能自制一些，我可不是要跟你办事的，对你更是没什么兴趣，咱们也别再闹出不愿去回想的记忆。”郑凡说的虽可恶不正经，不过却当真有些担心，两人阴阳双息不断从体内涌出调和，会被有心人察觉到。
　　“你是不是一早就在算计这样的结果？赶紧停下来，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周万丽对于郑凡完全不相信，莹润美眸所透出的厉芒，带给人要翻脸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是我的算计，我劝你还是省省猜疑心吧，如果不是为了稳定新生出的白色古韵，你以为我愿意与你有什么交集吗？”郑凡一脸嫌弃，干巴巴道。
　　“咱们一起收起阴阳双息……”
　　周万丽与郑凡虽没有挨着，可是一身泛出的阴息，却与他的阳息纠缠调和。
　　此时的周万丽甚至意识到，如果强行对郑凡出手，只怕她也会受到阴阳双息分崩的反震。
　　“这个女人摆明了对我心有介怀，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以后再想进行阴阳双息调和，就没什么机会了。”郑凡体内的阳息，虽然也犹如开闸泄洪一般，有些不受控制，但是他并没有为收回阳息而做半点儿努力。
　　“怎么，你是打定主意想害我？”
　　周万丽不但没有发现，郑凡主动控制阳息，反而心有灵犀一般，隐隐感觉到了他的想法。
　　“跟害不害你有什么关系，阴阳双息调和不禁对我有好处，你也能从中受益，简直就是无理取闹。”郑凡一副没什么耐心的样子，暗暗戒备着周万丽发难。
　　“呼~~~”
　　就在周万丽抬手，想要向郑凡喷射气压炮之际，从她右手掌涌出的阴息反而更盛，灵元好似憋在了右手臂中，形成了反震一般。
　　“嘭~~~”
　　在郑凡看来，周万丽的右臂鼓胀反流，就像在体内引起了气爆一样，瞬间将她躯体撑出一股烟华。
　　“早就跟你说了，不让你轻举妄动的，现在倒好，脑瓜子被鼓放屁了吧。”对于周万丽一身光华闪烁，倒在地上的情形，郑凡不由撇了撇嘴。
　　不知道是因为周万丽出了问题，还是郑凡阳息有异，在澎湃的阴阳双息调和过程中，气流般的阳息，竟然借助她的阴息，呈现出逐渐厚重之势。
　　“她的阴息在衰弱吗？”
　　平稳以对的郑凡，自然发现了阳盛阴衰的情况。
　　“郑凡，你不得好死……”
　　倒在地上的周万丽，突然暴起冲向他，却因为体内不朽根基的动荡，跌撞在他身上。
　　“发什么疯，你给我清醒一点儿，我虽然想过要找回部分流失在你体内的不朽灵基，不过眼下这样的情况，却并不是出自我的算计。”郑凡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挥手就将周万丽拨个跟头。
　　此时的周万丽，面对郑凡强横的肉体力量，显得极为娇弱，身躯摔倒在地好一会儿都没能再起来。
　　“为什么她体内的不朽根基，会出现如此的动荡反噬，这种状态即便是在幽冥之渊二层都没有过。”看着倒在地上的周万丽，娇躯不断抽搐，体内渗入的浓郁不朽灵基，甚至对肌肤都造成了损伤，郑凡心中多少产生了一定的猜测。
　　“难道说随着她体内的阴息减弱，积蓄的不朽灵基，会造成难以控制和承载的情况吗？”郑凡虽觉得周万丽状态不太妙，可是在难得有这么好机会的情况下，却并没有放弃借助她阴息蕴养自身的意思。
　　“住手……”
　　阴息愈发虚弱，体内不朽灵基却疯狂反噬的周万丽，说话都显得有些吃力。
　　“即便我现在住手，你也难以平息体内不朽灵基的反噬了。”发现周万丽肌肤上生出的晶鳞，郑凡略有犹豫，这才起身走到了她跟前。
　　“呼~~~”
　　随着周身缭绕厚重阳息气流的郑凡，将周万丽抱在怀中，她得到阳息滋润的不朽灵基，动荡与反噬的危机，这才稍稍平稳了一些。
　　“以你现在虚弱的阴息，已经难以驾驭身体中的不朽灵基了，之前从我这里盗走的变容晶鳞，以及灵机底蕴还回来吧。”对于娇柔的周万丽，郑凡神色木然道。
　　“我只是后悔之前没有杀了你。”
　　强忍着五内欲焚，阵阵颤栗之感的周万丽，好似从嗓子缝中挤出恨语。
　　“若是从正魔大战考虑，你的用处，可比盗走的那些不朽灵基有价值，而且自从化出这种白色古韵之后，我也轻松了不少。”郑凡一身气流般的阳息，虽极为澎湃旺盛，可是体内的白色古韵却收敛得极好，丝毫不外露。
　　“你要干什么？”
　　发现郑凡解开衣衫，周万丽尽管意识到了眼下的处境，却还是不免惊恐万分。
　　“我要干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虽说对我来说有些吃亏，不过为了救你一命，也没办法了！”郑凡嘴上虽不情愿，心中却是暗赞机会太好，如果不趁这个时候，将失去的灵基夺回来，简直就是看着机会白白溜走。


第五百八十五章 收回

　　“咔！咔！咔！”
　　兵坟荒原直指浩剑山的沟壑下方石台上，一圆光茧被从内向外被掏碎，**上身的郑凡，不多时就从中钻了出来。
　　即便在沟壑下面的背阴处，郑凡一身肌肤，以及精壮的肌肉，依旧流转着古铜色的光华。
　　稍稍拉抻一番身形的郑凡，旋即攥起右拳，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
　　“郑凡……”
　　被穿上一身红装的周万丽，随后从光茧的大洞中出来，即便狠毒了不远处的男人，却不免有些虚弱。
　　“别声色俱厉了，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现实一些，好好考虑考虑以后咱们之间的关系。”郑凡神色木然道。
　　“我一定要杀了你。”
　　周万丽怒不可抑，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现在的你，还有那个能力吗？”
　　郑凡转头平静言语，让周万丽神色更显难看。
　　被郑凡强行抽取了不朽灵基的周万丽，此时气息已经颇为虚弱，虽保有着生死境的修为，底蕴却带给人干涸之感。
　　“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也对我没什么用处了，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去寻找适合的地方，将损失的灵元尽快充斥起来，否则你的生死境修为，很快也会受到影响。”郑凡面无表情对周万丽道。
　　“呼~~~”
　　似乎认清现实一般，周万丽尽管双眸流露着恨意，却纵身艰难向沟壑上方飞去。
　　“本来不应该放过这个女人的，不过听她的意思，似乎我在六宗会法之上的发挥，让不少人盯上了，正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郑凡右手化爪，看着周万丽离去的身影略微嘀咕，旋即又放松了下来。
　　“嗡~~~”
　　在郑凡的心念引动中，年轮光幕在沟壑下方浮现而出，里面的光景，则是浮尘尽退的千灵山脉。
　　郑凡进入年轮光幕之后，到了沟壑上方的周万丽，才觉得危机暂时消散。
　　“又是轮回气息，不只是将我的不朽灵基抽取，而且还想让我坠入轮回，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该死的家伙。”周万丽停在沟壑边缘上，手指向着身前空间一划，没等将东西取出来，神色却是骤然一变。
　　“郑凡……”
　　发现两件重要的东西，被郑凡所盗走，周万丽不由疯狂嘶吼，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嗤~~~”
　　在灾劫过后千灵山脉出现的郑凡，眼看着星辰巨坑中千灵宗满目疮痍的景象，双眼中透出的却是感叹之色。
　　“之前如此大的一颗星辰，轰入地下之中，正常情况下，整个千灵山脉都应该灰飞烟灭了，没想到星辰被收取之后，千灵九峰竟然恢复了残破的峰体！”郑凡在星辰巨坑之外一步踏出，没等脚落下，身形就已经消失不见。
　　星辰巨坑中的翠灵峰所在，九孔瀑布早早已经消失不见，充斥着道道裂纹的残破峰体，甚至是寸草不生，峰中建筑也早早就灰飞烟灭。
　　“山峰能够恢复，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不过对于翠灵峰一脉来说，却已经没什么意义。”出现在翠灵峰一处山洞前的郑凡，摇了摇头道。
　　“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柳月琴的淡语声，从山洞之中，隐隐伴随死气透出。
　　“师娘，我回来是要收回不朽灵基。”
　　郑凡并没有马上进入山洞，却直接道明了来意。
　　“即便你不主动索取，我体内的不朽灵基，也是太过磅礴难以压制，如果不疏导的话，到最后也只会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进来吧。”幽冥死气微微收缩，柳月琴柔和淡语道。
　　进入山洞中的郑凡，很快就看到了被幽冥死气包裹的柳月琴。
　　“幽冥之渊二层所发生的事，多少有些出乎预料。”郑凡对一团幽冥死气稍稍躬身，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
　　因为幽冥死气的关系，柳月琴姿容被遮掩，让人看不清楚。
　　“或许吧，为了生存下来，有些时候还是需要一些伪装的。”郑凡点着烟斗，深邃的目光难得显露。
　　“你达到目地了？”
　　柳月琴似乎已经彻底明白，郑凡根本就不只是那个从小长大的千灵宗弟子那么简单。
　　“还没有，不过最危急的状况，总算是熬了过来，相信师娘应该能多少了解一些我的难处。”郑凡抽了一口烟斗道。
　　“你说的是轮回气息？”
　　柳月琴淡淡叹了口气，同样沾染上了轮回气息的她，已然感受到被轮回之道一点点淹没的无力。
　　“像你和周万丽，只是沾染上了轮回气息而已，真正的源头，始终在我的身上。”相比在幽冥之渊碰到的周万丽，郑凡对柳月琴还是有感情的，并不想害她。
　　“你体内有那三十六道古梵文，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必定是不太容易。”柳月琴表示了对郑凡的理解。
　　“人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无奈，眼下师娘的情况又何尝不是如此，你体内的幽冥死气，实在是太过磅礴了，即便成就了幽冥之体，也不过是表象罢了。”郑凡摇了摇头，不由想到了，他在九孔瀑布淬炼肉身，自以为成就的先天之体。
　　“若不是还有放不下的事，借助轮回气息转世重修，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一生，同样有着太多不愿想起的回忆。”柳月琴语气略有沉重道。
　　“我与师娘不同，之所以挣扎求存，不愿坠入轮回，为的就是保住这一世的记忆，不管是值得留恋的事，还是不愿回想的，在我看来都是人生的意义，如果失去了这些记忆，与彻底死去没什么区别。”郑凡靠坐在洞壁上，似乎在追忆曾经之事。
　　“我能感受到，你现在的战力，或许比起宗门出事的时候还要强，以后你还会留在这里吗？”柳月琴对郑凡问道。
　　“我的灵元根基经过变异之后，压力确实没有以前大了，至于以后是否留在这里，得看这里能不能支撑下去。”郑凡神色木然道。
　　“你愿意留在这里，却不想出头是不是？”柳月琴多少明白郑凡的心思。
　　郑凡点了点头，想到却是以前体内灵元驳杂的情况，眼下所有灵元根基合而为一，化为白色古韵，他确实是轻松不少，不朽根基也更有条理。
　　如果说除了三十六道古梵文之外，郑凡还有什么自身情况比较在意的，那就是体内的力量是古韵，而不是寻常修士所积累的灵元。
　　“你现在的修为，虽大致在通玄中期，不过却拥有着超阶战力，已经完全步入噬古之道了。”柳月琴淡淡言语道。
　　“逆天者和噬古者有什么区别吗？”
　　郑凡更想知道，他所蜕变的白色古气是什么，只可惜天隐老僧和周万丽，都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
　　“逆天者虽也是吞噬外力积蓄根基，不过却在可控范围之内将外力加以炼化，蜕变成自身的力量，再过度压榨自身底蕴释放战力，到了噬古者这个阶段，自身情况却已然失控了。”柳月琴简单回应道。
　　“都差不多，不过就算噬古一途是绝路，也不能坐以待毙，修炼我是不太懂，但生灵却是可以不断进化的，这才更加符合生存之道。”郑凡闭上双眼道。
　　“翠灵峰一脉的弟子，你能不能将她们找回来？”柳月琴略有犹豫之意。
　　“自己想回来，也就回来了，否则即便是找，依旧是换不来真心，除了死去的人，我看还活着的人，都过得不错。”郑凡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也罢，不过你既然回来了，最好还是在千灵九峰走走看看，也能让人有个心理准备，毕竟现在宗门中，不是只有你我二人，至于你要收回不朽灵基，我也需要一些时间……”柳月琴语气有着掩饰不住的复杂。
　　“那我就先走了。”
　着上身的郑凡，在山洞中起身，缓缓向着外面走去。
　　“如果下一个是浩剑宗的话，搞不好还会产生偌大的变数，从以前在千灵宗外面碰到的一身魔鳞中年人，以及那散发死气的老者来看，魔道与正道宗门的情况，似乎还有所不同，涌动的暗潮，更像是一个由为数不是很多魔道强者组成的小团体。”郑凡在心中暗暗猜测，却并没有告知柳月琴。
　　“呼~~~”
　　随着郑凡在翠灵峰一跃而下，根本就没有控制身形飞行和滞空，硬生生就向着峰下的地面落去。
　　“轰~~~”
　　巨响声泛起，郑凡落在地上的身形，直接将岩石砸穿，犹如重物冲击入地面一般。
　　“嘭~~~”
　　尘烟没等散去，郑凡的身形，就已经从岩石深坑中射出，**上身的肌肤，没有丝毫的伤痕。
　　“白色古息平稳，肉身也处于相对巅峰的状态，现在的我，端可谓有着逆天的战力。”跳纵的郑凡双眼泛亮道。
　　遥望千灵九峰，郑凡虽不知道，另外八脉山峰的古物，有没有如同翠灵峰一样被收取，不过看九脉碎裂的峰体，却都有些不堪重负之感。
　　“就算关若瑶提过，垂星坠落是将千灵山脉封印了，可是九脉山峰能够在垂星被收取之后恢复，却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即便这是类似于时光回潮的大神通，这千灵九峰的地脉可能也有所异常。”郑凡观察千灵山脉的环境，暗暗在心中思量道。


第五百八十六章 卷土重来

　　朝天峰一处崖台之上，鹤发童颜的玄烨真人，看着眼前**上身的青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与玄烨不同，苗曦盯视郑凡的目光，则是记恨与恼怒交织。
　　“眼下千灵宗成了这个样子，众多弟子死的死散的散，没想到你会回来。”玄烨平淡对郑凡道。
　　“我也算是自小在千灵宗长大，对于宗门同样很有感情。”郑凡的说法，倒不无真心的成分。
　　“对千灵宗有感情？魔道修士大举入侵宗门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苗曦忍不住插言道。
　　郑凡抽了口烟斗笑了笑，并没有给苗曦话语上的回应。
　　玄烨真人扫了苗曦一眼，似乎让她将以往的恩怨放一放，在这时候不要多言。
　　“宗门出事之后的这段时间，你做什么去了？”鹤发童颜男子目光平淡询问道。
　　“我躲了一段时间，观察一番形势，旋即找到关若瑶去了天岁寺。”郑凡的说法并不是很详细。
　　“宗门折损的弟子，大致上已经清楚了，翠灵峰一脉的弟子之中，你现在算是入门时间最久的。”鹤发童颜男子淡淡笑语，有着提醒的意味。
　　“翠灵峰一脉弟子本就不多，眼下回来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郑凡并没有负起责任的意思。
　　“你觉得以后宗门要怎么办？”
　　玄烨真人观察郑凡的同时，有些好奇他是怎么想的。
　　“整个千灵山脉，几乎都被垂星坠落压入地下，即便千灵九峰恢复，也没有了以往的根基，如果可以的话，迁离地藏山脉自然最好，否则往后还得出事。”郑凡的答复，让苗曦蹙了蹙秀眉。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地藏山脉的幽冥之渊？不只是其它宗门和魔道修士，就连千灵宗的一些人，也不愿放弃幽冥之渊的机缘，离开了地藏山脉，大家又要去哪里？”玄烨略有深意道。
　　“惦记着无能为力的机缘，无异是愚蠢的贪心，别说宗门现在元气大伤，即便是全盛时期，也很难得到幽冥之渊的核心机缘，充其量就是获得些无足轻重的好处，而且付出了很大代价吧？”郑凡站在崖台之上，向远方遥望道。
　　“曦儿，你怎么看？”
　　玄烨真人虽知道苗曦的想法，却有着让她当面说出来的意思。
　　“掌门，她的言论我根本就不想听，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郑凡丝毫没给苗曦留脸，没等她说话就要告退。
　　“郑凡……”
　　苗曦露出愤怒之色，却没有将想法说出的机会。
　　“在太丰王朝之中，大多数的洞天福地，都被正魔两道很强的势力占据，离开了千灵山脉的话，当真是没什么好去处。”玄烨犹如自言自语道。
　　“修士为什么一定要在深山老林里修炼呢，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去太丰城，投靠王朝的话，说不定还能封一个护国宗门。”郑凡头也没回的说法，完全出乎了玄烨真人和苗曦的预料。
　　苗曦刚想上前，就被玄烨真人抬手所阻。
　　陷入思索的鹤发童颜男子，惊讶过后，似乎是真在考虑郑凡所说之事的可行性。
　　“呼~~~”
　　郑凡从崖台跳下之后，张开一双光翅，并没有回翠灵峰，而是向断狱峰飞去。
　　“师尊，你切莫相信他的话，这种人一看就是心怀鬼胎之辈。”苗曦担心对玄烨真人提醒道。
　　“去太丰城投靠王朝，对千灵宗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出路，而且靠近太丰城的地方，还有断天山脉。”玄烨真人深吸一口气道。
　　不同于玄烨真人的考虑，郑凡则是没有想那么多，对于他来说，无论宗门是否留在千灵山脉，影响都不是很大。
　　“都说千灵九脉，各峰有各峰的风光，不过在魔道大举入侵之前，我只是见识过翠灵峰和朝天峰的景象，现在虽说有机会走走了，千灵九脉却已经不复以前的盛况。”向断狱峰飞去的郑凡，话语透着可惜之意。
　　因为看过千灵典的关系，郑凡知道断狱峰以前不只是囚禁着魔道修士，峰脉首座更是执掌着宗门的戒律。
　　“魔道入侵千灵宗的激战，并没有持续多久，而关若瑶引发垂星坠落，导致了正魔两道修士四散逃走，旋即千灵山脉被埋葬，按道理说，千灵九脉的古物，应该还来不及收取，就连我取得翠灵峰一脉的古物和禁地机缘，时间都颇为紧迫。”郑凡之所以去断狱峰，为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处。
　　“轰~~~”
　　郑凡飞到断狱峰顶，体重稍稍放开一些落在地面，故意弄出了动静。
　　“你是郑凡！”
　　断狱峰顶并不是没有人，一名弟子已然认出了，**上身到来之人的身份。
　　“看来宗门之人，还真是回来不少，李长林在吗？”郑凡咧着大嘴笑道。
　　“长林师弟没回来，有什么事我可以去找姜法元师兄。”认出郑凡的男子，明显入门要比他和李长林早。
　　“首座也不在？”
　　郑凡心不在焉笑语，不断观察着断狱峰顶的环境。
　　与翠灵峰的情况大致差不多，断狱峰顶的大殿，早早已经灰飞烟灭，充满裂纹的峰体，同样是生机尽失。
　　断狱峰弟子看向郑凡的目光，明显有着警惕与戒备之色，再没给他什么回应。
　　“师兄有事就先忙着，我到处走走看看。”郑凡大大咧咧笑语，好似将断狱峰当成是自己所在的峰脉一般。
　　“你是翠灵峰一脉弟子，在我们断狱峰走动恐有不妥，立刻离开这里，否则不要怪我禀报掌门。”没等郑凡动身，姜法元就已经快速纵掠到峰顶，反应显然颇为及时。
　　对于断狱峰的姜法元，郑凡并不是很陌生。
　　当年在化石林坊市的时候，正是因为孔宁夺舍小女娃所造成的情况，让郑凡与姜法元起了一定的冲突，最后被柳月琴和断狱峰长袍老者所调解。
　　“都是千灵宗弟子，我有什么不能在断狱峰走动的，这里又不是你家。”郑凡瞥了姜法元一眼，根本就没将他当回事儿。
　　“呼~~~”
　　眼看着郑凡脚下一旋一进，扩散出一蓬风霞的同时，身形骤然消失不见，姜法元不由暗道一声不好。
　　“是狱洞，快告知掌门。”
　　姜法元焦急对男弟子示意，他则是向后山飞去。
　　“这里吗？记下来。”
　　放开灵觉的郑凡，几个挪移就已经找到了断狱峰后山下方的山洞，不过他却并没有进去，很快就在身形闪烁间离去。
　　“既然坠落星辰启开之后，八脉古物没有被带走，估计在宗门没有迁徙的时候，古物依旧会安置在各个峰脉中。”这也是郑凡不急于一时的原因。
　　在郑凡看来，千灵九脉重见天日，玄烨真人不大可能趁机收了各峰脉古物，也有着稳住人心的考虑，如果连各宗脉重要的东西都没了，即便千灵九峰恢复，依旧是再难给回归之人信心。
　　“话说宗门的这些人，回来的还挺快，关若瑶将坠落星辰启开收取，并没有多长时间。”离开断狱峰的郑凡有所犹豫，要不要大白天的强行探查。
　　“隆~~~”
　　没等郑凡张开光翅转去巨岩峰，远方的山峰，就已经轰然巨震，有着崩塌的趋势。
　　“难道说不是兵坟荒原吗？”
　　郑凡骤然在半空停下身形，双眼明显流露出戒备之色。
　　因为周万丽的关系，郑凡本以为魔道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兵坟荒原上的浩剑山。
　　“坠落垂星才启开没多久，难道说魔道就卷土重来了吗？”此时的郑凡，已经意识到不太对劲儿。
　　“嗡~~~”
　　一根金属大棒在巨岩峰节节暴涨冲天而起，就在巨岩峰体崩溃的同时，恐怖的大棒已经向郑凡砸下。
　　“呜~~~”
　　在大棒的压力之中，郑凡身形滞涩，根本就难以摆脱逃离。
　　“轰~~~”
　　眼见架起双臂的郑凡，直接被大棒从半空中砸下，如同炮弹般射入地面中。
　　“哈哈哈哈~~~”
　　狂傲的笑声扩散在天地间，只见巨岩峰崩溃之后，一名手持大棒的黑衣男子，显得极其奔放。
　　“南逸晨，你弄出的动静太大了。”
　　没待黑衣男子将耸天大棒抬起，断狱峰下的山洞中，一名少妇就已经将姜法元的身形送出。
　　“噗~~~”
　　随着少妇掏入姜法元心口的手爪，将心脏抓出，他即便神色有着恐惧与不甘，却不免软倒在地，再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王洪瑛，你这个妖妇比本尊又能好到哪去。”握着大棒纤细一端的黑衣男子，大刺刺的笑语声，有着无视两峰之间距离之感。
　　“轰~~~”
　　凝阴峰所在，爆发出极为激烈的劲力碰撞波动，幽冥之火瞬间就将山峰吞噬。
　　“嗡~~~”
　　感觉到砸入地面的大棒粗重一头，隐隐产生振动，黑衣汉子举重若轻稍稍抬臂，带动金属大棒一头带着碎石升起，旋即再度落下。
　　“隆~~~”
　　大地不断撕出裂缝的同时，岩石巨浪向两边排开，由此可见大棒再度轰砸的力度有多么惊人。
　　“嗖~~~”
　　被幽冥之火吞噬的凝阴峰中，一道身影从中射出，而溃灭凝阴峰的幽冥之火，却化为了一具极为恐怖的火焰巨人身形。
　　如果郑凡能顾得上，说不得能隐隐发现，从凝阴峰射出的身影，有些像凝阴峰首座。
　　“轰~~~”
　　不知道是不是各峰出事的关系，翠灵峰中也是喷射出一道光华，可是躲避幽冥死气光华飞出的身影，却是同样散发着幽冥死气的老者。


第五百八十七章 峰回路转

　　眼看着翠灵峰喷射出裂天幽冥光华，从断狱峰山洞跟着利爪少妇出来的严双，神色不由微微变化。
　　“看我的厉害。”
　　一名肌肤犹如树皮的男子，在半空中大喝一声，挥拳就像惊鸿峰捣去，带出一蓬挤压空间的旋转拳涛。
　　“隆~~~”
　　相比凝阴峰和翠灵峰的抵抗波动，惊鸿峰几乎是不堪一击，直接被拳涛波动打爆。
　　一道剑虹随着爆碎的巨石，在惊鸿峰飞逃而出，正是之前在六宗会法与郑凡激烈交锋的耿斌。
　　“你们想赶尽杀绝。”
　　在远方半空化出身形的耿斌，神色显得极为难看，不过之前六宗会法的伤势，却似乎没有大碍了。
　　“妈的，这个棒子太沉了，你这个蛮子适可而止吧。”郑凡恼火的声音，在大地之中泛起，随着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波动在棒头下方爆发，只见耸天巨棒竟然在轰鸣声中，被逐渐擎举而起。
　　“叮铃铃~~~”
　　一名**双足的红衣少女，向慕华峰踏空而行的同时，脚踝上的链铃不断泛出清脆声响。
　　“嗷~~~”
　　磅礴的黑水，在慕华峰犹如惊涛骇浪波动而出，化为一条黑水之龙，甚至发出高亢的龙吟。
　　“只可惜是拟态！”
　　面对张牙舞爪的黑水巨龙，双足**的红衣少女，伸出手掌稍稍朝向慕华峰。
　　“嗡~~~”
　　随着红衣少女朝向慕华峰的手掌一抓，广阔千灵山脉的气压，都在骤然向她掌心收缩。
　　“这个红衣少女是谁？”
　　将巨棒擎起的郑凡，通过敏锐的视觉感知，发现使得气压收缩的红衣少女，有些像他之前接触的周万丽。
　　“隆~~~”
　　就在黑水巨龙冲向红衣少女之际，她掌心收缩的气压，已经化为压力炮光束，向着慕华峰喷出。
　　眼见黑水巨龙被摧枯拉朽射穿，就连慕华峰也被气压光束炸碎，一些千灵宗的修士，心下不由一沉。
　　“你们还有没有完，之前就已经将千灵宗毁了，现在又来，就算是开启正魔大战，总不能可一家捏咕吧……”对于千灵宗的变故，郑凡显得很是恼火，不过怒语还没等说完，发现几名魔道强者的注视，却很快又缩了回去。
　　“小子，你还挺强的，想要为宗门出头？”大棒被崩开的过程中，黑衣汉子已经驾驭棒体收缩。
　　“我的意思是说，总要给人留条活路，这才刚刚喘口气……”郑凡说着说着，就又缩了回去。
　　“隆~~~”
　　朝天峰出现爆炸，只见一只堪比小山的拳影，竟硬生生将手持拂尘的玄烨真人轰飞而出。
　　“就连掌门都不行，千灵宗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一名破衣烂衫的老者，赤手空拳从爆碎的朝天峰中现身。
　　“呜~~~”
　　遮天人脸随着魂雾波动显露，张口吸气一般带动噬地的威势，将龟裂的大衍峰连根拔起。
　　“妈的……”
　　面对数名可怕的魔道强者，郑凡多少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思。
　　“杀了他们。”
　　一身幽冥死气泛着光团的柳月琴，更加的有斗志。
　　“怎么杀啊，当初六宗会法的时候，六大宗门主事之人和精英弟子还在，尚难以同魔道抗衡，现在就连各个宗脉首座都没回来几个，拿什么跟人拼！”郑凡喉咙微微动了动，话都没有再说出口。
　　“既然郑凡都回来了，咱们就尽力一搏。”
　　从藏经谷中出现的关若瑶，带着王震等人，似乎是算到了各峰脉会遭到打击。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卖队友了吗？”对于关若瑶的说法，郑凡甚至都有掐死她的冲动。
　　“你们今天是输定了，就算那小子是个噬古修士，也绝难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从断狱洞中走出的少妇，升空向残破的千灵山脉俯视。
　　“那可未必，千灵宗长久岁月，能够占据着地藏山脉，可没你们想得那般脆弱，没有其它五大宗门那些人，我们只会更强。”坚定的言语，从千机峰扩散而出，只见一具晶莹之物，竟然喷射出灵辉，从山峰中向半空冲飞。
　　“那是……”
　　看着从千机峰冲天而起的奇怪晶石之物，郑凡金属面容难得露出了古怪之色。
　　在郑凡看来，晶石之物就犹如一具机器人，虽有着人形轮廓，线条却十分刚硬，不像是修士所化。
　　“早就听闻传言，千机峰一脉藏着一具古机甲，没想到是真的？”将大棒缩小的黑衣汉子，带给郑凡的感觉，至少比他有见识。
　　“今日就让你们葬在千灵山脉，以泄毁灭宗门之恨。”随着玄烨真人抛出几个花骨朵，在半空中绽放开来，千灵宗没有露面的几名首座，竟然相继在绽放的花骨朵中出现。
　　“怪不得此前黑石牌的威能，没有探查到他们，难道是在这儿等着吗？那些花骨朵又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起到屏蔽探查的作用！”郑凡虽觉得表面情势峰回路转，可是斟酌眼下情况之后，却依旧觉得是一场苦战。
　　“就凭你们吗？”
　　从断狱洞中走出的少妇，面对千灵宗各峰首座的出现，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脸上的笑意反而越来越浓。
　　“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啊，之前关若瑶的垂星坠落，就将魔道修士的进犯逼退了，现在即便各峰首座，也展现出绝非寻常的斗志，可是这些魔道强者，怎么会如此沉稳，没有一丝一毫担心之情呢？”郑凡做贼一般，进入了大地裂缝之中。
　　“嗡~~~”
　　当郑凡身形再度显出之时，已经在一身幽冥死气弥漫的柳月琴不远处。
　　“师娘，你体内的不朽根基如果再这么释放下去，只怕都会将好不容易成就的幽冥之体撕碎，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不如咱们撤吧。”郑凡小声言语道。
　　“要走你自己走，这些魔道之人将千灵山脉彻底毁了，就连陆海他们也为之丧生，今日必定要和这些人死战到底。”柳月琴似乎终于抓到了机会一般，想要用幽冥之渊得到的力量一战。
　　“千灵山脉也算不上是被魔道之人所毁的吧！”郑凡更多是将眼下满目疮痍的景象，归结为垂星坠落造成的破坏。
　　“如果你们逃跑的话，还真是有些麻烦，既然胆敢一战，那就一举消灭你们。”毁灭凝阴峰的幽冥之火巨人，张开充斥冥火的恐怖大嘴言语道。
　　“之前周万丽曾说过，幽冥之渊的三层，可能存在着幽冥之火，搞不好这个火焰巨人，已经得到了幽冥之渊三层的机缘，气息当真是惊人！”郑凡心中暗暗警惕道。
　　“我来会会你好了。”
　　嘴角微微印出血迹的凝阴峰首座，一手散发着幽冥之火，一手散发着幽冥冰霜，带给郑凡冰火同修之感。
　　“看来千灵宗与魔道强者的这番大战，注定是围绕着幽冥之渊机缘的争斗，以前倒是我太小瞧宗门各峰首座了。”郑凡点着烟斗抽了一口，稳定情绪暗暗道。
　　“还有谁找死，不妨跟着来。”
　　随着老妪的身形落下，遮天面孔竟然缓缓消失不见。
　　“难道说千灵山脉，已经施展不开了吗？”
　　看着老妪向着星辰之坑外围飞去，郑凡已然意识到，这次千灵宗与魔道强者针锋相对，可能是发生在太丰王朝之内的一场旷世大战。
　　“还是我去吧。”
　　柳月琴不甘示弱，并没有留下，选择同样泛着幽冥死气的老者。
　　“怎么办才好……”
　　眼见被幽冥死气所遮掩的柳月琴跟着飞走，郑凡不断踱步，表面上似乎有些慌张没了主意的样子。
　　“不要再装下去了，现在是决生死存亡，宗门需要你的战力。”一圆星衍光华在郑凡不远处显现，关若瑶的身形从其中升出。
　　“这些家伙真的是很强，刚刚那个拿着大棒的汉子，两棒下来差点儿没将我砸成肉饼。”郑凡恼火关若瑶的出现，眼中难免露出了一抹贼色。
　　“你说谎，看你也没怎么样。”
　　观察郑凡金属身躯之后，关若瑶一脸认真，揭穿了他的谎言。
　　“呼~~~”
　　肌肤如同树皮的青年，也向另一个方向飞走，带给人要拉开的架势。
　　“同这些魔道强者死战，实在是不智之举，那个青年模样的家伙，应该就是此前进犯宗门，让幽冥之树拔地参天之人。”郑凡摇了摇头，不看好此番大战，并不全然因为是推脱。
　　“我不认为没有机会。”
　　对于死活不肯出手的郑凡，关若瑶脚踏虚空跟着树皮青年离去，似乎想要以自身的行动，唤醒他的良知。
　　“蠢女人，以为能牵引下星辰，就觉得自己行了吗？”郑凡一脸不屑，根本就不为所动。
　　“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们的勇气了。”
　　手爪锋利的少妇微微一笑，曼妙娇躯一旋，就带起一展风华，卷着严双消失在断狱洞前。
　　“嗡~~~”
　　追向双爪锋利少妇的人，并不是弟子姜法元被杀的断狱峰首座，而是有着硬朗线条的晶石机甲。
　　从晶石机甲喷发的灵辉来看，郑凡就不免感叹，修炼界的文明，远不是他之前所想的那般原始落后。
　　“这些魔道的强者，虽没有千灵宗显露的人多，不过所拥有的战力，却极为的恐怖。”郑凡觉得魔道强者的修炼，与他的情况更加相像。


第五百八十八章 罩不住

　　“轰~~~”
　　眼见幽冥火巨人施展开来，大手向着凝阴峰首座一抓，不但拍入大地之中，更是带起阵阵炎浪，郑凡借助火焰波纹的冲击，身形已然向千灵山脉外围飞去。
　　“如果没有金属躯体，别说被火巨人拍到，就是这澎湃的炎浪也难以承受。”郑凡心中暗暗为凝阴峰首座担心，对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感。
　　若不是当初凝阴峰首座，将男婴捡回来，并犹如母亲般照顾有加，只怕也不会有郑凡的今天。
　　只是郑凡不确定，宫装妇人照顾小男孩是出于母爱，还是有着其它的打算。
　　“寒冰烈焰剑！”
　　倒纵而出的宫装妇人，一手幽冥之火，一手幽冥冰霜合在一起，双手带动并拢的十指向幽冥火巨人骤然一伸，释放出一道灵力极为不稳定的宽阔剑气。
　　“隆~~~”
　　剑气一经冲击在幽冥火巨人胸口，就引起了剧烈的大爆炸。
　　冰火爆瞬间充斥千灵山脉，若不是众多修士提前有意避开大战所在，只怕刹那就会被翻涌的大爆炸吞没。
　　“这冰火融合的爆炸，还真是惊人，只不过力道却是差了一些。”在郑凡看来，宫装妇人的手段声势虽不小，不过却很难达到不朽根基催动核爆炸，所造成的空间崩塌。
　　“嗡~~~”
　　幽冥火巨人突然拨开滚滚的冰火爆，粗壮恐怖的手臂向宫装妇人挥击，使得空间介质都出现了震颤。
　　“轰~~~”
　　眼见宫装妇人在祭出一面小盾抵挡的情况下，身形还是犹如炮弹般被击飞而出，处于星辰坑边缘的郑凡，不由攥起了双拳。
　　“你若只有这点儿实力的话，那也就没有再战下去的必要了。”幽冥火巨人开口放出的声音隆隆作响，脚下在残破的地面一蹬，巨大身形就向被击飞的宫装妇人追射而出。
　　“呜~~~”
　　在幽冥火巨人进击的过程中，一旋凝阴风潮逐渐浮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幽暗黑洞，不但将大块大块的岩石吞没，更是拉扯上幽冥火巨人的身形。
　　“嗡~~~”
　　在幽冥火巨人的挣扎中，广阔的千灵山脉空间，泛起一行行波纹，而幽暗黑洞更是略微扭曲，似乎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噬！”
　　双手结印引发黑洞的宫装妇人，很快就使得凝阴黑洞疯狂扩张。
　　处于千灵山脉边缘的郑凡，看着宫装妇人身前的磅礴黑洞，甚至有着她要将幽冥火巨人吞噬之感。
　　“一上来就出全力吗？要不怎么都说，强者之间的战斗，生死就是一瞬间，估计是要决出胜负了。”郑凡略微犹豫，脚下在地面上做出蹬踏蓄势的动作。
　　“嗡~~~”
　　随着黑洞扩张，即便幽冥火巨人不再进击，依旧是被黑洞，以及成千上万条凝阴之气拖拽其中。
　　“吼~~~”
　　黑洞虽带给人吞噬万物之感，可是却抵不住幽冥火巨人挣扎的伟力，尤其是在成千上万条凝阴之气缠卷巨人的情况下，更是使得巨人挣扎形成了紧绷的角力。
　　“真的能吞下吗？”
　　看到黑洞近乎将幽冥火巨人的躯体遮掩，郑凡反而更加为宫装妇人担心。
　　“隆~~~”
　　就在黑洞收缩，似乎想要彻底将幽冥火巨人封在其中之际，却有骤然失控膨胀，出现了翻转的光爆。
　　千灵山脉剩下的几座山峰，都在翻转的光爆中被摧毁，就连宫装妇人的身形，都好似被光爆抹去湮灭了一般。
　　与此同时，郑凡处于山脉边缘的金属身形，也已经弹射消失。
　　“太天真了……”
　　幽冥火巨人的声音，在毁天灭地的光爆中泛起，狂傲之意却很快转为深沉。
　　“这么大的一个块头，即便是打败了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好骄傲的。”郑凡张肩将宫装妇人揽入怀中，用金属躯体帮她遮挡了光爆的后续冲击。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差距！”
　　连续呕出两口逆血的宫装妇人，身躯的部分肌肤，都有着被灼烧的损伤。
　　“感谢你将我养大，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吧。”
　　郑凡还是头一次，将心中的感激之情对宫装妇人道出。
　　“要小心……”
　　宫装妇人的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
　　“你将她伤成这个样子，是强逼着我出手。”生生不息的光爆之中，郑凡体内的白色古韵微微外放，语气透着自以为是之意。
　　“逼你出手？小子，你也太狂了一点儿吧，你以为自己是谁，在六宗会法上显露了实力，就自认为天下无敌了吗？”幽冥火巨人略有怒意呜噜道。
　　“若是不借助古力，你也不怎么样嘛。”
　　郑凡脚下不断在光爆中踏纵，带着宫装妇人离开了毁灭之境。
　　“你还真敢说，放出大话就想逃吗？”
　　幽冥火巨人刚要有所动作，用年轮光幕将宫装妇人送走的郑凡，却在星辰坑的边缘突然转身。
　　“呜~~~”
　　只见郑凡向幽冥火巨人反扑的身形，在疯狂的放大，显现出的仗天之躯与火巨人相比，丝毫不落下风。
　　“轰~~~”
　　两具巨人身形在千灵山脉冲击在一起，一个幽冥之火澎湃，一个则是犹如金刚不坏之身。
　　“一点儿都不疼。”
　　被幽冥火巨人一拳掏在小腹上，仗天金属巨人脸上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阴邪之意，甚至开口言语道。
　　“轰~~~”
　　随着幽冥火巨人再度一记上勾拳，击在金属巨人下巴上，却只是将其身形缓缓带起。
　　“怎么就打两记，怕我将你揍得更惨吗？”
　　身形缓缓升起的金属巨人，双眼向着幽冥火巨人俯视一般，咧嘴笑语道。
　　就在幽冥火巨人一身黑焰疯狂翻涌之际，金属巨人缓缓升起的身形，却骤然释放出沉重的压力，落在了幽冥火巨人面前。
　　“隆！隆！隆~~~”
　　相比幽冥火巨人的出手，金属巨人则是更加野性，不但向着对方疯狂挥拳，更是生硬冲顶，与幽冥火巨人在千灵山脉中轱辘到一起。
　　“根本就没有招式可言，完全就像两只野兽厮打在一起，不过实在是太强了，这是想要用力量逼迫对方屈服吗？”处在千灵山脉一边的王震，看到两个巨人轱辘翻滚到一起的同时，疯狂向对方挥拳攻击，不由咽了一口唾液。
　　不同于千灵山脉外围拉开的几个战场，此时的星辰坑之中，完全就是一片乱象，古岩石层一方方不断崩碎，两个巨人轱辘弹滚的互殴过程中，甚至让其他的强者为之侧目。
　　恐怕在此之前，任谁也没有想到，面对魔道强者卷土重来，千灵宗与之决一死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以前郑凡从来没有这么强过，他那金属身躯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也是仗天魔功的变化吗？”耿斌神色古怪道。
　　“幽冥火巨人的力量，足以开山震岳，幽冥之火更是可怕，但却无法对郑凡的金属身躯破防，实在是……”断狱峰的李长林，忍不住面色抽搐道。
　　“那金属躯体，根本就不是仗天之体的变化，而是一件不得了的重宝。”拥有宝灵根的苗曦，对于郑凡与幽冥火巨人战在一起，也是格外的关注。
　　“如果这么打下去的话，搞不好那幽冥火巨人会被吃掉的！”眼见金属巨人越来越凶狠，抡起双臂不断向火巨人头上轰砸，耿斌尽管希望千灵宗能得胜，心中却难免有些不甘。
　　“未必，若比拼重宝的话，谁生谁死现在还很难说，而且这样压榨不朽根基所释放的超阶战力，也不见得能够长久，其实六宗会法的时候，即便魔道没有来袭，郑凡当时应该也已经到了一个极限。”王震深吸一口气道。
　　“不只是郑凡，只要能扛过魔道强者的这一波，估计宗门还能有些获胜的可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战力，魔道强者势必也难以持久。”凝阴峰的罗贞不由担心，郑凡将宫装妇人送到了哪里。
　　“那是……”
　　感觉到星辰坑外围几个方向，也爆发出毁天灭地的波动，苗曦不由转头向东方眺望。
　　只见关若瑶与肌肤犹如树皮青年的交锋，指掌切换进攻的过程中，带出道道星痕控灵光丝，却依然被青年突然出拳击飞而出，苗曦神色不由沉凝了些许。
　　“轰~~~”
　　另一方，手爪锋利的魔道少妇，竟然硬抗晶石机甲的拳力，手爪带出五道裂天爪影，一举将晶石机甲人翻按入地底。
　　相比之下，柳月琴则是更加不济，在近战交手中，甚至敌不过矮小老妪，被逼得节节败退。
　　魔道修士之中，最强的还要数破衣烂衫老者，其举手投足之间爆发的威势，即便玄烨真人一众千灵宗长辈出手，也是罩不住。
　　“没想到这些魔道强者，竟如此可怕，看这个形势，宗门想要与这些人决一死战，远比想象中要困难的多！”耿斌作为千灵宗的弟子，在惊鸿峰青年模样首座，尚且不敌破衣烂衫老者的情况下，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相帮。
　　“现在看来，也只有郑凡一人，能够同魔道强者一较长短，仅仅二十多年的时间，难道他已经超越了所有人吗？”罗贞一脸不可思议道。
　　“不过是走上噬古之途罢了，如此恐怖战力，只是绝路之上的最后绽放。”苗曦观察着依旧在疯狂攻击的金属巨人，神色泛冷言语道。


第五百八十九章 硬抗

　　“噗~~~”
　　面对郑凡的金属身躯，经历了狂风暴雨相互攻击的幽冥火巨人，终于支持不住，被金属巨人一拳打入头部之中。
　　“隆~~~”
　　随着幽冥火巨人将金属巨人一脚蹬飞，千灵山脉两个可怕身影的缠斗，这才为之分开。
　　“我弄死你。”
　　郑凡张口阴狠言语，显得极为残暴强势。
　　“你已经将重宝祭出来了，但我却还没动用宝物。”幽冥火巨人借着喘息的机会，竟然拿出了一柄极为古朴的小黑刀。
　　“哈哈~~~这么大的身形，拿着如此小的器物，你难道说指望用那把小刀砍伤我吗？”郑凡嘴上虽在笑语，心中却是极为警惕。
　　“平天！”
　　只见幽冥火巨人蓄势向郑凡急挥手臂，刹那间就已经将空中斩成两半。
　　“铮~~~”
　　黑丝一般的刀芒，几乎是与天平行，根本就容不得金属巨人躲避，在其身形上激发出刺眼的光华。
　　“好强的刀气，竟能将天地空间分割，而且眨眼间就激荡整个千灵山脉，甚至将我外放的感知都破掉了，造成刀挥出的刹那，出现了超越感知的错觉！”郑凡金属身形被黑色刀气带得后退，在碎裂古石地面上拖出长长的沟壑。
　　“你没有机会了。”
　　幽冥火巨人就欲再度挥刀之际，金属巨人的身形却出现了扭曲，隐隐化为了三十六层石物的虚影，如同盘起的蛇一般，向幽冥火巨人射去。
　　“嗖~~~”
　　细小的嗡鸣声划破长空，不但是被摆脱的黑丝刀芒，就连时空都陷入了停摆，千灵山脉外围四方的大战，也为之停止。
　　待到天地间淹没一切的刺目剑光收敛，显露出身形的金属巨人大手，已然是掏入幽冥火巨人的腹部。
　　“你确实没机会了，不过这却是我想说的。”
　　郑凡金属脸孔，流露出极为人性化的阴邪笑意，随着他抽出幽冥火巨人腹部的大手，将一名青年模样之人拖拽而出，紧紧抓在手里。
　　“呜~~~”
　　被金属巨人抓在手中的青年，两眼已经泛着密集的光丝，就连身形都是寸寸剑光流动，将体内经脉全部切断。
　　“刚刚发生了什么？”
　　回过神来的王震，眼看着滚滚幽冥之火，向着被金属巨人握在手中的青年体内收缩，不由一脸惊骇道。
　　“化身为剑吗？”
　　耿斌倒不觉得，化身为剑是什么不可匹敌的手段，只是那淹没天地的剑光，实在是太过可怕。
　　作为剑修来说，耿斌面对刚刚那无比诡异的一剑，心中当真是生出了无力之感。
　　“不是化身为剑，搞不好那金属身躯，本身就是一柄剑器。”拥有宝灵根的苗曦，对于郑凡金属躯体的感知，远比其他人敏锐。
　　“知道吗？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的金属身躯是实体，而你看似强大的身躯，不过是古力的化形，外强中干罢了。”郑凡金属大手发力握着青年充满裂纹的肉体，使得磅礴幽冥之火回涌的速度更快。
　　从幽冥火巨人逐渐消失右手掉落的小黑刀，则是被郑凡另一只金属大手所摄。
　　“谢了，如果你不拿出这把小刀，我还未必会发力杀你，得到了它才能值一些票价。”郑凡的金属躯体本就极为可怕，拿上小黑刀之后，更是让人心生恐惧。
　　“你去死！”
　　青年一身裂纹越来越晶亮，似乎要发动什么手段。
　　“他要自爆……”
　　处在千灵山脉边缘的耿斌，已然察觉到青年的意图。
　　“嗡~~~”
　　然而，在郑凡金属大手散发极强握力的情况下，青年一身充满裂纹的肌肤，却在一点点压缩溃碎，就连显露出的一条粗壮幽冥火源，在挣扎的过程中，也是散发出湮灭的灵魂光华。
　　“我死与不死，你是看不到了。”
　　郑凡金属脸孔的不正经之色收敛，带给人极为深沉之感。
　　“左手刀，右手鞭，我实在是太强了！”
　　好一会儿之后，在浓郁的黑焰燃烧中，郑凡稍稍一抖右手中不再挣扎的一条黑色火源，化为一道鞭影抽击在星辰坑的一侧坡地上。
　　“隆~~~”
　　生生不息的鞭影炎爆，几乎是拖动着将一片古石侧坡吞噬。
　　“轰~~~”
　　看到幽冥火源的破坏力，郑凡更加的意气风发，脚下在地面上猛然一跺，仗天之体已然向北方射去。
　　“老太太，这么大岁数还出来打打杀杀吗？看你挺她妈狠的，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一下，被人灭了是什么感觉。”激烈的风霞涌动，没等矮小老妪对幽冥死气失控的柳月琴下杀手，郑凡的仗天之躯，就已经带着铺天盖地的劲力落下。
　　“轰！轰！轰！”
　　金属巨人落在地上，散发出一环环力量冲击波，让北方广阔大地都呈圆形升起的大爆炸。
　　面对力量冲击波，矮小老妪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柱骨灯，所散发的浓郁光华，护住了她的身形。
　　“看这个架势，老身似是有可能会损落在千灵山脉，在此之前，还真是没想到，面对死亡威胁之时，是什么样的感觉。”矮小老妪一边抖动并不宽阔的肩膀，一边桀桀笑语出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告诉你，我之前只是使出了一成的力量，今天我会让你们都死在这里。”郑凡金属身形所散发的白色古气变了，不断扩张出黑红光丝交织的核震裂灵元。
　　“那股可怕的气息，被发动了。”
　　直到此时，耿斌依旧对郑凡的核震裂气息记忆犹新。
　　当初在六宗会法的时候，郑凡正是凭借引起核爆炸的一拳，将苏剑涛所施展的剑刃风暴覆灭，并造成了大范围的空间坍塌。
　　面对郑凡仗天金属身躯，持着小黑刀的压力，矮小老妪已然没有了邪恶笑声，抓着一柱骨灯不断后退。
　　“杀了她。”
　　柳月琴的声音都变了，示意郑凡进击上前。
　　“都住手，究竟要害多少人，你们才会甘心，难道非要死斗到底才行吗？”郑凡炸雷般沉吼出声，让千灵山脉四方的动荡，稍稍平稳了一些。
　　“嗡！嗡！嗡！”
　　浩瀚天地中的气压，明显有着收缩，只见远方**双足的红衣少女，双掌十指虚张，绕在身前不停挤压，拉开一段距离的双掌之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精光璀璨。
　　“将希望寄托在这些魔道之人会主动退去上，无疑就是错失机会，趁着战力依旧澎湃，还有能依靠的人手，将这些人灭掉，自然能够还世间安定。”柳月琴对郑凡催促道。
　　“如果像说得那么容易，我还用在这儿止战吗？早就将这些魔道强者都解决抢宝了。”郑凡微微在心中苦笑，暗道柳月琴不怕事儿大。
　　“师尊让我杀了你。”
　　天地陷入黑暗的过程中，**双足的红衣少女，就好似主宰一般，让人纷纷为之退避。
　　之所以正魔两道修士，都害怕红衣少女，无非是因为她双手中不停挤弄的气压，实在是太强了。
　　不只是千灵山脉，就连周围浩瀚无边的天地压力，仿佛都囊括在了红衣少女手中。
　　“周万丽吗？”
　　郑凡本来还想拉拉关系，说是周万丽的双修道侣，可饶是他脸皮够厚，这么无耻的话语，当着众人面也说不出口。
　　“现在将那两件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千灵宗的这些人不死。”**双足少女提出了只有郑凡能听懂的要求，也算是给了他回应。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硬上了吧？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好相与的，根本就是怪物，不过话说回来，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也不可能会交出来，我更是不接受任何的威胁。”郑凡先是对柳月琴言语了一嘴，旋即露出一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嘴脸。
　　“那个混账倒底拿了人家什么东西，难道想要将咱们都害死不成？”李长林在黑下来的天地中，甚至有着喘不上来气之感，心中更是极度恐惧。
　　“其他的魔道强者退走了，咱们也得赶紧走才行，否则必定会葬身在那红衣少女的手段下。”王震只感觉空间滞涩，一身灵力都在流失。
　　“已经晚了，这是苍穹杀，压缩的大气一旦冲击开来，只怕少有人能再站起来。”耿斌似乎知道很多事。
　　“没办法了吗……”
　　似乎发现郑凡神色一变再变，柳月琴上气不接下气问道
　　“呜~~~”
　　郑凡的仗天之体收敛，似乎是要应对红衣少女的手段，在事态有可能失控的情况下，减少身体的受力面积。
　　“呼~~~”
　　没等柳月琴再多说什么，身形缩小的郑凡，已经跑到她的身边，将之背上用液态的金属包裹。
　　若不是天地陷入漆黑，恐怕就会有人看到，此时背着柳月琴的郑凡，就像是两个叠在一起的金属人一样。
　　“嗡~~~”
　双足红衣少女此时手中的压力珠，即便是散发出的一道道精光，都能好似极为锋利，将地面切割出一条条大裂缝。
　　“啵~~~”
　　待到压力珠璀璨到不可直视，**双足少女才将其从双手中缓缓推送而出。
　　“来了！”
　　身处滞涩天地中的众多底蕴不凡修士，眼看着压力珠飘出一段距离，就像自行分裂一般，爆碎光华越来越强，无人不是心下颤抖。
　　“隆~~~”
　　只见在苍穹气压大爆炸中，被映衬犹如白昼的天空扭曲，大地寸寸爆碎，不只是郑凡的金属躯体，就连千灵宗的一众长辈与精英弟子，也纷纷遭到波及，被苍穹气压大爆炸所绞排飞。


第五百九十章 变化

　　千灵山脉北方所引发的苍穹气压大爆炸，使得天空扭曲，大地都被刮掉了极厚的一层，导致了与千灵山脉巨大星辰陨坑相连。
　　待到气吞虹霓波涛散去，广阔天地间的空间介质，则是多了丝丝晶莹的裂纹。
　双足的少女，伫立在距离地面不太高的半空中，红衣虽被凌乱的风潮刮得猎猎飘荡，却好似没有被苍穹气压大爆炸所波及。
　　远方周围的气涛之中，一众魔道强者的身影，虽带给人狼狈之感，却也没有倒下。
　　“咳！咳！咳~~~”
　　陨坑坡道之上，郑凡陷入古石中的金属身形，剧烈咳嗽出声，挣扎着从其中脱出。
　　“还能站起来吗？”
　　对于郑凡的金属身躯，红衣少女多少有些讶异。
　　“将好好的天地弄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该说你夸张还是任性。”郑凡背着的柳月琴身形，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收敛不见。
　　“小子，你不用太狂傲，我们这么多人，你是输定了。”带着严双的少妇，右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锋利的爪套，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得了的宝物。
　　“亏你们还是各大势力的主事人，真是卑鄙。”郑凡神色渐渐沉凝道。
　　“重要的是结果，像你这样的不确定因素，必须要尽早铲除才行。”拿着金属棒的黑衣汉子，上前现身的同时，隐隐锁定了郑凡。
　　“来啊。”
　　到了关键时刻，郑凡反倒没有了缩头缩脑的意思，目光极为凶狠。
　　“嗡~~~”
　　幽冥之树在远方生长壮大，抽取大地与半空灵力的同时，很快化为了高大的树人。
　　对于树皮青年的变化，郑凡双眼微眯，倒是觉得此番幽冥之树的生长，与魔道修士第一次进犯千灵宗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
　　“当时幽冥之树在化石林中生长，伴随着幽冥之气井喷，现在却似乎不需要养分了，搞不好现在这个家伙所能控制的力量，已经度过了生长壮大时期，比起初次进犯千灵山脉的时候还要强。”郑凡嘴角上翘，心中则是暗暗思量道。
　　“真得以为千灵宗没人了吗？”
　　一圆星衍阵法在幽冥树人不远处浮现，逐渐露出了关若瑶的身影。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容易被干掉的。”对于关若瑶的出现，郑凡不由来了精神。
　　“你还打算再战下去？”
　　关若瑶有些摸不清郑凡的心思，不由正色问了一嘴。
　　“这都被逼到了绝路上，我也是没有办法。”郑凡嘴上虽在笑，却没有目空一切的意思。
　　“嗖~~~”
　　没等情况彻底明朗，带着严双的少妇，就已经向郑凡一闪，当先发动了攻势。
　　只见少妇戴着爪套的右手，向着郑凡翻撩，直将空间撕出五道爪痕裂缝。
　　“嗤~~~”
　　在郑凡瞬移躲避的情况下，五道空间裂缝倒冲天际，虽没有引发激烈的爆炸，锋利的破坏力却极为惊人。
　　“臭**，人家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我看你更凶，逮谁就要谁的命是不是？”残影被分割之后，郑凡从不远处显现而出，一手持着小黑刀，就好像一个盗贼一般。
　　“那又怎么样呢。”
　　少妇身形一闪，几乎是与郑凡显现出的身形，同时在外人视线中消失。
　　“锃！锃！锃！”
　　广阔残碎的大地上方，少妇和郑凡身形每一次显现，爪套都会与小黑刀交击在一处，而且两人同时露出身形的所在，位于大地上的位置也有所不同。
　　“我这个人喜欢追求威势，动静太小了。”
　　郑凡反手持小黑刀，带出黑丝刀光向少妇脖颈抹去，却被爪套所抓。
　　“轰~~~”
　　随着郑凡右拳向少妇脸部摆击，却被对方拍出的手掌所崩，造成一蓬核爆炸涌现。
　　一圆光爆膨胀碎裂，即便郑凡金属之躯极为坚韧，也被震退开来，一根金属棒趁势伸长，甚至射在他胸口，将其杵了个跟头翻飞而出。
　　“你妈的。”
　　对于黑衣汉子趁机出手，郑凡显得极为恼火，稳下身形之后恨语道。
　　如果真若是不敌利爪少妇，郑凡倒也不至于这般。
　　本来少妇就很强，在关键时刻黑衣汉子还趁机蹭拳，拿着个棒子搞来搞去，人多欺负人少，这不免让郑凡大为动怒。
　　“如果是我有机会围殴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摸了摸金属躯体胸口的小圆坑凹陷，郑凡倒没有失去理智。
　　还有一点也让郑凡大为介意，少妇的肉体虽看似很强，他一拳引发小规模核爆炸，即便没有尽数发挥，但看到对方出掌与他拳锋相击，却可以全身而退，这样的情况，多少有些出乎预料。
　　“刚刚她出掌，似乎是撕裂了空间，将核爆的力量，通过裂开的空间泄入虚空了。”面对有人帮忙的局面，郑凡脸色深沉没有再度上前。
　　“隆~~~”
　　不同于郑凡考虑着得失，一颗犹如小石子之物，被关若瑶向树人弹射而出，竟然节节放大，很快顶立在天地之间。
　　“这一场大战，还真是劲爆！”
　　眼见小石子化为不可抵挡的巨大星辰，而持着骨灯柱的矮小老妪，也将灯柱催发出磅礴的魂光，化出了巨大的骷髅头，喷涌出排山倒海般的骷髅魂潮，郑凡稍稍咽了口唾液，只觉得难以再战下去了。
　　在郑凡看来，如果这些魔道强者，只是一个两个有着撼天动地的战力，凭他和关若瑶或许还能撑一撑，可是以眼下各个魔道强者所体现出的底蕴，杀都不好杀。
　　“还是准备撤吧，再死拼下去，只怕都得将自己扔在这儿……”就在郑凡萌生退意之际，天空中却是显出异象。
　　“呜~~~”
　　磅礴的剑气，随着天空中的剑涛翻涌而出，一柄巨剑已经在剑涛中稍稍显露。
　　“仗天九剑吗？”
　　放开灵觉的郑凡，很快就发现，在星辰陨坑中现身的惊鸿峰首座，有着伤势的身形，就好似燃烧了一般。
　　“轰~~~”
　　少妇的裂天之爪向天空转抓，在撕裂空间的情况下，却只是造成了天际剑涛的动荡，甚至都没有将透出的巨剑所毁。
　　“有些不同寻常啊！”
　　浩瀚的剑压之下，郑凡只觉得惊鸿峰青年首座通过自燃，所引发的仗天九剑天地异象，远比耿斌施展要沉重的太多。
　　“还没完。”
　　惊鸿峰的青年首座，双手剑印变换，不断向天空中射出剑诀，使得剑涛中第一柄巨剑没有完全显露而出的情况下，第二柄巨剑的剑尖，也在下沉而出。
　　“师尊！”
　　耿斌想要助惊鸿峰首座一臂之力，却被巨岩峰首座所阻。
　　“还是让我们来吧，你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在这场正魔大战中无谓的死去，千灵宗又要由谁来传承。”从残败花骨朵中走出的五大三粗汉子，阻住耿斌的同时，则是取出了一圈圆环。
　　“在苍穹气压大爆炸中，挺过来了吗？这可真是太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还有得拼。”郑凡看到形势有变，不由又来了精神。
　　“臭**，你的对手好像是我，关注别人的事，真得好吗？”郑凡一副再度猖狂起来的样子，对戴着裂天之爪的少妇招了招手，示意她要打第二回合。
　　“嗡~~~”
　　一时之间，局面再度变得混乱，被关若瑶所释放出的星辰，虽带给人不可匹敌的威势，可是却与数之不清的骷髅浪潮冲击在一起。
　　眼看着骷髅魂浪被平射的星辰所推，却逐渐化为了一名浑身长满骷髅头的巨人，郑凡表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不免有些警惕。
　　相比之前的幽冥火巨人，浑身长满骷髅头的巨人，带给郑凡的感觉，并不是力量过人，但凡是与灵魂有关联的事物，总是透着丝丝诡异。
　　“太丰王朝的六大魔宗之中，有着噬魂魔宗，看来那个矮小老妪，就是噬魂魔宗的强者了，不过催动这等通天战力真的好吗？从这场大战看来，噬古者非但不是只有我一人，反而还不少。”郑凡双眼微眯，对于撼天动地的大战，产生了一定的思考。
　　“你的震裂根基本宫要了。”
　　戴着裂天之爪的少妇，一步步向郑凡走来，盯视他的双眸，隐隐流露出贪婪之意。
　　“想要我所拥有的东西，你得有那个本事才行。”郑凡稍稍侧脸，斜视着少妇却迎面走去，言语神色流露着不屑之意。
　　“轰~~~”
　　就在黑衣汉子催动金属棒，再度挥向郑凡之际，却被窜出的晶石机甲双臂架挡。
　　“呜~~~”
　　在有人帮忙的情况下，郑凡一身的气息也开始出现了变化。
　　浩瀚的光属性灵基，被白色古气化出，让郑凡的金属身躯，都好似化为了光体，明亮不可直视。
　　“怎么回事？”
　　在之前苍穹气压大爆炸中受了伤的苗曦，对于远方郑凡所在散发的刺目光华，不由抬手遮了遮双眼。
　　“郑凡那小子倒底隐藏了多少底蕴，即便这是光属性灵基，灵力也太过磅礴了吧！”千机峰一脉的木灵根青年，身体都出现了碎裂。
　　“重点可能不在这光属性灵基上，他那一身白色古气，似乎能在各种灵基之间转换，而且看似雄厚的古气，一旦化为灵力之后，则是更为浩瀚，这应该是一种灵力底蕴的蜕变。”断狱峰一脉的李长林，由一丝雷光化出身形，情况看着还算好一些。


第五百九十一章 连唬带骗

　　“这回我可要动真格的了。”
　　一身光华刺眼的郑凡，一步步接近少妇的同时，已经伸手在指尖上，聚集出一抹璀璨剑光。
　　“嗖~~~”
　　就在少妇面色略有沉凝之际，璀璨剑光已经从郑凡左手食指尖射出，骤然就带着丝光尾痕到了少妇身前。
　　“隆~~~”
　　剧烈的光爆扩散开来，即便少妇用裂天之爪抵挡，依旧轰得倒退。
　　反观郑凡的身形，则是顺着射出的剑光融化一般，眨眼就跟到了少妇近前。
　　“轰~~~”
　　随着郑凡抬脚向少妇一扫，刹那就将其抵挡的身形荡飞而出。
　　“太慢了。”
　　光速之中，郑凡已然出现在少妇后方，右手持刀向她后心扎去。
　　“嘭~~~”
　　黑刀虽从少妇前心口透出，她的身体却犹如虚弥放逐了一般，并不像受到了实质的打击。
　　“嗡~~~”
　　郑凡双眼放出精光，没待他将霸意向右臂释放，少妇转身挥出一爪，不由将他身形逼退。
　　“你跟天隐老僧是什么关系？”
　　郑凡紧紧注视着少妇，并没有再度上前，从刚刚她身形虚弥放逐的情况，不由感觉像自己所修炼的虚弥步。
　　“用不着你知道。”
　　少妇身形散发出澎湃的虚弥之气，一步向郑凡踏出，道道虚弥之气则是犹如乱鞭甩动，显示出撕裂空间之威。
　　闪耀的光华速度奇快，在道道虚弥之气的抽动间，忽上忽下划出玄妙的轨迹，向着少妇激射。
　　“轰~~~”
　　贴着地面飞行郑凡，透着强烈意志的一脚，与少妇拨挡的裂天之爪踢在一起，使得两人身形都是骤然倒飞。
　　“嗖~~~”
　　没等少妇稳住身形，郑凡就已经光速再度出现在她面前。
　　“嘭！”
　　随着郑凡一脚着地，古岩石上竟生出了黑色的小花。
　　细小的黑色花瓣爆散，出其不意将少妇身形沾染。
　　“死亡之花！”
　　少妇当真是没想到，郑凡的灵元竟然一变再变。
　　“轰~~~”
　　郑凡点脚一记侧踹冲射，上扬蹬在少妇格挡的手臂之上，击实的同时力量骤然爆发，直将少妇身形踹飞而起。
　　“树界降临！”
　　郑凡非但没有追击少妇，双手反而结出生涩的古印诀，口中深沉言语道。
　　“隆~~~”
　　古石地面上生出的密密麻麻死亡之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壮大，就好像没有极限一样，最后化为荆棘之林。
　　“好可怕！”
　　眼见死亡之花下方的荆棘疯狂生长，而花朵巨大到一定程度，则是化为了星星点点的黑色粉末雾气，远方的千机峰木灵根青年，脸上不由露出骇然之色。
　　“树界降临吗？我记得翠灵峰的子峰禁地，就是由树界降临大神通造成的，看来那里的消失，一定同郑凡有关系。”凝阴峰的罗贞，只觉得郑凡走上噬古一途之后，战力着实太恐怖。
　　荆棘越长越粗，期间透出轰隆隆的响声，而少妇的身形，则是在黑色死亡粉末弥漫中，被荆棘所卷，瞬间被拉到树界降临大神通之中。
　　待到交错生长的荆棘林，化为了小山一般，已然彼此缠卷收缩，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呜~~~”
　　澎湃的虚弥之气想要从荆棘界球中涌出，却遭到死亡粉末所阻，并且被荆刺勒出了少妇的实体。
　　“嗤！嗤！嗤！”
　　扎入少妇肉体的荆刺，很快就开始吸食她的血液与灵元，将部分的荆棘染红。
　　“去死吧。”
　　郑凡双手结印再度一束，极为巨大的荆棘界球，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被束缚的少妇，随着精血流出，一股极为狂暴的气息，也跟着为之浮现。
　　“要小心，她是血魔宗的掌门，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故。”耿斌感受到荆棘界球中涌现的狂暴气息，不由喃喃言语道。
　　“呜~~~”
　　从少妇心口中浮现的血石，有着椭圆的形状，虽散发着强烈的血光，却蕴含着巨猿的身影。
　　不同于外人看不清晰，施展树界降临大神通的郑凡，则是对于少妇的变化很清楚。
　　“吼~~~”
　　一声好似来自远古的吼啸，根本就不似人声，让荆棘界球为之胀大动荡。
　　“以心血蕴养重宝吗？”
　　郑凡神色深沉，逐渐散去手中的结印，并且与荆棘界球拉开距离。
　　“隆~~~”
　　紧绷胀大的荆棘界球终于爆碎，里面一身血气狂暴的少妇，已然从寸寸断碎的荆刺中冲出。
　　“等等~~~”
　　没待少妇追向郑凡，他已经当先抬手，做出了一个暂缓的动作。
　　“害怕了吗？”
　　心口浮现椭圆血石的少妇，声音沙哑，气息却极为惊人。
　　“咱们拼个你死我活，着实没有必要，你们已经将千灵宗毁了，不如见好就收，往死里逼我们，也很难再压榨出什么东西来。”郑凡有着明显的拖延之意。
　　“轰~~~”
　　少妇的身影在一蓬气爆中消失，再度出现之时，郑凡金属躯体的前胸，已经有着五道爪痕，看似被损坏了一般。
　　“这个女人太强了！”
　　身形倒飞而出的郑凡，对于此时少妇所展现出的战力，已经没有了太好的办法。
　　“嘭~~~”
　　没待郑凡稳住身形，少妇一个跳跃，一脚向他仰飞的金属身躯踩去，直将他轰入地下。
　　“咚咚~~~”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闷雷般的心跳声，就已经在古石地面之下泛起。
　　“砰~~~”
　　将郑凡踩入地下的少妇，转眼间就窜了出来，用右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
　　“疼死我了！”
　　郑凡的哀嚎声从地下透出，可是闷雷般跳动的心脏，却是出于少妇的心口。
　　“咚咚~~~”
　　心跳声再度响起，少妇的身形都跟着出现震颤闪烁，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与少妇破石而出的身形不同，在少数人的注视中，哀嚎的郑凡则是一只手臂搭在碎石沿上，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从地下爬了出来。
　　“你不但打伤了我，还损坏了我的宝物，要怎么赔偿？”郑凡揉着凹陷的胸口，一脸痛苦像是要背过气去一样。
　　“咚咚！”
　　直到这时，少妇心跳的声音，才平稳了一些，看向郑凡的目光，难得露出了异色。
　　发现郑凡面对少妇，也是有着警惕，脚下隐隐后退，想要准备开溜，没有人知道刚刚在地下发生了什么。
　　还是少妇放下了捂在心口的右手，才有人发现，她心口浮现的血石，所散发的血气，甚至将周围部分的血肉都石化了。
　　而其中的血色巨猿身影，则是也有着扩张出血石的趋势，巨猿血影顺着少妇心口血肉的石化程度，隐隐有着附上她身体的趋势。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少妇看向郑凡的目光，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
　　“妈的，你揍我，却问我对你做了什么？臭**，在这里装无辜呢？”郑凡故作恼火之色，骂骂咧咧道。
　　“看那血魔宗主的情况，似乎不太好，难道是刚刚将郑凡踩入地下之后，反而吃亏了不成，按道理说，以她现在如此狂暴澎湃的力量气息，应该不太可能啊。”苗曦恨不得少妇将郑凡弄死，才能解心头之恨。
　　“郑凡一身汹涌的灵力收敛了，重新化为了白色古气，难道说在散发古气的状态下，他还能有什么诡异的手段？”耿斌嘴上虽这么说，却看不透其中的玄妙。
　　“死！”
　　不知道是吃了亏，还是容不得郑凡这个祸患，少妇终于再度对看似要脚底抹油的他出手。
　　“嗡~~~”
　　随着少妇带着裂天之爪的右手，向着远处的郑凡当头抓下，虽引发了天地震动，却没有在视觉感知上造成什么破坏。
　　同一时间，郑凡侧身之后，不退反进一晃就向少妇欺进。
　　“隆~~~”
　　直到郑凡挪移到少妇身边，脚下在半空中一点，泛起一环涟漪之际，之前他所处之地的空间，甚至连天裂出五道大裂缝，就好似与远方空间景象重叠被撕碎一般。
　　“等你呢。”
　　对于郑凡鬼魅一样欺进，少妇一身狂暴的血气爆发，动作却好似放慢了一样。
　　“不知进退的人，往往都活不长久，给你活路你不走，那就下地狱吧，那就去死吧。”郑凡目光深邃，在少妇动作看似放缓的过程中，他身形一震，却好似带动道道残影一般，化出三十六个身影。
　　“归元手！”
　　其中一个郑凡身影，伸手向少妇心口的血石拍去，另外三十五个身影，则是携着不同的佛门手势，再度向出手的身影中收缩。
　　“啵~~~”
　　刺耳的掌力排击声泛起，动作放慢的少妇，脸上虽露出了惊恐之色，却已经是来不及抬臂防御，看似就像被郑凡轻而易举得了手一般。
　　“轰~~~”
　　直到郑凡爆发出轮回古气暗劲儿，将少妇身形推出，才出现了闷声轰响。
　　“刚刚的时空似乎被郑凡影响了，可是对血魔宗主心口的一击，却像是没有来得及叫力！”远方的耿斌，对于郑凡和少妇的战况格外关注。
　　“从郑凡施展归元手的情况来看，并不像准备不充分的样子。”罗贞猜测着，可能还有什么没看透的因素。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再轻举妄动，知道刚刚我施展了什么逆天神技吗？十步掌，你若走出十步必死无疑。”对于大幅后翻身稳住身形的少妇，郑凡连唬带骗道。


第五百九十二章 看不透

　　“隆~~~”
　　巨大的星辰贴着地面，冲击在堆积而起的一身骷髅魂影上，渐渐开始降速。
　　任谁也没料到，曾经将千灵山脉埋葬的垂星，竟然被魂影的力量阻挡。
　　天际上翻涌的剑涛，已经透出六柄巨剑，声势同样惊人，而不断向天际打出剑印的惊鸿峰首座，一身燃烧的躯体，却出现了颤抖，就连双手所结剑印，也是越来越生涩，似是难以再支撑下去一样。
　　如果不是有大衍峰的老者，在背后不断向惊鸿峰首座输入灵元，只怕仗天九剑引发的天地异变，都要被自行打断。
　　“不要被这些人唬住了，再加把劲儿就能杀了他们。”操纵布满骷髅魂影的矮小老妪，声音尖锐道。
　　“轰~~~”
　　面对手持金属棒的黑衣汉子，尽管晶石机甲显得极为坚韧，灵力惊人，可依旧被一棒抡飞在地，将古石撞出深邃的大洞。
　　“这家伙在说谎。”
　　对于挨了郑凡一掌，犹豫着不敢上前的少妇，苗曦明显是看不上他的嘴脸。
　　“在千灵山脉内外的战场上，强者倒是有不少，可是强到无耻的人，恐怕只有郑凡一个了！”李长林神色异样道。
　　“十步掌真有着如此强的杀伤力吗？之前他在六宗会法造成吓人破坏之后，还说什么施展的bobo拳，这不会都是他信口胡说的吧。”王震摇了摇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被郑凡所扰乱。
　　“那倒未必，我总觉得，刚刚他拍在血魔宗主心口的那一掌，可能不是那么简单。”在耿斌注意惊鸿峰首座之际，罗贞则是更加在意郑凡的手段。
　　“你以为能吓住我？”
　　少妇被一掌排飞之后，身体表面倒是没有受到明显的创伤。
　　“不相信你可以试试，忘了告诉你，我的十步掌，可不是走十步才会发作，到了时间，即便你不走动，也同样会发作。”郑凡双手掐腰，挺起胸膛洋洋得意道。
　　“嗡~~~”
　　随着少妇蓄势要对郑凡展开冲击，右腿踩在半空微曲，她心口浮现的血石，突然失控一般，涌现出极为躁动的血气，将她的身形撑得胀起。
　　“早就告诉你了，你偏偏不信，一旦被我这十步掌拍上，只能是死路一条，等会儿我要让那些人也尝尝这一招的厉害。”对于少妇的异变，郑凡哈哈大笑，一副就是他造成的样子没错。
　　“咕噜~~~”
　　直到这时，少妇心口的血石，才隐隐显露出丝丝白色古气一般的轮回之光，并且化为了一颗颗轮回古梵文印记。
　　“隆~~~”
　　血石中的血色巨猿影子，似乎很害怕轮回古梵文印记一般，疯狂从血石中挤出，带着蓬勃的血气，竟然将少妇露出恐惧之色的身躯胀爆。
　　血色云团涌现，可是轮回古梵文印记，却在吞噬血气的过程中，光华越来越强，最后形成封印，深入血云显出的巨猿身形。
　　“吼~~~”
　　在郑凡隐藏讶异的注视中，血气巨猿发出不甘的嘶吼，即便在挣扎，却在血气与轮回光华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从口中涌现出浓郁的轮回之光。
　　“郑凡在六宗会法的时候，曾经显露过那些古梵文！”苗曦终于相信了，少妇爆体而亡是郑凡造成的。
　　“嗡~~~”
　　古梵文所释放的轮回光华，就好似在大地上电闪雷鸣。
　　随着动乱的轮回光华收缩，血色巨猿的力量，则是被快速腐蚀。
　　时间流逝，待到收缩的轮回光华，化作了一颗好似石珠之物，郑凡也终于明白了，轮回珠的由来。
　　只不过相比轮回光华压迫血色巨猿所化的轮回珠，郑凡体内的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印记，则是属于本源之力。
　　“王洪瑛……”
　　对于少妇与血色巨猿的情况，手持金属棒的黑衣汉子，都看在了眼中。
　　“第二个了。”
　　在众人的注视中，郑凡咧着大嘴笑语，张狂向轮回之珠踏空走去。
　　“轰~~~”
　　一身破衣烂衫的老者，所施展的罡霞折梅手，抓上玄烨真人脖颈一扭的同时，使其头部都出现了爆炸。
　　“师尊……”
　　苗曦虽不是太看重千灵宗的兴衰存亡，不过眼见玄烨真人被破衣烂衫老者击毙，就连千灵拂尘都散落湮灭，她也是不免露出了些许情感。
　　“段鸿煊！”
　　对于破衣烂衫老者，李长林身为断狱峰弟子，似乎并不是很陌生，因为之前这个老者，就被囚禁在断狱峰中。
　　连严双修炼魔功，被关在断狱峰的一段时间，也是为了破衣烂衫的老者。
　　“那个老头出奇的强，宗门好几个长辈一起上，都捂制不住他，玄烨掌门反而被他杀了吗？”郑凡拾起轮回珠，将其收入年轮通道中。
　　“噗~~~”
　　不知道是不是少妇损落，激起了黑衣汉子的怒意，他甩在晶石机甲上的金属棒一端，已经不再粗平，反而变得极为尖锐，好似针光一般，瞬间就将晶石机甲洞穿。
　　“凭你一个小丫头，想要与老身一较长短，还早着呢。”沿着地面激射的恐怖星辰，竟被布满骷髅的魂影彻底阻住，相比之下，矮小老妪的身形，实在是不易被察觉。
　　“呼~~~”
　　随着布满骷髅头的魂影，骤然向巨大星辰一冲，好似融入其中一般，再出现的时候，则是从星辰的另一端出来，手中甚至拖抓着黑色光团。
　　“咔！咔！咔~~~”
　　被魂影透过的巨大星辰，就好像是被风化了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崩溃，块块巨石没等落下，就已经灰飞烟灭。
　　“这天外陨石，甚至要比宝物还坚硬，为什么会这样！”郑凡对于巨大星辰溃灭，有着极为不同寻常之感。
　　“危险……”
　　一直向惊鸿峰首座输入灵力的大衍峰老者，发现布满骷髅的魂影向关若瑶冲去，不由放手闪身。
　　“呜~~~”
　　眼见大衍峰老者，将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关若瑶撞飞，却被巨大的魂影轻而易举带过，郑凡已然赶到了少女身前。
　　“老妖婆，如果你不想同刚刚那臭**落得一个下场，还是赶紧滚的好。”对于势不可挡的魂影，郑凡金属身躯显露出三十六道古梵文，一把抓上关若瑶，右脚点地倒射而出。
　　巨大魂影中那密密麻麻的骷髅头，对于郑凡身形显出的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似乎有着出于本能的恐惧，躁动过程中，使得巨大魂影也停下了脚步。
　　“咚~~~”
　　而被魂影一脚所带的大衍峰老者，灵魂却从背后被拉出，只剩下一具毫无意识的躯壳，跌坐在古石地面上，僵硬的脸孔和动作，再没有出现变化。
　　“师尊……”
　　回过神来的关若瑶，对于老者被带出的灵魂，遭到魂影腿部密集躁动骷髅头啃噬的情况，不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都已经这个样子，就算是师尊也白扯了。”深吸一口气的郑凡，心中对于关若瑶情绪失控很不满。
　　“杀了魔灵宗和血魔宗的强者之后，现在又来阻止噬魂魔宗的老妪吗？”罗贞只觉得两名魔道强者损落之后，战局的压力小了不少。
　　不同于玄烨真人和大衍峰老者相继死去，至少在凝阴峰首座，被郑凡用年轮通道送走之后，作为凝阴峰弟子的罗贞，心里不似耿斌和苗曦等人那般难以承受。
　　“小子，你算是个人物，有如此战力，何必不放眼整个东林灵域，还有三十年，东林灵域的百宗大战就要开启了，与其抱着千灵宗不放，倒不如在无尽灵域中走走看看，那岂不是更加逍遥自在。”矮小老妪皱起干枯的面孔，竟然对郑凡劝道。
　　“老妖婆，怕了就直说，现在跪下磕头的话，我会考虑留你一条命，收你做个丫鬟。”郑凡咧着大嘴，反而越发牛逼哄哄起来。
　　“有点儿意思，老夫来会会这个千灵宗的小辈，你们尽快将剩下的人清理了。”将玄烨真人杀死的破衣烂衫老人，转身看向郑凡的目光，让他心中为之一紧。
　　“被大佬盯上了吗？”
　　因为之前两场战斗的关系，郑凡虽没有太过注意破衣烂衫老人，却也知道他异常强横，千灵宗好几个长辈一起上，都将其罩不住。
　　“郑凡，你要小心，他叫做段鸿煊，是上一代天魔宗主，被囚禁在断狱峰已有上千年，传说他是生死境的豪修。”李长林出于为宗门尽力的心思，对郑凡放音提醒道。
　　“生死境吗？”
　　郑凡即便作为噬古者，听到李长林的说法，还是不由咽了口唾液。
　　诸如太丰王朝六大正道宗门的主事人，也就是三境之中，中天境的程度，即便是战力强大，也不过是修炼底蕴相比之下雄厚罢了。
　　在郑凡以往的认知中，生死境的豪修，在整个灵虚界的五大灵域、四大秘海中，也是凤毛麟角老怪物一般的存在。
　　“周万丽倒是生死境强者，不过她底蕴带给人的感觉，却极为不坚实，照这个老人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而三境十二阶的正统灵修体系中，历经生死境，还有归元、道基、浴劫、羽化四个阶段，这个老头倒底达到了什么程度？完全就看不透啊。”面对破衣烂衫老者的目光锁定，郑凡心下当真是暗暗发毛。


第五百九十三章 牵制

　　“换人了吗？”
　　无尽天地之中，除了滚滚翻涌的剑涛，各方的战局，已然平稳了很多，面对**双足少女的巨岩峰首座，眼看着破衣烂衫老人转向郑凡，似乎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
　　“老头，你觉得能压制得了我？”
　　尽管郑凡心中紧张，表面上却是一脸自大，双手叉腰就差转几个圈。
　　“小子，作为噬古者，你也不过是声势浩大罢了，面对真正的强者，伪力就会变得不堪一击。”老者走动的过程中，头部左右摆动，发出噼噼啪啪爆豆子一般的骨响声。
　　“少在哪儿虚张声势了，有本事就放马过来，看我不炸死你。”郑凡故作邪恶的姿态，已然从扭曲的空间中，掏出了一颗藏灵珠。
　　眼见郑凡手中的珠子，散发着密集核裂变的光华，破衣烂衫老者不由皱了皱眉头。
　　原本催发三十六道古梵文气息的郑凡，觉得靠着轮回古气的手段，是对付逆天噬古之人的利器，却不成想刚刚有所控制局面，破衣烂衫老者就盯上了他。
　　“用轮回古气对付这个老头，恐怕是行不通，正面交锋胜算更是不大。”郑凡将风属性藏灵珠拿出来，实乃迫不得已。
　　然而，看到郑凡取出蕴含核裂变的藏灵珠，破衣烂衫老者却停下了脚步。
　　“轰~~~”
　　只见**双足少女，张开手掌向巨岩峰首座，释放出大气压力光束，不但将他身形覆盖，就连星辰坑的坡道也被打穿。
　　“这么拖下去，只怕宗门长辈，全部要死在这些魔道强者的手中！”罗贞已经看出，老者不动声色牵制郑凡的意图。
　　“千灵宗弟子听令，所有弟子远离千灵山脉，以后听从郑凡的安排，以他的能力和实力，必会让千灵宗有更加光明的未来。”断狱峰的老者放声下达命令，让千灵宗剩余之人，神色各有变化。
　　“难道要咱们尊郑凡为掌门吗？”
　　看到玄烨真人之死，调整心绪的苗曦，有着明显的不愿意。
　　“听我的做什么，带着这些拖油瓶，迟早都得被害死。”郑凡翻了个白眼，心中对断狱峰首座的命令，也是极为的不满。
　　“宗门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大家更要团结起来，我始终相信，作为宗门最强一代的弟子，往后一定有人能到达不可一世的地步。”断狱峰首座虽坚定言语，可是在情势危机的战场上，却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宗门不行了，这个时候才下达命令，也起不到什么效果，原因在于郑凡并不是一个可以让人依靠家伙！”罗贞摇了摇头道。
　　“走吧，再不走只怕免不了要死在这儿。”战况发展到这种程度，苗曦自觉对宗门已经是仁至义尽。
　　相对苗曦等人，耿斌多少还有些纠结，因为惊鸿峰首座所施展的仗天九剑，并没有完成。
　　此时若不是裘苦接替了大衍峰老者的位置，为惊鸿峰的首座输入灵元，只怕天空上的剑涛就要支持不住。
　　至于被金属棒射穿的晶石机甲，千机峰那肥胖的笑面虎首座，则是坐在了里面，再难从中走出来。
　　千灵九峰之中，如今还能在战场上坚持的首座，只剩下巨岩峰、慕华峰、断狱峰，以及惊鸿峰的首座，其余的则是死得死伤得伤。
　　如果不是郑凡将柳月琴和凝阴峰首座送走，只怕她们此时也免不了落得个身损的下场。
　　眼见惊鸿峰首座燃烧的身体，其实一些人已经能意识到，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也要步上千灵宗一众死去修士的后尘。
　　“实在是太面了，之前不是还要与魔道强者死拼倒底吗？亏我还抱着峰回路转的想法，觉得能有些希望，哪想到战况却演变成了这个样子，除了我杀死了两名魔道强者之外，各方动乱的战况中，就再没什么收获，难道千灵宗就没有什么能一举定乾坤的重宝吗？”郑凡心中暗暗焦急，忍不住腹诽道。
　　“呜~~~”
　　一圆项圈从碎石洞中甩出，直向**双足少女击去。
　　石质项圈看似不大，却带给人万钧之威，所过之处，就连空间都变得凝固。
　　“叮铃铃~~~”
　　尽管已经不抱什么期待，可是看到**双足少女走动的过程中，脚踝上的铃铛泛出音波，不断荡在石质项圈之上，层层剥去项圈的御宝灵力，郑凡的脸色还是不由微微抽搐。
　　“还挺沉的，这就是巨岩峰的万钧环吧？”在层层音波剥灵之中的石环，冲速越来越慢，到最后竟轻易被**双足少女抓在了手中。
　　不知道是刚刚被苍穹压力炮喷射得太狠，还是万钧环被夺，星辰巨坑坡道碎洞中的巨岩峰首座，已然没有了回应。
　　“既然不敢回话，那就永远都不要再开口了。”**双足少女闲庭信步向碎洞走动，脚踝上的铃铛链，不断涌出出叮当作响的细腻音波，集中向着碎洞口激荡。
　　“嗡~~~”
　　巨岩峰首座所藏身的碎石洞口，在音波进入其中回荡的同时，已然出现了扭曲。
　　“轰~~~”
　　一大片古石坡道炸碎，巨岩峰首座想要逃走的身形，刚刚艰难窜到半空中，就被丝丝音波钻入体内，就连张嘴也只能发出无声的惨叫。
　　“这个红衣少女，甚至比周万丽还强，她们二人真的是师徒关系吗？”眼见巨岩峰首座壮硕的身形，被无孔不入的丝状音波分解，逐渐化为血雾，郑凡不由下意识咽了口唾液。
　　“呼~~~”
　　对于巨岩峰首座身损，王震脸上虽露出一抹悲伤之色，旋即却决绝逃走，没有丝毫再留下的意思。
　　“呵呵~~~你的这些同门师兄弟，好像并不是很坚定呢，现在你又要怎么办？”破衣烂衫老者对郑凡笑语，不只是他，就连其他魔道强者，也没有去追王震的兴趣。
　　被破衣烂衫老者盯上了的郑凡，只觉得暗暗发寒，不过脸上却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笑意。
　　“九剑灭世！”
　　惊鸿峰首座双手所结剑印加快，大量抽取裘苦老者灵力的同时，燃烧的身形化为惊鸿剑气，向着天际升腾。
　　“破！”
　　看着惊鸿剑气冲入剑涛之后，使得剑涛有了绚丽的色彩，手持金属棒的黑衣汉子，仰天将棒体甩出。
　　“呜~~~”
　　在金属棒疯狂放大的过程中，剑涛之中第九柄巨剑也下坠而出，甚至引起九天雷动。
　　“隆~~~”
　　没等九柄巨剑完全落下，节节放大暴涨的棒体，就已经直透云霄，搅动剑涛使得九柄巨剑遭受剧烈的冲击。
　　“你们该死。”
　　眼看惊鸿峰首座，不惜以燃烧生命的代价，却被黑衣汉子投出的巨棒轻易影响，郑凡心中不由怒火中烧。
　　“小子，你不会有任何的胜算。”
　　破衣烂衫老者拖住郑凡，看着魔道强者将千灵宗一名名长辈灭杀，脸上不由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
　　“关若瑶，带着大家伙儿走。”
　　郑凡沉着脸，对身后不远处的少女道。
　　“你呢？”
　　即便明确意识到，郑凡被破衣烂衫的老者盯上，关若瑶还是忍不住问道。
　　“千灵宗不能白白就被他们毁了，我一定要让这些家伙付出代价。”郑凡脸上露出丧心病狂的笑意，显得阴邪而残忍。
　　“我们若是都走了，你又要怎么对付这些人……”关若瑶虽知道大势已去，却依旧显得很是犹豫。
　　“你们在这里，只会拖我的后腿，使我无法全力发挥。”郑凡露出狞笑，似乎对关若瑶等人颇为嫌弃的样子。
　　“呼~~~”
　　关若瑶咬了咬嘴唇，向着大衍峰首座僵硬倒底的尸体看了一眼，这才对耿斌等人打了撤走的手势。
　　“早就告诉过这个女人，不要回千灵山脉，这下倒是好，本已经在最初魔道入侵宗门之时逃跑的人，几乎都将命丢在了这里。”郑凡抹搭着眼皮，心中则是暗暗叹了口气。
　　“嗡~~~”
　　就在郑凡觉得已经不行了，思量着对策之际，天际上被搅动的剑涛，却爆发出九天雷动，使得放大的金属棒，不断出现震颤。
　　“这惊鸿峰首座，看似保有着青年面容，却没想到为了宗门竟不惜损落，临了临了甚至还要救这些逃走的弟子性命吗？”尽管魔道强者两名损落之人，都是被郑凡所杀，可是经历了此番大战的他，却有所动容。
　　“轰隆隆~~~”
　　金属棒刚出现收缩，九柄被金属棒冲歪的巨剑，就已经再度调整姿态，加快剑体降下的速度。
　　“逸晨，干什么呢？”
　　破衣烂衫老者对于黑衣汉子的表现，似乎有些不满，一副教训弟子的语气。
　　“如果说这个老家伙，是天魔宗的上代宗主，被囚禁在千灵宗上千年之久，那个黑衣汉子很可能就是天魔宗现任宗主。”郑凡双眼微眯暗暗猜测，心中更是考虑着得失。
　　之所以郑凡没有离开，一则是有着与这些魔道强者死斗的底气，二则他还在的情况下，同样能够起到一定的拖延作用，让关若瑶等人免于被追杀。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郑凡的底气，并不是来自于手上充斥核裂变灵力的藏灵珠，而是他在远古人宫中所得到的黑色小瓶子吊坠。
　　“动用葬古道源对付这些魔道强者，颇有些不值当，现在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看看有没有机会，该逃我也逃吧。”对于天空剑涛的变化，郑凡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第五百九十四章 顶缸

　　“呜~~~”
　　九柄巨剑下射急速缩小，反而将剑涛吸收的过程中，断狱峰的老者首座，也取出了一鼎圆炉，将炉盖打开。
　　“就先从你开始。”
　　黑衣汉子所投出的金属棒被崩飞，遭到破衣烂衫老者喝斥之后，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将目光看向了断狱峰首座。
　　“明明成了仗天九剑的目标，怎么还不慌不忙的，情况很不正常啊。”郑凡一身轮回古息微微释放，对黑衣汉子提高警惕。
　　“呼~~~”
　　随着黑衣汉子身形颤抖幻化，竟然隐隐出现了断狱峰首座的身形。
　　同一时间，本在结出御宝诀，想要催动圆炉的断狱峰首座，身形也诡异出现震动，好似是受到了极大影响。
　　“怎么会这样，是瞳力的关系，还是神通太过诡异？”对于发生在眼前的变故，郑凡当真是难以理解。
　　“轰~~~”
　　九柄缩为尺长的剑光，还没等落在身形幻化的黑衣汉子身上，就已经将他所幻化的断狱峰首座身影撕碎。
　　“嗤~~~”
　　而被黑衣汉子诡笑注视的断狱峰首座本体，则是很快出现了九道撕裂肉体的晶莹剑痕。
　　“天魔变！”
　　放出困灵经卷的裘苦一脸惊色，似乎是认出了黑衣汉子的手段，只可惜却已经是来不及。
　　黑衣汉子震动幻化的身形，不但化为了裘苦的模样，甚至还多出了困灵经卷的虚影。
　　“隆~~~”
　　因为九柄光剑轰实，裘苦比起断狱峰首座的状况还有所不如，在黑衣汉子天魔变所震出幻化身影被溃灭的同时，他那实体身形也被瞬间撕碎。
　　“果然！”
　　郑凡刚刚虽没想到是这般诡异的情形，却暗道释放轮回古气的选择没错，否则搞不好黑衣汉子都得对他下手。
　　云垂海立般的剑涛扩散，最后受到仗天九剑打击的困灵经卷，则是在天魔变虚影的震动幻化中，同黑衣汉子互换了位置，替他顶了缸。
　　遭受仗天九剑攻击，玉石经卷虽散发出澎湃的禁制霞丝，卷体也在放大，想要将九道剑光逼退，可是经卷上却很快出现了裂纹。
　　“嗡~~~”
　　天地间禁制霞丝动乱席卷的状况中，一行年轮通道波纹，当先在断狱峰老者首座身损之处泛出，将一鼎圆炉收入其中。
　　“我想了想，你们人实在是有些多，有本事兵坟荒原见。”郑凡身形向后一靠，就已经在进入扭曲空间。
　　“等你有一会儿了。”
　　破衣烂衫的老者，脚下稍稍点跳，下一刻已经出现在郑凡身前。
　　“你想跟我进来吗？”
　　对于老者追着他不放，却不对他出手的情形，郑凡的笑语，至少表面上没有慌张。
　　“呼~~~”
　　破衣烂衫老者觉得不太对劲儿，终于忍不住伸手向郑凡抓去，却只是抓散了他的残像。
　　在破衣烂衫老者的注视中，郑凡的本体，就像是在他眼前缩小了一样，带给人身处不同次元之感。
　　“星耀！”
　　就在郑凡看似缩小身形消失的一刹那，破衣烂衫老者却喷出了一把闪耀星光的尺子。
　　“师尊……”
　　对于破衣烂衫老者的急切，黑衣汉子似乎有所异议。
　　千灵宗的修士死得死逃得逃，大战过后，甚至还没来得及打扫战场，老者就迫不及待放出星耀尺，这在南逸晨看来，未免得不偿失。
　　再加上魔道强者还折了两人，这一场大战下来，也是非常大的损失。
　　“上。”
　双足的少女，当先闪身放大的星耀尺上。
　　“呼~~~”
　　眼看红衣少女做出抉择，包括南逸晨在内，另外三名魔道强者，也都相继跳上了星耀尺。
　　“嗖~~~”
　　放大的星耀尺，就犹如飞剑一般，似快实慢向前一冲，随着尺光由长缩短，星耀尺已然跳跃空间。
　　兵坟平原依旧荒凉，矗立在荒原上的浩剑山体，就像是在不同角度，插了一柄柄大剑一样。
　　“嗡~~~”
　　通过黑石牌奇妙威能，从浩剑山脚空间冲出的郑凡，直接就已经进入了剑禁之中。
　　“没想到竟然真能追过来，之前我还在心思，将周万丽放在兵坟平原，为什么那红衣少女知道信儿之后，能这么快达到千灵山脉，如果我没取走周万丽的那件东西，或许倒不值得惊讶。”郑凡通过年轮光幕的窥伺，隐隐已经察觉到，一众魔道强者追了过来。
　　如果一众魔道强者，没有大范围跳跃空间的重宝，从千灵山脉外面逃脱，在浩剑山站一脚的郑凡，也不会在此多做逗留。
　　“不是说浩剑宗有一柄大杀器吗？说不得我可以借助，传闻中那柄邪剑的力量。”郑凡此前虽脚底抹油，不过心中却是唯恐天下不乱。
　　“呼~~~”
　　随着郑凡右脚平滑，还没等落在地面上，身形就已经在浩剑山脚消失不见。
　　浩剑山顶的广场上，摆放的震灵仪犹如圆形大鼎。
　　“哗！哗！哗！”
　　四平八稳安放的震灵仪之中，灵水波动极为剧烈，漫出鼎外沿着两道地域刻纹流动，可是两道灵水的流速却有所不同。
　　“千灵山脉的灵震趋缓了，可是兵坟荒原……”一名中年剑修，发现震灵仪的变化，脸上不由露出了惊容。
　　“没想到这么快，剑晓师弟，你赶紧去一趟剑冢，告知师伯一声宗门大劫来临，让他老人家请出浩天剑。”万剑祥对露出惊容的中年人言语道。
　　“请浩天剑吗？掌门师兄，师伯他老人家已经封剑近千年，立誓不再出剑冢一步……”中年人还没等将话说完，就被万剑祥所打断。
　　“没有浩剑山，又哪来的剑冢，不管师伯作何打算，浩天剑都必须要请出来。”万剑祥的说法极为坚决。
　　“魔道之前趁着六宗会法，在千灵宗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以为就能横扫其它五大宗门？”一名身穿劲装的妇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既然来了，不打算现身吗？”
　　没等兵坟平原和浩剑山出现变故，殿前广场上一名闭着双眼的老者，突然将头转向空无一人的所在。
　　“好敏锐的老家伙，我潜隐着并没有窥伺，竟然都能将我发现。”同样闭着双眼的郑凡，为得就是减小被人发现的概率。
　　“晚辈千灵宗弟子郑凡，此番前来浩剑宗并无恶意，只是想要提醒诸位同道中人，一众魔宗强者，将千灵宗彻底毁灭了，接下来就会到浩剑宗。”空无一人的空间扭曲，郑凡从其中挤出一半身子，试探着言语道。
　　“谁和你是同道中人，我们浩剑宗的弟子苏剑涛，就是你杀死的吧？”一名看似浩剑宗长辈的青年，看向郑凡的目光，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有本事跟我横，莫不如与魔道强者见真章，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被吓得迈不动步才好。”郑凡脸上笑意渐浓，对青年的杀意满不在乎。
　　“嗡~~~”
　　就在浩剑宗众多山顶聚集的弟子骚动，对郑凡流露杀意的青年，要有所动作之际，浩剑山外的剑禁，却出现了明显的震颤。
　　“来了！”
　　万剑祥抬手阻住青年动作的过程中，则是用心感应剑禁波动的原因。
　　一道星耀尺芒从空间中透出逐渐拉长，显出了站在其上的五名身影。
　　“不会是被那小子骗了吧，他真的到浩剑宗了？”一身树皮的青年，不确定对破衣烂衫老者问道。
　　“逸晨，这剑禁有些碍事，将其破掉。”
　　破衣烂衫老者虽没有给一身树皮的穆暝回应，神色却颇为有信心。
　　“这万灭剑阵可不是那么容易破的，不过既然来了，尝试着打个招呼也无妨。”黑衣男子放出金属棒，身形在星耀尺上跳翻而起。
　　“乾坤一投！”
　　黑衣男子并没有使劲儿用金属棒，向着厚重的剑禁挥砸，而是将放大的金属棒，朝着浩剑山送投一般。
　　“隆~~~”
　　一棒定乾坤的力道势不可挡，不但将万千游鱼般的剑禁光华驱散，更是看似冲击在了浩剑山体上。
　　“放肆！”
　　浩剑山动荡的过程中，万剑祥已经带领宗门的长辈，出现在了浩剑山前。
　　“刚刚是想打个照顾，没想到万灭剑阵竟没能承受住！”黑衣男子故作笑容，带给人些许虚伪之感。
　　“锃~~~”
　　从浩剑山涌出的淡淡剑气，不但将放大的金属棒托住，而且在剑气流动的过程中，同金属棒泛起刺耳的摩擦声，并不断将金属棒颠起。
　　“傅剑尘，老友过来了，你不打算见见吗？”破衣烂衫老者，看到淡淡剑气将放大的金属棒越崩越高，不由沉声笑语道。
　　“既然千载岁月都过去了，不如不见，段鸿煊，带着你的人走吧。”淡淡的话语声，从浩剑山中传出，却让人难以分清，倒底是出自山体的哪里。
　　“如果没有浩天剑，凭你的剑意与剑气，根本就不可能封住我，此番我出来，也该与你算算千载之前的账了。”破衣烂衫老者，似乎与浩剑山中所泛苍老声音之人，有着颇深的旧怨。
　　“太丰王朝的修炼界，难得平静了一段岁月，何必又要掀起风波呢，以你现在的修为而言，已经不适于将主要的精力，放在旧时的恩怨上。”浩剑山传出的苍老话语，有着难以掩饰的赞叹。


