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书名:血咒迷城   【文案】   中国最后一个封建帝国——满清王朝,当年入主中原时,在关外埋藏了大量的宝藏。百年来,宝藏的传闻扑朔迷离,不知多少人在寻宝路上丢掉了性命。   三个都市中的小人物,无意中得到了一张藏宝图,故事就此展开。   与青龙堂斗智斗勇,周旋于三大家族,勘察龙兴之地,江水怒涛之间,远赴大漠古城,古墓,鬼船,恶灵,忍者,沙漠,地狱恶魔,皇族后裔,施法布阵,情节紧张,悬念迭起,藏宝图,暴风眼,鬼头圣如意,剑魂冢,巫蛊之毒……   情节紧张、内容玄疑、悬念迭起,最终谁会得到宝藏?!   【正文】   ☆、第一章 初闻宝藏 引子:公元1644年(明崇祯十七年,清顺治元年),满清军队由摄政亲王多尔衮率领,共4.5万八旗兵,9万壮丁,在明朝将领吴三桂的带引下大举进军山海关内、攻占京师(今中国北京)。各亲王、八旗旗主及满清显贵,纷纷主张将抢掠的财宝送回关内,安心享乐。摄政亲王多尔衮痛斥偏居一偶的短视诸亲贵,继续督兵进攻中原。私下,却安排心腹手下,秘密在关外营建宝库,以防日后一旦战败、被汉人驱逐,留做后世八旗子弟再次东山再起之用****?? 第一节神秘的八宝琉璃镶金古砚2010年北京我,关天胜,大家都喊我“大胜”。   在北京开了几年的出租车,现今儿油价越来越高、道路越堵越死、钱越赚越少,这不,刚上二环,又堵上了。   “伤不起呀、伤不起****??”正郁闷着,我的手机又响了。   “喂,伙计,又在哪‘宰客’呐?”手机里传来李槐的声音。   “你丫又满嘴喷粪,我可是首都模范出租司机,这年头打着灯笼都难找。”   “切!吹,你接着吹!再吹就起沙尘暴了。”   “鬼子,今儿又赚翻了吧,我怎么听着声音都带着喜气。你鼓捣那些假古玩,又蒙了几个暴发户?我家后院还有把旧藤椅,明儿贴上个黄花梨的商标,帮我卖了吧,五五分账就成。”   李槐和我是发小,小时候不认识“槐”字,就省略了一部分,喊他李鬼,后来叫得顺口,就直接喊鬼子了。我这发小,人如其名,鬼精鬼精的。古玩收藏一“火”起来,鬼子便走南闯北,专往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钻,淘弄了不少明清的物件,着实地狠狠捞到了第一桶金。后来,看看市面上正经的东西不多了,就在潘家园盘了一个门市,整天候在那零敲碎打地鼓捣那些说不上来路和真假的收藏。行情好的时候,也能逮着个土财主、蒙两个暴发户。用鬼子的话说,一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我说鬼子,上个礼拜我在后院埋了两串刀币,这一礼拜天天往那坑里浇尿,估计也沤得差不多了,挖出来保准都是新鲜的铜绣,明儿我给你起出来,拿去蒙蒙老外,咋样?”   “大胜呐,我滴胜哥呐,我就别没事变着法的挤兑我了。现在老外比贼还精,比我还懂行。嗨,你开到哪了?”   “刚上二环,堵着呢。”   “才3点多就堵了?!到5点高峰就挪不动窝了。算了,别开了,出来喝点小酒,兄弟给你瞧个好东西。”   “成,一会老地方见。记着叫上王半仙。”   “那是一定。还有事要向半仙老爷子请教呐。”   古人说,30而立,40而不惑,50而知天命。王半仙刚刚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要论关系,半仙和我们亦师亦友。早年,半仙当过民办教师,那时还没半仙这个称谓,那时叫王雨纶,王老师。后来,王老师变成了王编辑,在一家三流报社编辑组稿。再后来,也倒腾一阵子古玩玉器之类的。王雨纶一直以知识分子自居,即使下海经商,也走文化路线,在潘家园兑了一个临街的门市,起名“松涛轩”,专门卖古籍、古典、旧书,其中也不乏有些市面上失传的孤本。那几册孤本,王雨纶像命根子似的护着。鬼子曾软磨硬泡、软硬兼施、晓之以利、动之以情,劝王雨纶转手给他,耗了两个多月,王雨纶就是不吐口。气得鬼子瞧着满屋子的线装书,眼睛都绿了。我一直担心鬼子一气之下,放把火把王雨纶的“松涛轩”给烧了。   用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来形容王雨纶一点不过。什么占卜术数、阴阳五行、风水八卦,说得头头是道。随便什么物件,到了王雨纶手里,都能说出个历史渊源、个中典故,大概脉络清晰得跟亲身经历似的。正史野史更是信手拈来,如数和家珍。时间长了,我总有种错觉,这王雨纶好像古代人穿越来的。鬼子更是直接送了王雨纶“半仙”的雅号。   不过,我和鬼子真正的受益匪浅。特别是鬼子,几乎就是现学现卖,经常是头晚上听王半仙讲,他还闲人家唠叨。第二天他就满嘴吐沫星子在自己的摊子上白话,唬得外行人一愣一愣的,他的那些真假古玩,卖的也就比别人好。以至于,鬼子再问什么,半仙就嚷嚷没天理,听他说话要按小时收费。   几乎每周,我都要和王半仙、鬼子聚在一起,润润小酒、品品小菜,听听王半仙神乎其神地侃上小半夜。人生很短,自得其乐。   王半仙和鬼子都喜欢吃爆肚、涮羊肉,大栅栏边上的“清鑫阁”酒店也就成了我们的“据点”。一来二去,大家相熟了,清鑫阁的老板常给我们留出清静的包房,听凭我们一醉到打烊,不时的还会加上两个可口的小菜。王半仙管这叫“松涛夜话”,鬼子一脸的鄙视,“喝酒就喝酒,顶多就是狐朋狗友在一起侃大山,王半仙书看多了,迂腐!”   位于大栅栏东侧的“清鑫阁”,据说是家“百年老店”,反正现在市面上的百年老店多如牛毛,一抓一大把,也没人去教那个真,只要价格合理、美味实惠就成。清鑫阁占地千多平米,3层楼,50多个包房,门口6。6米高的牌坊门脸,雕梁画栋,朱漆的对开大门,两侧挂满了大红灯笼,店门口距卧两个2米多高的大石狮子,如果门口再站上两个带刀侍卫,打眼一看,就像一个古代的王府或衙门一般。酒店门口站的是两排身材高挑、火辣、满清格格打扮的迎宾美女,不过也算耐看。   走进酒店,直接上三楼。   “胜哥,您的包房在还是老地方,306”。领班直迎上来。   “好,谢谢。”   推开306房间门,鬼子和王半仙早已到了。   鬼子穿着打扮颇有些非主流的味道,短到紧贴脑皮的板寸,左耳打一银质耳钉,右手戴着深咖啡色的越南沉香手链,浅灰色横纹T恤,笔直裤线的西裤,永远锃亮的皮鞋。王半仙戴一付镶金边法琅眼镜,对襟的短袖白色仿绸唐装,竟穿了一套白的灯笼裤,再配一双白边抓地紧帮的老北京布鞋,十足一个武术教头。   “还是两位来的早啊。”我冲他两人挥了挥手,“哎呀,半仙,你这身行头不错呀。若是胸口再挂上一怀表,大拇指套一扳指,托一鸟笼,再镶两颗金牙,整个一满清遗少。明儿胜哥给你寻一个拍清朝戏的导演,都不用化妆了。”   “大胜来了。呵呵,你可是回回来晚呐。你说你一的哥,干嘛总摆领导的谱。”王半仙嘴上是从来不吃亏。   “服务员,起菜了。”鬼子张罗着,“我说胜哥,你下次要么再来晚点,我和半仙吃完,你直接把账结了就成了。”   “和你们二位财主一起,还用得着我结账?!再说了,和你们吃饭,我从不来不带钱……也不带卡”。   说话间,菜流水般价摆满了桌子。桌子中间是木炭红铜火锅,纸一般薄的口内羔羊肉,粉丝、酸菜、野生菌类,佐以甜蒜,麻酱、韭花等诸般小料。小菜有翠绿酱瓜、红油肚丝、盐爆花生米、麻辣鸭舌。   固定的酒店,固定的包房,固定的食客,几乎不变的菜品。让我始终有种到家的感觉。   我端起酒素(北方专门用来给白酒加热的容器),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早已烫好了香醇的白酒。王半仙养生之道颇为讲究,喝酒坚持喝温酒,常挂在嘴边上的话是“喝凉酒作病,喝温酒壮阳”。鬼子一向对王半仙的养生之道不屑一顾,看在“壮阳”的份上,也就半推半就地跟着喝了温酒。时间一长,我们也就跟着习惯了。   “我说半仙,最近我淘弄了一个清朝皇宫的帝王食谱。”