第五百九十五章 强势

　　“你果然来了这里！”
　　就在浩剑宗众多修士，震惊山中苍老言语之际，破衣烂衫老者已然将目光，投向了躲在一些修士后面的郑凡。
　　“老不死的，我之前就说过，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如果若是能有人给我帮把手，定将你们这些家伙灭掉。”郑凡一脸阴险，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你将我们引到浩剑山，就能得到什么助力吗？老夫就来盯上你，看看你能怎么样。”似是发现郑凡的轮回古气，会对矮小老妪和一身树皮的穆暝形成克制，衣衫破烂的老者再不想给他什么机会。
　　听到破衣烂衫老者的说法，万剑祥等人看向郑凡这个祸害的目光，更是没什么好眼神。
　　如果不是魔道强者大敌当前，万剑祥都恨不得先给予郑凡严厉的制裁。
　　“嘿，刚才挺能横的小子，现在魔道妖人就在眼前，你怎么不上？”郑凡向万剑宗看似长辈的青年稍稍仰头，不嫌事大挑衅道。
　　“师尊。”
　　黑衣男子将缩小的金属棒交给破衣烂衫老者，让郑凡不由心中一震。
　　“那根金属棒如果在老头子的手中，只怕是要困难了，搞不好此器物是为浩天剑所准备的，从刚刚老头和山中之人的对话，上一次正魔两道交手，他似乎吃过浩天剑的亏。”郑凡双眼微眯，隐隐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一冉，点魂灯，将浩剑宗灭了。”
　　破衣烂衫老者对矮小老妪笑了笑，显露出极强的信心。
　　“师尊！”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万丽竟然也现身在浩剑宗之外，**双足的红衣少女，对她显得极为恭敬。
　　郑凡脸色古怪，不只是见到周万丽，难免有些尴尬，更多是觉得红衣少女比周万丽还强。
　　“真的是师尊吗？”
　　尽管红衣少女在之前大战的时候，提起过对周万丽师尊的称呼，可是郑凡心中依旧有着不可思议的情绪。
　　“少了两个人吗？看来想要杀他，相当的不容易。”周万丽虽恨毒了了郑凡，表面上却没有太过表露，反而注视到魔灵宗和血魔宗主不在了。
　　“守在我身边，我需要灵力的补充。”
　　在郑凡的注视中，周万丽已经对红衣少女下达了命令。
　　“嗡！嗡！嗡~~~”
　　只见周万丽双掌十指虚张，置于身前不停挤压，使得浩瀚天地中的气压，明显有着收缩，拉开一段距离的双掌之间，很快就变得精光璀璨。
　　“又是苍穹杀吗？”
　　郑凡通过周万丽的说法，隐隐猜测到，她压缩天地间的气压，未必会像红衣少女施展气压冲击那么简单。
　　不过因为此前红衣少女，引发过苍穹气压大爆炸的关系，郑凡倒是认为，周万丽对于气系不朽灵基的运用与掌握，并没有红衣少女细腻。
　　天地逐渐陷入黑暗，让浩剑宗众多修士，不由有些惊恐。
　　“周万丽，你如果是为了收集灵力，可是会影响到老身的。”取出骨灯柱的老妪，有着施展不开的抱怨。
　　“逸晨。”
　　手持金属棒的破衣烂衫老者，对黑衣男子提醒了一嘴。
　　“呼~~~”
　　没用破衣烂衫老者多说，黑衣男子就好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缓步向着浩剑宗众多修士走去。
　　“嗖~~~”
　　面对黑衣男子的接近，浩剑宗一名少女忍不住放出了飞剑。
　　“嗡~~~”
　　待到飞剑刺上黑衣男子身形之时，却因为他震动幻化出浩剑宗修士的身影，使得放出飞剑少女身边的青年修士诡异受创。
　　“半柱香解决。”
　　黑衣男子身形不断震动幻化，却没有被动等着别人攻击，随着走动的身形突然加速，冲入浩剑宗修士之中，就犹如虎入羊群。
　　“南逸晨，你是不是太认真了？如果真要覆灭浩剑宗的话，又何须如此动手。”一身树皮的青年，虽没有化出高壮的树人之躯，可是让人看着依旧不免起鸡皮疙瘩。
　　“所有弟子撤回浩剑山中。”
　　闭着双眼灵觉极为敏锐的老者，对着众多浩剑宗的弟子放声道。
　　“嗡~~~”
　　似是看出来，对付这些魔道强者不是人多就能行的，就在浩剑宗大多数弟子，想要纷纷御剑离开惨遭屠杀所在的时候，苍穹气压收缩却让浩剑宗众多弟子如陷泥沼。
　　黑衣男子幻化他人身影，屠戮浩剑宗弟子的行径还在继续，而守着周万丽的红衣少女，竟将巨岩峰首座的万钧环拿了出来。
　　“不要再乱杀无辜了。”
　　闭着双眼的浩剑宗老者，没看到有什么动作，说话之际身形就已经淡淡消失，再出现的时候，阻住了黑衣男子的前进之路。
　　“呼~~~”
　　黑衣男子就像是没听到老者的话一样，脚下丝毫不停，沉稳向双目紧闭的老者走去。
　　“嗤！”
　　双目紧闭老者面对黑衣男子的接近，轻轻一甩手掌，竟然带出一道极为锋利纤细的剑光。
　　就在剑光快要荡在黑衣男子震动幻化身形的一瞬间，纤细丝状剑光却停了下来。
　　纤细丝状剑光停顿的原因无它，是因为黑衣男子震动幻化的身形，隐隐成为了浩剑宗看似长辈的青年样子。
　　“滋！滋！滋~~~”
　　就在一些感官敏锐强者，暗叹双目紧闭老者的控制力之际，停下的纤细丝状剑光却没有消失，反而缓缓沿着黑衣男子身体周围游动，并时不时的做出攻击动作。
　　“呕~~~”
　　尽管双目紧闭老者所化出的纤细剑芒，并没有对青年造成误伤，可因为黑衣男子诡异幻化手段的关系，青年的脖颈处，却出现从衣衫里流露出的一只黑色手影。
　　“以前天隐老僧教我弥放步的时候，就将其称之为诡学，现在看这天魔变，好像更加的诡异。”郑凡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暗暗感慨道。
　　“嗡~~~”
　　在丝状剑芒游弋身外的情况下，震动幻化出一行青年虚影的黑衣男子诡异一笑，整个身形竟然带着青年虚影骤然收敛，到最后化为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不好！”
　　万剑祥眼皮一睁，向着被黑影手爪锁住喉咙的青年看去。
　　“噗~~~”
　　看似浩剑宗长辈的青年，神色极度惊恐，腹部从内而外被一双大手咧开。
　　眼见青年被从腹中钻出来的黑衣男子撕成两半，就连郑凡的面部表情，都不由微微抽搐。
　　“在乱战之中，有这个家伙的存在，当真是会让对方势力头疼。”郑凡暗暗赞叹黑衣汉子所修炼的天魔变诡学。
　　“走~~~”
　　面对随意杀人的黑衣汉子，尽管一众浩剑宗弟子想要惊恐逃离，却被浩瀚苍穹大气的收敛所压制。
　　不同于灵力精纯的浩剑宗长辈，众多浩剑宗弟子，在天地黑下来的情况下，体内灵力都在被抽外溢。
　　不只是浩剑山，就连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兵坟平原，天地灵力都在随着大气压缩被抽取。
　　而周万丽双手中不停挤弄的灵压，则是越来越璀璨。
　　“空间滞涩，天地和一些修士的灵力在大幅流失，用这样的手段，补充灵力的速度还真是快，不过情况发展到这种地步，再想要阻止却难了！”看着周万丽手中的压力珠，散发出的一道道精光，极为锋利的将天地割出一条条细密裂缝，郑凡不由叹了口气。
　　苍穹珠中的灵力被周万丽吸收，可是压力却并没有减弱。
　　“你们这些魔头……”
　　浩剑宗的劲装妇人长辈，怒火已经再也难以抑制，娇躯扭转带动之前被排散的万灭剑阵，就像连续杀人的黑衣汉子涌射。
　　“嗖！嗖！嗖~~~”
　　厚重的剑阵一经被催发，就像滚滚大江奔流不息，一道道剑光更好似大江中的上万游鱼。
　　急速闪烁的剑光，重新照亮一方天地，可是面对剑流冲击的黑衣汉子，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浓，身体震动幻化出的浩剑宗修士人影，似乎流露着上百层变化。
　　“不要，这是众生祭……”
　　对于黑衣汉子的变化，紧闭双眼的老者，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向着催动万灭剑阵的妇人喊道。
　　“隆~~~”
　　澎湃剑流看似冲击在黑衣汉子身形的一瞬间，浩剑宗的一名名弟子，身体就已经爆出一孔孔精光剑洞。
　　“这个妇人实在是太无脑，太冲动了，根本就不配做浩剑宗的长辈，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命太好，不过这种命运的意外和误会，相信维系到今天已是到头了，还有之前浩剑宗那个挺能横的青年，完全就是外强中干不堪一击嘛，面对一众魔道强者还没怎么样，就被撕成了两半。”对于浩剑宗弟子的集中身损，郑凡完全就是事不关己，脸上反而露出了没心没肺的笑容。
　　“死！”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妇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发现浩剑宗弟子大量身损之后，想要杀死黑衣汉子的心念反而更重。
　　然而，在剑阵冲击的光辉之中，催动剑阵的妇人，却发现自己的肉身，不断扩张出细小的剑洞。
　　“这万灭剑阵被你施展，根本就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还是我来试试吧。”黑衣汉子的话语，就好像是在妇人口中说出一般，而他被奔流剑阵冲击的身形，却收敛消失不见。


第五百九十六章 难以抵挡

　　“嗡~~~”
　　摆脱万灭剑流的黑衣汉子，消失的身形虚影，竟然在浩剑宗闭着双眼的老者体内显现扩张。
　　“我来试试吧……”
　　黑衣汉子让人警惕的话语，好似还在回荡一般。
　　“还真是快，他要催动万灭剑阵吗？”
　　闪掠到远处的郑凡双眼微眯，对于黑衣汉子颇为在意。
　　眼看着浩剑宗一名名弟子身损，就连宗门长辈也难以抵挡黑衣汉子的天魔变诡学，此时的郑凡也不由反思，将这些魔道强者带来浩剑山，是不是一个好主意了。
　　让郑凡暗暗焦急的是，浩剑山中透出苍老声音之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没有出来。
　　“呜~~~”
　　因为黑衣汉子虚影出现的关系，双目紧闭的老者，突然将眼皮睁开，澎湃的剑意开始释放，气势也在节节拔高。
　　“你的实力虽然不错，不过与我还存在着差距。”黑衣汉子的虚影扩张凝实，一点点将双目睁开的老者压制。
　　“嘭~~~”
　　天地间仅有的一些光亮，向着黑衣汉子凝实的身体收敛，就好像一缕缕光华，在朝黑衣汉子身体汇聚，他上身黑衣也在与老者身形的角力中爆碎。
　　“实在是强！”
　　通过汉子爆碎的黑衣，郑凡已经能清晰看到，汉子一身肌肉就好像出现了涌动，逐渐将老者的身形压迫到心口的位置，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张脸孔的样子。
　　“既然你不甘心就此沉沦，就将所有的潜能都释放出来吧。”汉子右手向着大江奔流的剑阵一招一带，释放却是被吞噬老者的剑气与剑意。
　　“怪不得他说要试试万灭剑阵！”
　　意识到汉子用意的郑凡，不免觉得在实力上，他与这等魔道豪强，还是有着难以企及的差距。
　　“师伯！”
　　身背古剑的浩剑宗掌门万剑祥，对于弟子与宗门长辈相继身损，似乎也看清了形势。
　　“铮~~~”
　　剑鸣声从浩剑山响起，不但让巨大的山体出现震动，就连浩剑宗剩存之人所持的剑器，都伴随出现了震颤。
　　“浩天剑要出世了吗？”
　　郑凡发现自己的金属身躯，也跟着出现了共鸣，心绪不免有些异样。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郑凡的金属身躯，之所以变得如此强横，是与以前他识海之中，那三十六层似峰似塔的石物有关。
　　郑凡沉入栖灵火山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因为三十六层石物在金属身躯隐隐浮现的关系，导致了石物被炼化的同时，所拥有的器韵与金属身躯相互融合。
　　与郑凡当初的猜测差不多，底部平整，粗壮石体盘旋而上的浑然天成石物，本质上就是一柄剑器，就连表面上那无数的刻文，也被金属身躯所吸收。
　　“现在才有抉择，不觉得晚了一些吗？”
　　心口有着浩剑宗老者面孔的汉子，狂放的笑语，也正是郑凡所想。
　　“嗡~~~”
　　在汉子挥手的带动下，万灭剑阵并没有选择浩剑宗剩存的修士为目标，而是在浩剑山外，逐渐流转出一蓬通天剑暴。
　　“隆~~~”
　　滚滚雷云因为连天龙卷剑暴旋转的关系，开始在天际涌动，给剑暴叠加破坏力，而浩剑山在磅礴剑暴的席卷中，则是带给人风雨飘摇之感。
　　“比起那苏剑涛所施展的剑刃风暴，可是强太多了！”郑凡不断远退的同时，却发现破衣烂衫的老者则是跟上了他。
　　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对于郑凡来说很不舒服。
　　尤其是破衣烂衫老者拥有，可以大范围跳跃空间重宝的情况下，郑凡不由担心，一旦黑石牌的奇异威能被老者看破，再想要逃脱，不但不会像之前那么顺利，很可能还会非常的危险。
　　“你的金属身躯很有意思。”
　　任由连天剑暴扩张，老者却是看着郑凡金属身躯所显现的密集刻文。
　　“天大地大，有意思的事多了，就怕你的实力不能一一染指，我可不是老头你能随便捏咕的人。”郑凡的笑容，显得极为阴险。
　　“是吗？比起真正的强者，老夫是怕你的逆天战力，维持不了多久。”破衣烂衫老者也露出邪恶的嘴脸，揭着郑凡的短处。
　　“弄你足够了，像你活了这么久的老家伙，估计是都快忘了死亡意味着什么，可惜，你这次是选错了对手，到后悔的时候，恐怕什么都晚了。”郑凡一脸丧心病狂的笑意。
　　“轰！轰！轰~~~”
　　就在面对连天剑暴，所有人都在远远后撤的过程中，扩张的剑暴已经刮上了浩剑山，造成巨山层层崩溃。
　　双手间苍穹压力璀璨的周万丽，已经将其中的灵力吸收入体，她看向郑凡的目光，虽有着掩饰不住的恨意，却没有去追他。
　　从濒临崩溃浩剑山中飞出的修士，根本就没有逃脱的机会，就被剑暴的龙卷抽力吞噬，急速在剑光中湮灭。
　　“南逸晨的兴致似乎很高啊，这样下去的话，似乎没咱们发挥的余地了。”一身树皮的青年退到远处，双足牢牢站定，并从腿部生出很多细小根须扎入地面中。
　　“傅剑尘还没露面，也就是说浩剑宗还有余力，再加上浩天剑的关系，得小心一些才行。”矮小老妪并没有点魂灯，似乎想要倚重树皮青年的战力。
　　“嗖~~~”
　　就在矮小老妪话语落下之际，一道白光匹练，已经从浩剑山中冲出，不但射入剑刃风暴之中，带动万道剑光产生共鸣，更是让剑刃风暴产生了一个内敛的口子。
　　“嗡~~~”
　　对于匹练剑光的激射，汉子本能双手一拍，身形被冲得飞退。
　　即便汉子强壮的身形，隐隐显出浩剑宗主万剑祥的虚影，可是却被白色剑光很快融化。
　　“隆~~~”
　　就在手持金属棒的破衣烂衫老者，想要有所动作之际，郑凡却探出右手食指，对他射出一道嗡鸣震动的剑光，在老者不远处爆炸。
　　“老头，我可不会让你轻易帮上忙。”
　　郑凡双眼满是阴险之色，似乎要同破衣烂衫老者玩玩的意思。
　　面对郑凡的阻挠，老者只是笑了笑，既没有了帮忙的意图，也没有同他动手。
　　“锃~~~”
　　在数名强者的注视中，带动万道剑光冲击的白色匹练，竟然被汉子的双手所握。
　　“那是什么？”
　　发现汉子体内散发出玉骨光辉，抵挡足以消融天魔变虚影的白色匹练，郑凡不免感叹他暗藏底蕴惊人。
　　“融合了天魔之骨，即便是硬撼浩天剑，他也未必会输。”破衣烂衫老者似乎对自己的弟子，有着很强的信心。
　　“破……”
　　刺耳的锃响声中，只见汉子大吼一声，紧合的双手突然发力向着上空一掀，竟然将融合了万千剑光的白色匹练，犹如倒瀑一般向天际带起。
　　“噗~~~”
　　剧烈的剑虹喷发过后，旋转着倒冲天际，驱散浩剑山所在广阔天地的阴霾，最终化为了一名少女的身形。
　　“难道之前浩剑山所泛出的苍老声音是个女人吗？不对，冲出浩剑山的白色匹练，应该是浩天剑，可又怎么会化出女人的形体呢？”郑凡借助晴朗起来的天色，观察天际所显的女子身形，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呼！呼！呼~~~”
　　一身玉骨光辉凝而不散的汉子，稍稍喘着粗气，并没有仰头看向天际的少女，似乎面对刚刚的白色匹练杀势，承受了很重的压力。
　　“你们都要死。”
　　浩剑宗主万剑祥，直到此时才露出狠色表态。
　　“啵~~~”
　　在汉子退下之后，周万丽已经将双手中的苍穹压力球轻轻推出，在接近浩剑山的时候，引起了撕裂天地空间的爆炸。
　　“轰隆隆~~~”
　　一蓬苍穹大爆炸的冲击显现，散发出毁天灭地的破坏力。
　　眼见大地成环状崩碎排开，浩剑山被压力爆碎，身处冲击波中风雨飘摇的郑凡，不由暗叹魔道强者的攻势，犹如排山倒海一般难以抵挡。
　　“嗖~~~”
　　就在郑凡艰难控制身形之际，细小的针芒却向他头部激射。
　　“轰~~~”
　　精光降魔杵被郑凡挥动，并覆上强猛的意志与细小针芒相击，所产生的光爆将他身形犹如炮弹般被击飞。
　　“老不死的，我等着你呢，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强压下一口逆血的郑凡，因为发动霸意被击飞的关系，只觉得头部想要炸了一般。
　　对于郑凡抵挡住乾坤棒的投射，破衣烂衫老者不由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有再度追击他。
　　至少在表面上看，郑凡的金属躯体坚不可摧，又持有降魔杵，再加上有着深不可测的底蕴，让人颇为顾忌。
　　苍穹大爆炸中，早早退到远方没有被撼动之人，树皮青年算是一个。
　　即便浩瀚大地没覆灭一层，可是树皮青年就好似脚下生根一般，腿上密密麻麻的根须，在大地覆灭的过程中，甚至扎入了古石之中，将他的身形稳稳拉在地面上。
　　“浩天剑！”
　　浩剑山爆碎，浩剑宗主万剑祥背后古剑早已经弹射而出，以点破面想要撕开苍穹大爆炸，却被蓬勃压力淹没。
　　“嗡~~~”
　　伴随万剑祥的召唤，天际上一身散发锐利剑芒的少女，身形稍稍扭曲，化为了一柄带鞘剑器，向他被苍穹大爆炸淹没的身形飞射。
　　“原来她就是浩天剑！”
　　不只是郑凡，就连其他人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第五百九十七章 共鸣

　　浩剑山爆碎之后，反而爆发出极为厚重的剑气，山体下方广阔的剑冢显现而出，就好像地面上插着数之不清古剑一般。
　　而射入苍穹大爆炸中的浩天剑，则是释放出强烈的剑气，将生生不息的爆炸驱散。
　　眼见浩剑宗主万剑祥，抓住了宽阔的长剑，郑凡不由意识到，浩剑宗与魔道强者决定生死存亡的最后战斗一触即发。
　　“浩天剑是出现了，剑冢也显露而出，不过魔道的这几个怪物，似乎还有所保留，情势不容乐观啊，本以为能借助浩剑宗的底蕴与战力，再灭一两个魔道强者的，看来在六宗会法之上，魔道来袭千灵宗，并不是出其不意那么简单，而是真的有着与六大宗门一战的信心与底气。”郑凡观察情势的同时，也不忘提防盯上他的老者。
　　“穆暝，浩天剑与万剑祥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看死郑凡的破衣烂衫老者，隔空向远方稳稳扎根古石地面的树皮青年道。
　　“没问题，就连傅剑尘交给我都可以。”
　　树皮青年神色平静的让人发毛，似乎很重视老者的交代。
　　“那个能化身幽冥之树的树人，有什么本事吗？”郑凡心中微惊，猜测树人青年可能是六大魔宗之中，天尸宗的主事人。
　　魔灵宗和血魔宗的魔道强者被郑凡杀了，剩下的六人之中，破衣烂衫老者和汉子南逸晨同属天魔宗，而周万丽和红衣少女则是合欢宗，矮小老妪是噬魂魔宗的人。
　　在郑凡看来，剩下的树皮青年不出意外，就是天尸宗的了。
　　“隆隆隆~~~”
　　不只是万剑宗附近的古石大地，就连一眼望不到边的兵坟荒原，也在激烈的震颤，让人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除了扎根古石地面的树皮青年，剩下的强者似乎还没有施展强力的手段，整个兵坟荒原的动荡，必定是因为他的关系，不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这难道就是他独挡浩天剑和傅剑尘的信心来源？”郑凡心下暗暗焦急，破衣烂衫老者口中的傅剑尘，为什么还不出手。
　　到了这种顷刻疏忽，就可能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刻，郑凡以为先下手为强放大招才是王道。
　　如果郑凡不是有心借助浩剑宗的力量，他能保留一些实力，只怕他都不会再等下去。
　　兵坟荒原隆隆作响的震动中，一棵幽冥之树已经在远方拔地而起，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壮大，而牢牢扎根地面的树皮青年，在幽冥之树显出之后，他表面上倒没有出现太大变化。
　　“万剑祥，你现在已经不行了，知道为什么现如今太丰王朝的正道宗门，会与我们六大魔宗有着如此大的差距吗？那是因为你们太过循规蹈矩了，只有用力量让对方屈服，才是真正的强大。”树皮青年对手持浩天剑的万剑祥笑道。
　　“真正的修炼之道，并不是只有杀戮与吞噬，像你们这些只重视掠夺的魔道之人，又怎么会了解修炼自身福泽天下的意义。”面对幽冥之树拔地参天，万剑祥即便嘴上不屈服，神色却愈发沉重。
　　“这个时候打嘴炮还有什么用，怎么办呢？”
　　郑凡猜测随着幽冥之树生长而出，往后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
　　“死者无言败则闭口，现在浩剑宗的人，几乎已经被灭绝了，你是挡不住的。”树皮青年平淡言语的过程中，双手已经结出异样的印诀。
　　“滋！滋！滋！”
　　在幽冥之树上被吊着的一个个蚕茧之物，在树皮青年双手结印，一身灵光钻入古石地面之后，很快就有了变化。
　　“尸人吗？”
　　发现蚕茧一般的黑丝，向着茧内涌入，逐渐显露出了一具具身形有着创伤的尸体，郑凡心下不由一沉。
　　最为让郑凡担心的，还是那些显露出的尸体，有着异常古老之感，让他联想到兵坟荒原一个纪元时之前，所发生的古战。
　　“这个家伙催动幽冥之树生长，搞不好就是要将沉沦兵坟荒原的这些古尸带出。”郑凡因为是噬古者的关系，隐隐猜测，这些古修士可能会颇为可怕，若是其中夹杂着生前强悍的存在，搞不好就算是浩剑宗的傅剑尘出马，都不是对手。
　　“敢摄出沉沦在幽冥次元的尸体，你难道就不怕遭灵虚法则灭杀吗？”万剑祥的言语，有着郑凡之前没有听说过的深意。
　　“我身体与幽冥之树的脉络融合，从幽冥次元中摄出几个无足轻重的古修士尸体，根本就不用担心灵虚法则，不过对付你们，应该是足够了。”一身树皮的穆暝露出笑意，透着小偷小摸的意味。
　　“嗡~~~”
　　在蚕茧一般黑丝涌入一具具古尸体内，缝合填充尸体破损之处后，被幽冥之树带出的古尸，纷纷显露出极为可怕的气息。
　　“出鞘！”
　　似是不敢让古尸气息无休止的暴涨，万剑祥终于动手，使得浩天剑的剑身与剑鞘缓慢分离。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还有一拼。”
　　看出万剑祥拔剑出鞘异常艰难，而脱离剑鞘的一节剑身，释放出照耀天地，无法抑制的剑芒，郑凡不由产生了一丝希望。
　　郑凡当真是没想到，那少女所化的宽阔长剑，在出鞘之后，竟会有这般光芒万丈汪洋大肆的景象，强烈的杀意，甚至让天地万物消融。
　　“嗡~~~”
　　郑凡的金属躯体，似乎是与浩天剑产生共鸣，密集的道韵古文浮现，也开始激烈震动，并有着扭曲的趋势。
　　“怎么回事，我可不想化身为剑，得稳住才行。”郑凡用意志对金属躯体产生影响，很快让金属躯体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脉，这才避免了金属躯体的变形。
　　“铮~~~”
　　万剑祥拔出浩天剑，本就极为吃力，可是在郑凡金属躯体出现共鸣之后，刚刚出鞘一节的浩天剑，却骤然收回剑鞘之中，将万剑祥抓着剑柄与剑鞘的双手为之崩开。
　　剑意轰鸣震荡，不但将万剑祥震飞，宽阔的长剑再度扭曲化形，成为了一身白衣少女的模样。
　　只见少女脚下一踏，一道白色匹练就向着郑凡所在一方激射，转眼就来到了他面前。
　　看着剑霞一展，双眼灵动却好似没经历过世事的白衣少女，透着好奇亲近之意走近，郑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浩天剑出鞘一节之后，变故来得实在太快，不只是郑凡难以应对，就连万剑祥和一众魔道强者也颇有些不知所措。
　　贴搂上郑凡金属躯体的少女，并没有说话，却显得极为亲昵，精致明艳的脸颊，不断往他的金属面孔上蹭。
　　“实在是太香艳了一些吧！”
　　郑凡露出苦笑，倒不认为少女想和他亲近，而是奔着他的金属躯体而来。
　　“郑凡……”
　　被崩飞的万剑祥，刚稳住身形就已经吼出了声，双眼看着郑凡的惊异怒意，好似想将他杀了一般。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对于失去依仗的浩剑宗主，郑凡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显得很是无辜。
　　尤其是在情势不乐观的时候，郑凡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看似对他亲昵的少女。
　　“呵呵~~~无法让浩天剑显出本体出鞘，你们再难有什么手段了吧，估计即便是傅剑尘这个时候出来，也是难以扭转现在这个窘境。”树皮青年淡淡一笑，伤势和意识好似暂且恢复的几名古修士尸体，已然向万剑祥扑去。
　　“呼~~~”
　　就在万剑祥感觉大势已去之际，浩剑山爆碎所显露出的剑冢，开始释放出厚重剑光，就犹如一行上古剑禁一般旋转收缩。
　　盘坐剑禁上方的白发苍苍老者，右手五指连弹，射出五道极为细小的剑气，目标正是扑向万剑祥的几名尸人。
　　“噗！噗！噗~~~”
　　面对各个尸人所释放出的浓郁古息，五道细小而精纯的剑气，竟然穿透古息防御光罩，射入尸人的体内。
　　“轰~~~”
　　三名被剑气射入体内的尸人，身形缓缓停滞在半空之中，可是却有一名尸人有着密集魔纹的肌肤，防御力极强，冲开两道剑气，一爪就向万剑祥胸口拍去。
　　即便万剑祥横剑抵挡，古剑在尸人一抓一扭之中，还是片片爆碎。
　　“呜~~~”
　　就在万剑祥身形，抵不住尸人巨力翻转之际，尸人一拳竟将他身体打穿，并透出极为粗壮的黑色拳力，向着远方天地延长。
　　待到拳力断线般消失，浩剑宗主万剑祥，脸上则是有着化不开的恐惧与不甘。
　　“嘭！嘭！嘭！”
　　三具滞在半空中，被剑芒射入体内的尸人，则是从内而外爆发出一蓬蓬巨大的剑花，彻底将尸体为之撕碎湮灭。
　　“不愧是号称六大正道宗门第一剑修，不过实在不凑巧，剩下的这具尸人，出乎预料的强，你要怎么解释。”树皮青年对于三具尸人被膨胀的剑花吞噬，非但没有可惜，脸上反而露出了浓郁的笑意。
　　“小子，我让浩天剑带着你到老夫这里。”
　　面对剑气难以破防的尸人威胁，以及数名魔道强者的环视，盘坐吸收古剑禁的白发苍苍老者，只是说了一句话。
　　随着白发苍苍老者心念变化，并且掐了一个剑诀，亲昵贴呼郑凡的白衣少女，双眼很快变得迷茫，娇躯释放出剑芒，抓着郑凡就是一转。
　　待到剑光收敛，少女和郑凡的身形，已然在一方天地消失不见，就连甩出乾坤棒的破衣烂衫老者也没能阻止的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送还

　　“呼~~~”
　　眼看白衣少女带着郑凡，在缩小的上古剑禁中浮现而出，这一惊对魔道一众强者来说，可是非同小可。
　　“小子，你想要对付这些魔道之人？”
　　对于郑凡现身露出的警惕之色，以及白衣少女迷茫双眸逐渐变得灵动，吸收上古剑禁的老者，向他询问道。
　　“我之前被那老不死的盯上，没有太多回旋的余地。”郑凡毫不客气咧咧道。
　　“段鸿煊先交给我，只要你能催动浩天剑的话，即便面对他，都用不着太过害怕。”白发苍苍老者伸手在自己灵台一点，很快就抽出一条纯净的剑意，聚集成一颗珠子。
　　“要让她化身成剑吗？这又是什么。”
　　看到老者将珠子拂过来，郑凡略有不解，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你且看看这浩剑诀。”
　　白发苍苍老者略微思索摇了摇头，并没有对郑凡解释太多。
　　“傅剑尘，浩剑宗众多弟子和宗门长辈身损，你都不为所动，最后却要将浩剑诀传给一个给浩剑宗带来灾难的小贼吗？你这种物竞天择的冷酷做法，与我们魔门修士又有什么区别。”破衣烂衫老者冷笑着言语道。
　　“浩劫已至，只有这个小子才有可能性，既然浩天剑选择了他，我自然要将重要的一注，押到他的身上。”白发苍苍老者多少有着无奈之感。
　　“谢前辈成全。”
　　郑凡显得极为精明，连忙给白发苍苍老者跪下磕头。
　　“你不用着急谢我，因为我也看不清你的前路，以你现在的状态，我担心你在道途上走不了太远，若是无法将这些魔道之人灭杀，也无需太过勉强，逞一时之强悍，对于你的道途没有实质意义。”白发苍苍老者示意郑凡暂且退下。
　　“嗡~~~”
　　就在郑凡将珠子捂在灵宇上之际，白发苍苍老者吸收上古剑禁的速度骤然加快，整个人所散发的剑气与剑意，也在浩瀚升腾。
　　随着上古剑禁消失，白发苍苍老者则是随着蒸腾的剑意与剑气，出现了剑魂离体的异象。
　　“没有用肉身吗？”
　　看到老者的肉体依旧在盘坐，剑魂却散发澎湃意志，带动上古剑禁的威势，一步步踏空而行，吸收剑意传承的郑凡，忍不住暗暗惊讶。
　　珠子在郑凡灵宇间，化作丝丝柔和纯净的剑意钻入其中，让郑凡神色不断变化。
　　三十六层浩剑诀，犹如福灵心至一般，出现在郑凡的脑海中，就像一卷典籍缓缓展开。
　　郑凡只觉得在脑海中展开的卷轴，上边的剑文，就好像活了一样，闪耀着淡淡的光华，尤其是其中所记载的功法和图案，内容非常的多。
　　看不懂古文的郑凡，通过观察与思考，只是对浩剑诀做最为原始的感应。
　　在郑凡看来，浩剑诀的前十二层，似乎与灵修的三境十二阶相对应，却又不似其它的内功心法，对于灵根与灵力属性，有着太多的限制。
　　而且修炼这浩剑诀，对于扩展经脉有着奇效，前十二层大致也可以分为三个阶段，那就是剑气外放、护体剑盾，以及控剑之术。
　　“这浩剑诀的前八层，看似平淡无奇，可是讲究的却是精纯剑道，到了第八层之后，则是蕴含了太多的变化，其中甚至包含了很多的剑法与禁术。
　　类似于剑刃风暴、万灭剑阵、葬灵剑阵、化剑术、剑影分身术，以及九天绝尘剑法，都是出自于这部浩剑诀之中。
　　只不过浩剑诀十二层往上的心法，对于郑凡来说，则是颇为的模糊，一些剑法与禁术只能靠感应与体会，并不能太过确定。
　　“噔！噔！噔~~~”
　　白发苍苍老者的剑魂脚踏虚空，每一步落下，都会泛起一行涟漪，而时空在他的剑意影响下，都仿佛陷入了停顿。
　　“轰~~~”
　　从红衣少女手掌中，射向白发苍苍老者剑魂的苍穹压力炮，在接近他的时候，就已经停滞在半空之中，就连带给人感觉极强的古尸，都被老者剑魂踏空轻点肩头掠过。
　　“他的寿元应该已经耗尽了，留下的残魂，只是靠着古剑禁力量的支撑，随时都可能熄灭，没什么好怕的。”矮小老妪终于点亮骨魂灯。
　　“呜~~~”
　　在魂灯的燃烧中，一具身形布满骷髅头的魂体，很快就为之释放而出，可是魂体所泛的古魂辉，却无法荡在白发苍苍老者的剑魂上。
　　“师尊，傅剑尘那剑魂的目标是你……”
　　接下白衣少女化身成剑轰击的汉子南逸晨，缓过口气对破衣烂衫老者提醒道。
　　然而，感官受到磅礴剑意所影响的破衣烂衫老者，身形却好像僵住了一般，并没有对汉子做出任何回应。
　　“这是一个机会。”
　　郑凡因为接受了浩剑诀的关系，倒是隐隐感觉到，破衣烂衫老者被惊涛骇浪般的剑意所困。
　　“嗡~~~”
　　眼见白发苍苍老者一步一个涟漪，带动数之不清剑气接近段鸿煊之际，右手竟然化为有着极强冲击力的剑芒，向着段鸿煊的心口插去。
　　“啊~~~”
　　手持乾坤棒的破衣烂衫老者，被白发苍苍老者剑魂的剑气破开心口，这才在身形震动中，发出难以承受的嘶吼。
　　就连郑凡都没想到，白发苍苍老者的剑魂，在没有重宝可以借助的情况下，却对段鸿煊造成了致命的威胁。
　　“没有一点儿反抗能力吗？似乎不太对劲儿，怎么会如此顺利，以段鸿煊的实力而言，再加上持着那金属棒，即便是被惊涛骇浪的剑意所困，也不应该这般僵硬才对，难道说千年之前他被傅剑尘所封印，到现在还残留着后续效应？”通过敏锐外放的感知，郑凡已经发现段鸿煊体内翻涌出动乱的剑意，对他产生了很大影响。
　　白发苍苍老者化为剑芒的右手，插入段鸿煊的心口，爆发出极为璀璨夺目的冲击剑光，就好像是一杆巨枪不断在空间划出激烈的光华。
　　“呜~~~”
　　就在郑凡觉得，破衣烂衫老者已经承受不住剑意冲击之际，他手中的乾坤棒，却显现出密集而细小的齿纹，并且开始光影蠕动，就好似一张张布满利齿的嘴巴一样。
　　“不能再等下去了。”
　　意识到情况有变的郑凡，用双手尝试着结出一个滞涩的剑印，并且催发金属身躯的剑威与身边的白衣少女沟通。
　　“浩天剑出鞘。”
　　郑凡用带动剑印的一只大手，通过本能的感觉，向着白衣少女胸口抓去。
　　“嗡~~~”
　　白衣少女挺胸仰头，躯体就犹如宝鞘一般剑纹流转，随着郑凡的右手，抓入她放光的胸口中，汪洋大肆的剑光，很快就在她胸口喷发而出。
　　消融天地的剑气光芒万丈，让人难以看清，倒底郑凡与白衣少女之间发生了什么。
　　浩天剑一节节被郑凡，从白衣少女胸口抽出，当宽阔的长剑完全显现，就连白发苍苍老者的剑魂，都受到了影响。
　　“你们完了。”
　　手持浩天剑的郑凡，仿佛在身前划出了一个圆，对宽阔长剑一旋一带，很快就形成了一圆浩天剑镜。
　　“隆~~~”
　　圆形剑镜喷发出极为粗壮的光束，所轰的方向，正是汉子南逸晨的立身所在。
　　将空间介质都消融的剑光，一经冲击在汉子南逸晨的身形之际，很快就与他体内泛出的玉骨光华，产生了激烈的摩擦。
　　“郑凡~~~”
　　饶是南逸晨体内玉骨坚韧，可是肉身在剑束的冲击中，却一点点崩溃。
　　待到冲击玉骨的剑束愈发尖锐，将南逸晨的身形和灵魂洞穿，锋利的剑光并没有失控，反而快速向着浩天剑镜收缩。
　　“这浩天剑与我的金属身躯，简直就是绝配，只可惜金属身躯的剑意与剑气爆发过程中，会引动三十六道古梵文，否则我甚至可以有仗剑无敌于天下的信心。”精神力消耗剧烈的郑凡，强忍着虚脱之感，在南逸晨一身玉骨落下之际，将年轮通道平行打开。
　　“一剑平天。”
　　收取了南逸晨玉骨之体的郑凡，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抓上浩天剑柄，借助时空灵元的爆发，向着远方的参天幽冥巨树一旋。
　　意识到不妙的树皮青年，还没有来得及钻入地面中，身形就被摧枯拉朽的剑光绞碎。
　　“嗡~~~”
　　郑凡旋身瞬移至幽冥巨树前，手持着犹如着了火的浩天剑，顺势向着树体平斩，直将浩天剑切入树体之中。
　　“你敢毁我的幽冥树体……”
　　穆暝的树皮身躯虽被覆灭，可是幽冥巨树所显现的狰狞面容，却是他的脸孔。
　　在浩天剑斩入幽冥巨树的过程中，树体的枝杈，很快化为有着韧性的黑光，带动数之不清的鞭影向郑凡爆抽。
　　“区区一个连吞噬外力都炼化不了的噬古者，即便弄出再浩大的声势，终不过是伪力罢了。”郑凡将此前破衣烂衫老者对他所说的话，送还给了树人穆暝。
　　只见以郑凡身形为中心，所爆发出的澎湃剑气，轻而易举就将乱鞭的抽击撕得粉碎。
　　而斩入幽冥树体中的浩天剑，也发动浩瀚剑威，细碎蓬勃的剑光，不但将幽冥巨树快速消融，就连穆暝在树体上的脸孔，也在剑器横扫之中被破为两半湮灭。


第五百九十九章 无力为继

　　兵坟荒原动乱的剑气收敛，一蓬巨树的脉纹，透着万古不灭之感显现而出，并逐渐收缩成脉纹之珠。
　　“归鞘！”
　　觉得再难支撑的郑凡，怕将体内涌动的轮回光华，传导到浩天剑上，柔和挥手将宽阔长剑向身边一带。
　　似乎与郑凡的动作相契合，白衣少女的身形，在郑凡挥带浩天剑的一侧显露而出，挺身将化为璀璨光华的剑光收入胸口之中。
　　“前辈，我已经尽力，只能对不住你了。”
　　向着远方放眼望去，发现因为乾坤棒上森齿口纹在蠕动的过程中，帮着破衣烂衫老者疏导破入体内剑气剑意的关系，白发苍苍老者的剑魂，已经呈现出后继无力之势，郑凡不由在心中暗暗感叹，并下决心要把握脱逃的机会。
　　“嗡~~~”
　　郑凡根本就没有等白发苍苍老者的剑魂，同段鸿煊决出最终的结果，就已经带着略显虚弱的白衣少女，靠入身后的迷蒙年轮光幕中。
　　“轰~~~”
　　一道苍穹压力炮，将年轮光幕的虚影射穿，却并没有将郑凡和白衣少女留下。
　　“一定要想办法对付那个郑凡才行，否则假以时日，就更是难以撼动他了。”对于抬掌施为想要阻止郑凡脱逃的周万丽，红衣少女也很是介意。
　　“轰~~~”
　　就在郑凡逃走之后，矮小老妪通过骨魂灯，所释放出一身布满骷髅头的魂影，已然携着压缩的垂星光球，将盘坐着的白发苍苍老者肉身爆碎。
　　“嗤~~~”
　　本就后继无力的白发苍苍老者剑魂，似是因为有人触动了本体的关系，很快消散为道道霞光，在半空中泯灭。
　　“呼~~~”
　　失去了老者剑魂的压力，段鸿煊第一时间将乾坤棒放手，还没等喘两口粗气，就已经喷出一口血雾。
　　破衣烂衫老者心口有着细小剑洞的肉身，就好似由内而外散发密集剑芒破坏一样，不断泛起呲呲的响声。
　　而被放手的乾坤棒，所浮现的森齿口纹，在蠕动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没有了什么嚼头儿，也逐渐为之消隐。
　　“老魔，你没什么事吧？”
　　收起布满骷髅头的魂影，矮小老妪来到段鸿煊身边，看着他残破的肉身略显担心问道。
　　“那个臭小子不但将逸晨和穆暝击杀，更是带着浩天剑跑了，一定得找到他才行。”肉体好似被密集寸芒割裂的老者，话语刚落下，就又喷出一口逆血。
　　“你现在这个样子，想那么多还有什么用，那小子跑了就让他跑了吧，若是他不走的话，搞不好不但杀不了他，反而会被他所趁。”矮小老妪对于郑凡，已经有了隐晦的恐惧。
　　浩剑山覆灭，满目疮痍的兵坟荒原，只剩下了四个人，一个是段鸿煊，一个是矮小老妪，还有周万丽和红衣少女师徒。
　　魔道掀起大战，在毁灭了千灵宗，将浩剑宗也完全抹去的三轮交锋中，终于在兵坟荒原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而击杀了魔道四大宗门主事强者的郑凡，在逃离兵坟荒原之后，则是带着白衣少女在云海森林的庵堂前出现。
　　“嘭~~~”
　　从扭曲空间中跌撞而出的郑凡，直接就摔在了地面上，让庵堂都产生了震动。
　　跟着郑凡从扭曲空间出来的白衣少女，碍于他金属躯体所释放的轮回光芒，伸了伸手还是没有扶他一把。
　　“来人啊……”
　　将地面撞出一个大坑的郑凡，身形颤抖哀嚎呼救。
　　“呼~~~”
　　静莲小姑子从庵堂中飘出，看着倒在大坑中，一身气韵蒸腾的郑凡，犹豫了一番也没有去拉他。
　　“我就这么遭人嫌弃吗？”
　　对于佛门修士，都介意轮回气息的情况，郑凡不免暗暗叹息。
　　“你不断往云海山脉送人，究竟想要干什么？”静莲小姑子看了看白衣少女，略有异色对郑凡问道。
　　“魔道之人强袭千灵山脉和兵坟荒原，我也是能救一个算一个。”郑凡尽量想让说法大义凛然一些。
　　“两名女施主的状况不好，已经被送到天岁山了。”因为之前的事，静莲对郑凡不太相信。
　　“我要借用你这庵堂调息。”
　　郑凡挣扎着起身，盘坐在被撞出的大坑之中，直言了当道。
　　“我去禀报三位师尊。”
　　静莲觉得郑凡的心绪和状态不同寻常，倒也没有赶他走。
　　“又来这一套吗？离了你那三个师尊，估计你都活不了。”郑凡深吸一口气，显得极为不满。
　　不同于静莲不善于同郑凡相处，美眸灵动的白衣少女倒是能耐得住，站在大坑边上看着他也不说话，仿佛能一直坚持下去一样。
　　“虽然她能化身为浩天剑，但我却不确定，她是否一定是浩天剑，毕竟想要探索浩天剑的来历，实在是太过久远的事！”郑凡对于白衣少女，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与我白色古韵交融的轮回古气，对我的影响越来越深了，想要拔出根本就不可能，以后要怎么办才好呢？”盘坐着的郑凡，颇有些病入膏肓，毒侵五脏六腑无药可解的感叹。
　　如果没有三十六道古梵文之源的影响，郑凡都得暗暗意淫，现在会是怎样的一番佳境。
　　“正所谓祸福相依，若是没有了三十六道古梵文之源，我也不可能将体内各种不朽灵基融合，更是难以炼化重宝，不断有着蜕变的机遇，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倒也与三十六道古梵文之源有着很大的关系！”好一会儿之后，郑凡才不得不正视现实。
　　千灵山脉彻底毁了，千灵宗的弟子和宗门长辈，也大多数都被灭亡，郑凡眼下也没有了栖身之地，即便强行来到云海山脉，也颇有些无家可归之感。
　　除了凝阴峰和翠灵峰的主事之人，千灵九脉还活着的首座，就剩下幕华峰的男子了。
　　在郑凡看来，魔道一众强者没有杀幕华峰的洪凌首座，追去了兵坟荒原，并不是不在乎他，而是幕华峰的首座，根本就是与魔道修士在暗中有交集。
　　“若不是留下了洪凌首座和严双，在千灵山脉收拾残局，以前还真是没注意他，现在回想起来，幕华峰的洪凌首座和同我一届的女弟子苏琪，所拥有的水灵根灵力，所产生的黑水，还真是有些像幽冥之渊的幽冥之水。”闭着双眼的郑凡，略微恼火思量道。
　　之所以郑凡在兵坟荒原逃跑之后，再度来到云海山脉，更多是不放心凝阴峰首座和柳月琴两人。
　　被幽冥火巨人击败，凝阴峰的宫装妇人，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而柳月琴没有完全稳定的幽冥死气根基，也在大战中失控，形成难以抑制的反噬，状况更是不容乐观。
　　“呼~~~”
　　精神疲惫的郑凡，盘坐在大坑之中，渐渐放松下来。
　　不管怎么样，对于郑凡来说，经过了千灵山脉与兵坟荒原的大战，同样遭受不小损失的魔道强者，应该是不会再继续追杀他了，这倒是一件好事。
　　郑凡此时都已经在想，等过了这个风头，就远离太丰王朝，到东林灵域的其它王朝走走看看。
　　没有容郑凡闭目调息太久，随着一道道身形在云海森林中落下，不只是天云和天隐两名天岁寺的主事人，就连落霞宗、耀生宗，以及玄箓宗的主事之人，也纷纷到了庵堂之外。
　　“师娘！”
　　看到一身肉体被幽冥死气反噬腐蚀的柳月琴，也在一众主事之人中，睁开双眼的郑凡，不由略微露出异色。
　　“白师姐独自离开了，留下了东西给你。”柳月琴当着各宗主事之人的面，对郑凡简单言语道。
　　对于凝阴峰首座是怎么想的，直到现在郑凡也难以确定。
　　不过既然凝阴峰首座已经离去了，郑凡也不愿再多做猜测，甚至在今后不想与她再有什么交集。
　　“我们听千灵宗两位首座提起了魔道卷土重来的事，但一些具体情况尚不了解，希望你能详细道出。”落霞宗少女模样的主事之人，正色对郑凡询问道。
　　“千灵宗和浩剑宗相继覆灭了，你们却聚集在云海山脉，共同商量应对之策吗？”郑凡笑着从大坑中起身道。
　　“浩剑宗也出事了？”
　　耀生宗的老者，先是看了看白衣少女，旋即对郑凡追问，多少有些出乎预料之意。
　　“除了这名女弟子之外，浩剑宗的人全部战死，不过因为傅剑尘前辈全力以赴的关系，倒是将天魔宗的南逸晨，以及天尸宗的穆暝干掉了，相信经此一战，魔道应该也是元气大伤，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再掀波澜了。”郑凡的回应，让一众宗门主事之人大为惊讶，因为提到了傅剑尘，也增添了一些说服力。
　　“既然千灵宗和浩剑宗相继覆灭，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从魔道在千灵山脉卷土重来到现在，似乎也没过太长的时间，你怎么如此快就来到了云海山脉？”落霞宗的主事少女，连续对郑凡质问道。
　　“因为我比较强，又掌握着玄妙的重宝，再加上魔道之人遭受重创被阻，我能逃走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郑凡有所反弹冷笑道。
　　“千灵宗与浩剑宗同魔道战至如此，能多存活下来一个人总是好的，只是那些战死的同道修士，当真是让人悲叹。”耀生宗老者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不免让郑凡暗暗腹诽其虚伪。


第六百章 置身事外

　　“吱嘎~~~”
　　清晨庵堂的一间客房门被打开，郑凡**着上身，气息平和从中走出，来到院子中摇晃了一番身体。
　　“今日就立刻离开这里。”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年轻姑子静莲就已经按耐不住找来，略有怒意对郑凡道。
　　对于静莲姑子怒气冲冲的神色，上身**的郑凡只是笑了笑。
　　“静水庵是清修所在，容不得你们乱来。”
　　看到郑凡不予理会，看似年轻的姑子，继续没好气道。
　　“我们只是条理伤势而已。”
　　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淡淡言语道。
　　“若是你们不走的话，我立刻禀报三位师尊。”小姑子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似是要将客房晚上发生的事公之于众。
　　“小师父莫要动气，我们今天就走。”
　　没等郑凡再说话，妇人柳月琴连忙在客房中出来，娇美容颜不但有着掩饰不住的羞愧，美眸更是暗含春情。
　　“师娘还是在这儿住下吧，我走。”
　　郑凡说出了让柳月琴没想到的话，就连静莲姑子都睁大了双眼。
　　“你打算去哪里？”
　　回过神来的柳月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还没想好，经过了千灵宗和浩剑宗的事情之后，我想找一个清净的所在修炼，不愿再参与到太丰王朝的正魔纷争之中。”郑凡向着院子的月亮门望去，只见身穿白衣的少女探出了头，似乎在偷听三人说话。
　　“若是要走的话，还是趁早的好。”
　　当着静莲姑子的面，柳月琴也没有什么对郑凡好说的。
　　其实即便郑凡不提出自己离去，柳月琴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才好，两人之间的师徒关系，就好像是禁忌的枷锁难以解开。
　　“走了。”
　　郑凡向院子月亮门行去的同时，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因为落霞宗、玄箓宗，以及耀生宗的主事人，都聚集在天岁寺的关系，郑凡也明白柳月琴让他趁早走的意思。
　　“轰~~~”
　　郑凡在院子外面，刚要将年轮光幕张开，远方天空中的云海，就已经出现了剧烈震动。
　　“是岁古佛窟！”
　　年轻姑子双眸惊异，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没想到还是来了！”
　　郑凡神色有所犹豫，确定了是段鸿煊一众人。
　　“呼~~~”
　　静莲小姑子顾不上郑凡，身形向天空飘纵而起。
　　“你说的是魔道之人？”
　　柳月琴完全没有想到，变故会来得这般快。
　　前两天郑凡来到云海山脉，当着各大宗门主事之人的面，说起魔道强者也在两场大战中遭到了重创，柳月琴考虑到天岁寺的底蕴，也不认为魔道会敢于冲击云海山脉。
　　“锋~~~”
　　呜呼的吼声泛起，只见一道开天刀芒向天岁山劈去，直将巨山炸得碎石轰隆四溅。
　　“不只是魔道强者。”
　　郑凡带着白衣少女飞身而起，看到了天岁山不远处所散发出的黑雾。
　　“锋！锋！锋~~~”
　　阵阵沉吼好像很多人一同开声，所形成的刀气更是极为惊人。
　　“合击之术，这是王朝的镇远军。”
　　柳月琴深吸一口气，明显是认出了袭击千岁山的一方来历，神色显得颇为凝重。
　　“各个修仙宗门位于太丰王朝之中，占据着洞天福地与古藏，却超脱于王朝的统治，这本来就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郑凡嘴角上翘，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幽冥之渊还不够，难道还要打岁古佛窟的主意？”柳月琴有些不能接受眼下的情况。
　　“事态越发复杂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想再参与其中。”郑凡摇了摇头，表露出置身事外的意思。
　　“幽冥之渊的第三层，估计是可以进入了，现在王朝与魔道宗门绑在一起，与天岁寺开战，这根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难道王朝就没有想过，一旦正道宗门被倾覆，整个王朝将会陷入魔门当道的局面吗？”柳月琴明显不赞成郑凡退缩。
　　“王朝与魔门绑在一起的关系，估计不会简单。”郑凡虽有所猜测，不过却并没有说明。
　　“不管是幽冥之渊，还是岁古佛窟，对于你来说都是机会。”柳月琴对郑凡提醒道。
　　“机遇与危险并存，情势也未必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更何况贪多嚼不烂，我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再搅入纷争之中。”郑凡笑语过后，半空中已然张开了年轮光幕。
　　“你去哪里？”
　　对于年轮光幕中所显现的景象，柳月琴可以确定不是天岁寺的核心所在。
　　“呼~~~”
　　郑凡只是笑了笑，就将白衣少女拉入年轮光幕中，随着光幕在半空中收敛，他也没有给柳月琴答复。
　　“真的走了吗？”
　　柳月琴虽不认识白衣少女，却隐隐觉得她不同寻常。
　　其实不只是柳月琴，在郑凡将白衣少女带回云海森林之后，就连天岁寺、玄箓宗、落霞宗，以及耀生宗的主事人，都在猜测与求证，这个被称为浩剑宗女弟子的身份。
　　“嗡~~~”
　　潮汐林海中靠近幻海宗的一处所在，郑凡带着白衣少女从扭曲空间挤出，丝毫不显狼狈。
　　“你会说话吗？”
　　远离了云海山脉，郑凡一脸轻松对少女问道。
　　对于郑凡的询问，少女只是盯着他，没有任何的言语。
　　“还真是有些难办，如果你不说话，咱们之间的交流，恐怕会很不方便！”如果不是少女关系到威能强大的浩天剑，郑凡根本就不会带着她。
　　“为了称呼方便一些，我就叫你静月，你觉得怎么样？”郑凡略有无奈，对于不出声的白衣少女颇为不适应。
　　白衣少女目光灵动点头，同意了类似于姑子的称呼，郑凡这才长出一口气，看到了一些希望。
　　“虽说是到了潮汐林海，留在幻海宗，却未必是好的选择，以我现在的战力，完全可以尝试着进入迷雾之海。”郑凡一想到幻海宗那个白发飘逸的老人，见过他和周万丽一起，就不免怕引起猜忌。
　　“有没有人啊？”
　　面对不远处的幻海宗大山，郑凡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并没有无声无息就此离开的意思。
　　“道友不是本门之人吧，来到幻海宗有什么事吗？”没让郑凡等太久，大山外围的禁制闪烁，就从中走出了一名青年。
　　“我想进入迷雾之海，希望贵宗能有个人给我指指路，如果能同我说说迷雾之海的情况，那就更好了。”郑凡笑着求助道。
　　“道友一直向西，就能看到迷雾之海了，那边有一座迷雾岛，道友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去寻求帮助。”幻海宗的青年弟子，并没有瞧不起郑凡的意思，指了个方向道。
　　“谢谢了。”
　　郑凡一把拉上白衣少女的秀手，身形一转就挪移消失不见。
　　“空间属性的灵根吗？这可真是不得了！”
　　幻海宗的青年弟子很有眼力，看出了郑凡有异。
　　就在青年很快返回山门禁制之际，郑凡带着白衣少女进行空间跳跃没坚持百息时间，就已经喘着粗气，改为带她飞行。
　　“这一竿子可是支远了！”
　　张开浮光掠影双翅的郑凡，不由腹诽幻海宗青年图省事，说得实在是太简单。
　　夕阳渐渐落下，让潮汐林海更显阴沉，尤其是林海充斥迷雾的关系，如果不是郑凡底蕴雄厚，只怕都不敢再继续行进。
　　直到夜幕降临，郑凡才来到了潮汐林海的边缘。
　　在海面上行走了一段，虽不见了古树之森，可是放眼望去，除了迷雾就还是迷雾。
　　“不是说有座迷雾岛吗，这要怎么找啊，走进厚重的迷雾之中，是不是就相当于进入了迷雾之海？”郑凡将眼皮睁了睁，在如此环境中，不由想到了拥有灵目的关若瑶。
　　“或许到了白天能好一些？”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郑凡也没感受出个所以然，至于身旁默不作声的白衣少女，他更是没抱希望可以得到有用的意见。
　　“两位还请留步。”
　　直到潮汐林海一方，有两人追了过来，郑凡很快就转身看去。
　　“你不是刚刚给我指路的人吗？”
　　对于青年带着一名老者追来，郑凡露出笑容道。
　　“刚刚是门中弟子怠慢了两位客人，到了夜晚，迷雾之海的雾气会更重，海中更是有着通天妖兽，稍有不慎不但会迷失其中，更是会有极大的危险。”梳着发髻的老者，对郑凡歉意道。
　　“通天妖兽吗？你是说在迷雾之海的边缘？”郑凡一脸不可思议道。
　　以往郑凡通过灵虚志，虽知道妖兽也是分等级，四级之中算是低阶妖兽，五级到八级则是中阶妖兽，到了九级往后的妖兽，才可以称得上是高阶妖兽，至于通天妖兽，已经是超出灵修的三境十二阶。
　　“进入迷雾之海，一个是得当心妖兽的袭击，一个则是要小心恶劣的气候变化，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强者进入其中，不过活着回来的，却是少之又少。”老者点了点头道。
　　“越是神秘，就越是会勾起好奇心，作为灵虚界的四大秘海，迷雾之海的浩瀚，搞不好都要远超五大灵域。”郑凡脸上虽露出笑容，却没有丝毫托大之感。
　　“若是两位想要去迷雾岛，天亮的时候动身，要比夜晚好上很多。”老者对郑凡和白衣少女向海林的方向引，似乎想同二人聊聊。


第六百零一章 另类文明

　　夜晚的潮汐林海边缘，尽管郑凡四人在蜿蜒的树枝上相对而坐，可是却没有谁说话，气氛显得非常沉闷。
　　“不知道两位从哪里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最后还是梳着发髻的老者，率先开口询问道。
　　“太丰王朝。”
　　郑凡的回应，让老者神色微微有异。
　　“那可真是够远的，如果不借助传送阵的话，恐怕要途径二十多个王朝的疆域，才能到达潮汐林海！”幻海宗的青年弟子，忍不住感慨道。
　　“二位是想要进入迷雾之海冒险游历，还是有所求？”老者稍稍看了青年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旋即继续问道。
　　“冒险游历。”
　　郑凡回答的非常简单，却没有敷衍的意思。
　　“若是二位想要找寻容身所在的话，我们幻海宗倒也是一个选择。”老者有着试探的意味。
　　“若是想选择宗门的话，我们也不用来到这里了。”郑凡抽了口烟袋，笑着拒绝了老者的好意。
　　因为白衣少女一直不说话的关系，幻海宗的老者甚至分不清，郑凡和她的主从关系。
　　在郑凡拒绝加入幻海宗之后，四人很快又陷入了沉默。
　　其实即便没有周万丽，认识幻海宗白发老人古陵云这层原因，郑凡轻易也不会答应老者的邀请。
　　以前翠灵峰一脉的陆海，曾经说起过散修之事，大多数宗门虽愿意接纳实力灵基不凡的散修，可是多不会将之当成宗门的核心成员。
　　只有自小在宗门长大，受到宗门细心培养的弟子，才会成为宗门核心传承的人选。
　　哗哗的潮汐声不断响起，郑凡靠在树枝根上，看似枕着海涛入眠，睡着了一般，幻海宗梳着发髻的老者，却对他和白衣少女没有任何轻视。
　　让幻海宗老者暗暗重视的是，他根本就无法看透郑凡和白衣少女的修为底蕴。
　　沉默的气氛中，直到天色转明，第一缕阳光在海平面上升起，处在潮汐林海边缘，才能隐隐看到远方雾气之中的海岛轮廓。
　　“两位现在可以动身了，迷雾岛虽处在迷雾之海的外围，不过却相当的热闹，上面聚集了很多东林灵域做生意的人，以及冒险者，即便称其为龙蛇混杂也不为过，如果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去迷雾岛上的幻海阁。”老者交给郑凡一块，散发着缤纷光泽的玉质腰牌。
　　“谢过前辈了。”
　　郑凡起身抻了抻，接过腰牌客气道谢。
　　“师尊……”
　　眼看着郑凡缓慢跳纵，带着白衣少女离去，青年刚要说什么，却被老者抬手所阻。
　　“静月，你是浩天剑吗？”
　　进入浓郁的迷雾，郑凡按照之前发现海岛轮廓的方向行进，笑着对白衣少女道。
　　然而，想要对白衣少女确定的郑凡，却没有得到她的丝毫答复。
　　“一夜时间都过去了，估计太丰王朝在云海山脉的事态，也该有了一个结果，只是不知道谁胜谁负。”郑凡虽好奇云海山脉的情势，却并没有利用年轮光幕查探。
　　至少在眼下，郑凡觉得不是窥伺岁古佛窟和幽冥之渊的好时机。
　　在郑凡看来，如果两处古藏机缘那么容易得手，也轮不到他惦记了。
　　之所以选择迷雾之海，郑凡一则是因为自身底蕴雄厚，有着一些信心，二则也是想在迷失之海中，找寻一处隐秘的避世之地，彻底整固自身的不朽根基。
　　杀了四名魔道强者的郑凡，可谓是收获颇丰，再加上在此之前，柳月琴将凝阴峰宫装妇人留下的东西，以及九孔蔓藤重新交给了他，更是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这座海岛，近看之下真的是很大，原本以为迷雾岛，只是真正进入迷雾之海前的一个落脚之地，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接近海岛的郑凡，甚至被阻挡了视线。
　　“呼~~~”
　　因为迷雾存在的关系，觉得飞行颇为吃力的郑凡，在距离巨大海岛相对较近的情况下，带着白衣少女身形一旋，就已经在半空中消失不见。
　　海岛岸边的一处港口，停靠着各色的船只。
　　“万里扬冒险团招募成员，有志在迷雾之海扬名立万的修士，可以报名参加，最好是水灵根的修士。”随着郑凡和白衣少女出现在港口，很快就听到了一艘大船上的吆喝声。
　　“有没有下盘沉稳的战士，最好是可以立盾的，破风冒险团可以给出很好的报酬……”偌大的港口，就犹如菜市场一样，各色船只上招募冒险成员的喊声不绝于耳。
　　对于眼前的情况，郑凡先是张了张嘴，随后咽了一口唾液，似乎完全没有料到上岛之后，会是这样一番情景。
　　“想要进入迷雾之海寻宝的道友，可以到我们大海藏寻宝团来，分配绝对公道。”一名少女站在大船头，脆声召唤道。
　　“黑海强盗团招募强力成员，船上配有晶能炮，等到出了迷雾岛，咱们看谁不爽就弄谁，小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名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凑乎到郑凡身边小声阴笑道。
　　“我们不是强力之人。”
　　对于刀疤脸男子，偷偷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郑凡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啊！”
　　摆脱刀疤脸男子的郑凡，连忙将眼神透着好奇的静月拉远一些。
　　相比港口上的大船，一些小船则是低调了很多，船上的成员也有限。
　　“静月，等会儿找个偏僻没人的地方，你能不能化身成剑，尽量别弄出什么动静，剑身更别太引人注目，这样我带着你也方便一些。”郑凡拉着白衣少女远离港口，小声同她商量道。
　　面对郑凡的要求，白衣少女点头表示同意，似乎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
　　“这迷雾岛虽与修仙宗门有着很大的不同，不过这也难怪，从太丰王朝到达迷雾之海，少说也要途径二十多个王朝，即便王朝和王朝之间，文化都会有很大的差距，更别说相隔这么远了。”郑凡向着港口遥望了一番，心中多少释然了一些。
　　“嗡~~~”
　　郑凡试着隐晦张开年轮光幕，觉得并没有受到迷雾的影响，神色也放松了很多。
　　见到白衣少女答应，郑凡倒也没有立刻往偏僻的地方走，而是沿着宽阔的街道，向着迷雾岛中心方向行去。
　　海岛宽阔的街道两侧，有着很多的店铺，交易修炼物品的店铺，大多都是比较体面，一些吃食小店也是非常受欢迎，郑凡甚至还看到了影楼与酒楼。
　　“两位是想要出海吧？我们这边的记忆晶石成相很好，不但可以绘制两位的风姿，还有着一些迷雾之海的纪录影片，极为的震撼，说不得能为两位出海提供很大的帮助。”影楼的一名少女，当街拉客对郑凡与白衣少女道。
　　“看起来这边的晶能文明很发达，估计太丰王朝是完全比不了，怪不得都说太丰王朝，只是东林灵域中的一个小型王朝。”郑凡暗暗赞叹，灵虚界的各种文明，远比他想象要强得多。
　　“绘制成相和看影片，一次要多少？”
　　郑凡指了指影楼的水晶展示窗，看着一幅幅类似于照片的人相，对揽生意的少女问道。
　　“绘相一颗碎灵石，看记忆晶石影像则是三颗碎灵石。”少女很是热情道。
　　“这里用不了银元吗？”
　　郑凡一脸囊中羞涩的苦笑，对少女问道。
　　因为之前千灵宗有坊市的关系，郑凡自然是知道，灵石在修炼界是硬通货。
　　俗世之中，能有这种碎灵石的，不是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富甲大户，碎灵石中所蕴含纯净且浓郁的灵气，可以直接被修士所吸收，一颗就比得上百日的吐纳。
　　一颗碎灵石在俗世之中，足以抵得上万银。
　　“我们这是晶能绘相，不只是相貌身姿，甚至可以精确到灵根属性，以及体内经脉和修炼根基细微的不同。”拉客少女似乎受过非常好的培训，即便在郑凡表现出没有灵石的情况下，依旧是柔声笑语解释，丝毫没有得罪人的意思。
　　“等我有灵石了，一定过来绘相。”
　　郑凡尽管有着敷衍之意，不过他身上却真没有灵石，就连银元也是一个不个。
　　此前大师兄陆海，倒是给过郑凡一些零花，不过在宗脉有新进师妹师弟的情况下，他这个做师兄的却也要表示表示。
　　“这迷雾岛还真是不错，有些像另类的大都会，不过想要在这里滋润过活，有钱恐怕只是基础中的基础！”看着宽阔街道上，形态各异的兽车，郑凡只觉得比起深山老林的修仙宗门，实在是丰富多彩了太多。
　　尽管郑凡不是第一次看到机甲，以及晶能之物，却还是被迷雾岛的晶能文明所震撼。
　　“嘭！嘭！嘭！”
　　街道上行走的晶能机甲，每每脚步落在岩石上，都会泛出沉重的声响，和颇为巨大的晶能机甲比起来，血肉之躯的人体，则是显得脆弱了很多。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看这些机甲像是士兵巡逻一样，估计是看管迷雾岛的势力所拥有，搞不好潮汐林海的幻海宗，在这里还不是最有话语权的势力呢。”郑凡多少有些后悔，之前晚上与幻海宗老者有相处的机会，没有好好问一下迷雾岛的事。


第六百零二章 满不在乎

　　“东林海军！”
　　靠近迷雾岛中心的位置，郑凡带着白衣少女，跟随一些人流，已然看到了偌大的建筑群。
　　“好气派的所在，单单是正门就有五丈高，不过门匾上所写的东林海军，又意味着什么呢？”郑凡在街道另一边，稍稍仰头看向两扇厚重开启的大门，不免有着些许猜测。
　　“两位是第一次来到迷雾岛吧，要不要进来喝一杯？”不远处的一家酒馆小厮，似乎颇有些看人的眼力，笑着对郑凡招呼道。
　　一想到锦囊中没有灵石，郑凡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东林王朝在招募海兵，若是两位需要营生的话，或许可以进去尝试一下。”酒馆小厮虽意识到郑凡囊中羞涩，却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东林王朝吗？”
　　郑凡稍稍咽了一口唾液，心中不免暗惊。
　　以前通过看灵虚志，郑凡知道万年以前，这个东林王朝甚至一统过东林灵域，使得偌大东林灵域的上百个王朝，无不附属朝拜。
　　不过不知道是东林灵域实在太过浩瀚，还是东林王朝自身出了问题，在统一东林灵域以后的一段时间中，这个庞大的王朝，竟渐渐失去了对东林灵域的掌控，导致整个灵域战乱频发。
　　久而久之，以前被东林王朝所征服的众多王朝，也开始不再受东林王朝的管控，这才有了现如今东林灵域群雄逐鹿的局面。
　　“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东林王朝虽没有了以往的光辉，不过却依旧是东林灵域名义上的主人，这个庞然大物所拥有的底蕴，别说是东林灵域的修仙宗门，恐怕就连众多其它的王朝都难以比拟。”根据在迷雾岛看到的情况，郑凡暗暗猜测，不只是东林灵域，估计东林王朝的触手，都已经伸到了迷雾之海中。
　　相比浩瀚无边的东林灵域，太丰王朝只能算是其中的一个小王朝，而从那边出来的郑凡，不得不承认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
　　“这些进入大门的人，都想要成为东林王朝的海兵吗？”郑凡拉上白衣少女的秀手，向着建筑群的正门走去。
　　“想要入选东林海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炼气期的修士往这边来，能达到通玄期的人，往那边走，认为自己行的去百战台。”进入厚重的大门中，郑凡才听到命令一般的吼声。
　　宽阔的广场中，看到前来尝试加入海军的修士，自行掂量斤两，在一名肥胖女子的吼声中，前往不同的方向，郑凡脸色不由略微抽搐。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这才只是初步分配，最好不要打浑水摸鱼的主意，东林海军之中，向来都是优胜略汰，没有实力在这里是吃不开的。”肥胖女子看到远处的郑凡犹豫不决，迈开步子就向他和白衣少女走去。
　　“这也太粗放了吧，早知道是如此，我都不会进来。”对于一身白色披风肥胖女子，好似赶猪一般的做法，郑凡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呼~~~”
　　就在郑凡有些后悔，带着白衣少女转身，欲离开大门之际，一股极强的劲力，已经向他的肩头抓去。
　　“肥女人，你想干什么？我不加入海军还不行吗？”被肥胖女子一只手抓住肩膀的郑凡，显得很是不满。
　　“说，你是不是反抗联盟派来的奸细？”肥胖女人一搭上郑凡的身形，就觉得他不同寻常。
　　“跟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你最好别动手动脚的，我的脾气可不太好。”郑凡深吸一口气，脸色已经深沉了下来。
　　“嗡~~~”
　　随着肥胖女子发力一带，非但没有将郑凡拉倒，反而觉得面前男子的体重，就好似一座沉重的大山。
　　“呜~~~”
　　郑凡攥起右拳，一股极为强横的意志，不但附着在他的右臂上，就连被肥胖女子所抓的右肩，都好似变得极为坚韧，闪烁着油亮油亮的光华。
　　“我要将你的肥脸打烂。”
　　郑凡转身的过程中，双眼划出极为凶恶的光芒，就好似穷凶极恶的亡命徒。
　　“哪里来的野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还敢在这里闹事。”肥胖女人虽有些惊讶郑凡的实力，却丝毫没有被吓住，一掌就像他胸口拍去。
　　“轰~~~”
　　只见郑凡左臂一旋，如同蟒蛇一般同肥胖女子拍向他胸口的右臂缠在一起，右拳则是重重轰出，勾击在肥胖女子的脸上。
　　剧烈的劲力波动，让一方广阔的建筑群，都出现了震颤，广场的古石地面更是呈现出一圆密集龟裂扩散开来。
　　然而，被郑凡恐怖拳力击中的肥胖女子，脸部虽在一瞬间被打歪，可是并没有倒地。
　　“你还挺有劲儿的！”
　　肥胖女子吃了亏，很快散发出一股狂暴的野性。
　　“轰~~~”
　　没待肥胖女子扭脸还手，感受到淡淡危险的郑凡，就已经再度挥出一拳，直击在她的面门之上。
　　“隆~~~”
　　被郑凡击飞的肥胖女子，将高大的建筑物都射穿两座，身形才停了下来。
　　“化剑！”
　　对于远处高大建筑物被射穿的大窟窿，郑凡谨慎向着白衣少女伸手。
　　“嗡~~~”
　　淡淡的剑光从白衣少女体内弥漫而出，她的娇躯很快就在剑光中扭曲，化为了一柄宽阔长剑。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军部中闹事，破坏了建筑，维修可是很麻烦的。”一名白色披风老者，咧着大嘴没什么顾忌哇啦道。
　　眼见白色披风老者用手扣着鼻孔的模样，郑凡甚至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卫戍少将……”
　　强劲的风霞一展，肥胖女子已经在建筑的破洞中冲出，脸上虽有些伤势，却也没像之前郑凡所说将其打烂那般。
　　“小子，你不错，我以前只是听说，有些底蕴异常雄厚的修士，可能化出凡古之气，没想到今日竟然看见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为东林王朝效力，我可以让你做海军的百总官，给你一艘大船。”白色披风老者稍稍抬手，笑着对郑凡道。
　　“百总官是什么职位？”
　　对于白色披风老者的说法，郑凡这一惊非同小可，原因并不在于让他在海军中当什么官，而是老者似乎知道他目前的情况。
　　“东林王朝海军建制中，海兵分为下中上等，再者就是十兵长、百总长、千总长、总兵长，少中大将、大都司、护军统领、以及海军大都统。”一名同样披着白色披风的眼镜少女，来到老者不远处，似乎有些不满郑凡的失礼。
　　“才是这么小的一个官吗？”
　　郑凡对于眼镜少女提到的海军建制，倒不是很意外，来到迷雾岛之后，他就已经感觉到浩瀚的东林灵域文明不但很漫长，而且极为不凡。
　　“老夫没有问你的底细，就给你一个百总官做，已经是很不错了，以后你若是有了军功，又何愁在海军中不能晋升。”白色披风老者大大咧咧笑语，看向郑凡的神色，就好像在打量一个乡下人。
　　“那好，给我准备吧，我要出海。”
　　郑凡略微犹豫，并没有同披风老者详谈的意思。
　　“可以，跟她去登个记，领取了东西，你就是东林王朝的海军了，如果有什么要求，你还可以提。”披风老者笑了笑，也不在乎别人的神色，示意郑凡跟着肥胖女子走。
　　“这老头还挺痛快。”
　　郑凡对老者暗赞，抓着没出鞘看似古朴的浩天剑，就跟着略有恼火的肥胖女子离去。
　　“卫戍少将，这么做……”
　　跟着老者的眼镜少女，似乎对他草草将郑凡招入海军有所异议。
　　“现在虽没有个样子，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海军中需要向他这么强力的人，况且只是个百总长，用不着担心什么，且看看他往后的表现怎么样。”披风老者的笑容，似乎对郑凡充满了期待。
　　“从哪里来的？”
　　带着郑凡进入一座巨大的阁楼之中，肥胖女子来到二层的宽大写字桌前，头也不抬对郑凡问道。
　　“太丰王朝的千灵山脉，我是千灵宗的弟子。”郑凡也没有说谎的意思，说起话来很有底气。
　　“在修仙宗门好好的，为什么会来到迷雾岛，加入东林王朝的海军？”肥胖女子的询问，似乎想要调查、证实什么。
　　“临近的地藏山脉，存在着幽冥之渊，连番灾变过后，又有魔道大举进犯，千灵宗覆灭了，我与魔道结仇，所以才想躲入迷雾之海。”郑凡取出烟斗点着道。
　　“怎么来的？”
　　肥胖女子丝毫不给郑凡好气，似乎之前肥脸上挨了他两下子，因此记下了仇。
　　“通过古传送阵，以前我们太丰王朝合欢宗的周万丽，就带我来过潮汐林海，她认识幻海宗的古陵云。”郑凡毫不犹豫嘞嘞道。
　　“你叫什么？”
　　肥胖女子神色微微一动，继续在海军人员登记册上记录。
　　“郑凡。”
　着上身的郑凡，没有什么隐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就不用问了吧？”
　　对于肥胖女子将目光放在了宽阔长剑上，郑凡屁股搭上写字桌，对肥胖女子全无恭敬之意。
　　“古器化形吗？”
　　肥胖女子微微冷笑，取出了一个储物袋，放在了桌子上，至少表面上没有什么惊讶之色，更不对郑凡示弱。


第六百零三章 加以引导

　　“加入东林海军，就要像个样子，以后你最好不要光着上身。”楼阁二层之中，看到郑凡查看储物袋，肥胖女子露出不待见之色。
　　“百总长吗？”
　　取出一件白色披风的郑凡，可以清楚看到披风上所写的灵文。
　　“里面还有一年的军饷，以及海图、航海罗盘，传音螺等物品，千万不要弄丢了，否则进入迷雾之海不但会迷失方向，更是会失去联系。”肥胖女子难得对郑凡提醒道。
　　“这是低阶灵石吗？一年的军饷才三颗？”郑凡拿出一颗眼球大小，内里充斥数之不清纯净灵力光丝流动的晶石，对肥胖女子确认道。
　　“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连低阶灵石都没见过的郑凡，肥胖女子有着明显的不屑之意。
　　“进入迷雾之海可是在玩命儿，像我这样的大手，应该享受更高的待遇才对。”郑凡将低阶灵石收起，嘀嘀咕咕有着不满之意。
　　“如果你不加入海军的话，在迷雾之海中只怕更撑不住，等你什么时候晋升之后，再过来讨价还价吧，现在滚到外面去带一百名海兵到北港，准备登船。”肥胖女子几乎是吼着对郑凡道。
　　“脾气简直差透了，怪不得大嘴喷风，长得跟个怪兽似的。”郑凡往出走之际，说出的话，几乎让肥胖女子为之抓狂。
　　“嘭~~~”
　　即便到了楼阁外面，郑凡依旧能隐隐听到，桌子被砸碎的声响。
　　“刚刚就是这个男人，给了千总长两拳，他胆子可真是大。”没等郑凡接近在广场一边的众人，就已经有修士交头接耳小声道。
　　“都给我闭嘴，这里不是你们家，也不是大街上，加入海军最为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肥胖女子几乎是一个跳纵，就到了一众想要加入海军的修士面前。
　　轰响声中，一行劲力波动扩散，再加上肥胖女子恐怖的气势，让一众修士纷纷后退。
　　“如果在这里面挑一百个人的话，除了送死又有什么用，估计连冒险团、海盗团都打不过。”对于一众炼气期修士，郑凡笑了笑道。
　　“你也闭嘴。”
　　肥胖女子之前丢了脸，再加上郑凡放荡不羁的做派，不免更加恼火。
　　就在绑上浩天剑的郑凡，同肥胖女子有些僵持不下之际，白色披风的眼镜少女，也是再度去而复返，走到肥胖女子近前耳语了几句。
　　“如果你不满意这些人的话，可以自己在迷雾岛上招募，或者去迷雾监狱中寻找，不过前提是你得够强，能镇得住找来的船员。”肥胖女子冷笑着对郑凡道。
　　“没有我强的人，要了也没用，比我强的又管不了，带那么多人，根本就是拖累，给我找一个了解迷雾之海情况的海兵就行，最好是个美女，若是天天对着像你这个样子的女人，不要说赏心悦目，只怕吃饭都吃不下去。”郑凡抹搭着眼皮，对于肥胖女子的提议，丝毫没有感激之意。
　　“像这样的家伙，死一万次都不够多……”如果不是有眼镜少女拉着，只怕肥胖女子立刻就要同大摇大摆向正门走去的郑凡，分一个你死我活。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加入东林王朝的海军，我也算有些身份了。”郑凡对于有了个海军百总长的头衔，非但不排斥，反而颇为得意。
　　离开大门，走在街道上的郑凡，因为帔着白色披风的关系，当真是会让人高看一眼。
　　尽管迷雾岛很是热闹，郑凡却没有在岛上乱转，而是去了肥胖女子所说的北港。
　　若不是对迷雾之海缺乏了解，郑凡搞不好都会一个人乘船出海。
　　“嗡~~~”
　　郑凡背后所绑的宽阔长剑，发出细微的震动，似乎想要重新化为白衣少女的形态。
　　“先别着急，你就保持剑体的样子吧，这样我带着你，岂不是更加亲密无间。”郑凡一边行走，一边对背后的浩天剑安抚道。
　　“相信你跟着我，不是我人品爆发，你应该是有所求才对，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在适当的时机，我会满足你的要求。”感受到浩天剑的不满之意，郑凡的笑语，很快就让震动的剑身恢复了平静。
　　通过以往对于古宝的认知，郑凡觉得，他所接触的这些古物，并不像想象的那般，有着万古留存的底蕴，反而是经过岁月洪流的冲刷，都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即便浩天剑的威能惊人，也未必有三十六层似峰似塔的剑器强，充其量也不过是时代交替，留存下来的残器！”郑凡在来到迷雾岛之后，眼界和思路明显扩宽了不少。
　　前往北港的过程中，郑凡看，甚至发现了迷雾岛上靠近北港的冒险者公会。
　　夕阳的余晖隐隐穿透迷雾，洒在海面之上，也意味着一天将要过去。
　　北港上不但停靠了不少海军的风帆大船，更是有着很多冒险团伙的船只。
　　“不只是海军在招募，这些冒险与海盗团伙的船只，也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明显也是在等待着船员的加盟，这迷雾岛上的情况，要比守旧的修炼宗门更有趣味。”郑凡在一处堤坝上，向着北港观察笑语道。
　　“郑凡百总长，不选一艘心怡的船吗？”
　　郑凡坐上堤坝没多久，海军的眼镜少女，就已经向他走来。
　　“船有些太大了，我没想带太多船员，要大船也没有用，东林王朝的晶能文明，似乎颇为发达，我看这些海船除了采用风帆设计，还有着可以依靠晶能动力航行的。”郑凡对于千总长的眼镜少女，淡淡笑语道。
　　“迷雾之海作为灵虚界的四大秘海，比东林灵域都要浩瀚好几倍，晶能动力远没有风能来得实际，如果你想要出海的话，招募一些风灵根与水灵根的修士会很有用。”眼镜少女回应到后来，对郑凡提醒道。
　　“最好能给我一艘双动力，不大不小的船。”郑凡咧嘴提出了要求。
　　“在迷雾之海中，船确实比较重要，如果选择飞行的话，可能会身陷迷雾之中，彻底在这世上消失，真正能在迷雾之海远航的船只，都是上千年树龄的玄天木所制，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抵御不住强力妖兽，以及恶劣天气的摧残。”眼镜少女打量着郑凡道。
　　“失去了船只会怎么样？”
　　郑凡抽了口烟斗，淡淡询问道。
　　“以郑凡百总长的实力，一时半会儿问题自然是不大，不过久而久之，则是会被迷雾之海所吞噬。”眼镜少女的笑语，并没有详细解释，好似进入迷雾之海的危险，根本就不是一件两件那么简单。
　　“为什么有如此多的修士，选择进入迷雾之海冒险？”郑凡觉得若是迷雾之海没有让人心动的机会，也不会让人趋之若鹜。
　　“传说中，四大秘海埋藏着数之不清的古葬，而且因为环境的关系，远不像各大灵域之中的机缘被人收取，再加上海中妖兽和灵物众多，所以才有很多的修士为之前仆后继。”眼镜少女放眼向迷雾之海看去，略有感叹道。
　　“作为东林海军，进入迷雾之海又要扮演什么角色？”郑凡并没有追问，眼镜少女所提到的传闻是否属实。
　　“追杀逮捕迷雾之海中所有的冒险者和探宝者，包括对付迷雾之海中的各方势力与海盗，宣示东林王朝对于迷雾之海的所有权，在适当的时机开启域战。”眼镜少女的话语，显得颇为坚决。
　　“如果像你所说，又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将港口上的那些小势力团伙干掉，不就行了吗？”郑凡心中暗惊，不解问道。
　　“你以为海军能够管辖多少范围，整个东林灵域都被迷雾之海包围，出海点实在是太多了，你眼下所看到的这些小团伙，只是比较弱的闲散势力，一旦进入迷雾之海中，你甚至都有可能会遭遇到其它王朝的海军舰队，进入迷雾之海后，能够活着返回东林灵域的修士，实在是太少了，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在其中生存。”眼镜少女淡淡笑语道。
　　“你相信我不会有别的心思？”
　　郑凡抽了口烟斗，神色已经平静下来。
　　“正常的百人船，都是要跟着点需官的，有且还有督战官，至于郑凡百总长，算是享受特殊待遇，你有没有别的心思不重要，关键是到了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以为海军效力。”眼镜少女并没有阻止郑凡的意思，而是在加以引导。
　　“找到适合的船之后，我希望能尽快出发。”郑凡向靠近北港的冒险者公会看去，放弃了进去的想法。
　　“就你一个人，恐怕是不行，我建议你最好是去迷雾空狱看一看，或许能找到适合的人手也说不定。”眼镜少女虽赞叹郑凡胆大，却还是提出了建议。
　　“空狱吗？”
　　郑凡之前听肥胖女子提起迷雾监狱，倒也没有往多了想。
　　在郑凡的认知中，一般监狱都是应该建在地下，如果在空中，倒是多少让人有些好奇。
　　至于迷雾空狱中关押了多少犯人，从刚刚眼镜少女口中所说，海军主要工作就是追杀逮捕迷雾之海中各方势力修士，宣示东林王朝对于迷雾之海的所有权，就能够猜到些端倪。


第六百零四章 难熬

　　“哗~~~”
　　一面小木筏升起风帆，离开了迷雾岛的北港，上边郑凡盘膝而坐，显得很是悠然。
　　“这木筏虽是千年玄天木所制，绑了海牛筋，不过想要凭借它在迷雾之海长久航行，却不是那么容易。”站在郑凡一边的白色披风眼镜少女，神色古怪对他道。
　　“现在就我一个人，也用不上那么大的船，况且不是已经准备了吗？待到有需要的时候，我会放出来。”**着上身的郑凡，已然将绣有百总长的披风收了起来。
　　“迷雾空狱就在不远处的半空中。”
　　眼镜少女借着清晨的朝阳，向远方半空中的雾团看去。
　　“你回吧，我不太想进入空狱。”
　　郑凡带给人的感觉说变就变，而且有着很强的戒心。
　　“如果你自己不想把握机会，别人说什么也没用，不过你要清楚一点，若是没有对迷雾之海相对了解的人，你很容易会迷失在秘海之中。”眼镜少女蹙了蹙秀眉道。
　　“没什么好怕的。”
　　郑凡嘴角上翘，根本没有按照眼镜少女思路来的意思。
　　“随身带着通讯螺，有什么事也好及时联系，另外迷雾鸥也是一种传递消息的手段，只要你带着海军的迷雾罗盘，给你传递消息的迷雾鸥，自然会找到你。”眼镜少女对于油盐不进的郑凡，也没有再交流下去的意思，在木筏上点脚就向迷雾岛飞回。
　　“虽说出海仓促了一些，不过迟则生变，且不说迷雾岛龙蛇混杂，怕就怕那个段鸿煊借助能大范围跳跃灵域的重宝追来。”眼镜少女离去之后，郑凡心中暗暗笑语道。
　　离开迷雾岛没多远，海上还算风平浪静，郑凡虽能感受风向和海流掌帆，但却没有远行航海经验，进入迷雾之海对他来说，既有着期待和考验，也有着未知的危险。
　　“这一段未知的旅程，只怕会非常的难熬，进入迷雾之海，难免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人的时候，尤其是一个人航行，枯燥乏味估计是避免不了的。”郑凡将凝阴峰首座留给他的璇幽诀卷轴取出，悠闲看了起来。
　　宽阔长剑斜斜绑在郑凡的背上，因为海上有着迷雾的关系，远远看着就好像他背后生出了两道不规则虚影一样。
　　通过仔细查看，郑凡发现宫装妇人留下的璇幽诀，并不是什么功法，而是一门吞噬大神通。
　　“看来之前在千灵山脉的一场大战中，她所施展出的吞噬黑洞，就是这璇幽诀了。”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致上看完卷轴的郑凡，不免有所兴奋感叹道。
　　通过卷轴的介绍，吞噬黑洞也只是璇幽诀的一部分威能，这门神通甚至可以直接通过修炼者自身，对外界产生吞噬之威。
　　“相比吸纳天地灵气，这门璇幽诀则是更加霸道，强行吞噬各种外力为己用，不得不说是一个弊端，不过若是我修炼的话，或许能好一些。”一想到自己的凡古气韵，郑凡就不由对璇幽诀上了心思。
　　只可惜身处迷雾之海中，并不是修炼璇幽诀的好环境。
　　此时郑凡已经知道，迷雾海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海天之间的迷雾，修士是不能吸收的，否则会对灵魂产生很大的影响。
　　若不是警惕迷雾，郑凡也不会不去迷雾空狱。
　　眼镜少女曾经提起过，迷雾空狱中的犯人，大多都是在空狱特殊环境之中，被灌注迷雾入体，渐渐遗忘了很多的事，进而迷失自我。
　　与其说是被囚禁，倒不如说迷雾空狱是一种刑罚，郑凡此前对于眼镜少女的解释，甚至暗暗腹诽，找一些记忆被遗忘迷失自我的船员，根本就没什么作用。
　　尤其是郑凡被三十六道古梵文锁身，有着轮回的危机，他对会影响灵魂的迷雾，则是更加的慎重。
　　“通过一夜的时间，倒是将很多海兵，以及冒险者记了下来，若是在迷雾之海航行不顺利，可以通过窥伺这些人提供的空间坐标，利用黑石牌的奇异威能进行转移。”郑凡之所以在北港的堤坝上观察一夜，其真正目的，根本就不是眼镜少女能想到的。
　　“呼~~~”
　　待到郑凡发现空中的迷雾向着一处聚集，已然意识到，那就是眼镜少女所说的空狱。
　　迷雾岛虽热闹，也有着不少想要出航的冒险团，可是真正航行在大海上，却如同郑凡所预料的那般，根本就见不到什么人影，还算平静的海面上，别说是妖兽，就连跃出水面的鱼，都见不到几条。
　　“既然黑石牌的奇异威能，在迷雾之海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就说明传送阵在这迷雾之海，也是有作用的，一直在海上飘荡，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借助传送阵的威能，进入迷雾之海的深处，或许情势会有所改观。”郑凡收起璇幽诀的卷轴，一个人嘀嘀咕咕道。
　　哗哗的海水声响起，郑凡所乘坐的见方木筏飘荡在汪洋上，似乎随时都会有倾覆之危。
　　看不到人影的郑凡，闲来无事索性躺在木筏上，回忆起浩剑宗白发苍苍老者，传给他的浩剑诀。
　　因为带着迷雾罗盘的关系，郑凡尽量往迷雾之海的北方航行，倒也不怕蒙头转向。
　　时间缓缓流失，波澜不惊的迷雾之海，到了夜晚已经是暗潮汹涌，躺在木筏上看似睡着的郑凡，能够明显感受到，木筏随着海潮，不断的上下起伏，甚至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不会刚刚出海没一天，木筏就扛不住了吧。”
　　郑凡放开灵觉感受风向，觉得还可以借助渐渐增强的风势，向着北方航行，也没有收起兽皮风帆的意思。
　　“呜~~~”
　　一浪暗潮涌现，木筏很快被带到半空之中。
　　“好可怕的迷雾之海！”
　　风雨来袭，郑凡借助木筏升起，向着四方浩瀚海面看去，已然发现浩瀚海面高低不平起伏涌动，就好似择人而噬，且不断蠕动的恐怖巨口。
　　“呼~~~”
　　根本没有给郑凡太多观察的机会，涌起的暗潮就已经回落，带着木筏犹如滑坠向下冲去。
　　“这可真是刺激，面对迷雾之海这等暗潮汹涌的伟力，不要说我这木筏，即便大船也未必能安然无恙。”起身的郑凡，利用双脚牢牢踩住木筏，使得木筏在惊涛骇浪中尽量保持平衡，顺着涌动的暗潮不断行进。
　　“隆~~~”
　　天空上也是乌云翻涌，阵阵雷光扩散，让黑夜的迷雾之海，有了些光亮。
　　“咔！”
　　似乎受到了郑凡的吸引，一道雷光骤然而下，几乎是刹那就劈在了他稍稍跃起的头上。
　　遭到雷击的郑凡，脑袋嗡嗡作响，意识甚至都短暂出现了空白，如果不是他从木筏上跃起，在天雷的轰击下，估计木筏都要难保。
　　“咔！”
　　没有给郑凡太多喘息的机会，第二道天雷就已经闪射而下。
　　“这应该不是劫雷，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是坏事做得多，遭到了报应？”连续被闪电击中的郑凡，暗暗哀嚎道。
　　如果这时有人在郑凡不远处，就会发现他带着木筏乘风破浪，每次从木筏上小幅跳起，都会出现被雷劈的诡异情况。
　　至于被他背着的浩天剑，则是剑意剑气内敛，就好似眯了起来，天雷同它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十多道天雷轰击过后，饶是郑凡一身肌肉鼓胀，仿佛蕴藏着极强的力量，身形已然变成了寸寸雷芒闪烁的发光体。
　　“隆~~~”
　　眼看着天空中的雷云光华大放，涌现出一圆极为粗壮的雷柱，郑凡张着大嘴，在惊恐的驱使下，腿部发力一悠所踩的木筏，借助起伏的暗潮划出很是优美轨迹，规避了被雷柱淹没的危机。
　　好在一圆雷柱降下之后，天雷的能量像是有了一定消耗，再没有出现难以抵御雷柱轰击的情况。
　　放眼浩瀚起伏的海面，就好似处在雷域之中。
　　一些不断闪耀的天雷，犹如连天难以消散的光亮裂缝。
　　“没想到这迷雾之海，白天与夜晚的状况，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差距，搞不好这雷光轰闪，只是迷雾之海极端气候的一种变化。”郑凡驾驭着木筏，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如果只是一时半会儿，郑凡也不会觉得这般难熬，不但瀚海暗潮的起伏，没有丝毫平息的迹象，就连天空中翻涌的雷云，也是一眼望不到边。
　　即便大多数时间，风都是向北吹，可是面对这种激烈的气候变化，郑凡为了应对侧风，还要不断调整帆面。
　　一夜海中起伏飘摇的动荡之险，郑凡几乎是集中全部精神，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救我……”
　　一名女修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飞行，距离木筏还颇远，就被一道粗壮的天雷击中，落入海中再没有显露出身形。
　　“以这种恶劣的环境，那个女人不可能是从太遥远的地方飞来，估计在附近的海上，应该是有船只已经遇难。”自己应付雷击都颇为吃力的郑凡，自然是不愿再有人上木筏，引来天雷的变化轰击。
　　直到海中的暗潮逐渐平息，看不到边翻涌的雷云也消隐，雾气弥漫的海平面上，这才开始蒙蒙亮。
　　“呼~~~”
　　记不清被天雷轰了多少次的郑凡，一身焦黑躺在木筏上，不断喘着粗气，强忍着精神的疲累，以及肉身的酸痛，让自己保持意识，不至于昏睡过去。


第六百零五章 危机重重

　　“咯！咯！咯！”
　　白日里晴空万里，木筏飘荡在海面之上，远处隐隐传来的声音，让一身焦黑躺着的郑凡，不由在木筏上坐了起来。
　　“噗~~~”
　　没等郑凡观察太长时间，远处的一艘巨船残骸，就已经冒起水气，彻底沉入海中。
　　“这可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迷雾之海都不知道要比东林灵域浩瀚多少，想要单靠在海上航行到达迷雾之海深处，恐怕数十年都难以估量，这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挨不住了吗？”郑凡咧嘴笑语，不无对自己孤身出海的感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方海域上的迷雾，已经渐渐涌动不见，难得显出了晴空。
　　曜日的光华洒在海面上，甚至能让人看清，碧海水下浅层的游鱼。
　　“也不知道迷雾，是来自于海中还是空域，虽说迷雾散尽暂时是好事，不过却透着事出反常之感。”郑凡趁着视线良好，举目向四方海域远眺。
　　“嗯？”
　　发现一方海平线上，有着一个不大的小黑点，郑凡不免略有意外，不但将储物袋中的海图取出来，更是慢慢旋转手腕上所带的迷雾罗盘。
　　“嗡~~~”
　　随着罗盘被触动，很快就散发出点点星罗密布的海岛虚影，并且其中一座越来越亮。
　　“雾隐岛吗？”
　　对照海图之后，郑凡甚至拿出一本典籍查看，最终确定了，他所看到的小黑点，是迷雾之海外围的一座海岛。
　　“这迷雾手札上说，雾隐岛在迷雾之海中，乃是受雾隐仙宫所管辖的一处海岛，超脱于东林王朝的控制。”郑凡皱了皱眉道。
　　“呼~~~”
　　调整木筏方向的郑凡，尽管觉得迷雾之海颇为混乱，却还是决定去雾隐岛看一看，毕竟在海上航行，碰到一个能落脚的海岛不容易。
　　“这海军的迷雾航海手札，倒是记录了不少的事，单单是航海手札上有记载的海岛，就有上千座之多，且被东林王朝掌控的少之又少。”郑凡单从迷雾航海手札，就能看出迷雾之海有多么的混乱。
　　“呜~~~”
　　传音螺泛起轻微的震动，让郑凡神色稍有讶异。
　　“郑凡百总长，昨日你出航之后，听说海上出现了暗潮与雷暴，你没什么事吧？”传音螺上的密集符文玄妙转动，竟然透出了披风眼镜少女的声音。
　　“暂时还没死，我似乎没有让你说话啊，还有，你在迷雾岛上吗？为什么能传音到这里……”对于密集符文闪烁，并且透出声音的海螺，郑凡多少有些惊奇。
　　“报告你迷雾罗盘所标示的位置，有任务让你去执行。”眼镜少女并没有给郑凡详细解释。
　　“任务个屁啊，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都被雷劈焦了，一年才给三颗低阶灵石，就想往死里使唤人吗？”郑凡取出淡水喝了一口，毫不客气咧咧道。
　　“臭小子，加入海军受到特殊照顾，还不是好处吗？再说一遍，报告你的位置。”老头的咆哮声从传音螺中透出，让郑凡不由抠了抠耳朵。
　　“我现在雾隐岛附近，正准备登岛歇歇脚呢。”郑凡的回应，让老者和眼镜少女一时之间都没有了声音。
　　“怎么没动静了？”
　　郑凡摇了摇传音螺，嘟囔了一声。
　　“嗡~~~”
　　随着传音螺的光华暗淡下来，郑凡意识到，老者和眼镜少女当真是结束了通话。
　　“为什么我一提到雾隐岛，两人就没了音儿，是对雾隐岛有什么想法，还是出于传音受限的因素。”郑凡略显诧异嘀咕，倒也没有往深了想。
　　眼下既然已经出海，对于郑凡来说，是不是加入了东林王朝的海军，倒也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听从披风老者的命令。
　　“不管怎么样，先去雾隐岛看看，传说迷雾之海中，有着不少海外仙岛，相信雾隐岛受到雾隐仙宫的管辖，应该不错才对。”郑凡对于迷雾之海的旅程，显得颇有兴致。
　　“嗯？”
　　没等接近雾隐岛，郑凡就已经发现一方半空中的所在，有着晶莹欲裂的鼓胀。
　　“这是什么情况，此处空间就像是要被撑爆一样。”本能感觉到危险的郑凡，脚下在木筏一跺，身形稍稍拔高的同时，很快将砰然而起的木筏，收入了年轮通道之中。
　　“呼~~~”
　　因为没有迷雾的关系，郑凡背后张开一对白色古韵光翅，急速向远方的雾隐岛飞去，想要远离异常的空间鼓胀。
　　“呜~~~”
　　没待郑凡彻底离开异常空间的危险范围，透着裂缝的鼓胀空间，则是再度增大，就好像在半空中，涌出一个巨大的包一样。
　　“得再快一点儿。”
　　郑凡背后光翅一挥，整个人的身形，就好似一道霞光划过海面。
　　“隆~~~”
　　半空中鼓胀的空间震动没多久，就已经产生了大爆炸。
　　“这还能不能有好了？”
　　回头看到滚滚浓郁的迷雾，就好像惊涛骇浪排散在海天之间，犹如轰隆雪崩，要将万物掩埋，郑凡受到惊吓一般打开年轮光幕，一头钻入其中。
　　待到年轮光幕闭合之时，郑凡所在的一方海域，很快就被滚滚迷雾淹没。
　　“呼~~~”
　　雾隐岛的外围，郑凡从扭曲空间中冲出，一脚踩出涟漪，就向巨大的岛屿激射。
　　受到遥远雾潮的风涌推动，郑凡借力的身形，很快就飞纵到了岸上。
　　“怎么会这样……”
　　对于雾隐岛岸上没有人，而港口都是船只残骸的情景，郑凡连忙向着岛中躲避。
　　“轰~~~”
　　刚刚在港口边上的城区，找到一座桥下栖身的郑凡，就已经看到滚滚迷雾向着岛上冲击。
　　惊涛骇浪的滚滚迷雾所过之处，岛上残破的建筑继续遭到破坏，就连躲在桥下的郑凡，都屏住了呼吸，将身形往桥洞的背风石体上靠了靠。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待到滚滚迷雾从雾隐岛上过境，郑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更是不知道岛上的形势如何。
　　“这迷雾对于感知的影响颇大，幸好是登陆了，否则在海上，就只能依靠迷雾罗盘，否则都要短时间陷入迷失的境地。”郑凡不由暗叹，海军的几件装备看似不起眼，可是在迷雾之海中却颇有用处。
　　雾潮的压力虽逐渐消失，但在难以视物的情况下，郑凡却没有在岛中乱走，只是靠着桥洞的石体，默默进行休整。
　　到了晚上的时候，岛上的情况也没什么好转，寂静的海岛，带给人头皮发麻之感，除了远方的海浪阵阵，以及残破建筑偶尔掉落碎片的声音，甚至没有什么活人的动静。
　　“嗡~~~”
　　传音螺震动，让郑凡稍稍来了一些精神。
　　“郑凡百总长，到达雾隐岛了吗？”
　　眼镜少女的声音，再度没经过郑凡同意，就已经从传音螺中透出。
　　“这雾隐岛上阴森森的，似乎没什么生气，倒底是怎么回事？”在滚滚雾潮没有登陆之前，郑凡发现岛上的建筑虽有残损，却不像被大战所破坏。
　　“雾隐岛上，最近十年间，就几乎已经荒废了，除了一些冒险者还会到岛上寻觅机缘，岛上再没有人住，传言有人打开了雾隐岛的古葬入口，每到夜晚的时候，在雾隐岛上的修士，就会无故的消失……”眼镜少女的说法，让郑凡**的上身直发寒。
　　“妈的，怎么不早说，你们故意的是不是？”郑凡恼火爆着粗口。
　　“既然你到了雾隐岛上，刚好可以探查一下情况，这座古葬之岛，早晚得被海军掌握。”眼镜少女语气严肃对郑凡道。
　　“这不是让我玩儿命吗？之前海上爆发了雾潮，已经波及了雾隐岛，这个时候在岛中都看不到事物，若是有什么危险的话，我恐怕难以应对。”郑凡目露凶光，对着传音螺哇啦道。
　　“你现在也知道，凭借个人实力，在迷雾之海中，有着诸多难以应对的危机了吗？”对于郑凡的动怒，眼镜少女竟然笑着言语道。
　　“给我闭了吧。”
　　郑凡直接将传音螺，甩入了桥下的水道中。
　　“静月，这座海岛恐怕有古怪，你要注意一下，如果有危险来临的话，及时给我示警。”郑凡扔了能通话的传音螺，没有一丝的不舍。
　　“锃~~~”
　　郑凡背后的古剑，略微震动，难得对他有了回应。
　　“这么下去只怕不行，我进入迷雾之海，是想找到一处无人的海岛，消化之前杀死四名魔道强者，所得到的好处，单单是在迷雾之海外围，一些修士能够触及的地方打转，就已经屡屡遭遇危机，若是有不可逆的状况，说不好都得将命丢了。”郑凡心中不免犹豫道。
　　“如果找个帮手的话，到了关键时刻虽可以依靠，不过在一些状况下，却不得不防，做什么也不太方便。”郑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拥有星衍灵目的关若瑶，不过很快就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也不知道这浓郁的迷雾，什么时候才能散去，若是这一夜在岛上不出什么事，天亮以后倒是可以探索一番，这雾隐岛上的古葬。”随着郑凡的心念变化，一环年轮通道已经在他身前张开。
　　只见郑凡挤入年轮通道，利用黑石牌的奇异威能，将自己隐藏在了扭曲空间内。


第六百零六章 生死不明

　　“呼~~~”
　　黑夜的雾隐岛中，一道人影在街道上游走，散发着浓郁的尸气，包裹身影的黄光，就好似层层的尸布。
　　待到人影来到郑凡之前所在的小石桥附近，甚至还抽动鼻息闻了闻。
　　也不知道是雾气太过浓郁，还是郑凡藏身黑石牌空间的关系，帔着裹尸布之人，并没有在小石桥附近停留太久，就已经离去。
　　“似乎是个女人！”
　　处于黑石牌空间中，利用年轮光幕窥伺裹尸布之人的郑凡，不由下意识咽了口唾液。
　　虽然迷雾过重，通过年轮光幕看不太清晰，但郑凡还是隐隐发现了，裹尸布之人的身形，有着女子的曼妙，以及那张异常惨白却绝美的容颜。
　　“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提前躲入了黑石牌空间中，否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那个女人身上所裹的古老尸布，似乎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古物，真若是与其正面遭遇，虽不能说没有胜算，不确定因素却太多了。”郑凡不敢肯定，容颜惨白却异常美丽的女子，是活人还是死人。
　　“嗡~~~”
　　稍稍思量，郑凡很快就将黑石牌空间中的年轮光幕消隐，没有一直窥伺裹着尸布的女子。
　　“既然发现了她，也就不用太过着急了，估计等一段时间，再用年轮光幕窥伺她的时候，就可以到达雾隐岛的古葬。”想要争取主动的郑凡，在心中默默盘算道。
　　眼下雾隐岛的迷雾太浓，在郑凡看来不利于发挥，再加上处于夜晚，有可能是那个裹着尸布女人活动的时间，或许等到白天，情况会有所不同。
　　“也难怪一些修士，会对迷雾之海趋之若鹜，刚进入迷雾之海没多长时间，就在雾隐岛上发现了古葬，这里的机缘还真是不得了。”尽管郑凡不想放弃机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现了裹尸布女子之后，竟然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呼~~~”
　　长出一口气的郑凡，默默考虑着他能用得上的手段。
　　“正面交锋的话，危险还是太大，这颗封印了血魔宗那妇人的轮回珠，或许能派上些用场，再加上内存核裂变的藏灵珠，也是能够利用之物。”对于裹着尸布的女子，郑凡隐隐有种感觉，只怕得放大招才行。
　　“铮~~~”
　　郑凡所背的浩天剑震动，似乎透露着，不让他招惹裹尸布女子的意思。
　　“若是没有发现，倒也罢了，不看看就走的话，难免有些不甘心，不到生死关头，我不会借助你的威能。”郑凡嘀咕到后来，对浩天剑有着试探的意味。
　　“果然。”
　　与郑凡想得一样，浩天剑很快就为之平静了下来。
　　“只怕这浩天剑的威能，也快要到了燃烧殆尽之时，若是没有节制的催动下去，估计它也距离崩溃不远了！”郑凡考虑着与浩天剑的关系。
　　如果浩天剑想要靠郑凡，恢复到全盛时期，他想都不敢想。
　　“静月，我也不瞒你，我现在唯一能为你打算的，就是利用我体内的轮回古息，帮你争取一个转世的机会，像你这样的重宝，在鼎盛时期根本就是我这等小修，不可望也不可及的，若是你还有其它的想法，只怕我做不到。”好一会儿，郑凡才露出苦笑道。
　　对于郑凡的说法，浩天剑再没有给出回应，就算此时剑器化为白衣少女，也很难猜得出她作何考虑。
　　“你最好不要打我这金属身躯的主意，这可是我眼下的赖以生存之物，正是因为有了它难以被破坏的防御，我才能有些底气。”郑凡招过精光闪烁的金属小像，很快将其化为液态，裹在了身上。
　　“铮~~~”
　　对于郑凡的说法，浩天剑散发剑鸣，似乎很是不满。
　　“如此混乱的时代中，如果没有了它的话，我又如何保障自身的安全，单凭你的助力是不够的。”裹上金属身躯的郑凡，丝毫没有对浩天剑退让的意思。
　　尽管浩天剑涌现出对郑凡金属身躯的亲近之意，却也没弄出他所担心的情况。
　　“就连我都不愿坠入轮回，更何况是你了！”
　　郑凡不由感叹，越是挣扎枷锁就越紧，负担反而越来越重。
　　在郑凡的等待中，直到雾隐岛的天色渐亮，裹尸布女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到了正午的时候，阳光驱散了一些雾隐岛的雾气，尽管淡淡的雾气，依旧让巨岛犹如蒙上了一层薄纱，不过好歹能够视物了。
　　“直接找到那个裹着尸布的女人。”
　　郑凡站在黑石牌的虚空之中，透出隐晦的意志，将年轮光幕再度打开，入眼所见，光幕并非如他想象的那般一片漆黑，反而有着蒙蒙的黄色气雾。
　　“尸棺吗？”
　　对于一座犹如密密麻麻甲虫所聚集而成的尸棺，漂浮在一处地下水潭上的情形，郑凡眼中不由露出了警惕之色。
　　因为经历了藏灵古城的事，郑凡对于有着上古尸棺的所在，不免有着戒备的心里。
　　“这颗风属性藏灵珠中所蕴藏的核裂变破坏力，应该不亚于毁灭藏灵古城的核弹头，再加上金属躯体的防御，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郑凡更多是出于对尸棺的好奇，咬了咬牙一步踏入年轮光幕之中。
　　“嗡~~~”
　　直达雾隐岛地下古葬核心所在的郑凡，察觉到背后浩天剑的剑意与剑气极度内敛，好像是怕惊动什么，他也不由轻手轻脚利用清虚诀收敛气息。
　　放眼望去，黄雾蒙蒙的空间中，看不到石壁，地面上的黄水潭，带给郑凡的感觉，就像是融化的尸水。
　　即便郑凡用金属身躯，将肉体包裹的密不透风，却依旧有着恶臭令人作呕的感知。
　　“哗~~~”
　　就在郑凡接近尸潭之际，浮在尸水上的虫棺，很快开始散开，吓了他一跳。
　　尸潭不知深浅，打开虫棺最为便捷的方法，就是跳到棺上将盖子挪开，本来郑凡还考虑着要不要冒险，没想到虫棺竟自行散开了。
　　“这些尸虫我以前在海底墓葬的血色森林中见过，只不过那些尸虫即便吸收血气，也没像这里的尸气如此重。”看着一只只铜钱大的甲虫，所泛尸光已经呈现出金黄色，郑凡甚至做好了释放藏灵珠中核裂变之威，以及躲避的准备。
　　然而，虫棺散成数之不清的尸虫之后，众多尸虫并没有向郑凡进攻，而是进入尸潭中，不断吞噬尸水。
　　“即便不是进化，也是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节点。”对于尸虫的举动，郑凡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在郑凡的注视中，随着尸潭中的尸水，被众多尸虫吞食见底，尸虫甲壳上的金光，已经在逐渐消隐，取而代之则是异常晶莹的光亮，就好似化为了晶钻一般。
　　“这个女人好漂亮，如果是穿上华服，带上饰品的话，搞不好都得是倾国倾城的姿容！”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子，乌黑的云髻高高盘起，闭着美眸，瑶口琼鼻，即便裹着尸布，依旧难以掩饰酥胸和美臀的挺翘，郑凡不由暗暗赞叹道。
　　如果不是女子的面容和身体肌肤惨白，带给人死者之感，她悬浮在尸潭上方的曼妙身姿，以及美得不似凡尘中人的容貌，只怕都要让人难以直视。
　　“嗡~~~”
　　眼见一只只泛着精光的尸虫飞起，将女子身躯包裹的同时，钻入女子的肌肤之中，而尸水干涸的尸潭，则是开出了一朵朵美艳绝伦的尸花，郑凡已然开始后退。
　　“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呢，昨夜你就在窥伺我，现在又找到了这里，应该是有所求吧？”在被一朵朵美艳绝伦尸花包裹以前，悬浮在半空遭到尸虫钻入身体的女子，竟然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异度空间中的黄蒙蒙尸雾，已经消失不见。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郑凡感受不到令人作呕的尸臭之后，尝试着开口言语道。
　　“现在亲眼看到，你觉得我是怎么回事？”女子的话语略有玩味，对郑凡反问道。
　　“不管你是死者还是活着，毫无疑问是个人。”郑凡的回答，显得极为奇葩。
　　“这可不一定噢，难道你就没有怀疑，尸虫有灵占据了这具身体吗？”女子的说法，让郑凡不免恶寒。
　　“我敢断定，你不是古修士，而是通过手段，获得了古葬的机缘。”就在一朵朵尸花生长，将女子悬浮躯体封闭之后，郑凡的金属面容，也露出了一抹极为人性化的笑意。
　　“或许吧。”
　　也不知道女子是为了扰乱郑凡的思路，还是不想同他解释，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应。
　　“咔！咔！咔！”
　　尸潭底部一块块泛着黄色尸光，生长出美艳绝伦尸花的石头，似乎被抽尽了底蕴，在光华暗淡的同时，纷纷透出了裂纹。
　　“我觉得咱们是同类人，应该可以互相合作。”背着浩天剑的郑凡，观察后续情况的同时，脸上的笑意渐浓。
　　“你来到这里，可不是抱着合作的目地，感觉没有机会，抛出这个说法，倒是比逃跑有效，你如此有恃无恐的试探，难道确定我不能将你怎么样吗？”即便被尸花包裹，女子的声音还是透了出来。
　　“就算同为噬古者，我所拥有的实力，也要胜过你。”郑凡大言不惭笑语道。
　　“你既然提起噬古者，又可知何为古？”
　　女子与郑凡言语上的交流，带给人不着急不着慌之感，让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进行蜕变，在刻意的拖延。


第六百零七章 强强联手

　　“你知道？”
　　异度空间之中，如果说郑凡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没走，之前更多是出于对倾国倾城女子的好奇，此时则是因为她的说法。
　　“对于修士而言，所谓的古，并不是前人，而是修为境界，灵修的三境十二阶你可知道？”女子的笑语，从美艳绝伦的尸花中传出。
　　“三境之中的破晓境，也就是炼气、通玄、金丹、胎动，中天境则是碎涅、空灵、慧觉、日游，而归元、道基、浴劫、羽化，则是被视为生死境，其中炼气和浴劫两个阶位比较特别，都有九个层次，剩下的大阶位，则是按照初、中、后期所划分。”郑凡对女子确认道。
　　“炼气与浴劫这两个阶位特别归特别，却也不是一定要有九个层次，之所以一些修士追求在这两个阶位经历九个层次，更多是为了厚积底蕴，阶位是古，凝练与积累同样是古，两个阶位相同的修士，必然会有强弱高下之分，或许只是细微的差距，就会决定成败。”女子的说法，让郑凡显得很感兴趣。
　　“你可知道我的凡古之气？”
　　郑凡稍稍释放出白色韵气，似乎想要从女子这里，确定之前披风老者的说法。
　　“你连真正的古都没见过，就不要在这里瞎猜测了，告诉你吧，灵修的三境十二阶，只是修炼一途的开始，往后超越灵修的，还有仙阶、神阶，仙阶之中，则是有着七个层次，分别为真仙、地仙、天仙、金仙、玄仙、仙君、仙帝，而神阶的七个层次，则是神人、神将、圣神、主神、神王、神帝、古神，再往后还有皇尊、玄尊、地尊、天尊、纪尊、太尊、元尊、始尊、祖尊、虚祖。”女子的说法，让郑凡下意识吧嗒吧嗒嘴。
　　“她告诉我的这些，灵虚界不要说有传承，搞不好记载都很难寻到，我甚至没有听说过，灵修之后的仙道，她又是在哪里知晓的呢？”郑凡对于女子的身份，不由产生了猜忌。
　　“之前你那么确定，就算同为噬古者，你所拥有的实力，也要胜过我，你可知这尸潭，是何古阶修士所化？你所谓的古，实在是太笼统了，获得仙古的机缘，与获得尊古的机缘，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女子的笑声从尸花中透出。
　　“区区一个尸潭，也好意思在这里显摆吗？在岁月洪流之中，哪怕你获得尊古机缘，也未必就能得到难以想象的好处。”郑凡强自露出笑意。
　　包裹女子的尸花透出花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内里吸收。
　　发现生长尸花的黄色石头崩裂，就连众多美艳绝伦的尸花，也开始枯萎，郑凡尽管不想示弱，却还是显得进退两难。
　　“你的胆子还真是大！”
　　好一会儿功夫，直到众多枯萎的尸花凋零，星星点点的精华被女子身体吸收，她那惨白的肌肤，已经渐渐变得细腻莹润。
　　“不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吗？刚何况我的胆量，是建立在实力之上。”郑凡对于女子惨白肌肤，变得犹如凝脂一般，不由猜测她至少已经阶段功成了。
　　“还是不死心吗？”
　　女子起身无声无息，笑着对郑凡问道。
　　“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面对女子双眸的注视，郑凡干巴巴言语，身形向着背后一靠，很快就在异度空间中消失不见。
　　“呜~~~”
　　出现在雾隐岛一处高塔上的郑凡，能够明显感受到，雾隐岛下方的震动。
　　巨岛的震颤，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待到平静下来之后，郑凡只见不远处有着不规则的晶莹光华涌现，化为了女子的身形。
　　半空之中，粉面花靥的女子，已经穿上了大袖衫裙，上身透明纱衣半裸出大片诱人雪白肌肤，满月般的娇颜，流露着轻松的笑容。
　　“将异度空间最后的养分都榨干了？”
　　郑凡的说法，显得很是不正经，带给人轻浮之感。
　　“像你这样的人，在迷雾之海外围确实很少见，你属于哪方势力？”女子的笑语，好似对郑凡并不排斥。
　　“我原本是太丰王朝的修士，不久前加入了东林王朝的海军。”郑凡一脸得意，也没有隐瞒什么。
　　“海军许诺给你什么好处？”
　　女子观察郑凡的神色，笑着询问道。
　　“听说这雾隐岛是雾隐仙宫所管辖的地方，而雾隐岛又是近十年出的事，你跟雾隐仙宫又有什么关系？”郑凡一想到自己只是海军中的百总长，也没有正面做出回应。
　　对于郑凡的猜疑试探，女子微微一笑，同样没有多说什么。
　　“我需要实力强劲，又对迷雾之海有所了解的同伴，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觉得同我是一路人吗？”郑凡有与女子强强联手的意思。
　　“你就直说，想要怎么样吧，我并不认为，在迷雾之海的外围，你需要同我联手。”女子轻松笑问道。
　　“我想要在迷雾之海中，找一处既隐秘又适合修炼的地方。”郑凡有所保留，提出了要求。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到迷雾之海，是想要寻找机缘的。”观察了一番郑凡的女子，略微露出明了的笑容。
　　“相信以你现阶段的状态，也同我一样有此想法吧，咱们若是能走在一起，必定可以互惠互利。”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抽了一口。
　　“传说在迷雾之海中，存在这一座蛮荒岛，那里是一处迷失之地，少有人知道。”女子略有深意道。
　　“继续。”
　　郑凡示意女子接着说清楚。
　　“如果想要找到蛮荒岛，必须要去御灵宗，这个宗门虽不在迷雾之海深处，但在迷雾之海中，却算得上是一方极强的势力。”女子笑着对郑凡解释道。
　　“那还等什么，你带路吧。”
　　郑凡对着女子扬了扬头，示意立刻就动身。
　　“呼~~~”
　　只见女子身形一展，就已经在向迷雾岛的北方飘去。
　　“嗡~~~”
　　郑凡一步踏出，脚还没等落下，身形就已经跟上女子，好似缩地成寸一般。
　　相比郑凡的奔放，女子在迷雾中飘飞的身法，甚至没有遇到丝毫的阻力，显得极为轻松，就好像不知不觉到了海岛的边上。
　　“将船放出来吧，你应该知道，这迷雾之海不适于飞行，内息和异样的力量波动，反而会引起很多的麻烦。”女子落在岸边对郑凡道。
　　“呜~~~”
　　郑凡随手向着身边的扭曲空间一抓，一帆看似简陋的木筏，已经被他拽了出来。
　　“嘭~~~”
　　眼看着郑凡带着木筏下海，女子的美颜，难得露出些许异样的神色。
　　“你就靠着如此简陋的木筏，在迷雾之海航行吗？”稍稍犹豫跟上郑凡的女子，轻轻摇头古怪道。
　　“若是有实力的话，即便踏浪而行，照样可以纵横秘海，瞧不起我的船吗？”郑凡一副牛逼哄哄的情怀，好像要得就是这种效果。
　　“这哪是船，根本就是木筏。”
　　女子略微白了郑凡一眼，似乎颇有腹诽的情绪。
　　“我叫郑凡，你怎么称呼？”
　　与女子同乘木筏的郑凡，根本就没有褪下金属躯体的意思。
　　“云妍。”
　　女子没有丝毫犹豫，给出了一个名字。
　　“名字的真假不重要，如果她与雾隐仙宫有关系，倒是还好，倘若是死而复生之人，或是来历难以猜测，就有些难办了。”郑凡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你背后的这把剑，还有金属身躯，颇为不同凡响。”女子打量着绑在郑凡背后的浩天剑，话语透着少许赞叹。
　　“小意思……”
　　郑凡没等敷衍完，一只白鸥就已经在半空中，飞向他和女子乘坐的木筏，并投下了一个白色储物袋。
　　“还挺快的！”
　　郑凡接过储物袋打开，发现里面有着传音螺，不由暗笑前脚将传音螺撇了没多久，就让迷雾鸥又送来一个，其中还有着东林王朝海军的内刊。
　　“嗡~~~”
　　传音螺刚被郑凡取出，就已经轻微震动。
　　“混账，你当传音螺是什么，区区一个百总长，竟然敢如此放肆，没有了这个东西，就相当于失去了与军部的联系，在迷雾之海中，更是难以做到与各部的相互协调。”披风老者的咆哮，似乎一直在等着郑凡一般。
　　“老家伙，别在那儿跟我哔哔了，我加入海军可是为了享受好处的，你要是再对我呼来喝去，我还不干了呢。”察觉到一旁女子忍不住露出的笑意，郑凡不由大为丢脸。
　　“雾隐岛的情况怎么样了？”
　　老者似是不想郑凡撂挑子，调整语气沉声问道。
　　“危险的事情别指望我，离开雾隐岛之后，我在海上遇到了一个同行的人，准备去御灵宗。”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你去御灵宗做什么，我已经派人去雾隐岛那边支援你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披风老者强忍怒意道。
　　“我区区一个百总长，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也用不着支援，你们有本事的话，大可以对雾隐岛直接查探。”郑凡将传音螺放在一边，看着海军内刊的报道，倒是发现记录了迷雾之海中，海军与其它势力进行很多战斗的画面。
　　“空有一身底蕴，却不思进取，如果你要继续混下去的话，就只能一直做百总长。”披风老者的声音，似乎对郑凡有着失望之意。


第六百零八章 偷盗来的转机

　　木筏飘荡在海面之上，海天中迷雾蒙蒙，甚至分不清前路。
　　“在这迷雾之海上，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担心吗？”对于翘起二郎腿躺着的郑凡，掌帆的云妍浅笑问道。
　　“若是担心就不会出事，我无时无刻都担心着倒也行。”闭着双眼的郑凡，嘴角微微上翘道。
　　“御灵宗虽不在迷雾之海深处，不过咱们若是一直这么飘荡下去，没有个两年时间很难到达。”女子云妍试探着郑凡的心意。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郑凡懒散言语，并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得找到传送阵才行。”
　　云妍有意无意看了郑凡一眼，想到的是他轻而易举进出异度空间。
　　“那就去找啊。”
　　郑凡一副全靠着云妍的意思。
　　“若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话，也不用问你了，现在迷雾之海的传送阵不但非常少，而且大部分都被隐藏起来了，甚至是遭到了破坏。”云妍的美颜上，难得透出了凝重之意。
　　“离开迷雾岛已经有二十多天，别告诉我，你在这儿指望我呢。”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行进太慢是事实，即便你有实力应对迷雾之海的危机，就这样飘荡下去，也是在浪费时间。”云妍的说法，让郑凡心绪被扰动，从木筏上起身。
　　“你看看这是什么。”
　　随着郑凡让年轮通道浮现，一圆石盘已经在通道中被送出。
　　“这件东西，你是在哪里得到的？”
　　云妍跳上悬浮在半空的一圆石盘，略有讶异问道。
　　郑凡只是笑了笑，却并没有跟着云妍跳上扁圆石盘。
　　“有了它的话，我们去御灵宗，不但会轻松很多，即便是想要到达迷雾之海的深处，也不是什么问题了。”云妍观察了一番圆盘，说得非常肯定。
　　比木筏还要大的圆盘，从内向外数，有着一百零八层，而且每一层中，还有一百零八个格子，存在着很深奥的变化。
　　转动圆盘每一层，都会使得圆盘上的整体图案与密密麻麻古文，出现全然不同的改变。
　　即便是动一个小格子，也可以带给人牵一发动全身之感。
　　说起来这个神奇的圆盘，还是郑凡在同周万丽云雨的过程中，察觉她的空间神通，从其中利用黑石牌奇异威能盗走的。
　　“哒！哒！哒！”
　　在云妍尝试着，通过御宝结印，转动圆盘上一圈圈格子，扁圆石盘发出的声音，就好似咬合的齿轮上过油一样。
　　“嘭~~~”
　　郑凡脚下微微一跺木筏，身形飞起的同时，已然将木筏送入年轮通道。
　　从半空中向着圆盘看去，上边的古文就像星罗密布，且蕴含着太多的变化。
　　“嗡~~~”
　　云妍将圆盘里三层外三层转动了好一会儿，甚至改变了层数中小块的位置，这才使得圆盘出现了一座峰岛的景象。
　　“这个圆盘，当真是与年轮光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如果利用这个圆盘的助力，我或许可以找到欣然也说不定。”其实在此之前，郑凡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在自身情况没有稳定下来之前，不好马上实施。
　　“上来，现在咱们就去御灵岛。”
　　云妍对郑凡召唤，一双美眸中有着兴奋之情。
　　“呜~~~”
　　随着石盘越来越亮，郑凡站上不久，就已经喷发出了一柱星罗光华，将两人的身形淹没。
　　待到一柱星罗光华收敛消失，不但是郑凡和云妍二人，就连石盘也在海面的上空不知所踪。
　　“嗤~~~”
　　御灵岛外的远方，随着扭曲的星罗光华浮现，遨游星空感知变化过后的郑凡，则是跟着石盘现身在半空中。
　　如果不是远方的峰岛，隐隐出现在视线之中，郑凡只觉得海面上的雾气，与离开前的一方海域，变化并不是太大。
　　看着脚下的圆盘收敛星罗光华，云妍的美眸略有异色，似乎是有着打算。
　　“还等什么呢？”
　　郑凡**上身的肌肤，透着凝而不散的气韵，好像是遭受到了很大的压力所致。
　　“嗡~~~”
　　年轮通道浮现，木筏被放在海面上之后，圆盘很快就被郑凡收了起来。
　　“这个星罗盘若是使用得当，会有极大的用处，被你得到了实在是有些可惜。”落在木筏之上的云妍，摇了摇头道。
　　“说得这是什么话，落在我手里可惜，被你掌控难道不可惜了？别以为你能摆弄石盘，就了不起了。”郑凡撇了撇嘴道。
　　“物尽其用的道理你不懂吗？”
　　云妍尽管有得到石盘的心思，却知道郑凡不会轻易放手。
　　“像这等古物的威能，应该是不能无休无止动用吧，你若是想通过它达到什么目的，就相当于损害我的利益。”郑凡取出烟斗点着道。
　　“正是因为威能有限，才更要发掘它的最大利用价值。”女子想要为说服郑凡做铺垫。
　　“咱们虽暂时结伴而行，却并不是很熟。”
　　郑凡咧着大嘴微微一笑，明显不会对身边的女人放松警惕。
　　“呼~~~”
　　云妍长出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似乎明白眼下不是好时机。
　　“希望你所说的蛮荒岛，不要让人失望才好。”郑凡对于拒绝来历不明的女子，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略有深意笑语道。
　　“修炼宗门不同于其它地方。”
　　云妍掌帆向御灵岛航行，有所思量道。
　　“我有些好奇，你打算如何说服御灵宗，让咱们进入蛮荒岛，放眼这广阔的海域，除了那座峰岛之外，就再没有比较大的岛屿。”郑凡抽了口烟斗道。
　　“我也没有去过蛮荒岛，只是听过一些传闻罢了，否则咱们也不需要到这里辗转。”云妍并没有什么耐性。
　　“或许换做去雾隐仙宫的话，情况能好一些。”郑凡嘴上虽这么说，此时心中却愈发不肯定女子的来历了。
　　如果自称云妍的女人，与雾隐仙宫有关系，她为什么会知道星罗盘，以及懂得怎么使用，这不免让郑凡有所猜疑。
　　再加上之前云妍对于灵修往上的修炼品阶，说得那么的肯定，也使得郑凡产生了介怀。
　　在郑凡看来，强大的来源，并不是战力有多么的惊人，而是在于经验的积累，这正是他所欠缺的，而云妍则是有所不同。
　　“和这个女人走在一起，稍有不慎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郑凡暗暗警醒着自己，不要被云妍的美色和实力，起什么不该有的意淫。
　　“到御灵宗直接道明来意，估计是不会有什么理想的结果，如果想要进入蛮荒岛，加入御灵宗寻找机会，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即便不能马上进入蛮荒岛，至少也算有了一个落脚之地。”云妍对郑凡道。
　　“就按照我的来历说吧。”
　　因为郑凡对云妍，简单提起过太丰王朝的事，他倒是显得很有底气。
　　女子看了郑凡一眼，总觉得他的心绪很复杂，所经历的，远远不是太丰王朝发生的大致情况那么简单。
　　“哗~~~”
　　木筏风帆微微鼓胀，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浅浅的波纹。
　　“轰~~~”
　　就在木筏接近峰岛之际，海上却掀起了巨浪。
　　“什么东西，妖兽吗？”
　　在迷雾之海航行的一段时间中，郑凡虽见过海中的妖兽，却都是比较小，实力也不太强，甚至不会主动袭击。
　　隆隆的声响中，海面像是出现了仰升，木筏在海浪的压力中，显得风雨飘摇。
　　“海石巨人。”
　　看到石人的恐怖形体，从海中坐了起来，云妍平静对郑凡解释道。
　　“你们来到御灵宗想做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仰升的海潮刚刚有所平息，巨人开口言语，就好似喷发出极为磅礴的暴风雨。
　　“我们是东林灵域的修士，在迷雾之海飘荡了一段时间，此番找到御灵岛，不想再航行了。”郑凡对着石巨人大喊，似乎怕他听不清楚。
　　“你们二人的气息，让人感觉厌恶，御灵宗不欢迎你们。”石巨人开口继续喷发暴风雨。
　　“这个大块头自己本就是个怪物，竟然还厌恶咱们。”郑凡向云妍看了一眼，无声传递着不满。
　　“鸣岩圣尊……”
　　一名身上挂着灵兽袋的青年，坐着白鹤出现，似乎想让石巨人不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却不敢名言。
　　“轰~~~”
　　对于坐着白鹤青年的尊称，石巨人在海中坐起的身形，又缓缓躺了下去，最终将恐怖的石体，没入深海之中。
　　“单单是在海中坐起身形，就已经这么巨大，若是站起来还得了，而且这个石巨人的气息，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带给人极为精纯之感，似乎比段鸿煊还要强很多。”木筏虽波动漂浮，郑凡心中则是暗暗感叹。
　　“二位的来意，刚刚我已经知晓了，请随我前往御灵宫。”坐着白鹤的青年，没有任何绕圈子的意思。
　　“嗖~~~”
　　在郑凡稍稍躬身道谢之后，青年翻腕抖出一根软鞭，很快缠上了木筏的之上。
　　“嘭~~~”
　　随着白鹤振翅向峰岛飞去，在软鞭的牵引下，木筏已经很快从海中被拔起。
　　站在木筏之上的郑凡，倒是不在意青年的举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下方的海面，隐隐看到一具身形极为恐怖的石人，躺在深海中的轮廓。


第六百零九章 借题发挥

　　“呼~~~”
　　御灵岛的巨峰顶上，郑凡没等木筏落地，就已经当先纵身而下。
　　“嗖~~~”
　　坐着白鹤的青年，适时将软鞭收起，使得木筏冲击下落。
　　“呜~~~”
　　郑凡一手虚伸，向大殿跑动的同时，对冲落的木筏阻了阻，降低木筏冲力之后，旋身带着木筏转动。
　　眼见木筏旋转的过程中，逐渐缓落在广场之上，一些修士不由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从白鹤上下来的青年，并没有将郑凡和木筏上的云妍往御灵殿中领，而是独自进入殿中禀报。
　　不大一会儿功夫，青年端出一个托盘，上边则是蒙着金色锦缎。
　　“你先上前。”
　　青年站在大殿门前，对郑凡当先召唤一声。
　　随着青年将金色锦缎撤去，托盘的格子中，已经显出一枚枚被装着的兽蛋。
　　“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接受了我加入御灵宗，开始赐东西了吗？”郑凡虽尽量往好处想，却觉得事情不简单。
　　“将手虚拂在兽蛋上面，不用释放灵力。”青年对郑凡示意道。
　　“呼~~~”
　　郑凡将手在第一排格子的兽蛋上方一拂，只见兽蛋没有丝毫变化，很快就向下面的两排拂去。
　　“没有一点儿反应吗？”
　　三排兽蛋虚拂完，郑凡在青年对云妍的召唤中，只能退到了一边。
　　“噗~~~”
　　关注云妍虚拂兽蛋的情况之后，郑凡看得见别人黑见不到自己黑一样，竟然无良笑出了声。
　　“没想到你也是跟我一般。”
　　随着青年端着托盘再度进入大殿，郑凡稍稍用手肘杵了杵云妍的腰肢，小声言语道。
　　“两位可是为蛮荒岛而来？”
　　大殿中透出厚重的男声，带给人年岁颇大之感。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话问得可真直白。”郑凡心中暗叹，向着云妍看了一眼。
　　“不错，我们想要进入蛮荒岛。”
　　云妍调整思绪，淡淡给出了回应。
　　“若是为了蛮荒岛的话，二位就请回吧，因为在百年以前，蛮荒岛就彻底迷失了，就连御灵宗也无法再将其找到。”大殿中的声音，虽有着劝退之意，却并不是太过强硬。
　　“找不到蛮荒岛也没关系，我们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加入御灵宗也行。”郑凡退而求其次，想要寻找机会。
　　“对于御灵宗来说，二位只是过客，彼此都不应该强求什么。”一名老道从大殿中行出，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御灵宗能够有办法进入蛮荒岛，应该有类似的媒介才对，如果真的将蛮荒岛迷失了，只要有媒介的话，我或许能有找到蛮荒岛的可能，这样对你们来说，不也是很好吗？”对于老道的出现，郑凡说出了让一些御灵宗修士惊讶的话。
　　“没有媒介。”
　　老道果断回绝了郑凡，不免让人猜疑。
　　“怎么办？”
　着上身，背着浩天剑的郑凡，将难题抛给了云妍。
　　“总不能白来一趟，若是好说好商量不行，也不能轻易就退走吧？”云妍笑着对郑凡道。
　　“忘了跟前辈说，我其实还有着东林王朝海军的身份。”郑凡从储物袋中取出传音螺，微微发力攥住，使其上面的细小符文，好似产生了压力变化。
　　“你小子怎么主动联系军部了？”
　　披风老者的声音，从传音螺中响起，似乎知道是郑凡。
　　“我已经到了御灵宗，不过想要进入蛮荒岛的愿望却没达成，现在有个老道要让我走，你能不能跟他说说。”郑凡笑着言语道。
　　“这么快就到御灵岛了，怎么可能……”传音螺震动的过程中，竟然从螺体中涌出一股雾气，化为了披风老者的虚影。
　　“卫戍吗？真是好久没见到你了，你在迷雾岛的海军分部可好？”老道似乎认识披风老者，看到他的虚影之后，当先笑语道。
　　“这些年东林王朝要逐步加强对东林灵域和迷雾之海的管制，大大小小的争端，每天都多得不得了。”白色披风老者虚影所说出的话，隐隐有着强势之感。
　　“如果东林王朝再一意孤行下去，一定会爆发大战的，现在东林灵域和迷雾之海的情况，可是和东林王朝以前一统天下的时候不同了。”老道语重心长道。
　　“没办法，这是十大皇族的决定，我们这些底下的人，也只是遵令行事。”白色披风老者打了个哈哈笑道。
　　“老头，别顾着叙旧了，我的事怎么办，我一定要进入蛮荒岛的。”拿着传音螺的郑凡，忍不住对白色披风老者提醒道。
　　“混账，你以为御灵宗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赶紧滚回迷雾岛来，不要乱惹事。”披风老者对郑凡咆哮道。
　　“如果我荡平御灵宗的话，不知道在海军中，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对于披风老者不忙帮，郑凡所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就凭你一个人吗？你可曾知道，在二十年前，即便海军大都司亲自出马，也没能将御灵宗怎么样。”披风老者的虚影，神色沉凝道。
　　“干打雷不下雨，自然是不能怎么样，事情可都是做出来的，况且我可不是一个人，不是说找到了一个同伴吗？”郑凡脸上露出了阴邪的笑意，说到后来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云妍。
　　“若你能荡平御灵宗，绝对是震动迷雾之海的大事件，到时候王朝必定会给你极大的奖赏。”披风老者话语虽平静，却隐隐有着鼓动郑凡的意思。
　　“怎么样，要么让我进入蛮荒岛，要么交出媒介之物，否则我就真的不客气了。”郑凡毫无顾忌对殿前的老道威胁，有着一定要达到目地的坚决。
　　“那你不妨试一试。”
　　老道淡淡一笑，根本就不为所动。
　　“上了，干掉这里所有的人。”
　　郑凡深吸一口气，对云妍的要求，当真是有着动手的意思。
　　“小子，你最好不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披风老者不免有些担心，可是没等他将话说完，郑凡就已经将传音螺收了起来。
　　“吱~~~”
　　云妍的一身肌肤，就好似被腐蚀了一样，显出了一个个虫洞，开始往出放黄色的尸虫。
　　对于一只只钱币大小，麻人的尸虫从云妍体内爬出，郑凡都不由躲远了一些。
　　“这些尸虫的色泽，似乎有了些变化，记得之前尸虫吸食了尸潭之水，甚至有着晶钻一般的光华，可是现在却又恢复了吸食尸水之前的样子，难道说尸虫那晶钻光华，被她所摄取了吗？”看着数之不清的尸虫，犹如虫潮一般在地上爬行，而云妍的身体已经不成样子，郑凡暗自思量道。
　　“不得不说，你做了一个鲁莽的决定。”
　　就在大殿外的白鹤躁动不安，御灵宗的弟子也恐惧尸虫之际，老道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还不让我们进入蛮荒岛的话，就将御灵宗在迷雾之海中抹去。”郑凡看着大殿粗壮柱体上的盘龙雕刻，好像是纷纷活了一般流转，也没有收手的意思。
　　“御灵宗中，容不得你们乱来，掀起大战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你们要找寻开启蛮荒岛的媒介，这颗蛮兽石或许能帮你们。”大殿中传出声音，一颗散发着古辉的拳头大小石头，已然缓缓飞了出来。
　　“早拿出来，不就不用大费周章了吗。”
　　郑凡抬手接古辉石头的同时，却没有得到云妍的响应。
　　“让那虫潮停下来，达到目的也就没有必要多生枝节了。”郑凡不得已，只能对云妍言语道。
　　“停不下来了。”
　　云妍有着虫洞的脸孔露出笑容，明显是要借题发挥。
　　“妈的，我叫你停下来，听到没有，你如果再不收手，发生了什么无法应对的情况可别怪我。”抓上蛮兽石的郑凡，虽故作恼火之色，却也不在乎云妍的所作所为。
　　“怎么，想走吗？”
　　云妍挤兑郑凡，明显也是想的很多。
　　“我若是留在这里，你能放心？”
　　郑凡玩味一笑，拿着蛮兽石身形一转，就已经消失不见。
　　“嗡~~~”
　　就在郑凡离开巨峰之后，已经感受到虫潮疯狂涌动，钱币大小的甲虫，不但带着浓郁的尸气，而且异常的坚硬，锋利口器无物不食，成群所过之处，就好似一场灾祸。
　　“隆~~~”
　　澎湃的力量在御灵峰顶鼓胀，引发了大范围的空间波动，却好似很快就被虫潮平息。
　　“养虫子都这么狠吗？不过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借题发挥，对御灵宗下手呢？”在御灵岛外围海面的震动下，郑凡再度利用年轮光幕逃离的同时，心中不免有着疑惑与猜测。
　　四具海石巨人的恐怖身形，在御灵峰顶响起的号角声中，纷纷从岛外的海中起身，并且逐渐站了起来，让人顿感擎天之威。
　　“呼~~~”
　　眼见四个海石巨人转身，各自向身体一侧推掌，带动出极为磅礴的流光风潮，通过年轮光幕逃离了御灵岛的郑凡，不免惊骇海面掀起了的排空巨浪，以及极寒的气流。
　　“嗖！嗖！嗖~~~”
　　在海石巨人散发的寒气中，澎湃的水花，很快化为了一道道冰剑光华，向着御灵岛激射。


第六百一十章 步调不同

　　“咔~~~”
　　冰封一方海域的寒流涌动，御灵岛更是形成了一蓬磅礴的寒气涡流。
　　“这四名海石巨人的气息，当真是出乎预料。”郑凡背后浮光掠影的双翅，在他结出佛门手印催动体内灵元的同时，就好似一点点生长而出。
　　“铛！铛！铛~~~”
　　水珠被寒气带出的剑芒，每每击在尸虫的甲壳上，都会泛起金属交击的声音。
　　“嗤~~~”
　　浓郁的寒流涌动，即便细小的冰芒难以将尸虫杀死，可是御灵岛寒气滚滚，还是有将虫潮冰封的趋势。
　　“嗡~~~”
　　随着一只只甲虫振动双翅，在甲壳上迅速凝结的冰霜，很快被崩为星星点点的冰晶光华。
　　眼见虫潮飞涌，甚至开始吞噬翻涌的寒流，御灵殿前的老道，神色已经愈发的凝重。
　　“你想要让御灵宗给尸虫供养？”
　　就在黄色的尸虫，吞噬了浓郁的寒流，隐隐显出晶钻光华的过程中，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已经在御灵殿中走出。
　　云妍有着虫洞的脸孔，微微露出笑容，并没有给出黑袍老者答复。
　　“呜~~~”
　　年轮光幕适时在御灵峰顶泛起，里面有着郑凡的身影。
　　“既然得到了蛮兽石，进入蛮荒岛要紧，如果你还不罢手，那我可要自己走了。”郑凡的身影，在年轮光幕中开口道。
　　“如果我不放出虫潮，你会得到蛮兽石？”
　　云妍淡淡一笑，通过御灵印的催动，使得无物不食的虫潮开始向她收敛。
　　“还请四圣尊住手。”
　　黑袍老者利用意志，向岛外四名擎天海石巨人放声，似乎也不想以整个御灵宗作为死战的注码。
　　“呼~~~”
　　似是听到了黑袍老者的请求，四名海石巨人这才逐渐收起推掌之势，就连在御灵岛卷涌的寒气，也开始退去。
　　“好说好商量不行，非得闹成这个样子，才肯放下些身段！”郑凡心中暗暗感叹，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滋！滋！滋！”
　　一只只尸虫从云妍肌肤的孔洞，钻入她的身体之中，单是看着就让人发麻。
　　寒冰光华闪烁的御灵岛，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待到所有尸虫都钻入云妍体内，她肌肤上的虫洞，才好像肉体出现生长一样，缓缓为之愈合。
　　“呼~~~”
　　没等御灵宗之人多说什么，云妍就已经进入年轮光幕，在御灵峰顶消失。
　　“宗主……”
　　老道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征询黑袍老者的意见。
　　然而，黑袍老者只是将目光向远方眺望，没有马上给出回应。
　　“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知深浅了，如果再不住手的话，非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既然已经达到了目地，你就算将御灵宗毁了，又能怎么样呢？”郑凡看到云妍从年轮光幕中走出，不由恼火言语道。
　　“是你达到了目地，你是怕我吞噬了御灵宗之后，变得越来越强。”云妍笑着对郑凡道。
　　“我也不否认有这个担心。”
　　郑凡抹搭着眼皮，落在了冰面之上。
　　广阔的海域被冰封，连天巨浪甚至形成了冰卷，造成这般景象的四名海石巨人，在海域被冰封之后，则是再没有坐躺下去，而是收敛气息，在御灵岛外四方围站。
　　“你要利用星罗盘？”
　　就潜在敌对关系这一点，云妍也没有同郑凡过于纠结。
　　“嗡~~~”
　　郑凡将拳头大小的蛮兽石，抛入年轮光幕之中。
　　眼看着蛮兽石在年轮光幕中，被引出光华，继而形成了连绵岛屿的景象，云妍双眸不免微微一亮。
　　“若是猜得不错，这应该就是蛮荒岛了，你若是有劲儿没地方使，大可以留到蛮荒岛再发威。”郑凡笑着对云妍调侃道。
　　“你就不担心，我利用尸虫将蛮荒岛吞食了？”云妍瞥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
　　“算了吧，咱们是一类人，用不着在这儿逞强，如果单单靠吞噬就行，你也不用跟着我了。”郑凡头也不回进入年轮光幕，云妍听到他的话虽神色有异，却不得不跟上。
　　“呼~~~”
　　直到年轮光幕消失，郑凡与云妍二人不见了踪影，在布满冰霜御灵殿前的老道，甚至为之前没有答应二人加入御灵宗而后悔。
　　“吼~~~”
　　连绵的岛屿，比起灵域中的群山，还要浩瀚很多。
　　郑凡与云妍借助年轮通道的奇异威能，出现在连绵岛屿外围的半空中，神色或多或少都有着古怪。
　　“还以为是一座岛……”
　　对于连绵的岛屿，郑凡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即便是东林灵域的千万大山，估计都不能与这里相比！”云妍尽管在此之前，就已经通过年轮光幕的景象，发现了蛮荒岛的不同寻常，不过亲身而至，还是不免有所感慨。
　　“在天空中有些惹眼，还是赶紧下去的好。”
　　发现远方翱翔在天空中的蛮兽，郑凡很快就将身形，落在连绵群岛外围一座岛屿的海滩上。
　　“这里还在迷雾之海。”
　　对于岛上与海面上还是迷雾重重的景象，云妍慎重提醒道。
　　“若不是借助我的神通进来，你以前听说过，迷雾之海中有蛮荒岛吗？”对于天际也被迷雾所封的情形，郑凡面无表情询问道。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蛮荒岛是异度空间。”云妍观察着沙滩，以及一些古老的贝类，想要通过一些细节，对蛮荒岛有所估量。
　　“我决定在这座岛屿，靠近森林的地方住下来，你自己随意。”郑凡并没有马上进入连绵岛屿冒险的意思。
　　“既然你不介意的话，那我打算往深处走走，不过有一点，我不希望你再对我进行窥伺。”云妍与郑凡的目地，明显有着不一致。
　　“之前是出于好奇，现在我对你这样的虫人，可没有多大的兴趣。”郑凡咧了咧嘴，满不在乎道。
　　“呼~~~”
　　只见云妍身形一闪，就已经进入森林之中，没有丝毫多做逗留的意思。
　　“这个女人之前提到蛮荒岛，估计不只是为我引道那么简单，可能还有利用我，达到她自身目地的想法。”对于云妍这么快就离去，郑凡只觉得，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没说。
　　“不管怎么样，都用不着跟着她的步调走，按照我自己的计划行事就好。”郑凡主意极正，刚将手伸向腰间锦囊，可是到了岛上森林边缘之后，神色却是一动。
　　“这古树也太粗了一些吧！”
　　眼见一棵棵十人难以合抱的古树，犹如参天巨物，而森林中各种植物和草木，也异常的茂盛，郑凡不由放弃了在海边搭建木屋的想法。
　　尤其是看到远处一棵巨树，有着一个树洞之后，郑凡直接就将其当成了栖息之所。
　　“轰！轰！轰！”
　　远方视线难以达到的森林中，不断响起声音，让郑凡意识到，这森林中不但有着危险，更是与云妍遭遇到了一起。
　　“这个女人进入森林中也好，刚好蹚一蹚道，顺便也清理一下森林中危险生物什么的，这蛮荒岛如此浩瀚，我就不信她能将机缘尽收囊中。”郑凡金属身躯的手臂稍稍化形，来到有树洞的古木前，大刺刺向其中掏去，也不担心有危险，能够对裹着金属身躯的他怎么样。
　　作为噬古者，郑凡之所以不介意云妍先深入岛屿，一则是因为这连绵岛屿，实在是太过浩瀚，他眼下所处的岛屿，还是外围所在。
　　二则是郑凡通过自身的情况，也能联想到，云妍利用尸虫吞噬外力，很可能也有一个承受的极限。
　　被郑凡清理的树洞，倒是没什么异物，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在他右手金属化形，连削带掏之后，古木的树洞，竟然被他弄成了一个简略的树屋。
　　十人不能合抱的巨树中，一堆堆木屑不断被郑凡从树洞中推出。
　　就在郑凡将树洞，改成了简易树屋之后，岛屿森林中的巨响，也是在时不时的泛起，带给人颇为胶着之感。
　　“若是这样的话，她能不能走过这座海岛，都不一定了，弄不好都得将命搭上。”郑凡即便极为好奇，有什么事物，能够对云妍形成这等威胁和阻力，但就像是之前说好的一样，他并没有利用年轮光幕进行窥伺。
　　因为对云妍的来历有着猜疑，郑凡甚至都想过，如果那个女人施以什么手段的话，他就算是想用年轮光幕偷窥，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那个女人最好不要回来，在接下来的相当长一段时间中，我都要消化之前在太丰王朝的收获。”清理好树洞的郑凡，先是跳上了一棵古树，向海滩进行查探，并没有着急闭关。
　　对于郑凡来说，各处都散发着古老之感的岛屿，也是非常陌生。
　　“至少要观察着两三天才行，岛屿上虽有云妍那个女人在蹚路，不过海中的情况却也不容小觑，现在应该是白天，如果这蛮荒岛还在迷雾之海中，到了夜晚，或许会有很大的变化。”郑凡躲在茂密的古树上，观察着海滩，以及远方海天的情况。
　　通过观察郑凡发现，在远方天空中翱翔的古兽，单看体型就颇为巨大，像是一种鸟类生物。
　　“听不断涌动的震感，应该还没到岛屿深处，难道这岛上，还有尸虫对付不了的事物吗？”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对于岛上还在泛起的震响，郑凡不免腹诽云妍有够废物。


第六百一十一章 消化

　　夜晚的蛮荒岛外围，对于漆黑一片的环境，靠坐在古树上的郑凡，只能放开灵觉，感应着海滩的情况。
　　“漫天星辰和月光，全部被迷雾遮蔽了，这样漆黑的环境，虽不能说伸手不见五指，视线却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倘若是有什么危险，应对起来会非常被动。”郑凡深吸一口气，有些担心一方海域的夜晚，会出现什么变化。
　　至于森林中的状况，尽管震感和响声有所减弱，可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消停下来。
　　“有那个女人打前阵，即便森林中有可怕的事物，她也能顶一顶。”因为觉得云妍陷入了困境，郑凡的心情倒是很不错。
　　“嗡~~~”
　　就在郑凡对沙滩有所警惕之际，夜里的海面上，竟然逐渐升起了一柱柱极为粗壮的暗涌。
　　“那是什么？”
　　随着暗涌海水的退去，郑凡已经发现，海中涌现升起的发光体，是通体圆润的石像。
　　只不过同之前郑凡所见到的海石巨人不同，蛮荒岛外海域升起的石像虽高大，却没有手臂，看似就像头部与身形连成一体。
　　“这石像好诡异，脸孔朝上，就犹如仰着头一样，可是身形却又不明显，将其身形看成是一个略有弯曲的颈部也不为过。”因为石像泛着光华的关系，即便离得颇远，郑凡也能隐隐看到其形态。
　　“呜~~~”
　　遥远所在的海域，就像不断涌涨起海潮，看似将海面推得堪比天高，让郑凡不免有所紧张。
　　“这海啸若是拍打到岛上可不得了，之前在迷雾之海中，我还从没见过鼓胀到天上的海潮！”郑凡心脏虽发紧，却没有立刻躲避。
　　“隆~~~”
　　直到堪比天高的海啸，快要逼近海岛，却被一柱柱略有弯曲的石像所阻。
　　“好雄厚的气息！”
　　对于石像释放出的气息，让一方海天变色，阻止住了堆涌的海啸，郑凡的感知都在跟着动荡。
　　激烈海啸与石像气息的碰撞，就好似两方领域的激荡，只不过相比石像的防御，堪比天高的海潮更加主动。
　　围绕岛屿外围海域的石像，倒是没有出现特殊的变化，就好像一排弧形防御，数量端是难以估计。
　　蛮荒岛就好似连绵的千万大山，郑凡所处的这座岛屿，只是蛮荒岛面向外海的很不起眼一处所在。
　　在不能将整个蛮荒岛看全的情况下，郑凡实在是难以想象，守护整个蛮荒岛外围的石像数量，会有多么的庞大。
　　不自觉咽了口唾液的郑凡，其后足足等待了两个时辰。
　　看着堆天海啸难以突破石像气息，才缓缓退去，郑凡心中的紧张感，也跟着松动了一些。
　　“本以为到了夜晚，可能会有什么危险的生物上岸，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情况。”看着远方坚不可摧的一柱柱石像，郑凡摇了摇头，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这呈弧形的一行石像，倒是有些坟禁界碑之感，只不过比一般坟地周围，埋在土中的一块块界碑更夸张！”对于堆天海啸退去之后，安静矗立在海中没有异动的石像，郑凡只是说出了自身的感观。
　　森林中的轰轰震响，倒是一直都没平息，不过郑凡却不在乎，如果没有动静了，估计他才会有所猜疑。
　　到了郑凡登岛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海岛外围的一柱柱石像，才在嗡鸣声中，降入海面下方。
　　“如果海中问题不大，这靠近海岸的森林边缘，倒是一处非常好的修炼所在，至于森林中的危险，若是不硬闯的话，估计也没什么事，最为理想的还是，这蛮荒岛人迹罕至，估计除了岛中存在着可怕的生物，倒也不容易让人发现我的底蕴。”郑凡从树上跳下，来到沙滩摆了一张椅子，面朝大海靠坐，带给人颇为悠然之感。
　　渐渐的，就在郑凡好像睡着了一般，森林中的震响停了。
　　没有让郑凡等太久，一身晶钻铠甲的云妍，就已经在一炷香功夫之后，返回了海滩。
　　“看你这个德行，好像是伤得不轻啊，森林中的震响，几乎是持续了一天一宿，我很好奇，倒底是什么事物，能将你搞得这般狼狈。”郑凡眼皮不睁，靠在椅子上笑道。
　　“知道我陷入了困境，还不来帮忙吗？”
　　云妍一身晶钻铠甲有着碎坑与裂纹，整个人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样，散发着蒸气。
　　“之前不是说过，不会再窥伺你了吗？我怕你多想，将我当成乘人之危。”郑凡睁开双眼，脸上满是笑意，带给人嘲笑之感。
　　“这座海岛之中，有一处诡异的古木阵，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将其破去。”云妍有着不甘之色，想要郑凡跟着她。
　　“还是算了吧，你都不行更何况是我。”
　　郑凡心中虽好奇，云妍体内的尸虫，还有吞食不了的事物，不过却没有去看的意思，尤其是听到她说阵法之后。
　　“你来蛮荒岛倒底是为了什么？”
　　对于郑凡的不作为，云妍终于将心中的不解问出。
　　“之前就说过了，我寻找蛮荒岛，是想要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修炼，经过昨晚的观察，我觉得靠近海岸的森林边上就不错。”郑凡张开年轮通道，放出了一团光华。
　　“这是……”
　　云妍略有惊异，似乎感觉到被郑凡放出的一团光华不同寻常。
　　郑凡从黑石牌空间中所放出的一团光华，有着幽冥之树的纹理，正是他用浩天剑斩杀魔道强者穆暝所得。
　　“看别人的东西都好，就如同去别人家吃饭比自家香是一个道理。”郑凡胸前的金属躯体化散张开，很快就将一团光华收入其中。
　　“嗡~~~”
　　在金属躯体封闭之后，郑凡身形明显出现了震颤，让云妍不免猜测，他在强行吸收树纹脉络根基。
　　“御灵殿一根根柱子上的龙纹，倒是挺不错，若能得到就更好了。”郑凡金属身躯略微鼓胀的过程中，故意露出了贪婪之色。
　　“我会在森林深处的古木阵外等你，如果能得到那里的机缘，对于你来说绝对是非常大的助益。”对于郑凡吸收幽冥之树的脉络根基，云妍倒也知道避嫌，神色有异看了他一眼之后离去。
　　“对我是助益？说得倒是好听，如果她不在乎的话，也不会这般锲而不舍了。”金属身躯不断鼓胀平息的过程中，郑凡已经再度将一条黑鞭之物，以及一具玉骨从年轮通道中放出。
　　“呼~~~”
　　随着类似于黑鞭之物，出现在郑凡的手中，很快就泛起了难以熄灭的黑色火焰。
　　“当初将幽冥火巨人中的青年捏死，剩下了一把小黑刀，还有这幽冥火源，相比器物，本源之力绝对是好东西。”郑凡任由黑色幽冥之火，向他金属身躯沾染。
　　海滩之上，郑凡的金属身躯，很快就化为了凝而不散的大火团。
　　“不灭之火和永恒魔骨吗？这家伙倒底还有多少好东西！”躲在森林边缘偷看的云妍，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郑凡的底蕴，根本就不是靠金属之躯，以及器物的威能那么简单。
　　“嗡~~~”
　　在郑凡释放浑厚意志的笼罩中，天魔宗主南逸晨的一身玉骨，上面的颗颗魔文，就好似出现了松动一般，开始缓缓从玉骨上褪下，形成了由黑色魔文所组成的卷轴。
　　“就是这个，那汉子的天魔诀，当真是一门诡学，甚至可以演变为众生祭，一旦附身他人，甚至可以掌握和吸收他人的底蕴，同我修炼的尸种灵念，以及弥放步颇为契合。”郑凡伸手在灵宇上一按一抻，透出浓郁的轮回光华，照射在黑色魔文卷轴之上。
　　“嗤~~~”
　　在轮回光华的照射下，黑色魔文卷轴虽消散出一蓬黑雾逐渐融化，不过魔文和卷轴却没有消失。
　　“收！”
　　眼看着魔文卷轴，似是被轮回光华净化了一般，散发出精光，郑凡吐气开声，很快就将轮回光华连带魔文卷轴，一同收回灵宇之中。
　　“那股轮回之力……”
　　云妍有着血痕的容颜，不可思议之色已经无以复加。
　　“你若是一直在偷偷观察我，会让我很不自在的。”郑凡金属脸孔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笑意，话语有着调侃的意味。
　　“你自己站在海滩上不顾旁人，还介意我的存在吗？况且我也不是偷窥，而是大大方方的看。”云妍在古树后转出身形，故作平静道。
　　“现在看也看过了，是不是可以给我些私人空间？我吸收不朽根基与修炼还有所不同，非常在意外界的影响，不可否认的是，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潜在的威胁。”郑凡金属躯体燃烧着黑炎，咧着大嘴笑道。
　　“你根本就不是金属身躯，而是一直在肉身之外，包裹了一层极具韧性的金属。”云妍双眸微眯道。
　　“那又怎么样呢，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之所以让你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倒是你的裹尸布，以及和尸虫的关系，比较耐人寻味。”郑凡笑语的过程中，再度从年轮通道中，放出了一个圆形的鼎炉。
　　“怪不得你不深入岛屿，你来到这里，是想要先消化这些所得的机缘。”云妍双眸微眯道。
　　“怕我消化了这些机缘之后，越来越可怕，所以感受到压力了？”郑凡笑着将话挑明道。


第六百一十二章 指引

　　“嗡~~~”
　　海滩之上，郑凡金属躯体虽不断在鼓胀，可是脸孔却有着玩味的笑意。
　　而从森林古树后边转出的云妍，则是隐隐感受到了郑凡的危险。
　　诡异的气氛中，甚至有着大战一触即发之感。
　　尽管郑凡没说什么狠话，可云妍能意识到，这个时候只要他心绪稍稍有所变化，可能就会引起二人之间不可预知的后果。
　　“人与人的相处，可不是只有相互贼害那么简单，你消化机缘，确实让我感受到了压力，不过相信我没有对你不利心思的情况下，你也不会将我怎么样。”一身晶钻铠甲碎裂的云妍，当先退让转身向森林中行去。
　　对于云妍的表态，郑凡撇了撇嘴，显然不是很相信。
　　“嘭~~~”
　　随着郑凡伸手将鼎炉的盖子掀开，没待浓郁的雷光完全涌出，他的金属躯体竟然跃起，扭曲着进入了鼎炉中。
　　说起圆形的鼎炉，还是郑凡在断狱峰首座身损之后，趁机所收的一件重宝。
　　之前在千灵山脉的大战中，断狱峰首座虽将鼎炉拿出来，却没来得及催动其威能，就遭到天魔变的束缚，最后被仗天九剑重创。
　　“咚~~~”
　　郑凡金属身躯进入圆形鼎炉中，随着炉盖关闭，大肚炉体弹起，方向正是有着树洞的所在。
　　若是云妍没有离开，恐怕看到这般情景，神色都免不了要古怪。
　　沾染上就难以熄灭的幽冥之火，在郑凡金属躯体进入炉体之后，也被一丝不落带到了炉中，只留下海滩上一片被烧黑的痕迹。
　　圆肚鼎炉弹跳到森林中，倒也不再让人担心，幽冥之火会将森林点燃了。
　　“咚！”
　　极为古怪弹跳的鼎炉，一直弹射入古木的树洞中，才没有了动静。
　　鼎炉的一部分稍稍露在树洞之外，如果不是知道个中缘由，外人当真很难猜测到原因。
　　“怪不得那郑凡敢孤身探寻雾隐岛的秘密，他体内所藏的底蕴，恐怕已经不是噬古者能形容的了。”在森林中纵掠的云妍，此时并不知道圆肚鼎炉进入了树洞中。
　　“呼！呼！呼~~~”
　　朝着森林深处不断纵掠的云妍，对于一路上倒在地上的半膝高人形生物，并没有太过在意。
　　因为这些张着尖锐牙齿，面部丑陋的人形生物，就是此前被云妍所杀。
　　“若是不能在葬古灾劫来临之前，积累足够的底蕴，进入蛮荒古界，迫不得已就得对郑凡动手了。”云妍虽打定主意，却愈发的没有把握。
　　在雾隐岛的时候，云妍虽觉得郑凡借助年轮光幕，出入异度空间的手段不凡，却并没有像现在对他这般介意。
　　“估计郑凡的信心，就是来自于轮回之源，一旦沾染上的话，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云妍心中暗自思量的同时，体外破碎的晶钻铠甲，已经在她释放晶钻气韵的情况下，逐渐的恢复。
　　没出一炷香的时间，云妍就在连续纵掠过后，来到了一片森林被破坏的所在。
　　三十六个有着圆润感之人，在密集藤林中形态各异，乍看上去不像是血肉之躯。
　　“这三十六具木心人，已经初步成熟了，凭我现如今的情况实难撼动，放弃了又太过可惜，如果能够将其收取的话，不但可以炼就身外化身，更是相当于多了三十六条命。”云妍并没有再靠近藤林。
　　若是让郑凡知道云妍所想，恐怕心中难免会大为惊异。
　　不同于郑凡同云妍涉足蛮荒岛，他之前逃出的云海山脉，情况则是有了很大的不同。
　　天岁山崩溃，天岁寺的僧人死得死伤得伤，只剩下少数一些人被俘，带到了云海之上。
　　如果从天空向下看去，云海森林已经是满目疮痍，明显是在大战中，经历了很大程度的破坏和摧残。
　　四大宗门的主事人，天岁寺掌门天云方丈战死，玄箓宗的主事男子，以及耀生宗的老者也没能幸免，倒是落霞宗少女模样的主事人，在负伤之后逃离了云海山脉。
　　“天隐，你还不打开岁古佛窟吗？”
　　云海之上，肉身有着裂纹的段鸿煊，对着被锁住的灰袍老僧笑问道。
　　“若是我能驾驭云佛的话，你们还能有命站在这里？”脑袋都破碎一半的天隐僧人，不但还顽强的活着，开口说话更是带给人异样之感。
　　“那个小姑子不是进去了吗？”
　　段鸿煊手持乾坤棒，在精纯灵元的驱动下，已经使得棒体一端变得极为尖锐，并对准了三名肌肤充满褶皱的老僧。
　　如果郑凡在云海上，就会发现，就连天隐僧人所称呼的三名师叔辈人物，此时也成为了阶下囚。
　　只是相比三名老僧从前的深不可测，此时却带给人风烛残年油尽灯枯之感。
　　“静莲只是一个特例，想要进入岁古佛窟，若没有极为玄妙的手段，就得引起岁古佛窟的共鸣才行。”尽管天隐僧人碎裂的头部流露着精光，却难以使得严重的伤势恢复。
　　“噗~~~”
　　乾坤棒**入三名老僧的其中一人心口，很快就好似抽干了老僧最后的生机一般。
　　眼见老僧人肉体急剧干枯灰飞烟灭，少数被俘的天岁寺僧人，则是一脸悲痛盘坐，双手合十念着经。
　　“还是没办法吗？”
　　段鸿煊手中的乾坤棒，有着明显的口纹蠕动，带给人饥渴之感。
　　“你们就算将天岁寺的人都杀了，还是进不去岁古佛窟。”对于段鸿煊的威胁，天隐僧人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
　　“杀！”
　　似乎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段鸿煊下达命令的同时，已经有着身穿战甲的人，对被俘的一些僧人手起刀落。
　　嗤嗤的响声不绝于耳，在一些僧人的头颅被砍下之后，鲜血一股股喷涌，甚至将云海都染上了暗红色。
　　“叔父，这样将天岁寺的僧人都杀了，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成了无用功，为了颠覆云海山脉，我们的损失可是不小！”一名身穿藤甲戴着面具的男人，沉声对段鸿煊道。
　　最为让人心惊的还是，藤甲面具男人所持的战斧，斧面极为宽大厚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即便路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如果将注意力换一个角度，或许还有其它的可能。”段鸿煊舒了一口气，似乎另有考虑。
　　“镇远王，你相助魔道，只怕难有好下场。”天隐僧人对戴着面具的男人道。
　　“可惜了，血魔宗主王洪瑛被郑凡所杀，否则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会非常的解气……”矮小老妪还没等将话说完，就被段鸿煊深沉的神色打断。
　　“六大宗门独立于王朝的统治之外，不但占据洞天福地与古藏，更是贪得无厌，屡屡到处伸手抢夺修炼资源，早就不应该留你们了。”提着巨斧的面具男子，双眼流露着冷笑之意。
　　“噗！噗！噗！”
　　只见段鸿煊带出三道棒影，穿透天隐僧人，以及两名油尽灯枯老僧的身形，很快就使得三人飞灰湮灭。
　　“无关的人都散了吧。”
　　提着巨斧的男人，仰望了一番视线中的磅礴云佛，这才开口言语道。
　　魔宗和王朝修士纷纷飞出云海，在天空划出绚丽光华的轨迹。
　　“袁晴，周万丽早已经不再适合做合欢宗主，此番她在云海山脉损落，以后你带领合欢宗，绝对会更加受宗门中人拥戴。”段鸿煊对**双足的红衫少女道。
　　“你觉得我需要合欢宗吗？”
　　红衫少女掌握着一团青色灵基，观察感受其中所蕴含的淡淡轮回气息。
　　“叔父，现在要怎么办？”
　　戴着面具的男子，在云海只剩四人的情况下，才探询段鸿煊的意思。
　　“能进入岁古佛窟的人，恐怕不只有那小姑子。”段鸿煊阴沉言语道。
　　“你是说郑凡吗？”
　　矮小老妪第一个就想到了郑凡，经过从千灵山脉到兵坟荒原的大战，她已然对他很是介怀。
　　“都说六宗会法的时候，郑凡施展了不少佛门手段，如果他与天岁寺没有渊源，又怎么可能出现那样的事。”段鸿煊双眼微眯，隐隐流露出更大的野心。
　　“那小子若真能进入岁古佛窟，我们也是束手无策，除非他或是那个小姑子，引发了岁古佛窟的变动，或许我们还能有些机会。”戴着面具的男子，对于眼前磅礴的云佛，当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郑凡并不在岁古佛窟之中。”
　　红衫少女说出的话，让段鸿煊都不由神色一亮。
　　“你能肯定？”
　　矮小老妪连忙对红衫少女确定，有着追问的意思。
　　“师尊的元阴破了，就连一身不朽底蕴，都被抽取了七七八八，估计就是他的缘故，只可惜，他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一对日月环。”红衫少女抚摸了一番，左手腕上有着耀日纹理的手环，说出的话则是让人惊异。
　　“你是说周万丽和千灵宗那小子……”
　　矮小老妪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从惊讶的神情来看，却似是相信了红衫少女的话。
　　“老夫只是知道，这对日月环是合欢宗的传承之宝，对双修之道大有助益，难道通过手环能够找到郑凡不成？”段鸿煊苍老的双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嗡~~~”
　　在红衫少女将左手腕日环褪下，放置在半空中之后，日环竟然在自行向着一方缓慢漂浮，似是冥冥之中受到了牵引。


第六百一十三章 换一换

　　“可恶，郑凡那个臭小子，若是将御灵宗荡平也就算了，闹腾了一番，竟然只是想要进入迷失之岛，这都多长时间没动静了。”迷雾岛的东林海军分部中，披风老者卫戍，恨恨着言语道。
　　“相对应的传音螺，似乎是被他毁掉了，再难联系得上，我们派去御灵宗的支援，现在处境颇为的尴尬，要不要撤回来？”眼镜少女显得有些为难。
　　“从郑凡在御灵宗消失的那日算起，过去过长时间了？”卫戍少将有所犹豫，在楼阁二层走来走去道。
　　“大概有将近一年时间了，如果是进入了蛮荒岛，我们也不确定连通蛮荒岛的入口，是不是在御灵岛附近，支援若是迟迟不撤离，只怕稍有不慎就要与御灵宗产生冲突……”眼镜少女没等说完，就被披风老者抬手打断。
　　“郑凡在御灵宗闹出动静之后，情况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殷奕大都司亲自过问，前不久更是派了白轶和何海两名大将前往御灵岛，看这个架势，一场大战是要在所难免了！”披风老者深吸一口气感叹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怎么没有一点儿消息！”
　　眼镜少女似乎没想到，一年前郑凡到达御灵岛，竟会引发如此的后续效应。
　　“郑凡那小子惹出的事情，又岂是这一件，还记得他在御灵宗消失之后，找来的那些人吗？”披风老者神色沉凝道。
　　“是太丰王朝的那四名修士吗？”
　　眼镜少女在老者提醒过后，不由想到了下边人的汇报。
　　“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报告说，那四个人似乎很强，目标明显是郑凡，而且像是有些找寻他的底气。”披风老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免有些担心。
　　“联系不到郑凡，着急也是没有用，不过迷雾之海无比浩瀚，再加上环境的特殊性，想要找他可不容易。”眼镜少女平静心绪道。
　　“算算找郑凡的那四个人，离开迷雾岛也有一段日子了，同一时间，幻海宗的古凌云也过问了他的事，这应该不是巧合。”披风老者深沉言语道。
　　“若是卫戍少将不放心的话，我这就去御灵岛看看。”眼镜少女有着要为老者分忧的意思。
　　“不用了，海军总部已经征召我前往御灵岛，相信大战将要爆发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了解情况。”披风老者苦笑着，对眼镜少女示意道。
　　就在披风老者心中为难之际，御灵岛外海的冰封，即便在四名海石巨人爆发伟力的一年之后，依旧没有能够解冻。
　　“报大都司，最近一段时间，有着不少零散修士向御灵海域聚集，因为我们海军对御灵宗的威胁之势，也是的迷雾之海出现了很多传言。”一名负责收集消息的海军，对冰面上朦胧不清的人影汇报道。
　　“摆出这个阵势，甚至将我和白轶叫来，还以为要高调出击呢，却没想到等这么久，大都司，你这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如果再不进攻的话，我可要回去了。”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言语和神色都带给人放荡不羁之感。
　　“对你们来说，一年半载时间算长吗？何海，你最好还是有点儿耐心，相比御灵宗，我更加在意蛮荒岛。”朦胧不清的人影透出声音，显得极为严肃。
　　“我倒是不想与御灵宗一战，那四个海石巨人，可是非常可怕呢！”胡子拉碴的男人一身麻衣，就像是一个苦修士。
　　“白轶，你之前将最后的期限，对御灵宗告知清楚了吗？”冰面上所站着的朦胧不清人影，淡淡对胡子拉碴男子问道。
　　“御灵宗主只是给了一句回应，要战便战。”
　　胡子拉碴男子无奈笑了笑，远没有白袍男子那般好战。
　　“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白袍男子一副跃跃欲试，似乎想要将御灵宗从迷雾之海中抹去的样子。
　　“嗡~~~”
　　就在朦胧人影向御灵岛方向踏出一步之际，遥远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了轻微的震动，导致迷雾被吸引的情况。
　　“雾潮初涌吗？”
　　负责收集消息的海军，脸上露出惊容道。
　　“只是空间威能波动引发的迷雾动乱。”
　　朦胧不清的人影笑语，身形很快就化为迷雾消失不见。
　　“隆~~~”
　　年轮光幕浮现，郑凡从中钻出，后边还有云妍跟着，不过两人前脚刚出现在御灵海域，后脚年轮光幕竟被星耀光华洞穿。
　　“你们是找死。”
　　相比郑凡一脸贼意，云妍则是显得很是恼火，美眸中的目光，甚至恨不得将星耀尺上的四人杀了。
　　“段鸿煊，亏你能从太丰王朝一路追上我。”郑凡拉了云妍一把，嘿嘿笑语道。
　　“海军！”
　　直到这时，光顾追杀郑凡的段鸿煊，才看到远方有着一艘艘大船。
　　“还以为在太丰王朝，你们可以为所欲为呢，告诉你们，这里可是迷雾之海，像你们这样的货色，还是老实一点儿的好。”郑凡一副老鸟的样子，对段鸿煊四人教育道。
　　“古宝不错，那个岁数大的，你们看着不太像好人的样子。”没待沉着脸的段鸿煊再说话，一身白袍的男子竟然在海中立身浮现。
　　“岁数大的，不像好人，你听到没有？”
　　郑凡对于白袍男子的说法，向云妍小声笑语，有着嘲笑段鸿煊的意思。
　　“你就是郑凡吧？”
　　朦胧人影似乎由半空中的迷雾聚集而出，淡淡对郑凡询问，像是专程找他一样。
　　“我就是东林王朝海军百总长郑凡，接受迷雾岛海军分部调遣。”郑凡站直身形，好似下级对上级报告道。
　　“还不错，之前只是听说你不服从命令，看来你并不是无知之人。”朦胧人影对于郑凡的装相，倒是多少有些认可。
　　一时之间，被郑凡引来御灵海域的段鸿煊四人，带给人骑虎难下之感，都沉默了下来。
　　“段鸿煊，你不是挺猖狂的吗？怎么不说话了，告诉你，东林王朝的海军即正义，像你这样的魔头与海军为敌，只有死路一条。”郑凡故作正派对老者段鸿煊道。
　　“我们与郑凡那小子的恩怨，没有牵连东林王朝海军的意思。”段鸿煊沉着脸，依旧不愿放弃上位者的姿态。
　　“像他这样的老家伙，也会说我们！”
　　郑凡对云妍小声笑语，向段鸿煊的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直到现在，云妍才明白，为什么郑凡不让她出手，而是对于段鸿煊四人的追杀拔腿就跑。
　　“郑凡，这四个人无关紧要，倒是关于蛮荒岛的事情，你最好能说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感觉段鸿煊四人，也是硬茬子，朦胧人影对郑凡道。
　　“我是在机缘巧合下，通过蛮兽石进入蛮荒岛的，如果不是被那四个人追杀，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出来。”郑凡严肃回应道。
　　“还能再进去吗？如果你能开辟蛮荒岛的通道，我可以奏请给你封将。”朦胧人影对传说中的蛮荒岛，显然更加的重视。
　　在数名强者的关注中，郑凡摇了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
　　“留下这件空间古宝，你们就可以走了。”
　　淡淡的微风涌动，一身麻衣的胡子拉碴男子，也为之现身，要求明显是对段鸿煊所说。
　　“老夫这一生之中，向来都是抢别人，还是第一次被人告知要留下什么。”在矮小老妪、红衫少女，以及面具男子目光沉凝之际，段鸿煊突然哈哈大笑道。
　　“是在太丰王朝的一生吗？老不死的，醒醒吧，这里是迷雾之海，东林王朝海军，才是代表这里的权力和统治地位。”郑凡拉着云妍稍稍后退，一副瞧好的模样。
　　“本来想要灭了御灵宗的，没想到冒出了这么个家伙，大都司，你做事顾忌太多了，这会让底下人很难办的，眼下的情况，总不能将矛头对准自己人吧，这么僵持下去可不行。”白袍男子口无遮拦，从另一方面也体现了信心与强大。
　　“时至今日，情况也该换一换了，貌似现在是我们海军强一些呢，区区几个魔道宗门的主事人，也想同东林灵域和迷雾之海真正的王权较量一下吗？”郑凡一脸的不怀好意，似乎想要蹭拳对付段鸿煊几人。
　　“嗡~~~”
　　随着段鸿煊脚下带着星耀尺一扭，承载四人的巨尺，已经化为星耀光华向御灵岛拉伸。
　　“嗤！嗤！嗤~~~”
　　朦胧人影不着痕迹握拳，半空中的迷雾，向拉伸的星耀光华缠绕，化作一缕缕密密麻麻的光丝。
　　“驾驭迷雾吗？”
　　就连看热闹的郑凡，心中也不免有所惊讶。
　　在迷雾的缠卷中，星耀尺散发出锋利的星光，竟将丝丝迷雾破开，向御灵岛强行射去。
　　“跳跃空间被干扰了？”
　　对于半空中迷雾的流动，以及不断化为光丝缠卷影响星耀光华的情况，郑凡心中并不是很确定。
　　让郑凡怀疑的，是朦胧人影有没有放四人离去的想法，而且段鸿煊会不会就此放弃，也是得另说。
　　“大都司，这……”
　　郑凡对于星耀光华向御灵岛激射，不由故作傻眼道。
　　“嗖！嗖！嗖！”
　　朦胧人影双手快速结印，释放出蓬勃的意志，很快让广阔空域的迷雾再度变化，呈现出滚滚翻涌的景象，阻住了星耀光华的去路。


第六百一十四章 争取主动

　　“嗡~~~”
　　迷雾滚滚翻涌的半空中，眼看着星耀光华一转，竖立的斧芒裂空而来，不只是郑凡，就连云妍都不由闪身，险而又险避过。
　　“锃~~~”
　　即便被裂空精光的余威所带，云妍的晶钻战甲，都出现了凌乱的划痕。
　　“嗖~~~”
　　没等郑凡站稳脚跟，星耀光华就借助竖立斧芒的开路，向着他激射。
　　“轰~~~”
　　只见白袍男子挥扫右手，海面上就已经涌现一剑剑海水喷发，带动瀚海之威与星耀光辉冲击在一起。
　　一方冰封的海面，都在海水的喷发中溃碎，力量冲击出的霞辉，更是犹如风卷残云。
　　在动荡之中，郑凡和云妍顺势倒飞而出。
　　“嗡~~~”
　　段鸿煊四人刚显出身形，星耀尺就已经被收起。
　　“老夫可不在乎东林王朝，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段鸿煊目露凶光，强壮的身躯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
　　“呼~~~”
　　手持巨斧的面具男子，第一时间就扑向海军的麻衣男子，斧刃带动的精光裂空。
　　“嘭~~~”
　　乾坤棒影一冲，海军大都司那朦胧的身影，就已经被击散。
　　段鸿煊说动手就动手，其凶威远超三名海军强者的想象。
　　“就这点儿本事吗？”
　　对于被朦胧身影被冲散，段鸿煊冷笑的同时，持棒右手一旋，使得乾坤棒转动，配合上面有着锋利牙齿的口纹，产生极强的吸力，竟然将散开的朦胧身影，强行向一起拉。
　　“嗯？”
　　肉眼可见重新聚出的朦胧身影，胸口中还有着齿纹不断蠕动的乾坤棒，朦胧身影略微讶异的声音也不由透出。
　　“呜~~~”
　　段鸿煊看似轻松，抡动放大的乾坤棒，带着朦胧身影在天空中飞转。
　　“你可真是什么都敢吞噬！”
　　胸口有着大洞的朦胧身影，虽好似被抡着大圈在天空旋转，可是身形却不断带动迷雾，开始出现明显的壮大。
　　“隆~~~”
　　随着段鸿煊右手向乾坤棒一端击出一掌，强烈的意志附着在棒体上，使得金属棒从一端闪烁延伸星辰光华。
　　在乾坤棒的震动中，带动迷雾壮大的朦胧身形，则好似在无形的意志压力中，逐渐显露出了一名老者的身体。
　　“那是你太小看老夫了，别以为小王朝中就不能走出强大之人。”乾坤棒旋转骤停，配合震动之威，在轰鸣声中，使得逐渐显露出的老者形体再度溃碎。
　　“呼~~~”
　　一方天空之中迷雾翻涌，渐渐有将所有人都淹没之势。
　　“嗖~~~”
　　从翻涌迷雾中射出的道道光丝，疯狂向段鸿煊激射，让翔空躲避的他，脸上凶狂的神色，终于变得凝重了一些。
　　“你怎么看？”
　　郑凡退出战团之外，对跟随的云妍问道。
　　“追杀你的四个人，确实不简单，这一战下来，究竟谁能生存下来还真不好说。”其实云妍最为介意是郑凡。
　　在蛮荒岛消化所得的一年时间中，云妍很难看出，郑凡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又有何种不为人知的手段。
　　最为让云妍不是滋味的，还是郑凡在逃离蛮荒岛之前，利用幽冥之树的脉络，竟轻而易举将三十六具木心人收走，导致了她一年的等待，成为了无用功。
　　“嗡！嗡！嗡~~~”
　　在翻涌迷雾不断压迫之中，大气的压力也在出现急剧变化，只是与迷雾不同，苍穹气压的变化，是**双足的红衫少女所为。
　　“隆~~~”
　　待到苍穹压力发生大爆炸，一圈圈压力冲击波，不但将空中滚滚翻涌的迷雾爆散，就连瀚海之水一时之间都被排挤出偌大的海坑。
　　“这苍穹灵基真是有够强！”
　　对于浩瀚海洋出现的偌大海坑，久久不能闭合，而天际上则是晴空万里，再无迷雾可以藏身和借助，云妍不由感叹道。
　　“或许吧。”
　　郑凡一身金属身形，面对层层苍穹压力冲击波，反而借住动乱的力量波动，伫立在半空之中。
　　“借助不了迷雾，你还拿什么同老夫斗。”手持乾坤棒的段鸿煊，此时已经看到朦胧人影的真正样子。
　　只见一名长发有着小卷的老者，一手捧着精光丝球稍稍晃动，被苍穹压力大爆炸排散的光丝，已经向他的所在返回。
　　“嗖~~~”
　　与刚刚迷雾翻涌的情况不同，卷发老者并没有再射出丝线袭击段鸿煊，反而在引着密密麻麻的精丝，向着他自己的身形缠绕。
　　“东林王朝的海军又怎么样，现在东林灵域群雄逐鹿，又有谁会听从一个早就倒台的王朝号令。”矮小老妪站在由数之不清骷髅组成的巨人肩头，带给人阴狠之感与一身风潮涌动的白袍男子对峙。
　　而被海柱托起的白袍男子，则是目光凝重，看向巨大的魂影。
　　“准备上了，得杀了那个红衣少女才行，你有把握吗？”郑凡对云妍提醒出声，有着明显的针对之意。
　　“她脚踝上的铃铛链有些麻烦，而且自身实力也分外强劲，想要杀她并不容易。”对于辅助段鸿煊的红衫少女，云妍更为关注她双手腕上的日月环。
　　“现在可不是保存实力的时候，咱们两个一起上。”郑凡似乎在等待着，精光丝球彻底将海军大都司的身形缠绕。
　　“有一个手环中，流露着你的气息，再加上那老头的星耀尺，怪不得能找到你。”云妍明显看出了，郑凡非要杀红衫少女的原因。
　　“上。”
　　就在战局重新陷入对峙之际，郑凡脚下一磕一踏，身形已然向红衫少女冲出。
　　即便一众强者，感受到了郑凡的动作，可是下一刻，他却已经出现在红衫少女近前。
　　“轰隆隆~~~”
　　面对郑凡的欺进，红衫少女也没有慌张之感，抬脚向他一扫，就泛起一连串的音爆。
　　“嗤~~~”
　　倚仗坚韧金属身躯的郑凡，持着精光降魔杵破开音爆，就向红衫少女的心口扎去。
　　“隆~~~”
　　郑凡一记降魔杵，没等扎上红衫少女，就被一绸流光轰了个跟头。
　　“呼~~~”
　　跟着郑凡掩杀上来的云妍，表面上也是没有接近红衫少女的机会，就被她所持的流光绸荡飞。
　　“出鞘！”
　　郑凡就犹如一头凶兽，根本就不停下脚步，低声沉喝的同时，再度向红衫少女扑去。
　　“铮~~~”
　　被郑凡绑在背后的宽阔长剑，刚刚在剑鞘中弹出一节，就已经散发出万丈剑光，将海天之间照耀的犹如白昼。
　　“段老……”
　　对于浩天剑有着本能恐惧的红衫少女，抖动流光绸的同时，向着段鸿煊呼喊了一声。
　　在红衫少女的流光绸带动下，广阔的空域苍穹，都出现了扭曲，甚至形成了苍穹壁障，试图封死剑光的推进。
　　“叮铃铃~~~”
　　扭曲的空域之中，红衫少女右脚一点，拔身倒射而出的同时，脚踝上的铃铛链则是荡出层层叠叠音波。
　　“嗤~~~”
　　就在一点剑光在苍穹壁障透出，旋出道道光芒之际，一个不知为何物裹身的人，竟然无视层层叠叠音波的激荡，突然扑在了红衫少女的身形上。
　　剧烈的腐蚀烟华，在裹身之人抱上红衫少女的一瞬间，就已经泛起。
　　“啊~~~”
　　红衫少女的惨嚎声透出，在晶钻尸气侵体的情况下，肉身很快就出现了融化。
　　“裹尸布吗？”
　　晚了一步的郑凡，并没有再对红衣少女出手，而是持着降魔杵骤然转身，做出戒备段鸿煊等强者的姿态。
　　“那小子狡猾的很，你若是再阻止我，只怕早晚有后悔的一天。”被一身精丝老者所阻段鸿煊，既焦急又恼火。
　　“老不死的，就算是你捂个篮子上来，也是晚了。”郑凡嘿嘿一笑，所说的话并非狂妄。
　　被披着裹尸布云妍搂上的红衫少女，身体融化出的尸水，竟然融入到了对方的身上。
　　“呼~~~”
　　随着云妍将裹尸布一展，把红衫少女彻底裹入其中，在一众强者看来，裹尸布只是鼓胀了一番，之后泛出的就只有腐蚀烟气了。
　　“段鸿煊，看到了吧，即便我不逃跑，你们也未必是我的对手。”郑凡背后出鞘一节的浩天剑，向其中一插，很快使得璀璨的剑光收敛。
　　“像你这种怪物，根本就不应该留存在世上，老夫杀了你，也免于你被灵虚法则送葬。”段鸿煊的神色已经极为阴沉。
　　“说得好像替天行道的样子，亏你这种老魔还能如此坦然，有本事就试试吧。”郑凡向着身边扭曲的空间伸手，取出了蕴含核裂变的藏灵珠。
　　“轰~~~”
　　没等段鸿煊给郑凡造成威胁，精光丝人就一拳打上抡起的乾坤棒，将段鸿煊震退。
　　“东林王朝海军的人，还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精光丝人一改朦胧虚幻不受力的情况，带给人极为强悍之感。
　　“这样的贼子，你认为他能真心加入海军？我劝你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稳住身形的段鸿煊，阴沉着脸深吸一口气道。
　　“呼~~~”
　　随着裹尸布一展隐于空间中，除了云妍一身气韵涌动的身形，红衫少女则是不见了踪影。
　　“东西呢？”
　　郑凡回头看向云妍，抹搭着眼皮问道。
　　“我可不是让你随便呼来唤去的人。”
　　云妍没有遵循郑凡的意思，笑语中流露着争夺主动之意。
　　“那串铃铛就算了，不过一对手环必须得给我，否则就别怪我抢了，即便要与你分出个生死也在所不惜。”郑凡稍稍含胸，木然下来的神色，带给人很是危险的感觉。