鬼子喝下一杯酒,红光满面地说道。   “是吗?!是不是又是前街的马二骗子说给你的!”半仙轻轻放下酒杯,夹起一粒花生米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眼里尽是戏谑的表情。   “真的。今天碰到我家以前老邻居,他爷爷以前是皇宫里的御厨,据他爷爷说呐,这酸菜火锅最好配上海参,涮着吃,那才滋补呐。你想呐。那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那么多大美人小美女,皇帝也忙不过来呐。全靠这个滋补身子。”鬼子信誓旦旦,满脸真诚。   “切!”我怎么瞧鬼子怎么感觉一付脑残相,“你是说,皇帝天天就着酸菜涮海参?!”   “想吃海参就点嘛!今天我坐庄买单。想宰我一刀狠的,也不用绕这么大一圈子吧”半仙意味深长地瞅着鬼子,“你小子和我玩心眼,还嫩着呐。”   “服务员!”半仙打了个指响,“海参有没有?”   “先生,今天有新到的辽参。”领班说着赶紧递上菜排。   “成。我看,也别涮着吃了,糟蹋了好东西。干烧辽参,四例。”半仙看也没看领班手中的菜排,随口说道。   “嘿嘿,嘿嘿,给我来两例。最近亏的厉害,好好补补。”鬼子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今儿来的早,刚进包房,领班就给我介绍了,今天新来的辽参,大补呐”。鬼子一边说着,色迷迷的眼睛边在领班高耸的胸脯和旗袍开叉很高露出的大腿上扫来扫去。   “好的,五例——干烧辽参。”领班唱了遍菜单,退出了房间。   “辽参可是海参中的极品。就好像普通人和得道高僧的境界差别。”鬼子不甘寂寞地念叨着。   “你呀,要当和尚也是一花和尚。奸懒馋滑,怎么也不会是得道高僧。”我说。   “吃那么多辽参,当心精虫上脑。买进假货,卖出真货,你就亏大了。”王半仙说。   “我说你们俩人呐,多说几句好听的,又不花钱。嘴下积德呐。”鬼子说,“对了,今儿收了个新奇玩艺儿,干这行都十多年了,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绝对是一另类。大胜,半仙,您二位替我好好参详参详。”   鬼子关好门包房门,从随身带的提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盖,拿出里面用红绸包裹的物件,摊在桌子上,鬼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红绸,里面赫然是一方古砚。   古砚长约15CM,宽约10.5CM,高约5CM,与普通砚台相比,显得略大,且砚台下座明显很厚。砚盖刻有金婵落叶,荷花莲藕。显得古朴、庄重。   围绕古砚一圈镶着厚厚的一层金边,由于年代久远,黄金色泽并不鲜明,金边镂空成鱼网纹状,古砚的两侧则饰有八宝琉璃,并各雕琢出一只眼睛的图案,而这两只雕琢的琉璃眼又呈左右颠倒状。眼睛的正中间则是一颗猫眼石。在包房吊灯光照下,镶着黄金、琉璃和宝石的古砚,流光溢彩。   我捧起古砚上下前后仔细看了一遍,再瞅瞅鬼子。一脸的疑惑,“你多少钱收的?”   鬼子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千?”   “嗯哪!”   “切,小刀子够狠的!”   “说正经的,这倒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只能推测这是个前清的物件,来历就说不清了。往砚台上镶这些黄金、宝石了。我还是头一次碰到。不会是那些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吧。”鬼子说。   “从金子氧化的程度来看,不像是古墓里的东西。可这方古砚竟没有任何字号、标记,真的很奇怪。