第六百一十五章 强夺

　　“呜~~~”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一方海域力量波动的影响，御灵岛四方的海石巨人，竟然有了动向。
　　“眼下似乎不是索要东西的好时机吧？”
　　对于蓄势待发的郑凡，云妍向御灵岛看了一眼，玩味笑语道。
　　“交出日月环。”
　　即便发现海石巨人移动，郑凡神色已然显得极为坚决。
　　“你的杀手锏，若是用到我的身上，又拿什么制衡他们。”云妍看着郑凡手中的藏灵珠，并没有退让的意思。
　　其实郑凡逃出蛮荒岛的时候，云妍就已经意识到，他可能还有其它的目地。
　　尤其是在眼下错综复杂的情况下，如果不是为了日月环，云妍甚至都不会帮郑凡，反倒希望段鸿煊等人能重创他。
　　“呼~~~”
　　郑凡站在半空中的身形稍稍下潜，脚下狂猛一蹬，就已经向云妍窜去。
　　似乎没想到郑凡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还敢动手，云妍绝美的娇颜，当真是露出了一抹惊色。
　　“郑凡……”
　　躲过降魔杵刺杀的云妍，刚将尸气弥漫的裹尸布从空间裂缝中抽出，一颗核裂变光华暴涨的藏灵珠，就已经刺目破碎。
　　“隆~~~”
　　浩瀚的光爆之中，云妍遮身的裹尸布，都在一点一点被撕碎。
　　环环核爆炸冲击波，不但将段鸿煊等人排飞，更是使得一方海域在激烈震颤。
　　蘑菇云腾空而起，滚滚光焰带着核裂变的辐射，让人为之心生恐惧。
　　“嗤~~~”
　　直到剧烈的核爆稍稍暗淡，一道剑虹从年轮通道透出，射入了云妍火红犹如烙铁的虫体中。
　　也只有在近处才能发现，云妍的肉身，几乎没抗多长时间，就连同裹尸布一起被核爆炸湮灭，剩下躯体则是由众多尸虫所聚。
　　“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云妍布满尸虫的脸孔，显得格外麻人。
　　“留下你也对我没什么用处了。”
　　郑凡将散发璀璨剑芒的浩天剑，彻底推入云妍的尸虫之躯。
　　“面对葬古灾劫，没有我的话，你不可能渡过的。”云妍的尸虫脸孔隐隐有着不甘，似乎想要说服郑凡。
　　“爆！”
　　随着郑凡双手结出剑印，云妍的尸虫之躯，很快就由内而外散发出道道剑光，将一只只经历过核爆炸之后残碎的尸虫逐渐分解。
　　“嗡~~~”
　　在云妍尸虫之躯泯灭的过程中，一朵巨大的剑花，已经显露在力场异样的半空中。
　　“叮铃铃~~~”
　　脆耳的声音泛动，在云妍虫躯飞灰湮灭之后，一串铃铛链和日月环竟在她体内浮现。
　　“嗤~~~”
　　巨大的剑花光华收敛，最终化为了浩天剑，而郑凡上前一步的同时，宽阔长剑已经流转自动归鞘。
　　“我可不是在威胁。”
　　郑凡将日月环戴在了自己的左右手腕上，旋即一把将铃铛链抄起，至于在云妍溃灭之后，显露出的一块巴掌大小四方形石碑，则是被收入年轮光环中。
　　对于郑凡丧心病狂引发核爆炸，不只是段鸿煊等人，就连海军的三名强者，都意识到这个人非常危险，且难以控制。
　　“今日就同你们彻底清算。”
　　一想到陆海和王喜几人的死，郑凡心中就不由戾气涌动。
　　“呼~~~”
　　随着郑凡挪移消失，站在由骷髅头所聚魂影之上的矮小老妪，身躯不由一紧。
　　“轰隆隆~~~”
　　郑凡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向巨大魂影，不断甩动铃铛链，造成了一连串的音爆。
　　“若是没有那金属躯体，别说是之前可怕的蘑菇云大爆炸，即便动用这等重宝，他都挨不住。”矮小老妪在脚下布满骷髅头的魂影连连震动中，脸上不由露出恼火之色。
　　“如此催动古宝的威能，都不在乎古宝受损吗？”对于郑凡持着铃铛链，向巨大魂影疯狂抽击的情形，即便之前对大都司满不在乎的白袍男子，都稍稍退开了一些。
　　“呜~~~”
　　身躯不断泛起音爆，使得一颗颗骷髅头炸碎的巨大魂影，在矮小老妪的驱使下，带着澎湃魂光向郑凡扑去。
　　“灭魔。”
　　取出了一颗石珠的郑凡，手掌透出震裂之力，将石珠向魂影一甩。
　　“轰~~~”
　　一颗轮回梵文，从石珠透出，并不断暴涨，犹如实体一样，轰印在魂影的胸口处，造成了密集骷髅头的坍塌。
　　“轰！轰！轰~~~”
　　从石珠中透出的一百零八颗古梵文，就好似一面面巨石，不断轰入魂影身形中，并逐渐形成三十六道轮回锁链。
　　“好可怕的手段！”
　　白袍男子只觉得，一百零八颗古梵文，似乎对噬古之力有着极为明显的克制作用。
　　看似魂影布满骷髅头，身影极为巨大，可是却被轰出了密集的裂纹，甚至没等三十六道轮回锁链继续发动威能，魂影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呜~~~”
　　魂影手上所带动的星辰暗影，在承受不住轮回古梵文的轰击中，都已经脱手而出。
　　只见星辰暗影失去了控制，在半空中不断胀大，散发出垂星坠落之威，将一方海域都压迫的波涛汹涌。
　　垂星暗影坠入海面之中，造成一圆海潮漫天扩散，郑凡已然趁着骨魂灯爆碎，矮小老妪如遭重创之际，扑到了她近前，利用降魔杵透出轮回光华，扎入她心口中。
　　“噗！噗！噗！”
　　因为身形有着很大差距的关系，郑凡一把抓在矮小老妪的脸上，犹如抓着一个小鸡子一样，将从她心口拔出的降魔杵，再度向她小腹连续捅入。
　　“大师兄，我给你报仇了。”
　　在郑凡抽出降魔杵之后，轮回光华已经在矮小老妪身体的几处伤口，向着她的全身扩散，不断净化她体内的磅礴魂力。
　　半空之中，郑凡并么有放开抓着老妪脸孔的大手，而是不断抽取她体内被净化的魂韵。
　　看着吸收了矮小老妪体内纯净魂韵的郑凡，双眼越来越亮，海军的白袍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你们的效率实在是低了一些，在死了三人的情况下，难道剩下的两个也要我动手吗？”郑凡笑语过后，身形稍稍一闪，就到了濒临崩溃的巨大魂影近处。
　　“呜~~~”
　　在郑凡的身后，被三十六道古梵文锁链压迫净化的魂影开始压缩，而魂影的纯净魂韵，也开始被他所吸收。
　　对于郑凡所造成的变故，不只是被无数精丝缠卷的老者，就连段鸿煊也不再说话，使得平息的战局极为压抑。
　　“不将矛头直向剩下的两个魔头，而是提防着自己人吗？如果连这点儿容人之量都没有，东林王朝的海军，也没什么前途了。”郑凡大刺刺笑着言语道。
　　“你再这样下去，恐怕存活不了太长时间，即便不自我走向毁灭，也要被灵虚法则所遣。”身形被精丝所缠的老者，一副为郑凡考虑的模样。
　　“即便只是短暂的绽放，又能怎么样呢，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哪怕彻底湮灭在世上，也不能至此就气馁。”郑凡咧着大嘴，带给人择人而噬之感。
　　“万丽的死，是不是同你有关系？”
　　一头白发的老人在远方出现，沉声对郑凡询问道。
　　“古陵云吗？没想到你也从潮汐林海，追到了这里！”在身后魂影化为石珠的过程中，郑凡玩味一笑，并没有正面给出老者答复。
　　有所动向的四名海石巨人，已然停下了身形，御灵宗的黑袍老者，则是带着长袍老道接近了一众强者。
　　“桀桀，真是越来越有趣了，郑凡，任你底蕴再雄厚，今日怕是也插翅难飞。”段鸿煊笑着言语道。
　　受到波及，瀚海之上的船只，全部都被海啸，以及冲击波溃灭。
　　“还不一定是谁能笑到最后呢。”
　　郑凡一手将矮小老妪干瘪的头部捏碎，使得她身躯崩散之后，涌动的轮回光华，进入了自己的身躯中。
　　“嗡~~~”
　　一环年轮光华在郑凡背后泛起，也不知道他是想收起轮回珠，还是要趁机逃离。
　　“嗖~~~”
　　面对段鸿煊持着星耀尺的闪射，郑凡一把抓上轮回珠，海面上就已经泛起嘭响。
　　不只是郑凡留在半空中的残影，被星耀尺破灭，就连一环年轮光华，都遭到星耀射穿。
　　“想跑？”
　　段鸿煊似乎没料到郑凡会入海，连忙向白袍男子看了一眼。
　　在白袍男子的犹豫中，一身缠满了精丝的老者，却抬起了手，并没有让他施为阻止郑凡。
　　转眼之间，郑凡通过在海中开启层层年轮波纹，身形在透过波纹的过程中，就已经消失不见。
　　“段鸿煊，你之前所说，周万丽被郑凡杀死，似乎与事实有些出入，我已经让人去了太丰王朝。”面对段鸿煊看过来的目光，古陵云道出了没有与郑凡动手的理由。
　　“即便不是郑凡所杀，如果他没将周万丽内息底蕴抽走了大半，其也不会战死在云海山脉。”意识到谎言难以继续的段鸿煊，除了不甘郑凡逃走，对于眼下的处境并不慌张。
　　“郑凡是东林王朝海军的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而你们二人如果不束手就擒，我只好召唤护军统领了。”一身精丝的老者掌心朝上，在精丝中放出了一个比人头还大的传音螺。


第六百一十六章 归根

　　“叔父……”
　　发现一身精丝老者祭出传音螺之后，古陵云和御灵宗的两名主事之人，都不由为之色变，手持巨斧戴着面具的男子，来到段鸿煊近前，小声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上稀灵石拷链。”
　　一身精丝的老者，脸上露出冷笑，毫不客气言语道。
　　“嗡~~~”
　　对于想要下了两人身上重宝的麻衣男子，段鸿煊稍稍放开的乾坤棒，竟然开始疯狂暴涨，透出通天之威。
　　“你是在找死。”
　　一身精丝老者催动比人头还大的传音螺，使得螺体震颤的同时，上面符文闪亮，并从螺内释放出空间光华。
　　“走。”
　　段鸿煊对面具男子示意，借助竖立暴涨通天的乾坤棒，向着天外飞射。
　　“嘶~~~”
　　乾坤棒体蠕动的口纹，像是活了一般，不断抽取一方海域的灵力，棒体则是愈发粗壮。
　　“殷奕，之前不是同你说过，没什么事不要召唤本统领吗？”传音螺释放的光华，渐渐凝聚成一名壮汉的身形。
　　“隆~~~”
　　没等段鸿煊与面具男子飞升天外，急剧放大的乾坤棒，就已经喷射难以抵御的风霞，棒体轰然向天外上冲。
　　“护军统领，此二人持有的古宝威能很大，为求保险起见，还请你将二人拿下。”一身精丝的老者，颇为恭敬对壮汉道。
　　“风潮还挺强！”
　　借助传音螺将身形凝实的壮汉，先是用手遮了遮眼睛，旋即向着冲天而起的乾坤棒虚抓。
　　“隆~~~”
　　空间扭曲的过程中，形成一只巨手抓上乾坤棒体，而天际上则是泛起旋光波涛，阻住了通往天外的路径。
　　在大手与乾坤棒的角力中，劲力乱流疯狂卷涌。
　　“咔！咔！咔~~~”
　　眼看着收缩的乾坤棒体出现裂纹，抓着乾坤棒的空间巨手也为之崩裂，刚刚还并不是很认真的壮汉，脸上不由露出了讶异之色。
　　“轰~~~”
　　乾坤棒体崩碎，犹如重宝自爆一般，在海天之间形成极具破坏力的一蓬光涌。
　　同一时间，乾坤棒体内部的一缕灵辉，竟然带动光涌与段鸿煊两人，一同冲破天际的旋空波涛。
　　“护军统领……”
　　一身精丝的老者，在稳住身形的时候，天际的旋空波涛已然消散。
　　“那两个人跑了就跑了，回海军总部。”
　　壮汉看了一眼黑袍老者和老道，倒没有表露出要顺手清理御灵宗的意思。
　　落霞峰的大殿内，随着扭曲的空间闪出一道金属人影，通过在潮汐海林辗转过来的郑凡，出现在了略有警惕少女的视线中。
　　“是你……”
　　似乎是没想到郑凡会找来，落霞宗看似少女模样的主事人，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
　　“我希望能借助栖灵火山进行修炼。”
　　郑凡的金属脸孔，稍稍透着请求之意，开门见山道。
　　“云海山脉掀起大战之后，你去了哪里？”少女双眸微眯，看着郑凡问道。
　　“那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修炼。”郑凡没有给出答复的意思。
　　“如果这样的话，那对不起，落霞宗不欢迎你。”少女脸上露出冷笑，一副送客的样子。
　　“嗡~~~”
　　郑凡含笑不语，身后很快就张开了年轮光幕。
　　“等等，你暂且先留在落霞宗吧，这也是看在千灵宗同为正道宗门的份上。”还是少女先拿不住，略微恼火道。
　　“看你这个样子，真是不像一宗掌门。”
　　郑凡收拢身后的年轮光幕，大刺刺在大殿一侧的桌子前坐下。
　　“落霞宗与千灵宗的情况不同，在落霞宗是没有宗脉的，即便我是掌门，还要礼拜师尊与师祖。”少女调整心绪道。
　　“你是说那些人像？”
　　郑凡因为以前潜入过落霞宗，对于这个宗门的一些事，还是知道的。
　　“师尊和师祖或许并没有逝去，与其它五大宗门不同，落霞宗真正强者，多数会步入噬古一途，相信这也是你来这里的原因。”少女观察着郑凡的神色道。
　　“栖灵火山确实是炼化古物的好地方。”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打着哈哈笑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在千灵宗消失的那一段时间，应该是潜入过栖灵火山吧，而且还偷学了落霞宗的禁法耀天霞闪。”少女一脸严肃道。
　　“一些事情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用不着说出来的，免得大家都尴尬。”郑凡讪讪一笑，算是承认了少女的猜测。
　　“太丰王朝的六大正道宗门，千灵宗、浩剑宗，以及天岁寺已经被覆灭了，你觉得落霞宗还能坚持多久？”少女叹了口气，有着落霞宗的平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打破的意思。
　　“至少现在落霞山脉还没什么事，而且落霞宗能跻身六大宗门之一，所拥有的底蕴，应该非同小可才对。”郑凡抽了口烟斗，并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倒是有些千灵宗的修士，改投了落霞宗，你必定不会陌生。”少女的笑语，明显是知道了发生在千灵山脉大战的情况。
　　“没名没分还不行吗？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加入落霞宗好了。”郑凡不正经的说法，让少女不由面色微微抽搐。
　　“如今太丰王朝局势动荡，而你的身份又颇为敏感，还是不要在人前露面的好，我会安排一位宗门长辈带着你。”少女秀手一抖，一道传音符已经向大殿之外射出。
　　半盏茶的功夫，随着一名少妇进入大殿之中，郑凡的金属脸孔，多少有些异样之色。
　　“柳师妹，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以后还劳烦你带着他，不要让他惹出什么事情。”少女对书香气妇人道。
　　“走吧。”
　　柳月琴即便心绪纷乱，却没有多说什么，取出斗笠甩向郑凡，淡淡言语了一声，就向大殿外走去。
　　郑凡虽有异样之色，但对于柳月琴在落霞宗，却没什么意外。
　　“也不知道他来到落霞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与其让他潜入栖灵火山，倒不如名正言顺将他招入宗门！”对于戴上斗笠出了大殿的郑凡，上首位的苏文嫣心中，不由暗暗感叹道。
　　“呼~~~”
　　随着柳月琴在落霞峰顶放出红绸，跟上的郑凡也连忙跃起，轻飘飘跳到了红绸上。
　　“为什么要回来？”
　　柳月琴头也不回，语气清冷询问道。
　　“我需要栖灵火山的助力。”
　　郑凡的回应，有着不是为了柳月琴而来的意思。
　　红绸划过长空，很快远离了落霞峰，向着靠近栖灵火山的一座大山飘去。
　　“现在这座大山被称为千灵山，你就在山下修炼吧，如果见到了以前宗门之人，别再闹出什么事端。”一路没什么话的柳月琴，临近大山脚下的时候，对郑凡叮嘱道。
　　“呼~~~”
　　看到柳月琴所指的山洞，郑凡深吸一口气纵身而下。
　　对于柳月琴驾驭红绸向山顶飞去，落在山洞前的郑凡露出稍许苦笑，这才向山洞中走去。
　　还算宽敞的山洞中并不潮湿，摆放着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以及四个石鼓墩，除此之外就再无它物。
　　“这样也好。”
　　坐在石床上的郑凡，好一会儿才淡淡言语了一声，开启了年轮光幕进入其中。
　　“呜~~~”
　　栖灵火山之中，一身金属身躯的郑凡，好似从炽热而扭曲的空间中挤出，旋即向翻涌的赤红岩浆落下。
　　“嘭~~~”
　　岩浆四散过后，郑凡的金属躯体很快就为之沉没，再难被人发现。
　　“嗤！嗤！嗤！”
　　郑凡金属身躯在岩浆下沉的过程中，逐渐就被灼烧的通红，右手掌隐隐显露出了从**双足少女那里得来的铃铛链。
　　如果没有这金属身躯，即便是以郑凡目前肉身的强度，也很难抵御栖灵火山炽热的岩浆。
　　在恐怖的高温中，郑凡不但利用栖灵火山炼化重宝，被金属身躯密封的肉体，所承受的压力也是非常之大，这也是他从前偷入栖灵火山，从而使得尸种灵念重新化出的肉体，更为强劲的原因。
　　被金属身躯包裹的郑凡，只觉得身处高压熔炉中一般，即便是断狱峰充满雷光的鼎炉，也是难以比拟。
　　“此次可能是噬古一途中，最后的熔炼了！”
　　一想到云妍临死之前提到的葬古灾劫，以及海军大都司所谓的灵虚法则，郑凡心中就不由发紧，意识到能否存活于世，此次在栖灵火山中的修炼至关重要。
　　“嗤~~~”
　　当郑凡的金属身躯，进入岩浆色泽变化的七层之后，右手掌隐晦显露的铃铛链，已经出现融化的光泽，并散发晶莹的宝光，被金属身躯所吸收。
　　之所以郑凡的金属身躯会变得如此强横，这也是他的秘密之一。
　　面对极度炽热的岩浆，郑凡的金属身躯能坚持下来，正是靠着古宝一点点被炼化的宝气，得到了补充。
　　在栖灵火山之中，被郑凡所炼化的古宝，都是在金属身躯中含而不出的，就好似宝物在金属身躯生长，并被卡在其中，同金属身躯连成一体。
　　当初郑凡识海之中，被轮回锁链拉出的三十六层石物，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一点一点炼化，成就了金属身躯的剑威，否则浩天剑所化的少女，也不会对他的金属身躯这般亲近。
　　迷雾之海发生大战的时候，郑凡用铃铛链不断抽击在布满骷髅头的魂影上，造成了一连串的音爆，早已经使得铃铛链受损，致使他刚刚深入岩浆，就出现了被炼化的反应。


第六百一十七章 晋升

　　御灵宗发生动乱过后的十年间，东林王朝的海军，明显加大了对迷雾之海的掌控力度，大大小小的战况不断涌现。
　　而东林灵域之中，也是乱象四起，王朝与王朝的战争，修仙宗门之间的争锋，经常会造成利益的重新划分。
　　随着在东林灵域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太丰王朝，宣布成为东林王朝的附属国之后，也是掀起了不小的轩然大波，引起了很多的猜测。
　　从太丰王朝归顺东林王朝的时候，就已经将国历，改为了归朝元年。
　　太丰王朝归顺东林王朝之前，并没有发生大战，反而在归顺东林王朝之后，不断对其它邻国出兵，被东林王朝绑上了重新一统灵域的战车。
　　归朝八年的时候，落霞山脉的千灵山脚，两名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郑凡的洞府之外，正是落霞宗主苏文嫣，以及早早就成为了落霞宗长辈的柳月琴。
　　“十年了，自从来到落霞宗，他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潜入了栖灵火山，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少女苏文嫣恨恨着说道。
　　“你在担心什么？”
　　柳月琴神色相对平淡，让人看不出什么心绪。
　　“他是死是活都不要紧，我是怕栖灵火山因为他的关系，出现什么变化。”少女沉凝言语道。
　　“暂时看来，栖灵火山并没有异常，以前他修炼，最多也没有超过十载，我有种预感，他可能要出来了。”柳月琴平静对少女安抚道。
　　“呼~~~”
　　随着白衣少女向远方的栖灵火山飞射，柳月琴也跟了上去。
　　“咕噜~~~”
　　栖灵火山的岩浆中，翻涌出浓郁的岩浆泡，郑凡近乎于融化的金属身躯，已然逐渐在岩浆中浮现了上来。
　　“果然！”
　　从火山口落下的苏文嫣，看到郑凡软化的金属身躯，神色不由露出些许警惕。
　　“滋！滋！滋~~~”
　　金属躯体浓郁的宝光，并没有外散，反而在向着金属身躯之内不断收敛，好像是其中存在着吸收宝光的源头。
　　“这具金属身躯的气息，比起以前实在是弱了太多，看来他是要彻底炼化古物，以增进自身的底蕴了。”因为了解过千灵山脉大战的过程，少女苏文嫣倒是能意识到，金属身躯对郑凡的重要性。
　　“与其说是增进自身底蕴，倒不如说是为渡劫做准备，你应该清楚，噬古者的劫数很难预测，而且他自身的情况，还与其他噬古者不太一样。”柳月琴抹搭着美眸，倒是挺像郑凡的神情。
　　“你们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呢？”
　　郑凡的金属身躯浮在岩浆上，突然对火山内道上的两女问道。
　　“东林灵域的百宗大战就要开启了，我猜测着可能会进行域战，你是怎么想的？”少女笑着对郑凡试探道。
　　“偌大灵域的盛事，难道还要征询我的意见吗？我只是个随波逐流的小角色。”郑凡笑着言语道。
　　“你沉入栖灵火山的十年期间，外面发生了太多的事，就连太丰王朝都成为了东林王朝的附属国，现在各大主城和一些冒险者公会中，贴满了你的通缉告示，知道悬赏额是多少吗？”苏文嫣神色有异道。
　　“那又怎么样呢，如果你想将我交出去，也不至于这般了。”郑凡一身金属躯体的宝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
　　“我只是想知道，你倒底做了什么，才会惹来大肆通缉，太丰王朝依附于东林王朝，又与你有没有关系。”苏文嫣紧盯郑凡漂浮的金属躯体，有着明显的猜测之意。
　　“我不清楚。”
　　郑凡的回应极为生硬，让柳月琴容颜都不免沉重。
　　“落霞宗收容了不少千灵宗的修士，照这个情势下去，早晚有一天，东林王朝会因为你的关系，追查到落霞宗的头上。”苏文嫣忍不住恼火脆喝出声。
　　“嘭~~~”
　　郑凡双手一拍岩浆，身形站立而起，一步一步向着火山口踏空走去，根本就没有理会少女的忧虑。
　　在苏文嫣看来，好在栖灵火山没有出现大的变故，这可能是唯一值得欣慰的情况了。
　　“嗤~~~”
　　尽管在白日之中，栖灵火山的落霞没有夜晚绚丽，可是在灵气涌入火山口的过程中，郑凡一身软化的金属身躯，则是在逐渐冷却。
　　“你最好不要在落霞宗中露面。”
　　追上郑凡的少女，对着他正色提醒道。
　　“隆~~~”
　　就在郑凡金属身躯出现裂纹之际，栖灵火山中的岩浆，却出现了波动。
　　“你做了什么？”
　　发现岩浆内涌，犹如水位在下降，少女对郑凡大吼道。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利用栖灵火山炼化古宝而已，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下层岩浆的热量和灵力，也连带古宝被炼化消失了一些。”郑凡的讪讪笑语，从龟裂的金属躯体中透出。
　　“造成了栖灵火山的异变，又岂是你所说的一些那么简单。”对于岩浆不断下降，炽热气息大幅收敛的情况，苏文嫣甚至恨不得将郑凡这个祸害掐死。
　　“别那么小气了，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利用这栖灵火山，六大宗门超脱于王朝统治的时代已经结束了。”郑凡若有所指道。
　　栖灵火山的动荡，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随着岩浆缓缓升起，表面上赤红色的热量，却是大不如前，就好像遭到稀释了一般。
　　“呜~~~
　　火山口外显现出一圆星衍光华，关若瑶的身形从其中升出。
　　“快走，有人在落霞山脉施展了瞳术。”
　　关若瑶一双星衍灵目流光闪烁，对郑凡三人焦急道。
　　“已经来不及了，是苍穹之眼。”
　　郑凡站在火山口的边缘，向着天际看去，只见一道黑色裂缝在天空显露。
　　“嗡~~~”
　　黑色裂缝在天空张开的过程中，一只巨大的苍穹眼瞳逐渐成形，俯视整个落下山脉。
　　“将眼睛睁得这么大，可真够吓人的。”对于苍穹之眼的注视，郑凡满不在乎笑道。
　　“就是你，杀了我师尊吗？”
　　一名女子出现在天空巨大的眼孔中，就好似从虚空走来一样。
　　“合欢宗的传承，还真是有韧性，周万丽死了，有那苍穹灵基的少女，现在又出来个你，只是可惜，你们都太弱了，根本就不够寻仇的层次。”郑凡无良笑语道。
　　“我并不是来寻仇的，而是带人来见你。”
　　苍穹之眼中少女的说法，让苏文嫣三女暗暗惊讶。
　　没有让苏文嫣三女猜测太久，两名披风老者就已经走到了苍穹之眼的边缘现身。
　　“卫戍少将！”
　　郑凡对于其中一名披风老者，并不是太陌生。
　　“臭小子，王朝海军在迷雾之海中历经大大小小的战斗，这十年你却躲在了修仙宗门中吗？”披风老者大声对郑凡喝斥道。
　　“我本就是太丰王朝的修士，落叶归根有什么不对，早在与段鸿煊那伙人一战之后，我就有了退隐的打算，成为落霞宗之人也没什么不好。”郑凡打着哈哈笑道。
　　“域战就要开启了，现在东林王朝海军中总兵长以上的将帅，都要被征召参战。”身形缠绕精丝的老者，俯视郑凡沉语道。
　　“我只是一个百总长而已，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郑凡笑语的同时，苏文嫣三女的神色，则是不免有些古怪。
　　“总部特批你晋升为少将帅，别不识好歹了，这可是让很多修士为之仰望的荣誉。”披风老者气冲冲道。
　　“才不过一个少将，有什么好得意的，以我大战段鸿煊等人的表现，足以当得起大将的称号，如果没有这样的晋封，我可不会为你们卖命。”郑凡狮子大开口，所提出的要求，让老者卫戍面容抽搐了一番。
　　“你自己若是感觉能有大将的实力，晋封你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准备一下吧，待到海军总部的晋升令下来，你便要启程前往迷雾之海深处的海军总部任职。”一身精丝的老者，笑看了郑凡一眼，旋即就欲转身离去。
　　“段鸿煊应该也接受了海军的招降吧？”
　　郑凡的笑问，让披风老者卫戍不免有所犹豫。
　　“你若是晋升海军大将，则是会与他平起平坐了。”精丝老者身形临消失之前，算是给出了郑凡答复。
　　“这么说来，海军的大将还真不值钱。”郑凡嘀嘀咕咕似乎有所不满，让卫戍老脸都不由泛出了几道黑线。
　　“你什么时候加入东林王朝海军的？”直到苍穹之眼闭合之后，苏文嫣才有着掩饰不住的讶异对郑凡问道。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自从云海山脉出事之后，我去了迷雾之海，不过在回来之前，只混了一个百总长。”郑凡一身龟裂的金属身躯，在他纵身而起后，溃散为星星点点光华随风飘荡。
　　“你知不知道，东林王朝的海军大将代表着什么，没有着傲视灵域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被封为大将，其荣耀即便是王朝的皇者也难以比拟。”苏文嫣深吸一口气道。
　　“你觉得我的实力，已经到达傲视灵域的层次了吗？”金属躯体溃散之后，露出了郑凡肌肉坚实的身体，以及古铜色的肌肤。
　　感受到郑凡通玄后期的气息，苏文嫣即便观察他的肉身，都与气息不符。
　　“实在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柳月琴心下暗叹，甚至很难将以前翠灵峰那个孩童，再与此时的郑凡联系在一起。


第六百一十八章 巅峰

　　“呃~~~”
　　千灵山脚的石坪，上身**的郑凡，从山洞中走出，稍稍伸展了一番身体。
　　在石坪边坐着的柳月琴，看到郑凡的出现，眸子中或多或少有着猜疑之色。
　　“师娘，早啊。”
　　郑凡脸上露出的笑容，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是灿烂。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东林灵域和迷雾之海的情况发生变化之后，柳月琴愈发不确定，郑凡留在落霞宗真正的想法。
　　“你是说晋封大将的事？”
　　郑凡从锦囊中取出一把没有开刃的铁剑，心不在焉打量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情况。”
　　柳月琴有些担心，郑凡在噬古一途上，究竟走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就是一个所谓的称号，亏师娘你这么上心，或许还没等大将的晋封命令下来，我就已经不在世上了。”郑凡笑着言语道。
　　“已经走到最后了吗？”
　　在柳月琴看来，郑凡如果只是噬古者，状况可能还在认知之中，要命的是他身上那三十六道轮回锁链。
　　“眼下我的战力固然强大，却也只是空中楼阁而已，积蓄能量与修炼有很大的不同。”郑凡笑语的过程中，一身本就坚实的肌肉更加鼓胀，肌肤不但生长出一层鳞片，更是显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印纹。
　　“这就是你现如今的不朽根基吗？”
　　看着郑凡一身细密鳞片之上，出现的一圆圆印记，柳月琴当真是有够惊骇。
　　“仅仅只是印纹而已，我的多种灵基已经融合了，化为了凡古之力。”一身魔鳞的郑凡，再加上密密麻麻印纹的关系，带给人肉体坚不可摧之感。
　　一圆圆印记彼此交接，圆印的中央盘坐着佛陀，蛇纹、龙纹、花纹、咒文，则是彼此融合，不但犹如佛陀印记的一圈圈光边，更是向着中央的佛陀印纹侵蚀。
　　“你是想让这些印纹融合？”
　　至少柳月琴对于郑凡身上的龙纹，不是太陌生，那些龙纹本是她在幽冥之渊叹息壁障所得到。
　　若不是郑凡同柳月琴双修，也不会将这些龙纹印记抽取。
　　“不是融合，只有最后能留下的，才是最好的。”郑凡微微一笑，似乎另有算计。
　　“通过原始的法则，放开这些印纹，让其互相吞噬吗？”听了郑凡的说法，柳月琴才发现，郑凡肌肤上显露的多种印记，蛇纹印记和佛陀印记似乎淡了很多。
　　“现在看来，应该是龙纹、花纹和咒文三种印记略强，就连我这一身鳞片根基，也禁不住三种印记的侵蚀。”郑凡坐在一边，任由一身印纹互相侵蚀，出现细微的蜕变。
　　“你身上的细密鳞片，似乎不太简单。”柳月琴有种感觉，那就是郑凡一身鳞片极具变化。
　　“我称其为变容晶鳞，不过这鳞片的奇妙效用，对我来说却是用处不大，因为我并不想改头换面。”郑凡肌肤上的印记光华交织，似乎无时无刻都有着细微的变化。
　　“你会一直留在落霞宗吗？”
　　柳月琴缓缓起身，问起了关心的事。
　　“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若是没有太大的变故，我会一直留在落霞宗的。”郑凡向着远方遥望，难得露出了疲色。
　　“呼~~~”
　　算是得到了郑凡的回应，柳月琴身形已经向山上飘去。
　　“嗡~~~”
　　随着郑凡左手在没有开刃的铁剑上虚拂，黑色铁剑震动的过程中，已然被他刺出。
　　“嗖！嗖！嗖！”
　　郑凡右手带动的剑路正大光明，浩然精深，动如松之劲风之迅，一式式浩剑诀施展开来犹如狂风暴雨。
　　一时之间，石坪上剑气纵横，带给人一点寒光万剑芒之感。
　　黑虹绕地乌风旋，一剑寒光耀大，都被石坪上闪耀的一团迅疾剑光所映。
　　“嗡~~~”
　　皱着眉头的郑凡，突然间剑势一转，剑光变得厚重而缓慢。
　　“嗖~~~”
　　郑凡出剑缓刺，剑路变化从心，形同秋水，身与剑随，神与剑合，整个人变得飘逸出尘，身心洒脱。
　　纵横挥霍之间，郑凡行若游龙，随风就势，飘忽浮沉，仿如轻云蔽月，破绽愈发难以察觉的剑势，若回风舞雪。
　　在外人看来，郑凡所施展的剑势极慢，可却蕴含着太多的变化，就连肌肤上的印纹，相互之间也在加速吞噬。
　　“嗖！嗖！嗖~~~”
　　随着郑凡脚下轻点地面，长剑稍稍脱开手掌，跟着他旋转御动，黑铁剑很快为之消散。
　　“呼~~~”
　　收起剑势的郑凡，喘了口粗气，暗叹浩剑诀的博大精深。
　　“浩剑诀的前十二层，分为剑气外放，护体剑盾，以及控剑之术三个阶段，以我目前修炼浩剑诀的程度，充其量就只能做到剑气外放，就连施展护体剑盾都颇为勉强，更不要说控剑之术了！”郑凡随心所感道。
　　其实以郑凡的不朽根基而言，想要强行施展控剑之术，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却并非是他所修境界，而是单纯靠着噬古伪力所催动。
　　浩剑诀之中，不乏剑刃风暴、万灭剑阵、葬灵剑阵、化剑术、剑影分身术，以及九天绝尘剑法这样的控剑之术与禁法，不过其中所蕴含的玄妙，却不是郑凡现如今的修炼境界所能真正感悟的。
　　郑凡之所以屡次难以与段鸿煊匹敌，其主要原因，不只是那老头手持乾坤棒，而是在于他的修炼根基极为扎实，灵元异常的精纯，远非超阶伪力所能压制。
　　在千灵山脉的大战中，郑凡还是头一次认知到，千灵宗一众长辈一同上，都捂制不住段鸿煊那个老匹夫。
　　面对段鸿煊扎实的根基，千灵宗一众长辈，就犹如孩童一般不堪一击。
　　“或许只有像段鸿煊那样的老不死，才能称之为真正的强者，如果抛去重宝和噬古战力的话，那个老家伙是实打实的强，举手投足都有着难以抵挡的威势。”郑凡即便有所不甘，却不得不承认与真正强者的差距。
　　“嗡~~~”
　　肉眼可见，站定在石坪上不动的郑凡，精壮肉身的肌肤，印纹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
　　一道九爪天龙印纹逐渐成形，沿着郑凡肌肤游走，将密集印纹不断摄入龙身之中，就连郑凡一身的鳞片也化为气韵被龙纹吞噬。
　　“嗤！嗤！嗤~~~”
　　直到郑凡一身密密麻麻的印纹，变得越来越清晰，九爪龙纹就好似盘绕烙印在他肌肤上一般。
　　“好霸道的印记！”
　　眼看着九爪天龙的每一片龙鳞上，都蕴含着万佛咒文，而郑凡一身肌肤则充斥着数量难以数清万花争艳纹理，位于山上的柳月琴，甚至有种九爪天龙盘在万花丛中之感。
　　在郑凡的肌肤上，佛陀和蛇纹虽消失了，就连万佛咒也越来越暗淡，却成为了万花，以及九爪天龙印记的养分。
　　“现在段鸿煊成为了东林王朝海军的大将，而我却只能为了应对葬古灾劫，梳理一身不朽根基，这种在实力上的真正差距，根本就不是一同被提拔为海军大将能够抹平的。”放松心身的郑凡，暗暗笑叹道。
　　“如果郑凡这一身不朽根基，最终消散于世间，那真是可惜了，现在的他，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强，所能发动的战力，恐怕会让很多强者都为之动容。”一双灵目莹润的关若瑶，淡淡感慨道。
　　“怕就怕他以后再难有什么进境，反而要走下坡路，现在这段期间，会成为他修炼之路上的巅峰，至此盛极而衰。”苏文嫣似乎对郑凡的状态，以及他的心思感应更敏锐。
　　“掌门的意思是说，他为了避免自我走向毁灭，从而会在噬古一途上停下脚步？”关若瑶略不可思议道。
　　“看样子是要返璞归真了，他有这样的考虑，估计不只是不愿自我走向灭亡，而是有着要历劫的准备，这也是一种自我主动做出调整的策略，非常的不简单，其他噬古者想要像他这么做，还不可能呢。”苏文嫣对于郑凡的凡古之气，显得极为看重。
　　“洗尽铅华呈素姿吗？他之所以能有转圜的余地，估计是同他的古韵内息有关吧，那股古韵似乎已经形成了由量到质的转变，带给人的感觉异常精炼。”关若瑶思量着言语道。
　　“他主动做出调整，可能也有着坠入轮回的考虑，如果历劫实在挨不过，总不能眼睁睁灰飞烟灭，相反，若是坠入轮回之道，能够保留所拥有的底蕴，反而会成就由后天到先天的蜕变，以他现在的状况，想要将自身如此恐怖的底蕴，硬生生炼成先天根基，已经是不太可能了，或许退一步，反而会海阔天空。”苏文嫣神色有异道。
　　“一旦堕入轮回，不确定性就太多了，即便是转世投胎人道，一身底蕴根基和记忆，也不一定能保留下来，倘若不转世投胎，像落霞宗的师祖化为人像，等待破茧重生，更是担心会被人所趁。”关若瑶对于郑凡的不朽根基虽羡慕，却并没有害他之心。
　　“堕入轮回，只是不得已情况之下的选择，相信如果事态尚能控制，他还是会坚持下去的，活着也就意味着可能性，恐怕之前他在加入千灵宗的时候，没有人能想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孩童，会成为现如今如此可怕的存在。”苏文嫣笑语过后，已然离开了千灵山。


第六百一十九章 败给你了

　　夜晚的千灵山顶别院中，烤羊的香气诱人，郑凡坐在饭堂中胡吃海塞，好像是饿了很久一样。
　　“慢点儿吃，有没有人跟你抢。”
　　柳月琴端了一碗羊汤进来，放在饭桌上道。
　　“自从大师兄不在，已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痛快了。”郑凡夹起一块外焦里嫩的羊肉，塞入口中含糊不清道。
　　“现在千灵山中，有着不少以前千灵宗的弟子，大家没事应该经常走动，毕竟还有以往同为千灵宗弟子的情义。”柳月琴对郑凡提醒道。
　　“师娘是说千灵宗的最强一代吗？这些人倒是挺会找地方。”郑凡玩味笑语道。
　　“你我现在不是也身处落霞山脉吗”
　　柳月琴似乎不想让郑凡，那么不近人情。
　　“与苗曦那些人情义谈不上，要说恩怨倒是不小。”郑凡趁热喝着羊汤。
　　“若是能同耿斌他们处好关系，或许会对你有很大的助益，要知道，这些年你虽然有了长足的进步，但耿斌他们也没有止步不前。”柳月琴略有深意道。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洞府了。”
　　吃得差不多之后，郑凡擦了擦嘴起身告辞道。
　　对于现下的郑凡，柳月琴只能勉强一笑，也不知道该如何同他相处。
　　“呼~~~”
　　离开山顶的郑凡，直接飞身向山下飘去。
　　“听说你已经来到落霞宗十载了，怎么，现在实力强大，都不认识人了吗？”就当郑凡轻飘飘落在山洞外的石坪上之际，一名女子已经在阴影处出现。
　　“你是谁？没什么事别来打扰我。”
　　对于苗曦的出现，郑凡故作傲气与不屑之色，撇了撇嘴就回到了山洞中。
　　“可恶！”
　　苗曦秀手攥拳，却说不好对郑凡是不是恨意。
　　苗曦的先天宝灵根，绝对称得上是天资不凡，当初又是千灵宗掌门玄烨真人的关门弟子，可郑凡却让她尝到了备受打击的滋味。
　　“时间估计是不多了，根本没工夫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回到洞府的郑凡，当先将浩天剑放出，用兽筋捆绑在了背上。
　　嗡响声不绝于耳，除了浩天剑之外，郑凡又从年轮通道中放出了两物，一个是九孔古藤，一个则是星罗石盘。
　　除了由三十六个小葫芦连成的手串，以及古朴小黑刀，也只有眼下这三件古物，没有被郑凡所炼化。
　　十年沉入栖灵火山的修炼中，就连小山一般巨大的龟壳，都被郑凡趁机熔炼，以增进自身的底蕴。
　　“借助金属身躯之中的高压热量，就连当初与龟壳一同得到的黏稠晶莹物质，也被我肉体所吸收，眼下能惦念的东西，当真是不多了。”郑凡喃喃言语的同时，似乎想到了什么，竟将从腰间的锦囊中取出一物。
　　面对手中巴掌大小的四方形石碑，郑凡神色有异，只是观察着碑体上一行行细小的古文。
　　这块小巧的石碑，还是郑凡杀了云妍之后，从她溃灭尸体中出现的。
　　直到现在，郑凡也不清楚这块小巧的石碑是何物，又有什么威能。
　　在栖灵火山中，郑凡也尝试着将小石碑炼化，可即便越往下，岩浆颜色越深越炽热，却依旧没能达到目的。
　　“碑上的古文，似乎极为久远，却并没有什么古威，难道是材质的关系，让栖灵火山的岩浆，无法将其炼化吗？”郑凡抚摸着一行行细小的碑文，略有异色道。
　　“郑凡，方不方便谈谈？”
　　洞外传入了关若瑶的探询，让郑凡不由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好谈的。”
　　收起了小石碑的郑凡，没好气言语道。
　　“你师娘让我问问你，还打不打算深入幽冥之渊，以及进入岁古佛窟了？”关若瑶虽询问出声，却没有进入山洞。
　　“没有兴趣。”
　　郑凡毫不犹豫给出了回应，带给人极为生硬之感。
　　“如果连幽冥之渊和岁古佛窟的机缘都不再惦记，恐怕真像掌门所说，他已经开始把控达到巅峰的战力了。”山洞之外，关若瑶不由在心中暗叹道。
　　不同于关若瑶想得那么深，处在山洞中的郑凡，则是将目光放在了九孔树藤，以及星罗阵盘上。
　　对于九孔树藤，郑凡有着非同其它古物的感情，他自打在翠灵峰修炼，就是靠着九孔瀑布锻体，即便现在已经用不上，还是将其留了下来。
　　至于星罗阵盘，则是找寻方欣然的关键之物。
　　“靠着星罗阵盘的增幅，再配合年轮光幕的奇妙威能，或许可以加大对欣然的感知，发现她在什么地方，只不过我目前的状态，还不是很稳定，即便找到了她，也只能是凭增困扰！”郑凡看向圆盘的神色颇为犹豫。
　　快速将九孔树藤和星罗盘收起之后，郑凡一头倒在石床之上，好似是沉沉睡了过去。
　　待到山洞外的石坪，苗曦和关若瑶退走，郑凡背后的浩天剑，竟不知不觉化形成白衣少女，很是亲密搂上了他的身体。
　　“静月，你是不是也该做出选择了？如果真的有葬古灾劫，不只是我，搞不好就连你也很难渡过，若是你选择轮回的话，我会帮助你。”郑凡眼皮不睁，明显是察觉到了浩天剑的变化。
　　尽管对白衣少女说出这番打算，郑凡觉得可惜了浩天剑的威能，不过有着古朴小黑刀的补充，他倒不是不能接受。
　　听到郑凡的说法，白衣少女竟流露出思量之色，好一会儿过后点了点头。
　　“果然是有葬古灾劫吗？”
　　郑凡心中暗暗一紧，对于有无浩天剑的助力，已经看得不是很重。
　　“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郑凡刚想尝试着积累些轮回经验，白衣少女却又摇了摇头。
　　“一会儿同意一会儿又不同意，你倒底想怎么样？”因为白衣少女不说话，也不表露心中想法，郑凡当真是难以与她相处。
　　“嗡~~~”
　　似乎是避免郑凡再追问，白衣少女身形扭曲，很快重新化成了浩天剑。
　　“我可真的败给你了！”
　　毕竟之前郑凡借助浩天剑的威能，求得过生机，也不好过于苛责。
　　“背后的三面首印记彻底化去，丹田中的三面首石像，也被炼化为凡古气韵，供养到一身血肉之中，现在我这副肉体，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强，即便比起之前的金属身躯，也丝毫不落下风。”郑凡在心中，暗暗考虑着自身的状态。
　　郑凡通过栖灵火山的熔炼，蜕变的不仅仅是一身血肉，就连骨骼和经脉，也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增强。
　　之所以郑凡吞噬了幽冥之树的脉络，没有在肌肤印纹显露，是因为树脉化为了他一身的经脉，而被炼化的天魔玉骨，则是补充到了他的骨体中。
　　“倘若不是吸收了矮小老妪与巨大魂影的魂韵，只怕我现在都带不动这沉重的身躯，而眼下也只不过是初步消化机缘，想要让各方面根基更加圆润，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适应。”郑凡躺在石床上的声音越来越轻，单单是无时无刻不在控制沉重的肉体，对于他来说都是很耗神耗力的一件事。
　　隐隐之中，郑凡甚至有种预感，那就是他的蜕变，可能已经触动了灵虚界的生物进化法则。
　　一夜无话，在郑凡生硬对待关若瑶之后，也再没有人来打扰他。
　　“叮~~~”
　　到了次日清晨的时候，落霞峰响起了清脆的钟声，让郑凡在石床上动了动。
　　“这是落霞宗召集门人的钟声，你也去落霞峰集合吧。”没多大一会儿，柳月琴就来到郑凡所在的山洞外，对里面放声道。
　　“我看是让师娘盯上我了！”
　上身的郑凡，背着浩天剑从山洞中走出，咧嘴笑语道。
　　“既然知道，就不要让人为难，落霞宗对千灵宗的人不薄，就连你在内，都是在落霞宗得到了偌大的好处。”柳月琴淡淡对郑凡言语道。
　　“说的也是，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没办法，去就去吧。”郑凡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知道落霞宗上代掌门，以及祖师的人像吗？”柳月琴放出红绸，带着郑凡向落霞峰飞去的过程中，略有深意对他提醒道。
　　“师娘的意思是说，坠入轮回不只是有脱胎一种可能，或许可以自我重生吗？”郑凡似是早有考虑。
　　“或许吧，这也是苏文嫣掌门，并不认为师尊和师祖逝去的原因。”柳月琴对于轮回也是所知有限。
　　“此番落霞峰敲钟召集门人，应该是有大事发生吧？”郑凡略有好奇问道。
　　“百宗大战要开启了，东林灵域大大小小的修仙宗门，多是会派修士前往长生禁地，毕竟这是东林灵域修仙宗门的大盛事，即便不参战，有条件的宗门也会让门人前去观摩。”柳月琴回头看了郑凡一眼。
　　“师娘的意思，不会同我有什么关系吧？”郑凡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苏文嫣掌门说，你已经答应加入了落霞宗，为求保险起见，她想将你安排为参加百宗大战的人选之一，以你在六宗会法上的表现，还有得益于栖灵火山的情况，这个决定你应该响应。”柳月琴对郑凡说服道。


第六百二十章 身份不同

　　落霞峰后山聚集了上百名修士，上身**背着浩天剑的郑凡，看到千灵宗的弟子分成了一小撮，心中不由暗笑半路拜入落霞宗之人，处境多少有些尴尬。
　　清点过人数之后，面对两具高达十多丈的人像，掌门苏文嫣已经带着一众修士礼拜。
　　“师尊、祖师在上，东林灵域的百宗大战将要开启了，弟子将会命人带着宗门的精英弟子前往长生禁地，如有不妥，还请师尊与师祖示下。”苏文嫣当着众多修士的面，对两具人像大声言语道。
　　落霞峰后山的两具人像，虽带给人威严之感，却就好似石化了一般，对于苏文嫣的礼拜，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当吞噬古力倒了无法驾驭的程度，将身形石化，进入一个假死的状态，以求获得重生之机吗？”郑凡暗暗观察着两具人像，却并没有冒然查探。
　　对于郑凡来说，两具人像内里有没有异样，倒不是太过重要，通过两具人像，他更多是思量着轮回的出路。
　　“此次落霞宗参加百宗大战，一共有十个弟子名额，带队的宗门长辈两人，非别为苏文杰和柳月琴。”少女对一名青年和柳月琴表露了拜托之意。
　　“百宗大战每个宗门的参战弟子，虽有三人的人数限制，不过观战的人数，却足足可以达到二十人，掌门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前往弟子的人数，毕竟机会难得，对参加的弟子来说，可以增长见识，促进日后的进境提升。”一名老妇人思量着言语道。
　　“百宗大战可不是想象那么简单的，放眼整个东林灵域，落霞宗只是一个下层宗门，如果将精英弟子都放出去，宗门又要怎么办。”苏文嫣看似年轻，可是对于做出的决定，却极为的坚决。
　　“三名参战的弟子，人选确定了吗？”
　　老妇人之所以连续对苏文嫣追问，似乎有着排斥千灵宗之人的感觉。
　　“刘廷军、耿斌、苗曦三人参战，另外许颖、郭晓红、常敏、李长林、罗贞、关若瑶，以及郑凡七名弟子，作为观战弟子。”苏文嫣做出了人员安排。
　　“千灵宗的弟子，占了六个名额吗？”
　　老妇人的语气，明显有着针对和不满之意。
　　“现在没有千灵宗的弟子，大家都是落霞宗之人，还请师伯以后不要说出这样的话。”苏文嫣一脸严肃，对老妇人纠正道。
　　“掌门，我觉得参加百宗大战的人选，还是要进行比斗选拔，这样才能让人心服口服。”老妇人身边的一名男子，说出了让一些落霞宗修士赞同的话。
　　“嗡~~~”
　　就在苏文嫣脸色有些难看之际，天际上一道眼缝逐渐显现张开。
　　“来得还真是快！”
　　郑凡对柳月琴摊了摊手，示意他并非不响应落霞宗的号召。
　　“小子，你躲在落霞宗十载，还挺能耐得住。”段鸿煊的狂放笑声响起，身形已经在苍穹之眼中出现。
　　“你这个老不死的，也够阴魂不散了。”
　　在落霞宗众多修士色变之际，郑凡大刺刺笑语，对段鸿煊极为不敬。
　　“海军总部已经特批了对你大将之位的晋封，还不快速速上来。”一身精丝的老者，沉语召唤郑凡道。
　　“轰~~~”
　　郑凡脚下在地面上一跺，让落霞峰都出现了震动，一些实力较弱的修士，甚至站立不稳。
　　眼看着郑凡的身形，缓缓拔地而起向苍穹之眼上升，苏文嫣的神色不免有些异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什么。
　　“本来还心思着参加百宗大战，给宗门做出些贡献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郑凡淡笑着看了柳月琴一眼。
　　“想去长生禁地吗？”
　　听到郑凡的话，一身精丝的老者，略有模糊的脸孔露出了笑容。
　　“在回海军总部之前，是要去长生禁地的，不过你不能在代表修仙宗门，而是以海军大将的身份观礼，在此之前，倒是可以送落霞宗的人一程。”披风老者卫戍，告知了郑凡情况。
　　进入苍穹之眼中，郑凡只觉得身处大神通的域场。
　　“落霞宗掌门苏文嫣在此谢过了，上。”
　　落霞宗看似少女模样的主事人，在郑凡没有回应的情况下，倒是会把握机会，连忙提醒之前点到名字的弟子和宗门长辈动身。
　　“还差一个人……”
　　对于参加百宗大战之人，纷纷向苍穹之眼飞去，之前提出异议的老妇人，连忙对苏文嫣道。
　　“百宗大战之后，希望你们能荣耀归来。”苏文嫣并没有再指派人，而是背手向天空仰望，为一众弟子壮行道。
　　“嗡~~~”
　　在落霞宗众多修士的注视中，苍穹之眼缓缓闭合，不只是郑凡，就连借此前往长生禁地的柳月琴等人，也不见了踪影。
　　“那个郑凡就是在六宗会法上，展现出强劲实力之人吗？”一名落霞宗的少女修士，忍不住好奇对身旁之人问道。
　　不同于落霞宗一众弟子议论纷纷，站上一把巨尺上的郑凡，只觉得一道道流光在急速倒退。
　　“这星耀尺虽不像年轮光幕那般，能大范围进行空间挪移，却也是一件极强的飞行重宝了。”郑凡在心中默默感受道。
　　根据郑凡的感应，星耀尺虽有类似于空间转移的威能，靠得却是急速飞行跳跃空域。
　　郑凡只觉得在震动的星耀尺上，站了好长一段时间，星耀路径上才出现了孔洞一般的光亮。
　　“轰~~~”
　　一道星耀光华，在浩瀚的山林外围出现，随后急剧收缩，将一名名落霞宗的修士冲震而出。
　　不同于落霞宗的大多数修士难以稳住身形，向着远方跌撞，郑凡跳出星耀光华的身躯却很沉稳，甚至顺手带了一把柳月琴，帮着她卸去了冲震力。
　　“老不死的，你还真是不友好，既然送都送来了，就别差最后一哆嗦。”缓缓带着柳月琴落下的郑凡，在轰轰撞击的响声中，笑着言语道。
　　“这样的实力，本就不应该来长生禁地。”显露身形的段鸿煊，对郑凡阴笑回应道。
　　“若是能让我多修炼一些岁月，捏死你就是轻而易举的。”郑凡嘿嘿笑语，阴险中又蕴含着狂妄之意。
　　“既然都是海军的大将，你们以往的那些恩怨，也该放一放了，要知道，百宗大战只是一个开始，是为接下来的域战做准备的。”一身精丝的老者，对于段鸿煊与郑凡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是太满意。
　　接过精丝老者所递来的一枚翠绿戒指，郑凡能够明显感受到，戒指中所蕴含的磅礴生命气息。
　　“嗡~~~”
　　随着郑凡精神力侵入翠绿戒指，很快就从中取出一件双肩带着黄穗的披风。
　　“还挺拉风的，这个凡字是怎么回事？”
　　郑凡看到段鸿煊手上，也有着一枚翠绿戒指，这才将刻有凡字的戒指戴上。
　　“王朝海军的每一位大将，都有着称号，段鸿煊大将的称号为鸿辰，而你则是凡古，这玉戒乃是长生石所炼，所蕴含的纯净生命灵力，即便在你遭受重创的情况下，也能让状况出现偌大的转机。”精丝老者殷奕，正色回应道。
　　“都没什么事吧？”
　　趁着殷奕大都司说话的功夫，柳月琴已经开始去扶重重轰射在地面的几人。
　　即便感觉到段鸿煊是故意的，落霞宗的一众弟子，却多是摇了摇头，没敢多说什么。
　　“送到这里也就可以了，之后进入长生禁地究竟会怎么样，你就不需要再管了。”精丝老者对郑凡道。
　　“距离百宗大战开始，还有多长时间？”郑凡取出烟斗点着，笑着询问道。
　　“大约还有一年左右，相距长生禁地较远的宗门，可不是都如此容易能到这里的。”披风老者卫戍盯着郑凡道。
　　“既然时间尚早，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百宗大战开始的时候，我会到场的。”郑凡也不在乎，殷奕大都司几人的想法。
　　“你最好不要惹出什么事情，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是王朝海军。”就在卫戍想要言语之际，精丝老者竟同意了郑凡的要求。
　　“小子，希望你能参加域战，否则就真是太可惜了。”段鸿煊临走之前的说法，好像有还不算完的意思。
　　“早晚会将你这个老不死的杀了。”
　　郑凡话没说出口，邪恶的眼神，却向段鸿煊传达了挑衅之色。
　　“你得有那份儿实力才行，希望下次别再逃跑了。”段鸿煊与郑凡错身而过，传递着意念道。
　　“接下来每走一步，都得更加小心了。”
　　落霞宗看似青年模样的带队之人苏文杰，在海军几名强者离开之后，才对郑凡提醒道。
　　“这长生禁地似乎很危险，你们有把握吗？”郑凡淡淡一笑，让柳月琴等人却不免神色微变。
　　“你不跟着我们一起？”
　　苏文杰尽管是初次同郑凡相处，不过因为苏文嫣的关系，对他却还算了解。
　　“我还是一个人上路，比较轻松自在。”
　　郑凡抽了口烟斗，没有一丝同落霞宗修士一行的意思。
　　“对于长生禁地，你可有了解？”
　　柳月琴此时意识到，郑凡刚刚根本就是借落霞宗一众修士，敷衍精丝老者。
　　“尽管长生禁地，被称为灵虚界的五大禁地之一，不过只要其他修士能进去，就难不倒我。”郑凡对于自身的实力，有着很强的信心。


第六百二十一章 跟对人

　　茂盛的山林外围，看到柳月琴带着耿斌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郁郁葱葱的密林中，郑凡略微一笑，将海军大将的披风收了起来。
　　“这长生禁地能被成为灵虚界的五大禁地之一，绝对不是那么好相与的。”郑凡虽没有与落霞宗众人同行，但对长生禁地却并不了解。
　　正所谓大浪淘沙，在郑凡看来，百宗大战在长生禁地中举行，各大宗门的修士，想要进入长生禁地的核心，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最后能历经重重危机活下来的人，才能勉强算得上是强者，只不过后续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将百宗大战设在长生禁地，即便不是一个局，后面还得有域战的考验，灵域与灵域之间的大战，恐怕都会有修士大军激荡！”坐在一棵树桩上的郑凡，不由想到了太丰王朝修士队伍，袭击天岁山之时所发动的组合战技。
　　向着长生禁地的连绵山林看去，郑凡本能觉得，眼前这茂盛的古山林，有着噬人之感。
　　“说起来，迷雾之海的蛮荒岛，都没有这种危险的感觉。”郑凡抽了口烟斗，并没有着急进入长生禁地。
　　“呼~~~”
　　直到远方有两人向郑凡所在的一方山林边缘走来，他才来了一些精神。
　　“两位也是前来参加百宗大战的吗？”
　　没等一男一女开口，郑凡率先起身搭讪道。
　　“道友是哪个宗门的人，为何独自一人在长生禁地的外面？”看似青年模样的修士，语气透着排斥之意。
　　“我是太丰王朝疆域中，落霞宗的弟子，因为来得晚了，宗门之人都已经进入禁地，所以正发愁呢。”郑凡故作苦笑道。
　　“听说太丰王朝归顺于东林王朝了，再加上存在一些古藏，相信那边的修士应该非常好混吧？”与青年不同，走在后面过来的少女，不但没有警惕之意，反而将目光看向了郑凡左手上所戴的翠绿戒指。
　　“还行吧，这些年太丰王朝疆域中的正魔宗门，也发生过几番交锋，如果不是运气好，想要活下来也不容易。”郑凡嘴上应付的同时，暗叹少女眼界不凡。
　　“既然道友落单，大家一同进入禁地如何？”少女笑着邀请，让青年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出乎预料之色。
　　“若是不嫌我打扰的话，能跟两位同行，自然是最好。”郑凡通过少女注视到翠绿戒指的目光，不由猜测她应该能对长生禁地有所了解。
　　之所以郑凡没有同柳月琴等人一起走，也有着落霞宗之人对长生禁地所知不多的原因。
　　放眼整个东林灵域，落霞宗只能算是一个下层宗门。
　　“以前东林灵域的百宗大战，在长生禁地举行过吗？”跟着青年与少女进入山林的郑凡，好奇询问道。
　　“道友可知东林灵域的十大宗门？”
　　少女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而是思量过后，对郑凡笑问道。
　　郑凡摇了摇头，倒不是装作不知道，他对于修炼界的大致认知，多是来自于灵虚志，可是上面并没有提及，东林灵域的上层宗门。
　　“东林灵域的十大宗门，包括了天星门、青冥宗、风岚宗、东圣崖、极光谷、幻海宗、清虚宗、紫云宗、梵心苑、衍月宗，以往百宗大战都是在十大宗门轮流举行，每隔百载就会有此盛世，此番设在长生禁地还是第一次。”少女笑着对郑凡解释道。
　　“是这样吗？”
　　郑凡一脸感兴趣的神情，明显是想知道的更多。
　　“此次百宗大战提前了近三十载，与其称之为百宗较技，倒不如看作是百朝大战，东林王朝想要再度一统东林灵域的雄心，已经暴露无疑。”少女的笑语声越来越小，甚至有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修士追求强大自身，人多有用吗？一统灵域劳心劳力，即便一时风光无限，也会被逐渐拖入泥沼，江山代有才人出，尤其是在修炼界中，想永享权力更难。”郑凡觉得少女因为翠绿戒指看出了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
　　“不用永享权力，只要能发动一次域战，所得的好处就是难以估量的，道友可能还不明白，修士前仆后继的兵潮所过之处，不仅是域战的落宝，就连一些古藏和奇地，都会被冲破，葬古灾劫就要来临了，恐怕要捞一票闪人的想法，是很多有实力修士都会考虑的事。”少女笑得很直白。
　　“一朝功成万骨枯吗？”
　　郑凡微微一笑，觉得少女说得虽明了，可是东林王朝想重夺灵域的控制权，恐怕还有其它隐晦的原因。
　　“之后的域战可能才是重点，有人说东林王朝，能够通过域战祭魂，也有人认为东林王朝是想要收集落宝，还有人猜测，东林王朝有人能做位面交易，想一统灵域得到大量修炼资源，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猜测，应该都关乎于利益。”少女看着郑凡笑道。
　　“你说的这些，别说我不能确定，更是不知道。”郑凡抽了口烟斗道。
　　“道友可是在百宗大战参加比斗之人？”少女有所好奇问道。
　　“我只是一个观战弟子，我们落霞宗放在整个东林灵域虽算不得强，不过门中天资不凡的弟子，倒也有一些，在每个宗门只能派三名弟子参战的情况下，还轮不上我。”郑凡故作叹息回应。
　　“道友莫要妄自菲薄，我觉得你很强。”少女并不像是安慰，而是说得很肯定。
　　“我只是小地方出来的修士，同东林灵域上层宗门中的修士差得远了，能不能走到举行百宗大战的地方都不好说。”郑凡嘴上虽谦虚，脸上却有着少许得意的表情。
　　“这长生禁地确实非常危险，大到古木和古兽，小到不起眼的古虫，都会让实力强劲的灵修为之丧命。”少女轻松同郑凡在后面行走，青年在进入山林之后，则是负责在前面探路。
　　“长生禁地一望无际，百宗大战的举行之处，是在禁地最中央的位置吗？”郑凡不解问道。
　　“长生禁地的大山数量还是能数清的，一共有三千八百八十八座，分为三十六层，每一层成圈状，有着一百零八座大山，到了禁地最为中央的位置，则是存在长生古城，越往里走则是越危险，灵虚界的五大禁地，被称之为修士的禁区，无人能够撼动的机缘。”少女的话，让郑凡心中不免暗惊。
　　“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如果跟着段鸿煊他们走，又会得到什么样的说法呢？”郑凡不由猜测，百宗大战选择在长生禁地举行的真正目地。
　　“若长生禁地如此危险，为什么各大宗门和王朝还要响应在这里进行百宗大战？这岂不是明知道有危险，还要走入危险之中？”郑凡跟着知道很多事的少女，觉得是选对人了。
　　“危险与机遇并存，东林灵域的修炼界，很长时间没有大规模组织过对长生禁地的探索了，距离上一次修炼界大举探索长生禁地，已经是难以追溯，现如今灵虚界动荡，没有人能猜到以后将会怎么样，出于把握机会的考虑，估计很多人都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少女的笑容，至少此时还不见什么紧张之感。
　　“只要稍微有些实力，相信没有人认为自己会失败，甚至会对自身抱以信心，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乱局中的受益者，殊不知这种自信与期待，可能已经行走在了绝路之上。”郑凡神色略有变化，似是发现了不对劲儿。
　　“你知道长生禁地的危险之后，不也没有停下脚步吗？”少女玩味笑语道。
　　“碰到了你们，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而已，如果长生禁地的三十六层山林，按照修炼阶位划分，我有着通玄后期的修为，相信翻越前两层，还不至于太过危险。”郑凡打了个哈哈道。
　　“太丰王朝的幽冥之渊，也只有九层而已，与这长生禁地，确实是很难相比，不过我倒没有小看落霞宗修士的意思，据我所知，千灵宗被覆灭之后，有着一些天资卓越的弟子，加入了落霞宗中，不知道道友怎么称呼？”少女的笑问，让郑凡脸上也是笑意渐浓。
　　“两位又是哪方势力的修士呢，竟然对太丰王朝，乃至王朝中的修炼宗门这么清楚，之前我一直以为，东林灵域俯瞰众生的上层势力，不会对我们这些土包子太过在意呢。”郑凡并没有停下脚步。
　　“越是小地方就越是出刁人，你没听说土包子开花吗？更何况太丰王朝还存在着幽冥之渊、岁古佛窟，以及栖灵火山等古藏，相信只要对太丰王朝稍稍了解上些心之人，就不会轻易放弃对那里的关注。”少女与郑凡的交谈，让前方探路的青年神色越来越讶异。
　　“上心的事太多，难道不累吗？”
　　郑凡并没有刻意窥伺青年和少女的修为，不过却能感觉到二人的身份，有着明显的差距。
　　“若是落霞宗天资不凡的弟子也就算了，可是东林王朝的海军大将，却无法不让人重视，没有横行灵域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获得东林灵域海军大将的称号。”少女终于将郑凡的身份挑明。


第六百二十二章 虚名而已

　　“东林王朝的海军大将！”
　　密林之中，听到少女挑明郑凡的身份，前方探路一直偷听两人谈话的青年，突然停下了脚步。
　　“嘿嘿~~~虚名而已，既然你对落霞宗和千灵宗的事颇为了解，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了吧？”郑凡得意洋洋，没有丝毫尴尬之色。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道友应该就是在太丰王朝正魔大战中，大展神威的郑凡是不是？”少女笑着调侃道。
　　“虽然你这么说，让人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确实是我。”郑凡舔着脸皮笑道。
　　“郑凡大将到长生禁地来，应该是受到了东林王朝海军总部召集，不只是观战那么简单。”少女示意青年继续探路。
　　“你高抬我了，若是按照宗门的辈分，可能我要比你低得多，而且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对长生禁地情况知之甚少，至于东林王朝上层的想法，我更是不清楚。”郑凡咧嘴笑道。
　　“走了这一段路，郑凡大将达到目的了吗？”少女对于郑凡，并没有显露出敌意。
　　“算是吧，不过尽管你说了不少，还不知道你是宗门又或是王朝的人呢。”郑凡抽了口烟斗，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我是天星门的修士。”
　　少女总算是给出了自身的来历，说得却不详细。
　　“你对太丰王朝，乃至于千灵宗和落霞宗如此了解，不会安排了什么类似奸细之人吧？”一想到千灵宗的年青一代，郑凡对于耿斌等人的来历，就不免有些好奇。
　　“你觉得谁像奸细呢？”
　　少女的笑语，有着调侃的意味。
　　“这个可不太好猜测，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长生古城有什么异常。”郑凡眼珠一转，想要多知道一些的贼意，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
　　“传说中，长生古城是一座诅咒之城，白日和夜晚的诧异很大，那里的一处处古殿中，没人知道是否存在着主宰者，每当夜晚，古殿就会冲出可怕的古宝，想要破城而出……”说到后来，少女显露出了顾忌与惧意。
　　“走这三十六崇山林，就已经够让人揪心的了，如果长生古城像你所说的，那还是就此停下的好。”还没等翻过一层山林的郑凡，当真是打起了退堂鼓。
　　“机会或许只有这一次，每逢灵虚界的大灾劫来临之前，长生禁地所蕴含的危险，也会跟着衰弱，若是不趁着这次修炼界对长生禁地进行大规模冲击，待到大灾劫以后，这长生禁地还会不会存于世上都说不好。”少女对郑凡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明知道禁地危险，各大王朝和宗门还是借百宗大战之机，向禁地之中深入！”郑凡深吸一口气，神色依然有着犹豫。
　　“即便得不到长生禁地的不世机缘，趁此良机击杀些古兽，采些灵药也是好的，野心大也好小也罢，在这长生禁地之中，只要自身有实力，多是能够得到满足。”少女直到这时，才显露出些许兴奋之色。
　　“我虽有贼心，却没贼胆，咱们就此别过吧。”郑凡停下脚步，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似乎是不想冒险。
　　“郑凡大将不愿一路同行也不要紧，我有种预感，咱们在长生禁地中，还会再见面的。”少女笑着看了看郑凡，倒也没有勉强之意。
　　“师尊，那个郑凡，并不是很强啊，似乎只是一个通玄后期的修士，三境十二阶中，连中天境都没达到，他真的是海军大将吗？”与郑凡分开好一会儿，探路的青年才对少女问道。
　　“那个人确实只是一个通玄后期的修士，不过他却是本宫所见过的最强逆天者，其肉体力量即便到达了举重若轻的程度，不过因为体重过于恐怖，一举手一投足还是与寻常修士有着细微的差别，在修炼界中，这种恐怖的怪物当真是不多见！”少女笑着摇了摇头。
　　“难道他真已经达到，纵横灵域的程度了吗？”青年倒是没有看出郑凡的异常。
　　“能被东林王朝海军晋封为大将，必定是有过人之处，所积累的逆天战力，也绝对非同小可，他是个人物，此次百宗大战的长生禁地之行，得注意着点儿。”少女双眸微眯道。
　　“像这种逆天者，也不过是一时的绽放，从长久来看，走不了太远，即便逆天根基不反噬，面对天劫与灵虚界的灾劫，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青年略有不屑，似乎瞧不起噬古逆天的存在。
　　对于青年的傲气与看法，少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同于少女和青年继续前行，与二人分开的郑凡，当真是没有继续深入，而是找了一棵略秃的古树一跃而上，在古树粗壮的树杈靠坐。
　　“如果这长生禁地的山林分为三十六层，那是不是每一层都代表一个修炼阶位呢，一路在第一层山林行走，这里的古息，当真是与我炼气期的凡古之气，有着说不出的合意，只是不知道能否借此机会，感受到一些修炼阶位的区别。”郑凡放开灵觉，却并非警惕所处一方长生禁地可能会出现的危险，而是尽量感悟天地与自身。
　　“嗡~~~”
　　随着郑凡结出仗天诀的玄妙修炼手印，他一身油光鼓胀的肌肉，都好像在一股股潜力的运行中，不断的抖动。
　　这还是郑凡第一次觉得，仗天诀的修炼这么流畅，以往从结印到修炼仗天诀，他都是有着颇为生涩之感。
　　“肌肉一颠一颠的，还真是舒服，这种随时都能爆发出强劲力量的感觉，当真是有够阳刚。”享受着凡古之气流畅的运行，郑凡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草木缓慢的生长，以及随着天上耀日移动，一缕缕阳光透过古树缝隙，点点拉长照在地面上的光亮。
　　如果这时有人发现，靠坐在粗壮树杈上修炼的郑凡，就能看到，他一身树脉一般的经络，不断泛起流光，向着百会穴和神庭穴聚集，使得两大死穴充斥凡古光华之后，向着周围的非死穴辐射，就好像两颗星辰渐渐明亮，让两片星系都逐渐有了生机。
　　仗天诀的修炼，就是以人体三十六个死穴，带动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继而修炼肉身，而且需要不断置之死地而后生，寻死进行肉身打熬，这种修身之道即便对于郑凡来说，都是颇为的变态，被他称之为作死的功法，入自杀之道。
　　“这长生禁地的生命之力虽充沛，却远不如这长生石所制的戒指生命气息纯净。”郑凡吐纳吸收长生禁地的古息，倒是没有太多顾忌。
　　对于此时的郑凡来说，修炼倒是其次，他更多是利用仗天诀的运行，尽可能的感悟天地，以及修炼阶位的区别。
　　尽管还没有深入长生禁地，但通过之前少女对长生禁地的解释，郑凡却隐隐猜测，目前他所处的长生禁地第一崇山林，对应的是炼气期修炼阶位。
　　“之前云妍所说的灵修之上，还有着很多的修炼层次，如果继续向长生禁地深入，会不会是一个窥伺的好机会呢？即便在灵虚界大灾劫来临之前，长生禁地的危险程度，也会跟着衰弱，不过凭借灵修的层次，真的能走入长生古城吗？”时间一点点流逝，夜已深，郑凡散去仗天诀的修炼结印，深吸一口气道。
　　“吼~~~”
　　远方兽吼声阵阵，山林在深夜的生灵躁动，显得更加的明显。
　　郑凡在之前修炼中，能够明显感觉到，山林中存在着很多的生灵，就像是少女所说，大到古树和古兽，乃至大山，小到灵虫、花草，即便在这长生禁地的一层，也有着数之不清的生灵。
　　之所以郑凡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主要还是这些生灵的层次，达不到对他形成威胁的程度，有些生灵甚至惧怕他一走一过，无意间所散发的原始气息。
　　“为什么兽吼声，好像是仅限于长生禁地的第一崇山林，更深处的山林，就好像被无形的域场隔绝了一样。”郑凡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双眼微眯道。
　　仅仅过了一个白天，通过年轮光幕的窥伺，郑凡发现落霞宗众人也没有走得太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长生禁地所蕴含危险，有着警惕的考虑。
　　“距离百宗大战的开始，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早知道长生禁地是这个样子，应该想办法多提前一段日子来才对。”郑凡闭上双眼，表面上看好似陷入了沉睡一般。
　　郑凡独自一人度过深夜，到了第二天一早天色大亮的时候，他才从粗壮树杈上跳了下来，活动一番身体，呼吸着沁人心脾的露水与泥土气息。
　　“接下来深入长生禁地，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或许应该尝试着，通过星罗盘寻找一下欣然，看看她的情况。”迈开脚步的郑凡，面对未知的前路，心中还是有所牵绊。
　　即便只是一崇山林，身处林中的郑凡，也是难以看到尽头。
　　在对长生禁地有所了解之后，郑凡只觉得，百宗大战恐怕根本就不是重点，尤其是在没有同段鸿煊等人一路的情况下，他这个海军大将也不过是一个虚衔而已。
　　“说什么为东林王朝一统灵域，真是蠢死了，就算给了我一个大将头衔，也别指望我能效力什么，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借助这个头衔，帮我自己谋些利益。”郑凡行进的过程中，撇了撇嘴在心中暗暗冷笑道。


第六百二十三章 相继突进

　　“雅青师妹，这首乌怎么也有百年药龄了吧？”长生禁地一崇山林之中，几名年轻修士聚在一起，看着少女手中黑乎乎的灵粹，显得颇为兴奋。
　　黑乎乎的灵粹，拳头大小，长着两条根须，竖立起来隐隐呈现肥胖的人形。
　　“谁？”
　　拿着灵粹的少女，灵觉还算可以，突然回头看到已经尽在眼前的郑凡。
　　聚在一起的几名修士，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见郑凡凑在几人旁边，也饶有兴致看着过百年药龄的首乌，一副好信儿的模样。
　　最为让人恐惧的，还是几名年轻修士，根本就不知道上身**的男子，是怎么到近前的。
　　“采蘑菇的小姑娘吗？”
　　对于背着药篓的少女，郑凡心中不免调侃暗笑。
　　“阁下想要干什么？”
　　少女面对郑凡的注视，忍不住询问道。
　　“只是有些好奇，看看，看看而已。”
　　郑凡一副大闲人的样子，嘚嘚瑟瑟显得很是不正经。
　　“对于阁下来说，我手中的首乌，还不至于引起你如此兴趣吧？”少女尽量镇定情绪，可是却有同伴因为紧张，将手搭在了剑柄上。
　　“记得以前我在宗门中修炼的时候，宗脉也种灵粹，只是我对采药和炼丹术并没有细致学习过。”郑凡灿灿一笑道。
　　眼看着几名年轻修士不再说话，吃了个瘪的郑凡，这才摇了摇头，向着山林深处行去。
　　“吼~~~”
　　一声兽吼响起，山林中花纹一闪，一只利齿虎兽竟然向郑凡扑来。
　　“嘿嘿~~~”
　　对于看似突然出现的危险，郑凡咧着大嘴反而来了些精神。
　　“危险……”
　　没等背着药篓的少女声音落下，却看到郑凡扭身带出道道残影，时间在他的动作中，就好似缓了下来一样，给了他充分蓄势的机会。
　　“轰~~~”
　　待到几名年轻修士感知一变之际，郑凡已经一拳打在利齿虎兽侧脸上，更加突然将其放倒。
　　眼见利齿虎兽侧脸有着一个凹陷的拳印，虎躯虽抽搐，却七孔流血再没能起来，几名年轻修士就好像看到了超出认知的事物一样，面面相觑流露着惊色。
　　“块头虽不小，不过也太弱了一些，就你这种货色，当个坐骑我都嫌掉价。”郑凡一把抓上利齿虎兽后颈的皮毛，拖着它庞大的身躯就走。
　　“虽然那虎兽也就是一级妖兽的程度，不过刚刚的一拳也太夸张了吧，直接就将其干翻了。”一名青年修士，看着郑凡拉着虎兽离去的背影，张大了嘴道。
　　“确实是很强，他到了近前我才察觉，相信应该是参加百宗大战比斗的俊杰！”少女握着手中的首乌，神色和语气有些不是滋味。
　　“雅青师妹，咱们也在这片山林转了数十日，是不是可以再往深处走走，百宗大战机会难得，即便没有参加的实力，能看一看灵域中各大宗门的绝强弟子也好啊。”另一名青年修士，似乎有些耐不住。
　　“还是再等等吧，等到强者将前几层山林的危险都清理出来，咱们再深入一些采药。”少女强忍着心中的不甘，对另外几人道。
　　“采药采药，光是采药有什么用，修炼之道可不光是采药一途，你看看刚才过去的人，对百年药龄的首乌还好奇呢，还不是一样极强。”青年修士叹了口气，让另外几名年轻修士，也不由陷入了沉默。
　　不同于几名年轻修士，拖着虎兽尸体前进的郑凡，则是自我感觉颇为良好。
　　“难道就没有更强一些的对手了吗？”
　　牛逼哄哄的郑凡，甚至将得意的话语说出了口。
　　“呼~~~”
　　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气雾，远远跟着郑凡，在偶有雾瘴的山林中，很难被人发现。
　　“合欢宗的人，还真是有些麻烦，既然周万丽和红衣少女都死了，也不差将你这个小垃垃解决掉，人家找上门来，都是越来越强，可是你们却是越来越弱，没有更老的了吗？”放开虎兽的郑凡，却是稍稍回身向后方看去，脸上故意流露出骄傲不屑之色。
　　“大将不要误会，大都司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让我跟着你，也好让你多了解一些长生禁地的情况。”一丝丝气雾很快在远处聚成了少女的身形，对着郑凡解释道。
　　“就你这种实力，充其量也只能做一个小跟班，过来带上这只大虫，到晚上的时候收拾收拾。”郑凡手背朝上，向少女勾了勾，好像在召唤小弟一样。
　　对于郑凡的无良做派，少女很快上前，至少表面上没有表露出丝毫不满。
　　“我虽是合欢宗之人，却加入了海军，更不想再提祖师和师尊之事。”少女拖上虎兽，对郑凡表态道。
　　“周万丽和她那个徒弟，也不是我亲手杀的，你追究我也追究不上，而且我和周万丽一度春风云雨，关系非但不是仇敌，反而亲密着呢。”郑凡淡淡一笑，说话虽不拘小节，神情却略有感叹。
　　“如果大将需要一个贴心人，我愿意跟着你。”穿着流光纱裙的少女，姿容虽没有云妍美得让人难以直视，却也颇为诱人。
　　“回去告诉大都司，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需要有人跟着，不过我对气系法术倒是有些兴趣，你应该是气灵根吧，既然可以施展苍穹之眼大神通，必定继承了你师尊的本领。”郑凡说到后来，纱衣少女不由显得极为不情愿。
　　“你再考虑考虑，等到晚上的时候，将我感兴趣的东西，拿出来借我看看，明天一早就还你。”郑凡取出烟斗点着，大刺刺笑语道。
　　“呜~~~”
　　一座轿子被四名男子所抬，在山林中飞行，带给人很有身份之感。
　　“若是没将它打死，我骑着也能很拉风。”
　　郑凡向着被少女所拖的虎兽看了一眼，却觉得轿子中坐着的人，不像是修炼宗门的作风，倒有些王朝皇家的感觉。
　　“停轿。”
　　女子的声音冷淡，从轿子中响起。
　　“这树林中枝繁叶茂，抬着轿子行进还是不太方便。”郑凡笑了笑，在轿子停下之后，他却迈开脚步离去。
　　不知道是不是跟着郑凡的合欢宗少女，纱衣外有着海军披风的原因，轿子之中的女子，并没有阻拦二人离去。
　　“就送到这里吧。”
　　郑凡带着少女离去之后，轿子中的女子对四名轿夫吩咐一声，身形已经从轿子中窜出，急速向着山林身处飞掠。
　　“轰~~~”
　　激烈的风潮，从郑凡行走一途掠过，让拥有气灵根的少女，都不免站不住脚。
　　“有点儿意思。”
　　郑凡看似走动的过程中一步踏出，脚还没等落下，身形就已经在少女身前消失不见。
　　“嗖~~~”
　　长生禁地一崇山林的深处，宫装女子平飞的娇躯，在山林中化出的轨迹极为曼妙，而郑凡每走一步，好似咫尺天涯突进的身形，都是在闪烁，竟然是近乎于跟着飞行的宫装女子齐头并进。
　　“你利用空间灵力配合玄妙的身法，走得还挺快的。”宫装女子一边飞行一边笑语道。
　　“你也不赖，大多数修士之所以飞行速度快，都是以御宝为主，像你这样不借助宝物，飞得既快且猛的人，当真是很少见。”郑凡毫不客气笑语道。
　　“既然是来参加百宗大战的人，要不要比一比？”宫装女子露出期待之色道。
　　“呼~~~”
　　随着郑凡停下脚步，宫装女子急速飞行的轨迹，则是一个圈子兜了回来，反应很是迅猛。
　　“我可不想为了无关痛痒的争斗心，过于浪费实力，如果是生死搏杀，你赢不了我。”郑凡显得很有信心。
　　“世事难料，就算你够强，也不要小看了别人。”宫装女子也足够自信骄傲。
　　“轰~~~”
　　郑凡再度一步踏出，刚刚站立之处扩散出一环气爆，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呜~~~”
　　宫装女子身形一展，急飞的速度，同样是超出寻常修士的感知，使得视觉都很难跟上。
　　“噗~~~”
　　两蓬风霞在长生禁地二崇山林的一处所在同时爆发，郑凡和宫装女子几乎是齐头并进冲线一般，出现在落霞宗众人的视线中。
　　“不是说要自己走吗？”
　　对于追上来的郑凡，柳月琴一边带队在林中纵掠，一边讶异询问道。
　　“若是没有什么后续准备的话，我担心你们在长生禁地团灭了。”郑凡笑着回应道。
　　“你以为是在对谁说话，别觉得积累了些不朽底蕴，就可以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了。”苗曦丝毫不给郑凡好脸子。
　　“轰~~~”
　　郑凡一步踏空，身形再度消失不见，而宫装女子只是略微一笑，就在落霞宗众人的目光中，急速飞射没了踪影。
　　“那个女人是谁？”
　　耿斌想要加速跟上，却发现已经很难再感应到消失的二人。
　　“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极强，郑凡就姑且不论了，你们谁有信心能胜过刚刚那个女人吗？”柳月琴转头对苗曦等人问道。
　　“整个灵域的百宗大战，必定是强者济济，再加上长生禁地又危机重重，大家还是不要盲目乐观的好，先得通过长生禁地的考验才行，否则真的可能像郑凡所说，咱们会被葬在长生禁地的危险中。”看到苗曦等人没有给出柳月琴回应，苏文杰郑重对众人道。


第六百二十四章 另有蹊跷

　　“隆~~~”
　　长生禁地二崇山林的一座山腰上，随着郑凡一步收拢，身影显现，放开的恐怖体重，甚至造成了一方山林的大爆炸。
　　同一时间急飞出现的宫装女子，在一圈大爆炸扩散的过程中，飞行轨迹就好似受到了惊吓，快速规避绕走。
　　粗壮的古树棵棵爆碎，郑凡放开重量的仗天之体，位于爆炸风潮的中央岿然不动，一块块崩碎的树体，没等接近他的身形，就已经在奔放的力量气息中飞灰湮灭。
　　“还真是痛快，好久没有放开身体的力量了，无时无刻不在收着体重，实在是有够累。”郑凡右手微抬缓缓攥拳，略有兴奋笑语道。
　　“你是故意的。”
　　一圆恐怖重量轰击地面的涟漪过去，宫装女子才透着凝重之色，落在了郑凡不远处。
　　“你若是一直这么跟着，会让我很苦恼的，人要懂得知难而退才对。”郑凡咧嘴笑语，在夕阳的照耀下，带给人很明朗之感。
　　对于郑凡恐怖体重，将一方山林摧枯拉朽破坏的状况，宫装女子明显不像刚刚见到他之时那般轻松。
　　“铮~~~”
　　在宫装女子的注视中，郑凡向山体弹出一道剑气，直没入古石中。
　　“嗡~~~”
　　密密麻麻的剑光，从山体古石中反馈而出，将古石碎裂的同时，就好似其中有着光华璀璨的宝物出世一样。
　　“轰~~~”
　　直到一道道剑光变得稳定，山体古石才开出了一朵巨大的剑花。
　　“竞速已经结束了，我没赢你也没输，如果你还想继续较量的话，若能在长生禁地核心地带碰面，有机会咱们再切磋。”郑凡虚探右爪，向着被开辟出的山洞一摄，被剑花崩溃的碎石尽数从山洞中抽出。
　　“凭你的实力，用不着在长生禁地外围浪费时间，难道是为了守护宗门中的那些人吗？”宫装女子不明白郑凡的心思。
　　“这长生禁地有三十六崇山林，每崇山林则是成环状，有着一百零八座大山，我在想，如果长生禁地的三十六崇山林，对应修炼之道，我是不是可以体会一下各层修炼之道的意境，这样会让我对于每一层修炼境况更清晰。”郑凡并没有遮掩自身的想法。
　　“想要通过长生禁地，感受到修炼之道各层的意境，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超出自身层次强行感知，很可能会出现不朽根基反噬的状况。”宫装女子明白了郑凡的意图之后，并没有什么意外，明显是知道有这种想法的，远非他一人。
　　“若是事不可为，我再放弃也不迟，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郑凡露出不待见之色，明显是要将宫装女子撵走。
　　“与其在外面无用功，还不如早点深入禁地，看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对于禁地也不太了解，我可以告诉你，长生禁地越往深处走越不简单，到时候不要说是感悟修炼意境，像你现在这样随意开出山洞，都是不可能的。”宫装女子先是有些恼火，旋即又露出了笑容。
　　郑凡一扭脸，虽没有马上进入山洞，却也没有了与宫装女子再交流的意思。
　　“到了十二崇山林的时候，注意一下接应之人吧，这整个长生禁地，就是一个巨大的禁阵，如果找不到生门，过了十二崇你根本就难以再继续深入。”宫装女子临走之前，玩味对郑凡提醒道。
　　“果然是这样，长生禁地一共有三十六崇，就算是在灾劫到来之前，其中所蕴含的危险会跟着衰弱，可是凭借灵修的实力，也很难走到深处，灵修的三境十二阶，只能对应禁地的前十二崇，后面的二十四崇，甚至是跃仙超神，达到修炼之道都难以眺望的高度，凭借灵修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走通。”郑凡心中有所思量，觉得即便到达十二崇，都非常的困难。
　　尽管化出了凡古之气，郑凡现在却也只是通玄后期修士，在三十六崇长生禁地中，所对应的也仅仅是第二崇。
　　“这一路深入，就算对我现如今的实力来说，恐怕也是异常的困难。”看到宫装女子离开，郑凡则是向着开辟出的山洞走去。
　　“嗡~~~”
　　进入山洞之后，郑凡并没有迟疑，直接将星罗盘放了出来。
　　“先尝试着找寻一下欣然，如果在长生禁地之中，黑石牌和星罗盘的威能不受影响，我或许还可以冒冒险。”郑凡盘坐在圆形石盘之上，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他是要修炼。
　　“话说这星罗盘，倒是与长生禁地的布局有些相似，星罗盘同样有三十六层，每层有着一百零八个格子，只不过星罗盘各层的格子，都是可以相互调换的，显得更加的复杂。”郑凡观察着座下石盘的纹理，心中暗暗感慨道。
　　当初在迷雾之海，云妍之所以能够利用星罗盘，大范围转移到御灵岛，是因为她似乎对星罗盘的变化，有着一定的了解，不断利用御宝诀，牵引移动一层层的格子，最终使得星罗盘显露了御灵岛的景象。
　　此时坐在星罗盘上的郑凡，却没有云妍不断调整罗盘的了然于心，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信心。
　　“嗡~~~”
　　在郑凡的心念变化中，一环环年轮通道纹理，从他的身形向下方星罗盘扩散而出，并且逐渐与星罗盘契合。
　　“哒！哒！哒~~~”
　　年轮光幕隐隐浮现出方欣然光影的过程中，星罗盘的一个个格子，则是犹如浇上油一样，因为年轮光幕引发了变化。
　　“嘿嘿~~~”
　　郑凡脸上露出少许得意洋洋之色，也不知道是达成了目地，还是在没有确定方欣然情况之前，有意让自己的情绪放松。
　　在郑凡的催动中，年轮光幕的方欣然光影，就像是附入座下的星罗盘中一样，使得星罗盘的一块块奇异格子，轮转倒换位置更加奇妙迅速。
　　“呜~~~”
　　没有让郑凡等得太久，直到星罗盘奥妙无比的运行停止，整个星罗盘上已然出现了浩瀚悬空之岛的景象。
　　“找到了吗？”
　　出乎郑凡的预料，星罗盘上虽显露出了一座座悬空之岛，可是却没有方欣然明确的身影，而星罗盘由下向上散发的光华，却将他的身形没入其中。
　　“不对，我没想马上就过去……”
　　郑凡再想利用心念，使得年轮光幕景象改变，带动星罗盘的变化已是来不及。
　　“嗡~~~”
　　只见星罗盘散发的星罗光华极为强劲，将郑凡身形覆盖再收缩，带动他的身形和石盘一同化为光点消失在山洞之中。
　　就在郑凡消失不久，之前离开的宫装女子竟然去而复返，悄无声息摸入山洞之中。
　　发现刚刚被开凿出来的山洞中，已经是空无一人，宫装女子的神色，不免有些讶异。
　　“刚刚的气息波动，有些类似于上古传送阵，现在人又不见了，难道说他借助随身带着的传送之物离开了吗？不过在长生禁地中，又能去哪里呢。”宫装女子的喃语，有着疑惑与不解。
　　不同于之前自称为天星门的少女，宫装女子对于郑凡的底细并不了解，更多是惊骇于他的实力。
　　与东林灵域各大宗门和王朝，陆续进入长生禁地的情况不同，被星罗盘送走的郑凡，只觉得肉体和精神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感知急速跨越了浩瀚灵域与秘海。
　　“好牛逼的星罗盘，都说到了破晓境的慧觉和日游两个阶段，可以做到元神出窍日游百里，可是这星罗盘的威能，却是让人有着游离灵域和秘海的感受。”在感知不断变化中，郑凡心神难免震撼。
　　“呜~~~”
　　不确定过了多久，随着郑凡的感知剧烈波动，一缕星罗光华竟然凭空扭曲出现，最终化为了他泛着蒸气的躯体，以及下方所坐的星罗盘。
　　“这星罗盘类似于传送的过程中，威能虽有所释放，但却并没有太多消耗，很快就又收敛了，当真是一件奇异的重宝！”身体难得有着酸痛感的郑凡，第一时间就将座下的星罗盘收起，向着视线所及的一座座悬空之岛看去。
　　天空中二十一座悬浮的巨岛，带给人的感觉，根本就是一座座磅礴的大山，即便只是放眼望去，都有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威严，以及难以撼动之感。
　　“之前星罗盘显露出这些悬空大山的景象，为什么没有欣然的身影呢，难道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还是另有蹊跷呢？”郑凡尝试着重新张开年轮光幕，想要锁定方欣然的位置。
　　“嗡~~~”
　　一环环年轮光华显现的过程中，年轮光幕所呈现的光影，则是更加的细致，果然出现了方欣然的光影。
　　“四十来载了，我在九孔瀑布修炼了十年，更是两度在栖灵火山进行淬炼，看来你的情况，也有了很大的变化。”看着光幕中，隐隐浮现出一身白袍，女扮男装的方欣然，郑凡不免暗暗感叹道。
　　此时年轮光幕中浮现出的方欣然形象，与郑凡以往对她的印象和认知，有了很大的不同。
　　“嘭~~~”
　　似乎感受到有人窥伺，只见方欣然一挥衣袖击在大殿中的一处空间，造成了郑凡面前年轮光幕的短暂崩溃。


第六百二十五章 必须见到

　　“似乎是哪里不对劲儿！”
　　一方森林之中，郑凡看着面前崩溃消散的年轮光幕，神色不免有所古怪。
　　“呼~~~”
　　郑凡脚下轻轻在地面上一跺，身形已经在森林中，向着半空缓缓拔起，并且锁定了二十一座悬空大山之中，最为磅礴的一座大山。
　　“嗡~~~”
　　就在郑凡往最磅礴的那座悬空大山飞去之际，距离他较近的一座悬空山峰，突然冲出一道极为粗壮的锁链，向着他抖射。
　　“轰~~~”
　　粗壮的锁链灵性很强，即便在郑凡躲闪的情况下，还是将他甩了跟头。
　　“妈的，这是怎么回事？也太不友好了吧。”
　　稍稍吃了亏的郑凡，身形在半空中侧翻而出，脚踏虚空踩出一波力量涟漪，这才将沉重的身躯稳住。
　　饶是郑凡肉体够强，换做寻常的修士，被粗壮的锁链甩到，只怕会当场毙命。
　　“你不是悬空宗的修士，到悬空山脉来做什么？”一名青年从冲出粗壮锁链的悬空大山中飞出，对着郑凡呵斥道。
　　“小白脸还挺横。”
　　郑凡嘴角上翘，脸上露出了阴邪之色。
　　“立刻离开悬空山脉，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了。”青年身形在空中伫立，同样没有借助宝物，居高临下对郑凡道。
　　“既然来了，就必须见到要找的人，如果刚刚锁链的抽击，也算是客气的话，那我倒真想看看，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郑凡脸上虽在笑，心中却不免有些恼火。
　　“呜~~~”
　　滞空的青年，立刻掐了一个御宝诀，向着粗壮锁链一带一引，再没有与郑凡多话的意思。
　　呜呼响声过后，一条粗壮的锁链，已经从悬空山体中脱出，在空中布出了层层叠叠的环状之后，才发出了叮当之音。
　　“一言不合就动手吗？我倒是比较喜欢这个套路。”郑凡对于抓上锁链一端的青年，并没有示弱的意思，将右手向着身旁扭曲的空间一伸，再抽出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小黑刀。
　　相比青年掌握的蓬勃粗壮锁链，郑凡的小黑刀则是很另类，有着古朴花纹的刀体，也就一个指头长，说是匕首都不免有些小，更像是暗器飞刀。
　　“不束手就擒，就别怪我将你灭了。”
　　青年的话语，不可谓不重，显得极为强势。
　　“你还真他妈能装，非要遭到惨痛的教训之后，才能了解到，有些人你是惹不起的吗？”郑凡哈哈大笑道。
　　“嗡~~~”
　　随着青年一抽锁链，一圈圈锁链扩张流转，甚至附上了激烈的雷电光华。
　　“隆~~~”
　　势大力沉的锁链，一经荡在持刀架挡的郑凡身形上，直将他掀飞而出。
　　“轰~~~”
　　锁链一端掉头，由上向下对郑凡斜冲，不但将他的身形击落，就连一方森林遭到锁链射入，都炸裂出一环冲击波。
　　“叮铃铃~~~”
　　射入森林的粗壮锁链被收回叮当作响，而下方遭到摧毁的森林，则是满目疮痍，一时之间甚至难以找到郑凡是死是活。
　　“即便是狂恶，也得有个限度，当悬空山脉是什么地方。”掌控锁链的青年，对于两记将郑凡收拾了，脸上不由透出了不屑之意。
　　“小白脸，你也太小看我了。”
　　阴沉笑声在满目疮痍的森林中响起，恐怖的气息释放开来，竟然再度加剧了森林的损毁程度。
　　“轰隆隆~~~”
　　只见一个拨云见日的身躯，在山林中疯狂放大暴涨，所扬起的巨手，五指张开带着浓烈的霞蕴向地面一拍，竟然造成浩瀚山林的不规则上下浮动，就好像是海中万潮波荡的恐怖情景。
　　仗天魔躯在波荡的地面上站立而起，身形甚至超过了悬空大山的高度。
　　“本来心思在长生禁地的重要时刻，才展现战力的，算你这个小白脸倒霉。”郑凡咧着大嘴，说出的话震天动地。
　　这一刻，面对郑凡的仗天之体，掌握锁链的青年，终于露出了恐惧之意。
　　从仗天魔躯中涌出的力量气息，甚至都在悬空山脉化为回旋的风潮，不断拉扯天地间的灵气。
　　“刚刚你那锁链的抽射，还挺势大力沉的，这回该轮到我了吧？”郑凡大口中冒着烟华，一身凡古之气化为磅礴爆发的岩浆灵元，就连手中的小黑刀，也开始扭曲拉长，赤红色光华暴涨。
　　“熔岩斩！”
　　只见仗天魔躯稍稍扭身，卯足了劲儿在身体一侧出刀向上空撩斩，所带动的滚滚岩浆刀芒，目标已经不再是青年个人，而是将他身后悬空大山也锁定。
　　“束灵！”
　　面对郑凡极度可怕的一刀，青年急速旋身拉动锁链，带起层层叠叠链旋。
　　“隆~~~”
　　涌动不息的岩浆大爆炸，仿佛蕴含开天刀锋，在与链暴接触之际，晶莹刀锋竟从漫天鼓胀的岩浆中出现，一举没入层层锁链。
　　直到开天刀锋切入悬浮的巨峰之中，不只是链暴，就连青年的身体，都从中间显露出一道晶莹竖线。
　　一刀开天之威过后，好似让时空都陷入了停顿，只见磅礴涌动的岩浆，被阻在停顿旋转的链暴之外，而晶莹刀锋所过之处，漫天滚滚爆发的岩浆就好像断流了一般，在链暴与悬空大山之间形成了一个看似中空的所在。
　　“小瘪三，你现在后悔，已经是来不及了，因为死人是没有后悔机会的。”郑凡的仗天魔躯开口笑语，已经不是狂恶那么简单，而是带给人丧心病狂的恐怖之感。
　　“隆~~~”
　　郑凡的话语落下，晶莹刀锋所过之处，磅礴的岩浆才开始汹涌蔓延，就好似从晶莹刀锋的轨迹中翻涌而出一样，不但将链暴和青年身形吞噬，更是将悬空大山没入其中。
　　“轰~~~”
　　就在横空滚滚翻涌的岩浆，向着赤红大刀收敛之际，郑凡仗天魔躯的左手已然握拳，半边身子涌出岩浆，向着远处的另一座悬空大山奋力挥拳。
　　滚滚岩浆大爆炸所化出的巨拳，甚至比悬空山峰还要大，一经冲击在山峰之上，激发起一行竖立的岩浆壁障。
　　不过岩浆巨拳所冲击出的岩浆壁障，却没能将另一座悬空大山吞噬。
　　“你们还挺强的，不过可惜，在我的通天战力面前，你们还不够看。”郑凡仗天魔体脚下交错一旋，毁灭一座悬空大山的岩浆刀气，以及在另一座大山冲击出的冲天岩浆壁障，已经向着他的身躯迅速收缩。
　　直到这时，被岩浆巨拳冲击的悬空大山，才显露出圆形旋转的巨大风球。
　　“呜~~~”
　　在郑凡仗天魔躯旋转的带动中，滚滚岩浆很快收缩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旋黑暗风潮逐渐浮现。
　　天地中的吞噬之力大增，黑暗风潮流动的过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幽暗黑洞，不但将地面升起的大块大块岩石吞没，更是拉扯远处另外一座大山。
　　“嗡~~~”
　　天地间的灵息就像是千流汇聚，使得黑洞扩张移动的同时，将远方的悬空大山都带得扭曲，使得大山中数之不清的丝丝灵气外泄。
　　“噬！”
　　疯狂扩张的黑洞中，传出了郑凡阴狠的声音，更是散发出成千上万条黑暗之气，向着悬空大山拖拽。
　　在外人看来，吞噬万物的黑洞，就好像生长出无数恐怖触手一般，向着悬空大山缠卷，吞噬灵息的同时，力量甚至极大，拉扯得紧紧绷绷。
　　悬空大山也爆发出密密麻麻的风刃，可是一经与黑暗触手接触，风刃很快就为之缩小，被消融吞噬。
　　就连刚刚顶住岩浆巨拳轰击的一圆巨大旋转风球，在临近黑洞的情况下，都有崩溃的趋势。
　　“爆！”
　　一声大喝在悬浮大山中响起，只见巨大旋转风球骤然压缩，旋即释放出璀璨的风华，在黑洞接近的同时被引爆。
　　“隆~~~”
　　光爆刚刚为之浮现，就已经被黑洞急速吸入其中。
　　“嗡~~~”
　　一道曲折的风丝从大山中横空斩现，也只是斩断了一部分黑暗触手，就已经后继无力。
　　直到恐怖黑洞接触悬浮大山，一名老者才从大山另一面跃出，手中折扇连挥，将黑洞作用在身形的吞噬之力抵消，迅速逃到了远方。
　　眼见悬浮大山，很快完全没入黑洞之中，逃离的老者脸色既愤怒又惊恐，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悬空山脉动荡，另外十九座悬空大山中，也是出现了一名名强者。
　　一身白袍戴着略高黑纱帽，女扮男装的方欣然，显得美艳而俊朗。
　　“呜~~~”
　　在各个悬空大山出现的强者注视中，恐怖黑洞为之收敛，显露出郑凡的仗天魔躯。
　　“欣然……”
　　拨云见日身形缩小，郑凡看到高顶帽子，粗腰带束腰，白袍底子上，刺绣了一行行凤纹的方欣然，已然是顾不上再对悬空山脉下狠手。
　　对于郑凡召唤方欣然，其它各个悬空大山的强者，不由面面相觑，似是不明所以。
　　“怎么不说话？”
　　身体恢复到常人的郑凡，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正是他年轻时的模样，再加上一头僧人短发，方欣然没有理由认不出来。
　　女扮男装的方欣然，红唇更是增加了清冷之意，看着郑凡的目光，就好像是看着敌人一般，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失忆了吗？还是有什么意外？”
　　郑凡确定，视线中的女扮男装之人，就是他的妻子方欣然无疑，只是不知道有什么事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第六百二十六章 红眼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悬空山脉出手？”从第二座山峰中逃出的老者，对着一身气韵蒸腾的郑凡喝问道。
　　“欣然，你不认识我了吗？”
　　郑凡根本就没有理会老者的喝问，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神色清冷的方欣然身上。
　　“你该死。”
　　在方欣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的情况下，一名青年狠毒对郑凡道。
　　面对一众强者的注视，郑凡突然从锦囊中取出一张古琴，虚坐在半空，略微焦急伸手拨动琴弦。
　　“融空豪火！”
　　就在郑凡刚刚弹出水姻缘前音之际，神色狠毒的青年，已然提气形成胸部鼓胀，张嘴喷薄出极为巨大的火球。
　　“隆~~~”
　　巨大火球如流星，郑凡尽管抱琴旋身而起，火球还是在破败的森林之地引起了大爆炸。
　　“呼~~~”
　　看着古琴在炽热的温度中变了形，郑凡眉头一皱，露出阴狠的怒意，稍稍侧脸就向一众强者走去。
　　“这个家伙想干什么，打算单枪匹马冲过来吗？”对于郑凡黑着脸逼近，手持折扇的老者，不由惊讶嘟囔道。
　　“杀！”
　　悬空宗的一名女子，难以忍耐郑凡的猖狂，当先向着一座悬空大山一引，使得大山旋转着就像郑凡轰击。
　　“铮~~~”
　　上身**的郑凡，背后浩天剑出鞘，散发出万丈剑光，一举将旋转的大山洞穿，逼人的剑气直射催动大山的女子。
　　“滋~~~”
　　面对浩天剑光的照射，女子躲避不及，竟取出了一面晶盾，散发出厚重的晶芒护住自身。
　　然而，之前一步踏出的郑凡，却借助穿透大山的剑芒，出现在女子身前。
　　看到郑凡一双血色野性的眸子，女子不寒而栗，身形表面迅速结晶，带给人极度坚硬的防御之感。
　　“嗤~~~”
　　通过剑光扩展出身形的郑凡，弥放步再度踏出，肌肉精壮的身形再度一闪，一道黑色刀痕在晶盾与女子的晶体之间浮现，几乎是超出感知，从女子颈部划出一丝亮痕。
　　“嗡~~~”
　　显现在女子身后的郑凡，并没有停顿太久，壮硕身形略微扭曲，整个身躯散发出澎湃的剑意与剑气，化为一柄大剑，就像刚刚施展融空豪火的青年射去。
　　“裂天之角！”
　　青年气息暴涨的同时，背后甚至显出了火麒麟的虚影，面对巨剑的轰射，青年蓄势出拳，好似将火麒麟虚影的尖角，附着在拳锋上一样。
　　“锃~~~”
　　眼见巨剑与麟角拳轰射在一处，散发出照耀天地的旋光，旋即彼此崩退，一众强者都期望青年能够得胜。
　　“嗡~~~”
　　就在青年倒飞的身形，被炸裂出剑孔伤势之际，稍稍崩退的巨剑，竟然再度一兜一射，如影随形般追上了他。
　　“锵~~~”
　　青年右手一抖，从衣袖中竟透出实质的麒麟角，想要抵挡巨剑轰击。
　　“噗~~~”
　　巨剑与麒麟角交击在一起的瞬间，竟然化散成众多游鱼般的剑光，毫不受力一般划过麒麟角，将青年的身体洞穿。
　　“呜~~~”
　　待到从青年背后透出的道道剑光，聚成郑凡的身形，他脸上不由露出了诡笑，前冲之势就犹如慢动作一般。
　　在此之前，被黑刀在脖颈划出丝痕的女子，肌肤化为晶石的头部，已然与身体分离，鲜血从脖颈喷出，晶躯失控从半空掉落。
　　“嗡~~~”
　　一名妇人所弹出的水滴，接近郑凡的时候，蠕动着放大，转眼就化为排空巨浪，层层叠叠轰在他的身形上。
　　巨浪就好似有着粘黏之力，只见郑凡被排轰的身形，倒退速度并没有巨浪涌动速度快，被一bobo巨浪所过不断形成冲击。
　　“轰！轰！轰~~~”
　　出乎众人的意料，郑凡看似被巨浪轰击，可是一众强者之中，一名老者的身形，却好似遭受无形攻击，每一次被无形溺创，肌肤都会出现密集裂纹。
　　“停……”
　　还是一名少女，率先发现了，郑凡被巨浪所排轰，产生振动的身形，不断扩张出老者的光影。
　　没待弹出水滴的妇人收手，郑凡双眼好似盯上了妇人一般，身形震荡出妇人的光影，旋即在巨浪之中消失不见。
　　“嗤~~~”
　　眼见妇人抽筋一般在半空颤抖着，胸口由内而外刺出两只大手，生生将她的身体撕裂，悬空宗少数强者，好似看到惊恐的事物一样，纷纷退开了一些。
　　“噗~~~”
　　妇人身躯很快被撕成两半，伴随鲜血喷发，向着满目疮痍的地面掉落。
　　“树界降临！”
　　犹如魔鬼的郑凡双手结印，一身凡古之力化为澎湃爆发的木属性灵元。
　　“轰~~~”
　　眼看郑凡站立半空的身形，径直向大地上坠去，少数人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
　　随着郑凡双脚着地，轰坠地面之中，结印的双手向地面上猛然一按，浩瀚大地就像是产生了激烈的涌动，造成了动荡的大地震。
　　“嘭！嘭！嘭~~~”
　　一根根古藤从大地中冲出，不但极为粗壮，而且还在不断生长。
　　“缠天！”
　　挺起身形的郑凡，在一卷卷古藤倒升天际的同时，双手结出古印诀，向着上空仰望，双腿微曲，做出了蓄势弹跳的动作。
　　“嗤~~~”
　　就在手持折扇的老者，向着一卷卷粗壮古藤挥击之际，郑凡下蹲的双腿发力，身形化为一道剑柱向他冲射。
　　不朽的光属性灵基轨迹，配合凌厉的剑气，一举冲击在半空中老者的小腹上，使得他弓起的身形，犹如一只大虾一样，背部朝上倒升。
　　“隆~~~”
　　丝丝流转的风灵力，好似在老者身体表面化出丝线风甲，直到老者身形被剑柱洞穿，一环剑气扩张而出，压缩的剑柱再度向上空冲射一段距离，才为之停止。
　　郑凡化出形体之后，冲天剑光还是久久不散。
　　古树界生生不息暴涨涌动，仿佛极为恐怖的事物降临在世间。
　　“轮回之印！”
　　红眼的郑凡，并没有罢手的意思，在冲天剑光轨迹，向着他身形收缩之际，已经将轮回石珠取出，手上透着震裂之力，向剩余的强者抖出。
　　“轰！轰！轰！”
　　一颗颗轮回古梵文，已经从轮回石珠中透出，就疯狂放大，散发出耀眼的轮回光华，向一名名强者轰印。
　　“呜~~~”
　　转眼之间，对于逆天噬古修士来说，就在一颗颗轮回古梵文难以抵御之时，郑凡一身不朽灵基再变，透出恐怖的核裂变气息。
　　“隆~~~”
　　一名气息精纯强劲的男子，旋身一脚踢开放大的轮回古梵文，再展身已经到了郑凡近前，一拳将天魔变的少女虚影击散，实打实的轰在他胸口。
　　翻身而出的郑凡，好似吃了亏的凶兽，再度向气息精纯的男子冲去。
　　“啵~~~”
　　核裂变光华翻涌的拳力与男子拳锋相交，并没有立刻产生激烈的爆炸，却让天地为之一震，好似时空出现了紊乱。
　　“轰隆隆~~~”
　　直到郑凡身形后靠入扭曲空间，翻涌的核裂变拳力，才不可抑制的爆发，扩张出将天地映衬如白昼的刺眼光华。
　　一蓬剧烈的核爆炸在半空扩散，不但将男子的身形湮灭，更是波及余下的十八座悬空大山。
　　蘑菇云升腾，在轮回印记的轰击中，一些逆天强者根本就来不及逃走，就被光爆淹没。
　　一行行冲击波在半空中肆无忌惮扩散，横扫座座悬空大山。
　　一段时间过后，核爆炸的辐射与冲击波向一点收缩，天地间依旧有着极为恐怖的情景。
　　树界降临所生长的一卷卷古树藤，并么有在核爆炸之中，遭受强烈的破坏。
　　待到核爆过后，一根根粗壮的蔓藤，就好似烧红的烙铁，少数几根还缠绕着几具面部全非的强者尸体。
　　而被轮回印记轰在身上的噬古者，则是身体不同的地方出现塌陷，遭到轮回光辉所染。
　　“隆！隆！隆~~~”
　　十来座悬浮大山，虽顶过了核爆炸的破坏，没有被湮灭，却再难以悬浮半空之中，相继向残破的大地坠落。
　　“还不跟我走吗？”
　　郑凡的话语声响起，正是对殷红血凤纹流转的方欣然所说。
　　仔细观察方欣然的护体凤纹，就能发现，那美丽的凤尾上，带动着一颗极为古老的印记，所释放的淡淡光华，甚至让轮回之光都为之回避。
　　“那颗印记是什么？”
　　饶是郑凡身上印纹有够多，还是感觉到，血凤尾上的那颗印记，有着极强的象征性，并且与他之前所见过的印记，有着很大的不同。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你毁了悬空宗，必须将命赔上。”方欣然冷淡的目光，对郑凡流露出一抹杀意。
　　“你要杀我？”
　　郑凡呼吸逐渐深沉，驱动轮回石珠旋转，吸收了七名噬古逆天强者所化的轮回之光。
　　“嘭~~~”
　　就连树界降临所生长的一蓬恐怖古蔓藤，也为之爆散，化为星星点点的辐射霞光，向着郑凡身形收敛。
　　不同于方欣然，少数几名剩存下来的悬空宗强者，脸上有的只是惊恐，甚至再不敢说出什么。
　　在悬空宗剩存的几名强者看来，眼前这个男子的逆天战力，实在是太过恐怖了，几乎是到了难以抵御抗衡的地步。
　　“若是我不杀你，悬空山脉岂不是白白被你毁了，你受死吧。”方欣然向郑凡一指，在她体外缭绕的血凤之纹，已然带着凤尾那颗古老印记的光华，向着他冲射而去。


第六百二十七章 同返

　　“嘭~~~”
　　凤翔长空，一举将郑凡的身形洞穿，待到残影散去，他的本尊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
　　凤纹回转附在方欣然的娇躯之上，她的面色先是略微一沉，但很快像是有所回忆，露出了痛苦之色。
　　“欣然！”
　　本想给方欣然留下深刻印象离去的郑凡，发现她一双秀手捂头，却再度从扭曲空间中出现，向着她接近。
　　“噗~~~”
　　就在郑凡关切方欣然的情况之际，一道手臂粗壮的精光，却突然被她从掌心射出，轰入郑凡的心口中。
　　“咔！咔！咔！”
　　古铜色肌肤从心口开始龟裂的郑凡，脸上露出的惊讶神色，似乎没想到会被方欣然所趁，不过却还是在精光藤触洞穿后心的情况下，一点一点拉近与她的距离。
　　“说起来，总归是我欠你的。”
　　艰难来到方欣然近前的郑凡，伸手向着她的俏脸摸了摸，眼中满是爱怜之色。
　　“轰~~~”
　　隐隐有着模糊回忆却头痛欲裂的方欣然，一掌将郑凡推飞，手臂粗的精光藤触，也从他被洞穿的心口中抽出。
　　一缕鲜血从郑凡嘴角印下，心脏被击碎过后，他已然是遭受到了重创，尤其是肌肤蔓延的裂纹，更是缓慢向着全身散发。
　　“凌晗，杀了他。”
　　悬空宗剩下几名强者之中的一名老妇人，眼见方欣然一举杀伤郑凡，连忙对她鼓动道。
　　“这个魔头毁了悬空山脉，一定要将他灭了才行。”直到这时，悬空宗的一名强者男子，才欲要郑凡的命。
　　“呜~~~”
　　从方欣然掌心中射出的精光藤触，在她神色痛苦想要发泄的表情中，再度向郑凡甩射。
　　“铮~~~”
　　没等心脏溃碎的郑凡做出反应，他背上的浩天剑，却化为了白衣少女，一手透出剑光将藤触荡开。
　　“嗖~~~”
　　白衣少女抓上有些愣神的郑凡，急速向着远方天际飞遁，转眼间剑光就消失不见。
　　“嗡~~~”
　　血凤翔空，不知道为什么极为心酸的方欣然，娇躯一窜站在其上，直向带着郑凡逃走的白衣少女追去。
　　因为凤尾上那一颗淡淡的古老印记光华，凤翔天际的速度，比起消失的剑光只快不慢。
　　不同于方欣然，悬空宗剩余的几名强者，再想追已是来不及。
　　“尊者曾经说过，不允许凌晗离开悬空山脉的……”老妇人对于方欣然追击郑凡，不免有些担心。
　　“那个人好像是来找圣女的，现在她追出去，未必是件好事。”鼓动方欣然杀郑凡的男子，倒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嗡~~~”
　　距离悬空山脉遥远的平原之上，星罗盘已经显出了长生禁地的景象，盘坐其上的郑凡，一身轮回光华涌动，带给人不朽灵基动荡之感。
　　翔空血凤出现在了郑凡的视线之中，让他所背的浩天剑不断泛出剑鸣。
　　“嘤~~~”
　　血凤被方欣然收附在娇躯上，只见她凌空一跃，从掌心中透出的精光藤触，已经向星罗盘上的郑凡头部激射。
　　“这可真是要我命啊！”
　　郑凡脸上露出心痛之色，身体中一道轮回锁链蓬起，向着本源藤触绞去。
　　“锃~~~”
　　轮回锁链与本源藤触一经接触，爆发出四射的刺目光华。
　　同一时间，就在方欣然飞近郑凡之时，想要将肌肤上血凤之纹那颗古老印记带出之际，星罗盘却爆发出光华，将两人同时照在其中。
　　“呜~~~”
　　待到爆发的星罗光华收敛，不只是郑凡和星罗盘，就连方欣然也在平原上不见了踪影。
　　感知跨越灵域与秘海的郑凡，只觉得身体中的三十六道轮回锁链，脱体而出的一部分，已经对方欣然形成了杀势。
　　如果不是郑凡硬生生用意念阻住，三十六道轮回锁链对方欣然的击杀，只怕还没有等到长生禁地，她即便不死，也要遭受到三十六道轮回锁链的冲击。
　　“欣然，是我，我是郑凡……”
　　郑凡可以确定是方欣然没错，因为他对于本源藤触并不陌生。
　　当初若不是方欣然推了郑凡一把，代他承受了本源藤触的射杀，郑凡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一定。
　　郑凡一直都认为方欣然没死，并最终找到了她，却没成想她似乎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欣然反弹的关系，待到郑凡与她在长生禁地跌撞而出，使得一方山林都在摇晃。
　　星罗盘的光华收敛，而带着方欣然从圆盘上空冲出的郑凡，则是重重摔入山石之中，一时之间难以起身。
　　巨大碎石坑洞中的郑凡，甚至已经难以收起星罗盘，一身躁动的三十六道轮回锁链，因为被他意念生生所阻，反而钻入他体内形成了反噬。
　　“死……”
　　尽管方欣然感觉到，在类似传送的过程中，郑凡对她留了手，但她却依旧毫不客气，挥手带出血凤纹理，对眼前男人形成弑杀光辉。
　　眼见凤喙就要射入郑凡灵宇之际，方欣然脑海中突然涌现出，她与这个男人行走在街道上的画面，甚至在海岛上举行婚礼的扭曲景象。
　　“轰~~~”
　　带着弑祖烙印的血凤之纹，在方欣然潜意识与心绪动荡的过程中，稍稍被她引得一偏，从郑凡头部一侧没入大山之中。
　　肉眼可见，长生禁地第二崇的其中一座山林，竟然在缓慢的崩溃，使得一些修士遭到了波及。
　　没能飞身而起之人，纷纷被爆散溃灭的山林所震荡。
　　在山林崩溃的过程中，郑凡身形也被蓬勃喷发的巨石所震，转眼之间失去了意识。
　　“倒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还没有真正深入长生禁地，就爆发出如此可怕的波动！”落霞宗的一众修士在山林缓慢大规模爆碎的情况下升空，耿斌的脸上满是惊色，向着远方遥望。
　　“不会是郑凡和那个飞行极快女人，所弄出的动静吧？”带队的苏文杰，因为之前郑凡和宫装女子的出现，不免有所猜测。
　　“将山林崩碎的源头，似乎在远方，我们过去看看。”书香气妇人柳月琴，对于郑凡颇为担心。
　　“呼~~~”
　　磅礴山林溃碎的过程中，落霞宗一众精英修士在半空中急飞，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来到了力量爆发的源头。
　　“小凡……”
　　看到郑凡被安置在一方古石湮灭的巨坑中，心口有着拳头大小孔洞生死不知，柳月琴就要上前，却被苏文杰所阻。
　　“那两个人！”
　　耿斌倒是当先感受到了古怪的局面，一名白衣少女扶着郑凡，警惕看向略有痛苦迷茫的白袍俊俏公子哥。
　　柳月琴对于白衣少女倒是不陌生，知道她是浩天剑所化，不过戴着高高的黑纱帽，一身白袍的公子哥，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从白衣少女对待方欣然有着些许惧意，不是太敢上的情况来看，耿斌多少能够意识到白袍公子哥的强劲。
　　“难道说郑凡是被那公子哥所伤吗？那个逆天底蕴恐怖的怪物，竟然会败了……”耿斌心思细腻而复杂，不断观察着情势。
　　星罗盘已然被方欣然收起，倒是没有让柳月琴等人看出太多端倪。
　　而被白衣少女所扶的郑凡，不只是百会穴和神庭穴聚集凡古之气，就连靠近心口的天池穴，也开始出现了凡古之气的聚集，带动附近一片穴位泛亮，并修复着心口处的破洞。
　　“看起来应该是心脏被击碎了，这么严重的伤势，竟然能够恢复吗？他所修炼的仗天魔功，明显与我的有很大不同，似乎要借此伤势冲击第三层了。”苗曦对于郑凡一身裂纹，在部分穴道泛亮的情况下被封闭，不由暗暗上了心思。
　　“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耿斌因为不修炼仗天魔功的关系，显然对女扮男装的方欣然更加关注。
　　“他该死。”
　　方欣然忍耐模糊记忆浮现的不适，嘴上虽回应的坚决，可是却并没有趁机将郑凡置于死地，而是任由他的伤势缓慢恢复。
　　落霞宗的几名精英弟子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郑凡，怎么招惹了这个恐怖的公子哥。
　　不过有一点落霞宗众人却能肯定，只怕大家一起上，也不见得是这个公子哥的对手。
　　“呼~~~”
　　本已经停止呼吸的郑凡，突然倒吸一口气，好似憋了很久一样。
　　“小凡，你没事吧？”
　　看到郑凡恢复意识，柳月琴连忙询问道。
　　心脏蠕动重新生长而出的郑凡，睁开双眼向方欣然看去，并没有给柳月琴回应。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要进犯悬空山脉？”方欣然对郑凡流露出一抹杀意，思绪与心绪却无比的混乱。
　　在方欣然看来，即便本源藤触极强，也不至于一击将郑凡重创，他似乎躲都没有躲。
　　而星罗盘传送的过程中，郑凡也有对方欣然造成杀势的机会，可是三十六道轮回锁链，却被他主动压制了。
　　“因为你根本就不叫什么狗屁凌晗，而是我郑凡唯一的妻子方欣然，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就是要带你走的……”郑凡说出的话，让方欣然不由后退一步，显然产生了自我猜疑。
　　“闭嘴，你若是再胡说，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方欣然并没有恢复记忆，自觉势弱对郑凡厉声道。
　　“我没有胡说，这上邪还是咱们成亲的时候，你亲手所写的纪语，当初在海底墓葬你为了救我，同样是被那本源古藤洞穿了心口，难道是这个原因，让你失忆了吗？可是我之前的心脏也被射碎了，并没有出现你这种情况，区别就在于咱们现在比以前强了不知道多少。”郑凡从锦囊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将其虚托到方欣然面前。


第六百二十八章 路径不同

　　“妻子？”
　　崩溃的山间，不只是柳月琴，就连耿斌等人都对郑凡的说法，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这个公子哥是女扮男装吗？”
　　苗曦注视着一袭白袍，俊俏的方欣然，心中甚至怀疑，郑凡会不会不是她的对手，为了活命才说出的之前那番话。
　　方欣然将小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上邪纪语，脑海中涌现的模糊回忆，甚至让她更加头痛欲裂。
　　“这里没你们的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对于落霞宗众人，以及长生禁地二崇山林中的其它势力修士，郑凡没好气言语道。
　　“嗡~~~”
　　当着众人的面，白衣少女身形扭曲，竟然重新化为了浩天剑。
　　“这把剑器！”
　　耿斌对于少女所化的宽阔长剑，眼中隐隐流露出一抹惊意。
　　“小凡，长生禁地似乎深邃异常，宗门之人想要进入核心地带，可能需要你的战力。”柳月琴并没有离开，而是对郑凡商量道。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顾得上你们吗？”郑凡从古石碎坑中起身，注意力更多是放在方欣然身上。
　　在众人的注视中，方欣然俏脸神色不断变化，心神不定的状态非常明显。
　　“先走了。”
　　郑凡对方欣然召唤一声，已经向着长生禁地第三崇的方向走去。
　　“等等，这里是什么地方？”
　　方欣然下意识追上郑凡，有着要回去悬空山脉的意思。
　　“这里是东林灵域的长生禁地。”
　　郑凡回应的非常简单，当着外人的面，并没有说明什么。
　　“东林灵域吗？”
　　作为南荒灵域修士的方欣然，尽管在此之前意识到了被星罗盘远距离传送，可是在得到郑凡的答复之后，却依旧不免神色有异。
　　“那圆盘被你收了？”
　　郑凡因为短暂失去意识的关系，对方欣然确认道。
　　发现方欣然轻微点头，郑凡倒是没有追要星罗盘的意思。
　　落霞宗一行人相继飞身前行，对于方欣然的出现虽有很多疑惑，可是因为郑凡拉拉着脸的关系，却也不好多问什么。
　　“那两个人出乎意料的强，看来有必要禀报师兄一声了。”在落霞宗众人离开之后，一块巨石后方才有着阴影一般的青年现身，脸上挂着嘚嘚瑟瑟的阴笑。
　　“她应该是欣然没错，否则刚刚那血凤之纹甚至有杀我的机会，根本就不会射偏，造成大山的崩溃。”郑凡心中所重视的，是身后的方欣然，还是不是她本人。
　　在郑凡看来，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方欣然记忆丧失了倒不要紧，只要不是类似于被人夺舍的情况，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算没有他，难道咱们就无法深入长生禁地了？这个家伙还真是自大。”在异样的氛围中，苗曦用眼神向耿斌传达着不满。
　　“同郑凡一路，倒也没什么不好。”
　　心思深沉的耿斌，则是想着能不能有机会，从郑凡身上得到什么。
　　郑凡缓缓在残破的山林中跳纵，精壮肉身所显露凡古之气聚集的窍穴，已经开始缓缓隐去。
　　看着郑凡一身碎裂的肌肤愈合，就连心口拳头大小的贯穿伤，也在血肉蠕动的过程中封闭，苗曦甚至忍不住想要询问，他所修炼仗天魔功的究竟。
　　“空间和气息似乎有了变化。”
　　到了长生禁地三崇山林之时，苏文杰略有所感，暗暗斟酌道。
　　跟着郑凡的方欣然，因为迷糊记忆的关系，心中虽有很多话想要问前面的男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长生禁地三崇所对应的，应该是三境十二阶之中的金丹期，以我暂时能够发动的逆天战力而言，即便是深入到十二崇，问题也应该不大。”郑凡深吸一口气，暗自感叹找到方欣然，以后反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之前郑凡通过星罗盘，也只是想要试图发现方欣然在什么地方，状况究竟如何，却并没有做好与她真正相见的准备，更没想到会被传送到南荒灵域的悬空山脉。
　　再加上方欣然失去记忆，现在又返回长生禁地的关系，郑凡也不确定，将她强行带在身边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郑凡不被轮回之源所侵倒也无妨，可在前方是绝路的情况下，他现如今都是朝不保夕，更不要说照顾方欣然了。
　　“话说现在欣然的战力，可真是惊人，那本源古藤，应该已经被她吸收了，血凤之纹尾部的那颗古老印记，更是蕴含着超出认知的力量，这种情况，必然是噬古者无疑了，如果灵虚界会有葬古灾劫，她又要怎么办呢。”郑凡不免暗暗发愁。
　　尽管强横的战力，是在修炼界中生存下去的基础，可是这种超乎正常修炼所获得的不朽根基，对于郑凡而言，却也是沉重的心理负担。
　　“深入长生禁地的速度，远远比之前快了很多，小凡你怎么看？”不知道是不是方欣然的出现，柳月琴对郑凡的称呼也有所改变。
　　“十二崇之前我还有些信心，到时候可能会有接应之人，改转禁地的生门进入，其实有关若瑶她们在，即便我不跟着也不一定会出什么事。”郑凡对书香气妇人回应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能够到十二崇的所在，就会有接应之人出现，接下来的路反而会相对容易一些吗？”柳月琴多少明白了郑凡的意思。
　　“我也是听人说的，具体如何不能确定，毕竟我所重视的，不是在长生禁地所举行的百宗大战。”郑凡的说法，先是让柳月琴有所讶异，不过转念却释然了一些。
　　“现在有好几个势力在后方跟着咱们，长生禁地的危险倒是其次，我担心没有你的情况下，会遇到难以应对的强者。”柳月琴犹豫着说道。
　　“愿意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好了，等到再走一段，就在长生禁地三崇所在休整一日，真正的竞争还没到来呢，其实我也不能肯定，此番深入长生禁地，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郑凡先是露出了不在乎的神色，可是说到后来，神情却凝重了不少。
　　在没遇到什么危险，落霞宗众人放开了赶路的境况下，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已经近乎于翻过了长生禁地三崇的其中一座大山。
　　柳月琴按照郑凡的意思，与落霞宗另外一名带队之人苏文杰又商量了一番，适时在山林中停下休整。
　　不出柳月琴的所料，在落霞宗众人停下之后，其它几个势力的修士，也没有了前行的意思，吊在落霞宗队伍周围的远处。
　　到了夜晚，追上郑凡的合欢宗少女，甚至升起了篝火开始做饭，将被他打死的虎兽收拾出来。
　　对于说是为海军做事的合欢宗少女，郑凡倒也没有过于排斥，最为重要的还是她拿出了苍穹诀以供参详。
　　噼噼啪啪的篝火旁，郑凡一边吃着合欢宗少女递来的肉汤，一边观看苍穹诀卷轴。
　　距离郑凡不是太远的方欣然，发现合欢宗少女周到伺候着他，心中没有来的涌起酸意，看向二人的目光都没有好气。
　　对于方欣然，郑凡则是有意没有理会，似乎想要多给她一些时间。
　　“呵呵~~~真的是好香，不知道能否讨一碗肉汤，我这里有酒，如果兄台不介意的话可以同饮。”在落霞宗一众人坐在一处，略有警惕看着到来的青年。
　　郑凡脸上微微一笑，将苍穹诀卷轴收起，对青年示意坐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看诸位像是宗门之人，不知道来自于哪里？”青年取出酒杯，将酒葫芦打开，显得颇为讲究。
　　“太丰王朝的落霞宗。”
　　郑凡闻了闻酒葫芦中泛出的极度辛辣酒气，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酒……”
　　合欢宗少女单是闻着酒气，脸色就已经通红，甚至有了些醉意。
　　一时之间，即便在远处有一段距离的落霞宗众人，都纷纷起身退避，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这酒是百年醉，若是承受不了它的人喝下去，都会一醉不醒。”青年笑着倒了两杯酒，使得合欢宗少女也警惕退开。
　　“似乎很有劲儿的样子。”
　　郑凡一脸感兴趣的神色，甚至没有尝试着闻有迷幻光华的酒气，接过酒杯就将其中浓稠的酒液一饮而尽。
　　“啊~~~”
　　憋了有一会儿的郑凡，长出一口气，已经是脸红脖子粗。
　　不同于郑凡喝酒之后，所流露出的粗犷奔放之感，青年则是自己盛了碗肉汤，自顾自津津有味吃了起来，偶尔小饮一口。
　　“你是刻意找来的吧？”
　　郑凡取出烟斗点着，咧着大嘴对青年笑问道。
　　“只是听说这一路中，有着极强的逆天之人，有些好奇过来看看。”青年淡笑着言语道。
　　对于青年所说的一路，郑凡倒能理解是怎么回事，长生禁地分为三十六崇，而每一崇又是由一百零八座山林呈圆圈状合围而成，在长生禁地外围，从不同的山林进入，路径自然是有所区别。
　　“现在看过了，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强？”郑凡抽了口烟斗，饶有兴致笑问，还看了一眼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方欣然。
　　“你们是一起的吗？”
　　青年关注郑凡和方欣然之后，并没有给出正面回应。
　　“岂止是一起。”
　　郑凡看着方欣然玩味一笑，并没有对青年道出二人是夫妻关系。


第六百二十九章 劝阻

　　“轰~~~”
　　长生禁地十二崇山林的古树，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抡动粗壮的树枝，直将郑凡荡退。
　　眼看着郑凡双脚牢牢插入泥土中，身形不由自主后退带出的沟壑，苗曦不由露出了震撼之色。
　　进入长生禁地的一个月时间之中，随着落霞宗一众修士，向着禁地深入，过了八崇山林，就已经开始遭受到禁地危险生灵的不断攻击。
　　在前八崇山林，禁地之中的灵物，还对一众人所释放的气息有所退让，可是再往后走，情况却有了很大的不同。
　　“嗖~~~”
　　双臂交叉架挡在身前的郑凡，强行挺住身形，待到粗壮树杈抽击在身上的劲力有所消褪，他一脚后撤一步重重一跺，身形化为流光再度向古树冲去。
　　“隆~~~”
　　随着郑凡冲出的流光，划过玄妙轨迹，躲过古树枝杈乱鞭一般的抽击，已然射在五人难以合抱的树干上。
　　看到郑凡显出身影，一拳深入树体之中，将古木打得龟裂纷飞，造成树体的震荡，柳月琴不但没有丝毫喜色，反而为他暗暗心疼。
　　“嘭！嘭！嘭~~~”
　　一圆圆松塔般的果实，轰击在郑凡身形的同时爆炸开来，好似一蓬蓬扩散的针光。
　　“轰！轰！轰！”
　　任由尖锐的果实射入肉体，郑凡却寸步不退，左右双拳轮番向古树干重击，不断将树体打出爆碎的木片。
　　“若瑶，你们能不能帮他一把，一路走到禁地的十二崇山林，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而这长生禁地恐怖生灵的攻势，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柳月琴对一双灵目星衍光华流转的少女道。
　　“他已经显出了疲态。”
　　苏文杰深吸一口气，却无奈摇了摇头。
　　“他当然会累，攻靠他一个人，守也靠他一个人，到了这长生禁地的十二崇，灵物的威胁几乎是堪比生死境中的羽化豪修。”柳月琴只恨自己没有实力帮上忙。
　　“隆~~~”
　　就在柳月琴话语刚刚落下之际，郑凡的身形，已经再度被古树枝抽飞，坠摔在远处的地面上，再没有立刻反攻。
　　看到郑凡挣扎了一番，极度吃力却没有站起身形，柳月琴连忙带人向着他跑去。
　　“实在是好痛！”
　　发现古树没追击，郑凡这才不断揉着胸口哀嚎。
　　“小凡，你没什么事吧？”
　　柳月琴看着他那布满裂纹和伤势的肉身，担心对他问道。
　　“这可真是寸步难行，如果没有人引领着，只怕你们是很难赶上百宗大战了。”郑凡喘着粗气，将破入肌肤中的尖锐果实逐个拔出。
　　“嗤~~~”
　　振翅的声音刚响起，一道锋利光华，就已经向落霞宗众人扫去。
　　“铛~~~”
　　郑凡一把将柳月琴等人拨开，强硬的意志附在手臂之上，增加力量的同时，肉体的防御也得到了明显的增幅。
　　发现一只比人还大的螳螂，前足犹如大刀一砍看在郑凡格挡的手臂上，将他有着霸意增幅犹如岩石的小臂，都开出一道大口子，受到惊吓的柳月琴等人不由下意识退开。
　　“一路走来，还没看到他出宝物，这就证明还有余力。”耿斌神色深沉，暗暗冷笑道。
　　“出剑啊！”
　　柳月琴的大声提醒，明显也是对郑凡所说。
　　“嗡~~~”
　　郑凡顶着螳螂的挥砍，不退反进，一把将其另一只前足抓住，竟然与体形比常人还巨大的青芒螳螂轱辘到一起。
　　山林之中，一时之间土石飞扬，郑凡与青芒螳螂不断扭滚，带个人极为原始的野性。
　　“轰！轰~~~”
　　螳螂足所带起的锋利嗤响声中，郑凡偶尔用拳头击在其头部的声音更大。
　　乱象持续了百息时间过后，螳螂的力量终于跟不上，而郑凡一身则是再添了几道寸长的血口子。
　　“呼！呼！呼~~~”
　　没等柳月琴等人接近，郑凡将头部被打爆的青芒螳螂推开，四仰八叉躺在碎石地面上，不断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别着急，时间还很充裕，先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将肉体的伤势恢复。”柳月琴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方欣然，旋即对郑凡劝道。
　　“在这长生禁地之中，有多少时间都是不够的。”郑凡硬挺挺坐起身形，用手抹了抹眉上的口子。
　　“郑凡大将吗？海军大都司殷奕让我来接你。”一名身着厚甲，提着大枪的男子，一步步接近落霞宗众人的同时，声音浑厚道。
　　“来得正好，欣然，你跟着大伙儿走。”
　　对于身着厚甲男子没弄出什么动静，就找到了众人，郑凡稍稍松了口气道。
　　“他应该是从层层山林交界之处过来的，那样阻力才能小一点儿。”好歹也来到了长生禁地的十二崇所在，罗贞早早就已经发现，长生禁地崇崇山林之间的地带，还是相对较为安全的。
　　“你不走吗？”
　　柳月琴对于郑凡的说法有所异议，对他探询道。
　　“我虽说不上是时代的残党，但也已经走在绝路之上，即便修炼界容得不下我，灵虚法则却会将我拖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我跟着你们也不会有出路。”郑凡缓缓站起身形，从喉咙里发出笑声道。
　　“郑凡大将，海军大都司殷奕让我带你去长生古城。”厚重铠甲男子面罩中露出的双眼，讶异之色一闪即逝。
　　“我又不是没长脚，用不着你来带，照顾好我们落霞宗的人就行。”郑凡咧嘴一笑，根本就没有听从铠甲男子安排的意思。
　　“百宗大战开启之日，拖不了多长时间，还请郑凡大将准时现身长生古城。”铠甲男子语气郑重提醒道。
　　“该到的时候，我自然会到。”
　　郑凡玩味一笑，再没有搭理铠甲男子的意思。
　　“若是没有你的话，众人深入长生禁地十二崇都非常勉强，再跟着你，估计也只能拖你的后腿，那我们就先前往长生古城了。”柳月琴出于现实考虑，做出了不得已的决定。
　　“这样最好。”
　　看到铠甲男子当先退走，郑凡稍稍转身，再不面对柳月琴等人。
　　“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会死。”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欣然并没有离去，突然开口对郑凡道。
　　“来到灵虚界，最为让我怀念的，就是在千灵宗安静修炼的日子，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郑凡略有感慨道。
　　“事在人为，只要你愿意在宗门中修炼，没有了千灵宗，还有别的宗门，你深入长生禁地，恐怕真正的目地，远不是像你口中放弃了希望，反而想要通过不断的冲撞，深层次淬炼肉身和不朽根基吧？”方欣然看向郑凡的目光，透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被你看穿了吗？那就没办法了，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确实要在大劫来临之前，让肉身和不朽根基更为扎实，这样才有扛过去的机会。”郑凡喘着粗气无良道。
　　“现在离开这处禁地还来得及，淬炼自身不一定要这般激烈，清修一样可以，况且从一路走来的情况看，你觉得能闯过长生禁地的三十六崇山林吗？这才刚刚到十二崇，你就已经后继无力，估计再往后每增加一崇，危险和困难都会有着超出认知的提升。”方欣然一副瞧不上郑凡的样子，白了他一眼道。
　　“到了这里，确实已经很勉强了，不过只要再走一崇，就能见识到超越灵修的仙阶层次。”郑凡忍不住好奇道。
　　“一个朝不保夕的噬古者，还提什么仙阶，你若不是好高骛远，相信也不会落得现如今这般危机的地步。”方欣然虽没有跟着落霞宗众人离开，却也没有与郑凡继续深入长生禁地的意思。
　　“说得好像你不是噬古者似的，有没有考虑过，一旦灾劫降临你要怎么办？”郑凡淡笑着调侃道。
　　“送我回南荒灵域的悬空山脉，即便整个灵虚界真有灾劫，那也是听天由命之事，你煞费苦心钻营，殊不知心境已乱，这对渡劫没有任何好处。”方欣然的说法，让郑凡眼皮不由略微睁开了一些。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让我选择放弃？”郑凡深吸一口气，神色郑重了很多。
　　“利益并非一切，不管是百宗大战也好，还是域战也罢，甚至是这长生禁地的机缘，真是你想要的吗？我只是觉得，这些并不是你的初心。”方欣然平静注视眼前的男人道。
　　“你恢复记忆了？”
　　郑凡不确定，方欣然为何会如此敏感。
　　方欣然若有所思，却摇了摇头，似乎也不清楚，她脑海中那些模糊而朦胧的记忆。
　　“就算回到南荒灵域的悬空山脉，情况也不见得能有所改观。”郑凡看了看远处残破的古树，以及山林深处的重重黑影，却出奇想到了在千灵宗的日子。
　　“若是你愿意，可以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宗门，在那里静静等待着天劫的到来。”方欣然对郑凡虚伸秀手，缓慢从他肉体的伤势中，抽出一道道伤痕光影。
　　“你这刻印灵基还真是玄妙异常，估计不只是能抽出伤之力，恐怕还有着掠夺与刻印的功效。”郑凡一身伤势在伤痕光影褪去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对于郑凡提起刻印灵基，方欣然一双美眸不由有些讶异。


第六百三十章 堵门口

　　长生禁地十二崇山林中，听了方欣然的劝阻，郑凡终于开始退却。
　　“我送你回南荒灵域，恐怕有些困难，你得跟我一起在东林灵域才行。”郑凡不想让方欣然离开，更多是担心她。
　　“不行，我一定得回南荒灵域。”
　　方欣然极为坚决，让郑凡不免有些为难。
　　“将星罗盘拿出来吧。”
　　看到方欣然不会退让的神色，郑凡不由叹了口气。
　　“呼~~~”
　　随着方欣然的玉戒放出光华，圆形石盘很快被安置在地面上。
　　“嗡~~~”
　　郑凡示意方欣然一同站在星罗盘上，在心念变化中，将年轮光幕在身下释放，附着在星罗盘的表面。
　　发现悬空山脉的光影，同星罗盘契合，带动一个个格子出现调整，方欣然多少有些奇异之色。
　　“或许像欣然所说，找一个没人认得我的地方，倒是一条出路，不过修炼宗门恐怕是不行了！”郑凡在心中暗叹道。
　　“呜~~~”
　　直到星罗盘喷薄的光华，将郑凡和方欣然身形淹没，待到光华收敛，两人连带圆盘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个小子可真是一个煞星，如果不是那姑娘劝阻，只怕他非要将咱们撕碎不可。”郑凡离开的十二崇山林中，被他打得碎木纷飞的古树，竟然开口泛出了幽幽言语，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作为长生禁地的守护灵物，在无法离开禁地的情况下，一旦他深入触动长生之源的变化，咱们更是活不了，好在他知难而退了。”一只大黑熊，从山林深处走出，呼呼着口吐人声。
　　“那个姑娘说得是对的，即便他再往禁地中深入，对于自身的情况，也没什么帮助，与其继续吞噬古息，倒不如调整自身，他那一身逆天积累实在是太惊人了。”一只看似不大的青色老鼠，不着痕迹出现在黑熊的一边。
　　“与那小子相比，劝说他的姑娘，底蕴也是极为惊人，只是凭咱们的眼界，看不透她底蕴的来历而已。”树干被破坏的古树，幽幽言语道。
　　这个时候的郑凡，若是知道长生禁地十二崇的灵物能说话，只怕都要再度去而复返。
　　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战力正处于巅峰的郑凡，在百宗大战开始之前，不但离开了长生禁地，更是做出了远走南荒灵域的决定。
　　在此之前，郑凡甚至与拿出百年醉的青年，以及所碰到的天星门少女和宫装女子有过约定，长生禁地深处见。
　　“嗡~~~”
　　悬空山脉的远方，随着星罗光华凭空扩张再收敛，郑凡和方欣然的身形，几乎就是互相抓着对方，才能在圆盘上站稳。
　　“远方应该就是悬空山脉了。”
　　郑凡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儿，难得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方欣然放开了抓着郑凡的秀手，确认了距离悬空山脉已经不远，这才回头看了他一眼。
　　郑凡此前将悬空山脉击沉，方欣然本应该拿他问罪的。
　　可是不断被模糊记忆影响的方欣然，甚至没有说出一嘴留下郑凡的话。
　　“我也该走了。”
　　也正是因为方欣然，郑凡此番来到南荒灵域，才没有离开的想法。
　　“嗡~~~”
　　随着郑凡将星罗盘收起，身形向后一靠，很快就在扭曲的空间消失不见。
　　“他真的是我夫君吗？”
　　方欣然直到这时，依旧不能确认，只是通过朦胧模糊的记忆，对郑凡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呜~~~”
　　通过年轮光幕的威能，在一座巨大雄城之外密林中出现的郑凡，脸色显得极为复杂。
　　“尽管距离比较远，可是同在南荒灵域的话，通过年轮光幕知晓欣然的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就在这座古城中逗留下来吧！”郑凡自言自语的功夫，已经从锦囊中取出白袍和内衬穿戴起来。
　　一身精壮肌肉被掩去之后，郑凡倒不再那么显眼。
　　之所以能来到这座雄城，还是因为郑凡两次利用星罗盘传送期间，隐约发现了这处所在。
　　利用年轮光幕的奇异威能，郑凡来到这座古老雄城，虽颇为方便，可是这里离悬空山脉却是极为遥远。
　　“最好能找一个大户人家安顿下来，俗话说大隐隐于世，相比修仙宗门，退路选择这样的地方，对我来说更合适，就当是提前踩踩点儿了。”换好衣袍的郑凡，迈开步子就往山林之外走去。
　　官道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一袭白袍的郑凡，单单是进城，就排了一会儿队。
　　“静月，你觉得我离开长生禁地，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郑凡利用心念，对背后的浩天剑问道。
　　对于浩天剑表面上很是安静，郑凡只是笑了笑，却隐约能感受到，其极为隐晦的柔和剑意，还是赞成离开长生禁地的。
　　雄城厚重的城墙，还有着古时发生大战，被武器砍划的痕迹。
　　跟随人流进入城门甬道之中，郑凡甚至看到了不少张贴的通缉令。
　　“听说了吗？武成王家的郡主，要进行斗法招亲，这在沧澜城可是盛事啊。”进城的人群之中，有人窃窃私语道。
　　“沧澜城吗？”
　　郑凡对于什么斗法招亲，根本就不感兴趣。
　　在郑凡的盘算中，即便是要找大户人家，他也不会入赘，最好是能找一个没有子嗣的人家。
　　“看起来这座古城的商业，相当的发达，商贩和货物往来众多。”足足在拥挤的城门甬道，走了二十来丈距离的郑凡，能够明显感受到城墙的厚重。
　　“轰隆隆~~~”
　　就在郑凡刚进城的时候，天空中雷声滚动，很快就变得阴沉下起了雨。
　　“这里的空气还真是清新，一定是因为南面那浩瀚森林的缘故。”走在由一块块不大岩石铺就的路上，郑凡并没有因为下雨而着急。
　　不知道是不是时长经历雨天的关系，城中的商贩与行人，也没有太过慌乱。
　　摆摊做生意的商贩，纷纷用油布将摊位盖上，而有些行人则是打开了一把把精美的油纸伞。
　　“比起修仙宗门，这种大城的人文，无疑要好上很多。”任由雨滴将衣袍淋湿的郑凡，饶有兴致行走在街道上暗赞道。
　　“阁下买把伞吧。”
　　看着郑凡被雨淋湿，一名卖伞的小姑娘，对他召唤了一声道。
　　“这位姑娘，你可知城中有没有大户人家招家丁和侍卫？”郑凡笑了笑，并没有掩饰囊中羞涩。
　　“那可真是太多了，只要阁下有实力的话，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座上客，我建议你去武成王府试试，在城南那边，非常的热闹。”卖伞的小姑娘，好心对郑凡笑道。
　　“又是武成王府吗？”
　　郑凡对小姑娘笑了笑以示道谢，不过心中却在暗暗思量落脚之地。
　　凭借郑凡的实力，不要说这沧澜城，天下之大都少有不能去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转世轮回做准备，他也不用来到这里。
　　从北城门向城南走去的郑凡，决定先去武成王府看看，如果能找一个落脚之处，再作打算也不迟。
　　初来沧澜城的郑凡，虽然对这座古城不是很了解，不过在街道上行走的过程中，却将灵觉隐晦放开，纳众人之谈话。
　　“怪不得这座雄城如此浩瀚，原来是南荒灵域沧澜王朝的帝都，城中百姓所说的武成王，是沧澜大帝的皇弟。”郑凡走得并不是很着急，一上午的功夫，竟都没有走到雄城中央的皇家禁宫。
　　浩瀚的沧澜城中，凡人百姓虽居多，修士同样也有不少，像郑凡这般身背佩剑的人，倒也不是太显眼。
　　直到夕阳西下，天空已经早早放晴，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将沧澜城映衬的绚丽缤纷。
　　沧澜城南的武成王府，一些宾客已经开始离开。
　　背着浩天剑的郑凡，来到武成王府正门所在的街道上，稍稍观察了一会儿才上前。
　　“我想在府内找些活干。”
　　对于看门的护卫，郑凡大刺刺道明来意，似乎自己很有价值的模样。
　　“你是想要找家丁，还是护卫的活？”
　　一名身穿铠甲，带给人勇武之感的护卫男子，深深看了郑凡一眼。
　　“家丁比较好。”
　　郑凡早有考虑，没有丝毫犹豫给出了答复。
　　“有户司的推荐函吗？”
　　男子护卫示意郑凡稍稍让开正门，盯着他问道。
　　“那是什么？我可是什么活都能干。”
　　郑凡多少意识到，进入王府干活只怕不简单。
　　“即便你什么都能干，没有户司推荐函，王府也不会用你，如果什么不认不识的人都来王府找活干，府中的安全又怎么保证。”男子护卫拉拉着脸道。
　　“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这么有实力，若是想要对武成王府不利，又有谁能挡我。”郑凡就站在正门前不动，嘞嘞着言语道。
　　“王府门前岂容你放肆。”
　　对于郑凡堵着门口的举动，铠甲男子再难忍耐，上前伸手就去抓他的衣衫。
　　“轰~~~”
　　没等护卫男子的大手碰到郑凡，就觉得一股恐怖隐晦的劲力波动，让他如入深渊。
　　待到护卫男子恢复意识之际，身形已经被排飞而出，跌落在王府正门远处的地面上。
　　“忘了提醒你，我可不是你这种货色随意能触碰的。”郑凡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


第六百三十一章 自我推销

　　“你干什么？”
　　眼见同伴跌飞而出，武成王府正门的另外一名护卫，已经拿出一个小号角吹响。
　　“呜~~~”
　　低沉的号角声音，倒没有惊扰太多人，没等跌飞的护卫男子起身，王府门前风霞一闪，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很快为之现身。
　　“为何在王府门前伤人？”
　　书生手持一把折扇，快速打量了郑凡一眼问道。
　　“我心思在王府找个家丁的活，他非但不让我干，反而对我出手，我若是不展现些实力，岂不是被人小看了。”郑凡咧着大嘴笑道。
　　“头一次听说，找活还用强的。”
　　书生青年皱了皱眉头，只觉得看不透眼前之人。
　　“不是说只要有实力，在这沧澜城很容易讨生活吗？相信只要我够强，即便你们武成王府不用我，也会有慧眼识珠的大户。”郑凡从锦囊中取出烟斗点着，已然看到了一些从王府出来的有身份之人。
　　“你这是想要在武成王府闹事？”
　　书生对于放荡不羁的郑凡，不免有了怒意。
　　“只要有人能让我后退一步，我自然会走。”郑凡脸上笑意渐浓，站在王府门前稍稍放开肉体的重量，很快就让厚重的古石地面，开始龟裂出密集的纹理。
　　“滋！滋！滋！”
　　郑凡脚下一丈圆形范围的古石，所泛出的龟裂声极为细碎，虽没有向王府和街道大幅蔓延，却让书生青年感受到了偌大的压力。
　　“怎么回事？”
　　一名身穿锦袍的男子，从王府中走出，看到郑凡脚下细密的古石裂纹，神色不由一震。
　　“王爷！”
　　见到锦袍男子之后，不只是青年书生，就连王府门前的男男女女也都相继行礼。
　　众人见礼之后，青年书生才来到锦袍男子近前，小声言语了几句，说明了郑凡堵门的情况。
　　“有点儿意思，去供苑中将严勇供奉叫出来，让他试试。”听了青年书生的话之后，锦袍男子非但没有恼火，反而哈哈大笑道。
　　武成王府正门对面，就是一处偌大的园林，林中楼阁座座，山水桥亭遍布。
　　“不用找了。”
　　只见一名手持巨大链球的壮汉，已经神色慎重，从街道对面的供苑中走出。
　　“这个堵住我武成王府的人，说只要有人能让他后退一步，他就会心服，严勇供奉你怎么看？”锦袍男子并没有命令的意思，而是征询着光头壮汉的意见。
　　“真若是角力的话，我担心周围的建筑，都会受到波及。”对于郑凡脚下古石所泛出的密集裂纹，光头壮汉显得很谨慎。
　　“下金刚域场，我倒是想要看看，敢在我武成王府门前赖着不走的人，能到达什么样的程度。”锦袍男子笑着言语道。
　　“呜~~~”
　　随着一名老者从供苑中走出，每一步落在地面上，都会使得古石地面扩散出金刚光华，很快就改变了一方雄城的事物。
　　然而，大面积变色的古石地面与建筑，却无法在郑凡脚下的一丈范围中，使得密集碎裂的古石出现变化。
　　每每金刚光华向着郑凡脚下一丈范围压迫，就会被恐怖的无形劲力弹回。
　　“这也能称之为域场吗？”
　　郑凡叼着烟斗，看了一眼使得一方古城有所变化的老者，脸上的笑容略显玩味。
　　“你是哪里来的修士？”
　　老者忍不住询问，对于郑凡的存在已经相当在意。
　　“从什么地方来的，又有什么重要，我天下无敌，如果你们谁能给我个活儿，就算是有生死境豪修找上门，我都能将其打跪下。”郑凡一副牛逼到极点的模样，对武成王府的一众宾客道。
　　“阁下如果这么自信的话，就跟着本宫回乐安王府吧。”一名身穿淡黄色纱衣的少妇略有犹豫，却还是抓住机会上前道。
　　“沧澜城四王之一的乐安王吗？”
　　郑凡神色一动，明显对淡黄色纱衣少妇的招揽很满意。
　　“隆~~~”
　　没等淡黄色纱衣少妇再说话，手持巨大链球的秃头壮汉，就已经正面向郑凡突进，并开始接触他那含而不放的恐怖力量气息。
　　只见极为壮硕的秃头汉子，一经将铁链球推出，不但是黑色大铁球，就连他的壮硕身形，都在没碰到郑凡的情况下，开始扭曲。
　　“实在是太嫩了，人要知道自己的斤两才行。”郑凡嘴角上翘笑语，右手攥拳向着地面稍稍虚砍，就已经在啵响声中，造成一方空间产生碎裂的纹理。
　　“隆~~~”
　　随着郑凡向淡黄色纱衣少妇转身，一方空间龟裂风卷残云般蔓延，将金刚域场破成星星点点的光华，不过却并没有造成建筑损坏，就连感知陷入短暂空白的众人，也没有受到伤害。
　　“好可怕的力量！”
　　身形扭曲恢复的秃头壮汉，眼看着手中硕大的黑铁球，却布满了细密裂痕，不由惊恐言语道。
　　“只怕以这个人的实力，刚刚那震裂空间的一击，若是真的放开杀伤，都会对整个沧澜城造成极大的破坏。”域场被破的老者，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强忍着一口逆血对锦袍男子道。
　　直到这时，锦袍男子脸上兴奋的笑容，已然变得沉凝，眼看着郑凡一步步向淡黄色纱衣少妇走去。
　　“阁下战力如此强大，当真是世间罕见。”面对郑凡，淡黄色纱衣少妇不免有所紧张。
　　“我只是想找一个家丁的活儿，用不着太过特殊的照顾，也用不着太过另眼相看，只要能让我在府中进出自如就行。”郑凡说出的话，让一些身份不凡之人大为讶异。
　　“到了乐安王府，本宫保证不对你另眼相看，你就干家丁的活儿，但你可以在王府出入自如，若是想偷偷懒，你就自己看着办，每天需要干什么活儿，会有管事姑姑给你安排，她是个非常严厉的人。”淡黄色纱衣少妇的说法，让很多人都为之暗暗腹诽。
　　“如果这个恐怖的人跟栾韵郡主回去，她岂不是捡到个宝？”武成王府的一名红裙少女，连忙上前一步。
　　“有魄力有见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主子。”
　　郑凡脸上玩味的笑容逐渐消失，但给人淡然之感。
　　“前辈请留步……”
　　红裙少女刚召唤郑凡一声，却被他骤然回头散发的强烈意志所荡。
　　“呜~~~”
　　面对郑凡双眼微睁，所释放的霸意冲击，王府外面的绝大多数人，感知瞬间被错乱，只觉得天旋地转，很快失去意识瘫倒在地。
　　即便少数精神力和灵元强大之人，从身体中泛出的灵元护罩，也是在不断扭曲，遭到了强烈意志的拿捏。
　　“隆~~~”
　　没等郑凡跟着淡黄色纱衣少妇离去，天际上就已经有宝塔放大，向着他罩来。
　　“梓岚大将军……”
　　发现宝塔降下的淡黄色纱衣少妇，还没等将话说完，郑凡的身形就已经被玲珑塔所收。
　　“竟然胆敢在武成王府放肆，理应当场击毙。”半空中一名龙头铠甲的男子，掐着御宝诀，显得格外强势。
　　“嗡~~~”
　　就当摄入郑凡的玲珑塔缩小之际，却在极为可怕的气息鼓胀中，骤然将其强行放大。
　　“嗯？”
　　身穿龙头铠甲戴着护心镜的男子，似乎是头一次遇到玲珑塔失控之事。
　　“轰~~~”
　　没待胀大的玲珑塔收缩，塔体就在半空中开始再度膨胀，甚至将玲珑塔崩出裂纹。
　　“赶紧将我杀了吧。”
　　郑凡的笑声，从巨震放大的玲珑塔中透出，带给人极为猖狂奔放之感。
　　“隆~~~”
　　九层玲珑塔承受不住由内而外爆发的力量，在半空中为之爆炸，一块块塔器碎片，就像是掉落的小山，向着武成王府和周边的城区坠下。
　　“实在是太痛快了！”
　　两只恐怖的大手，五指张开向天际扬起，将浩瀚沧澜城上空的火烧云一举带散。
　　郑凡的仗天之体拨云见日，就算是面对沧澜城，都有着强烈的掌控之威，就连一大块一大块塔器碎片，在他极为磅礴力量气息的影响下，也停在了半空中。
　　“嗡！嗡！嗡！”
　　浩瀚天地中的气压，明显有着收缩，只见郑凡仗天之体的一双大手十指虚张，在身前不停挤压，拉开一段距离的双掌之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精光璀璨。
　　急速陷入黑暗的天地之中，郑凡就好似主宰一般，让人望而生畏，甚至喘不过气。
　　“好强的压力波动！”
　　因为没有被针对，尚能保持意识的淡黄色纱衣少妇，能够明显感受到，苍穹的气压在郑凡双手不停挤弄中，变得有着极强破坏之威。
　　不只是一块块塔器碎片，就连沧澜城和周围浩瀚无边的天地压力，都仿佛被郑凡的仗天魔体囊括在了手中。
　　“你不是要将我当场击毙吗？试着杀杀看。”郑凡咧着大嘴，好像是要求死一样。
　　身穿龙头战甲戴着护心镜的男子，身形好像被禁锢了一样，体内的灵力都在流失。
　　“你要做什么？”
　　龙头战甲男子，明显是意识到了郑凡的可怕，艰难开口道。
　　“刚刚有些太激动了，施展出了这一式苍穹杀，却没有考虑到苍穹压力一旦爆炸开来，会引起很强的冲击。”郑凡将手中的苍穹压力光华，强行挤压到眼珠大小，一手挠了挠头笑道。


第六百三十二章 不完活儿

　　“嗡~~~”
　　正当郑凡的仗天魔躯，俯视浩瀚的沧澜城之际，城中央的禁宫石塔，却释放出极为厚重的光霞波动。
　　“封灵塔！”
　　对于禁宫三十六层石塔所释放的一缕缕霞辉，淡黄色纱衣少妇脸上不由露出了惊骇之色。
　　“呼~~~”
　　一绸绸霞光从石塔涌现，铺天盖地朝城南卷来，向着郑凡仗天魔体缠袭。
　　“苍穹杀！”
　　没等霞光侵体，郑凡就已经将压缩至眼球大小的苍穹珠放出。
　　“隆~~~”
　　剧烈的轰鸣声，在禁制霞绸的涌动中爆发，甚至造成了层层霞绸的鼓胀，不过与响声相比，沧澜城只是微微震动。
　　从层层禁制霞绸的缝隙中，苍穹压力大爆炸偶有喷发，隆隆响声一时之间也没有平息。
　　“嘿嘿~~~”
　　对于沧澜城中石塔所涌现的禁制霞绸，郑凡非但没有担心的意思，反而显得极为放松。
　　“呜~~~”
　　待到苍穹大爆炸的动荡结束，从石塔释放的禁制霞绸，已经打开平复了苍穹大爆炸的缠禁，再度向郑凡席卷。
　　“若是比宝物的话，我也不输噢。”
　　没见郑凡的仗天魔躯后续动作，他背后的浩天剑，就已经嗡鸣出鞘一节。
　　“锃~~~”
　　照耀天地的万丈剑气，将一袭袭禁制霞绸纷纷破开。
　　天空中破碎的霞绸，就好似绚丽缤纷的片片光华。
　　“锵~~~”
　　浩天剑自动归鞘的过程中，闪耀的万丈剑气也跟着收缩，甚至让很多人视觉感知难以短暂适应。
　　明明是拨云见日恢复晴朗的天际，因为璀璨万丈剑气闪耀散发过后，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就好似再度陷入了黑暗一般。
　　“我实在是太强了。”
　　郑凡张嘴笑着嘞嘞，让很多人都为之凝滞。
　　“真自大，不过那个恐怖的家伙，确实是非常强。”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沧澜城中所爆发的浩瀚气息影响，东城门外的半空中，竟浮现出蜿蜒参天的十二座神殿虚影，一名青年站在最下方的神殿外，神色古怪感叹道。
　　“嗡~~~”
　　看到一波禁制霞绸被撕碎过后，城中的三十六层石塔，就再没有发动威能，郑凡转头向着四面八方眺望，玩味笑着收敛了仗天魔躯的恐怖身形。
　　“完全没必要担心，我的本事还不只是这般呢，早就跟你说我天下无敌，现在应该相信我的实力了吧？”一身泛着气韵的郑凡，嘚嘚瑟瑟对淡黄色纱裙少妇笑语，当真是没什么顾忌。
　　“刚刚闹得太大了。”
　　淡黄色纱衣少妇有些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甚至想到了向沧澜大帝请罪。
　　“这才哪到哪儿啊，凭我的强悍程度，别说是在这沧澜城中，即便是东城外那参天十二宫，我都能将其踏平。”郑凡大大咧咧笑道。
　　“你若是真想找一个家丁的活儿，就赶紧随本宫回府。”淡黄色长裙妇人担心再生变故，连忙对郑凡道。
　　“在这沧澜城中，终于能有个落脚之处了。”郑凡屁颠屁颠跟上少妇，美滋滋道。
　　拉车的角犀兽，早已经在武成王府远处吓得瘫倒在地，淡黄色长裙少妇只能坐上人力轿子，而郑凡则是跟在轿子的外边步行。
　　“呼~~~”
　　四名抬轿的修士，虽然也是腿肚子发软，却也明白情势不能耽误，尽力向着城西飘飞，脚下每一次落在地面，很快就又抬着轿子飘起。
　　看似慢吞吞行走的郑凡，并没有被不断飘飞的轿子拉下，显得有着很多的余力。
　　“那个人看起来傻傻的，没想到却这般可怕，王爷，今日发生在咱们武成王府的事……”武成王府之外，一名回过神的美妇人，对锦袍男子探询道。
　　“应该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是我太大意了，若是早表示将他留在武成王府，栾韵郡主估计都没有带走他的机会。”锦袍男子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悔意。
　　“像那样的存在，真会做个家丁吗？或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他在沧澜城呆不了多久。”美妇人不可思议道。
　　“未必，那个强大之人在想些什么，现在还很难定论，倘若他真的愿意在乐安王府做个家丁，以后的情势，恐怕会产生很大的变化。”锦袍男子深吸一口气，心乱道。
　　“沧澜城的情势，又或是整个沧澜帝国的情势？如果他在城中住下来，搞不好都要波及参天十二宫……”美妇人甚至都不确定，锦袍男子所说的情势，具体指得是什么。
　　“现在想那么多已经没有用，只能以后再看了。”锦袍男子只觉得，郑凡这种恐怖的存在，轻易制他不住。
　　混乱过后没多大一会儿，被四名修士所抬的轿子，就已经在城西的乐安王府大门外停下。
　　“这就是我们乐安王府了，我是栾韵郡主，进入王府之后，我会让管事姑姑蓝心带着你。”淡黄色纱衣少妇走出轿子，乐安王府门外已经有人早早等待，显然是提前收到了消息。
　　“姑姑吗？”
　　看着上了年岁，却隐隐风韵犹存的老妇人，郑凡只觉得称呼为嬷嬷更为确切。
　　“你叫什么名字。”
　　淡黄色纱衣少妇并没有对郑凡用敬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武成王府之外的红裙少女，称他为前辈也没讨到好处的关系。
　　“我叫郑凡，没有来历。”
　　郑凡的回应极为简单，咧嘴傻笑道。
　　“很好，作为家丁，以后府中之人会直呼你的姓名。”淡黄色纱衣少妇满意点了点头，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
　　对于乐安王府门口所摆放的两只巨大石龟守护石像，跟着进入王府的郑凡笑了笑，再没有多问多说什么。
　　“你跟我来吧，没什么事不要在王府中闲逛，当家丁有着做不完的活儿，相信你也没那么多时间想没用的，以后你就住在柴房，没事劈劈柴，打扫王府的院落，因为柴房距离厨房很近的关系，你还得去帮厨。”得到淡黄色纱衣少妇的安排之后，上了年岁老妇人，当真是没有对郑凡惯菜儿的意思。
　　“这老妇人还挺凶。”
　　郑凡暗暗嘀咕了一嘴，对于新的生活，却很是期待。
　　跟着老妇人来到管事房，取了几套家丁的布衣，在老妇人的注视中，郑凡尽管不太自在，却还是脱得只剩金丝短裤，换上了家丁衣衫。
　　“这腰带太扎眼了，同家丁的身份不符。”
　　对于郑凡所扎粗壮大麻花般的腰带，老妇人毫不客气道。
　　郑凡一扭脸，对老妇人显露出抵触情绪，并么有再度解下腰带的意思。
　　“拿上扫帚，打扫王府的同时，也好适应适应这里的环境。”老妇人对郑凡颇有一套，一看就是在下人中发号施令惯了。
　　看到老妇人出了管事房，郑凡虽一脸不屑，不过还是拿上扫帚跟了出去。
　　“嗤！嗤！嗤~~~”
　　王府之中，郑凡拿着竹枝所编的扫帚，清扫着满地的落叶，后边还跟了一个小丫头，拿着小扫把和撮子，不断给他打下手。
　　“这乐安王府与武成王府相比，也太清减了吧。”郑凡觉得王府的面积倒是够大，景色也不错，不过富贵程度和排场，表面上则是差了很多。
　　“乐安王一生勤俭，也不争名利，即便王府中的建筑不是很华丽，乐安王府之人的气节，却绝对不会低人一等。”老妇人听到郑凡的嘟囔，不由瞥了他一眼。
　　“算了吧，如果真如蓝心姑姑你所说，不是故作姿态的伪君子，就是没什么实力，想高调也高调不起来。”郑凡肆无忌惮的言语，让跟着打下手的小姑娘，脸上不由露出了惊骇之色。
　　“主子就是主子，轮不到你一个家丁来非议，好好干你的活。”老妇人几乎是吼出了声。
　　“我这可是刚刚进府，还没歇歇适应一下呢，使唤人也没有这样使唤的吧。”扫了一会儿院子的郑凡，将扫帚往旁边一扔，大刺刺坐在一处庭院的石桌前，取出烟斗点着。
　　“赶紧起来，听到没有，若是干不了就趁早滚。”老妇人上前一步，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如果不是顾忌郑凡实力太过惊人，只怕都要揪耳朵拉他。
　　“对了，乐安王府之中，从乐安王爷往下数，有没有三代子嗣？”郑凡翘起二郎腿抽着烟斗，一副好信儿不完活的模样。
　　“两个王孙和一个王孙女都不小了，你问这个想干什么？”老妇人对郑凡好奇的事，显得有些警惕。
　　“随便问问。”
　　郑凡先是打了个哈哈，旋即有气无力趴在石桌上，好像是累了，也没心思干活一样。
　　“烂泥扶不上墙，王府内园没什么事别去，那里女眷不少，不是你一个家丁能走动的地方。”老妇人憋气给了郑凡一句，旋即毫不掩饰小姑娘看着他。
　　“我饿了，带我去厨房吃饭。”
　　直到老妇人走后，郑凡连扔在一边的扫帚都没捡，就对小姑娘嚷嚷着带路。
　　“王府中的下人，吃饭都是有时辰的，现在还太早，况且蓝心姑姑让咱们打扫完整个前庭才能休息。”小姑娘虽害怕郑凡，可是却不敢违背老妇人的安排。
　　“小丫头，你看我长得像下人吗？别说那个残暴的老女人，就算郡主亲至，也阻不了大爷我吃喝拉撒。”郑凡将厚重的石桌掀翻，当真吓了小姑娘一跳。


第六百三十三章 赔不是

　　夜晚的乐安王府厨房，显得格外忙碌。
　　犹如别院的厨房空地上，郑凡站在一张长木案前，对着摆放的一盘盘美味佳肴胡吃海塞。
　　“肉包子不错，再给我来一屉，还有这个煮鸡也挺入味，再上来一碗。”郑凡一边往嘴中塞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对厨房鼻青脸肿的男主事道。
　　被郑凡揍了一顿的厨房主事，几乎是哭丧着脸小跑入厨房，给他张罗着食物，心中暗暗哀嚎，不只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煞星。
　　站在厨房外面院子中的老嬷子，尽管很是抓狂，对于粗暴揍了厨房主事的郑凡，却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若不是淡黄色纱衣少妇有过交代，让老嬷子看管着郑凡，该说说该骂骂，她也忍不了这个差事。
　　“不许给他拿东西吃，乐安王府可容不得坏了规矩的事。”眼见厨房主事命人连忙将食物端出，老嬷子放声咆哮道。
　　“让人干活总得管饱，老子说弄谁就弄谁，别说吃你两屉破包子了，若不是看你这个老刁妇年岁不小，我一个嘴巴就给你呼一边去。”郑凡丝毫不示弱，扯着嗓门一脸的狰狞。
　　“你们谁要是敢随便给他拿吃的，以后就不要在王府做活了……”老嬷子狠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一个坐着轮椅，有着病容很是虚弱之人，被下人推进了院子。
　　“蓝心姑姑，离得老远就听到你们吵吵了，算了吧，这位郑凡先生也不同于其他的下人，王府又不缺吃穿，满足他一些口腹之欲又有什么要紧。”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虽露出无奈的笑容，却很是随和的样子。
　　“还不快拜见三世子。”
　　老嬷子狠狠瞪了郑凡一眼，对他提醒来人的身份。
　　“见过三世子。”
　　郑凡擦了擦手，抱拳对轮椅上的男子行礼，倒也没有完全忘了下人的身份。
　　“免礼吧，不知道郑凡先生方不方便移步说话？”虚弱男子的目光中，有着请求之意。
　　感受到轮椅上的男子灵力尽失，郑凡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表现出不情愿。
　　“蓉儿，郑凡先生在府中虽是家丁的身份，却也是你姑母请回来的贵客。”花园之中，轮椅上的男子，对一边十岁出头的少女提醒道。
　　“蓉儿见过先生。”
　　少女盈盈一福，对郑凡的称呼，明显将他当成了师长。
　　“我入王府还没过夜，就找上来了吗？三世子是什么意思，还请明言。”郑凡摇了摇头笑道。
　　“其实早几年的时候，蓉儿就已经到了入修仙宗门的年纪，只是生在王府诸多宠爱，因此耽搁了下来，郑凡先生有大能，不知道可否收她为徒，教授她通天本领？”轮椅上的男子，似乎对郑凡的耐性有些担心，直言了当道明了来意。
　　“我对于修炼之道的学习，也是没有太多的积累，收她为徒是不行，要说力所能及的指点还可以，三世子还是另请高明吧。”郑凡尽管对轮椅上男子的想法有所猜测，却还是不由露出了苦笑。
　　“能得到郑凡先生的指点，就已经很好了，到时候我会经常让蓉儿向你请教。”轮椅上的男子，非但没有勉强，反而从郑凡的拒绝说法中，察觉到了机会。
　　“在王府中，我毕竟只是个下人，你们这些主子还是少找我的好，否则我会非常困扰的。”郑凡告退之后，已经向着他的住处走回。
　　柴房的小院中，一堆堆劈好码得整整齐齐的柴垛，散发着清新的木香。
　　“吱~~~”
　　回到柴房小院推开屋门的郑凡，看着小石桌上所放的一颗明石，以及一张铺了被褥的石床，脸上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相比不食烟火气的宗门生活，还是俗世中更有人味儿一些，这乐安王府还算不错，我就在这里住下来放松心境，调整自身好了，至于转世人家的退路可以慢慢找，并不是太着急，如果情况好的话，说不得不用走这一步。”解下浩天剑躺在石床上的郑凡，并没有修炼，暗中思量过后反而渐渐熟睡了过去。
　　没有了百宗大战，也不用探索长生禁地，就连方欣然都找到了，郑凡当真是觉得心中放松了不少，熟睡的脸上，甚至露出了少许的疲色，好像是回想起了很多陈年往事。
　　如果此时有人在柴房的石屋中，就会发现，表面上放荡不羁的郑凡，根本就与他那苍老疲惫的心境不符。
　　处于放松的状态下，就连郑凡体内隐藏的轮回光辉，都渐渐显露，在他肌肤中流动。
　　若是换做以前，郑凡可能都会被轮回之源的异动惊醒，可是此时躺在石床上的他，却觉得在轮回之源与葬古灾劫的压力下，心境无比的疲惫。
　　安静的深夜无话，郑凡独自休息带给人的感觉，虽有些凄凉，实则却少有人知道他一路走来，却是一个胜出者。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不用干活了吗？”到了王府的第二天耀日高升，一脸舒适之色赖在床上的郑凡，却隐隐听到了老嬷子在小院的叫喊。
　　“让人干活，怎么也得先发些工钱吧，你去账房给我领些工钱，我今天要出门逛逛。”郑凡唧唧歪歪，声音在老嬷子脑海中响起，震得她头皮发麻，脸上难得露出了惧意。
　　对于无可奈何的郑凡，老嬷子略微犹豫，不得已退出了柴房小院。
　　“这个老女人给她几分颜色，都要开染坊了，再鼓噪就弄死她。”郑凡的嘀咕声，在老嬷子脑海中萦绕不散，震得她头痛欲裂。
　　“起床。”
　　对于老嬷子跑一般离开柴房，一腿压着被子的郑凡嘴角上翘，这才在石床上翻身而起。
　　“你在外面呢。”
　　石屋的木门没关，郑凡直接走出门，伸了个懒腰，好似刚注意到院子中的少女一样。
　　“我是跟着蓝心姑姑来的。”
　　面对郑凡，少女没由来的紧张，小声回应道。
　　“给我准备水洗澡吧。”
　　郑凡坐在门前，不由想到了吉井惠香与孔宁。
　　听到郑凡的吩咐，少女很快进入给他建在柴院中的竹子浴房内。
　　“吉井不在了，孔宁倒是还可以，只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郑凡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喃喃言语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待到少女准备就绪，郑凡进入竹子浴房中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满是爽朗之色。
　　“想不想跟我去外面转转？”
　　郑凡的家丁衣服，就像一个小褂，背上绣着的圆圈中，甚至有着家丁的字样。
　　“嗡~~~”
　　石屋中浩天剑震动，从门中射了出来。
　　“差点儿将你忘了。”
　　在少女惊异的目光中，郑凡用兽筋将浩天剑绑在了背上。
　　“你去找蓝心老嬷子取钱，告诉她要是不给的话，我就将账房砸了。”郑凡出了小院，对少女召唤了一声。
　　乐安王府还算安静，在小凉亭中的郑凡，并没有将去取钱的跟班少女等来，却是等来了淡黄色纱衣少妇。
　　“见过栾韵郡主。”
　　郑凡恭敬对少妇行礼，倒也没失了下人对主子的礼数。
　　“想要出门逛的话，还是等到明天吧，昨日在武成王府闹出那么大动静，甚至引起了封灵塔的力量，今日你随我进宫拜见沧澜大帝，赔个不是可好？”少妇观察着郑凡的神色道。
　　“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郑凡面容虽平淡，却没有表现出异议与不满。
　　“那还等什么，带我一把去禁宫吧。”
　　淡黄色纱衣少妇对郑凡笑了笑，示意他可以动身了。
　　“这就走了。”
　　郑凡稍稍弯腰一旋身，即便没有拉上少妇，却带着她在凉亭中挪移消失不见。
　　“嗡~~~”
　　禁宫的帝殿中，随着一展风霞透出，郑凡竟带着少妇直达一名皇袍老者面前。
　　“直接进来了！”
　　少妇对郑凡的能力，当真是无比惊讶。
　　“哗~~~”
　　看着大殿两侧涌现的滚滚水流，上首位的皇袍老者不由笑了笑，小幅挥手就使得涌现的水流退去。
　　“栾韵拜见大帝！”
　　淡黄色纱衣少妇略有慌乱，跪下给上首位皇袍老者叩首。
　　“栾韵，听说你昨日慧眼识人，将一名底蕴极为强横的修士，领回了乐安王府，想必就是这位吧？”皇袍老者笑看着郑凡道。
　　“乐安王府家丁郑凡，参见大帝。”
　　相比少妇的跪叩，郑凡抱拳躬身，则是简单了很多。
　　“都免礼吧，沧澜帝国以武立国，崇拜强者，乐安王府能找到像你这样的人物，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上首位的皇袍老者，淡笑着言语道。
　　“比起大帝这样的生死境豪修，我这点儿道行还差得远。”郑凡客气了一句，只觉得眼前这个皇袍老者，论气息精纯的程度，跟段鸿煊不相上下。
　　“看样子想要在这沧澜城，找一个大户人家铺一条转世退路，还是我欠缺考虑了，有这样的强者在，若是转世稍微引起什么异象，只怕会被抓个正着。”郑凡暗自思量的同时，退而求其次想到了偏僻的小山村。
　　“修炼界向来都是强者为尊，以你的底蕴而言，所能爆发出的战力，只怕无人敢小觑，即便称其为天下无敌也不为过。”一身皇袍老者，笑着对郑凡调侃道。


第六百三十四章 微妙

　　“呵呵~~~一时得意说出的话，传得还真是快，天下无敌可是很寂寞的，我倒是觉得做一个家丁，反而比较有人情味儿。”对于皇袍老者的调侃，郑凡干巴巴笑道。
　　“像你这样的人来到沧澜城，真的只是做一个家丁吗？”皇袍老者用手敲了敲龙椅扶手，略有深意对郑凡问道。
　　“我可不觉得沧澜城中，有值得我窥伺的东西。”郑凡取出烟斗点着，嘴角上翘显得满不在乎。
　　“你的来历还真是让人好奇，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像你这样的实力，不管是在修仙宗门还是在其它王朝中，都应该是声名鹊起的人物才对。”皇袍老者打量着殿中的郑凡道。
　　“我这个人向来比较低调，也难怪没什么名头。”郑凡一脸不正经，很是能对付。
　　“你昨日在武成王府的行径，似乎同你所说的不太一样。”皇袍老者与郑凡的对话，让一旁的淡黄色纱衣少妇暗自紧张。
　　“人生在世，想要尽善尽美实在是太难了，一时之间的失误而已，还请大帝见谅。”郑凡打了个哈哈道。
　　“早前我听到一个消息，悬空山脉被人横扫，导致二十一座悬空山尽数坠落，你可知道这件事？”皇袍老者有着针对问道。
　　“完全不知道，南荒灵域浩瀚无比，每天所发生之事太多了，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便听说了，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付之一笑罢了。”郑凡咧嘴笑语道。
　　“沧澜城不比荒郊野外，若是没有秩序，沧澜帝国又该如何掌控，既然你进了乐安王府，以后的所作所为，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不要使得情况不可收拾。”皇袍老者盯着郑凡言语道。
　　“我会的。”
　　郑凡笑了笑，也算是给了皇袍老者一个台阶下。
　　“大帝……”
　　淡黄色纱衣少妇有些担心，郑凡和皇袍老者继续说下去，可能会导致情况失控，这才征询道。
　　“走吧，昨日之事就算了，既然他成为了乐安王府的家丁，又是栾韵你找回去的，以后你要勤加约束才行。”皇袍老者挥了挥手，示意少妇可以带郑凡离开了。
　　作为沧澜帝国的郡主，淡黄色纱衣少妇非常明白伴君如伴虎的意思，再加上郑凡不正经的做派，也难怪她有所忧虑。
　　尤其是在郑凡展露出恐怖的实力之后，栾韵更是不敢肯定，沧澜城内外的主宰者，能不能容得下他。
　　带着郑凡告退之后，出了沧澜殿的大门，淡黄色纱衣少妇也没有松口气的感觉。
　　“不是也赔完了，是不是可以给我来些军用资金？若是逛沧澜城的话，搞不好会有些花销。”郑凡也不顾栾韵的心情，大大咧咧伸手笑道。
　　“你刚刚实在是太轻浮了，面对大帝总得保持必要的恭敬谦卑。”淡黄色纱衣少妇给了郑凡一个储物袋，向他提醒道。
　　“下次，下次若是见到那个老头，我一定会谦卑有礼的。”郑凡的应付，完全不能让人为之相信。
　　“呼~~~”
　　就在一小队禁军护卫，发现郑凡和栾韵向二人赶来之际，他身形已经骤然一转，带着少妇挪移消失不见。
　　“呼~~~”
　　靠近城西的冒险者公会，随着淡淡的气韵展开，郑凡和少妇就好似凭空突然出现一样。
　　“不知道王府的书院，我能不能时不常的去看看，另外我想学习一下炼丹与炼器，郡主能帮我安排吗？”郑凡对惊疑不定的少妇道。
　　“你不会说身无长物吧？”
　　对于郑凡光棍的笑容，栾韵多少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前光顾着增强自身实力了，也没太在意这些辅修能力，现在学起来，不但可以打发一些时间，还能够陶冶情操。”郑凡搔了搔后脑勺，厚着脸皮笑道。
　　“乐安王府远没有你想的那般要什么有什么，不过你既然提出来了，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少妇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放任郑凡一个人在城中逛。
　　“最好能再给我多备点儿好酒。”
　　郑凡变本加利提出要求，让少妇白了他一眼。
　　“驾~~~”
　　远处一名骑马的士兵，背后插着一面令骑，在闹市中穿行，即便是修士，都不由为之避让。
　　“这是干什么啊！”
　　被少妇拉着在街道上退开一些的郑凡，对于横冲直撞的骑马传令兵，表露出了不满之意。
　　“帝国的情报来源非常广泛，估计是在冒险者公会得到了什么重要消息。”淡黄色纱裙少妇面色略显凝重。
　　“刚刚见过的那个皇者，是沧澜城中最强的人吗？”郑凡只觉得，沧澜城远比太丰城有底蕴。
　　“皇权只是沧澜帝国名义上的掌控，远的不说，在这沧澜城中，还有着长老会，以及各种公会的存在，彼此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栾韵的解释，显然是害怕郑凡的出现，将各方势力的微妙平衡打破。
　　“长老会~~~那是什么？”
　　郑凡当真是有些不解，从东林灵域到南荒灵域，何止是远隔万里那么简单，文明自然是有着区别。
　　“长老会是由沧澜帝国疆土中，各大修仙宗门所派出的长老组成，端是不能小视，就连大帝也要让其三分。”少妇正色提醒道。
　　“真是不明白，已经到了生死境强者的份上，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俗世的权利，不过也难怪，当了大帝之后，后宫中即便没有佳丽三千，也必然有很多美女伺候着，单单是这种世间艳福，就足以让人为之眼馋。”郑凡不正经意淫道。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城东外的参天十二仙殿，你应该看到了吧？告诉你，每座仙殿之中，都有着在世的强者，有人说，掌控仙殿之人，甚至已经超过了灵修的层次。”淡黄色纱衣少妇，观察着郑凡的神色道。
　　“仙人吗？”
　　郑凡摸了摸下巴，倒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有着玩味的思量。
　　在东林灵域的时候，郑凡也听说过，有些海外仙岛，或是特殊的秘境中，可能存在着仙修，只是他不确定这些传说所指的仙人，是真正的仙人还是散仙。
　　如果是飞升失败肉身兵解的散仙，郑凡倒是相信，因为在迷雾海中，通天妖兽和强大散仙的传说，实在是太多。
　　可不管是散仙，还是真正的仙人，郑凡都没有亲眼见过。
　　“如果那参天十二宫中，都存在着强者，那么这些强者，又是来自哪里呢？距离沧澜城如此之接近，想必应该与沧澜帝国皇室，以及帝国之中一些修炼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郑凡心中暗暗思量，觉得栾韵的提醒蕴含着很多信息。
　　“除了城东外的十二仙殿，城南的古族森林，也是非常危险的所在，在那浩瀚深邃的古森林中，有着巫族的一些部落，即便到了现在，还时不常的会同帝国产生冲突，即便只是巫族后裔，那些古部落也非常可怕。”淡黄色纱裙少妇的说法，让郑凡不由感叹，因为准备退路的关系，竟然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沧澜帝国在南荒灵域中，很有名气吗？”郑凡走近冒险者公会的过程中，对栾韵笑问道。
　　“沧澜帝国是南荒灵域的四大帝国之一，不论是疆土面积和对修炼资源的掌控，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少妇作为皇族之人，多少还是有些骄傲的。
　　冒险者公会的大厅，显得特别宽阔，进入其中最为醒目的，就是大厅的晶能大屏幕上，不断滚动发布着各种信息。
　　“南荒灵域与迷雾之海相连，不知道有没有类似于域战的消息？”观察了一会儿晶能大屏幕的郑凡，快速检索着有用的信息。
　　“帝国虽在征兵，不过域战消息还颇为的隐秘，你是怎么知道的？”少妇对郑凡的来历，总是免不了有着猜疑。
　　“相信征兵的目标并不是凡人，一旦进入迷雾之海，即便寻常的修士都非常困难。”对于在迷雾之海上飘荡过的郑凡来说，绝对有说这番话的资格。
　　“域战虽是关乎于全局的事，不过沧澜帝国却有些底气，且不说疆域中的修仙宗门，即便是大型的修士学院也超过一百所，哪怕征兵全部以修士为主，也不是什么问题。”少妇的回应，不由让郑凡有些好奇。
　　来到冒险者公会的侧厅，看到一个个光亮柜台中，所摆放的一些稀奇古怪物品，郑凡一走一过在不仔细查探的情况下，少有认识的东西。
　　“这些物品都是冒险者，在各种地域中得到之物，委托给冒险公会代为出售，至于标价，则是冒险者公会通过鉴定与冒险者商量给出的，如果没有一定的眼力与见识，很难在其中辨别标价是否合理。”少妇似乎对郑凡有所期待。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稀奇古怪的物品，有极少数可能是蒙尘之物，被低估了，不过大多数却是与价值相符，或是存在着高估的情况吗？”郑凡只觉得，淡黄色纱裙少妇有着让他捡漏的意思。
　　“这些柜台都是闪灵晶所制作，为得就是避免修士探查和触摸物品，即便是灵目的威能，也会遭到隔断，不过既然冒险者公会将其标价，就不怕有人捡便宜。”少妇对郑凡笑道。
　　“还是算了吧，这些物品都是以灵石标价，没有一个是便宜的，想要得到宝物最为行之有效的方法，还是杀人来得比较直接。”郑凡故意冒傻气道。


第六百三十五章 帮带

　　“嗖！嗖！嗖~~~”
　　乐安王府的柴院之中，一名少女舞剑凌厉，使得巨大高耸的银杏树落叶纷纷，而郑凡则是坐在树枝上喝着酒。
　　“先生，蓉儿这套凤舞剑法怎么样？”
　　待到少女一套剑法施展完，向着举起酒壶，正往口中倒着一缕酒液的郑凡问道。
　　“怎么说呢，似乎是太快了，剑法一旦熟练，应该尝试着慢舞，这样才能体会到个中更多的变化与意境。”喝完一壶酒的郑凡，将目光投向远方，并没有看有着期待之色的十岁出头少女。
　　“明日开始，蓉儿就要去都城的光明学院修习了。”少女想了一会儿，却是想起了高兴之事。
　　“学习很重要，相信学院中会有很多与你同龄的修士，这将是你人生之中的珍贵时光。”郑凡很是赞同笑道。
　　“父亲说了，让蓉儿在学员中力争上游，不辱乐安王府的名声。”少女略有争强好胜的小心思，兴奋笑道。
　　“打好修炼的基础，确实是早一点儿比较好，不过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却不免有些太累了，要我说还是顺其自然，你这个年纪每天就应该多玩玩，再过几年交一个情投意合的男朋友。”郑凡不正经笑道。
　　“咳~~~”
　　就在小丫头露出娇嗔之态的时候，柴院门口响起了一声轻咳，只见坐着轮椅的男子被人推了进来。
　　“呼~~~”
　　郑凡在树杈上滚身而下，缓慢落在地面上。
　　“三世子。”
　　郑凡笑着向轮椅上的男子抱拳行礼，酒壶却没有扔。
　　“打扰郑凡先生了，我让蓉儿经常往这边跑，这段日子当真是有着出乎预料的进境。”轮椅上的男子，发自内心对郑凡道谢。
　　“指点谈不上，我的所学也非常有限，如果能上学院修习，对于各种知识的涉猎范围更广，相信那边的老师，肯定是比我要强。”郑凡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移步石桌前。
　　“在修炼界中，技法与根基倒底哪方面重要，一直都是争论不休之事，这就像剑派之中也有着剑宗与气宗之分，蓉儿自小喜欢习剑，若是我考虑，还是觉得她积累根基比较合适。”轮椅上男子接过郑凡所倒的一杯酒，似乎想要听听他的意思。
　　“以现在灵虚界的世道，不管是技法还是根基，修士若是不走极端，只能沦为平庸，不过为求平安，我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才能保全自身，三境十二阶的修炼层次，之所以能够成为主流，必然是有其可取之处。”郑凡取出烟斗点着，面容已经平淡了下来。
　　“事在人为，若是像先生所说，蓉儿岂不是沦为了末流。”轮椅上的三世子，似乎对小丫头抱着很大的期待。
　　“想成事可需要极为强劲的实力，而且大势还不一定能在你所希望的那边，有道是顺势而为才是智者，如果不能改变大势，所能做的就只有等。”郑凡看着小丫头笑道。
　　“先生的意思是，蓉儿不具备逆天改命的磅礴实力，即便是有意积累，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吗？”轮椅上的男子略有思量道。
　　十岁出头的少女，倾听着大人的谈话，还故意做出观察柴院的举动，显得颇有小心思。
　　“至少我现在还没看到，我之所以能走到现如今的程度，是因为五岁在修仙宗门修习的时候，就得到了难以估量的机缘，这才有了厚积薄发的基础，可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是磕磕绊绊，没有什么好的时候，否则也不会来到乐安王府做一个家丁了。”郑凡苦笑着言语道。
　　“先生所谓的等，是指等着大势改变吗？”因为事关小丫头的日后修炼之路，三世子问得极为详细。
　　“其实我现在，也不确定修炼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逮着谁弄谁，打遍天下无敌手，以发泄心中的yuwang，还是追求平静的生活，以图长生之道，我想不同的选择，可能处在大势上的角度也不一样，以我的处境而言，超越法则桎酷的逆天之路，实在是太难走了，因为这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而且因为个人情况不同，甚至没有借鉴性，稍有不慎不是自取灭亡，就是被这天地中的法则毁灭。”郑凡抽了口烟斗，慢慢言语道。
　　“先生是在担心，灵虚界的葬古灾劫？”三世子双眼睁大了一些，问到了点子上。
　　“葬古！不知道这灵虚界，会不会有一日古迹难觅，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三境十二阶的正统修炼之道，可能就真的成为主流了，而我们这些噬古者，也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被淹没在岁月洪流之中。”郑凡平淡言语道。
　　“明日沧澜城中的光明学院，是新一期学员到院的日子，不知道先生能不能送蓉儿进入学院，每一次新学员到院，都会让一些有实力的家族派出强者，展现出大神通以此庆贺，我的情况先生也知道，而乐安王府也早没有了全盛时期的威势，不怕先生笑话，如果不是乐安王府还有着皇族的身份，而是凭借实力，根本就已经不在沧澜城中大家族的层次上！”轮椅上的男子，对郑凡提出了请求。
　　发现小丫头听了父亲的话之后，握起了小拳头，似乎下定决心要发愤图强，郑凡不由感到了些许人情味。
　　“正好我没去过学院，对那样的地方有着好奇，有跟小丫头进去的机会，似乎也挺不错的。”郑凡笑着点了点头。
　　“先生，你真的很强吗？父亲说你天下无敌，可是蓉儿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展现实力。”小丫头趁机询问道。
　　“还~~~还好。”
　　对于天真烂漫的小丫头，郑凡干巴巴道。
　　“不许无礼，你若是能一直跟着郑凡先生学习，总有一天能重振乐安王府的声势。”三世子对小丫头喝斥道。
　　郑凡强自笑了笑，从石桌前起身进入了屋中。
　　“呜~~~”
　　木门好似被风带上，郑凡躺在石床上，捡起一本记录了很多灵粹图案的书籍看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就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其实郑凡所说的话，三世子还是有一点不同意的，那就是小丫头现在并非是看不到可能性，或许不世机缘已经在眼前。
　　“今日先生对你可有指点？”
　　尽管郑凡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轮椅上的男子，却并没有马上带着小丫头走。
　　“先生说，蓉儿的剑舞可以再慢一点儿，尽量体会意境与变化。”小丫头不解回应道。
　　“照着先生的意思做，现在闭上眼睛，回想一下先生在院子中的动作细节，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轮椅上男子对于小丫头的教导，让石屋中躺在床上的郑凡，脸上露出了淡笑。
　　“先生的动作缓慢而轻盈……”
　　好一会儿时间，直到小丫头光洁的额头透出香汗，她才突然睁开双眸，好像是经历了很可怕又极为吃力的回忆一样。
　　“你做一遍刚刚先生从树枝上滚下来的动作，尝试着能否体悟到什么。”轮椅上的男子，对于小丫头极为严格。
　　“嘭~~~”
　　因为尝试着模仿郑凡的动作与意境，小丫头纵身上了树枝，第一次就极不协调摔在了地面上。
　　“不用着急，如果疼的话，就试着多想想，再上去体会。”三世子对于小丫头摔落地面，故作平淡道。
　　郑凡住在乐安王府一月有余，轮椅上的男子，几乎是天天都让小丫头过来接受指导，直到今日才提出了，感受他动作细节的学习。
　　不知道是心境沧桑的关系，还是郑凡已然有着磅礴的实力，他倒是觉得小丫头挺可爱的，也就任由其天天过来修习。
　　“待到小丫头长大，所思所想应该会有极大不同吧，人活得还是单纯简单一些比较好！”栾蓉在院子一遍又一遍体悟的过程中，郑凡心中却是暗暗感叹道。
　　一觉睡到次日城中的光明学院开学，郑凡才从石床上起身，到浴室中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而昨日反复练习的小丫头，却早早被人带到了柴院，等着郑凡送她去学院，三世子则是根本就没出现。
　　在乐安王府住了一个月的郑凡，虽偶尔会偷懒耍赖不完活儿，不过却也没有惹出什么大事。
　　“先生。”
　　看到郑凡整理妥当，小丫头这才对他行礼。
　　“现在也不早了，咱们直接去光明学院可好？”郑凡一手搂抱上了小丫头的腰，笑着旋身消失不见。
　　“呼~~~”
　　待到郑凡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带着小丫头到了城东的光明学院大门口。
　　不得不说，光明学院开学迎接新学员，乃是沧澜城的一大盛事，不但各方势力的强者纷纷到来观礼，大户人家的公子与小姐，更是乘坐兽车，以及飞行法器，纷纷被带到了学院的大门口。
　　至少在郑凡出现之后，还没见到学院上空有飞行的修士。
　　“乐安王府的栾蓉格格到，她也是光明学院这一届的新学员之一，资料记载为先天土灵根，有着炼气七层的修为。”就在郑凡带着小丫头踏足学院大门的时候，学院中已经响起了老学员所整理的资料播报。
　　对于学院的广播，郑凡并没有意外，因为不只是小丫头栾蓉，就连没有家世的新学员进入大门，同样会被老学员鼓吹的天花乱坠，端是一个口若悬河的另类欢迎安排。
　　“说起来三世子还是古板严厉了一些，大好的入学典礼，非要让小丫头穿一身黑色劲装，根本就显露不出我的品位嘛！”郑凡对于小丫头的衣装，倒是有些异议。