或者,工匠的标记,或者作坊的标记,或者这方古砚主人的标记。什么标记都没有,更像是,一个特别订做的东西。”我说。   “订做一个砚台,用来送礼的?观赏品?都不像!”鬼子说。   “不对,不对。古代拥有砚台的,或是达官显贵,或是读书人。不守,这两类人中,读书人自诩清高,不会在砚台上镶这些东西,再说,真正的读书人也没那个财力。受中国传统文化影响,即使乡下土财主,也不会把砚台镶成这个样子。”我分析道。   “这方古砚是一方清朝端砚。说起砚台的收藏,有‘四大名砚’之说,端砚、歙砚、洮河砚、澄泥砚,其中以端砚为诸砚之首。在明末清初,端砚最受青睐。这个时期,也就是清朝刚刚入关不久。”   “所以,我猜测,这方古砚是满清显贵们所造。不过是附庸风雅,装饰厅堂用的。结果镶了一大堆黄金、琉璃、宝石,把高雅的东西弄俗了。”我说。   “有道理,有道理。”鬼子听的频频点头。   “半仙,你有何高见。”见平时滔滔不绝的王半仙,一直深思着不说话,我主动问他。   王半仙早已陷入深思,听我问他,不紧不慢地点上一支烟,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吐出一口烟雾,才慢慢地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方古砚可能是传说中的‘八宝琉璃镶金砚’。传说,此砚很邪!得到此砚的人,会有杀身之祸、血光之灾!”   “天呐,半仙,你老人家可别吓唬我。”鬼子说。   “刚才,大胜说,这方古砚没有任何标记。让我想起早些年,坊间的一个传闻。说是前清皇帝那儿有一方古砚,镶金铺玉,摆在龙案上,却从来不用。可一朝老皇帝驾崩,新皇帝即位,所有的物件都要统一换新的,唯独这方古砚不换。民国时,满清皇帝退位。八宝琉璃镶金砚’流落民间。据说,这方砚台邪的很,是不详之物。到哪哪就会掀起腥风血雨。因此,这方‘八宝琉璃镶金砚’还有一个别名,叫做‘阎王贴’!”   “意思就是拿到了这方砚台,也就收到了阎罗王的请帖!”   “当、当、当”包房外有人敲门。   “哎哟!”鬼子惊叫一声,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先生,您的干烧辽参好了。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服务员甜美的声音。   “哎呀我的妈呐。吓了我一跳。王半仙呐王半仙。人吓人吓死人呐。”鬼子赶忙收拾起古砚,打开包房的门。   “各位先生好,这是本店隆重推出的新品,干烧辽参。”领班指挥着服务员摆上了精致的餐盘、刀叉,掀开盖碗。热气腾腾的蒸汽中,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   “好,请各位先生慢用。”领班说完,留下服务员,自个儿先退了出去。   “好了,你也都出去吧。不叫你不用进来。”我对留下的服务员摆了摆手。   这种档次的酒店,即使你不让服务员在屋里,她也会站在包房门口,随时听从上帝的召唤。我示意鬼子把门关好。   “半仙,刚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慢慢品着辽参。   “我也是道听途说”半仙说,“你们也知道,野史这东西,都是越传越神。”   “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古物这东西,里面都有着说不清的渊源。鬼神、幻术、奇门遁甲之说,也不是目前科学能够解释得了的。”   “鬼子,你没发现今儿你收的这个砚台有些古怪?!”王半仙消灭了自己那例干烧辽参,对鬼子说。   “……”鬼子嘴里塞满了东西,正有滋有味地嚼着,眼睛茫然地望着半仙。   “3千块钱!!!那上面的镶的黄金就不止3千块。更别提猫眼石了。