第六百三十六章 赐予

　　“嗯？”
　　进入光明学院的大门，发现淡黄色的岩石地面，透着异常厚重的气息，郑凡只觉得空间都受到了影响。
　　“这座学院的空间介质，似乎要粘稠很多。”郑凡心中虽暗暗感叹，却并不是很惊讶。
　　在长生禁地的时候，郑凡尽管没有深入十三崇山林，不过通过年轮光幕对天星门少女的窥伺，他却多少发现了一些，十二崇山林往后的秘密。
　　一旦到了长生禁地的第十三崇，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介质，都要比前十二崇粘稠厚重很多，即便是有着强劲战力的灵修，想要撕裂空间都非常难。
　　通过推测，郑凡估计长生禁地的十三崇山林，就是所谓的仙阶时空，灵修在那里所能发挥的战力和破坏力，也相应受到了压缩。
　　这倒不是灵修的能力变弱了，只是时空的厚重程度明显增强，好比一个在孩子群中能力出众的孩童，突然步入成人激烈角逐的境况中，自然很难继续保持强势。
　　“这里的空间介质情况，虽没有长生禁地来得艰难，却有着类似之处。”郑凡观察了一番身边不是很适应的小丫头，咧嘴暗暗赞叹道。
　　在此之前，郑凡当真没有将所谓的修士学院太当回事儿。
　　每名新学员进入学院大门的资料播报，依然是在不停响起，因为新学员要去大礼堂聆听训话的关系，郑凡到了大礼堂的外面，稍稍在栾蓉背上推了一把，示意她大胆一些。
　　“总体而言，这学院的气氛，还是比较轻松的，草坪碧绿，休息的地方也很多。”郑凡来到草坪上，并没有走近长椅，而是直接在草地躺了下来，享受着风和日丽的环境。
　　“你是之前那个闹事的人。”
　　郑凡晒着小太阳儿没多久，一名身穿白裙的少女，就来到了他不远处。
　　稍稍翻身的郑凡，根本就没有理会白裙少女的意思。
　　“明日武成王府斗法招亲，希望你能来。”
　　白裙少女对于郑凡的表现，也不是很在意，继续淡笑着对他道。
　　“怎么，还想让我力拔头筹，娶了你不成？”郑凡从草坪上坐了起来，让人不确定是否真的感兴趣。
　　“能和你这样的强者结为夫妇，我自然是愿意。”白裙少女说的极为直白。
　　“只可惜，我对你这样的小丫头没兴趣，别看我长得年轻，算一算所经历的，也称得上是老怪物了。”郑凡乐呵呵笑道。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就当是来看看热闹，我可不想明日斗法招亲，一个有分量的强者都没有。”白裙少女在郑凡不远处坐了下来。
　　“我是乐安王府的家丁，同武成王府没什么关系。”郑凡神色愈发平静，带给人毫无兴致之感。
　　白裙少女笑了笑，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同郑凡坐在草坪上。
　　在阳光的照耀下，两人虽没什么言语，却并没有格格不入之感。
　　“嗡~~~”
　　直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抛出一方石物，缓缓放大落在空地处，学院大礼堂中的众多修士学员，才陆续从中走出。
　　“玲姑姑……”
　　找到郑凡的栾蓉，发现白裙少女同他在一起，不由有些意外。
　　“入学的事情妥当了？”
　　郑凡对小丫头问了一嘴，多少有些关心之意。
　　“蓉儿被分到了一学堂。”
　　栾蓉似乎对分配的学堂很是满意，甚至给郑凡展示了一番腰牌。
　　“以后你在学院修习，倒是能省去我很多麻烦。”郑凡起身拍了拍衣衫，露出了放松的笑意。
　　“先生可否要展示神通？”
　　栾蓉有着期待之色，生怕郑凡就此离去。
　　“年纪不大，虚荣心倒是不小，如果不是答应了你父亲，我刚刚就走了。”郑凡摸了摸栾蓉的头，咧嘴笑语道。
　　“光明学院的武法之石，是会将先生的大神通记入史册的。”栾蓉示意郑凡看向空地上的巨大方石，兴奋着说道。
　　“将大神通的施展情景留在学院中，为后进之辈观摩学习吗？”郑凡略有感叹，带着小丫头向一方巨石走去。
　　“看样子今年的学院中，来了一个了不得的送学长辈呢！”白发苍苍老者发现郑凡走来，笑着对一些观礼强者道。
　　“乐安王府的那个家丁吗？他的能力确实强劲。”一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妇人，相当的有威势。
　　“怎么展示，早点儿弄完好赶紧回家。”
　　面对一众强者的目光，郑凡笑着对小丫头道。
　　“看蓉儿除了一把佩剑，似乎什么都没有的样子，你这个做先生的，难道没有给孩子准备什么防身的宝物吗？”白裙少女跟着郑凡与小丫头，看向其他带孩童入学的长辈，笑着示意道。
　　“这也要攀比吗？”
　　郑凡看了看不少拿出宝物的家长，张了张嘴道。
　　“这入学礼的第一件宝物，可是非常重要，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一生，你若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重宝，至少也得拿出一件有寓意的东西。”白裙少女虽好奇郑凡会拿出来何物，却没有太过为难他的意思，只是道出了光明学院的传统与实情。
　　“若是像你这么说，穷人家的孩子又要怎么办，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应该接这伤财费力的差事。”郑凡略有不满的言语，让小丫头多少有些伤心之色。
　　“算了，像我这样的俗人，也没什么寓意能送给你，只希望你以后长大能保持单纯简单的本心，刚好我这里有一物，可以让你拿去防身，看我的裂天之爪。”郑凡说到后来，右手微微攥拳，自认为帅气向着天空中一抖，五指张开放出了光芒大作的爪影。
　　“呜~~~”
　　嗖响声过后，天空被划出晶莹的爪痕，甚至带给人空间即将被撕裂之感，旋即放大的爪影，就已经开始向郑凡面前轰落。
　　“隆~~~”
　　学院的空地上巨震，强烈的风潮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不只是众多孩童，就连带着新进学员的长辈，都是露出惊恐之色纷纷后退。
　　对于风潮涌动却没有造成杀伤的情况，白发苍苍的老者，以及各方势力观礼的强者，并没有出手阻止平息风潮。
　　“你如果连裂天之爪的威势气息都面对不了，又怎么能驾驭得了它，想要获得它的认可，至少得顶住压力往前走。”郑凡一手托着小丫头的后背，才不至于令她被风潮排飞。
　　“嗤！嗤！嗤~~~”
　　听到郑凡的话，栾蓉勉强向前迈步，很快就被激烈的风潮，将身形刮出数道细小的血口。
　　“这件重宝的威能实在是太强了，蓉儿还小，实力也有限，她真的能将其收取吗？”白裙少女稍稍抬起手臂挡着秀额，即便站在郑凡身边，也承受了风潮的很大压力。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自然是不行，不过重宝是我放出来的，只要她有收取宝物的决心与毅力，就一定有机会。”郑凡放开推着小丫头后背的手，让她凭借自己的力量一点点接近竖插在前方地面的巨爪。
　　即便是栾蓉穿着黑色劲装，可是在接近巨爪的同时，娇柔的躯体，还是被凌乱的风潮，划得犹如血葫芦一般，鲜血甚至飞溅而出。
　　“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白裙少女眼看着栾蓉的惨状，不由对郑凡道。
　　“小小年纪若是得到的太过容易，日后反而会愈发骄纵，说实话，这裂天之爪我情愿给家世不好的学员，也不想给她。”郑凡好似视若无睹笑语道。
　　“嗡~~~”
　　直到一身鲜血淋漓的小丫头，伸出右手触碰巨爪的一瞬间，光芒大放的巨爪，竟然开始收缩，吸收了小丫头的血液。
　　“古宝入体吗？这怎么可能……”
　　白裙少女紧紧注视着缩小的裂天之爪，扣在小丫头的右手上，旋即好似消失不见，不由讶异言语道。
　　“不是古宝入体，而是附在了她的右手上，幻化看似消失。”光明学院白发苍苍的老者，眯缝着双眼道。
　　“蓉儿，你没什么事吧？”
　　回过神来的白裙少女连忙上前，扶住了一身血口，摇晃欲倒的小丫头。
　　出乎白裙少女的预料，小丫头虽虚弱，眼神却异常的认真。
　　“蓉儿谢过先生赐宝，日后必定刻苦修炼，努力使得心境平和。”小丫头转身向郑凡跪倒，噔噔噔缓缓磕了三个头。
　　“说的轻松，得能做到才行，日后自己好自为之吧，如果不将这件宝物给你，我的面子又要往哪儿摆。”郑凡淡笑说到后来，愈发的不正经。
　　“先生，这件宝物……”
　　不管郑凡怎么说，栾蓉都对他有着感激。
　　“你试着利用心念让它显化，这件宝物极为锋利坚韧，拥有着裂天之威，不过以你现在的根基，想要将它的威能尽数发挥，还是颇为困难的。”郑凡看着小丫头的右手笑道。
　　“锃~~~”
　　栾蓉尝试着波动右手五根手指，极为锋利的裂天之爪，很快就在她的心念催动中显露而出。
　　这裂天之爪，还是郑凡在杀死血魔宗妇人之后，在轮回石珠之中得到的，只是相比自身的情况，现下他对这样的宝物，并不是太过在意。
　　“呲！呲！呲~~~”
　　在裂天之爪显露而出过后，栾蓉向着半空中虚抓几把，很快就将空间划出晶莹的痕迹。


第六百三十七章 卧榻之侧

　　“都说一力降十会，可即便宝物再好，却只是外力，丫头，你看好了，接下来我要传你佛门的擒龙手。”面对众人惊异的目光，郑凡笑着对虚弱的栾蓉道。
　　“蓉儿的状态并不是太好，是不是可以再等等？”白裙少女忍不住提醒道。
　　“只有在困境之中，才能爆发出超越自身的潜能。”郑凡稍稍挥手示意，众人再退得远一些。
　　“呼~~~”
　　调整呼吸的郑凡，难得表现出郑重之意。
　　“这擒龙手，是一套融合了拳、掌、擒拿之法的武技，典籍上记载的，一共有八十一式，可若是仔细研习，却包含了很多武学的精义，变法繁复。”郑凡看着小丫头道。
　　“不是大神通吗？”
　　白裙少女心中虽有疑惑，却觉得郑凡如此郑重其事，应该很不简单。
　　“嗡~~~”
　　发现栾蓉全神贯注的样子，郑凡右手骤然探出，伴随其手腕隐晦翻转，刚猛的劲力已经连绵爆发。
　　擒龙手一经展开，掌法、擒手运转舒展，爆发迅猛，偶尔夹杂着深奥的拳法，甚至有着画龙点睛之妙。
　　光明学院落下武法之石的所在，郑凡拳风掌影不断舞动，全身都蒸腾着热气，神色凌厉而认真。
　　足足半盏茶的时间，郑凡所施展的擒龙手都没有停下，而且还越打越快，带给人极为纯熟迅猛之感。
　　“虽说是一门不错的武技，不过却是中规中矩，似乎并没有太过难以匹敌之处。”白裙少女多少有些不解，不过盯着郑凡却没有放松。
　　“嗤！”
　　只见郑凡身影闪动，伴随行云流水般的擒龙手，愈发完美舒展开来，一缕涟漪般震动的罡霞，竟从他的掌、爪精妙变化中透出。
　　“嗤！嗤！嗤~~~”
　　擒龙天罡越来越多，在精妙招式的带动中，竟然缓缓增加到十缕，并逐渐变得异常刚猛。
　　“嗡~~~”
　　就在郑凡目光透着压迫感，看了一眼虚弱的栾蓉之际，他所施展的擒龙手，却变得缓慢了下来。
　　“这是……”
　　对于郑凡脚下看似活动范围不大，可是擒龙手一招一式变化的过程中，却好似留下了残影，白裙少女不由露出了惊骇之色。
　　如果是速度足够快，留下残影倒也不至于吃惊，可是在郑凡放慢擒龙手的施展之后，出现这等诡异的情景，难免让人产生猜疑。
　　不大一会儿功夫，从郑凡身形中脱出的身影，就已经达到上千道之多，并且还在有增加的趋势。
　　直到这时，才有一些强者意识到，郑凡为什么要让众人退后，给他倒出偌大的空间。
　　武法之石的周围空间中，姿态不同的郑凡，甚至让人再难分得清哪个是本尊。
　　“隆~~~”
　　步履交错、掌如刀、拳如炮、指如钩，双臂挥动间，一个个郑凡的身影，就好似一头猛兽在舒展着身姿，刚猛之力甚至带出气爆般的呜呼震响。
　　不管是在同一个角度，还是在不同角度看去，郑凡一个个身影所施展的擒龙手，都有很大的不同。
　　“这绝不是残影，实在是太可怕了！”
　　发现距离近处的一个郑凡身影，掌爪舒展破风阵阵，细微调整招式弧度擒抓，竟然将空间抓出一条凝而不散的龙影精光，白裙少女不由咽了口津液。
　　一时之间，光明学院道道擒龙天罡，就好似由精丝所编制的巨大线球，再度向天空扩张。
　　看着一个个郑凡在光球中的飘忽身影，将天罡附着在手掌上形成龙纹，更添擒龙手的刚猛，白裙少女不由张了张嘴。
　　“擒龙！”
　　随着数之不清的武影，在膨胀光球中汇聚到一起，只见郑凡右爪骤然上拉仰天长啸，甚至让天地出现异象。
　　“呜~~~”
　　一只龙纹缠绕的巨手，在上空翻涌的天罡光涛中透出，好似来自于远古的审判，遮空蔽日向光明学院抓下，让人心脏为之颤栗。
　　“院长……”
　　一名男子教员勉强开口，对着白发苍苍老者道。
　　在恐怖巨爪五指上缠绕的五条天龙光影，一时之间都显得极为渺小。
　　“呼~~~”
　　就在绝大多数人惊慌失措之际，郑凡上拉的右爪，角度稍稍扭转向面前封盖的同时，右手爪却攥成了拳势，晃动了一番，只见天空中同样逐渐攥拳的巨手，随着下落已然在消散。
　　擒龙手压力渐失，面对上空飘散的漫天霞光，包括各方势力强者在内，所有人都久久没有言语。
　　“擒龙手配上裂天之爪，虽能使得威能相辅相成，不过对你来说，却还是刚猛了一些，只可惜，我没有修习过佛门的拈花手，以后小丫头你若是有机会，还要寻得一部较为柔和的散手武技。”郑凡一身蒸腾的气韵凝而不散，对栾蓉笑语道。
　　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栾蓉，甚至忘了对郑凡的回复。
　　“宝物馈赠了，也留下了武技，应该可以走了吧？”郑凡对白裙少女眨了眨眼，示意让她照顾一下小丫头。
　　“先生……”
　　直到郑凡转身离开，栾蓉才向他召唤道。
　　然而，朝着光明学院大门方向走去的郑凡，只是稍稍摆了摆手，毫无停下的意思。
　　“刚刚乐安王府的长辈，其实是展示了两门大神通，你们若是谁能够有所领悟，必定会受益匪浅。”白发苍苍老者对一众惊魂未定的学员道。
　　“果然是大神通吗？”
　　白裙少女虽不认得由天魔变所衍化出的众生祭，却也意识到极为不简单。
　　“那个男人所施展的大神通，争斗的威能倒是其次，如果用于修炼的话，不知道会是何种效果，上万道武影，每个的姿势各有不同，若没有极强的精神力支撑，根本就不可能到这般程度！”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妇人，看得明显要更深。
　　“是啊，如果说别人修习武技练了一遍，他就相当于练了成千上万遍，体悟和感受有着太多的不同，这还是在没有吸收灵气的情况下！”白裙少女听到老妇人的说法之后，本想去追郑凡，可是眼见栾蓉的状况虚弱，只能暂时压下这个念头。
　　“那些武道光影，有着作用于灵魂的威能，如果让其扑在身上，只怕很快灵魂就会从肉身中被拘出。”一名看似青年模样的强者，双眼微眯道。
　　武法之石的一面之上，就好像记录了郑凡施展擒龙手的全过程，最终所显的光影，汇聚成一颗古符，印在武法之石上，带给人等待打开之感。
　　在郑凡离去的情况下，带着裂天之爪的栾蓉，毫无意外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可是在竭尽全力观察感悟擒龙手之后，小丫头却像被掏空了一般，再难支撑住身体，陷入了昏迷。
　　“所谓的大神通，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武法的极致。”离开光明学院的郑凡，看了看自己的右爪，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真是服了你，送孩子入学院，也不忘了出风头。”淡黄色纱衣少妇，似乎早早在光明学院外等待，瞥了郑凡一眼笑道。
　　“人生在世，如果默默无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可是个很注重威势的人。”郑凡哈哈大笑道。
　　“今日蓉儿进入学院，我不由在想，如果让她一直跟着你，会不会更好，我看你似乎也挺喜欢那孩子的。”栾韵思量着言语道。
　　“我喜欢的人多了，顾不过来一个小丫头，而且好日子可能也不太长了。”郑凡面容平淡，根本就没将小丫头往心里去，而是想到了孔宁。
　　对于郑凡来说，吉井惠香的魂散，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可逝者已逝，活下来的人反而要更坚强。
　　“与其照顾一个小丫头，倒不如为孔宁搏一个前途，这些年来，我对她确实是疏忽了。”郑凡心中暗暗想着，在尚有能力之时，要帮孔宁找到可以开辟前路之物。
　　“兽潮将至，古族森林的动乱，不论是对你还是乐安王府来说，都意味着机会，而且帝国也决定要对古族森林动手了。”淡黄色纱裙少妇，对着郑凡提醒道。
　　对于栾韵的说法，郑凡非但没有意外，反而想起了一个月之前，在街道上骑马横冲直撞的传令兵。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觉得沧澜城南外古族森林的处境，倒是同我差不多，因为我的存在，已然是给沧澜大帝，乃至各方势力强者造成了威胁，只是在初步试探过后，一些心思深沉的强者，还没有绝对的把握动手。”郑凡玩味笑语道。
　　“乐安王府可没有试探你的意思。”
　　淡黄色纱衣少妇，连忙对郑凡解释道。
　　“或许吧。”
　　郑凡虽多思多疑，却没有深究下去。
　　“帝国与古族森林的大战虽一触即发，可你若是不愿意参与的话，乐安王府也不会勉强，明天是武成王府的栾玲郡主会法招亲之日，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南城外看一看。”淡黄色纱衣少妇，尽量想要表明让郑凡自己随意的态度。
　　“城中都已经摆不下了吗？”
　　郑凡对白裙少女的会法招亲并不感兴趣，更多所想的是，找一个类似于偏僻山村所在，给自己的后路踩踩点儿，如果情况允许，看看能不能帮孔宁积累到开辟修炼之道的底蕴。


第六百三十八章 战争

　　“哗~~~”
　　武成王府栾玲郡主会法招亲的当天清晨，就下起了雨。
　　洗漱过后，郑凡坐在石屋中，吃着为他准备好的早餐，带给人颇为悠闲之感。
　　石屋的木门开着，坐在其中向外看去，虽能看到雨天，可是视线却不开阔。
　　此前跟着郑凡的婢女，已然不再伺候他，只是到了饭点儿，会给他送来食盒。
　　“咕噜~~~”
　　轮椅被推入柴院的第一时间，就发出了声音。
　　“郑凡先生，这么早打扰你了。”
　　到了石屋门口，三世子在一名青年打伞的情况下，对着郑凡歉意道，一边还有淡黄色纱衣少妇。
　　“三世子若是来道谢的，大可不必了。”
　　郑凡将碗中的粥喝完，并没有起身向三世子和栾韵郡主行礼的意思。
　　坐在轮椅上的三世子笑了笑，再没有多说什么。
　　“一大早就下雨，这样的天气，难免让人心情压抑。”淡黄色纱衣少妇刚刚言语，城南的武成王府，就已经向天际下出一道宝光。
　　“轰~~~”
　　随着宝光在天际爆散开来，雨云被逐渐的驱散，阳光照耀大地，甚至化出了道道拱门般绚丽的彩虹。
　　郑凡看到天色很快放晴，对于武成王府的排云驱雨手段，有着玩味的笑意。
　　“看来栾玲郡主的会法招亲，会如期举行了。”淡黄色纱衣少妇遮住双眸，向着天际看了看。
　　“或许吧。”
　　郑凡的淡笑，让三世子与栾韵微微讶异。
　　“呼~~~”
　　隐晦的灵力波动泛起，没等栾韵和三世子进入石屋，柴院中就已经多出来一个人。
　　“大帝……”
　　对于皇袍老者的出现，栾韵多少有些意外。
　　“无需多礼，我来找郑凡，是有些事情要问。”皇袍老者甩了甩手中的珠串，淡淡对兄妹俩道。
　　郑凡从小石屋中起身，来到外面只是对皇袍老者笑了笑。
　　“你应该来自东林灵域吧？而且还是东林王朝海军的大将。”皇袍老者没有避忌轮椅上的男子，以及淡黄色纱衣少妇，直言了当对郑凡问道。
　　“查的也算挺快了。”
　　郑凡取出烟斗点着，神色也是颇为平淡。
　　“你应该知道，南荒灵域和东林灵域是可能发生域战的关系，作为东林王朝的海军大将，你来到沧澜城，难免让人敏感。”皇袍老者所说的话，让轮椅上的三世子与栾韵极为惊讶。
　　“怪不得都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天下虽大，想要找一个地方栖身却很难。”郑凡不正经笑出了声。
　　对于郑凡变幻的面部表情，淡黄色纱衣妇人甚至不确定他在想什么，真正的性情为何。
　　“你可以继续留在乐安王府中，不过以后却不能随便行事了。”皇袍老者看了看郑凡，似乎有着警醒他的意味。
　　“嗖~~~”
　　郑凡在柴院中点脚小跳了一番，突然之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身影扭曲消失的，还有着皇袍老者。
　　“呼~~~”
　　沧澜城南的城墙上，郑凡和皇袍老者几乎是同时到达。
　　“一夜的时间，就张开了异度空间吗？只是不知道这是用来斗法的，还是阻挡古族森林兽潮攻城的。”郑凡看着城外抖动的空间，笑着言语道。
　　“如果一个异度空间，就能够让古族森林的众多部落望而却步，沧澜帝国早就将其灭了。”皇袍老者微微摇了摇头。
　　“是要趁着武成王府会法招亲的日子发兵吗？”
　　闭上双眼的郑凡，已经能够感受到浩瀚的大地上兵锋聚集，所透出的杀意，甚至让人骨子中发寒。
　　如果不是阳光洒下，只怕沧澜城西方与北方所聚集黑压压的兵锋，会更加麻人。
　　“不是发兵，而是抵挡，面对兽潮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只怕沧澜城早就被倾覆了。”皇袍老者的回应，让郑凡有些奇异。
　　“这凡人大军一多了，也是挺壮观的！”
　　郑凡虽没有直接观察到兵潮，不过还是感叹道。
　　“呜~~~”
　　皇袍老者凝望远方，打了一个手势，很快就让南城墙上的将领，吹起了低沉的战争号角。
　　“咔！咔！咔~~~”
　　兵锋移动的铠甲摩擦声，渐渐变得整齐，大军开拔甚至引起了沧澜城的轻微震动，使得空气都有着凝滞之感。
　　“以前虽听说过国战，不过这么多人开动的情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郑凡笑着感慨道。
　　“人再多，若是没有强者的助力，也只能是被屠戮的份儿。”皇袍老者看了一眼郑凡道。
　　“正派的修士，大多会对这样的大规模战争敬而远之，否则很容易步入杀戮之道。”郑凡难得露出了谨慎的情绪。
　　“这可不像东林王朝海军大将所说出的话。”皇袍老者完全不相信郑凡的样子。
　　“我这不是来南荒灵域躲着了吗？”
　　站在城墙上的郑凡，已然能够看到数之不尽的兵锋向南方推进。
　　“你会一直呆在沧澜城？”
　　皇袍老者整个人气势涌动，让人难以确定是针对郑凡，还是因为大军开拔。
　　“这里似乎并不怎么适合我，与其碍人眼，倒不如主动离去的好。”郑凡抽了口烟斗，思量的神色并不像是在敷衍。
　　“若是你能助帝国与古族森林开战，才可以得到各方势力的信任。”皇袍老者终于说出了目的。
　　“那还是不要信任我好了，我无需得到信任，更不会多造杀戮。”郑凡毫不犹豫拒绝道。
　　黑压压的兵锋所过之处，就连城南外异度空间的抖动，也为之稳定，甚至可以直视大军通过。
　　“呜~~~”
　　而遥远的古族森林中，也逐渐出现了众多巨大的黑影。
　　广阔的平原在沧澜城和古族森林之间，形成了一马平川之地。
　　“经此一战，帝国这百万大军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人！”皇袍老者对于古族森林的异动，并没有着急的意思。
　　“生灵虽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法则，可是存在的意义上，却是平等的，你可别跟我说，这是为了正义而战。”郑凡面色逐渐木然下来。
　　“助力沧澜帝国应对这场战争的修士有很多，而大多数人则是与你想得不同。”皇袍老者站在城墙上，并没有什么动向。
　　而沧澜城南和古族森林，则是呈现出大军集结的景象。
　　相比人族兵锋的整齐划一，古巫族的兽潮，则是显得颇为夸张，妖兽不但奇形怪状甚为恐怖，体型更是极为巨大。
　　一辆辆投石车与弩车被推动，发出轰轰的响声，即便人族的巨盾战士与古巫族的蛮人相比，都有着很大的差距。
　　如果说人族大军有什么让郑凡关注的地方，就是一门门灵光流动的晶能大炮，以及如蚊蝇般飞在大军上空的修士。
　　“之前古族森林还颇为安静呢，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涌现出如此庞大的军团，估计也有着类似于沧澜帝国军队的召唤手段。”郑凡注视着两军逐渐形成对峙的局面，只觉得战争说来就来，甚至让人没什么心理准备。
　　相比沧澜帝国与古族森林的交锋，武成王府的会法招亲，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王朝与王朝的征战，修仙宗门的争锋，人族和古族的冲突，灵域与灵域的碰撞，灵虚界可真是有够混乱的，只是不知道，这些战乱是否与葬古灾劫有关系。”郑凡暗暗思量道。
　　直到中午的时候，兵锋与兽潮的对峙，才安静了许多，两方依仗沧澜城与古族森林，都已经将大军阵型拉开。
　　在郑凡看来，像这样的大战，到了一个即将爆发的节点，会产生令人为之窒息的情景。
　　“咚！咚！咚~~~”
　　古族森林的外围战鼓擂动，使得身形巨大的妖兽出现暴躁。
　　“沧澜！”
　　位于沧澜大军前方的铠甲将军，长枪高高擎起，仰天长啸，使得战争号角也开始深沉吹响。
　　“吼！”
　　沧澜大军几乎是同时吐气开声，带给人气势如虹势不可挡之感。
　　百万大军就像是一把开封的利剑，随时做好了与古巫族开战的准备。
　　一时之间，滔天的杀意，在人族与古巫族大军中爆发而出，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大战一触即发。
　　“杀！”
　　高高擎起长枪的沧澜帝国将军，当先向古族森林冲去。
　　“轰！”
　　沧澜帝国大军所形成的恐怖洪流，就好似海啸向着古族森林席卷。
　　“隆~~~”
　　同一时间，古巫族的兽潮也动了，巨兽在大地上奔跑，造成了让人为之颤栗的震动。
　　“噗！”
　　两军冲击在一起，刀光漫天，枪芒喷薄，巨兽的战争践踏，更是狂暴横行。
　　血流成河，杀意流淌，一些妖兽被斩杀的同时，人族的先头也遭到重创。
　　半空中修士的宝光轰射，可是面对人族修士的攻击，古巫族所投掷刻有古文的武器，丝毫不示弱。
　　拉开阵型的冲锋与厮杀，就好似绞肉机一般，吞噬着人族与古巫族之人的生命。
　　“这种颇为原始的战争，当真是残酷可怕！”就连站在沧澜城南高墙上的郑凡，面对平原兵潮的相互冲击，脸上都不由露出了感慨之色。
　　“轰！轰！轰~~~”
　　沧澜帝国的晶能大炮，经过能量积蓄之后，终于开始开火，就好像一柱柱粗壮的晶能光束，划着优美的抛物线轨迹，在古巫族的军队中引起大爆炸。
　　同一时间，从古巫族大军之中升空的巨大黑龙，则是纷纷从口中喷涌出龙息火球。
　　犹如流星般的大火球，一经在人族大军中炸开，相继翻涌出吞噬一方大地的火焰。


第六百三十九章 不容乐观

　　广阔的平原被染成血色，人族与古巫族两军的厮杀，即便没有达到尸积如山的程度，残肢断臂与人、兽的尸体，却也布满了广阔平原的中央。
　　眼看着被古巫族所驱赶的恐怖妖兽横行，郑凡也明白了，为什么人族没有骑兵的存在。
　　面对肆虐的妖兽，普通的马匹不要说是冲击，只怕都站不住脚。
　　昏天暗地的厮杀，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没有一方退却，站在城南高墙上的郑凡已经发现，沧澜帝国的增援，不断被调动。
　　然而，面对古巫族所驱使的妖兽潮，沧澜帝国大军虽英勇顽强，却还是明显落入下风。
　　“这古巫族真的很强，即便再战下去的话，你们也未必是对手。”郑凡平淡对脸上有着出乎预料之色的皇袍老者道。
　　“完全失算了！”
　　事实胜于雄辩，面对妖兽之潮前仆后继的推进，皇袍老者眼神愈发的沉凝。
　　在郑凡看来，古巫族的战士，极为凶猛粗暴，好似未开化的野人一般，面对两军的洪流碰撞，古巫族的战士反而越战越勇，根本就是天生的战斗种族。
　　“咚~~~”
　　布满花纹的大钟，每一次被古巫族的强者，用巫法敲响，都会向人族强者散发音波。
　　“嗤~~~”
　　一名手持战斧的古巫，直接就将沧澜帝国使用长枪的将领，劈成了两半。
　　“这也太强了吧，沧澜帝国以前真的能与古巫族争锋吗？你一定在撒谎。”看到一只全身生有骨刺的狰狞巨兽，犹如人一般站立，每每挥动爪子，都会使得修士身损，郑凡不免对皇袍老者质疑道。
　　“以前并没有这么可怕，多数也就是出两三个古巫带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现身这么多古巫！”皇袍老者完全没想到，沧澜帝国应对古族森林的兽潮，此次竟然会出现如此大的危机。
　　“别开玩笑了，那些似人似兽的古巫，所拥有的战力，都能与生死境巅峰强者一拼了。”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在此之前也没有意识到沧澜帝国会落下风。
　　之前从皇袍老者找来时的自信，郑凡甚至认为，沧澜帝国进军古族森林，很可能会是一面倒的屠杀。
　　“现在也是屠杀，只是古巫族占据了优势而已。”对于一脸惊惧的皇袍老者，郑凡不由在心中暗笑道。
　　“杀！”
　　好在沧澜帝国大军数量较多，还有着源源不断的援军，这才不至于在面对恐怖古巫族大军的情况下，造成全线崩溃的局面。
　　看到乐安王府的人也开始出城，郑凡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身形一旋在城墙上消失不见。
　　“如果我是你们的话，就不会投身战场之中，在那积尸平原之上，即便是生死境的豪强，也不容易保全自身，像你们这样的，很可能一个照面就会丧命在战乱中。”当郑凡再出现的时候，已经阻止了乐安王府的人。
　　“个人的生死荣辱，远不能同帝国的安危相比，面对古巫族的进犯，即便是死，乐安王府的人也绝不会退缩。”一身软甲的栾韵，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简直就是傻得冒泡了，若是你们这么不重视自己的生命，就别怪我不帮你们了。”郑凡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屑。
　　“杀！”
　　栾韵脆喝一声，已经带着乐安王府之人，汇入援军的洪流中。
　　除了城西，沧澜城东的外面，也有着一处出兵点，伫立在半空中的郑凡，可以很轻易看到，沧澜帝国源源不绝的兵员，不断从光华流转的出兵点涌现。
　　“城东和城西外面的出兵点，就好像是两个超巨大的传送阵一样，只不过在古巫族的强劲实力碾压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郑凡暗暗叹息，乐安王府参战之人，只怕没一个能活下来。
　　本来郑凡还打算着，去古族森林探访一下古族部落的，可是现在看来，离不离开沧澜城，却已经变得不是很重要了。
　　眼见一名抱琴女修，从城南飞跃而出，一手拉动琴弦，不断崩出琤崆的琴音，与古巫族那巨钟的音波激荡，使得一方天地都出现诡异扭曲，郑凡不由赞叹抱琴女修有够强。
　　“这个女人是之前光明学院的观礼强者，看她身边有着不少佣兵，难道是同沧澜城的佣兵公会有关系吗？”对于双手拂拨琴弦如蝴蝶翻飞，灵动而轻盈的女子，郑凡甚至能联想到，如果不是这场大战，女子闲来无事弹奏一曲，琴声一定叮咚优美。
　　钟音与琴音纠缠，不但扭曲空间，使得一方天地的时间流速也为之失控，抱琴女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
　　“隆~~~”
　　直到汪洋大肆般音爆涌现，浩瀚天地震动，凌乱的音爆吞并河山，不知道带走了多少人族和妖兽的生命。
　　“已经不行了。”
　　发现乐安王府之人融入两军冲击的先头，被淹没其中，郑凡有退到东城外的打算。
　　“轰~~~”
　　皇袍老者终于在南城墙上耐不住，身形一动窜到天际，将城中的封灵塔逐渐摄出。
　　对于皇袍老者的出手，郑凡根本不认为他能改变局面，因为刚刚的抱琴女子，已然被音爆震飞，因为时间流速失控变得苍老的身形，掉落在乱军之中，久久难以起身。
　　至于容貌肌肤苍老女子的古琴，郑凡有捡便宜的机会，可是却并没有利用年轮通道出手。
　　“要么不拿，要拿就拿最好的，区区一张古琴，对于孔宁的前路来说，作用并不是很大。”郑凡仔细观察着战局，发现似兽似人实力强劲的古巫，一共有十二名之多。
　　“古巫族释放在天空的那口大钟，一定是一件不得了的重宝。”郑凡盯着越放越大的古钟之际，封灵塔已经出现在战场上。
　　道道禁制霞绸在封灵塔旋转的过程中，从塔中释放而出，向着兽潮和古巫族之人席卷，而皇袍老者则是落在两军冲杀之处，双手幻化一般结印，向着大地快速按下。
　　“地裂星葬！”
　　随着皇袍老者一身纯净土灵力爆发，双手朝着古族森林方向掀抬，浩瀚大地不由迸裂出一条条蔓延的缝隙。
　　隆隆的轰响声不绝于耳，不只是沧澜帝国大军，古巫族的兽潮与大军，更是在地面上站不住脚。
　　龟裂的大地，一块块巨石向半空中上升，使得妖兽都不断翻滚，最终被在半空中由块块巨石汇聚的星辰封闭其中。
　　“嗖~~~”
　　一道凌厉的旷世光华，从古巫族大军中射出，目标正是皇袍老者，引得郑凡背后的浩天剑泛出剑鸣。
　　“噗！噗！噗~~~”
　　在皇袍老者施为的情况下，即便诸如光明学院的白发苍苍老者，手持古文厚重的晶盾抵挡，还是被旷世光华连盾带身体射穿。
　　“似乎不是剑！”
　　眼见皇袍老者被旷世光华贯入眉心，从后脑透出，郑凡双眼极为敏锐，将目光投向了一名身体布着鳞片，手持大弓的古巫女子。
　　“隆~~~”
　　没待一些人回过神来的时候，轰鸣的兽潮就已经对皇袍老者践踏而过。
　　“个人能力虽重要，可是身处大军交锋之中，稍有不慎就会被覆灭，一辈子尊荣显赫，到头来却是落得个被践踏撕碎的结果，恐怕今天早上，沧澜大帝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个下场。”郑凡并没有瞧不起皇袍老者的意思，更多是觉得世事难料。
　　尽管现在郑凡还活着，可他却不确定，自己的下场与前路，能不能比皇袍老者要好一些。
　　“这个老家伙虽说被践踏撕碎，可是也享受着了，在这乱世之中，绝大多数人还赶不上他呢。”郑凡向脖颈后背手，握住浩天剑的剑柄，身形已经在往城东外退。
　　比起以前魔道修士进犯千灵宗，此番沧澜帝国与古巫族大军冲击在一处，不知道强劲了多少倍，就连宝物光华都是横空乱射，根本无需瞄准谁，就能造成极大的杀伤。
　　“沧澜大帝身死了，偌大的沧澜帝国，又要由谁来掌控呢？为什么战争胜负的天枰倾斜之后，东城外的参天十二宫，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动静。”郑凡向东城外参天十二宫靠近的过程中，隐隐觉得十二座仙宫上，有人在关注他。
　　“嗡~~~”
　　一束光华投射在半空的封灵塔上，不但使得塔中透出的禁制霞蕴化散，塔身更是有着融化的趋势。
　　“那是什么？”
　　对于投在封灵塔上的光束，郑凡脸上露出些许震撼之色，很快就找到了其来源。
　　“这古巫族的重宝，似乎更加的恐怖。”
　　发现一名背后生着羽翼的古巫女子，正用一面镜子向封灵塔上晃出光束，郑凡就更是不想被搅入战乱中。
　　“杀~~~”
　　城门大开，眼看着光明学院的学员，也从城中冲出，郑凡知道，这可能是沧澜城最后的抵抗了。
　　其实即便城中的人不冲出来，从战局的情况来看，一旦人族大军彻底溃败，沧澜城也是会被古巫族荼毒。
　　“难道沧澜帝国，作为南荒灵域的四大帝国之一，靠得只是十二仙殿的力量吗？按理说应该有更厚重的底蕴才对。”郑凡对于眼下的处境，显得极为谨慎。
　　因为皇袍老者身魂俱灭的关系，他所发动的地裂星葬，也在造成可怕的大地震后，开始逐渐平息了下来。
　　“如果说是域战的话，可能比现在还危险很多，即便有强劲的实力，面对各种不确定的因素，也是极容易丢掉性命的。”郑凡不断权衡着战局，以及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状况。


第六百四十章 独立

　　“嗡~~~”
　　沧澜城东的大型传送阵不断放亮，涌出的修士开始增多。
　　“是修仙宗门的人！”
　　距离参天十二宫较近的郑凡，已经察觉到，沧澜城中也开始爆发出一股股绝强的气息。
　　“杀！”
　　沧澜城南的城墙上，出现了一排强者身影，为首的一名老道，沉喝声震动天地，身形当先向着战场飞掠。
　　“这就是所谓的，由各大宗门大长老所组成的长老会吗？”在各大宗门修士驰援的情况下，郑凡只觉得这场大战的走向，愈发的混沌不明。
　　“轰~~~”
　　战场之中，人身蛇尾，背后七手，胸前双手，持着巨锤的古巫，凶猛抡锤造成一方空间的层层坍塌，吞噬人族修士。
　　“隆~~~”
　　面对沧澜城长老会一众强者的出击，古巫族大军中由数名祭祀所搭建的祭坛，逐渐涌现出冲天青芒。
　　来自远古的恐怖气息荡天动地，祭坛所爆发的翻滚青芒中，逐渐显露出生有双角的牛头光影。
　　“什么东西！”
　　伫立在半空的郑凡，已经发现祭坛周围的十多名古巫族祭祀，一身精元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
　　“哞~~~”
　　直到牛头光影凝实，犹如小山般现身的巨兽，一脚就已经将祭坛踏碎。
　　“死~~~”
　　长老会为首的老道，手持古剑飞射，而与他一起的长老会其他强者，则是稍稍拖后，形成了梯次冲击。
　　“嗤~~~”
　　数十名强者的气息，逐渐形成共振，就像是大枪投射的锋芒，甚至将空间撕扯而开。
　　“啵~~~”
　　只见巨大的青牛突然冲起身形，同为首的老道顶在一处，所扩张出的波纹，波荡整个平原。
　　对于超出灵修等级的力量波动，郑凡当先避而远之，身形闪烁到了沧澜城中。
　　“轰隆隆~~~”
　　轻微的啵响声过后，被巨型青牛冲击的方向，大地丈丈碎裂，就连长老会的一众强者也崩溃被排飞。
　　一行行冲击波犹如惊涛骇浪，将沧澜城大军碾压，这一刻，不要说普通的士兵，就连被冲击波所荡的修士，也是相继爆体而亡。
　　浩瀚的沧澜城，南面城墙大幅坍塌，没等古巫族大军的洪流接近，古城就已经被破。
　　“呜~~~”
　　没有给帝国军队喘息的机会，天空异象就已经显现，迷蒙的古潮扩张开来，使得大地上出现一圆阴影。
　　“隆~~~”
　　一只巨足从天际迷蒙古潮中落下，所冲击之处，正是一圆阴影所在。
　　面对足碎百川之威，沧澜帝国的大军终于崩溃，一些侥幸还有命在之人，信心完全被动摇。
　　“看样子参天十二宫中的强者，是不会现身了。”退到城中的郑凡，对于城中之人疯狂往北城门跑的情况，不由暗叹道。
　　在东城外浮现出的参天十二宫，并没有消失，郑凡猜测各大仙殿的掌控者，应该有着无法离开仙宫的难言之隐。
　　伴随巨足从迷蒙的天际不断落下，古巫族的妖兽和大军，则是疯狂向着沧澜城推进，所过之处无不是践踏斩杀的场面。
　　“这实在是太强了，即便是我上去，也免不了要被撂倒。”郑凡摇了摇头，刚要逃走，却发现白裙少女飞了过来。
　　“异族来袭，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那些畜生屠戮，却不肯出手吗？”白裙少女对郑凡喊道。
　　“这灵虚界的战乱多了，我管得过来吗？”郑凡翻了个白眼道。
　　“赤炼军就要回朝了，只要能再撑一撑，沧澜帝国未必会败。”白裙少女明显是想要让郑凡力挽狂澜。
　　“算了吧，沧澜大帝和长老会那些强者，都顶不住古巫族大军的进攻，我上去也只有被灭的份儿，没有必要为了一城一池的得失，去跟古巫族的蛮人和妖兽拼得你死我活。”郑凡的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丝毫的不打拢。
　　“杀！杀！杀~~~”
　　包括郑凡在内，就在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沧澜帝国大势已去之际，城东和城南的传送阵出兵点，竟然开始出现众多身穿赤炎晶甲，手持血色长刀的士兵。
　　“被沧澜帝国誉为横扫八荒的赤炼军吗？”郑凡暗暗玩味笑语，更多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城东和城西的出兵点，因为赤炼军显现人数来越多的关系，很快就出现了人山人海的景象。
　　不同于郑凡依旧不乐观，对于赤炼军的回归，兵败如山倒的沧澜帝国大军，就好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短暂顶住了古巫族大军的冲杀。
　　然而，山呼海啸的厮杀，却并没有为之结束，随着赤炼军的加入，血色平原上的伤亡反而在加剧。
　　大战从中午一直持续到黄昏，数十万赤炼军近乎于全部战死，古巫族的妖兽和蛮人尸体也是铺满了平原。
　　面对恐怖青牛的冲击，由上万赤炼军将士燃烧灵元，所化出穴道与血脉的赤炼巨人，最后也为之湮灭。
　　“咚！咚！咚~~~”
　　眼看沧澜城近在眼前，城中再没什么抵抗的力量，古族森林中竟然擂鼓收兵。
　　背后展开光翅飞上天空的郑凡，已然能发现古巫族的妖兽，以及蛮人大军，将血色平原上的尸体全部带回，细致打扫着战场。
　　“这一场大战下来，造成了上百万人的伤亡，不只是鲜血和尸体，就连灵魂都是好东西！”对于古巫族的祭祀，收集鲜血和灵魂的情况，郑凡咧嘴笑赞道。
　　即便古巫族大军没有攻入沧澜城中，可是在大多数人逃亡之后，城内也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呼~~~”
　　待到郑凡回到乐安王府，发现府中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家眷，纷纷已经收拾好细软在等待，不由微微一笑。
　　“世子和郡主呢？”
　　老嬷子眼见郑凡出现，连忙对他问道。
　　“参战的人只怕回不来了。”
　　郑凡没有丝毫悲痛的意思，说出的话却让乐安王府的一众家眷为之一震。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
　　老嬷子如果有能力，恨不得上去将郑凡杀了。
　　“难道我还要陪着他们一起死不成。”
　　郑凡翻了个白眼，根本就不在乎王府一众家眷的愤怒之色。
　　“情况现在怎么样？”
　　乐安王府的三世子，示意众人不要激动，对着郑凡询问道。
　　“古巫族暂时是撤军了，不过沧澜城却没有了依仗，一旦再度来犯，只怕沧澜城会被轻而易举覆灭。”郑凡神色平静回应道。
　　“哑叔，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你带着府中的人，从北城门先走吧，尽量远离沧澜城，不要抱侥幸的心理。”坐在轮椅上的三世子，对一名哑老头安排道。
　　之前郑凡倒是见过这个被称为哑叔的老头，只是因为他不说话的关系，并没有与其交流过。
　　即便没有刻意探查，郑凡也知道，这个哑老头是一名生死境强者，但是同皇袍老者相比，哑老头则是要差上很多，充其量也就到了生死境的归元期，距离羽化还差了道基和浴劫两个大层次。
　　“三世子，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顾不上你们了。”就在哑老头摇头之际，郑凡犹如说出事实一样，对轮椅上的男子提醒道。
　　“还请郑凡先生带上蓉儿，如果没有你看着，我不放心她。”轮椅上男子对郑凡拜托道。
　　对于一脸病容，身上缠着绷带的栾蓉，郑凡发现她的一双眸子中，流露着仇恨之色，不由有些失望。
　　“我接下来还有自己的事，带着她实在是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郑凡也没答应轮椅上男子的要求。
　　“父亲，蓉儿不走，伯父和姑母为了沧澜帝国，不惜战死沙场，蓉儿誓死守卫沧澜城。”小丫头极为坚定道。
　　郑凡听到十岁出头小丫头的话之后，不由笑着转身，不在乐安王府逗留。
　　“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竟然说出如此大话，真是不应该在她身上费心。”郑凡暗暗叹了口气，甚至已经不愿再多说什么。
　　“三世子……”
　　没待老嬷子要将郑凡留下的意思说完，就被轮椅上的男子抬手打断。
　　行走在混乱的街道上，看着逃难的人群，郑凡不免有着独立世外之感。
　　“古巫族的重宝虽好，不过那些古巫却太强了，想要从其手中将重宝夺下，即便是玩命也很难做到。”不知不觉，郑凡竟然来到了城中的禁宫门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战败的消息，守卫禁宫的侍卫，发现郑凡到来，纷纷如临大敌一般举枪。
　　“你要干什么？”
　　一名禁军统领对郑凡喝喊，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走到这里来了吗？”
　　郑凡嘟囔了一嘴，脚下一步踏出，人就已经在众多护宫禁军眼前消失不见。
　　禁宫的桃花林中，一名有着醉意的纱衣女子，靠躺在坐垫上，依旧在拿酒葫芦喝着。
　　“沧澜大帝一身损，就已经迫不及待打禁宫的主意了吗？”有着醉意的女子，轻轻伸出一只手，接了一朵飘落的桃花。
　　桃花雨粉红淡雅，就犹如纱衣女子美得纤尘不染，带给人花开花落飞满天，禁宫藏香有谁怜之感。
　　“只是有些好奇，沧澜城禁宫的情形罢了。”对于有着醉意和慵懒之感的纱衣女子，郑凡不由笑了笑，看似随意在桃花林行走，却与女子渐行渐远。


第六百四十一章 不关心

　　“隆~~~”
　　沧澜城上空电闪雷鸣，在城中的禁宫深处，一面石碑，被一条巨蟒所缠绕。
　　待到郑凡走到石碑远处的时候，拿着酒葫芦的纱衣女子，已经搭坐在石碑之上。
　　不同于郑凡的力量气息，将瓢泼大雨排在身外，一脚踩在石碑上的女子，则是任由大雨将纱衣淋湿。
　　“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呢？”
　　面对石碑之上女子的注视，郑凡讪讪一笑道。
　　“那就证明你不应该来。”
　　女子纱衣被淋湿，使得娇躯曲线更加曼妙动人。
　　“你是这里的后宫之人吗？”
　　因为黑色巨蟒缠绕石碑的关系，郑凡甚至看不太清上面的碑文。
　　对于郑凡的询问，纱衣女子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他答复。
　　“看样子来晚一步，也没什么捞头儿了。”郑凡叹了口气，一副错过了机会的样子。
　　“噗~~~”
　　纱衣女子拿着酒葫芦的手稍稍发力，使得黏稠的酒液喷出，仰面张开朱唇将落下的酒液饮尽。
　　“这块石碑颇为古老，似乎同古巫族有牵连。”郑凡转身离去的同时，心中暗暗思量，古巫族大军退兵，会不会同这个纱衣女人有什么关系。
　　早在迷雾之海，云妍湮灭之后，郑凡倒是得到了一块小石碑，有着与沧澜禁宫中这块石碑相似的感觉。
　　这种石碑蕴藏着什么样的力量，又有什么作用，郑凡并不是很清楚，在栖灵火山的时候，他试图将小石碑炼化，只可惜没能成功。
　　“这么就走了吗？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罢手之人。”搭坐在石碑上方的纱衣女子，好似自言自语，没有一丝害怕缠绕石碑黑色巨蟒的感觉。
　　“天下间的不凡之物多了，我没有必要看到什么就得夺取，与其为了不明白的东西冒险，倒不如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郑凡在心中暗暗一笑，并没有理会纱衣女子。
　　缠绕石碑的黑色巨蟒，对郑凡吐了吐蛇信子，在他没有异动之后，这才继续用粗壮的蟒身，将石碑一点点勒小。
　　“要不要去我们古巫族看一看？”
　　纱衣女子似乎没想到，郑凡会轻易退走，轻声对他召唤道。
　　“还是不了。”
　　一想到古巫族那些强大的古巫，郑凡就拒绝了纱衣女子的提议。
　　来到沧澜城这段时间，郑凡已经意识到，即便想要寻找轮回转世的退路，也不能选择存在修士的地方。
　　“人族修士蜕变出古息，实在是太少见了！”郑凡身影完全消失之后，纱衣被雨淋湿的女子，才感叹着言语道。
　　“看样子这沧澜城是呆不下去了，一旦与古巫族扯上关系，恐怕会更加麻烦，厮杀与掠夺现在不是最为主要的，重要的是要如何应对，有可能出现的葬古灾劫。”郑凡来到禁宫中一处没人的地方，打开年轮光幕，显露出方欣然的光影。
　　“嗡~~~”
　　没待察觉窥伺的方欣然采取行动，郑凡就已经挤入年轮光幕中。
　　“你怎么还……”
　　翠绿竹林之中，郑凡刚刚在一座木屋前现身，方欣然就已经从屋内行出。
　　“别吵吵，我本来打算在沧澜城落脚的，没想到出现了意外，现在没地方去了，在南荒灵域更是人生地不熟，只能过来投奔你。”郑凡将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极为猥琐对方欣然小声道。
　　“放赖吗？”
　　方欣然美眸透着恼怒之色，似乎对郑凡的打扰很排斥。
　　“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妻子呢，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似乎挺不错的。”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打量着碧绿的竹林道。
　　“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方欣然虽冷冷对郑凡言语，却没有向他出手。
　　“我只想看看你，再分别，能不能见到都两说了。”郑凡看向方欣然的眼神，透着关心之意。
　　“我怎么样用不着你管，你出现在这里，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方欣然神情没有一丝松动的意思。
　　“这段时间我在想，或许离开灵虚界，是一个躲避灾劫的办法，我的凡古之气越来越精纯了，再不想动用超阶战力。”郑凡正色对方欣然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就应该找一个小宗门，或者人烟稀少的所在躲起来，我不记得你，更不会跟着你。”方欣然毫不犹豫道。
　　“呼~~~”
　　郑凡叹了口气的同时，年轮光幕已经再度张开。
　　眼见郑凡进入年轮光幕，方欣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心酸之感，甚至想到了刚刚他所说的，这一别可能就再不会见面。
　　“呜~~~”
　　南荒灵域以东的沙漠之中，随着一处空间微微扭曲，郑凡的身形几乎是冲撞而出。
　　“谁都靠不住！”
　　任由身形摔落在黄沙中的郑凡，颇有些发泄之意。
　　长生禁地的百宗大战，郑凡现在已经不再关注，至于落霞宗的众人会怎么样，他也不关心。
　　因为除了方欣然，在面对葬古灾劫的情况下，郑凡不信赖任何人。
　　东林灵域郑凡是不打算再回去了，不肯离开南荒灵域的他，选择了来到这处人迹罕至的沙漠中碰碰运气。
　　荒凉的沙漠之中，郑凡所现身之处的远方，倒是有着一片很广阔的绿洲。
　　“嗯？”
　　摔在黄沙中的郑凡，感觉到一身气息有着外泄的波动，很快从锦囊中取出一颗低阶灵石。
　　“滋！滋！滋~~~”
　　将低阶灵石抛在黄沙中，灵石中所蕴含的纯净灵力，竟然被黄沙吸收，就好像寒冰融化成水滴一般，看到这一情况的郑凡，当真是有些讶异。
　　“嗡~~~”
　　郑凡背上的浩天剑震动，似乎很不愿在沙漠中逗留。
　　“静月，我现在不需要你跟着了，如果若是想让我相助轮回的话，咱们马上就开始，否则咱们就此道别。”郑凡也算是给了浩天剑选择。
　　浩天剑从郑凡背上脱离，扭曲着化为了少女的模样。
　　“现在轮回还早了一些。”
　　由浩天剑所化的少女，终于开口说话。
　　“之前我还在心思着，你要装哑巴装到什么时候。”郑凡对于少女说话，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这一路上，我也帮过你。”
　　少女目光灵动，提醒让郑凡记着这个人情。
　　“如果你没帮我的话，早就将你抛弃了，不过现在的形势还有所不同，我需要在你这里得到一些事情明确的答案。”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你无非就是想知道，葬古灾劫会不会来。”少女的神情也郑重了很多。
　　看着少女一身灵力在流失，郑凡只是等着她的答复。
　　“葬古灾劫是一定会来的，而这里则是落灵沙漠，别说是修士，即便是古族也不适合在这里生存，也只有凡人，才不会受落灵沙漠影响。”少女略有焦急道。
　　“本想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没想到竟出现了这样的意外！”郑凡感觉到，吸收了灵力的黄沙，像是活了一般，泛着金灿灿的光华，并开始向少女和他漂浮。
　　“你若是不想死在这里，得赶紧离开才行，落灵沙漠是修士和宝物的禁区。”少女挥手都难以抖下粘在肌肤上的金沙。
　　“如果能将我一身古息落尽，我还要感谢这落灵沙漠呢。”郑凡一身轮回古息泛动，很快就让漂浮的金沙为之散去。
　　“嗡~~~”
　　随着一环环轮回纹理浮现，一件件古宝很快就被郑凡放出。
　　当先出现的九孔古藤，很快就被金沙包裹，所蕴含的古息遭到吞噬。
　　小黑刀和巴掌大小的石碑，则是落在了沙地上，就好似超脱世间之物。
　　星罗盘刚刚爆发星罗光华，就已经被一蓬金沙所吸收，并且将石盘遮盖，根本就没有给石盘逃脱的机会。
　　“你这是在自取灭亡，不借助星罗盘的威能，就相当于绝了离开灵虚界的路。”被金沙沾染的少女，对郑凡喊叫的同时，口中也涌入了金沙。
　　“接下来的旅途，我只相信自己。”
　　直到这时，郑凡才显露出对古宝的猜忌之心。
　　“可恶，你这个小子该死……”
　　对于郑凡的说法，由浩天剑所化的少女不免翻脸，伸手爆发出剑光，就向他头部刺去。
　　“轰~~~”
　　一卷沙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女爆发剑芒的关系，从沙漠中冲起，将她的身形卷了个结实。
　　“光芒万丈的浩天剑，面对着沙海也不行吗？”看着被沙触所卷的少女，别说是爆发万丈剑芒，就连手臂所透出的剑光，都很快被浮沙吸收，郑凡不免有些讶异。
　　“如果我在落灵沙漠中逝去，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少女勉强对郑凡呼喊，明显是强调她的重要性。
　　“算了吧，这可能是我最后的一段旅程中，并没有将你算在其中。”郑凡对于被金沙所卷的少女，淡淡摇了摇头。
　　不只是少女，就连从年轮通道中被放出的，三十六个有着圆润感之人，也开始不断被黄沙吸收古息。
　　这三十六具形态各异的木心人，乍看上去不像是血肉之躯，乃是郑凡在蛮荒岛上，通过云妍带路所得。
　　初步成熟的木心人，就连拥有裹尸布和尸虫的云妍都难以撼动，可郑凡凭借一身树脉纹理，竟然轻易就将三十六具木心人收取了。
　　“记得云妍曾经提起过，这三十六具木心人，如果能够炼成身外化身，就相当于多了三十六条命。”郑凡将注意力从少女身上移开，向三十六具木心人看去。


第六百四十二章 主动收留

　　“嗡~~~”
　　沙海之中，被金沙缠卷的少女，重新将身形化剑，就想向郑凡身上射。
　　“你别怪我，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在此之前，郑凡确实不知道，这看似荒凉的沙漠，竟然会是一处异常危险的奇地。
　　“轰~~~”
　　似乎被浩天剑所爆发的威势引动，一触触金沙根本就不给它任何脱走的机会，没待宽阔长剑射上郑凡的身形，就已经再度被沙触所控。
　　“看在我以往帮过你的份上，将我坠入轮回。”距离郑凡不远的浩天剑，透出少女的声音，有着恳求之意。
　　“还是不要挣扎了，越是用强，剑气流失的越快。”郑凡冷漠摇了摇头道。
　　“锃~~~”
　　出鞘的浩天剑，几乎是瞬间就被金沙将剑体卷住。
　　“嘭~~~”
　　郑凡一直所带着的旋光锦，在金沙的附着中，当先维持不住锦囊的形态，灵力渐失之后爆碎开来。
　　郑凡所拥有的古物，只有小黑刀、巴掌大的石碑，以及葫芦手串不为所动，甚至在不催动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气息。
　　时间缓缓流逝，三十六具古息被抽取的木心人，已经开始缓缓缩小，润泽的肌肤，也开始充满褶皱。
　　“虽然可惜了木心人所具有的古息，不过现在这般，倒是稳妥了很多。”看着金沙从三十六具抽巴的小巧木心人身上退去，郑凡并没有着急接近，而是依旧在等待。
　　“啪~~~”
　　随着郑凡手上所带的翠绿戒指，被黄沙所封出现裂纹，就连长生石也再难坚持住。
　　“忘了问静月，这葫芦手串究竟是何种器物。”在此之前，郑凡已经将葫芦手串所蕴含的生命之力，以及仗天魔人的精血吸收。
　　此时的葫芦手串，三十六个小葫芦，以及穗子，都已经泛黑，好像不具备古息了一样。
　　郑凡得到这葫芦手串之后，也仅仅发挥过一次作用，储存了一段时间仗天魔人恐怖肉身所化的精血。
　　将葫芦手串捡起，戴在左手腕上的郑凡，还是头一次将其显露在明面上。
　　“就连金丝短裤都不行了，这落灵沙海对于修士来说，当真是禁区一般的存在。”看到从锦囊中爆出的普通衣物，反而没什么事，郑凡不由抖了抖家丁服的裤腿，将里面的金沙放出来。
　　其实刚刚郑凡发现沙海异常的时候，甚至想过借此机会，将一身凡古之气，以及三十六道轮回锁链的力量褪去，可是因为轮回气息的关系，却没能让他得手。
　　“如果能将凡古之气，以及轮回古息褪去，或许葬古灾劫对我来说，也未必是威胁了，到时候一旦肉体回甘，我的根基很可能会更加稳定。”郑凡叹了口气，在金沙上捡了一个寻常的布包，将三十六具抽抽巴巴的木心小人包了起来。
　　至于被金沙掩埋的星罗盘，也很快被郑凡刨了出来，只可惜，他刚刚拿起石质圆盘，就已经开始沙化。
　　“白白损失了吗？”
　　收起了充满褶皱的木心人之后，郑凡当真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在星罗盘沙化飘散之后，连忙向着九孔树藤行去。
　　看似干枯的九孔树藤，在郑凡一抓之中，就已经化散。
　　“损失就损失了吧，反正我也没打算再走。”肉痛了好一会儿之后，郑凡才喃喃言语安慰着自己。
　　将巴掌大小石碑也收入布袋的郑凡，用小黑刀向着剑气尽失的浩天剑拨了拨。
　　“嗤~~~”
　　发现没什么异常时候，郑凡这才将浩天剑尽数拔出鞘。
　　看着以往浩天剑那璀璨不可直视的剑身沙化飘散，就连剑柄和剑鞘也爆散为两蓬细沙，郑凡不由挥了挥手。
　　将一些衣物和金银再度装了一个背包的郑凡，叼着烟斗就已经向远方沙漠中的绿洲启程。
　　“落灵沙漠对于修士来说是禁区，却并不意味着没有凡人存在，先去那片绿洲看看情况再说吧。”背了两个包裹的郑凡平淡言语，看似是不再抱什么期待。
　　“呼！呼~~~”
　　郑凡在沙海上每走一步，身形都在闪烁，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来到了绿洲外围。
　　“城市吗？”
　　闭上双眼放开灵觉的郑凡，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驼铃声叮当作响，风尘仆仆的商队进入绿洲，骑在骆驼上的商人，都不由发出兴奋的吼叫，由此可见深入沙漠是有多么不容易。
　　“这一片绿洲颇为广阔，其中的城市也不小。”进入绿洲的郑凡，从城门走入，受到了热情当地人所给的清水款待。
　　看着在城中黄沙上，跑动笑闹的一群小孩子，郑凡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意。
　　在郑凡看来，绿洲中的黄沙古城，与沧澜城相比虽差得很远，不过民风却很是淳朴。
　　商队之人纷纷将骆驼的负重卸下，就地开始吆喝富饶之地所出产的布匹器具。
　　“这里买东西不用金银吗？”
　　看着当地人购买布匹器具，根本就不用银钱，而是拿着一些草药与植物，或是一些虫子和小型爬行动物的尸骸以物易物，郑凡不由觉得，布包中所装的金银，搞不好白背了。
　　城市的建筑，多是以沙土为主，即便是处在绿洲之中，依旧有着贫瘠之感。
　　郑凡没有往商队凑乎，而是独自向着城中走。
　　“看来这里本土人拿出的草药、虫子等交易之物，似乎颇有些价值呢。”发现贩卖东西的商队之人喜笑颜开，郑凡暗暗思量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待到商队之人将货物售空，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城中进行休整。
　　发现商队的一些男人，竟然对城中的本土女人动手动脚，郑凡不免皱了皱眉头。
　　溜达了一会儿的郑凡，已然察觉到，城中的男人很少，本土人多是一些老弱病残，女子才是主要劳动力。
　　“这位远方来的客人，你是孤身一人吗？”一座沙土建筑外的老头，观察了一番郑凡，才开口问道。
　　“我们的商队，在沙漠中遭遇了风暴，就我一人幸存了下来。”郑凡平静给了老头回应。
　　“落灵沙漠中，风暴是常有的事，如果你愿意在金沙古国留下来，我们家可以收容你。”让郑凡意外的是，没等他想办法找寻落脚的所在，老头竟然主动提出要收留他。
　　“我需要做什么吗？”
　　郑凡有些意动，对沙土建筑外的老头问道。
　　“你只要在家中。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就行。”
　　冷冷的脆声从街道上传来，只见一名身材极为健美，穿着较少的少女，背着一张兽筋大弓，不满向着郑凡与老头走来。
　　“真的吗？正好我急需找一个住的地方，干些家务活儿是我的强项。”郑凡好像没看到少女的不愿一样，几乎马上就答应，生怕对方反悔。
　　“愿真神保佑你们。”
　　老者跪地双手摊开，面向太阳虔诚祈祷，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祝福仪式。
　　“这个少女不但面容娇俏，身材更是健美，这就白送给我了吗？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好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郑凡带了带背后的两个布包，显得很是满意。
　　“爹……”
　　一身轻薄兽皮猎装的少女，对着祈祷的老者不满娇嗔道。
　　“你叫什么？”
　　祈祷完的老者，并没有理会猎装少女，起身对郑凡询问道。
　　郑凡只觉得，老者看向他的精壮身形两眼放光，就差上来摸一摸鼓胀的肌肉。
　　“我叫郑凡。”
　　对于老者的目光，郑凡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郑凡，你与我女儿成亲之后，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金沙古国的日子，虽比不了沙漠外的繁荣之地，却也总比葬身沙海来得强。”老头仿佛捡到了个宝，就将郑凡请进了门。
　　进入院子中，郑凡很快闻到了一股浓郁刺鼻的草药味道。
　　“愣着做什么，赶紧进来。”
　　对于站在院子中的郑凡，猎装少女走到一座沙土屋门前，没好气向他召唤道。
　　“似乎是有些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准备。”闻着草药味道，是从沙土屋中散发出来的，郑凡轻轻嘟囔一声，却还是迈开了步子。
　　“这是我姐姐乌晴，你以后若是敢对她不好，给我小心点儿。”进屋的猎装少女，扶起床上肌肤泛黑的一名女子，一边喂水一边对郑凡警告道。
　　“这……”
　　郑凡张了张嘴，可是看到脸泛黑气的女子，对他露出勉强的笑容，到了嘴边的话却没说出来。
　　“这是乌晴的命环，一小的时候就做好了，现在总算有了交托之人。”随后跟进来的老头，取出一个蛇皮手环，交给了郑凡。
　　“是不是上当受骗了？”
　　之前没放开感知的郑凡，当真是没想到，老者还有一个女儿，而且还是一个卧床不起之人。
　　“你若是不愿意，不用勉强的。”
　　被猎装少女扶起的肌肤泛黑女子，发现郑凡面容很不自然，虚弱对他道。
　　“我只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成一次亲！”
　　郑凡虽有感叹，却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晚上喝过合情酒之后，乌晴就是你的妻子了，她是妹妹乌玉。”老头看郑凡没有马上拒绝，神色既有着感慨，又满怀期待。
　　通过观察，郑凡发现，躺在床上的女子，虽然呈现出中毒的症状，可是姿容却很美。


第六百四十三章 隐瞒

　　夜晚的沙土屋中虽有些冷，可是一对龙凤花烛却带给人些许暖意。
　　“即便你有难处，也不用娶我这个累赘的。”一身红色喜服的女子，坐在圆桌前对郑凡道。
　　“天地虽大，我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更是无家可归。”郑凡将两个酒盅倒上温酒，淡笑着感叹道。
　　“我会贤惠持家，如果可以的话，再给你生几个娃。”发现郑凡没有反悔的意思，喜服女子略有羞涩道。
　　郑凡将酒盅递给喜服女子，笑着同她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咳~~~”
　　勉强将酒盅中温酒饮尽的乌晴，憋不住不断咳嗽。
　　“早些歇下吧。”
　　郑凡将虚弱的乌晴扶上床，看着其泛黑的容颜，隐隐透出的红晕，他暗暗犹豫一番，还是一同躺在了床上。
　　“这里的夜很冷……”
　　乌晴强忍着咳嗽，打开床上的被子，将大部分都盖在了郑凡身上。
　　白日郑凡进城的时候，天气明明炽热而干燥，可是到了夜里，即便呆在屋里，乌晴呼吸的过程中，还是透出白色的哈气。
　　对于身边不断打寒颤的女人，郑凡温柔将其揽入怀中。
　　不知道是因为中毒的关系，害怕郑凡嫌弃，还是羞涩不堪，女子很快含羞低头，不敢面对他。
　　被郑凡所搂的乌晴，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夫君~~~你来自于哪里？”
　　发现郑凡睁着双眼，似乎有很多的心事，乌晴忍不住问道。
　　郑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怀中的女人回应。
　　夜寒冷，郑凡虽没什么话语，却带给人很好相处之感。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尽管乌晴早早醒来，郑凡却没有让她起身，洗漱过后反而给她端水端饭。
　　厅堂的小饭桌前，郑凡和老者、少女一起吃着早饭。
　　从老者和少女脸上偶尔露出的笑容来看，父女二人还是认可郑凡表现的。
　　“等会儿我出去打猎，看看能不能猎到肉兽，若是运气好的话，晚上咱们家就吃些好的。”一身猎装的乌玉，倒是颇为开朗。
　　“我要做什么呢？”
　　喝着面糊的郑凡，含糊不清道。
　　“家里若是有什么活，你帮把手就行。”
　　乌玉笑着起身，并没有让郑凡承担太多的意思。
　　“咱们家的乌玉，可是金沙古国很有名气的女猎手。”老者颇为骄傲，给出了郑凡安心的神色。
　　“这金沙古国，为什么看不到青壮年男子？”直到少女离去之后，郑凡才对老者问道。
　　“燕云帝国连续三年征兵，几乎都快将青壮年都拉走了。”老者叹了口气，一副世道不好的样子。
　　对于老者所说的燕云帝国，郑凡在沧澜城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南荒灵域的四大帝国，燕云帝国也是其中之一。
　　“金沙古国与燕云帝国有什么关系吗？”郑凡取出烟袋点着，对老者问道。
　　“作为燕云三十二州之一，整个落灵沙漠，都要受到燕云帝国的管辖。”老者不由讶异郑凡的无知。
　　“乌晴的身体……”
　　郑凡有着探询之意，看了一眼老者。
　　“她是被黑耀蛇咬了，这种蛇在落灵沙漠中非常罕见，蛇毒虽不致命，却很难清除，毒性一旦发作，会造成中毒者难以忍受的疼痛，就好像万蛇噬体一般。”老者神色无力道。
　　“有什么办法能解毒吗？”
　　郑凡神色平静，有着相帮之意。
　　“几乎是不可能的，传说中只有找到道藏果，才可以清除黑耀蛇毒。”老者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
　　“道藏果？那是什么东西。”
　　对于落灵沙漠，郑凡有着太多的不解。
　　“相传只有极为厉害的修士和宝物，被落灵沙漠埋葬的所在地，才能有机会生长出道藏果……”没待老者将话说完，郑凡神色不由一动。
　　“老爹，我出去有点儿事，你不用担心，该回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郑凡起身就往院外跑。
　　“等等……”
　　老者想要追郑凡，可是出了沙土建筑，就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
　　“呜~~~”
　　连续缩地成寸的郑凡，离开绿洲之后，很快就在沙漠中不断带起风霞。
　　然而，没待郑凡确认漏掉的机缘，远方的天空中，就已经浮现出海市蜃楼一般的道韵。
　　一柄巨剑的道韵光华在天地中膨胀，星罗盘的道韵也相继浮现而出，带给人极为震撼之感。
　　“才一天而已，这么快！”
　　郑凡发现天地中的道韵异象，一步踏出脚却不落地，感知中就好像流光不断倒退一般。
　　“轰~~~”
　　待到郑凡落下脚之际，身形已然在一棵小树不远处出现。
　　“还好赶上了。”
　　来到小树近前，看到上面所结出的两颗拳头大小沉甸甸果实，郑凡这才松了口气。
　　“这就是道藏果吗？”
　　看着两颗果实表面，道韵光华流转，郑凡不由吧嗒吧嗒嘴。
　　郑凡虽接近了小树，却并没有冒然触碰道藏果实，而是盘坐在沙地上陷入了等待。
　　“昨日九孔树藤被化去了，还有着旋光锦和其中的一些灵物，就连三十六具木心人也被抽光了古息，为什么只结出了两颗道藏果，难道除了浩天剑与星罗盘，其它灵物还不够分量吗？”郑凡在一边默默思量道。
　　“呜~~~”
　　好一会儿过后，直到天地间海市蜃楼般的道韵，被两颗拳头大小的果实吸收，沙漠中长有枝杈的小树，竟然嗖的缩入地下之中。
　　“嗡~~~”
　　郑凡并没有伸手去抓两颗果实，而是利用心念张开年轮通道，将迅速下坠的两颗道藏果收入其中。
　　“修士？”
　　一名身上有着道韵印记之人在远处现身，对于透着轮回光华的年轮通道讶异道。
　　“嗤~~~”
　　郑凡转头双眼带动一抹凌厉的光华，身形却消失不见。
　　待到郑凡再现身之时，已经在有着道韵印记的男子身后。
　　一丝黑色刀光，像是被郑凡所拉一般，从道韵印记男子脖颈透过。
　　“嗷~~~”
　　从男子身体中涌现的巨大沙虫虚影，就好似他的守护印记一般，发出痛苦的嚎叫，有着森然利齿的圆形口器，显得极为麻人。
　　“本以为这落灵沙海没什么强横人修，没想到竟然还有像你这样的存在。”郑凡伸出左手，在扭曲的空间中一抓，将轮回石珠拿了出来，向着男子泛起的守护虚影甩去。
　　“轰~~~”
　　在震裂之力的作用下，石珠中一颗颗轮回古梵文透出，并疯狂放大，轰印在痛苦嚎叫的沙虫虚影上。
　　“嘭！嘭！嘭~~~”
　　沙虫虚影被轮回之力所染的过程中，郑凡屈指连弹，射出数道剑气，将远处游动的黑蛇炸得血肉横飞，只剩下三颗蛇胆。
　　受到放大轮回古梵文的轰印挤压，不只是守护沙虫虚影，就连头部与身躯分离的道韵印记男子，都被挤压在缩小的轮回珠之中。
　　“若是晚来一步，搞不好都会被他捡了便宜。”放开灵觉的郑凡，向着轮回光华璀璨的珠子一招，很快就带着珠子，以及三颗蛇胆，朝金沙古国的绿洲方向返回。
　　“那生长出道藏果的小树，似乎颇为不同寻常，搞不好都蕴藏着一种本源之力。”郑凡一边赶路，一边暗暗思量道。
　　落灵沙漠就连浩天剑和星罗盘都禁受不住，自然是不简单，不过在看到有着道韵印记之人后，郑凡即便将其快速击杀，也不由提高了警惕。
　　一路避过寻找道韵异象之人，待到郑凡进入绿洲的城市，距离他走的时候，时间并没有过太久。
　　“你刚刚跑哪儿去了……”
　　找到城门附近的老者，离得老远看到郑凡，就对他召唤道。
　　“一直在家难免憋闷，所以去城外逛了一会儿。”郑凡搔了搔后脑勺，傻笑着回应道。
　　“即便是城外的绿洲，也是很危险的，因为有水源，沙漠中的猛兽也时常出没。”老者对郑凡提醒道。
　　“乌丹老爹，我知道了，以后没什么事的话，我会尽量少出门。”郑凡面对老者担心的目光，能够感觉到他是怕这个便宜女婿落跑了。
　　“赶紧回去吧，出来的时间长了我不放心。”老头隐隐有着异色，好像隐瞒了什么一样。
　　老者一路小跑，回到自家沙土建筑的小院之后，连忙进入乌晴的屋中查看，发现她躺在床上情况尚可，甚至还在屋中搜寻了一番。
　　“找什么呢？”
　　对于老者的奇怪举动，郑凡虽有所猜疑，却没太当回事儿。
　　“以后没什么事尽量别出门，你在屋中陪着乌晴就好，还有，这屋子中的药渣，千万不要收拾掉，这些药渣对舒缓她体内的蛇毒有些效用。”老者对着郑凡叮嘱道。
　　“爹，实在不行就将药渣收了吧。”
　　担心郑凡不适应的乌晴，对老者请求道。
　　“说得这是什么话，晴儿你之所以还能坚持，全靠这些药渣的药效。”老者突然露出恼火之色，大声对乌晴喝斥道。
　　“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啊。”
　　郑凡在心中暗暗腹诽，观察被布在屋里屋外的药渣，倒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在郑凡看来，药渣连成一线的洒放，更像是防蛇虫鼠蚁的，不过这倒不能说，浓郁的药味对抑制乌晴体内毒性发作没有功效。
　　还有郑凡所戴的黑蛇皮手环，也没有乌晴的气息，与老者所说的命环，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第六百四十四章 挡祸

　　“为什么气息到这里就断了，前不久明明显露出道藏果异象的！”一名身上有着荆棘道韵印记的女子，来到了沙漠中两颗道藏果消失的所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郑凡离去之后，有着荆棘道韵的女子，并不是唯一找来的人，一些沙漠中的不凡之人，在距离不太远的情况下，纷纷来到道藏果消失之处探查情况。
　　“燕云帝国的道韵强者吗？”
　　一名看似驼背的老者，戴着大斗笠，整个人的身子，就像是藏在了白袍之中，走路甚至看不到双腿。
　　即便肌肤上有着荆棘道韵印记的女子颇为强势，可是在其他人也来查探的情况下，彼此之间还是保持着戒备。
　　不同于两颗道藏果所显露出异象，造成一方沙漠陆续出现底蕴古怪之人的探查，郑凡回到金沙古城之中，则是安静的呆在家中。
　　“喝口水吧。”
　　草药味道刺鼻的沙土屋中，郑凡端着一碗水将乌晴扶了起来。
　　容颜泛黑的乌晴，在郑凡怀中很是羞涩，可是话却很少。
　　如果沙土屋中有外人，就能感觉到，郑凡和乌晴二人没什么话语的情况，就像是两个看不到前路和希望的人，在互相慰藉。
　　“咳~~~”
　　喝了一口水，乌晴就咳嗽了起来，直到郑凡将她再度放躺下，才稍稍喘过口气。
　　“我会将你治好的。”
　　郑凡临出门的时候，神色木然道。
　　躺在床榻上的乌晴，只是温柔笑了笑。
　　“乌丹老爹，你所说的道藏果，真的能将黑耀蛇毒清除吗？”来到屋外关上门之后，郑凡对院子中的老者问道。
　　“大家也只是这么说，毕竟谁也没见过道藏果。”老者倒不是有所保留，而是真的不确定。
　　“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不过既然我和乌晴喝过合情酒，也就是一家人了，如果有事的话，乌丹老爹你可以跟我说。”郑凡取出烟斗点着，看了看右手腕上的黑蛇皮手环。
　　对于郑凡所说的话，以及他看向黑蛇皮手环的目光，老者多少显得有些紧张。
　　“算了，跟你计较那么多也没用，我这里有两颗道藏果，还有三颗黑耀蛇胆，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打算给乌晴吃下一颗道藏果尝试一下，只是不知道以她的体质，能不能承受。”郑凡笑语的功夫，年轮通道已经张开。
　　看着一圈圈年轮通道之中，没有完全飘出的两颗充盈果实，老者的惊讶神色，很快就变得无以附加。
　　“在此之前，我自己先试试好了。”
　　郑凡向一边的年轮通道伸手，尝试将表皮有着星罗道韵的果实抓起，确认可以拿出来之后，这才带到嘴边咬了一口。
　　“滋~~~”
　　拳头大的道藏果，被郑凡稍稍咬破，就涌出一股浆液进入他的腹中。
　　眼见郑凡所咬的道藏果，就连有着星罗道韵的果皮，也化为光华涌入他口中，老者再想阻止，却已经是来不及。
　　“有些甜甜的味道。”
　　郑凡感受着果浆涌入腹中透出的清凉，不由咧嘴笑语道。
　　至少在老者看来，服下充盈果实的郑凡，没有马上产生什么变化。
　　“真的是道藏果吗？这怎么可能……”
　　不要说道藏果，就是郑凡能拿出三颗黑耀蛇胆这样的好东西，都已经大大超出了老者的认知。
　　“这种果实，应该也算是落灵沙漠的土特产了吧？”郑凡一脸不正经笑语，根本就没有同老者一般见识的意思。
　　“道藏果怎么能说吃就吃，你……”
　　出于道藏果的珍贵，以及复杂的担心，老者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若是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说来听听。”
　　郑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有什么不良反应。
　　然而，对于郑凡的调侃，老者却是陷入了为难。
　　“既然乌丹老爹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郑凡只是同老者打了个照顾，就已经回到沙土屋中。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老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眼见郑凡将门关上，他上前一步却没能阻止。
　　“咬一口。”
　　将有着好似剑纹般浩天道韵的果实递到乌晴嘴边，郑凡颇有自信对她柔声道。
　　“嗤~~~”
　　乌晴就犹如一个知情识趣的妻子，相信着郑凡，可是待到果浆涌入腹中之后，她的反应却来得很快。
　　看着乌晴泛黑的肌肤，就像是在内里生出一道道璀璨光华，很快化为道韵印记，郑凡非但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嘴角噙着笑意。
　　黑色的蛇毒，在道韵印记涌动的情况下，已然化为黑色雾气，从乌晴娇躯蒸腾而出。
　　同一时间，乌晴的腹部也是咕噜噜作响，像是吃坏了食物一样。
　　“之前还以为白白损失了浩天剑和星罗盘，没想到却找了回来！”郑凡心中有着失而复得的感慨，察觉到乌晴的情况转好，也没有在屋中逗留。
　　“你干了什么？”
　　对于郑凡将沙土屋门窗打开，就往院外走的情况，被他拉着的老者，略有挣扎担心的情绪。
　　“用不着那么紧张，等到乌玉回来了，让她帮忙收拾一下就好。”因为确认浩天剑灵随着剑体灰飞烟灭，郑凡也不怕出现什么意外。
　　“你为什么会如此做……”
　　老者实在是有着太多的不解和猜疑，更是不放心乌晴的状况。
　　“没有为什么，我和乌晴不是结为夫妻了吗。”郑凡根本就没有解释太多的意思。
　　“她若是服食道藏果，以后会怎么样？”老者忍不住追问道。
　　“福祸难料，蛇毒是不用担心了，但其它的我却不能肯定。”郑凡隐隐有着感叹之色。
　　觉得郑凡再不会多做回应，老者只能将担忧强自压下。
　　沉闷的厅堂之中，郑凡坐在凳子上靠墙闭目养神，表面上没有一丝关心乌晴之意，而老者则是不断走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直到下午的时候乌玉回来，老者才连忙让她去乌晴的屋中看看。
　　“再过给我一间房吧，这样或许能方便一些。”就在沙土屋和乌晴的身子，被收拾差不多的时候，郑凡才对老者道。
　　“只要晴儿没事，你提什么样的要求都行。”老者似乎想要探询乌晴的情况。
　　“现在可以去看看了。”
　　郑凡虽对老者示意，却没有给他确定的答复。
　　“如果这金沙古国没有修士的话，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只可惜，在这乱世之中，想要找一处平静安稳的地方，实在是太难了。”老者离去之后，郑凡喃喃自语道。
　　之前在沧澜城的一个月中，因为郑凡放松身心的关系，体内的凡古之气已经越来越精纯，可是轮回古息与不朽根基的融合，也是日渐加深。
　　“这浩瀚的沙海，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吞噬修士与器物灵力的，且不说沙海下方可能存在着超出认知的事物，即便是沙海中的毒虫异兽，以及那有着道韵印记之人，都不是太简单。”郑凡右眼先是隐隐显出年轮光华，旋即又扩散出星罗道韵，就好像两种印纹逐渐结合了一般。
　　“话说这落灵沙漠，倒是一处化去古宝与强大修士的好地方，估计之前那个拥有道韵印记被我杀死的人，不只是散修而已。”郑凡并没有让右眼光华过盛，随着他闭上双眼一会儿再睁开，右眼已然如凡人一般，没有了灵目的异样。
　　“姐姐身上的印记，我见过，那是落灵沙漠之中强者才会有的……”乌玉急匆匆来到厅堂，喘了口气问道。
　　“那又怎么样呢？”
　　郑凡从墙边起身，一脸的不以为意。
　　“听说今日在靠近金沙帝国的一处沙漠中，有着道藏果出世的异象，是不是同你给我姐姐服食的果实有关系？”乌玉对郑凡追问道。
　　“即便我说有关系，我也不认为对你有什么意义。”郑凡淡淡笑语道。
　　“如果那些印记无法退去，乌晴以后要怎么办？”乌玉出于现实考虑，盯着郑凡道。
　　“隐去印记不难，但并不意味着别人感应不到，这印记对乌晴而言，更多是意味着灾祸。”郑凡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会走吗？”
　　乌玉看了看郑凡右手腕上的蛇皮手环，似乎隐藏着什么心思。
　　“我没有地方可去，当然，如果你们不让我住在这里，我也可以走。”郑凡突然向着客厅门角看去，有针对性的释放出厚重意志。
　　只见一条手指粗的小黑蛇，在郑凡一眼看去的情况下，就像是被无形之力所荡，很快就失去了意识，蛇身瘫软下来。
　　尽管郑凡没有波及到乌玉，可是猎装少女还是如坠深渊，短暂失去了感知能力，取而代之则是深深的恐惧。
　　“这条小蛇，好像是受到了蛇皮手环的一定吸引，为什么要将它说成是乌晴的命环呢，这手环所蕴藏的气息，应该同乌晴没有一点儿关系。”郑凡走到门口，将手指粗的小黑蛇拾起。
　　“被黑耀蛇咬过的人只要不死，就会遭到黑耀蛇的窥伺，让你带着手环，是希望你能为姐姐挡祸。”乌玉说得并不是太详细。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带着这蛇皮手环，窥伺乌晴的黑耀蛇，就会来找我吗？”郑凡笑了笑，终于知道老头为什么主动将他招到家里。


第六百四十五章 清除

　　“吱~~~”
　　天空中朝阳璀璨，随着乌晴所在的沙土屋，透出开门的声音，上身**的郑凡已经从其中走出。
　　“啊~~~”
　　稍稍打了个哈欠的郑凡，睡得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活动了一番身形。
　　“乌晴没事吧？”
　　早早等在院子中的老者乌丹，紧张对郑凡问道。
　　“印记已经消隐了，身体的状态也很好，以后应该不用一直呆在屋中了。”郑凡明朗一笑，依旧不能让老者放心。
　　简单洗漱过活，郑凡很快向着厅堂走去。
　　“又是面糊吗？”
　　对于乌玉早早盛好的一碗糊糊，郑凡吧嗒吧嗒嘴，好像是淡出鸟来的样子。
　　“昨晚不是才吃了沙鼠肉吗？”
　　乌玉看向郑凡的目光，有着异样之色，明显是产生了猜疑。
　　“就那么几只小老鼠，也能算是肉兽？”
　　郑凡完全就是欲求不满的语气，看了看乌玉。
　　“有吃的就已经不错了，你当落灵沙漠是漠外的富饶之地呢？”乌玉撇了撇嘴，有些受不了郑凡的口吻。
　　“背着一张大弓，倒挺像那么回事儿！”
　　郑凡摇头叹气，明显是埋怨少女出去打猎太过无力。
　　“黑耀蛇是不能杀的，否则会遭到诅咒。”
　　因为昨日郑凡将厅堂门口的黑蛇带走，乌玉不由有些担心。
　　“只有没实力的人，才会像你一样，怕这个怕那个。”郑凡坐在桌前，吃着黑乎乎的面糊。
　　“姐姐，你能走了？”
　　看到一身布衣的乌晴来到厅堂，乌玉露出惊喜之色，也顾不得郑凡。
　　“好了很多。”
　　乌晴柔声言语，坐在了郑凡一边。
　　一顿早餐，一家人吃得颇为古怪，乌晴怕郑凡不够吃，将自己的一碗让给了他。
　　而乌玉则是看着郑凡身上的盘龙印记，暗暗的惊奇。
　　“那屋里屋外的药渣，也撤一撤吧，即便再有黑耀蛇，也伤不到她。”喝完两碗面糊之后，郑凡起身对老者道。
　　“你干什么去？”
　　眼见郑凡带上一件布衫出了门，乌玉连忙跟着问道。
　　“我总不能天天在家中呆着，尤其是乌丹老爹还爱问东问西，实在是让人受不了。”郑凡好像也有提醒猎装少女的意思。
　　“你最好不要胡乱走，外人可不像城里人好说话。”背着兽筋大弓的乌玉，再不好多问郑凡什么。
　　“似乎真的多了外人。”
　　走在沙地上的郑凡，笑着扭头，看向了街角的一名驼背之人。
　　“还是回家去吧……”
　　顺着郑凡的目光，乌玉自然也发现了戴着斗笠一身白袍的驼背之人，不免有些忧心道。
　　“竟然敢用那种眼神瞅我。”
　　发现驼背之人斗笠下的阴邪神色，郑凡咧着大嘴，瞥了对方一眼道。
　　“你是什么人？”
　　没等乌玉定下心神，从城门口方向走来的荆棘道韵女子，离得老远就已经对郑凡质问出声。
　　“还真是有些麻烦，你回去让乌晴准备准备，这金沙古城怕是住不下去了，我要带她走。”郑凡嘀咕了一嘴，旋即对猎装少女交代道。
　　“带我姐姐走吗？”
　　乌玉不知道该不该听郑凡的话，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而郑凡却没有丝毫等待的意思，直接就像金沙古城外走去。
　　与**上身的郑凡擦肩而过，却没有给任何回应，荆棘道韵女子看着他身上的九爪盘龙印记，双眸不由一眯。
　　“呼~~~”
　　郑凡离开城门不太远，荆棘道韵的女子，就已经追了上来，而戴着斗笠的驼背老者，则是遮遮掩掩在远处吊着。
　　“就你们两个人够吗？”
　　郑凡头也不回笑语，看似随意走动，却是离金沙古城所在的绿洲越来越远。
　　“你如果再不回答我的话，就不要怪我动手了。”荆棘道韵的女子，似乎也没有了耐心的样子。
　　“自持能力过人，也得看看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像你这样总是对人用强，我真是难以想象，你是怎么能活到现在的。”郑凡停下脚步，转身笑语道。
　　听到郑凡的说法，荆棘道韵女子蹙了蹙秀眉，她并没有感觉到眼前的男人，有什么灵力和修为波动。
　　若说郑凡有什么异样，那就是他上身鼓胀的肌肉，以及九爪盘龙印记了。
　　不过因为修士难以在落灵沙漠存活，对于荆棘道韵女子来说，大漠中的习武之人到很常见，多是以锤炼肉体为主。
　　“若不是怕留下你们有麻烦，我都懒得理会你们。”郑凡笑语的过程中，已经一步步向荆棘道韵女子走去。
　　“嗡~~~”
　　谨慎起见，女子一身荆棘道韵脱体而出，就像是一条条生有角刺的精光。
　　“没有用。”
　　郑凡突然扭身后撤一步，右拳就像一张拉开的大弓，使得一方沙漠都出现了震动。
　　“吼~~~”
　　察觉到郑凡蓄势所带动的恐怖力量，女子脸上露出惊恐，刚要逃跑，就见他扭腰送胯，吐气开声打出一拳。
　　“轰~~~”
　　一圆气爆扩散，随着郑凡拳力喷薄而出的，则是极为纤细的拳锋虚影。
　　遭到拳力虚影冲击的女子，身形犹如破麻袋般被击飞，一身长裙寸寸碎裂，即便身形在半空中，都似乎被层层叠叠拳力巨震。
　　“小老头，你又怎么样呢？”
　　郑凡身形一闪，就已经到了驼背老者不远处。
　　“嘭~~~”
　　略有慌张的驼背老者，突然向郑凡喷吐出一蓬黑色毒液。
　　“嗤~~~”
　　对于驼背老头喷出的毒液，郑凡躲都没躲，在毒液落在身上泛起腐蚀的烟气过程中，一步步向驼背老者逼近。
　　“轰~~~”
　　双手在身体两侧耷拉着的郑凡，就犹如鬼魅一般，右手好似鞭影，突然抽击在驼背老者脸上，直接就让其喷毒的情况为之闭了。
　　“轰！轰！轰~~~”
　　没等驼背老头被击飞落地，随着郑凡稍稍抬起双手，显露出拳的姿势，左右双手的抖抽光华，已经如同乱鞭一般击打在驼背老头身上。
　　直到驼背老头被打得不成人形，郑凡才为之收手。
　　“这都禁受不住，实在是太不抗揍了。”
　　郑凡先是来到矮小老头身边，看着他那有着十多个拳印的扭曲身形，不由笑着从他被打飞小布袋中，取出了一个不大的东西。
　　“石头吗？”
　　对于看似叶肉肥厚，两片对生联结而成为倒圆锥体，中间有缝隙的石生花，郑凡拿到手里，才确定其是石质的。
　　“这个女人看似挺强势，没想到却这么瘦，连件东西都没有！”抛下老者渗出毒血的尸体，来到道韵女子身边的郑凡，对其胸口凹陷，肉身布满裂纹的尸体，不由撇了撇嘴。
　　仅仅是一记蓄力重拳，有着道韵印记的女子，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想到自己旋光锦作为锦囊储物袋，在沙漠中爆碎的结果，郑凡对女子没有储物器具，也就释然了一些。
　　“这荆棘道韵也就那么回事儿，还没有之前那个男子的沙虫守护虚影来得给力。”郑凡躺在滚烫的黄沙上，甚至懒得收取女子的道韵。
　　阳光下，闭上双眼的郑凡，几乎同肉身充斥裂纹的女子并排躺着，若是这时有人在空中观看，甚至都会有着古怪之感。
　　“叮铃铃~~~”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驼铃声才在远处泛起。
　　“你怎么样？”
　　到了郑凡与女子的尸体近处，骑着骆驼找来的乌玉，略有紧张询问道。
　　“难道我看着像有事的样子吗？”
　上身，古铜色肌肤没有留下任何毒液侵蚀痕迹的郑凡，直直从黄沙地上起身。
　　“她呢……”
　　乌玉没等将话说完，就已经意识到，躺在郑凡身边的女人已经死了。
　　尤其是在女子胸口凹陷，一身裂纹异常明显的情况下。
　　“这荒凉沙漠中，若是不仔细寻找，活物还真不多见，只可惜吃人肉，难免有些怪怪的感觉。”郑凡看了看身边死去的女子，已经不再将其太当回事儿。
　　“你杀了她！”
　　乌玉道出了猜疑，更是觉得郑凡深不可测。
　　“她是自杀的。”
　　郑凡笑了笑，似乎是示意有着道韵的女子自己找死，可乌玉却没有听明白，只认为是他在说谎。
　　“没带你姐姐来吗？”
　　郑凡稍稍抬眼，看了看乌玉所骑的骆驼。
　　不同于乌玉，骆驼对女子身上的道韵，似乎要敏感很多，甚至还想向死去的女人尸体凑乎凑乎。
　　像是察觉到郑凡的目光，骆驼双眼很快露出了恐惧之色，吓炸毛一般离开了女子的尸体。
　　“你做了什么？”
　　差点没让骆驼晃下来的乌玉，不知道骆驼为何受到惊吓。
　　“我看你这骆驼挺有意思的。”
　　郑凡调侃过后，对于乌玉没有将乌晴带来，也不再多说什么。
　　“有这种印记的人，都是落灵沙漠中的强者，他竟然能将其杀死，看这拳印凹陷和身体的龟裂程度，就可想而知这一拳的力量有多大！”乌玉心中暗暗惊骇的同时，不由瞄了瞄郑凡上身那一块块鼓胀的肌肉。
　　“你如果想要她身上的道韵印记，我可以将其抽出来。”郑凡毫不在意笑道。
　　“这种印记究竟有什么用，有了印记，就能成为强者吗？”猎装少女乌玉当真有些心动，好奇对郑凡问道。
　　“如果能吸收这道韵印记，必定是比你现在强多了，不过考虑到乌晴的状况，若是再加上一个你，已经不太适合在落灵沙漠继续生存下去。”郑凡向着远方天际望去，右眼泛起年轮与星罗纹理，好似看透世事沧桑。


第六百四十六章 亲临

　　“呼~~~”
　　郑凡所在的沙土小屋之中，他躺在地铺上，好似睡着做梦一样，呼吸颇为粗重。
　　“嘭~~~”
　　柳月琴在长生古城被一名青年击飞，对于郑凡来说，就犹如身临其境。
　　如果这时有人在郑凡所在的沙土屋，就会发现他闭着的右眼，不断透出璀璨光华。
　　“怎么样，听说你们落霞宗有一个强者，难道说是不实的传言吗？”青年俯视受伤柳月琴所说出的话，对于郑凡来说是如此的清晰。
　　如梦境的景象再度变幻，一名少年在翠灵峰修炼，所得到师娘和一众师兄的照顾，就像是往事一幕幕浮现。
　　“轰~~~”
　　长生台上，青年一脚将受伤的柳月琴，再度踢了一个跟头，使其呕出一口逆血。
　　“嗡~~~”
　　就在罗贞等人难以忍受之际，呼吸粗重的郑凡，双眼骤然为之睁开。
　　随着郑凡右眼灵目的星罗与年轮纹理旋转，化为一蓬涡旋，他的精壮身形，已经在沙土屋中逐渐收缩。
　　“怎么回事？”
　　感受到沙土屋震动的乌玉，打开门进行查探，可是却看到郑凡的身形扭曲，收入到右眼旋转的光华中，最后化为光点消失不见。
　　“这是……”
　　脸上有着荆棘道韵印记的乌玉，对于郑凡的消失，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
　　尽管乌玉意识到深不可测的郑凡，可能不会一直留在这个家中，却没料到他杀了道韵印记女子，回来才没两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你不要同我开玩笑。”
　　进屋的乌玉，来到地铺上摸了摸，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乌玉，不是告诉你，不要随随便便打扰他吗？”乌晴来到沙土屋的门口，柔声对妹妹道。
　　“他走了……”
　　多少确定郑凡是真的消失，乌玉连忙对门口的乌晴道。
　　即便与郑凡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乌晴勉强露出的笑容，还是有着淡淡的忧伤之意。
　　“他本就不属于这里，就是留下也属勉强，收拾收拾吧，咱们等他几天，如果他不回来，咱们也离开落灵沙漠，找一个相对平静的地方安家。”想到之前郑凡的提醒，乌晴更多是为乌玉和乌丹老爹考虑。
　　“还要等吗？”
　　乌玉只觉得自己的姐姐，还在抱有幻想。
　　“呜~~~”
　　长生城之中，恐怕任谁也没有想到，柳月琴受伤之后，眸子中竟然释放出扭曲的光华。
　　眼见妇人柳月琴右眼扩散出的光华，逐渐凝实为一名男子的身形，想要继续对他出手的青年，不由双眼微眯露出了凝重之色。
　　“是被召唤来的吗？”
　　坐在长生台之外一张太师椅上的白轶，披着东林王朝海军大将的披风。
　　默默扶起柳月琴的郑凡，想到了当初因为她的关系，才能留在千灵宗，以及幽冥之渊的阴差阳错。
　　“早就说过，百宗大战不应该来的，就算来了，在长生禁地外围刨一刨灵药多好。”郑凡看着柳月琴一双莹润的眸子，神色木然言语道。
　　长生台下的落霞宗之人，也比柳月琴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从罗贞想要上前却嘴角印血的情况，郑凡就知道她受了不轻的伤。
　　至于耿斌，则是身上有着剑洞，起身都颇为吃力。
　　拥有星衍灵目的关若瑶，身处天星门的阵营中，倒是没什么事。
　　只是看到郑凡出现，关若瑶神色难掩意外之情。
　　“没想到她真是天星门的人。”
　　郑凡将柳月琴抱起，一步步走下长生台，并没有埋怨关若瑶袖手旁观的意思。
　　“都跟着我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柳月琴虽受了伤，却没有生命之危，郑凡也没有给她报仇，而是对落霞宗剩下之人道。
　　“你就是落霞宗的那个强者吗？既然出来了，又何必急着走。”翠绿的长生台上，打伤柳月琴的青年，笑着对郑凡言语道。
　　“我怕走晚了，会将命留在这里，说起来这百宗大战，也不过是一众灵修在白日长生古城还算安静的时候，趁机炫耀一番，自己有多少斤两难道还不清楚吗？”郑凡头也不回咧嘴笑道。
　　“咱们这么走，只怕是出不去。”
　　柳月琴观察长生古城的同时，对郑凡提醒道。
　　“我都能来，自然会将你们送走。”
　　郑凡给了妇人一个安心之色，示意她和苏文杰几人站在一起。
　　“我是不会走的。”
　　出乎一些人的预料，胸口有着剑孔的耿斌，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知死活。”
　　郑凡将柳月琴交给落霞宗另一名带队之人苏文杰，看向耿斌的目光透出了冷笑。
　　以往千灵宗的精英弟子，李长林已经没有了，苗曦虽看似没什么事，却明显是另有打算。
　　站到柳月琴与苏文杰身旁的人，就剩下了罗贞，以及落霞宗的精英弟子刘廷军。
　　“嗡~~~”
　　随着郑凡右眼释放出星罗年轮光华，将柳月琴四人笼罩，在各大王朝、宗门势力修士的注视中，待到光华收敛之后，四人已经在长生古城中消失不见。
　　“郑凡大将，以你的身份，理应坐在观战席上。”海军大都司殷奕，笑着对郑凡道。
　　“还是算了吧，打打杀杀虽然挺过瘾，却不能一直继续下去，即便是我所经历的人生，都已经够漫长了！”郑凡摇了摇头，笑容中有着一丝疲色。
　　“活够了吗？”
　　长生台上打伤柳月琴的青年，同样对郑凡露出了冷笑。
　　“或许吧。”
　　当着各方势力强劲修士的面，郑凡淡淡一笑，已经向比斗台外围走去。
　　“呼~~~”
　　劲风声微微泛起，只见长生台上的青年，竟然向郑凡追扑。
　　“锃~~~”
　　对于青年有着利角之感的一拳，郑凡右臂好似灵蛇，擦着青年的拳锋与其手臂缠绕在一起。
　　“怪不得你这么嚣张，人家都是拿着宝物，你却将利角融入了手臂。”刺耳的响声中，郑凡犹如灵蛇一般的手臂，突然开始绷紧，同青年拳臂的力量爆发互不相让。
　　“这还是肉身吗？”
　　拥有宝灵根的苗曦，只觉得郑凡仿佛蕴含无穷力量的身形，根本就是一件宝物。
　　“嗡~~~”
　　随着郑凡手臂叫力，青年难以收拳的手臂，很快就被崩出了利角一般的虚影。
　　“嘭~~~”
　　没等青年右手出指，郑凡脚下向前一踏，弓步曲膝向着青年下盘一顶，缠上青年的手臂，已经再度加力。
　　看着青年手臂寸寸爆出光弧，青冥宗阵营中的一众修士，脸色都已经变了。
　　“抱歉，我的力量比较大，实在是拿捏不好分寸。”对于青年左臂寸寸崩裂的情形，郑凡好似处世未深，第一次下狠手一样，很快松开了紧绷的手臂。
　　“嗤~~~”
　　吃了大亏的青年，右手刚刚搭在了腰带上，一瞬间感知却是一沉。
　　“噗~~~”
　　直到郑凡右手掏入青年的心口，从其背部透出之后，闷响声才为之泛起。
　　将青年心脏抓紧在手中的郑凡，一点一点从青年心口的贯穿伤，将右臂缓缓的抽出。
　　“嘭~~~”
　　郑凡收回右手之际，左臂抬起，一记凶狠的肘击，大力摆在青年的脸上。
　　在各方势力强劲修士的注视中，心口有着拳洞的青年，身形并没有被击飞，而是在原地打横，重重向地面撞去。
　　“嘭！嘭！嘭~~~”
　　郑凡捏碎青年心脏，并没有收手，而是极为有节奏的向倒地青年头侧踩踏。
　　对于郑凡低头注视青年的同时，好似兴奋走动，以不同角度对其头部不停跺踏的情形，即便一早就认识他的耿斌，心中都不由为之发寒。
　　“还动手吗？”
　　十多次跺踏过后，将青年头部搞得碎裂变形的郑凡，手上还在滴着血。
　　“嘿嘿~~~”
　　郑凡将手上的鲜血和心脏碎肉，向着青年尸体上擦了擦，这才向腰间的小布包掏了掏，取出蜥蜴干塞入口中一节。
　　“这个人的肉体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
　　东圣崖的一名男子，对之前与郑凡在长生禁地外围竞速的宫装女子道。
　　“嘶~~~”
　　郑凡抓着青年左臂，将其整条手臂从其尸体上扯下。
　　叼着蜥蜴干的郑凡，两只大手对青年手臂向两边撸扯，使其手臂逐渐溃碎的同时，露出了一根巨大象牙般的精光。
　　“大宗门的人，还真是有好东西！”
　　握住挣扎精光的郑凡，咧嘴嘀咕之后，已经用融合了轮回古息的力量，让精光为之屈服，凝实化作了一根粗壮尖锐的象牙。
　　“你竟然敢杀了他。”
　　青冥宗的一名老妇人，似乎忍受不了郑凡当着各方势力强者，对青年下此毒手。
　　郑凡收起不正经的神色，并没有同老妇人嘴上功夫，已经拿着粗壮象牙再度向长生台外围走，对于青年的残破尸体，更是不屑一顾。
　　“怪不得都说太丰王朝的小宗门中，有着一个实力异常恐怖的修士，这个家伙完全就是不管不顾，甚至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紫云宗一名老者看着郑凡的背影，小声感叹道。
　　“我看他不是想死，而是难以存世多长时间了，这是我看到最为极限的一个噬古者。”清虚宗的一名女子，对于郑凡非但没有佩服，反而笑着言语道。
　　“郑凡大将，在这长生古城中，你还是不要乱走的好。”东林王朝海军大都司殷奕，对着郑凡喊了一声。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不无机会

　　“无妨，你们继续。”
　　郑凡回头看了各方势力强者一眼，却对长生台的比斗不感兴趣，算是给了殷奕大都司回应。
　　残忍杀了青冥宗的修士之后，郑凡离开长生台，再没有遭到各方势力强者的阻拦。
　　对于人善被人欺的世道，郑凡非但没有感慨，反而将蜥蜴干嚼得滋滋有味。
　　“这长生古城的时空介质，当真是有够厚重的，根本就不像灵虚界的寻常所在，那么容易动摇！”郑凡感应环境的同时，暗暗赞叹道。
　　凭借郑凡此时的底蕴，虽不至于举手投足毁天灭地，却也是极具威势。
　　可是经过刚刚与青年角力之后，郑凡发现，他的力量不要说在长生古城造成大爆炸，就连想将古城泥土地面轰出太大的坑都不可能。
　　“难道说这就是高等位面所具有的时空环境吗？身在这长生古城中，以我的肉体强度，也无时无刻不在被时空介质压迫。”郑凡右眼布满血丝，利用星罗道韵和年轮通道的纹理，将柳月琴四人送走，也不免极为吃力。
　　“之前天星门的女人说，这长生禁地的白天和夜晚，有着极大区别，只是不知道百宗大战挑在长生古城中举行，是不是有着别的用意。”行走在长生古城中的郑凡，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到古城一座座房屋中，有人在窥伺他。
　　不过进入古城房屋中探查，郑凡却不敢，他也算经历了不少的险地，可长生古城带给他的感觉，是最为害怕难测的。
　　“说起来，倒是好长时间都没有害怕的感觉了，估计在真正的天宇大能强者看来，我也只是一个小不点儿吧。”郑凡心中暗笑道。
　　长生古城极为浩瀚，但城中的人却极少，各大宗门势力的强者，大多聚集在长生台附近。
　　“若是在城中能寻得机缘的话，各大王朝、宗门的强者，早就蜂拥而散在城中了。”行走在古城的宽阔街道上，郑凡不由觉得异常安静。
　　“郑凡，你等等。”
　　没多大一会儿，小姑子静莲就追了上来，明显是有事情要找他。
　　“怎么，从岁古佛窟中出来了？”
　　也只有郑凡知道，天岁寺遭到大劫之后，静莲姑子躲到了那云佛石像之中。
　　“你是不是在岁古佛窟中，拿走了什么东西？”追到郑凡近处，看似年轻的小姑子，才对郑凡小声问道。
　　“你所指的是什么？”
　　郑凡多少猜到了，小姑子可能是在人形墓中，知晓了一些事情。
　　“远古人宫丹田气海中的葬古道源，是不是被你偷走了？”对于装傻的郑凡，小姑子不得已直接问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郑凡摇了摇头，似乎不明所以的样子。
　　对于小姑子所说的葬古道源，郑凡当然不陌生。
　　郑凡当初得到刻有尸种灵念禁法的项链上，就挂着犹如吊坠一般黑色小瓶。
　　并且因为在远古人宫丹田气海，盗取黑色小瓶老者的遗言，郑凡非常清楚它是什么。
　　“你得到了万佛咒，不知道葬古道源吗？”小姑子静莲，根本就不相信郑凡的话。
　　“竟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没有的东西，总不能凭空给你变出来。”郑凡将蜥蜴干全部嚼入口中，故作被冤枉没耐心烦的样子。
　　“我只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将葬古道源放出来，否则会在修炼界中引起大灾祸的。”小姑子郑重对郑凡道。
　　郑凡翻了个白眼，心中所想的，却与小姑子有一定契合。
　　那吊坠一般的黑色小瓶子，对于郑凡来说，绝对是一个杀手锏，也是他信心的来源。
　　“之前天岁寺遭逢大劫，你能存活下来，已经颇为的不容易，有那闲心管我，倒不如顾着自己吧，此番来到长生禁地，你难道就不怕段鸿煊对你下手？”郑凡对于已经是海军大将身份的段鸿煊，还是没有与他和解的意思。
　　“我不怕。”
　　一身姑子衣衫的静莲，倒也显露出一些信心。
　　“你在远古人宫中，得到了什么传承吗？”
　　郑凡知道静莲躲入云佛石像中过后，并没有对她再窥伺。
　　“你的轮回古息，已经与不朽根基融合了，在我感应，时日已经不多。”静莲虽同郑凡认识，可是却对他有着戒备之意。
　　“说得这么直接，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些！”郑凡露出苦笑，但并没有惊恐的意味。
　　“你的心境，应该是有了变化，如果你不接受轮回之力，只怕还到不了现在这种程度。”静莲观察着郑凡道。
　　“无法将轮回之源剥离，我不得不接受，强自扛下去，结果只会更差，况且我发现，这轮回之源在很多危险的地方，还是能给我提供极强庇护的。”郑凡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现在总比之前强了不少。”小姑子静莲对身边的男人，有着太多的猜测。
　　静莲甚至有种猜疑，就是郑凡想要利用轮回转世渡劫。
　　“一路走来的旅程，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或许忘掉所有的事，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郑凡发自内心感慨道。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助你轮回。”
　　静莲小姑子刚将话说完，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多事了。
　　“你觉得将百宗大战，安排在长生古城之中是何用意？”毫无意外，郑凡对小姑子的好意并没有打拢。
　　“这座古城之中，有着不少的神殿，相信里面必然存在着恐怖的事物，如果有人在百宗大战中表现抢眼，我觉得必定会被超出认知的事物发现，传说进入长生古城，可能有得到传承的机会。”小姑子谨慎回应道。
　　“若是随便得到个传承，就能踏上三十六层修炼之道的巅峰，像咱们这样的灵修，也不用这么困难了，绝大多数上古的传承，可能都是死路。”郑凡笑了笑，轻声道。
　　“三十六层修炼之道，所经历的层次，还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位面有着低阶、中阶和高阶之分，宇域甚至也有着天宇、空宇，以及宙宇之分，我在岁古佛窟的记载中得知，极为遥远的岁月之前，灵虚界是不存在的，因为一场浩动宇域的大战，之后的宇域战场，才化为了灵虚界，因此这里也被称为葬古之地，或是葬祖之地。”小姑子的说法，让郑凡来了些精神。
　　“短短一段时间，我也到过一些地方，而且大多数都有着古藏，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些古藏的关系，才导致灵虚界如此扭曲纷乱，想找一处安逸的栖身之地都难。”不知不觉，郑凡已经走到了一座神殿广场的外围。
　　“总体的世道不好，又怎么能有安逸的所在，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处灵虚界之中，一旦位面有什么变化，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会或多或少受到影响。”小姑子毕竟之前同郑凡认识，还算是与他聊得来。
　　“古缘虽多，却不一定是好事，天岁寺也算是经历过一定时间的洗礼，你听说有哪位得道高僧，能成功离开灵虚界的吗？”郑凡思量过后，略有深意问道。
　　“你所指的是飞升？”
　　小姑子心中微微一紧，回头朝着城中长生台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既然咱们能想到，东林灵域那些古老的王朝与宗门，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些人费尽心机，估计也是想找寻一个出路。”郑凡想到了，之前听过东林王朝进行位面交易的传闻。
　　“据我所知，天岁寺历代高僧，没有一个成功飞升之人，不是坐化就是灰飞烟灭了，单单是渡劫就不容易，更不要说找寻出路，以前三位师尊曾说过，到了羽化阶段，比起渡飞仙劫，还存在着一个难点，那就是羽化修士很难感应到，仙界位面的逆行通道。”小姑子的回答，让郑凡暗暗吸了一口气。
　　“直接飞出天外会怎么样？”
　　好一会儿之后，郑凡才抬头看天，想要尝试着其它的出路。
　　“灵虚界外的天宇星空之中，有着葬祖大禁，根本就不是咱们能够应对的，一旦进入天外虚空深处，很容易会遭到葬祖大禁的绞杀，这也是我在岁古佛窟中了解到的。”小姑子的说法，换做旁人只怕都会绝望。
　　“不管怎么样，一定得找寻到出路才行，就怕整个灵虚界，最后都无法存于天宇虚空之中。”郑凡想到之前与小男孩的联系，才得以来到灵虚界，就觉得不无机会。
　　而且之前浩天剑所化少女甚至说过，星罗盘可能蕴藏离开灵虚界的出路。
　　尽管现在石盘没了，郑凡却得到了有着星罗道韵的道藏果，成就了灵目。
　　“怎么不走了？”
　　对于郑凡在神殿广场外围站定，不再接近神殿的情况，小姑子有些好奇，他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如果这长生古城的神殿中，有着离开灵虚界的出路，即便硬着头皮，可能也得拼一拼，都说好奇心害死人，若对未知的事物没有敬畏，离死就真是不远了。”郑凡摇了摇头，没有一丝冒险的意思。


第六百四十八章 匆匆一别

　　“滋！滋！滋~~~”
　　就当郑凡转身要离去之际，距离他和静莲小姑子不太远的神殿，却不断散发出血色脉络。
　　“嗯？”
　　对于神殿气息的异动，郑凡双眼不由睁开了一些。
　　“还是赶紧走吧。”
　　发现从神殿散发出的血色脉络，并不是很剧烈，只是在广场蔓延，小姑子静莲还是有些担心道。
　　站在神殿广场外的郑凡点了点头，明显也是保有警惕的情绪。
　　“在这长生古城中，有种实力倒退回刚刚修炼之时的感觉。”看着偌大的神殿广场，蒸腾出密集的红色气炮，静莲对郑凡感叹道。
　　“不是实力倒退，而是这里的时空介质太过厚重，作为一个灵修，即便展现出强横的手段，也难以造成什么声势。”郑凡持着略有弯曲的尖锐象牙，已然转身离开神殿广场。
　　“不再回比斗台了吗？”
　　静莲跟着郑凡，有着要与他共同进退的意思。
　　“本来我也没打算参加百宗大战，与其进行无谓的争斗，倒不如多顾一些自己的处境。”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离开神殿没走多久，郑凡突然停住了脚步，玩味看向静莲小姑子。
　　“你跟着我也不是个办法，明说了吧，我可不想和你走在一起。”面对静莲小姑子好似有所意识的目光，郑凡咧嘴笑语道。
　　“出了长生古城，我不会再跟着你……”
　　没等静莲将话说完，郑凡右眼就已经散发出旋涡，带动肉身出现扭曲。
　　可是在郑凡身形消失之后，星罗瞳力也没有作用在小姑子身上，将她留在了长生古城中。
　　“帮个忙都不愿意吗？”
　　处世不深的静莲，没有想到之前同郑凡聊得好好的，却被他抛下在长生古城。
　　“呜~~~”
　　长生禁地的山林之外，随着一蓬星罗光华涌现，郑凡扩散而出的身形，已经被苏文杰四人看在眼中。
　　“没什么事吧？”
　　发现郑凡右眼留下鲜血，柳月琴不免有些担心。
　　“将你们送出来还不走，难道非要等到出事才后悔吗？”郑凡闭上流血的右眼，皱了皱眉头道。
　　“罗贞需要调息一番，这就要走了。”
　　落霞宗的带队之人苏文杰，很是重视郑凡的想法。
　　“师娘，以后自己小心吧。”
　　郑凡有着不能再护着柳月琴的意思，不过却没直接说出口。
　　“你有什么打算？”
　　觉得郑凡再不是之前千灵宗那个孩童，柳月琴不得不承认，两人已经不在一路的事实。
　　“我也不太清楚。”
　　通过之前与静莲的交流，郑凡虽意识到离开灵虚界的重要性，不过暂时却没有办法与契机。
　　“走了。”
　　柳月琴没想到，与郑凡再见面，会是匆匆一别的结果。
　　注视着柳月琴四人向远方飞走，郑凡这才舒了口气。
　　“剩下的，也只有孔宁放心不下了。”
　　郑凡并没有睁开右眼，而是利用心念将年轮光幕在身前打开。
　　“嗡~~~”
　　没有等百宗大战的利益划分，郑凡就已经挤入有着孔宁光影的年轮光幕中。
　　“老板……”
　　太丰王朝邻国的九曲山川，随着郑凡在一处河流边出现，洗衣服的孔宁当真是一惊。
　　“你这个样子，可真不像一个修士。”
　　郑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对一身粗布衣衫的孔宁调侃道。
　　“老板以为，修士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对于郑凡找来，孔宁既惊又喜，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这些年跑来跑去，其实我也说不太好。”
　　郑凡认真思量了一番，却发现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老板之所以迷茫，应该是自身变化太大了，如果将心情放松下来，不管是不是在修仙宗门，都能生活的非常舒服。”孔宁并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言语道。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两件东西要给你，看到我这个葫芦手串了吗？再加上这块小石碑，是我现在最有价值的东西，或许可以助你开辟修炼之路。”郑凡从扭曲空间中，将巴掌大的小石碑取了出来。
　　“我觉得这个葫芦手串，很适合老板，没事可以把玩儿一番，石碑我收下了。”孔宁有选择的接过小石碑，跟郑凡倒是不客气。
　　“这里应该是流川帝国吧，怎么想起来到这儿了？”郑凡闭着右眼，只是用左眼观察着河光山色。
　　“我现在是一个游修，自从离开了千灵宗之后，就走走停停的游历。”孔宁很是喜欢这种感觉。
　　“这么说，你在这里也住不久了？”郑凡露出为孔宁高兴的笑容。
　　在郑凡看来，孔宁过得相当不错。
　　“嗯，如果老板不一起的话，明日就走。”孔宁比起以前放开了很多。
　　听着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郑凡倒是觉得这处地方还不错。
　　“这九曲山川，是流川帝国一处颇为偏僻之地，附近有不少山村，如果说修仙宗门的话，那就是九曲宗了，不过与咱们千灵宗相比，九曲宗的底蕴则是差了很多。”孔宁将衣服收入洗衣盆，笑着对郑凡解释道。
　　“小宗门吗？”
　　郑凡取出烟斗点着，与孔宁走去了距离河岸不远的类似蒙古包建筑。
　　“九曲宗不只是小，几乎都可以将其忽略了，因为前些日子，九曲宗受到流川帝国的征召，能上得了台面的修士，大部分都离开了。”孔宁不是太在意道。
　　进入蒙古包中，孔宁很快就将收拾好的鲜鱼煮上，而郑凡则是懒散躺在了虎皮坐塌上，翘着二郎腿。
　　“这偏僻之地，景色虽不错，不过修士却不多，如果老板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九曲城转转，那边至少还能热闹一些。”孔宁笑着对郑凡道。
　　“九曲山川没有什么古机缘吗？”
　　郑凡的询问，多少让孔宁误解，他是想要获取利益。
　　对于孔宁微微摇头，郑凡反而露出了满意之色。
　　“有山村，修士又比较少，倒是可以逗留继续观察一下。”郑凡略微考虑，小声嘀咕道。
　　“老板……”
　　孔宁虽有些猜疑，却没有多问什么。
　　蒙古包中陷入了安静，待到鱼汤好了，郑凡简单吃了一些，就已经出去外面过夜。
　　到了第二天一早，直到孔宁征询了郑凡的意见，将蒙古包收起离去，他则是在九曲山川转了起来。
　　之所以流川帝国的这处偏僻所在，被称为九曲山川，是因为有着一条河流沿着连绵山川蜿蜒九转。
　　通过在九曲山川晃荡，郑凡了解到，孔宁所谓的九曲城也不是太大，即便是小门小户在城中都不多。
　　至于九曲宗的山门，也不过是一处山脉所在，相对较大的山峰。
　　一些山村的村民，多是以打猎、捕鱼、种植为生，民风很是简朴。
　　夜里穿着紧身劲装的郑凡，身形如同鬼魅，探查过九曲山脉之后，脸上甚至露出了欣喜之色，对九曲宗的情况已经大致有数。
　　“一个宗门之中，才不过剩下八个人，四名炼气期弟子，一名通玄初期修士，还有三个是杂役，而且无一人有先天资质，这样的宗门，实在是太弱了一些，换做差不多的地方，占山为王的土匪，可能都比他们强。”在九曲峰一处瀑台上现身的郑凡，坐在凉亭中，看向了瀑布对面的崖阁。
　　夜晚微风吹拂，凉亭的轻纱飘荡，石桌上一局棋还没有下完，郑凡大刺刺靠坐在围栏上，一脸的悠闲。
　　“这个通玄初期的老头，气息实在是太弱了，明显是寿元将尽。”郑凡甚至笑出了声。
　　“谁……”
　　似乎察觉到了郑凡的声音，一声大喝从崖阁中泛起，只见一名白发老者飘身而出，向着瀑台上的凉亭掠来。
　　“老头，我想要加入九曲宗，你应该是这里修为最高之人了，还请你行个方便。”郑凡的笑语，让白发老者露出了惊色。
　　“你是什么人？”
　　觉得来人不善，老者甚至没敢进入凉亭中。
　　“这你不需要知道，如果非要有个称呼的话，你可以叫我无名。”穿着紧身劲装的郑凡，显得颇为精壮。
　　“九曲宗容不得这么随意，阁下还是走吧。”老者强自镇定，正色道。
　　“总共就剩下五名修士，还提什么宗门啊，而且都是资质平庸，否则也不会被抛弃在这里了，充其量不过是占了个地方。”郑凡身形一闪，就到了老者面前，甚至超出了他的感知。
　　“你……”
　　没待老者将话说完，就已经看到郑凡左眼闪烁的光华。
　　“叫宗门中的另外四名修士来，就说我是家里的人，以后就在九曲峰修炼了。”意志冲击过后，郑凡影响老者的心神道。
　　“嗖~~~”
　　老者本已虚弱的精神，受到郑凡的意志影响之后，反而旺盛了一些，取出了四道传音符，向着九曲峰外的山脉放出。
　　好长一段时间，接到传音符的九曲峰四名弟子，才陆续来到了主峰的瀑台上。
　　“马师伯，召唤我们有什么事吗？”对于同老者站在一起的郑凡，一名略微胖乎的少女，忍不住询问道。
　　“这是我家里的人，你们称他无名即可，以后他就在九曲峰修炼了，算是九曲宗的人，我有些事则是要出一趟远门。”老者话语平静，让四名炼气期弟子，看不出什么异样。
　　“马师伯做主就好，现在宗门的人确实比较少，如果可以的话，我同卢雄师弟想去各个山村和九曲城，看看能不能招到一些弟子。”一名矮小的男子，对白发老者提议道。
　　“还是不要了，免得将九曲山脉弄得乌烟瘴气，多注重各自的修行要紧。”白发老者挥了挥手，示意四人可以退下了。
　　在郑凡看来，名为卢雄的男子，倒是比较憨厚，并没有什么主意。
　　至于两名女子之中，则是有一人对郑凡的到来，有着些许思量之色。


第六百四十九章 听者有意

　　东林灵域国历的归朝三十五年，东林灵域与南荒灵域的大战，在迷雾之海爆发。
　　两大灵域的各大王朝与宗门修士，大举涌入迷雾之海。
　　即便东林王朝出动了上千架晶能机甲，两大灵域在迷雾之海的战况，依然是陷入了胶着。
　　恐怕任谁都不会想到，东林王朝海军发布征召令，一直没有音讯的大将郑凡，会躲在流川帝国的一个不起眼小宗门中。
　　清晨九曲峰的崖阁上，郑凡的青年容貌与二十五年前，刚来到九曲宗之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无名师兄，听说两大灵域的域战，终于爆发了。”一名妇人飞上崖阁，尽管得知消息已经晚了很多，还是急匆匆告诉了郑凡。
　　“域战爆发与否，同咱们九曲宗也没什么关系吧？”郑凡淡淡一笑，并不是很关心的样子。
　　“师兄来到九曲宗之前，宗门并不是这么冷清，只不过流川帝国发了征召令，将宗门大多数人都带走了，现在域战爆发，我担心宗门被召走的人，再难活着回来！”妇人的感叹，似乎有捡了一条命的样子。
　　郑凡笑了笑，不由想到了之前所见沧澜帝国与古巫族的大战。
　　“卢雄三人一同去九曲城招人了，这九曲山脉虽然景色还行，却算不上是洞天福地，无名师兄还要一直留在这里吗？”布衣妇人略有犹豫，探寻着郑凡的口风。
　　“我没有任何的打算。”
　　郑凡面无表情，一副死靠到底的意思。
　　“我的炼气九层修为，已经停留了六年，估计是不可能突破到通玄期了。”妇人对于郑凡不为所动，略微有些泄气。
　　“到了外面更难混。”
　　郑凡挥了挥手，就已经进入崖阁的房间中。
　　二十五年前郑凡刚刚来到九曲峰的时候，曾经将姓马的老者害死，造成了老者离开九曲峰一去不回的假象。
　　其后因为郑凡带给四名九曲宗弟子的感觉比较强，所以四人才尊称他一声师兄。
　　同样身穿布衣的郑凡，躺在崖阁的床榻上，很快闭上双眼陷入了沉睡。
　　这二十五年的大多数时间，郑凡很少用人伺候，也不怎么出门，几乎都是在沉睡中渡过的。
　　与郑凡没有多大变化的容貌相比，四名九曲峰的弟子，看着年纪倒是大了不少。
　　之所以卢雄三人去九曲城招人，并不是要招收弟子，而是宗门中的几名杂役年岁大了，不再适合修仙宗门中的杂活。
　　“这些年凡古之气愈发精纯，如果抛去不朽根基与超阶战力，我也有了通玄后期的修为，距离结丹不再遥远。”闭上双眼平躺的郑凡，心中虽有所思量，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这二十五年的时间中，郑凡几乎也没正经修炼，单纯只是混日子而已。
　　“一旦结丹，像我这样的逆天修士，必定会降下大天劫，到时候会怎么样，当真是难以想象。”郑凡暗暗叹了口气，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九曲城中，一名中年人发现城门处的荣耀板上，张贴出了九曲宗参加域战修士的信息，连忙叫上了矮小中年人和胖妇人一起看。
　　“宗门被征召走的人，全部战死在迷雾之海的荒仙岛了吗？”矮小中年人面色骤变道。
　　“灵域与灵域的大战，又怎么是咱们九曲宗能面对的，现在的迷雾之海，必定是强者如云，东林和南荒灵域不知道会涌现出多少惊天动地的人物。”中年壮汉不只是对九曲宗被征召的修士没有抱期待，对自己更没什么信心。
　　“你们看这个人，长得是不是有些像无名师兄？”胖妇人突然在荣耀板上，看到了一张类似于通缉令的征召告示，上面郑凡那海军大将的形象，几乎就是惟妙惟肖。
　　“海军大将郑凡……”
　　中年壮汉卢雄注意到征召告示之后，也觉得很是神似。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站在城门荣耀板不远处的一名流川帝国士兵，神色隐隐一动，旋即很快恢复了正常。
　　“如果无名师兄是海军大将的话，又怎么会在九曲宗中呆着。”矮小中年人更多是想着，九曲宗一众修士葬身迷雾之海的事，勉强笑语道。
　　“说得也是，不过这张征召告示上的人，当真是与无名师兄太像了！”肥胖妇人感叹着摇了摇头。
　　“今日先不要找杂役了，九曲宗参战修士的事，得尽快回去通知才行，这很可能关乎到咱们以后的境况，现在荣耀板出来了，既然咱们能看到，别人必定也能看到，这些年盘踞在九曲山川的九龙帮，一直都对咱们宗门心怀不轨，若是得知宗门参加域战的众人再也回不来，只怕都会对咱们动手。”矮小中年人小声对三人道。
　　“先回去再说。”
　　胖妇人神色沉重了些许，赞成了矮小中年人的决定。
　　眼见九曲宗的四名弟子出城，守着城门内荣耀板的流川帝国士兵，这才对城门上的守城兵打了个招呼，旋即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跑去。
　　“这回九位当家的，可真是不用再顾忌什么了！”距离城门不远处的酒楼门口，一名看似乞丐的男子，阴阴笑语道。
　　三名九曲宗弟子口中的九龙帮，甚至算不上是修仙宗门，只是近二十年在九曲山川逐渐发展起来的帮派。
　　足足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卢雄三人才回到九曲峰，向留在门中的妇人，提起了荣耀板之事。
　　只不过因为郑凡对外界之事不上心的关系，四人在没有商量出结果的情况下，也就没打扰他。
　　“呼！呼！呼~~~”
　　到了深夜的时候，郑凡排除瀑布的声响，听到有不少人在山门处窜行而入的声音，才在床榻上缓缓起身。
　　如果有人知道，郑凡在九曲峰的崖阁，能够察觉到九曲峰脚纵掠的声音，只怕都要为之骇然。
　　“来这么多人，这是要干什么啊！”
　　郑凡坐在床榻上哀嚎出声，身形没有动，就已经逐渐虚弥消失不见。
　　“嗖~~~”
　　直到现身瀑台凉亭中的郑凡，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九曲峰的矮小中年人弟子，却被一把灵动的飞镖射杀了。
　　“有人闯宗……”
　　峰腰的别院中，身形魁梧的卢雄，还没等将话喊完，就被一条隐隐闪烁光亮的丝线，将脖颈划出一道极细的血痕。
　　“呼~~~”
　　没过多久，躲在峰中树林内的胖妇人刚想跑，一蓬星星点点的红色粉末，却将她的肥胖躯体包裹。
　　“啊~~~”
　　肌肤被红色粉末腐蚀的肥胖妇人，发出惨嚎没持续十息，就已经倒在了地面上。
　　“无名师兄……”
　　也只有住处离瀑台较近，没事会伺候郑凡的布衣妇人，有机会向凉亭跑来，寻求他的庇护。
　　然而，面对凉亭飘荡的轻纱，寻求庇护的布衣妇人，却并没有敢直接跑进去，而是在郑凡没应声的情况下，只能在凉亭外止步，焦急注视着他在凉亭中的身影。
　　“本来九曲宗之人就够少的了，这次又被你们杀了三个！”点着烟斗的郑凡，笑着在凉亭中言语道。
　　“你就是一直在九曲峰中，闭门不出的无名？不知道你是真的没有名字，还是见不得人之辈。”九名身影相继在瀑台边缘出现，为首的白色长袍男子，皱着眉头言语道。
　　“记得在二十五年前，也就是我刚到九曲峰不久，你夜里偷偷摸上了山，在水灵园中盗走了一支刻有蛟纹的簪子，那时候你还是一个炼气九层修士，现在都已经修到通玄中期，进境也算可以了。”郑凡坐在凉亭中，抽了一口烟斗笑道。
　　听到郑凡的说法，白色长袍男子神色一变，可是另外八人，却能清晰看到他发髻上的蛟纹簪子。
　　“在你之后，另外八个人也都独自偷偷来过，九曲峰几乎都快要被你们翻遍了，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偷偷摸摸，要直接夺取九曲峰了吗？”对于白色长袍男子没有回应，郑凡继续笑道。
　　“相比九曲宗剩下的几名修士，我们九龙帮更需要这里。”一名青年紧了紧手上的宝剑，沉声对郑凡道。
　　“你还是小娃娃的时候，就摸上过崖阁，甚至想要取我性命，野心当真不小，如果不是那天你们之中这个颇有姿容的女人，将到了崖阁门口的你拉走，或许你一早就能见到我。”郑凡笑语从凉亭中传出之后，人也缓缓走了出来。
　　“服食过驻颜丹吗？”
　　一名身穿青色纱衣的少女，看到郑凡之前，娇颜就透出了惊容。
　　让少女吃惊的，不只是郑凡的容貌，因为她正是带走当时孩童的女人。
　　“无名师兄……”
　　相较九名修士的沉默，布衣妇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留着你们，只怕这九曲山川将会越来越乱，只能委屈你们去死了……”郑凡抹搭着眼皮，话还没等说完，突然向着天空中看去。
　　只见一朵黑云瞬息千里一般，急速向着九曲峰飞来。
　　“好可怕的腾云之术。”
　　顺着郑凡的目光，头上插着簪子的白袍中年人，只觉得黑云一个呼吸，就从他视线所能及的尽头，来到了九曲峰的上空。


第六百五十章 恢复记忆

　　“似乎不太妙啊！”
　　青色纱衣少女对于飞来的黑云，本能的松了一口气。
　　“只能委屈你们去死了……”
　　郑凡的话语，在九名修士心头环绕，久久难以消散。
　　但凡是有些心机之人，此时都已经意识到，九曲宗的这个无名师兄，很有可能是一个惹不起的强者，而且他所说出的话，也绝非是开玩笑。
　　“果然是你。”
　　黑云到了瀑台上空，旋即缓缓飘下，露出了站在其上一名长裙少女。
　　“躲得这么偏僻，还有人能找到吗？”
　　郑凡对于黑云上的少女，倒是有印象，在长生古城中曾经见过，只是不知道她隶属于何方势力。
　　“郑凡大将，两大灵域之战在迷雾之海如此惨烈，你的不朽根基战力滔天，难道就甘愿如此蹉跎岁月吗？”长裙少女的笑语，让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
　　布衣妇人想到了卢雄三人去九曲城，看到了征召令之事，直到此时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无名师兄与海军大将相貌神似，根本就不是巧合。
　　“人虽然可以通过厮杀和争斗蜕变，但这种进化，也仅限于人与人之间的强弱差距，活在世上更为重要的，是对环境的适应，这不是杀些人就能做到的，仇恨与威势对于生存而言，都是过眼云烟罢了。”郑凡笑了笑，身形一晃就已经消失不见。
　　“嗖~~~”
　　就在九龙帮的九名当家修士，心中微微松动之际，黑云上的长裙少女，却洒下一蓬凌厉钻芒。
　　瓢泼大雨般的钻芒，根本就让人难以躲闪，不只是九龙帮的九名修士，就连布衣妇人的身形都被洞穿。
　　待到长裙少女乘云离去，瀑台上的十名修士，几乎是被扎成了刺猬一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道道钻芒投枪。
　　“嗤~~~”
　　星钻投枪在少女离去之后也开始融化，而瀑台上的十具尸体，甚至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你为什么杀了那十个人？”
　　九曲峰顶，郑凡背手望向夜里的云海，淡笑着询问道。
　　“你没有表态离开，不就是想让我将那些人杀了吗？”黑云在长裙少女脚下收敛消失，而从峰腰飘上来的星钻光华，也逐渐汇入她的躯体中。
　　“我不会参加域战，也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郑凡脸上流露出笑容道。
　　“除了我和一名婢女之外，应该没人会再知道，你躲藏在九曲山脉。”长裙少女的笑语，有着杀伐果断的意思。
　　“在我所见过的女修之中，你算是极强的了，你同天星门有什么关系吗？”郑凡略有猜测笑问道。
　　“曾经我是天星门的弟子。”
　　长裙少女双眸透出星衍光华，不断向着郑凡打量。
　　“这星衍灵目，我认识一个人也有。”
　　郑凡嘴角上翘，对于长裙少女的窥伺也不在意。
　　“那你就没想过，我这双灵目，就是你认识之人的吗？”长裙少女玩味笑语道。
　　“强行掠夺别人的双眼，似乎有些残忍吧？”郑凡坐在树墩上，捅弄着烟斗笑道。
　　“在迷雾之海，我看到你的妻子了，我之所以不是你见过女修中最强的，应该有她的缘故吧？”长裙少女对于关若瑶，完全的不在意。
　　“你和欣然各有千秋罢了，如果非要分强弱的话，我也说不太好。”郑凡摇了摇头，神色没什么变化。
　　“其实咱们是同一类人，杀人不是目的，咱们不过是想谋一个出路而已。”长裙少女竟然也取出了一支烟袋。
　　只不过比起郑凡的烟斗，长裙少女的烟袋很细，将近半臂长。
　　“我可不认为与你是同一个出路。”
　　郑凡将烟斗点着抽了一口，面无表情道。
　　“我既然找你，自然是对你有过了解，跟你明说了吧，我需要你助我轮回转世，如果你我能成为兄妹，以后的缘分可就长了。”长裙少女说到后来，半开玩笑道。
　　“亲兄弟有着仇恨的多了，更不要说是我和你这样的人，若是跟你转世在同一家，我都怕胎死腹中。”郑凡憋笑言语道。
　　“我可不这么想，我觉得咱们会相处的很好，你若是不愿离开九曲峰，我就陪你住在这里，你若想继续积累底蕴，我也可以随你征战天下。”长裙少女也将目光望向云海道。
　　“说得好像你要嫁给我似的！”
　　郑凡坐在树墩上坦然，语气略有感慨。
　　“我都不怕你，难道你还怕我不成，若是能成为你的妻子，我必定会比那凌晗做得好。”长裙少女说出这番话，神色很是平静。
　　“真是让人受不了，我要去休息了。”
　　郑凡笑着起身，从峰顶跃下，向着崖阁飘去。
　　“你还不是像个佛门老僧。”
　　长裙少女撇了撇嘴，对于郑凡的反应略有不满。
　　不过长裙少女虽这么说，却还是跟上了郑凡。
　　“吱~~~”
　　崖阁的房间虽够多，长裙少女却选择进入了郑凡的房间。
　　看着郑凡平躺在床榻上，闭着双眼没有反应，长裙少女略微犹豫，还是悉悉索索褪去长裙，只是剩下一身白色内衬上床，躺在了他的身边。
　　如果有外人看到少女与郑凡的古怪交流方式，只怕也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崖阁的房间中异常安静，仿佛外界的岁月流逝与之无关。
　　自从少女来到九曲峰，就与郑凡一同陷入了沉睡，再没有人能进入九曲山脉之中。
　　偌大的山脉，不知道什么时候迷雾渐起，但凡是踏足九曲山脉的人，就再也无法活着走出去。
　　渐渐的，偏僻没什么古缘的九曲山脉，则是成了流川帝国的一处危险之地，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何原因，也没有人清楚其中发生了什么。
　　迷雾之海的域战，整整持续了五十载，最后竟然是以东林灵域战败而告终，恐怕这个结果是东林灵域各大王朝和宗门，在域战之前完全想不到的。
　　一场域战下来，南荒灵域虽胜出，四大帝国也是元气大伤，沧澜帝国还在，却已经被古巫族掌控。
　　东林大帝最终战死在迷雾之海，就连靠近东林灵域潮汐林海的迷雾岛，东林灵域的势力也被清除。
　　至此东林灵域彻底丧失了，对四大秘海之一的迷雾海掌控，由各大家族所组成的东林王朝也崩溃离析。
　　尽管东林灵域战败，可是灵域中的各方势力，对于域战结束，则是欢心庆祝。
　　漫长的五十载域战中，东林灵域中前往迷失之海参战的修士，当真是太多，让各方势力都不堪重负。
　　因为域战的关系，东林与南荒两大灵域所涌现出的惊天动地人物，也不再少数，东林灵域虽败了，不过十大宗门中成名的强大修士，却是可圈可点。
　　天星门、青冥宗、风岚宗、东圣崖、极光谷、幻海宗、清虚宗、紫云宗、梵心苑、衍月宗的年青一代弟子，都是有所表现。
　　其中郑凡所认识的静莲小姑子，加入了东林灵域十大宗门之一的梵心苑，而苗曦则是成了东圣崖的弟子。
　　就连耿斌，也得到了极光谷的招揽，当日没有听郑凡的安排，从长生古城马上离开，反而有了不错的出路。
　　至于失去一双灵目的关若瑶，在天星门的境遇却不好，最终战死在迷雾之海。
　　对于没有接受征召，参加域战的东林王朝海军大将郑凡，则是早早被褫夺凡古大将的称号，随着东林王朝崩溃，不再被人提起。
　　在东林与南荒灵域之中，也只有少数有实力有地位的强者，才会偶尔想起，有郑凡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只是经过域战过后，即便知道他的人，也不确定其是否还活在世上。
　　东林灵域作为域战的败方，灵域中王朝逐鹿，修炼宗门彼此较劲的乱象，却没有中断。
　　因为域战的关系，逆天噬古者的强大得以体现，受到强力的诱惑，很多修士也更加重视古缘。
　　太丰王朝的地藏山脉外围，当年千灵宗与魔道修士大战，所留下的满目疮痍之地，似乎依旧清晰记载了恐怖的战况。
　　“记得当年小凡就是在这里，几乎以一己之力与一众魔道强者抗衡，其不朽根基底蕴，当真是强势！”一名妇人站在盆地的边缘，淡笑着感慨道。
　　“他的底蕴自然是不凡，但却说不上喜欢争斗！”妇人身后一名女扮男装的俊俏人儿，正是在域战中大放异彩的方欣然。
　　“以前在长生禁地见你的时候，你似乎对小凡的事情不是很关心。”柳月琴总觉得方欣然的心绪，有了很大的不同。
　　“能同我说说他在千灵宗的事吗？”
　　方欣然并没有给柳月琴正面回应，而是好奇询问道。
　　“大概在小凡五岁的时候吧，千灵宗凝阴峰的首座，将他带到了我面前，外人只知道他强力无比，却看不到他也是一个苦命之人，九孔瀑布修炼十年，眼看着就在要蜕变先天之体的关口，却沾染上了轮回之息，导致肉身逐渐崩溃，即便两度进入栖灵火山，也必定是遭了极大的罪，被那炽热岩浆灼烧蒸煮的滋味，除了他之外，我在落霞宗再没看到谁有底蕴相抗，能够长时间忍受那样的痛苦……”柳月琴说起郑凡的事，让恢复记忆的方欣然暗暗心疼。


第六百五十一章 远走

　　“呼~~~”
　　九曲峰崖阁的房间中，随着在床榻上的郑凡逐渐睁开双眼，房间中沉静，也被为之打破。
　　“差一点儿就可以坠入轮回了！”
　　少女虽没有被轮回气息沾染，可是与郑凡在一起沉睡的五十多载岁月中，却同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轮回联系。
　　“这灵虚界的葬古灾劫，还会来吗？”
　　郑凡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心思复杂道。
　　“一定会来的，你应该有所感觉才对，我知道你不甘心，不过等到葬古灾劫真出现的时候，再想堕入轮回只怕就晚了。”少女倒是比郑凡看得开。
　　长出一口气的郑凡，并没有受到少女的影响，而是缓缓下了床榻。
　　“轰~~~”
　　打开崖阁的房门，一身布衣的郑凡，直接从围栏上跃出，扎入瀑潭之中。
　　一时之间，郑凡的衣衫，因为入水的冲击力片片爆碎。
　　“呼~~~”
　　比起郑凡来，飘入瀑潭的少女则是轻柔不少。
　　“以前听闻，东林王朝能够进行位面交易，是不是会有离开灵虚界的逆行通道？”郑凡看向少女的眼神不再排斥，反而有着熟悉之意。
　　“我之所以想轮回转世，是要成就先天之体，如果能够成功，就可以为踏上修炼之道巅峰打下基础。”少女似是在提醒郑凡，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堕入轮回，可就不是我和你能掌控的了，若天不遂人愿，或许还赶不上现在呢。”郑凡看着瀑潭中漂浮的少女内衬，平静言语道。
　　“像咱们都不敢结丹的情况，难道要一直继续下去吗？算了，随你吧，反正我跟着你就是了。”少女虽有异议，却没有跟郑凡犟到底的意思。
　　“你叫什么？”
　　郑凡看着少女裸露在水面外的香肩，笑着对她问道。
　　“淳于子倩。”
　　少女所说的复姓，让郑凡多少有些讶异。
　　“你的家世应该很不凡吧？”
　　对于少女莹润美眸的笑意注视，郑凡好奇询问道。
　　“嘭~~~”
　　随着少女在瀑潭中旋身而起，一件纱裙已经裹在了她的星钻光躯上。
　　看到少女向峰顶飞去，郑凡这才光着身子走到瀑潭边，磨磨蹭蹭穿上了衣衫。
　　九曲峰顶因为草木生长没人打理的关系，几乎已经无处立足，就连九曲大殿也爬满了蔓藤。
　　在一棵古树枝上现身的郑凡，近乎于无声无息。
　　相比少女一身亮丽的轻纱裙，身穿粗布衣裤的郑凡，就好似一个跟班。
　　“其实我的家世，倒是与之前九曲山川中的九龙帮差不多，东林王朝是由九大家族所掌控，而淳于一族，就是九大家族之一。”少女给出了郑凡回答。
　　“沉睡了五十多载的时间，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怎么样了。”郑凡看了一眼远处的老妇人，略有深意言语道。
　　“域战结束了，东林灵域战败，东林王朝也为之解体，现在的东林灵域，再度陷入了群雄角逐的时代。”少女的回应，像是同她没什么关系一样。
　　“你这婢女的岁数，看着有些太大了吧。”郑凡笑了笑调侃道。
　　“每个人都有自身的取向，若是真论年岁的话，咱们也不再年轻。”淳于子倩轻声言语，似乎也有很多故事和回忆。
　　“既然东林王朝为之解体，你不回家族看看吗？”看着少女点上长烟袋，郑凡吧嗒吧嗒嘴道。
　　“都已经想跟过去划清界限了，还回去做什么，我劝你也别多管闲事，从今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少女似乎猜到了，郑凡不是单纯对葬古灾劫有疑问，才在沉睡中苏醒的。
　　“我可没对你怎么样……”
　　郑凡嘴上虽这么说，不过对身旁的少女却不排斥。
　　“在一起睡了五十多载，你还想怎么样吗？或许你和南荒灵域的凌晗，也没有相处过这么长时间吧？”少女瞥了郑凡一眼道。
　　“既然域战已经结束了，咱们要不要出去走走？”郑凡脸上露出苦笑，自然是知道，少女所提起的凌晗，就是方欣然。
　　“其实你我已经不适合在东林和南荒灵域，认识的人太多。”对于郑凡难得的询问，淳于子倩似乎不想他与过去再有往来。
　　“如此浩瀚的两大灵域，还不足以让你我容身吗？”郑凡深吸一口气道。
　　“都说你有着能跨越灵域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去中州灵域怎么样，相信那里一定没有人认得咱们，到时候咱们可以成个家，或者做一对双修道侣。”少女一时心血来潮，似乎很想到没去过的地方看看。
　　“以咱们两个的底蕴，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样的，除非一直隐藏实力，否则引起骚动，就是早早晚晚的事。”郑凡虽没有为难的意思，却摇了摇头有所异议。
　　“有东芳在，又怎么会用得着你我出手。”淳于子倩对老妇人很信赖，笑着对郑凡道。
　　“估计也只有你这种大家族的家主，才能用生死境豪强婢女！”郑凡感叹着言语，并没有称呼少女为小姐。
　　“东芳自小就跟着我，只不过走得是正统修炼之道，她的风灵根极为精纯，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境的羽化中期，距离灵修巅峰已经不远了，她的实力甚至不会比段鸿煊差。”少女颇有信心道。
　　“那你又怎么样呢？”
　　郑凡咧嘴一笑，对于老妇人的实力，倒是看得很开。
　　“一起沉睡了五十多载，我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感受到郑凡的调侃之意，少女翻了个白眼道。
　　“你的星钻之体，搞不好比我的肉身还强，这还没算上一双星衍灵目，以及隐藏的手段呢。”郑凡打量着少女道。
　　“若是没有些实力，又怎么能与你相配，我内炼灵元的功法是星云变，外炼身躯的功法是凝晶诀。”少女倒是没隐瞒什么。
　　其实郑凡与少女倒是差不多，即便他不说，其外炼体魄的功法仗天诀，也有些人知道，至于内修功法浩剑诀，则是融合了凡古与轮回之息。
　　经过长时间的沉睡，不只是郑凡所修炼的浩剑诀，达到了通玄后期的层次，就连修炼仗天诀的体魄，第二层也异常的圆满。
　　“趁着葬古灾劫没来临之前，还有机会能走一走，放松一番心情，总比在这九曲山脉等死要好。”少女笑着对郑凡催促道。
　　随着郑凡闭上右眼，即便有眼皮遮挡，星罗纹理流转的光华，还是明显的泛亮。
　　“开~~~”
　　在少女和老妇人的注视中，好一会儿过后，郑凡突然睁开右眼，带动半空中也出现了一丝睁眼的缝隙。
　　“倒是有些类似于苍穹之眼。”
　　随着半空的缝隙化为眼睛越睁越大，中州灵域的景象，已经隐隐浮现而出。
　　“呼~~~”
　　郑凡当先飞入半空的苍穹之眼中，少女和老妇人则是紧跟其后。
　　待到苍穹之眼封闭，郑凡三人已经彻底在九曲峰消失不见。
　　在星罗年轮通道的收缩中，少女和老妇人的感知受到影响，甚至不确定过了多久，直到星罗年轮通道出现一洞光亮，郑凡三人才出现在一条官道之上。
　　“这是什么地方，灵脉的走向为何如此厚重？”少女出现在官道上的第一时间，就向着远方眺望。
　　“我也不太清楚，跨越灵域秘海之后，落点似乎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不过我可以肯定，这里是中州灵域。”郑凡双眼微眯，也察觉到地脉灵力，向着淳于子倩所看的方向汇聚。
　　而且郑凡也意识到，正是因为灵脉汇聚的趋势，才对跳跃灵域和秘海的落点，有了一定的影响，否则三人未必会出现在这里。
　　“此地的灵脉成蛛网状汇聚，而且浩瀚无际，如果东芳猜得不错，搞不好距离中州灵域的道藏禁地，已经不是很远。”老妇人不自觉咽了口唾液道。
　　“道藏禁地？”
　　郑凡倒是知道，五大灵域之中，各自都有着一处最为不凡的禁地，如果说东林灵域是长生禁地的话，那么南荒灵域就是古战禁地了。
　　“难道说快要到天道宗了吗？”
　　少女略有讶异，对灵虚界的情况，尽管比郑凡知道的多，却也没想到，来了中州灵域之后，落点会在这么有名的地方。
　　“天道宗很强吗？”
　　郑凡不明所以，好奇问了一嘴。
　　“五大灵域之中，只有中州灵域的天道宗，将宗门建在了道藏禁地的外围，你去过长生禁地，可曾发现禁地周围有什么宗门吗？”少女笑着解释道。
　　“不要说灵虚界的五大禁地，如果没有强劲的实力，即便在有古缘的地方，也很难立得住脚，当初千灵宗被魔道强者覆灭，与地藏山脉的幽冥之渊也不无关系。”郑凡多少能明白少女的意思。
　　“中州灵域与东林灵域、南荒灵域有所不同，这里大宗门的地位极为超然，天道宗、无极宗、太虚宗，以及洪泽宗，是正道牛耳般的存在。”少女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郑凡。
　　“如果要前往天道宗的话，我担心咱们很快就会暴露。”郑凡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猥琐之意。
　　“你修炼清虚诀，就连一身古息也越来越精纯，在古息不出现变异的情况下，就是一个通玄后期修士，至于东芳则是修炼幻息诀，也不用你担心什么。”少女笑语的过程中，老妇人隐隐透出的生死境豪强气息，很快就开始为之回落。


第六百五十二章 预感

　　通往天道城的官路之上，察觉到老妇人的生死境豪强气息，竟然回落至炼气期的程度，郑凡并没有太过意外。
　　修炼清虚诀的郑凡，如果想的话，甚至可以将修炼气息完全隐藏起来。
　　“对于修士来说，收敛气息是一方面，不过即便气息犹如凡人一般，一举手一投足还是可以被灵觉敏锐之人发现端倪。”对于收敛气息的功夫，郑凡并不认为是伪装的全部。
　　在郑凡看来，随着修士的修为提高，即便不是刻意锻体的修士，其肉体力量所形成的动作，也会着细微的不同。
　　为了掩饰肉体和力量的异样，郑凡想要将沉重的仗天之体，在细节上做到举重若轻，当真是付出了很多。
　　“呼~~~”
　　没待郑凡三人有明显的动向，远方半空就已经传来了破风声。
　　“三位道友是来参加天道宗的双修道典吗？”一男一女远远飘飞而来，男子率先搭话道。
　　“双修道典？”
　　郑凡神色平静，心下暗暗思量，没有马上给男子答复。
　　“我们主仆三人是游修，途径天道宗并不知晓双修道典之事。”还是淳于子倩温柔笑语道。
　　相比淳于子倩的一身纱裙，郑凡和老妇人的布衣穿着，看着则是差了很多。
　　“天道宗的双修道典五年才举行一次，可是一大盛事，三位道友既然赶上了，不如一起去看看。”白衫男子风度翩翩，引来了身边女子同伴的隐晦不满。
　　从白衫男子看向淳于子倩的目光，郑凡就能感觉到，他是将少女当成了主子。
　　至于郑凡和老妇人，看着更像是跟班与老嬷子。
　　“谁你都能搭上话，赶紧走了，还得去天道城看看礼物呢。”容貌平常的女子，稍稍拉了一把白衫男子，似乎不想让他搭讪。
　　“嘿嘿~~~什么人都有啊！”
　　直到一对男女修士离开过后，郑凡咧嘴笑语，在征询着少女的意见。
　　“不如去看看吧。”
　　淳于子倩有着感兴趣的神色，飞身而起道。
　　郑凡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淳于子倩的兴奋心绪，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不如咱们加入天道宗怎么样？”
　　半空之中，少女双眸莹润，同郑凡商量，显得很是期待。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又不是没在宗门中修炼过，看看热闹也就行了。”郑凡一扭脸，并不赞成少女的小心思。
　　“以小姐和公子的实力，加入天道宗恐怕会多有不便……”老妇人还没等说完话，就被少女一个眼神打断。
　　对于老妇人的称呼，郑凡嘴角上翘，根本就不以为意。
　　在郑凡看来，淳于子倩看似年轻，却必定不是什么大家族中的小姐，充其量也就是对老妇人而言。
　　毕竟之前淳于子倩说过，老妇人是自小跟着她的。
　　“不管淳于家族有多么厚重的底蕴，也不至于让家中区区一个子弟，带着一个生死境的羽化中期豪修。”郑凡心中暗笑，凭借淳于子倩的实力，即便有老妇人跟着，也不是出于保护的目地，更多是习惯了老妇人的伺候。
　　“好浓郁的灵气！”
　　沿着官道向之前男女修士离开的方向飞，淳于子倩愈发能够感觉到，地脉灵气汇聚的极佳修炼环境。
　　“若这里的地下灵脉，真的如蛛网般，恐怕已经不仅限于有着汇聚灵气的功效。”郑凡只觉得空气异常的清新，呼吸一口都非常舒服。
　　“你的意思是，天道宗可能是利用蛛网地脉，抽取道藏禁地的力量？”淳于子倩想到蛛网般的地脉，也可能会将中心所在的禁地源泉散发出来。
　　“知道蛛网般的灵脉，是先天形成，还是人为造就的吗？”郑凡目光深邃看着远方道。
　　“这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头一次来到中州灵域，对天道宗的所知，多是通过传闻与古籍记载。”淳于子倩的感叹，表明了跨越灵域，还是极为困难的。
　　大地上的森林愈发茂盛，相隔较远的距离，还能看到一座座耸立的高山。
　　发现官道也变得四通八达，有着一条条明显的岔路，郑凡倒没有迷失，而是沿着地脉灵气汇聚的大势飞行。
　　“应该是已经进入天道宗了，那些高山的位置，就是浩瀚蛛网地脉的一个个节点。”淳于子倩对郑凡提醒道。
　　“以前我所在的千灵宗，只有九座山峰而已，而从天道宗这些山峰的分布情况来看，少说也有一百多座，俨然就是一个天然的大禁。”郑凡的飞行速度并不快，一路观赏着天道宗的磅礴森林景色。
　　足足飞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座背靠巨大山峰的古城，已然出现在郑凡三人视线中。
　　“估计这里就是天道城，一个宗门拥有一座偌大的古城，在修炼界中也算是比较少见了。”长裙少女多少有些赞叹之色。
　　“地下灵脉若是呈现蛛网状，这座古城和巨大山峰，应该还没到圆心的最深处。”郑凡双眼微眯，向着古城门飘飞而去。
　　“说起来，这道藏禁地，可是中州灵域最为重要的机缘，难道你不动心吗？”少女有些好奇问道。
　　“若是那么好得手，在灵虚界数之不清的岁月流失中，也轮不到我了，不过有一点让我疑惑的是，我曾经在南荒灵域，到过落灵沙漠，那里会产生一种道藏果，不知道和中州灵域的道藏禁地有没有关联。”郑凡不确定道。
　　“南荒灵域的落灵沙漠我听说过，修炼界也对此有很多传说，但没人知道那片沙漠之下，到底埋藏着什么，又有着怎样的秘密。”淳于子倩看了一眼郑凡。
　　“三位道友城中请。”
　　郑凡三人落在城门不远处的时候，一名背剑的青年，对三人抱拳相让道。
　　“大宗门就是不一样，连盘查都不用，由此可见底气与信心！”进入天道古城中，郑凡笑着言语道。
　　郑凡三人都能看得出来，背剑的青年，是天道宗特意安排在古城门外迎接宾客的。
　　偌大的古城三面城墙，正对着唯一一处城门的方向，则是通往天道峰的山路。
　　城中的修炼物品交易不但极为繁荣，更是划出了一处处偌大的园林别院。
　　走在城中，郑凡三人甚至能看到，一座座小山峰耸立其中。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城池将众多小山峰包围其中的情形，估计这座古城，应该是宗门中安排家眷的地方吧？”行走在城中的郑凡，赞叹笑语道。
　　“一般来说，都是王朝与帝国中的主城，会相对比较繁荣，可是这座在宗门中的城市，却丝毫的不差，如果是有着三教九流倒也罢了，看这城中的情况，却很是安稳，修士和凡人相处得也很融洽。”少女神色有异道。
　　“这种繁荣应该是来源于贸易。”
　　郑凡向着布衣老妇人看了一眼，说出的话却让少女有些不解。
　　“就是交易，以买卖双方的钱财与物品，来带动古城的繁荣。”郑凡多了句嘴道。
　　“唤玄晶！”
　　少女在一座修炼物品交易的商铺中，发现了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这里的灵石与晶石琳琅满目，如果没有晶石矿的话，恐怕品种不能如此齐全。”郑凡对于灵石矿的了解并不多。
　　“一些修仙宗门中，都要或多或少占据几处矿脉，而宗门的迁移，则是跟灵石矿脉息息相关，没有充足的修炼资源，又怎么能养得起宗门中的弟子，就如同炼丹与炼器之术，都是会有极大消耗的。”长裙少女虽饶有兴致的观察修炼物品，却没有购买的意思。
　　“之所以各个宗门有争端，也不外乎是利益引起的，只不过灵虚界中的古缘众多，让人难以分得清，是古物比较重要，还是灵石更为有价值。”郑凡丝毫没掩饰土包子进城的神色。
　　“当然是灵石，相比古藏机缘，灵虚界的灵石矿反而相对较少，古缘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很难被修士直接利用，而且还有负面效果，灵石却是硬通货。”长裙少女给出了很肯定的回答。
　　“物以稀为贵倒是不差，相对于古物所带来的眼前利益，灵石对于修士自身的长久助益，则是更加明显，我有种预感，未来的灵虚界，早晚会成为正统修士的天下，而像咱们这样的噬古者，则是会被时代的变迁所淘汰。”郑凡双眼微眯，语气有着凝重之感。
　　对于郑凡的预感，长裙少女完全没有反驳，反而轻轻点头表示了同意。
　　“小姐，如果想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的话，或许咱们可以在天道城中买一处宅子，需不需要我去问问？”老妇人对少女的心事颇为了解，当着郑凡的面征询意见。
　　“东芳，你去办吧，如果可以的话，有座带小山峰的园林更好。”少女端可谓是财大气粗，对老妇人安排道。
　　“东林王朝的九大家族，还真是不简单，否则以我囊中羞涩的程度，只怕吃饭都成问题！”郑凡暗笑着言语道。
　　“既然这是咱们第一次来中州灵域，不如先在天道城安个家，有机会的话，咱们就加入天道宗，趁着还有时间，再留下一些念相吧，否则一直等着葬古灾劫的到来，难免会有不甘！”老妇人离去之后，淳于子倩才对郑凡商量道。


第六百五十三章 未知前路

　　天道城靠近中央区域的一座小山峰别院，因为启动了界碑的关系，很快充斥层层风潮与迷雾。
　　“这座别院可真是不错，就是咱们三人冷清了一些！”站在庭院中的郑凡，在风潮与迷雾稳定的阵法消失之际，看着在阳光下竞相开放的花丛笑道。
　　“若是有需要的话，可以招一些下人，有东芳带着，用不着担心。”淳于子倩大度笑道。
　　“估计也住不了多长时间，同天道宗租借正好，买下来反而不值了。”郑凡对于老妇人的办事能力，还是颇为满意的。
　　“有着界碑阵法的守护，再加上位于天道城中，即便平时不在，也不用费心看着。”淳于子倩看了看天色，示意差不多可以登天道峰了。
　　“静心苑，名字虽然老气了一些，不过就对付着用吧。”走出山峰别院的郑凡，看着大门口的匾额，淡笑着言语道。
　　来到古城末端的巨大山峰脚下，看着通天山路上，前来天道宗的修士不少，郑凡倒是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情景。
　　笔直的石阶山路，从天道峰脚，一直扶摇入云霄，通往天道峰巅，带给人异常大气之感。
　　“看来今日天道宗的双修喜事，可不是一桩两桩啊，难怪被称之为双修道典。”郑凡隐隐放开灵觉，偷听登峰各路修士的交谈之后，咧嘴对少女笑道。
　　“不如借此机会，咱们也结成双修道侣怎么样？”淳于子倩故作轻松，美眸好似含着一汪水，看着郑凡笑语道。
　　“我是没什么意见。”
　　郑凡先答应了再说，至少表面上没有丝毫犹豫。
　　早在金沙古国的时候，郑凡本以为好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却没想到乌丹老头是想让他做替死鬼。
　　“小姐，与其结为双修道侣，倒不如直接办喜事，东芳倒是希望你能同郑凡公子恩爱长久。”布衣老妇人适时推波助澜，像是想促成淳于子倩与郑凡的好事。
　　“说起来，我还真是没什么女人缘，以前倒是有过些阴差阳错之事，只可惜少有能真心以待的。”郑凡啧啧感叹，看似冒傻气道。
　　“那咱们就成亲。”
　　淳于子倩听到郑凡若有所指的话，反而坚定起来。
　　当时长裙少女找到郑凡，想要借助他的轮回之源转世重修，意图非常的明显。
　　可是即便在九曲峰的崖阁中，淳于子倩与郑凡沉睡了五十载，也没有得到他明显的信任和助力。
　　之所以淳于子倩没有沾染上轮回古息，正是郑凡有所保留的缘故。
　　“在这一世最后的路途中，能有一个人陪着倒也不错，倘若咱们两个来世若能做兄妹，我还娶你。”郑凡不正经笑道。
　　“不怕我害你了吗？”
　　长裙少女瞥了郑凡一眼，对他有所埋怨。
　　“有什么好怕的，日后之事谁都说不而会同我死在一起呢！”郑凡的说法，让少女多少有些惊讶。
　　堕入轮回成功与否，淳于子倩也难以保证，更不要说保留记忆，以及不朽根基转世了，让她惊讶的原因，并不是堕入轮回的危险性，而是郑凡豁达了很多。
　　“将生死看开了吗，还是想要忘记什么，你倒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直到这是，淳于子倩才发现，她对于郑凡并不了解。
　　“连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就敢同我成亲吗？若是换成以前善于钻营算计的我，估计将你卖了，你还帮我数钱呢。”郑凡笑着调侃道。
　　“为什么现在不一样了？”
　　长裙少女很是好奇，想要更多了解身边的男人。
　　“在这修炼界中，任你步步算计，可是事态却不一定能走入你的算计之中，修炼之道上，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风险，就我个人的情况而言，其实事态早就失控了，人怎么可能总赢不输，只不过踏错一步的后果，就是输不起和难以承受的，相比噬古一途，我倒是觉得正统的修炼之道比较适合我，只可惜，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郑凡难得说出了心里话。
　　在郑凡看来，修炼之道并不是不能经营运作，可是只有走正统修炼之路，才会尽可能发挥他的统筹能力。
　　而现如今所步入的噬古之途，却完全是未知的前路，很多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和控制。
　　所谓的统筹与运作，是建立在经验的基础之上，只是郑凡太过心急了，在没有积累到足够修炼经验的情况下，提前步入了未知的领域，现在再想回头却已是来不及。
　　“人的一生中，确实不可能长胜不输，更何况在灵虚界中，步入噬古之途的修士，并不只是你我，而是一个相当常见的现象，可像咱们能维持这样局面的，却是少之又少，你要坚定信心才行啊，且不说咱们还有退路，即便不能掌控，至少咱们现下还活着，更是有着绝强的战力，咱们夫妻联手，放眼天下谁敢与之一战。”淳于子倩先是有些感叹，旋即却有为郑凡打气的意思，说到后来更是有着谁与争锋的霸气。
　　“算了吧，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就算天下无敌又能怎么样呢，只会使人更空虚寂寞而已，或许是我不太懂，但是在我看来，修炼的乐趣，远不在于打谁的脸，或是给谁灭了，记得我在千灵宗第一次能够纵掠，第一次可以飘飞的感觉，是有多么的爽朗，即便在九孔瀑布锻体十载，也能感受到进境的快乐，可是这一切，都因为贪婪的纳入不朽根基被破坏了，尤其是轮回之源入体之后，我更是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为了生存，只能被迫无奈的走下去。”郑凡神色有着不甘。
　　“这灵虚界本就是不同寻常的位面，如果大的环境不改变，就算让你重来一次，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没有先天灵基和先天之体，若不想在弱肉强食的修炼界中被淘汰，只能靠后天的疯狂积累，不过话说回来，假如能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理想中的修炼又是什么样？”淳于子倩的境况大致与郑凡相同，倒是能理解他。
　　“没事挖挖药，寻找些修炼资源，做一些生意，还可以加入佣兵工会，或者冒险团，游历于修炼界之中，顺路做一些好事，生活应该很美好吧！”郑凡意淫着言语道。
　　“在你的计划中，没有我吗？”
　　淳于子倩白了郑凡一眼，倒是没有感觉到他的争斗与杀心。
　　“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坠入轮回无法保留记忆，还知道个屁啊，失去了主观性意识，到时候即便能转世，可能还会走上死路。”郑凡撇了撇嘴道。
　　“灵虚界的情况，一定会有变化的，我通过星衍的推算，大致上可以确定，这一次若是葬古灾劫来临，一定会非常的可怕，到时候所造成的影响，很可能将是方方面面的。”长裙少女的说法，让郑凡不免一奇。
　　“你这么极力游说，不会是想要借助我的力量吧？”缓慢行走了一会儿，郑凡才笑着调侃道。
　　“你觉得远古宙宇大战，埋葬了祖尊的灵虚界，会是一个灵修位面吗？我虽不敢说，接下来的葬古灾劫，会不会是最后一次，但却能肯定，这绝对不是第一次，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在寻找灵虚界消失在岁月洪流中的历史，发现每隔一个纪元时，也就是一万年的时间，葬古灾劫都会以不同的形势，降临在灵虚界，这种灾劫足以毁灭不可一世的强者，就连威能恐怖的古宝、重器，在葬古灾劫中也很难幸免，唯一不为所动的，也只有灵虚界的平凡生灵。”淳于子倩神色严肃，明显是想让郑凡引起重视。
　　“怪不得存世的一些古宝和重器，大多数都在崩溃的边缘，到时候就怕葬古灾劫一旦来临，即便坠入轮回都难以幸免。”郑凡搓了搓手，难得露出了紧张之意。
　　“一旦坠入轮回，想要保留记忆，是不太可能的，关键反而在于转世之地的选择，你心中有谱了吗？”长裙少女忍不住问道。
　　郑凡目无表情摇了摇头，即便有理想的转世之地，也不可能告诉淳于子倩，更不要说一边还有个到了生死境羽化中期的老妇人了。
　　其实此前郑凡发现九曲山川的时候，倒是看中了那里修士较少，存在山村却无古葬的情况，只可惜身份一经暴露，也就不能再选择了。
　　之所以郑凡不愿在天道宗逗留，倒不是要找寻转世之地，尤其是在淳于子倩和老妇人跟着的情况下，他只是不愿在葬古灾劫来临之前，再生出什么枝节。
　　哪怕是郑凡不朽根基战力滔天，可这些年中，在凡古之气愈发稳定精纯的状态中，他却不想让凡古之气再度蓬勃变异，导致努力化为东流。
　　可以说，郑凡表面上看似不修炼，真正的功夫却都放在了暗地里，同样，淳于子倩之所以能够同他一起沉睡五十多载，也不是在浪费时光，她也是在尽可能的稳定不朽根基，两人都是心照不宣而已。


第六百五十四章 换了一个人

　　“这座山好大，相比东林灵域和南荒灵域，这中州灵域的氛围，倒是安定繁荣很多。”行走在天道峰山路上的郑凡，一路欣赏着山中的景致。
　　“从前来观礼的各方势力修士来看，噬古者也有不少，即便正统修士，修为也没有太低的。”淳于子倩的淡笑，隐隐流露着自信之意。
　　“你可不要指望我什么，现在的我，即便不隐藏气息，也只是一个通玄后期修士而已。”郑凡取出烟斗点着，明显不想惹事生非。
　　“最强的通玄后期修士吗？你根本就是一个变异怪物。”长裙少女的调侃，让郑凡忍不住苦笑。
　　足足走了一个时辰，郑凡三人才不紧不慢来到了天道峰顶。
　　“这些悬浮石台……”
　　看着天道殿广场外围的一方方石台，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就像被人用大法力安放在半空中，郑凡不由觉得，这些呈梯次摆放的石台，与悬空山脉相比都不差了。
　　“越往下靠近广场的石台，上边所坐之人修为越高，这些石台，应该是为各方观礼修士准备的。”淳于子倩站在广场外围道。
　　“这天道宗的双修道典，对于外界开放的程度，也算是够可以的了，就连咱们都被轻易放了上来。”郑凡发现一些前来观礼的修士中，有着一对对的男女修士，似乎也准备参加天道宗双修道典的意思，不由啧啧称奇道。
　　“咱们也准备准备。”
　　发现有不少外来的双修道侣，去了靠近峰顶的一处清水园梳妆打扮，淳于子倩大大方方拉了郑凡一把。
　　“有什么好准备的，难道我这身很丢你的脸吗？”郑凡多少有些抵触。
　　“成亲哪有草草敷衍的，公子若是不愿去那清水园换装，就在这里自便吧，我得带小姐去打扮一番。”老妇人给了郑凡一个储物袋，旋即就扶淳于子倩离去。
　　“有这么个老佣人推波助澜，当主子的还真是省了不少事！”拿上储物袋的郑凡，嘀嘀咕咕道。
　　通过将精神力侵入储物袋中，发现一套暗红色龙纹礼服，郑凡已然意识到，淳于子倩早有准备。
　　“出来了，看啊，那是韩虔和姜夙燕，这两个人真是般配，在天道宗年青一代的弟子中，两人绝对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随着天道宗一对对道侣出现，很快就引起了观礼散修的感叹。
　　淳于子倩的换装颇慢，郑凡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天道宗一对对修士，开始结成双修道侣的仪式，接受各方观礼之人的祝福与礼物，倒是觉得天道宗的双修道典，颇为的有人情味。
　　不只是各方观礼的修士，天道宗的宗门长辈，也是明显露面了不少，都坐在殿前的太师椅上，气息磅礴而温和，带给人正派之感。
　　“五年一次双修道典，这天道宗此次的双修道侣，有着十几对之多，单单是在弟子数量底蕴上，就已经远超过很多修仙宗门了。”郑凡虽站在人群中，却并不是很拥挤。
　　广场之上，十多对天道宗结为双修道侣的弟子，不只是得到了宗门长辈的祝福，更被赐下了功法与宝物。
　　“这也难怪，即便对于修炼者而言，男女名正言顺走在一起，也是一件很大的事！”看着收获颇丰的一对对双修道侣，郑凡脸上不由露出笑容，暗暗感叹道。
　　最为关键的还是，结成双修道侣的一对对男女修士，会互赠情结一生的信物，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各个修士的底蕴如何了。
　　“呼~~~”
　　当着众多观礼修士的面，一对对双修道侣所拿出的宝物，自然是好东西，可是到了一名白色长袍青年的时候，他竟然拿出了一把极为小巧的蒲扇，使得天道峰上空的天际，都出现了风潮异象。
　　“好精致的一件宝贝！”
　　郑凡暗暗赞叹，白色长袍青年右手一翻，显露在掌心的玉蒲扇。
　　“呜~~~”
　　同样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女，所拿出的一件宝物，很快就平定了天际的风潮异象。
　　“好安静！”
　　郑凡感觉到白色长袍少女拿出的珠子，不只是有着定风的威能，就连时空仿佛都受到了影响。
　　“看来不论是哪个灵域之中，都有着出类拔萃的修士，这一对双修道侣，当真称得上金童玉女，实力也极为超群，作为噬古者能修到中天境，所积攒的底蕴可想而知。”郑凡嘴角上翘笑道。
　　尽管发现白袍青年与少女是噬古者，可是在郑凡看来，两人在噬古一途，并没有达到极端的情形，虽说有着转圜的余地，可是比起他和淳于子倩的战力，还是嫩了点儿。
　　不但是低阶修士，前来观礼的各方势力之人，即便是高阶修士，看着广场中十多对双修道侣，都或多或少有着羡慕的目光。
　　“天道宗的双修道侣，端可谓是青春正好，年纪轻轻就由此成就，未来中州灵域，很可能就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人群之中，一名散修老者赞叹道。
　　散修老者所说的话，在郑凡看来倒也不错，广场中十多对双修道侣的实际年龄，大多都是与容貌相符。
　　而郑凡看似虽年轻，论起实际年岁的话，却已经能做天道宗年青一代修士的师叔辈了。
　　“好了，感谢诸位同道中人，远道而来参加双修道典，诸位如果有谁想要在天下群豪的见证下，成就双修姻缘获得祝福，现在也可以来到广场之中。”天道宗大殿前居中坐着的白须老道，起身朗声对观礼众人道谢。
　　“雷脉妙树一株。”
　　一名单身的黑袍青年当先进入殿前广场，放出了有着雷芒脉纹的小树。
　　与大多数灵粹不同，生长了血脉的小树，就好似有了明显的生命一样。
　　“倒是一件好东西，难道说要靠它吸引一名双修道侣吗？”郑凡对于单身青年修士的举动，不由认知到，修士之间的结合，与世俗的情缘还有些许不同。
　　陆续进入广场的修士，有像黑袍青年拿着宝物，吸引女修士甄选的情况，有单身男修士对女修士暗暗心仪已久，有针对性表达爱慕之情的状况，还有就是之前已经达成结为双修道侣的约定，一对一同进入广场举行仪式的。
　　最为让郑凡赞叹的，还是有些女修士，颇为奔放进入广场，对男修士表达爱意的。
　　“看来修炼宗门，传统也有所不同，以前千灵宗的弟子过了三十岁之后，在男女修士相互钟情的情况下，虽可以结为双修道侣，也有着一些说头儿，不过却没像天道宗这般隆重热闹的。”在人群中的郑凡，不顾旁人大刺刺脱下衣衫，换上了一身暗红色喜服。
　　“什么人呢，换衣服不去清水园……”
　　距离郑凡不远处的一名女修，发现他的举动之后略有不满，却被同伴拉了一把。
　　单是看着郑凡一身古铜色肌肤，以及油光锃亮的肌肉，一些修士都能感到压力，更不要说他身上的九爪盘龙印记了。
　　“那个人的肉体！”
　　之前接受很多观礼之人祝福的白袍青年，发现在人群中不拘小节的郑凡，神色略有异样道。
　　与大多数男修士的发髻不同，僧人头的郑凡，换上绣有龙纹的暗红袍喜服之后，倒是带给人神采飞扬之感。
　　就在因为郑凡的不检点行为，引起少许骚动之际，淳于子倩已经在老妇人的搀扶下，从清水园中走了出来。
　　“这可真是不得了！”
　　尽管郑凡想到了经过梳妆打扮的淳于子倩，一定会很惊艳，可是再见她之后，还是不免吧嗒吧嗒嘴。
　　一身明黄吉服的淳于子倩，头翠高贵华丽，就连脚上一双明黄的马蹄鞋，也是搭配着碧玺、红宝石、翡翠等物。
　　与大多数明黄吉服不同，淳于子倩的宫装吉服，并没有凤凰于飞的图案，而是绣有一些古龟吉文，就连头上的步摇，也是镶嵌了古龟纹理。
　　艳红的唇彩，配上大地色系的眼妆和深色腮红，以及深邃的眼线，让淳于子倩有着一种气场爆棚，高高在上之感。
　　淳于子倩身材高挑，眉眸格外娇美，琼鼻挺俏、朱唇盈润饱满，在此之前，以她的容貌，却对可以称得上靓丽完美，不施粉黛亦倾城。
　　可是换了装打扮之后，健康自然的淳于子倩，则是不再像少女，反而摇身一变有了极为尊贵的威势。
　　尤其是在老妇人的搀扶下，行走不太快的淳于子倩，几乎是每一步都有着震撼人心之感。
　　“呵呵~~~”
　　对于淳于子倩的变化，郑凡先是淡淡一笑，整个人也变得深沉内敛，展现出王者的沧桑，尤其是双眼的深邃目光，带给人一种真正经历过踏上巅峰的威势。
　　郑凡的气质虽有变化，可是却非常的放松，在淳于子倩来到身边之后，甚至没有接过她的手，就已经笑着步入殿前广场。
　　“这两个人的身份与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之前得到了各方观礼修士祝福的韩虔和姜夙燕，彼此相视一眼，交流着内心的想法。
　　“这是要成亲吗？”
　　看着郑凡与淳于子倩的穿着，就能意识到，两人不像是单纯的缔结双修情缘。


第六百五十五章 角力

　　“这两个人是谁？”
　　在郑凡和淳于子倩引人关注的情况下，天道殿广场周围的观礼修士议论纷纷。
　　“似乎有些太显眼了。”
　　郑凡和淳于子倩走到略微靠近大殿的位置，笑着言语道。
　　“是你的行为不检点好吗？哪有当着这么多人面换衣服的，如此厚颜无耻的行径，我都替你脸红。”淳于子倩瞥了郑凡一眼道。
　　“两位是想要成亲吗？”
　　天道宗起身的白须老者，双眼微睁看着郑凡与淳于子倩问道。
　　“我们一不拜天，二不跪地，夫妻对拜就行了，如有背弃者，必在道途中灰飞烟灭。”淳于子倩风华逼人，给出了白须老者回应。
　　“用不着这么狠吧！”
　　郑凡淡淡笑语，带给人的感觉很是放松。
　　“夫君，受子倩一礼。”
　　淳于子倩转身秀手上下交叠，向郑凡盈盈一拜。
　　即便明黄宫装吉服的淳于子倩，没有释放出气息，还是让人感受到偌大的压力。
　　就在殿前广场的一对对双修道侣，面色微变纷纷退开之际，郑凡则是郑重抱拳躬身行礼。
　　“身上也没什么东西了，这手串就当做情结一生的信物吧。”相互对拜之后，郑凡淡笑着将左手腕上的葫芦手串脱下，持着稍稍甩动道。
　　对于之前双修道侣互赠的情物而言，郑凡所拿的葫芦手串，不要说引起什么天地异象，甚至连宝光都没有放出。
　　三十六个黑漆漆的小葫芦串联在一起，也只有金黄色的麦穗颇为打眼，倒是与淳于子倩的明黄色宫装很衬。
　　然而，对于郑凡将葫芦手串递过来，淳于子倩却动容了。
　　一同沉睡的五十多载岁月中，淳于子倩对郑凡左手腕上所戴之物，当真是有着莫名的高看。
　　让淳于子倩都难以窥伺的葫芦手串，由此可见是多么不同寻常之物。
　　“这葫芦手串对你来说，很是重要吧？”接过葫芦手串的淳于子倩，抚摸着一个个油亮的小黑葫芦，旋即盯着郑凡道。
　　“还好。”
　　眼下的葫芦手串，在郑凡没有完全涉足灵虚界的时候，就已经被带着，自然是非常重要。
　　不止如此，葫芦手串也是郑凡从前所拥有，三件不灭古物之一。
　　“这葫芦手串，或许就是在三十六重修炼之道中，走上巅峰的基础！”淳于子倩暗暗感叹道。
　　郑凡会成亲，这一点淳于子倩还是有些信心的，可是完全没想到，他会将这葫芦手串，作为情结一生的信物拿了出来。
　　“那手串似乎很平常啊。”
　　之前结为双修道侣的白袍少女，略有冷笑道。
　　“应该不简单。”
　　倒是白袍青年有些眼界，神色凝重道。
　　“这是重峦环，它比万钧环的威能与妙用，不知道要强多少倍，是我所拥有的很贵重之物，或许也不比葫芦手串差。”淳于子倩将左手腕的手环脱下，戴上了葫芦手串。
　　看着手环上由三十六幅峰峦叠嶂山峰所组成的图案，郑凡入手已然能够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
　　“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单纯比肉体力量的话，咱们夫妻倒底谁更强一些。”淳于子倩有着不愿输给郑凡的意思，甚至笑着挑衅看了他一眼。
　　“你不会是想要在这里角力吧？”
　　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是顾及到淳于子倩的尊严，并没有相让的意思。
　　“上来。”
　　淳于子倩的马蹄鞋在广场上轻轻一踏，身形就已经拔升而起。
　　“女人太过暴力奔放，还能温柔吗？就算要比，也总得问一下主人家的意思。”郑凡嘀咕过后，向着大殿之外的天道宗一众主事人看去。
　　“今天是双修道典，你们夫妻二人若是在此有比试之意，那就再好不过了，二位尽可以放开力量，即便造成了什么破坏，也没有人会怪罪的。”白须老者爽朗一笑，似乎还希望能看到强劲的角力，让气氛更热闹一些。
　　“如果说比拼力量，当真是有够刺激的，只是我没想到，挑战我的竟然是自己的妻子！”郑凡稍稍扭动一番身形，向着半空中的淳于子倩笑道。
　　“看你好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免得到时候输了丢脸。”淳于子倩颇有兴致娇笑道。
　　“放开了真的可以吗？将人吓到就不好了！”郑凡双手十指微微波动，似乎也想试试淳于子倩的星钻之体，倒底有多么的强横。
　　“这天道宗所在的空间介质，甚至已经达到了仙灵界的程度，包括大地和山峰在内，也不是轻易就能损坏的，刚好可以放手一试，之前本有机会同夫君较量一番，只可惜你当时没这样的心思。”淳于子倩跃跃欲试道。
　　“说得是长生古城中的百宗大战吗？”
　　感受到淳于子倩不断升腾的战意，郑凡暗暗笑语道。
　　半空中的淳于子倩虽不催促郑凡，可是神色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期待。
　　“我不会催动灵力，你随意就好。”
　　郑凡一脚扎开马步，双脚随着身形左右倾斜，不断抬起跺在地面上。
　　“轰！轰！轰~~~”
　　因为郑凡仗天之体的沉重，以及力量的关系，在他双**替落在地面上的过程中，天道峰都出现了摇晃，让人站不脚。
　　包括观礼的一众强者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郑凡看似随意的举动变化，会释放如此可怕的肉体力量。
　　“怎么回事……”
　　一些实力不济跌飞而出的低阶修士，直到这时依旧没有弄明白情况。
　　“这个家伙还真是夸张，不过他的自身实力，当真是不容小觑，这就是传言中仗天之体的力量吗？”半空中的淳于子倩，心中紧张而兴奋，不过却隐隐意识到，只怕郑凡还没有完全放开。
　　“隆~~~”
　　随着郑凡收拢分开的双腿，脚尖点地向天际倒飞，缓缓升高的身形，逐渐拉开了与淳于子倩的距离。
　　剧烈一震之后，天道峰的动荡摇晃终于停了下来，让一些低阶修士，有了喘息之机。
　　“受不了的人，就不要跟过去了。”
　　对于郑凡与淳于子倩飘离天道峰的上空，白须老者已经能想到，接下来夫妻二人的角力，搞不好都会造成石破天惊的场面。
　　“看我的野蛮冲撞。”
　　郑凡异常沉重的仗天之体，在半空中弹跳一番，脚下将空间都踩出了一环环涟漪。
　　听到郑凡的提醒，却没有看到他出击，淳于子倩神色略有凝重，先是血肉娇躯化为星钻之体，随后就连明黄色宫装和饰品，都已经在气息的影响下出现变化。
　　“那是什么躯体，你觉得能破防吗？”
　　看着淳于子倩化出的璀璨星钻之躯，白袍少女对韩虔询问道。
　　白袍青年双眼微眯，并没有给姜夙燕明确的答复。
　　“这可真是暴露的够彻底了，看起来这娘们，不只是想在天道宗猥琐着做弟子那么简单。”郑凡心中暗暗笑语道。
　　“嗤~~~”
　　密集的古龟甲纹理，在淳于子倩的星钻之躯浮现，使之防御和力量再度大幅提升。
　　“轰~~~”
　　就在淳于子倩的力量气息，产生极大的压力，让人为之窒息的时候，郑凡屈膝双脚在半空中一弹，狂暴的霸意升腾，给予肉体强劲增幅，弹跳的身体好似踩在点儿上，以最为凶猛的力量爆发时点，向着她冲击而去。
　　“来了！”
　　发现空间在轰隆隆的响声中塌陷，郑凡肉体在霸意的增幅下，肌肉鼓胀的同时，肌肤泛出血红色气韵光华，淳于子倩骤然扯身，脚下在半空中蓄力一蹬，同样也是顶肩冲撞而出。
　　“啵~~~”
　　半空之中，看似郑凡与淳于子倩顶肩撞在了一起，可是因为力量全开的关系，两人之间却形成了竖立的分天壁障。
　　“隆~~~”
　　轻微的震动声过后，分天壁障两边的力量光华，才呈现出两个半圆一般不断涌起。
　　“好强的力量，怎么会这样，这还是没有发动凡古之气的情况吗？”一经与郑凡的力量气息冲击在一起，淳于子倩就有了内息翻涌，受到了难以忍受的震荡之感。
　　这种来自于力量上的碾压，也只有与郑凡角力的淳于子倩，感应得最为清晰。
　　之所以五十多载以前，淳于子倩敢于找郑凡，正是来自于对实力的自信，可是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所找的男人，不论是力量还是底蕴，都太可怕了，这种难以撼动之感，甚至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势均力敌吗？”
　　白须老者身边的女子，神色极度惊骇道。
　　“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白须老者的话刚刚说完，郑凡和淳于子倩的磅礴力量气息，已经在半空中同时收敛。
　　“这夫妻二人的战力，搞不好都已经超过了灵修的等级，如此可怕的底蕴，倒底是怎么积累的？”女子下意识深吸一口气。
　　“噬古修士很难消化所吞噬的古息，这不是单单将古息从古宝，以及古物中提取出来就行的，而他能活到现在，必定在方方面面都有着过人之处。”白须老者其实不确定郑凡的情况。
　　也只有郑凡自己知道，相对于其他的噬古者，他则是有着很大的不同，蜕变出凡古之气是一方面，再加上灵魂异常强大雄厚，以及修炼上古功法仗天诀，这些都是让他疯狂积累底蕴，却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而作为关键的因素，还是能够精炼古息的轮回之源。


第六百五十六章 主事

　　“轰~~~”
　　半空中两团力量光华收缩，周围坍塌的空间，依旧不断在崩出碎片。
　　“点到为止吗？天道宗的空间介质，毫无疑问已经超越灵修的层次，如果继续发力下去，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对于天道峰远处空中的空间裂纹散发，坐在天道殿广场外围的一名老者，眯缝着双眼道。
　　“这两个人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一名穿着有些像乞丐的老者，有些在意郑凡与淳于子倩的底细。
　　“没成想此次天道宗举行双修道典，竟然会出这样的事！”一名目光凌厉的青年，因为郑凡与淳于子倩夫妇所展现战力的关系，也是不由战意升腾。
　　“单单只是在霸意增幅下的肉体力量，就已经到达这般程度，如果是战力全开的话，放眼这天道峰上的强者，只怕想要制住他会颇为困难。”白须老者身边的女子，略有担心道。
　　“呼~~~”
　　待到郑凡所散发的力量气息，逐渐收回体内，广阔空间破碎的大洞，已经开始逐渐重组。
　　受到郑凡霸意的增幅，连衣衫都为之坚韧化的暗红色喜袍，连一个裂纹都没有出现，端是让人为之惊异。
　　注意到淳于子倩没什么事，娇美容颜的惊骇之色一闪即逝，郑凡笑了笑，已然脚踏虚空到了她身边，牵起了少女的秀手。
　　“你夫君是不是很行啊。”
　　察觉到淳于子倩内息翻涌，却没什么大碍，郑凡小声笑着调侃道。
　　“你的肉身融合了什么？根本就是一个怪物。”淳于子倩透着气恼道。
　　“这强大的身躯，可是一点点淬炼出来的。”郑凡得意洋洋，并没有过多解释。
　　郑凡的肉身，当然是吸收了古物精华，且不说天魔玉骨，就连三十六层似峰似塔的剑器，以及一些古物的精气，都是他肉体能如此强力的原因。
　　而且与其他噬古者还有不同，郑凡一身血脉，是幽冥之树的脉纹所形成。
　　“滋~~~”
　　待到淳于子倩收敛了星钻气息，她头上的一颗珠翠，已经逐渐泛起裂纹，最终为之溃碎。
　　“噔！噔！噔~~~”
　　郑凡带着淳于子倩，每一脚踏在半空上，都会泛起一环涟漪，没几息时间，就已经返回天道峰顶的广场上。
　　“两位的实力之强世间罕见，只是不知道两位有没有长留天道城的打算，如果两位想要加入天道宗的话，相信宗门众人会非常欢喜。”白须老者听到一名青年在耳边汇报之后，笑着对郑凡和淳于子倩邀请道。
　　“我和夫君是游修，来到天道宗确实不打算走了，如果天道宗能赐予我们宗脉的话，我们非常愿意留在这里。”淳于子倩笑着提出了要求。
　　“果然！”
　　在此之前，郑凡觉得淳于子倩，就不单单只想在天道宗做个弟子那么简单。
　　“这有何难，天道宗的山峰众多，有很多峰脉都难以选出适合的主事之人，只要你们夫妻二人愿意留在天道宗，无主事之人的峰脉，你们可以随便挑。”白须老者笑语过后，已经放出一本峰脉名册。
　　“就这座长青峰吧。”
　　郑凡挑了一座靠近道藏禁地的山峰，也没有避讳什么，最为关键的，还是这座长青峰距离天道峰比较近。
　　从峰脉名册上，郑凡已然看到了，长青峰还有九名弟子，就连杂役也有十几个。
　　“师兄……”
　　对于郑凡点到的长青峰，之前行过双修之礼的姜夙燕，脸上虽有不甘，却还是拉了一把想要上前的白袍青年。
　　天道宗靠近道藏禁地的山峰，眼下也只有长青峰暂时无主，韩虔和姜夙燕作为天道宗年青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此番参加双修道典，是很有希望从弟子晋升为一峰主事之人的，两人所求也恰好是长青峰。
　　“长青峰倒是可以，但正所谓一峰不容二主，峰主的人选，你们夫妻二人只能有一人担当。”白须老者略有犹豫，征询过天道峰其他主事之人的意见之后，这才答应了郑凡的要求。
　　“首座自然是我夫君，我做师娘就好了。”淳于子倩笑着回应道。
　　“嗖！嗖！嗖~~~”
　　郑凡伸手稍稍在身旁扭曲的空间一掏，就取出了一支略有弯曲的小巧象牙，在峰脉名册上利用古宝的古息，写下了他和淳于子倩的名字。
　　“冯师妹，麻烦你了。”
　　接过飘来的峰脉名册，白须老者对身旁的女子示意，并没有道出郑凡和淳于子倩的姓名。
　　“两位随我来吧。”
　　女子当先飘飞而起，引领郑凡二人去长青峰。
　　“师尊，如果天道峰得到了这两个人，岂不是……”靠近天道殿的石台之上，一名少女对犹如乞丐的老者道。
　　“凡事都有两面性，天道宗吸收了二人，得到强劲战力的同时，也意味着很大的负担，倘若那夫妻二人能够安分守己还行，若是想要打道藏禁地的主意，必定会让天道宗产生动乱。”乞丐老者打断少女的话，笑着传音道。
　　“相信此次天道宗的双修道典，应该是让诸位同道不虚此行，道藏园中已经备了酒宴，还请诸位移步同饮。”因为郑凡与淳于子倩的意外，白须老者大有草草结束双修道典的意思。
　　“那对夫妇可真是了得，估计以后长青峰一脉，会在宗门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名天道宗的弟子小声赞叹道。
　　“长青峰在宗门中可是上九峰，自然是非同小可！”一名天道宗的少女，只觉得郑凡和淳于子倩的出现，会使得天道宗的格局出现很大变化。
　　不同于各方势力之人的复杂思绪，跟着女子前往长青峰的郑凡，则是脸上挂着苦笑，似乎不愿成为关注的焦点。
　　“做了宗脉首座，夫君还不愿意吗？”
　　淳于子倩倒是颇为期待，笑着对郑凡调侃道。
　　“太引人注意了，如此高调行事，只会招惹麻烦。”郑凡嘀嘀咕咕，也不在意领路的女子。
　　“若是不着急离开天道宗，成为一峰主事人，肯定是要比当弟子痛快的多。”淳于子倩笑意盈盈道。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当一峰首座，看着有师尊的派头吗？”事已至此，郑凡也放松了下来。
　　“完全没有。”
　　淳于子倩瞥了郑凡一眼，用衣袖掩嘴笑道。
　　“咳~~~”
　　郑凡轻咳一声，马上就换上了面无表情的嘴脸。
　　看着郑凡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不只是淳于子倩，就连引路的姓冯女子，都不由对他暗暗腹诽。
　　因为长青峰距离天道峰并不远的关系，女子引路飞行没多长时间，就已经看到了一座草木丰茂的大山。
　　“长青峰一脉的弟子，没有参加双修道典吗？”对于没人在天道峰跟来的情况，郑凡平淡询问道。
　　“自从长青峰前任首座，损落于通天之锁过后，峰中的事务，都是由大弟子在打理，长青峰一脉的弟子，已经有十多年都没出来了。”女子给出了郑凡回应。
　　“通天之锁吗？”
　　在半空中飞行的郑凡，能够很轻易发现，道藏禁地之中，有着一条极为粗壮的锁链，从天际垂下，只是不知道锁链通入天际的迷蒙一端，倒底源自于哪里。
　　“传说道藏禁地的通天之锁，是一条飞升的路径，不过想要飞上通天之锁，却是要经历死劫的。”倒是淳于子倩知道一些事。
　　“以前的长青峰首座修为，在宗门中可是非常强的，但凡是想飞上通天之锁的强者，都是生死境羽化期的修士。”姓冯的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老妇人，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我只是一个通玄后期的噬古修士，这么一比岂不是被比没影了！”郑凡苦笑着言语，已经想到了，长青峰的九名弟子，也不一定是简单的角色。
　　“呼~~~”
　　随着姓冯女子带着郑凡三人，落在长青峰顶，一名中年人很快就从大殿中走了出来。
　　“弟子谢翔见过冯师伯。”
　　中年人对郑凡三人，有着明显的排斥，板着脸对女子行礼道。
　　“从今日开始，这两位就是长青峰的主事人了，将峰中弟子都召集过来。”女子的交代，当真是让中年人为之一惊。
　　从中年人之前板着脸的神色，显然是将郑凡和淳于子倩当成了，宗门要往长青峰安置的弟子。
　　“嘭~~~”
　　中年人取出手指粗的信筒，释放出一颗光弹在长青峰上空爆开，化为了一道道召集手令，飘落隐没在长青峰的不同方向。
　　“这长青峰顶，倒是与寻常的峰巅不同！”
　　郑凡好像没看见名为谢翔中年人难看的脸色，笑着对淳于子倩道。
　　此时郑凡和淳于子倩所站的长青峰顶，完全就是有一圆圆粗壮树墩铺就的，就连远处的长青殿，也是由极为磅礴的古树掏空而成，完全就是树殿。
　　“这是连生木，颇为的少见，随着树体的生长，树与树之间的间隙，会越来越小，最终被封闭，你观察一下咱们脚下树墩所形成的地面。”淳于子倩对郑凡解释道。
　　“果然没有缝隙，而且异常的坚韧。”
　　郑凡很是喜欢树墩所成就地面，那一环环年轮纹理。
　　通过淳于子倩的解释，郑凡也意识到，为什么远处的树殿，能够如此的巨大，因为树殿就是连生木生被建造出的。


第六百五十七章 独占

　　长青峰顶的树殿前，随着一名名弟子接到召集手令陆续到来，看到姓冯女子和郑凡三人之后，都或多或少露出了不解之色。
　　而身为长青峰大师兄的中年人，则是神色凝重不说话，任由下面师弟师妹投来探询的目光，也没有回应的意思。
　　“差不多半个时辰了，九名正式弟子还没有到齐吗？”对于算上中年人，长青峰只有七名弟子现身，郑凡抹搭着眼皮道。
　　“有两名弟子在闭关。”
　　中年人并没有告知郑凡两名未到弟子的姓名，对他有着明显的排斥之意。
　　“发出召集令，就代表宗脉或宗门有大事发生，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宗脉因为有弟子闭关就可以不来的。”郑凡逐渐放开仗天之体的重量，让树殿前的长青峰七名弟子，都感受到了偌大的压力。
　　“隆~~~”
　　随着郑凡一脚躲在年轮树墩地面上，磅礴的长青峰体都在摇晃，就好似发生了大地震一般。
　　“这是什么……”
　　一名长青峰女弟子，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跺跺脚，就能造成如此恐怖声势的。
　　“我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从今日起，长青峰的九名正式弟子，都迁居其它的峰脉，以后也不许用长青峰的名号，冯师姐，你负责带着这些人走吧，不要忘了两个还没来的，什么时候宗门再招收弟子，我会选一批年龄小一些的弟子培养。”郑凡所说出的话，完全就是不近人情。
　　“你的意思是想独占长青峰？”
　　对于郑凡的说法，身为长青峰大师兄的中年人，甚至露出了怒意。
　　“我是堂堂长青峰首座，这座峰脉我说了算。”
　　郑凡虽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意思，却说得极为强硬。
　　“谢翔，遵从长青峰首座的命令，你应该知道天道宗的戒律，若是你对新任首座的命令有异议，可以去找掌门说。”姓冯的女子觉得事态不妙，连忙严肃对中年人道。
　　“嗖~~~”
　　就在中年人怒火难抑之际，两道光华已经从长青峰不同所在，陆续飞上峰顶。
　　“大师兄，怎么回事？”
　　后来的两名正式弟子中，一名老者对中年人问道。
　　“长青峰的杂役，也都放下山吧，东芳，以后长青峰的杂事，就由你来掌管，今日天黑之时，若是还有弟子和杂役在峰上，直接就地处决。”郑凡取出烟斗点着，就向着长青殿中走去。
　　“一个都不留吗？我看长青峰弟子之中，有三个资质不错的。”跟着郑凡进入大殿的淳于子倩，淡笑着对他问道。
　　“修仙宗门招收孩童自小培养，不是没有原因的，本来咱们就是半路出家，再接手别人的弟子，以后在长青峰和宗门又该如何自处。”郑凡缓缓抹搭着双眼，并没有走向大殿的上首位，而是坐在了大殿一侧的座椅上。
　　“有没有弟子都不要紧，重要的是道藏禁地。”淳于子倩明显有，继续积累不朽根基的意思。
　　“以前你做过宗脉的主事人吗？”
　　郑凡抽了口烟斗，对眼前明黄色宫装的妻子问道。
　　“我在天星门的时候，也只是弟子的身份。”淳于子倩笑着摇了摇头。
　　“我是不知道天星门怎么样，可是我在千灵宗之时，宗脉中师兄弟的情义却是不错，师娘对我们也是很好的。”郑凡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真是个怪人！”
　　对于郑凡心中所想所在乎的，淳于子倩有着些许不能理解。
　　“希望天道宗能尽快招收弟子才好，有一点我还要提醒你，其实你现在已经很强了，再强行积累的话，非但不会有什么好处，情况还会因此而失控。”郑凡起身向后殿走去，淡淡对淳于子倩提醒道。
　　“我会注意的，你不打算破入金丹期吗？”
　　淳于子倩没有跟着去后殿，询问却略有深意。
　　“我不会进入金丹期，你的丹田气海情况略有不同，究竟冲不冲击金丹期，自己把握吧。”因为一同沉睡了五十多载的关系，郑凡知道，淳于子倩的丹田气海中，有着一蓬缓缓旋转的星云。
　　而且之前淳于子倩也说过，她内炼灵元的功法是星云变，外炼身躯的功法是凝晶诀。
　　不同于郑凡睡在了后殿，待到淳于子倩出了长青殿之时，谢翔一众弟子和杂役已经被姓冯的女子带走。
　　整个长青峰很快就恢复了安静，站在峰顶的木崖上，甚至可以眺望迷蒙的道藏禁地。
　　“这葫芦手串绝对是不得了的古物，东芳，你觉得郑凡将它送给我，是什么意思？”坐在木崖上的淳于子倩，对身后不远处的老妇人问道。
　　“主要还是看开了吧，以他目前的底蕴，即便没有这个葫芦手串，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而且既然他能将此物拿出来，就证明还有更强的东西。”老妇人给出了回应。
　　“人的yuwang永无止境，我倒是觉得他有提醒适可而止的意思，这道藏禁地或许真是碰不得。”淳于子倩略有感叹道。
　　“小姐所修炼的星云变，凝结金丹是一个很关键的转折，这么放弃了实在是有些可惜！”老妇人神色郑重道。
　　“这葬古灾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我担心一旦凝结出金丹，会对轮回转世造成极大的影响，郑凡早早就已经开始凝炼凡古之气了，如果我也像他一般将星钻灵元凝炼，或许才能在轮回之时与他相协调。”淳于子倩有所犹豫道。
　　“小姐的灵元，是不可能与他的古息调和的，除非小姐也能蜕变出古息。”老妇人摇了摇头，一脸的为难。
　　“即便是噬古者，想要将自身的灵元蜕变为古息，也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我同他的差距。”淳于子倩深吸一口气，倒没有了同郑凡一争长短的意思，更多是想要跟上他的脚步。
　　淳于子倩心中非常清楚，两人角力也仅限于在天道峰这一次了，如今两人已经成亲，即便赢了自己的夫君，又能怎么样呢。
　　“我觉得小姐还是与他商量一下比较好，只要你们二人齐心协力，相信什么事都会迎刃而解的。”老妇人倒也没有多嘴使坏的意思，而是希望淳于子倩能够幸福。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用不着急于一时，倒是东芳你……”淳于子倩没等将话说完，就被老妇人难得打断。
　　“我走得是正统修炼一途，现如今已经到了羽化中期，接下来顺其自然就好。”老妇人笑着安慰道。
　　“只等着羽化后期浴劫飞升吗？要知道，底蕴相对强劲的羽化期修士，都会尽量做到九浴天劫，与炼气期的九层相对应。”淳于子倩难免为老妇人的后路担心。
　　“凭我的实力，根本就挨不过九浴天劫，只等飞升劫到来也就行了，这样的话，如果真的有葬古灾劫，或许还能有我一条活路，若是对葬古灾劫有所感应，小姐与公子提前离开就好，用不着带着东芳，否则只能是害了我。”老妇人不只是对自身，对郑凡的多思多疑，也有着很清醒的认识。
　　“只要离开了东林灵域，即便不在天道峰也是好的，否则我担心那凌晗，早晚有一天会找来。”淳于子倩也有着自身的忧虑。
　　“东芳从来都不认为，小姐的实力会比谁差。”老妇人有着给少女增加信心的意思。
　　“我确实不如她，不只是郑凡，连她也掌握着一种本源之力，若是她战力完全放开，保不齐会比郑凡还强。”淳于子倩叹了口气道。
　　“小姐之前沉睡的五十载时间中，东林灵域与南荒灵域的大战，当真是一波三折，域战榜上，那个凌晗虽在南荒灵域排名第三，不过却从来没有败过，就连咱们东林王朝的天下兵马大都统，都是被凌晗所斩杀，传说她有一颗弑祖印记，一旦祭出无人可挡。”老妇人对少女提醒道。
　　“那又怎么样呢，不管郑凡和她的夫妻关系有多不简单，夫君现在却是我的枕边人，缘分一旦尽了，只要不相见，彼此的道途也不会再有交汇，到最后只能是越走越远。”淳于子倩微微一笑，向着长青殿中返回。
　　不同于郑凡和淳于子倩陷入了沉睡，二人的出现，却在天道宗荡起了不小的波澜。
　　双修道典结束没几天，郑凡和淳于子倩夫妻二人在天道宗角力之事，更是在中州灵域被议论纷纷。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快天道宗就传出大开宗门招收弟子的消息。
　　一些知情人，甚至声称此次天道宗大开宗门招收弟子，是特意为长青峰选拔弟子行方便之门，而谢翔一众长青峰老弟子被分流，更是让人越发觉得，长青峰一脉需要选拔弟子一事不是空穴来风。
　　清晨的天道峰顶，白须老者看了一眼明媚的阳光，似乎觉得天象还可以，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掌门师兄，宗门一百零八座山峰，无主峰脉的主事人选，已经按照掌门师兄的意思拟定好，通知下去了。”姓冯的女子，对白须老者禀报道。
　　“记得上次宗门一百零八峰大封的时候，咱们还都小呢，你觉得一年后的大开宗门招收弟子，会有多少人为长青峰一脉而来？”白须老者笑着言语道。
　　“若是按照郑凡夫妻，现下陷入沉寂的情况，搞不好一年以后的大开宗门，外界就将二人淡忘了，力量再大，终不过是通玄后期的噬古者，很难让人报以太大的期待。”姓冯的女子淡淡言语道。
　　“确实如此，花开向荣，花落飘零，一切在过去中淡忘，即便是在修炼界之中的风华，也抵不住时间的流逝。”白须老者心情似乎不错。
　　“郑凡和淳于子倩夫妻提出执掌长青峰，掌门师兄马上就大封无主峰脉，这样不但可以平息一些宗门的异议，也能冲淡外界的传闻，只不过若是明年再大开宗门招收弟子，庆典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姓冯的女子思量道。


第六百五十八章 选材

　　一年的时间，道藏禁地依旧沉寂，天道宗为了大开宗门，则是提前派了一些弟子出山，进入俗世选材。
　　到了天道宗的道选大典当日，不只是中州灵域各个王朝前来参选的孩童，就连各方势力也派人早早抵达道藏山脉。
　　“吱嘎~~~”
　　一早朝阳明媚，长青峰的藏经阁所在，看了一夜典籍的郑凡，打开经阁门，走到外面抻了个懒腰。
　　“时辰差不多了，直接去天道峰吗？”
　　淳于子倩已经在藏经阁外等待，笑着询问道。
　　“时移世易，我在千灵宗经历拜宗大典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孩童，现在却已经是一峰首座。”郑凡略有感叹笑道。
　　“今天是个好日子。”
　　淳于子倩抬头看天，放松笑语道。
　　“阳光明媚，微风清爽，倒是来日之路光明灿烂的好兆头。”郑凡多少抱有些期待。
　　“走吧。”
　　淳于子倩对老妇人示意，脚下轻点泛起云团。
　　对于淳于子倩脚下的云团，隐隐闪烁着星辰光华，郑凡能够清晰意识到，她来了天道宗这一年的进境。
　　郑凡记得非常清楚，当初淳于子倩刚刚找到他之时，所腾云团是黑色的。
　　“呼~~~”
　　郑凡缓缓飞身而起，落在了淳于子倩的腾云之术上，而老妇人的身形，则是被微风涌动，在后面跟了上来。
　　“我这腾云之术，虽不像你能进行大范围挪移，不过却也极快。”脚踩星光云团的淳于子倩，略有得意笑语道。
　　只见云团一经冲出长青峰，甚至在天际化出一道光尾，向着天道峰激射。
　　其实即便淳于子倩不说，郑凡也早就知道，她脚下的云团，并不是什么宝物。
　　“呜~~~”
　　没有在云团上站多长时间，待到云团飘射在天道峰顶，淳于子倩旋身将云团收敛，郑凡则是缓缓落在了天道殿前。
　　对于天道宗一众有身份主事之人的目光，郑凡很是平静，就已经被一名小道童，让到一张太师椅前坐下。
　　作为天道宗上九峰的首座，郑凡的座位，甚至可以同掌门并肩。
　　这还是郑凡和淳于子倩入主长青峰之后，第一次出峰，一年前夫妻二人的那一场角力，也只剩下一些传言而已。
　　“郑凡师弟，此次道选大典的孩童不少，而长青峰一脉却还没有弟子，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天道宗一众主事之人没与郑凡打招呼的情况下，白须老道探询着他的心意。
　　“我们夫妻二人精力有限，招得弟子过多，怕是教导不过来，大致上有个十来名就好。”郑凡取出烟斗点着，笑着回应道。
　　“十来个？”
　　对于郑凡报出的数字，其余上九峰的首座，多少有些抵触之意。
　　即便参加道选大典的孩童众多，可是经过淘汰之后，剩下真正有天资的孩童，称之为百里挑一都不为过。
　　再加上天道宗的峰脉众多，经过一年前的宗脉大封之后，就算不是上九峰的各峰首座，也是有很多想要借此机会选招可造之材。
　　“入我长青峰的弟子，灵根天资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后选。”似是看出各峰首座的心思，郑凡笑着挥手道。
　　“修炼一途，力量可不是全部，就算他想先选，也得能选到才行。”同样坐在大殿外的一名女子，心中暗暗冷笑道。
　　没人给介绍天道宗各峰的情况，以及主事之人，郑凡也没有想知道的意思，好像根本就不想与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而淳于子倩只是小口品着香茗，一副以郑凡为主不管事的样子。
　　“呜~~~”
　　不见天道宗的一众主事人有什么动作，道藏禁地就已经爆发出极为浓郁的灵气。
　　肉眼可见，磅礴的灵气，就像是层层叠叠扩散的白雾，暗劲儿颇大，甚至形成了幻象。
　　就在道藏山脉境况有所变化之际，天道宗招收弟子的选拔也同时开始。
　　“这瀚海道意，对于拜宗的孩童，也太过困难了一些，如此大浪淘沙，能够成功登顶天道峰的又能有几人。”郑凡对身边所坐的淳于子倩小声笑道。
　　“夫君不喜欢天资卓越的孩童吗？”
　　淳于子倩一想到日后为长青峰弟子的师娘，就还是偏向有资质的弟子。
　　“力争上游的孩童，目的性太强，我倒是觉得宗脉和睦最重要，不管资质好与不好，都得保持一颗仁善之心。”郑凡对于选拔弟子，倒是颇为的随性，不喜争强好胜。
　　浓郁灵气之中，对于郑凡的说法，上九峰的其他主事人，有少数几人不免露出了不屑之色。
　　天道宗的上九峰首座，包括郑凡在内，都是男修士，即便有女修士，也是双修道侣为人师娘的角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凡和淳于子倩夫妻的关系，天道殿前的一众宗门主事强者，话语并不是很多，使得气氛颇为沉闷。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到了下午的时候，在道藏山脉草木蓬勃生长的情况下，才有参加道选的孩童，陆续登上了天道峰。
　　“此次参加天道宗弟子选拔的有资质孩童，还真是不少，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天道殿广场外围的石台上，穿着犹如乞丐的老者，深沉笑语道。
　　“加入哪个宗脉固然重要，但最为重要的，还是道藏墟中，会被引出什么样的宝物，如果能够得到一件威能强大的古宝，不管是对谁而言，都会是极大的助力。”远处一名骨瘦如柴的老者，阴笑中同样有着期待。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天空中的耀日逐渐落下，白须老者才向着天空中弹出一道剑气。
　　“轰~~~”
　　剑气爆发巨大的道字过后，从道藏禁地中爆发的瀚海一般灵潮，才开始缓缓收敛。
　　郑凡与淳于子倩相视一笑，通过在长青峰住下的一年，两人早已经隐隐发现，天道宗在道藏禁地的深处，有着比白须老者还要强的存在。
　　“还挺多的。”
　　看着广场上一百多名心绪未定，目光却或多或少露出坚毅之色的孩童，郑凡已经在座椅上起身。
　　“郑凡师弟……”
　　对于郑凡的举动，白须老者有些为难，示意他不要着急。
　　“掌门师兄误会了，我对登上天道峰的这些孩童不感兴趣。”郑凡轻声言语过后，已经一步步走过广场，向着天道峰下走去。
　　“故作清高！”
　　太师椅上的一名少女，很是不满郑凡的说法，嘀咕了一嘴。
　　“呼！呼！呼~~~”
　　天道峰的笔直山路上，随着郑凡看似闲庭信步，来到一名年纪相对较大的少女身前，她的喘息还没有停下。
　　“有些可惜，再坚持坚持就到天道峰顶了，现在初选已经结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长青峰？”对于通天道两侧有着不少修士注视的情况，郑凡笑着对年纪在十三四岁的少女问道。
　　“长青峰？”
　　气喘吁吁的少女，似乎不太清楚天道宗的情况，一副累极了的模样，没有惊骇也无惊喜。
　　“就你了，年岁大一些可能会比较懂事。”
　　对于只有炼气二层修为的少女，郑凡选弟子显得极为随意。
　　“上九峰怎么会下来抢人，难道说在峰顶与其它八峰没法比吗？”通天道两侧的天道宗之人，对于郑凡下来选弟子，不免议论纷纷。
　　“呼~~~”
　　察觉到老妇人东芳跟着淳于子倩下来，郑凡一步踏出，身形就已经消失不见。
　　“哗！哗！哗~~~”
　　通天道上一名瘦小的少年，犹如老神棍一般摇着签筒，好似要测算一下自己道选的命运如何，可是没等竹签从签筒中掉出，郑凡就已经在他身边出现。
　　“你是？”
　　对于突然现身的郑凡，饶有兴趣凑近的脸孔，少年不由惊退了几步。
　　“看你年纪不大，倒是有些招摇撞骗的潜质，如果宗脉中有你在，相信会很有意思吧。”郑凡满脸堆笑，让人觉得不像好人。
　　七八岁的少年，摇着签筒测卦，当真是有些让人不忍直视，可饶是这样，少年对于郑凡的出现，以及他咧着大嘴的笑容，也不免头皮发麻。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看你也不用算了，以后跟着我混吧。”郑凡看似缓缓伸手拍了拍少年的头，却让他躲闪不及。
　　少年的修为也不高，在炼气四层，不过眼神却很精明油滑。
　　“难道说真的撞大运了吗？”
　　在郑凡消失之后，少年略有兴奋言语，很快就看见了带着少女跟上来的淳于子倩。
　　“嘿嘿~~~”
　　到了峰下的山道上，看到一名小胖子，趴在山路石阶上傻笑，甚至直流口水，郑凡嘴角上翘在他周围走动了一圈，小胖子还是没有察觉。
　　“哈！”
　　随着郑凡一声大叫，声音好似直入小胖子的脑海，吓得他一个激灵，骤然翻身一副毛楞之相。
　　“哈喇子都淌地上了，在幻觉中吃什么好吃的呢？”郑凡蹲下身形，看着小胖子笑问道。
　　对于郑凡的调侃，小胖子在惊吓过后，脸皮倒是很厚，抹了抹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看起来你不只是好吃懒做啊，这么小就长得一脸色相，脸大唇厚简直就是恬不知耻，只希望你以后能重情重义才好。”郑凡笑着贬损了小胖子一番，却对他抱以少许的期待。
　　“你是要收我为徒吗？”
　　小胖子倒是很敢说话，憨憨对郑凡问道。
　　“像你这样的活宝，估计也只有我肯要了。”郑凡的回应，让小胖子难得脸一红，露出了少许恼羞成怒之色。


第六百五十九章 喷发

　　“哈哈~~~”
　　通天道之上，一名五大三粗的少年，跟在郑凡所选出的长青峰一众弟子之中，一边走一边傻笑，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喜。
　　粗布衣的少女虽相貌一般，却很是朴实。
　　而另一名腼腆少年，则是有些害羞。
　　“就这六名弟子了吗？”
　　淳于子倩看了看六个小的，对郑凡询问道。
　　“是少了点儿，那就再加上一个吧。”
　　向峰上行走的郑凡，看似随意向着山路一名木讷少年一指。
　　察觉到木讷少年的善念，淳于子倩不由无奈笑了笑，再不多说什么。
　　往天道峰顶行去的过程中，郑凡甚至没有让七个小的排队，带给人同行乱哄哄一团之感。
　　“郑凡师弟，这些是你选的弟子吗？”
　　到了天道峰顶，白须老者看着郑凡身后一众小的，神情古怪问道。
　　“嗯，此番长青峰就招这七名弟子，你们几个按照年纪排一排队，报一下姓名就好。”郑凡大大咧咧笑语，甚至没有问询七名弟子来历的意思。
　　“王玲儿。”
　　排在首位的十三四岁少女，当先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胡宁。”
　　十二岁左右，略微腼腆的少年，声音有些放不开。
　　“薛壮。”
　　五大三粗的少年，傻笑着言语道。
　　“房妮。”
　　粗布衣朴实少女，也道出了名字。
　　“吉琛。”
　　背着签筒的七八岁少年，倒是有些神棍老成的神色。
　　“李孝纯。”
　　木讷少年不太大，虽隐隐有着善念，胆子却比较小。
　　“牧华。”
　　小胖子在七名小的之中，排在最后，看似也就是六岁左右的孩童。
　　对于郑凡让几个小的报出姓名，天道宗一众主事之人甚至不免腹诽，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与众人交流。
　　“看样子应该是分得差不多了。”
　　看到之前登上天道峰的一百多孩童，大多都已经被各峰首座带领，郑凡的笑语有着征询之意。
　　白须老者示意其它各峰的首座，抓紧时间选材，身处各峰首座中的，还有被郑凡一年前赶出长青峰的中年人大师兄谢翔。
　　不同于郑凡一脸的悠闲，淳于子倩已经开始小声对七名小的，介绍长青峰的情况。
　　“进道藏禁地。”
　　待到天道峰顶广场上的入宗弟子分配完毕，长须老者一声令下，道袍一卷就已经当先带着天道峰一脉的新进弟子，深入道藏禁地。
　　“是你带还是我带？”
　　看着天道峰老弟子并没有跟随，只有姓冯的女子与白须老道一行，淳于子倩问了郑凡一嘴。
　　“跟着我吧。”
　　就在各峰主事之人，带着新进弟子行动之际，郑凡笑了笑抬脚虚踏，好似一步一个台阶一般，向着道藏禁地深处行去。
　　“嗡~~~”
　　郑凡迈开的步子不大，可是每一脚踩在半空中，却会留下一面面有着细微裂纹的力量涟漪，甚至会对长青峰一脉少数几个害怕的弟子，产生偌大的牵引力。
　　“夸张的小子。”
　　看到郑凡没有放出飞行宝物，也没有向白须老者的袖里乾坤一般，施展太过玄妙的法术，一名中年人模样的上九峰首座，感叹着笑语道。
　　“师父……”
　　小胖子还算敢说话，似乎有些受不了暗力牵引。
　　“以后叫师尊，别一天到晚嘚嘚瑟瑟的，加入宗门之后，就得给我规矩些，否则你们的日子会过得相当辛苦。”郑凡拉拉着脸，回头看了一眼七个小的，说变脸就变脸，带给人极为不好相处之感。
　　感受到郑凡阴沉的压力，七个小的再没谁敢吱声，都是沿着他所走出的细小裂纹力量涟漪，向着道藏禁地深处行去。
　　“没想到此次大开宗门招收弟子，倒是成就了咱们深入道藏禁地的机会。”淳于子倩对郑凡传音道。
　　“先看看情况，用不着急于一时，不过你想要成就古息，当真是需要继续积累不朽根基，否则很难会出现蜕变。”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郑凡同样用传音，对淳于子倩回应道。
　　“我没什么把握。”
　　且不说郑凡的凡古之气，即便是蜕变出其它性质的古息，淳于子倩也没有太大的信心。
　　作为噬古者而言，淳于子倩非常清楚，她现在已然处在极端之上，再继续积累不朽根基，很可能会让自身情况彻底失控，到时候不要说蜕变古息，稍稍有所差池，她都会被不朽根基反噬而湮灭。
　　沿途并没有什么路，山势险陡，巨石横陈，越向上越不好走。
　　“好大的一座山峰！”
　　不同于各峰首座，深入道藏禁地，众多新进弟子视线所及，已然能都看到雄浑宏大的山峰，好似由很多座大山，层叠生长在一起。
　　“嗡~~~”
　　白须老者当先释放出，生死境羽化后期的精纯气息，为天道峰一脉的新进弟子，抵挡道藏禁地扑面而来的压力。
　　“隆~~~”
　　似乎因为外人介入的关系，恢宏大山竟然喷发出一行厚重的古息，在天地中荡起壮阔的光环。
　　“呼！”
　　不同于各峰首座释放出灵力抵挡，带着一众新进弟子上前的郑凡，在大山喷荡光环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脚步。
　　“人有些多，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投机几乎是不可能的。”淳于子倩心中暗暗思量，没有丝毫催促的意思。
　　郑凡放眼向着磅礴大山望去，已然发现山体下方的位置，有着两名白发苍苍的老者。
　　最为让人奇异的，还是由很多座山峰，层叠生长在一起恢宏大山，其上有着各种锈迹斑斑的古文，好似历经了极为久远的时间洪流沧桑。
　　“不只是山体表面，就连山石内里的层层叠叠古文，也十分的密集，而且种类极为繁多，看来之前所爆发的瀚海道意，就是那个老头所引发的。”发现山体古石断碎之处的横切面，也有着极为密集细小的古文，郑凡不由将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名白发老者身上。
　　似乎感应到了郑凡的注视，身上有着锈迹斑斑瀚海道意古文的老者，转头与他对视，脸上的笑意有着慎人之感。
　　“听说你之前身上也有着不凡的刻印，与这道藏山的古文相比如何？”淳于子倩对郑凡传音道。
　　“这道藏山的古文种类繁多，而且都极为古老，别说我身上的印记无法与之相比，其神秘程度恐怕还要超过东林灵域的长生禁地。”郑凡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以前给叶倩的小石碑。
　　在郑凡看来，那难以泯灭炼化小石碑上的古文，倒是能过同道藏山的古文有所比较。
　　愈发接近道藏山，天道宗一百零八峰首座孰弱孰强，已经可以一目了然，除了郑凡之外，上九峰的首座几乎都是在拉近与道藏山的距离，而抵挡不住道藏山喷荡古息的首座，也开始相继止步不前。
　　“强者想要得到道藏墟的赐宝，一定要走到跪藏台上才行，如果没有那个实力，只能等宝物认主的机会。”就连天道峰的白须老者，也没有落在道藏山上，而是与恢宏大山相隔甚远，就停下了身形。
　　“看起来应该是离得近，才能更占先机。”
　　淳于子倩对于道藏山的情况，并不是太了解，只是通过观察白须老者的举动，产生了一定的猜测。
　　“白须老者将这大山称之为墟，此地有着偌大的机缘不假，不过恐怕也蕴藏着极大的危险，我有种感觉，像咱们这样的噬古者，很容易在此地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况。”郑凡暗暗压下不朽根基的躁动，对淳于子倩提醒道。
　　尽管天道宗一百零八峰的主事之人，修为参差不齐，不过却可以很轻易发现，郑凡所带领的长青峰一脉，是距离道藏山最远的。
　　“隆！隆！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太多接近的关系，道藏山口的古息，在不断的喷发，让天道宗的各峰首座，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道藏山能不能出宝物，我倒是觉得不重要，可是喷发的古息，以及山体上的各种古文，倒是对你很有用，或许会成为你蜕变出自身古息的助力。”郑凡观察着形势，对淳于子倩传音道。
　　“那些古文所蕴含的道意，只能通过原始灵觉进行感应，却根本就难以辨认。”淳于子倩信心并不是很足。
　　“嗡~~~”
　　道藏山口再一次喷发出古息的过程中，一道宝光好似被难得释放而出，带给人欢快之感，遨游于大地与苍穹之间。
　　“筋索吗？”
　　看着半空中抖动如绳宝的东西，郑凡神色一奇道。
　　“估计这道藏山喷发的宝物，应该是有时间或者次数上的限制，否则这么多人等在这里，获得宝物岂不是太容易了！”郑凡这时已经发现，激荡过的古息涟漪，并没有无休止的扩散消失，反而在脱离道藏山一定程度，凝在了天地之中。
　　“嗖！嗖！嗖~~~”
　　在白须老者的示意中，靠近道藏山的天道峰一脉新进弟子，已经纷纷释放出灵力去牵遨游在半空中的筋索。
　　然而，筋索显得极为灵动，每一次抖射都会脱离新进弟子灵力的牵制，造成了新进弟子想要收取它的艰难。
　　“就凭这点儿实力，想收取那筋索，根本就是搏缘分，像这样如此有灵性的古宝，估计就算是掌门亲自出手，也无法将之拿下，若是用强的话，搞不好都会引来什么变故。”郑凡啧啧言语过后，向着身后七名小的看了一眼。


第六百六十章 最后的旅程

　　“什么啊？”
　　距离道藏山还远的半空中，面对郑凡的注视，小胖子有些发毛。
　　“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收取那条筋索呢。”淳于子倩笑着对七小提醒道。
　　“这么远……”
　　年纪相对稍大的少女王玲儿，似乎觉得没什么戏。
　　“喊那件宝物能应吗？”
　　小胖子牧华傻气言语，让淳于子倩的娇颜都不免一僵。
　　“或许可以试试。”
　　出乎众人的预料，郑凡竟然同意了小胖子的想法。
　　“筋索，到我们这边来。”
　　小胖子抻着脖子大喊，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掉价，还是过于卖力，肥脸都涨得通红。
　　“筋索，到我们这边来……”
　　面对郑凡的注视，另外六小也跟着小胖子呼喊。
　　长青峰七个小的一同放声高呼，倒是引起了一部分天道宗各峰之人的注意。
　　眼见长青峰的新进弟子，同小胖子连蹦带跳向极具灵性的筋索招手呼喊，就连组织天道峰新进弟子利用灵力牵引筋索的白须老者，都不免有些傻眼。
　　郑凡之所以让七个小的这么做，主要就是发现了筋索的灵性，以及天道宗各峰脉弟子没有这样做的。
　　“嗖~~~”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半空中灵动抖射的筋索，竟然真向距离道藏山较远的长青峰一脉弟子窜去。
　　“来……”
　　发现筋索的动向，小胖子更加的兴奋卖力，恨不得从一众小的中冲出。
　　“嗡~~~”
　　随着筋索降下，在尝试与小胖子牧华接触，却将他崩开，最终选择了长青峰的老四，粗布衣朴实少女房妮。
　　“师尊……”
　　对于已经在双手上缩小的筋索，朴实少女房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此物甚有灵性，既然它选择了你，只要你能爱惜它，相信必回对你日后的道途产生助益。”郑凡略有感叹，似乎通过教导弟子的同时，自己也有所思考。
　　“竟然让长青峰得去了！”
　　站在白须老者不远处的姓冯女子，脸上不由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在此之前，恐怕谁也没想到，道藏山喷出的古宝，在不用强的情况下，仅凭召唤呼喊竟能将其得到。
　　“走吧。”
　　郑凡转身向着长青峰的方向返回，再没有逗留道藏山观察情势的意思。
　　“师尊，我们还没得到……”
　　小胖子话还没等说完，就感受到了郑凡的恐怖力量气息。
　　“挺着，你们当收取古宝的机缘，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呢，房妮得到一件，已经是撞了大运，没得到就说明机缘没到，你们也用不着灰心，只要放平心态，机会总会有的。”郑凡抹搭着眼皮，对其余几小道。
　　“能够加入天道宗，对你们来说，已经是喜事了，希望你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忘了同门情义，羡慕倒不是不行，不过嫉妒却是宗门中的大忌，你们师尊看重的是心性，这也是你们能被收入长青峰一脉的原因，宗脉就像是一个大家一样，如果你们不能将自己和同脉弟子当成这个大家中的一员，也就相当于被放弃了。”淳于子倩柔声对七小道。
　　除了心大的弟子，淳于子倩的说法，倒是引起了几名小的思考。
　　“呜~~~”
　　就在郑凡返回没走太远之际，道藏山的古息喷涌已经结束，更不要说喷发出古宝了。
　　之前荡扩在天地间，凝而不散的古息光环，已经在道藏山的吸力下开始收缩，层层没入道藏山口。
　　有着郑凡抵挡，长青峰一脉七个小的，依旧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待到古息光环收缩过后，七名小的都是极尽虚脱。
　　“这点儿程度都受不了吗？都给我走，谁也不许停下。”对于大口喘着粗气的七名弟子，郑凡黑着脸丝毫不近人情。
　　“嗯~~~”
　　五大三粗的少年薛壮，每走一步一身肌肉和骨骼都咯咯作响，坚持过程中吼出了声。
　　“超越自身极限，才能造就进境的契机，虽说我和你们师尊，不指望你们能在宗门和修炼界大放异彩，但助人守己也是需要些本事的。”淳于子倩对于郑凡所收的七名弟子，倒是看开了一些。
　　不同于郑凡带领座下一脉弟子返回长青峰，眼见着道藏山变得沉寂，天道宗各峰之人，却或多或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就连白须老者对于长青峰一脉离去，都没有追上去交代什么，显然是拉不下老脸。
　　“掌门师兄，我担心……”
　　没等姓冯的女子将话说完，就已经被白须老者的眼神打断，似乎是不想她当着小辈的面说太多。
　　意识到失言的姓冯女子，再没有多说什么，开始带领天道峰一众小的返回。
　　“那个郑凡，眼里简直都没有别人，若不是掌门师兄，他想做长青峰首座是做梦。”同为上九峰的瑶光峰中年人首座，心中暗暗不满道。
　　“那就是传闻中的长青峰首座吗？”
　　天道峰一名年纪在十来岁左右的少年，明显在拜入天道宗之前，知道一些情况。
　　待到夕阳的光辉，洒在天道山脉，整个宗门依旧没有恢复平静。
　　长青峰一脉有新进弟子得到道藏山喷出的古宝，已经被前来天道宗观礼的各方势力所得知，引起了很多修士的感慨与猜测。
　　各方势力的修士，并没有在道选大典结束之后离开天道宗，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天道宗还会举行宗门大比，到时候新老弟子的实力，将会更加清晰的展现出来。
　　“呼！呼！呼~~~”
　　长青峰顶之上，七名弟子都是跪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滴，不断沿着脸颊向下滴落，好像要死过去的模样。
　　“像什么样子，都给我起来，十个数如果不起来，你们晚上也就不用吃饭了。”郑凡站在大殿前，抹搭着眼皮道。
　　尽管郑凡没数数，可七名小的还是很快挣扎起身，一脸的痛苦之色。
　　“从明天开始，每个人都要绑上重灵沙袋，在长青峰奔跑，东芳，你去领一个杂役回来，只负责做饭就行。”郑凡的要求非常简单。
　　“是山下山上的跑吗？要跑多久？”小胖子牧华胆子虽大，面对阴晴不定的郑凡，却也是小心翼翼。
　　“跑到废为止，如果你们有谁敢偷奸耍滑的话，我会再加量的。”郑凡的说法，让七个小的不由暗暗发毛。
　　“你对那七个小家伙，可有什么期待？”跟着郑凡进入大殿的淳于子倩，笑着询问道。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以那七个小家伙的资质而言，至少现在看不出能成器的样子，或许平平安安的也就行了。”郑凡淡笑着回应道。
　　“那七个小的各有个性，不过却没有争强高傲的心气儿，再加上资质也不行，如果不好好打磨一番，以后还真是难以成材。”淳于子倩摇头叹气道。
　　“争强好胜只会死得快，和睦友爱也就行了。”郑凡坐在上首位的木塌之上，轻声言语道。
　　“今日也算是到了道藏山，你对道藏禁地的机缘怎么看？”淳于子倩重视问道。
　　“你想获得道藏禁地的机缘，也要看宗门肯不肯，否则必会生出不小的事端。”郑凡并没有自身的考虑。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同掌门道明意图吗？”穿着宫装的淳于子倩，探寻着郑凡的心思。
　　“东林灵域和南荒灵域的大战虽结束了，不过灵虚界的乱象却没有停止，如果我猜得不错，出于葬古灾劫的压力，整个灵虚界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乱，咱们只要等待机会便可。”郑凡难得露出阴笑道。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加入天道宗对不对？”淳于子倩直到这时，才确定了郑凡的心思。
　　“自从千灵宗被覆灭之后，我就成了无处容身的散修，即便找到能暂时落脚的势力，也没有那么多真心可言了，像我这样的噬古者，早晚都会成为被时代遗弃的怪物，没有出路更是不能回头，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生的最后旅程。”郑凡的说法，让淳于子倩都不免震撼。
　　在淳于子倩看来，如果郑凡是一个无利不起早，极为善于钻营之人，现如今却没有了太多逐利的意思，也就证明他刚刚所说的话，很可能是发自内心。
　　“等着天道宗大乱吗？作为中州灵域的四大宗门之一，很难想象有谁能撼动天道宗的地位。”淳于子倩倒不是不相信郑凡的说法。
　　“在灵虚界这样的位面中，修炼势力是人多就能好使的吗？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最顶层强者的力量，如果一个宗门中的最强修士，在实力上与对手有明显的差距，即便宗门再大，也起不到太多的作用，以前东林王朝就一统过东林灵域，可是为什么又落寞了呢？你们淳于家族作为东林王朝的九大家族之一，应该知道具体的原因吧。”郑凡说到后来，有所猜测笑问道。
　　“若是天道宗都不敌，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吗？”淳于子倩的神色，隐隐露出了惧意。
　　“有机会就上，即便事不可违，我也会帮你，尽最大的努力吧。”尽管淳于子倩没有详细道出很久以前东林王朝解体的细节，郑凡还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神色。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七子

　　“砰~~~”
　　长青峰下的竹林中，一名身形精壮的青年，挥动乌黑的柴刀，已经能将金刚竹的表面砍出丝丝木渣。
　　若是金刚林中有人，就会发现精壮青年极为的专注，不但体会着挥动柴刀的轨迹和势，双眼更是死盯着柴刀的落点，以及金刚竹被砍出丝丝木渣的纹理。
　　“小六，你绷得太紧了，势随身动，身随心动，心随意动，意在自然放松。”站在不远处的老妇人，对青年笑语的同时，手掌轻飘飘向着身边的金刚竹一划。
　　嗤响声中，看到老妇人竟直接将手腕粗的金竹斜斜切开，青年甚至有种风轻云淡之感。
　　“东婆婆，师尊让我在金刚竹林修炼了五载，可是我还是无法顺利将金刚竹砍断……”青年多少有些泄气之意。
　　“不着急，其实你相比五年前，已经大有进步了，这金刚竹林算得上是长青峰尚佳的修炼之地，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持着柴刀向极具韧性的金刚竹上一砍，整个人都被崩出老远，至少现在能将金刚竹砍出木渣了。”老妇人笑着对青年安慰道。
　　早在五年前郑凡刚将李孝纯带回长青峰的时候，他还是个木讷的少年，此时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听了老妇人的话，双眼有着清澈善念的青年，再度变得专注。
　　“五年了，你师尊和师娘不让你们下山，长青峰中修炼又如此辛苦，难道你不羡慕其它峰脉的弟子吗？”老妇人略有感叹道。
　　“师尊与师娘这么安排，一定有道理。”
　　青年没有丝毫质疑，只是做好本分之事。
　　老妇人摇了摇头，也不再同青年说什么，走出竹林就已经消失不见。
　　“噗~~~”
　　长青峰腰的山洞之中，一头柔顺黑色长发的少女，立身对着一颗散发幻境光华的石头，感知中突然被凭空冲出的一个人影，持剑将身形洞穿。
　　若是此时存在没有被幻境光华影响之人，就会发现黑色长发少女，极为古怪如遭重创弓身，嘴角甚至流出了一缕鲜血。
　　“玲儿，你如此逆来顺受，只会使得幻魔石的魔性越来越大，不断对你造成伤害。”老妇人的声音，在洞外对黑色长发少女提醒道。
　　“东婆婆！”
　　黑色长发少女迷蒙的双眸，逐渐为之清明，脸上露出喜色挺直了躯体。
　　“虽然你是长青峰一脉的大师姐，也用不着扛这般沉重的负担，有什么事不是还有婆婆我吗，就算我这个老太婆不行，还有你师娘和师尊。”看着少女不顾擦拭嘴角印出的鲜血，小跑着出来，老妇人略有怜爱笑语道。
　　“师尊说了，我作为长青峰一脉的大师姐，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师妹和师弟们的修炼都不曾懈怠，我就更是要做出表率。”少女双眸晶莹，走出幻境的精神显得极为旺盛。
　　“勤加修炼是好事，但也要适当的休息，精神力的增长，不是一味前行磨砺就行的，到了一定程度停下来，观察一下四周的景色，或许你会有海阔天空的感觉也说不定。”老妇人抬手稍稍挡在额头上，抬头向着天上的朝阳望去，有着对少女提点的意味。
　　“好不容易将幻魔石的魔性养得雄厚了一些，师尊说现在是修炼同步最好的时候。”少女抬头看向朝阳，脸上露出明艳的笑容，似是想让老妇人放心。
　　“我看你们是都被他洗脑了，现在修炼界之中，很少有以人养炼物的了，这种修炼很容易让人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太过执着更是会生出心魔，尤其是你所养的幻魔石，更是要加倍小心。”老妇人对于郑凡培养弟子的方式方法，明显有着异议。
　　“婆婆不用担心，我与师弟们所修习的清心经，一直是坚持不懈的。”一头柔顺黑发的少女，对于自身有着很清晰的把握。
　　“再熬一天吧，明天就是十天一次的聚会日子了，我已经让吴嫂给你们准备了不少好吃的，还有你最喜欢的百花酿。”老妇人的说法，让少女不由一喜。
　　老妇人东芳虽是生死境羽化中期的豪强，可她也是近五年，才从带七名小家伙的过程中，体会到了以前没有的人生乐趣。
　　虽说长青峰的七小，天资算不上高，可是各有不同的性格却都很好，总是跟这些小家伙相处的老妇人，甚至将七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能一直这样，看着这些小家伙成长就好了！”离开了王玲儿的老妇人，多少有些心绪不定。
　　“嘭！嘭！嘭~~~”
　　到了长青峰的一处山谷中，看到一个形体肥胖的泥人，疯狂向着鼻青脸肿的胖子击打，几乎是拳拳入肉，脚脚将胖子踢踹的如同滚地葫芦，老妇人即便看惯了这样的场面，面容还是不由古怪。
　　“东婆婆，我今天已经被揍得不轻，可不可以不要继续了？”不同于老妇人之前所看的两名弟子，被泥人揍得很惨的胖子，哀嚎着求饶道。
　　“瞧不起老身是不是，要我告诉你师尊，让他帮你松松筋骨吗？”老妇人瞥了一眼胖子，有着他不太可爱的意思。
　　“那我还是听婆婆的好了，上一次师尊那一顿荆棘鞭，可是将我抽得皮开肉绽，难以忍受的疼痛，足足持续了一个月。”胖子挨揍的同时，还不忘缩了缩脑袋，似乎有了心理阴影。
　　“为了培养你，你师娘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不识好歹，赶紧停了过来。”老妇人对于胖子只怕郑凡的心态，恨声对他召唤道。
　　“婆婆……”
　　攻击胖子的石人说停就停，只见胖子屁颠屁颠跑过来，饶是皮糙肉厚，还是搓着肥手，有着向老妇人求情之意。
　　“轰~~~”
　　老妇人稍稍一抖衣袖，一具兽尸已经从袖口中被放出，扭曲着放大轰然落在地面上，由此可见其重量。
　　“呕~~~”
　　看着皮肤有着密集褶皱的象体，胖子脸色铁青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甚至忍不住干呕了一番。
　　“又不是第一次了，赶紧的吧，别糟蹋了好东西，这糙象身上可都是宝贝，经常食用使得你的肉体和灵元更有韧性。”老妇人嘴上虽不给胖子余地，可是心中却感叹他难得。
　　“婆婆，这糙象的皮肉，烤都烤不熟，咱能不能换一样？”胖子嘴上难过嘀咕，有着哀嚎的意味，可是却很快拿着小巧锋利的象牙，将糙象充满褶皱的皮肤划开，割下一块鲜血淋漓的兽肉往口中塞，一副饿极了的模样。
　　“吃完记得憋劲儿，这是以劲炼体的好机会，不要忘了，上次你师尊对你的第二形态，已经很不满意了，哪天若是他想起来考校你，只怕会将你操练到废为止。”老妇人临走时的说法，让胖子一激灵。
　　“呼~~~”
　　待到老妇人离去之后，之前疯狂击打胖子的坚韧泥人，竟然化为粘稠泥光灵力，包裹住胖子的形体，逐渐隐入他的体内。
　　如果有外人在山谷之中，面对胖子牧华生吃象肉，大口喝血的原始模样，只怕都会难以直视。
　　“嗡！嗡！嗡~~~”
　　长青峰后山的一座四方形石碑面前，五大三粗的青年正对厚重石碑盘坐，口中极为隐晦念诵咒语的速度极快，不断吐出一个个泛光的灵文，印在石碑上。
　　不止如此，配合嘴上念咒，五大三粗青年双手结印所形成的道道残影，甚至像是盛开的光团。
　　“还不行，道法万变，熟练固然重要，但却需要灵性，薛壮，让我说几次你才能明白，你要再激情一些，只有时刻保持求变的好奇心，才能促使灵法的进步。”老妇人叹了口气道。
　　“呵呵~~~”
　　念咒和结印逐渐停下的五大三粗青年，对于老妇人的指点，傻傻挠了挠头，憨厚的心境没有一丝是装出来的。
　　“亏你长得五大三粗，竟然是这么面的性格，估计你师尊若是没发现你在道法上的天赋，都得让你转修佛！”老妇人怎么看五大三粗的青年，都觉得他不像是修炼法术之人。
　　“呜！呜！呜~~~”
　　石碑上一颗颗被口咒不断加持的灵文，在五大三粗青年停下念咒和结印之后，竟然从上面脱下，不断冲击在他的身形上，在肌肤表面形成了密密麻麻的烙印。
　　这个时候再看五大三粗青年，就好像身上布满了密集的晶亮纹身。
　　“变化，变化，口咒与法术的厚重坚定，是你的天赋，但前期修炼法术却要开窍才行，得做到一法通万法明，我罚你拧一千次灵法方，明日若是不能体会十种灵法变化，你暂时就去给胖子牧华陪练吧。”老妇人的说法，让五大三粗青年连忙摇了摇头，好像很怕激烈的肉体交锋。
　　“嗡~~~”
　　随着五大三粗青年双手结出颇为玄妙的灵印，向着上方虚托，偌大的四方形石碑，竟然开始显露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丝线，造成了六个碑面，足足有成千上万个小方块的情况。
　　巨大的四方形石碑滴溜溜旋转升空，就好像魔方一般，每当横竖旋转，都会露出小方块中不同的灵法咒。
　　“可惜了这么壮硕的身体，用你师尊的话说，简直是面得可以了！”老妇人无力摇了摇头，直到现在都有些接受不了薛壮看似强悍的身体，却有着柔软的内心与道法天赋。
　　似乎被老妇人吓到了一样，待到她走了，五大三粗青年依旧在奋力念咒、结印，控制着灵法方的变化。
　　“嗖！嗖！嗖！”
　　长青峰的一片古林中，一名粗布衣少女在灵动的筋索追逐中，步伐极为玄妙进行躲避，甚至没有带上一点儿茂盛树林中的叶片。
　　道道残影流转，茂盛树林中更是有着，筋索追逐所带出的密集凝而不散光华，可是却没有对古林破坏丝毫。
　　待到丝丝筋索光华，膨胀到一定程度，粗布衣少女凭借玄妙的步伐，依旧能够在丝丝细小光华缝隙中蹿行。
　　少女就好似行走在夹缝中的刺客鬼魅，偶尔都会凭空消失不见。
　　“嗡~~~”
　　待到粗布衣少女窜到古林的上空，后撤步做出虚引拉弓的动作，引得一方天地灵气汇聚在手中，形成了风眼。


第六百六十二章 挑明

　　“房妮，长青峰一脉的弟子各有所长，你师尊传你逍遥步，是让你更加注重敏捷随性，可现在的你追求威势，还早了一些。”没等少女散去虚引拉弓之势在手中形成的风眼，老妇人就已经在半空中现身将其打断。
　　“东婆婆……”
　　粗布衣少女像是做了亏心事被抓到了一样，停下拉弓之势后，一双秀手略有慌乱。
　　“随便玩玩倒是无妨，东婆婆并不是要限制你的发展。”老妇人笑着对少女安慰道。
　　“师尊也说过，现在是打基础的时候。”
　　少女抓着筋索，似乎是不让它当着老妇人的面乱窜。
　　“长青峰一脉，只有你刚刚入门的时候，就得到了如此灵性的古宝，但你要记住你师尊定下的规矩，宗脉弟子必须走正统修士之路，绝不允许踏足逆天噬古之途的。”老妇人正色对少女提醒道。
　　“房妮不敢。”
　　少女回答的果断，有着明显的惧意。
　　“好好练吧，在正统修士之中，也不乏强如怪物般的存在，虽然你们现在的修为还不高，不过以综合素质而言，却已经很好了，如果顺利的话，无论以后走到哪里，助人守己还是可以的。”老妇人的说法，让粗布衣少女有些不解。
　　在长青峰修炼的五年中，七小甚至连长青峰都没下过，更是没考虑过有一天会离开天道宗。
　　“呼~~~”
　　待到老妇人来到靠近长青峰上的石林之时，却被一块人高的大石头移动，阻住了前路。
　　“呜~~~”
　　面对大石头的移动，稍稍踏出一步的老妇人，感知的事物几乎是骤然出现了变化，已然是身处巨大的阵法之中。
　　“嗤~~~”
　　在老妇人脚下生长出的蔓藤，向着她的双脚缠去。
　　“嗯？”
　　置身三十六崇阵法中的老妇人，感知被短暂影响，就好像觉得自己是个凡人一般，连应对脚下生长的蔓藤都没信心。
　　“小兔崽子，一天到晚的鼓捣阵法与天策之术，难道你就不能安下心来修炼吗？”只见老妇人身形一晃再晃，移动幅度虽不太大，最后身影却犹如跳棋一般，不断在阵法中闪烁，最后到了一名老成的青年身前。
　　“东婆婆，我这督灵微尘阵，可是容纳了衰时之气的，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不顺的感觉吗？”盘坐在阵法中央的青年，苦笑着对到了眼前的老妇人道。
　　“其他人不知道有多用功，我看你才是被晦气缠身，明天背上重灵沙加练，跑到你累得不能想这些歪歪道为止。”老妇人故作恼火道。
　　“那还不是跑到废？婆婆，明日可是十天一次的休息聚会日，我还想向师姐师兄们展示我的发明呢！”对于老妇人的惩罚，看似老成的青年，不由哀嚎出声。
　　“那么喜欢发明的话，长青峰的收入来源，也可以抗在你身上，到时候你就一直做东西，婆婆可以拿出去帮你买。”老妇人的笑语，不由让青年一哆嗦，连忙闭嘴摇头。
　　“吉琛，你虽是峰脉的老五，也不要神神道道的，免得带坏了旁人。”老妇人好似在训斥青年，可是脸上露出的笑容，却没有真正责怪之意。
　　“我知道了，对了，东婆婆，我这些日子夜观星象，发现与天道宗对应的时运星，似乎蒙上了些许阴影，宗门的情况还好吗？”青年的说法，让老妇人心中不免有所感慨。
　　“照顾好宗脉的事就行了，宗门还用不着你操心。”老妇人东芳深深看了青年一眼，没有什么惊讶。
　　其实即便吉琛不提醒，老妇人这些日子也是有些心绪不宁，到了她这种程度的强者，哪怕不细致推算，对于运数的变化，也是非常的敏感。
　　“东婆婆，我还没同你说完呢……”
　　对于老妇人转身离开，青年根本就叫不住她。
　　“每次都是这样！”
　　青年无奈摇了摇头，其实是知道老妇人不愿意他窥伺天机，提起吉凶祸福。
　　“嗯？”
　　就在青年继续鼓弄手中的阵盘之际，却发现摆在身边不远处的一个个奇形怪状阵法媒介，淡淡光华出现了波动。
　　“好强的道衍波动，不知道是师尊还是师娘，师尊的目光，现在已经带给人看穿前生今世之感，而师娘更多是推演变化，希望二老不要有什么事情才好。”青年喃喃言语，似乎是多少发现了一些两人的命理越来越混沌。
　　长青峰顶的木崖上，淳于子倩仰头望天，一双星衍灵目光华不断闪烁，好像是在探究着白日里肉眼难见的星象。
　　“小姐……”
　　老妇人来到淳于子倩身后出声打扰，显得颇为恭敬。
　　“七个小家伙还好吧？”
　　淳于子倩一双美眸缓缓眨动，星衍灵瞳的光华渐渐消失。
　　“还好，他们都很努力。”
　　对着淳于子倩，老妇人话语并不多。
　　“在天道宗安静呆了六载，恐怕是要变天了，只希望这些小的，在以后面临变故的情况下，能够平安渡过。”淳于子倩心事重重道。
　　“以小姐和姑爷的实力，难道还需要担心什么吗？”老妇人嘴上虽这么说，却觉得事情不简单。
　　“我担心的多了，天道宗可能出现的变故是一方面，到时候怕是有不想见到的人，也会为之出现，这一次的暴风雨，可能格外的猛烈，我甚至在想，窥伺道藏禁地的机缘，是不是太过贪心了一些，如果这个时候离开天道宗，或许还能好些。”淳于子倩叹了口气道。
　　“小姐是担心那凌晗会找来？”
　　老妇人颇为明白淳于子倩的心思，问出口确定道。
　　“六年的时间，就算横跨两大灵域，也应该有所耳闻才对，再加上葬古灾劫的压力越来越大，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宁静，只是还没有被逼到份上而已。”淳于子倩轻声言语的过程中，远方半空中已经显出了两名踏空而来的人影。
　　“淳于师妹，你同郑凡师弟近来可好？”
　　留着白须的天道宗主，看似走动不快，可是几步就已经到了眼前。
　　“掌门师兄还是那么客气！”
　　对于白须老者带道藏禁地两名老者的其中一名到来，淳于子倩笑着相让道。
　　之所以淳于子倩说白须老者客气，是因为她和郑凡虽主事长青峰，可却是后加入天道宗的，同白须老者只是名义上用师兄师妹相称。
　　“五年前大开宗门的时候，淳于师妹应该见过祝鹏师叔吧？”白须老者介绍着一身锈迹斑斑道文的老者。
　　“见过祝鹏师叔。”
　　淳于子倩谦恭向麻衣老者行礼。
　　“虽说只是到了通玄后期，不过以你的实力和底蕴而言，在天道宗已经难逢对手，乱世之中，之所以在天道宗留下来，为的就是道藏禁地吧？”麻衣老者笑看着淳于子倩道。
　　感受到老者一身锈迹斑斑道文所蕴含的瀚海之力，淳于子倩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避讳什么。
　　“既然是为了道藏禁地，为什么这几年要如此沉默？”麻衣老者似乎一定要得到淳于子倩的答复。
　　“等机会而已，之前倒是想同掌门师兄提起，又怕太过唐突，其实我的野心算不得大，只是想要找寻到一种合适的道文，助我炼出自身的古息，道藏山道文的种类繁多，相信应该不差满足我的心愿。”淳于子倩说出真实想法，并没有掩饰什么。
　　“只是你一人吗？”
　　麻衣老者多少有些意外，不免确认道。
　　“夫君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追求机缘了，并没有染指道藏山的意思，只是我一个人。”淳于子倩极为肯定道。
　　“想要在道藏墟中得到机缘，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你在天道宗达成了心愿，又能为天道宗做些什么？”麻衣老者话锋一转，似乎在同少女谈利益。
　　“我和夫君唯一能为宗门做的，就是安守本分，让宗门能够安心而已。”淳于子倩的说法，并没有介入纷争的意思。
　　“好一个安守本分，说到底，你们到了现在，也没有将自己当成是天道宗的一份子。”进入长青殿的麻衣老者，笑语夹杂着少许冷意。
　　“世道这么乱，这年头在哪儿都不可靠，做好自己也就行了，灵域大战尚且能分出胜负，我担心天道宗的长久岁月传承，怕也有走到终点的一天。”郑凡坐在大殿一侧的座椅上，笑着言语道。
　　“小子，你觉得自己现在行了吗？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亏你也能说出口。”麻衣老者怒极反笑，冷冷看着郑凡道。
　　“如果你老有信心的话，也不会找来了，虽说是张狂了一些，不过我现在真的很行。”郑凡的笑语，让长须老者都不免面色稍稍抽搐。
　　“如果不能为天道宗出力的话，道藏禁地的机缘想都别想。”麻衣老者的冷笑，好像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无所谓，现在拧不过你，无外乎换个时机而已，这世上哪有长盛不衰的事物，就连你们二老，也不能一直霸着道藏禁地，总会有离开的一天。”郑凡淡语到后来，略有感叹之意。
　　“祝鹏师叔，郑凡和淳于子倩夫妻二人，在天道宗的六年时间中，一直都安分守己……”长须老者看似调节气氛，却被麻衣老者瞪眼打断。


第六百六十三章 后果难测

　　长青峰顶的树墩广场上，一张长长的木桌，摆放着不少的菜肴，众人围桌而坐，气氛很是和睦闲逸。
　　“快乐的休息日！”
　　胖子牧华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端起肉汤喝着，含糊不清美滋滋道。
　　“你这般胡吃海塞的，还顾不顾别人了。”
　　郑凡坐在长木桌的主位上，稍稍瞪了胖子一眼，很快就让他老实了下来。
　　“我有百花酿就行了。”
　　黑色长发少女拿起小酒坛喝了一口，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五年的时间，你们都很努力，相信这份努力，一定会铺就你们日后的荣耀。”与郑凡相对而坐的淳于子倩，用酒勺在酒罐子中盛了一碗酒。
　　“我倒是不期待你们能荣耀出彩，平平安安就行了，修炼的过程是快乐的，尤其是体会进步的感觉，就更是美妙，保持本心很重要，有道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你们切记一点，争强好胜只会带来杀身之祸。”郑凡板着脸道。
　　“长青峰一脉只有你们七个弟子，以后你们要相互扶持才行。”与郑凡相比，淳于子倩笑得很随和。
　　对于郑凡板着脸，淳于子倩却挂着笑容，你一句我一句的情况，七小都已经是见怪不怪，这就是所谓的长青峰特色，大棒与糖果。
　　七名弟子倒也颇有特点，大师姐王玲儿注重精神力的提高，二师弟胡宁性格腼腆，喜欢读书钻研古史文明，三师弟薛壮在灵法上则颇有造诣，四师妹房妮身法玄妙，修行刺杀与箭术，老五吉琛擅长阵法与天策之术，木讷的老六李孝纯则极为专注，只磨砺一刀之势，至于胖子老七，则是经常被逼迫大量进食，皮糙肉厚。
　　“老二，昨日你师娘给掌门提起了，让你进宗门经峰之事，晚上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去吧，为师的名声，在宗门中并不是太好，你听到了什么也当没听见，要学会忍耐才行。”郑凡拉拉着脸，对腼腆的胡宁道。
　　“要离开长青峰吗？”
　　胡宁似乎没想到，会有下山的一天。
　　“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如果有一天宗门出事，你不用担心为师和你师娘，远离战乱同师弟师妹们游历灵虚界，做一个探究古史与各种文明的学者吧，能够做喜欢做的事，会非常的快乐。”郑凡平静对胡宁交代，也有带上宗脉其他弟子的意思。
　　“终于能下山了吗？”
　　胖子牧华搓了搓一双油腻腻的肥手，脸上满是期待小声嘀咕道。
　　“我也给你安排了一个很好的地方，迷雾之海的蛮荒岛，那里是一个迷失之岛，美女是没有，倒是有着很多可怕的蛮兽，就连蛇虫鼠蚁也非常的危险，到了那边放开怀抱，去大吃特吃吧。”郑凡稍稍探身的说法，让胖子脸都吓绿了。
　　“真要送走吗？”
　　对于郑凡的决定，不只是老妇人，就连淳于子倩也有着担心与不舍。
　　“雏鸟大了，总要离窝学会飞行，逐渐适应更加广阔的天空，相比在长青峰中修炼，外面的世界会更加精彩，只要能保持平常心，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美好的风景。”郑凡说到后来，张开双手显得极为激情。
　　“你不用看了，暂时跟着我和师娘。”
　　对憨傻的老三薛壮，郑凡毫不客气言语道。
　　“我不同意，既然要送他们去磨砺，也不差在天道宗这一段了，不如都送去蛮荒岛，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不至于日后再难相见。”没等郑凡安排剩下的弟子，淳于子倩难得反对他的决定。
　　“都去蛮荒岛吗？”
　　郑凡略有思量，当真是在认真考虑。
　　“玲儿愿意与小师弟一起。”
　　就在郑凡有所犹豫之际，黑色长发少女当先表态道。
　　“我们也愿意……”
　　其他人一同表态，让胖子牧华极为感动，好像是被救了一样。
　　“东芳也不愿同他们分开，小姐、姑爷，就让我同七个小的一起去吧，再往后，怕是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老妇人起身请愿道。
　　“到了蛮荒岛上，万事小心，记得我当年战力强横的时候，尚不敢过于深入，即便你去了，也要量力而行，我和子倩的情况好，或许还能扶持你们一把，如果情况不好，这一次分开，可能就是永别。”郑凡难得当着一众弟子的面，露出了淡笑。
　　“师尊……”
　　平时像神棍一般的老五吉琛，似乎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五年前宗门的道选大典，你们是不折不扣的失败者，相比登上天道峰那些孩童，你们在天资上确实差了很多，为师之所以将你们带回长青峰，更多是因为你们各自性格不同，却没有太多争强好胜之心，以后你们要助人行善，不要丢了为师的脸面才好。”郑凡对七小叮嘱过后，已经在饭桌上起身。
　　“东婆婆，师尊和师娘倒底是什么样的人？”到了王玲儿十九岁的年纪，已经能感受到郑凡和淳于子倩不曾提起的故事。
　　“放眼灵虚界，你们师尊和师娘，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不会向人低头的人物，其战力逆天，已然很难有人能撼动，不过一生的追求却错了，这也是师尊对你们严格要求的原因。”看着淳于子倩跟着郑凡离开，老妇人给出了七小不太懂的答复。
　　即便郑凡没有说，老妇人却能感觉到，他与淳于子倩都以七小为傲，哪怕七个小的，仅仅只是通玄期的正统修士。
　　“你刚刚是不是想让老三，参悟道藏山？”
　　站在崖台之上，淳于子倩蹙着秀眉对郑凡问道。
　　“呼~~~”
　　郑凡深吸一口气，算是给了回答。
　　“既然想让七小平凡一些，还安排去蛮荒岛吗？为了七个小的，你考虑得可够深远的了。”淳于子倩白了郑凡一眼。
　　“如果葬古灾劫到来，蛮荒岛也未必能幸免，看七个小的机缘造化吧，就像是东芳所说，咱们夫妻二人的弟子，总不能太弱了。”郑凡不正经打了个哈哈道。
　　“你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矛盾体，嘴上说一套，心里想得却是另一套，趁着七个小的没送走，还有没有要说的赶紧。”淳于子倩瞥了郑凡一眼。
　　“七小这五年主修长青诀，不需要再说什么了。”郑凡取出烟斗点着，多少有些可惜之色。
　　“凭借咱们俩的所学，让七小修炼只有十二层的长青诀，实在是可惜了一些！”郑凡笑着言语道。
　　“还不是怕葬古灾劫七个小的渡不过，如果咱们能留存于世，将他们扶持为一方霸主都不是难事。”淳于子倩稍稍摇头道。
　　“难道那道藏墟，只是同咱们的长青峰有些相像吗？”郑凡放眼向道藏禁地深处看去，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生长在一起的大山，会带给他长青峰连生木之感。
　　长生殿前广场的连生木树墩，树与树之间的间隙，已然生长的封闭。
　　就像是长生殿一样，磅礴的道藏山，也是由很多座山峰，层叠生长在一起，只是多了各种锈迹斑斑的古文。
　　“道藏山同连生木是不是一样，已经不重要了，昨日那祝鹏师叔话语虽坚决，不过掌门师兄却一直当和事佬，看样子情况应该会有所变化。”淳于子倩略有忧心道。
　　“什么师叔师兄，根本就是想利用咱们，看着吧，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必定还会找来。”郑凡玩味笑语，根本没有将自己当成是天道宗一份子的意思。
　　“通天之锁这几年很是安静，你觉得所谓的通天，倒底是通向哪里的？就怕葬古灾劫没有到来，天道宗已经出现了变故。”淳于子倩双眸微眯，难得也取出了那支细长烟袋。
　　“感觉像是一个未知的位面，这条通天之锁，可谓是同羽化后期豪强的飞升息息相关，虽然已经很难考证，但以前却有飞升者，借助通天之锁离开的先例，虽然是后果难测。”郑凡目光深邃，甚至想到了降临。
　　“我有种预感，如果天道宗出现什么大的变故，那条通天之锁可能是一个难以预料的变数。”淳于子倩显得极为犹豫。
　　“你倒底在怕什么啊，想要找寻契机蜕变出自身的古息，不是你所期望的吗？在葬古灾劫来临之前有这样的机会，应该高兴才对，我会跟你一起去。”郑凡的笑问，有着安慰之意。
　　“不确定性太大了，我担心会连累你。”淳于子倩是真心为郑凡着想，不愿自己累他冒险。
　　“连堕入轮回都不怕，还怕死吗？失去了记忆，同死又有什么区别，要么就不去惦记，想要的东西办的事，就一定要得手才行，而且这个绝佳的机会，已经在眼前了。”说到后来，郑凡笑看着远方飘飞而来的姓冯女子。
　　“郑凡师弟，淳于师妹，我奉掌门师兄之命，带二位前往道藏山。”姓冯女子还没等到近前，就已经道明了来意。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郑凡毫不掩饰赞叹，心中却是冷笑，祝鹏老头儿和掌门不出面，却派姓冯的女人来了。
　　“请冯师姐稍等，在夫君和我去道藏山之前，还有些事情要交代门下。”淳于子倩客气对姓冯女子一笑，示意她在木崖台上稍作等待。


第六百六十四章 成事

　　“蛮荒岛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长青殿之中，胖子牧华小声询问，可是其余六名弟子也不知道。
　　“都收拾好了吗？”
　　坐在大殿上首位木榻上的郑凡，面无表情对七小问道。
　　“已经妥当。”
　　作为大师姐，王玲儿代表一众弟子回应道。
　　“情况有变，等不到明日再送你们走了，等会儿传送过程中，会面临很大的压力，你们要尽量坚持才行。”郑凡右眼年轮光华带着星罗印记闪烁，很快使得大殿中张开了一行年轮光幕。
　　“这是灵瞳吗？”
　　老五吉琛对于郑凡的手段，不由暗暗惊骇。
　　“东芳，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郑凡的话不多，对老妇人的言语却略有深意。
　　“我会看好七个小家伙的。”
　　老妇人牵上胡宁的手之后，示意牧华等人也牵在一起。
　　“嗡~~~”
　　没待七小仔细观察年轮光幕中蛮荒岛的景色，老妇人就已经当先挤入其中。
　　因为老妇人进入年轮光幕，又同七小有所牵连的关系，七人只觉得光幕中很快就出现偌大的吸力，身形不由自主被逐个抽入其中。
　　坐在郑凡一边的淳于子倩，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能说出什么。
　　“早点儿走也好，免得经历天道宗的变故，而且蛮荒岛也是一个好地方，如果我想继续积累底蕴，估计都会去那边。”郑凡有着蛮荒岛比天道宗机会更多的意思。
　　“只要有心，就有机会，以前我听闻，太丰王朝的幽冥之渊，只是开启了三层而已，你能有如此底蕴，应该同那里有关系吧，毕竟地藏山脉距离千灵宗很近。”淳于子倩有些好奇问道。
　　“何止是幽冥之渊，我连天岁寺的岁古佛窟都进去过。”郑凡淡笑着起身，似乎已经不太在意了。
　　“如果到了道藏山，你觉得我能找到，可以让自身蜕变出古息的古文吗？”淳于子倩信心并不是很足。
　　“你必须要找到才行，而且咱们能够利用的时间，也不会很多了。”郑凡郑重的神色，有着坚决之意。
　　“确实如此，趁着天道宗还没有大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才行。”淳于子倩深吸一口气，目光也坚定了不少。
　　跟着郑凡出了大殿，看到姓冯的女子依旧在木崖台上等待，淳于子倩也没有遮掩一定要成事的心绪。
　　“郑凡师弟，刚刚的空间波动……”
　　姓冯的女子，略有异样看着郑凡探询道。
　　“我送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出去历练了，这样我们夫妻也能省些心，总不能一直将几个小家伙绑在身边。”郑凡咧嘴一笑，示意姓冯女子可以动身了。
　　“呼~~~”
　　三道风霞在长青峰崖台展开，很快就向天道山脉深处的道藏山飞去。
　　因为长青峰是上九峰的关系，距离道藏山并不是遥不可及，再加上郑凡三人极具实力，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将层叠生长在一起的大山看得很清晰。
　　“在道藏墟这边，如果有什么事，有祝鹏和柏木两位师叔在，我这就返回天道峰同掌门师兄复命了。”姓冯女子并没有落向道藏山，与两名白发苍苍老者眼神有过交流之后，就已经掉头返回。
　　“下去。”
　　在两名白发苍苍老者的注视中，郑凡也不客气，当先就落在了道藏山上。
　　“轰~~~”
　　即便郑凡完全放开仗天之体的重量，也只是让恢宏大山轻微一震。
　　山体上各种锈迹斑斑的古文，就好似找到了可以附着之人，不断向落在道藏山的郑凡和淳于子倩涌来。
　　“呜~~~”
　　郑凡释放凡古之气，所透出的轮回本源气息，逐渐道藏山涌来的密密麻麻古文逼散。
　　“跟上我。”
　　郑凡一边帮淳于子倩蹚路，一边示意她跟上来。
　　“那小子古息隐隐散发的本源之力非同小可，怪不得如此狂。”老者祝鹏双眼微眯，也发现了郑凡的秘密。
　　“嗡~~~”
　　随着郑凡在道藏山快速奔行，在排开密密麻麻古文的同时，很快也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阻力。
　　“就是这里，看到那种忽明忽暗的古文了吗？虽然不知道这奇异古文的来源，但应该有着不弱于轮回古梵文的层次，或许这种古文会成为你能否蜕变的关键。”郑凡看着锈迹斑斑，异常沧桑的古文，对淳于子倩传音道。
　　跟着郑凡的淳于子倩，当真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机缘。
　　“当初这三十六道古梵文，害得我如坠万劫不复的深渊，你若是将这种古文引上身，后果也是难以预料。”郑凡目光凝重提醒道。
　　“机会难得，既然找到了，必须得搏一把。”因为有两个白发苍苍老者在，淳于子倩并没有等待，短暂传音过后，就已经上前尝试着接触忽明忽暗的古文。
　　“嗡~~~”
　　就在郑凡身上显露出三十六道轮回锁链印记之时，除了忽明忽暗的古文，其它种类的古文，很快都已经退去。
　　而抓上一颗忽明忽暗古文的淳于子倩，娇躯则是明显一震，似乎受到了古文的明显触动。
　　“这种古文刚好有三十六颗，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古文数量没有达到郑凡认可的程度，他也不会让淳于子倩行动。
　　抓着锈迹斑斑古文的淳于子倩，右手掌泛起嗤响，好像是被炽热之物烙印一般。
　　“呼~~~”
　　直到淳于子倩摊开右手，手心所在的肌肤上，已经有了一颗古文印记。
　　“咚~~~”
　　即便是郑凡，都能听到淳于子倩异样的心跳，以及发现她娇躯的震动。
　　“似乎是不太妙啊……”
　　没等郑凡暗自嘀咕完，淳于子倩的身躯，竟然在随着右手心的古文印记忽明忽暗。
　　“不能再吸收了，这沧桑的古文，似乎神秘的很。”郑凡第一时间提醒淳于子倩，脑海中甚至浮现出断去她右臂的想法。
　　“这一步不闯出去，一旦葬古灾劫到来，同样没有太多的胜算，既然你蜕变出了自身的凡古之气，我必须得跟上才行。”危机时刻，淳于子倩反而极为坚决，脚下一旋就已经盘坐下来。
　　“呜~~~”
　　随着淳于子倩右手五指并拢，向着其它忽明忽暗的古文一翻，就好似有着黏性一般，将一颗颗沧桑神秘的古文，不断粘入掌心之中。
　　“好快！”
　　看到淳于子倩盘坐的躯体，在忽明忽暗的过程中，迅速的衰老抽巴，就连看不出具体年岁的面容，也有了明显的变化，郑凡不由咽了口唾液。
　　“以为凭借强劲的不朽根基，就能轻易吸收道藏古文吗？你们实在太小看道藏墟了。”天道宗在道藏山的两名老者，已然出现在了郑凡不远处。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接近了，否则我一旦出手的话，就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郑凡很快调整心绪，冷冷对两名白发苍苍老者道。
　　“小子，你是个聪明人，即便我们不出手，你认为凭她吸收了古文的状况，又能撑多久，放心，即便她湮灭在道藏墟，我们也不会对她吸收的古文感兴趣，这样的古文我们承受不了。”祝鹏笑着对郑凡道。
　　“你说这话还太早了一点儿，没到最后可别太肯定，难道你们还能比我更了解她吗？”哪怕淳于子倩的躯体和面容迅速苍老，可是郑凡却相信她能撑过去。
　　不同于肉身的衰老，星钻光华在淳于子倩体内反而越来越璀璨，凝而不散带给人极有韧性之感。
　　“你的信心，不过是主观的想象，即便她能挨过道藏古文的影响，最后也只能被葬古道源一点点将其腐蚀湮灭。”老者祝鹏的笑语，有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就像你们和这些古文一样，被逐渐锈化了？”郑凡非但没有惊讶，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事不关己吗？小子，别以为你的古息，能够暂时抵御葬古道源的侵体，在这道藏墟中呆的时间长了，你也难以摆脱被葬古道源逐渐侵蚀的命运。”相比另一名老者，祝鹏老儿的话明显比较多。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无所谓啊，对于我们夫妻来说，没准被这葬古道源侵体，是一个机会呢。”郑凡的笑容，有着丧心病狂之意，拿危机当做契机。
　　两名白发苍苍的老者谁都不知道，郑凡对于这道藏山所谓的葬古道源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以前郑凡在岁古佛窟之中，就得到了装有葬古道源的黑色小瓶吊坠，但却并没有将血祭的吊坠打开过。
　　“这道藏山是葬古道源的出处，还是被感染到了呢，看着两个老头依旧能够活着，好像这里的葬古道源影响，并不是很强烈。”郑凡只是出于现阶段的观察，暗暗的盘算，至于彼此之间的联系，已经很难再考究。
　　“嗡~~~”
　　就在淳于子倩躯体和面容，衰老到让郑凡担心随时都可能崩溃之际，一种返源之感却在她体内油然而生。
　　“返老还童吗？”
　　不只是两名白发苍苍老者，明显察觉到了淳于子倩的变化，就连郑凡看到她的躯体和面容，一点点再度变得年轻，内心也不免极为惊骇。


第六百六十五章 忽视之物

　　“嗡~~~”
　　道藏山腰的一方所在，看到盘坐在地面上的淳于子倩，面容和形体化为了一个小女孩的模样，白发老者祝鹏有些按耐不住，下意识的攥拳，却被另一名老者眼神所阻。
　　对于祝鹏的举动，郑凡则是脸上挂着邪恶的笑意，似乎就等着一个发飙与天道宗翻脸的机会，看向他的目光，甚至有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之色。
　　“气息在下降，如果这两个老家伙一起上的话，还真是有些难以应付。”郑凡表面上阴狠，心中却也在暗暗着急。
　　淳于子倩之前的衰老，以及返老还童，本就超出了郑凡的认知，再加上气息也跟着忽高忽低，更是让人难以确定她的情况。
　　在郑凡看来，祝鹏老儿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应，主要应该是看到了淳于子倩返老还童的缘故，因此产生了一定的联想。
　　“吵死了，老头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当本宫不行了吗？”三四岁小女娃模样的淳于子倩，说话的声音非但不稚嫩，反而比较沙哑。
　　“呼~~~”
　　感受到随着淳于子倩的气息上升，她的躯体和面貌也在长大，郑凡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郑凡和两名老者的观察中，直到淳于子倩躯体和面容恢复正常，就连气息也稳定了下来。
　　只是少女模样的淳于子倩与以前相比，肌肤上已经有了难以褪去的锈迹。
　　“成了吗？”
　　足足半盏茶的功夫，发现淳于子倩的年岁再没有什么变化，郑凡才出声询问道。
　　“算是成了吧，咱们走。”
　　淳于子倩笑着对郑凡回应，显得颇有信心。
　　“得到好处就想走吗？你们哪儿都不许去，就在道藏山守着。”老者祝鹏出乎预料的强势，有着郑凡和淳于子倩要离开，就动手的意思。
　　“天下虽大，我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留得住我们。”郑凡阴沉笑语过后，缓缓呼吸，带给人随时都会暴起之感。
　　“你恐怕误会了，这葬古道源的传染性极强，对于修炼界来说，就像是一种难以抵御的疾病一样，如果没有道藏山的牵引，葬古道源一经流出，轻则天道宗，重则整个修炼界都会出现一场可怕的灾祸。”另一名老者的苦笑，让郑凡略有讶异。
　　“之前这个老头，还去了长青峰，也没看到因为他的关系，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郑凡凝视着祝鹏老儿道。
　　“那是因为他刻意将葬古道源收敛在自己身上，否则一旦长青峰沾染上葬古道源的气息，很快就会出大事的。”被姓冯女子称为柏木师叔的老者，一身连生木一般古文，让郑凡隐隐有着猜疑。
　　“在道藏山休整也好，与其这个样子出去，倒不如碰碰运气，或许还能有机会也不一定。”就在郑凡故作思量之色的时候，淳于子倩倒是不想他为难。
　　“还不滚远一点儿吗？”
　　郑凡看向两名老者的目光愈发阴冷，明显是对他们过来极为介意。
　　有些忍耐不住的老者祝鹏，在老者柏木的示意下，最终没能发泄出来。
　　“你觉得怎么样？”
　　在两名老者远离之后，郑凡这才对淳于子倩传音问道。
　　“你是要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淳于子倩摇了摇头，似乎说不太好。
　　“我所吸收的古文，有着一种返源之力，凭借三十六颗古文的支撑，我很可能会化出返源古息，可是在没有完全消化古文返源之力的情况下，我自身的状态也会非常不稳定。”淳于子倩传音告知郑凡的同时，嘴角已经印出一抹鲜血，似乎刚刚憋得很辛苦一样。
　　“古文给你带来的衰老，以及返老还童并没有真正结束，只是让你强行停止了吗？”看到淳于子倩嘴角印血，郑凡多少猜到了一些原因。
　　“岂止是没结束，这个过程根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可能需要相当一段时间，不过气息回落倒不是坏事，反而会使得我的星钻灵力愈发精纯。”淳于子倩更多是担心郑凡动手，导致这些年愈发精纯的凡古之气功亏一篑。
　　与郑凡相处了将近六十载时间，淳于子倩对于他的情况，已经是心中有数。
　　通过对凡古之气的感应，淳于子倩知道，如果凡古之气不出现变异，郑凡想要提升战力，造成可怕的破坏，还不足以应付道藏山的两个老者。
　　“用不着在乎那两个老东西，他们不敢怎么样，趁着现在还能控制局面，你也用不着忍着，如果再有强者介入，就不好说了。”郑凡示意淳于子倩抓紧时间调整。
　　“若这葬古道源，真像柏木所说的那样，我怕很难有什么好的结果，情势一旦不乐观，你就抛下我走。”淳于子倩说到后来，显得格外严肃。
　　“这葬古道源非但不是问题，反而会被我所用，放心。”郑凡虽没有详细解释，双眼却流露着异常强的信心。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再压制返源古文对我的影响了。”淳于子倩眼神一亮，不过隐隐有着埋怨之色。
　　“呼~~~”
　　在淳于子倩的呼吸中，她的躯体和面容，已经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啵~~~”
　　两名老者的灵识窥伺，还没等探查出太多的端倪，就已经被郑凡挥砍拳头，将一面空间击出密集的裂纹。
　　“可恶啊，这个小子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与其让这夫妻二人成为不确定的因素，倒不如现在就将二人击毙。”灵识探查遭到震荡的老者祝鹏，传音都带着怒意。
　　“若此时撕破脸，只会让外人坐收渔翁之利，你太沉不住气了，只要咱们在道藏山，就有着地利的优势，而且那夫妻二人也没有并且叛出天道宗，有这二人在，多数会对咱们有助力。”被称为柏木的老者，对祝鹏老儿沉声传音道。
　　“这对夫妻以后若是做大，必定会成为祸患。”老者祝鹏一想到自己为了寻找吸收适合的道藏古文，所付出的精力，对于郑凡和淳于子倩反而更介怀。
　　“他找到的道藏古文，不但极为不凡，而且过程出奇的快，这种人的底蕴确实很可怕，不过其中有一个沾染上了葬古道源，除非将她抛弃，否则是很难走出天道山脉了。”名为柏木的老者，叹息着传音道。
　　“师兄你为什么不同那小子明说，让他也好有个顾忌，沾染上葬古道源，若是没有道藏山和古文的吸引，葬古道源很快就会深入发作。”老者祝鹏略有不解道。
　　“咱们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难道师弟你还看不开吗？”柏木好像是有着为宗门，尽可能再出些力的意思。
　　“看那小子也不是真心认可天道宗，而且那个女娃娃也是情况不妙，师兄你觉得他不吸收道藏古文，却让那女娃娃施为，是不是一早就看出了什么？”祝鹏对郑凡是完全的不相信。
　　“将那丫头丢下，独自一个人跑了，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即便是这样，他轻易也不敢闹事，对咱们和宗门而言，还算不上难以应对的威胁，相反，若是逼得太紧，反而容易坏事。”老者柏木倒是没将郑凡当成，非除去不可的敌人。
　　不同于两个老者的算计，在淳于子倩不忍耐古文对她影响的情况下，郑凡虽防备两个老者，但更多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之前倒是没想到，这道藏禁地被称之为生灵禁区的由来，如果考虑到葬古道源，这里可就真是一个活死人墓了。”郑凡看着淳于子倩锈迹斑斑的身躯，所考虑的是，他所持有小黑瓶中的葬古道源是本源，还是这道藏禁地所存在的葬古道源，才是真正的源头。
　　想到灵虚界五大禁地的威名，郑凡就不确定，太丰王朝的岁古佛窟，能否同五大禁地比拟。
　　算上道藏禁地，郑凡已经涉足了灵虚界的两大禁地，以前在长生禁地之中，他甚至不敢在长生古城多做逗留，本能感觉其中所蕴含的危险，不是他能应对的。
　　“看这些古文，都难以抵御葬古道源的破坏，为什么装了葬古道源的小黑瓶没事呢，或许这道藏山和小黑瓶中的葬古道源，哪一个是真正的源头，都不是太重要，那个能进行血祭和承载葬古道源的小黑瓶，才是一件容易让人忽视的东西。”思前想后，郑凡也考虑到了一种可能性。
　　只是无论如何，现在有两个老者在，而且事态尚可控制，都不是郑凡胡乱尝试的好时机。
　　“这次我和子倩过来，道藏山并没有喷发，更不要说有宝物出世了，看来这道藏山只是对正统修士的气息有感应，噬古者很可能不在其列，只是不知道，两个老家伙若是不沾染上葬古道源，还会不会在这里守着，他们长年呆在这里，会不会还有其它目地。”郑凡尽管不如两个老者对道藏山了解，可是善于算计的他，却有着在不断猜测中，抓到了什么的感觉。
　　尤其是在道藏山不算太远所在的通天锁链，在郑凡的感受中，两种事物似乎并没有明显的关联。
　　至于通天之锁连接了哪里，道藏山中又埋藏了什么，可以会喷出古息，以及古宝，这就不是郑凡一时之间能准确猜测的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两头看不住

　　“开始变得缓慢了吗？”
　　道藏山之中，发现淳于子倩逐渐衰老的状态，已经不再那般吓人，盘坐在她不远处的郑凡，心情却并没有放松。
　　“现在就连你也被葬古之源侵蚀了，要怎么办？”面容和娇躯苍老的淳于子倩睁开双眸，看向一身锈迹斑斑的郑凡，不免有着担心之情。
　　“无妨。”
　　在淳于子倩身边守了一年的郑凡，至少在表面上看，显得极为平静。
　　“如果这葬古道源真像那个柏木所说，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淳于子倩只觉得在道藏山，葬古道源对她的影响倒不大。
　　“走不走暂时不是最重要的，记得我在千灵宗的时候，关偌瑶曾经引动过垂星坠落，威势甚为可怕，你得到了她的星衍灵目，不知道是否可以施展这种手段？”郑凡双眼微眯向天际看去，对淳于子倩询问道。
　　“既然你提起垂星坠落，就应该知道，星辰并不可能凭空产生，想要施展这种手段，需要掌握灵虚界外星辰的运行轨迹，简单说，就是这道藏山的天外，得有星辰或者天陨运行经过才行。”淳于子倩话语沙哑回应道。
　　“不管天外有没有星辰运行，也得准备起来了，这段日子我总是莫名的心绪不宁，也不知道是天道宗要出事，还是跟葬古灾劫有关系。”郑凡深吸一口气，对淳于子倩提醒道。
　　其实即便郑凡不说，淳于子倩也有所感应，她之所以抓紧时间在道藏山调整，就是为了出现变故时能够应对。
　　“呼~~~”
　　没带郑凡继续说什么，一名拿着酒葫芦的纱衣女子，就已经从远方向道藏山飘来。
　　“是她！”
　　郑凡的灵目所视甚远，对飘飞而来的女子也不陌生。
　　“你认识那个女人？”
　　淳于子倩似乎也知道女子的身份，苍老的面容隐隐有着凝重之色。
　　“我只是知道，她是南荒灵域中古巫族的人，我曾经在沧澜帝国的禁宫中见过她。”郑凡淡淡言语道。
　　“巫姬见过天道宗两位前辈。”
　　快要接近道藏山的时候，纱衣女子对道藏山的两名老者行礼道。
　　“当真是被时代所淘汰了，老夫竟不知道中州灵域有你这等强者！”祝鹏笑着言语道。
　　“这老头儿就是酸。”
　　郑凡对于祝鹏老头儿很是看不惯，小声对淳于子倩嘀咕道。
　　“晚辈此番来到道藏山，是希望两位前辈能行个方便，让晚辈吸收适合的道藏古文。”纱衣女子直接道明了来意，并没有同两名老者绕弯子的意思。
　　“天下机缘有德有能者居之，作为灵虚界的五大禁地之一，道藏禁地并不是属于天道宗的，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想要获取道藏禁地的机缘，都无可厚非，不过有一点老夫要提醒你，这道藏禁地的葬古道源，对于修士和修炼界的威胁极大，一旦沾染上离开，会给修炼界带来巨大的灾祸。”老者柏木正色对纱衣女子提醒道。
　　听到老者的说法，古巫族女子即便在来之前，已经了解过一些道藏山的情形，还是不免有所犹豫。
　　“呜~~~”
　　没等古巫族女子给出明确的答复，另一股弑杀之意极强的气息，却急速向道藏山逼迫而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不知道她同古巫族的女人，是不是一起的，毕竟两人都属于南荒灵域。”淳于子倩看了看郑凡，神色忐忑与沉重交织，心绪显得极为复杂。
　　“这些年我到处在找你……”
　　女子清冷的声音泛起，却不是对两名老者所说。
　　看着方欣然莲足轻踏半空，一步一个涟漪似缓实急的接近，郑凡面无表情，并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在这儿干什么呢？”
　　对于郑凡不吱声，本有些不安的方欣然，不由心中怒气上涌。
　　郑凡神色木然，依旧没有给方欣然丝毫答复。
　　尽管淳于子倩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因为怕郑凡为难，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两个人被葬古道源所染，难道就没关系吗？”纱衣女子自然是发现了，郑凡和淳于子倩夫妻二人身上的锈迹，对两名老者问道。
　　“这夫妻二人不但是我们天道宗之人，而且也没有离开道藏山。”老者祝鹏故意道出了郑凡与淳于子倩的关系。
　　“夫妻吗？”
　　方欣然心痛言语，看向郑凡与淳于子倩的目光，甚至透出了杀意。
　　“东林灵域有名的噬古者，却成为了天道宗的人，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古巫族的纱衣女子玩味笑语道。
　　就在淳于子倩有些忍耐不住之际，郑凡不着痕迹的对她摇了摇头示意。
　　“轰~~~”
　　对于郑凡没有太好办法的方欣然，放开弑祖印记的气息，发泄一般落在道藏山上，扫排密密麻麻的各种古文。
　　不只是方欣然，郑凡不说话表态，就连天道宗的两名老者，都不免陷入了为难。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拥有可怕弑祖印记的女人，与郑凡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
　　“呜~~~”
　　没用太长时间，快速进行搜索的方欣然，已然找到了一种散发涅槃气息的古文。
　　“不要……”
　　眼见方欣然自我伤害一般，将一颗颗涅槃古文引入体内，纱衣女子却是难以阻止。
　　“呼~~~”
　　一时之间，方欣然的躯体，就像是焚化了一般，燃起了血色烈焰，就连肌肤上的血凤印记也在燃烧。
　　“咱们还是离得远点儿为好，免得被误伤到。”郑凡难得露出笑意，对淳于子倩道。
　　容貌与体态苍老的淳于子倩，心中虽有着羞意，不过却还是从道藏山起身。
　　“你们要去哪里？”
　　祝鹏眼见郑凡和淳于子倩夫妻有了动向，有着盯死二人的意思。
　　“这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放心，我们不会离开道藏山的范围，只是离你们远一点儿罢了。”郑凡不正经笑语道。
　　关注着郑凡和淳于子倩夫妻二人的祝鹏，发现二人到了山脚下的乱石林中，依旧没有放松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出手，与其费力不讨好，不如保全自身，看这个态势，即便再继续呆下去，机会也是不大。”坐在乱世林中的郑凡，皱着眉对淳于子倩摇头示意。
　　“要准备跑了吗？”
　　听到郑凡的传音，淳于子倩示意她暂时已经没问题，不过对葬古道源的担心，却并没有说出口。
　　“暂时还不行，等到她也稳定下来之后，咱们就可以走了。”郑凡偷偷向峰上方欣然所在之处望了望，略有深意道。
　　淳于子倩明白郑凡怕方欣然出事，也没有问他解决葬古道源的方法。
　　在淳于子倩看来，古巫族的纱衣女子和方欣然出现，可能只是天道宗变化的一个开始，若是留在道藏山，往后可能还有更加严苛的情况出现。
　　“你我现在的底蕴，已经颇为厚重了，而且此次来到道藏山也达到了目的，没有必要再为一时的贪念冒险，如果人不知道见好就收，早晚都会吃大亏，接下来就是准备历劫。”郑凡取出烟斗点着，征询着淳于子倩的意见。
　　淳于子倩轻轻点头，嘴上虽没有说，心中却感激郑凡这些年的付出。
　　“呼~~~”
　　道藏山上，由方欣然体内所燃烧的烈焰，出现越来越强之势，甚至逐渐将她的肉身湮灭。
　　“没有问题吗？”
　　观察到方欣然的情况，淳于子倩不确定问道。
　　“我觉得没什么事，她所吸收的古文，本来气息就有些奇怪，再加上她的不朽根基，相信即便是躯体湮灭了，也是像你急速衰老一样虚惊一场。”郑凡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极为紧张。
　　时间缓缓流逝，就在古巫族的纱衣女子，以及天道宗两名老者耐不住，要有所动向之际，方欣然躯体湮灭的所在，一具通体泛着光辉的身躯，竟从一堆灰烬中重生而起。
　　“那葬古之源似乎并没有被消化。”
　　发现从一堆灰烬中起身的光辉人影，身上还有着锈迹斑斑的侵蚀，淳于子倩心思不免一沉。
　　感受到涅槃重生的方欣然，气息精纯了不少，郑凡右眼年轮纹理带着星罗光华转动，很快就使得他的身形扭曲，被抽入瞳力漩涡之中。
　　“跑了……”
　　因为方欣然涅槃重生的关系，柏木与祝鹏两名老者，明显是晚一步才察觉到郑凡的小动作。
　　待到两名老者连带古巫族的纱衣少女，将注意力从涅槃重生方欣然身上，转向郑凡之际，他的瞳力漩涡，不但将自己扭曲的身形抽入，就连淳于子倩也是已经消失不见。
　　“要坏！”
　　担心沾染了葬古道源，跑出道藏山铸成大祸的老者柏木，急速站起身形一晃，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乱石林中。
　　“隆~~~”
　　继郑凡和淳于子倩之后，涅槃重生的方欣然，旋身带起凤霞，很快也隐于虚空之中。
　　一时之间，倒是古巫族的纱衣女子犯了难，因为她直到这时，也没有真正落在道藏山上，更不要说收取道藏古文了。
　　“可恶，这三个人……”
　　两头看不住的老者祝鹏，对于郑凡三人前后消失的情况，甚至在乱石林中怒吼出声。
　　“即便是能追上，也必定跑远了，现在只能密切注意外界的情况。”对于自身出道藏禁地同样有着顾虑的柏木，并没有对郑凡三人穷追不舍，而是隐隐有着思索之色。


第六百六十七章 转世尘封

　　“轰隆隆~~~”
　　道藏禁地阴云密布，不但充斥着激烈的战乱，就连通天之锁的逆行通道也被打开，出现了仙界强者的降临。
　　“缘不知所起，不知所踪，看来灵虚界是彻底乱了，只是不清楚这最后的挣扎，能够维系多久！”东林灵域的九曲宗中，郑凡通过年轮光幕，模糊观察着道藏禁地的同时，已经将用血祭的小黑瓶收起。
　　此时不只是郑凡，就连淳于子倩和方欣然身上，都已经没有了锈迹斑斑的葬古道源。
　　三人逃离道藏山，已经四载有余，一直隐藏在九曲山脉。
　　“看来不只是道藏禁地，这一场葬古灾劫，只怕要席卷整个灵虚界。”恢复年轻容貌的淳于子倩，抬头看着九曲山脉天际也涌现的阴云，神色凝重道。
　　面临灾劫的到来，郑凡神色平静的让人发毛，如果有什么带给人的感觉，那也只是淡淡的疲惫。
　　没有叫淳于子倩和方欣然两女的郑凡，只是向着早早就收拾好的九曲殿走去。
　　不知道是同葬古灾劫的到来有关系，还是因为郑凡的心态，淳于子倩看着随风潮飘零的飞花，神色不免有所感慨。
　　在淳于子倩看来，郑凡毫无疑问是灵虚界中，争夺利益的胜利者之一。
　　“这一生，可真是漫长啊！”
　　来到后殿躺在一张石床上的郑凡，已经将小黑刀和黑色小瓶子摆在了旁边，这也是他现在最为有价值的东西。
　　以往的记忆思潮，对于郑凡来说是那么的清晰，在复大礼堂中所弹奏的恍然如梦，仿佛萦绕在他耳边。
　　搏击于资本市场中，成就金融帝国，这一步步走来，郑凡有着激情，有着落寞，甚至还有些后悔。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都过去了。
　　“很多修士都在追求长生不死，可若是真的做到那般，活着未尝不是一种折磨与痛苦。”直到现在，郑凡重生的秘密也没有向人提起过。
　　经历了这么多，如果真是让郑凡选的话，他宁愿没有重生的记忆，这件事他甚至羞于对人说起。
　　“轰！轰！轰~~~”
　　一根根极为粗壮的光触，从灵虚界大地中涌现，不断将一些古物古葬拖入深渊。
　　看着天际上的乌云也越来越厚，方欣然和淳于子倩也顾不得那么多，很快就隐入九曲殿之中。
　　灵虚界星受到天宇虚空的葬祖大禁压迫，造成了一颗颗极为巨大的陨石涌入气层，向着界星位面轰落。
　　浩瀚无际的灵虚界灾劫降临，世间万物凋零，灵气不断下降，天地间光线极为刺眼。
　　呜咽沧桑的悲吼声响起，大地震动葬古光触卷扫，天际乌云翻涌遮空蔽日，一颗颗火流星般的陨石划破天际，拖着慧尾不断轰落。
　　整个灵虚界，下至山野人家，上至修仙宗门，无不悚然惊恐。
　　灾劫之中，无数生灵纷纷被湮灭，不要说是修士，就连经过久远岁月洗礼的奇地古物，也有很多为之湮灭。
　　在灵虚界中，也只有五大禁地在灭世灾劫中飘摇。
　　龙卷风暴呜呼连天，一柱柱在灾劫中所形成的黑色大龙卷电闪雷鸣，所过之处无物不吞。
　　九曲殿中轮回光华显现，少有人知道，在床榻上沉沉睡着，思考自己一生的郑凡，是不是将灾劫的天象，当做是绚丽的光彩。
　　强劲的风潮，不但让噬古者衰老，就连没有走上噬古一途的强者，也是纷纷为之坐化。
　　一场动荡灵虚界的灾劫，虽只持续了一天的时间，可是对于一些强者而言，却像过了一个纪元一样。
　　待到灾劫退去，蜿蜒九转的山川，一处偏僻的山村，竟然涌现出淡淡的古息光华。
　　“生了，是个男孩！”
　　接生的老妇人，惊奇从古息光华涌现的土屋中跑出，对等在外面焦急的憨厚男子道喜。
　　“这孩子在灾劫之后降生，将来不定不凡，传说只有仙灵转世，才会出现下凡灵光，而且你看这一双小手上握着什么。”将憨厚男子带进土屋的老妇人，极为惊奇指着襁褓中哇哇哭着的孩童，甚至能够看到他两只小手上，分别抓着小黑刀和小黑瓶。
　　关上思念，走出梦境，随着朝霞在九曲山川升起，孩童所散发的淡淡古息光华，很快就已经消失，连带遗忘的记忆，也在转生的过程中被尘封……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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