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半仙说。“我猜测有二种可能。第一,卖给你货的这个人是外行+SB。糊涂虫。把黄金当黄铜卖了。”   “第二,就是这个人正在被追杀。只是把八定琉璃镶金砚暂存在你这儿。等躲过了风头,再回来取。”半仙又点起一支烟,脸色凝重地说道。   “我看第二种可能性大,鬼子,你要当心了。”我说。   “胜哥,今儿晚我就搬到你那住去。”   “半仙,照你这么说,这个什么‘八宝琉璃镶金砚’应该关系着什么秘密,才会这么被人看重。”我说。   “秘密?秘密,秘密……”王半仙喃喃地自言自语着,手里捧着那方八宝琉璃镶金砚,细细地端详着,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忽然,王半仙将两只手分别放在了砚台两侧的琉璃上,摸索了好一会后,两个大姆指按在了两只琉璃眼中的猫眼石上,双手不断地向下用力……   “别介,半仙,您可手下留情呐……”鬼子惊叫起来,就要出手阻拦。   突然,“当啷”一声脆响,像是瓷瓶打碎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   随着王半仙双手按下,古砚厚厚密封的下方,弹出了一个夹层锦盒……   (第二节:意外的半张藏宝图)   ☆、第一章 第二节 意外的半张宝藏   弹出的锦盒中,端放着一方折叠工整的卷笺。   鬼子猴急的伸手就要去拿。   “小心!”我赶忙伸出筷子,挡在盒子入口。   忽听“当”的一声,伸进盒内的筷子前端,已被刀刃齐刷刷的削断。   “鬼子,亏你还自诩老江湖,连‘密匣之内,必有机关’的谚语都不记得了。要不是这双筷子,你那双猴爪子,早就剁下来了。”我一边数落着鬼子,一边用断了半截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夹出卷笺。   半仙仔细瞧了瞧半截筷子的切口,“看样子,应该是用西域玄铁打造的风刃。早先听说这风刃细如发丝,切金断玉,今儿还头一回见识。一定是事先在盒子里用机簧固定好,打开盒子便触动了机关,盒盖复位,机簧带动风刃也复位。再开的时候,还是要小心。”   “一定是什么宝贝。说不准,就是一张藏宝图。”鬼子擦着冷汗,仍是迫不急待伸手去拿卷笺。   “当心有毒!”我赶忙用半截筷子戳住鬼子的手,心急之下,半截茬口戳进肉里。疼得鬼子呲牙咧嘴地叫唤。   我换了一双筷子,夹起碟子里的生鲜姜片,从卷笺上仔细抹了一遍,然后查看一下姜片的颜色。“没事,虚惊一场。”   “生姜性味辛温。如果这卷笺涂抹了毒药,姜片就会变成粉红色。”我用筷子夹起姜片,让鬼子看了看,“没什么变化,应该没事。”   鬼子这才如获至宝地伸手拿过卷笺,小心翼翼地摊在桌子上。   卷笺是一张老旧的羊皮纸,最上面靠右写着二个看不懂的字。图中画满了山脉、河流、古代的关隘、森林、草原,又有虚线勾画出不同的区域,区域中间也是认不得的字体。   “藏宝图!!!”鬼子兴奋地压低了声音,眼睛忙朝包房的门口瞅了瞅。   “看样子,应该是一幅藏宝图。可惜,只是半张。”我指着图右侧明显撕裂时留下的不规则齿痕。   “半张也是宝贝。真是意外之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半仙举起酒杯。   三个人酒杯碰到一起,一饮而尽。   “不过,未必只是财气!鬼子,你忘了刚才半仙说的话了?”我说。   “说什么?……阎王贴!!!……拿到古砚的人,就会有血光之灾!!!”鬼子不寒而栗,连眼神都明显呆滞了。   “也就是说,拿到古砚的人,就是拿到了藏宝图,就会被人追杀!”我感觉后背凉嗖嗖的。“刚才,半仙的推测是对的。卖给你古砚的人,一定是被人追杀的走投无路了。只是暂时把砚台暂放你这儿。也许他并不知道其中藏宝图的秘密。但他一定会回来取砚台。到时,就不是拿钱买回去那么简单了!”   “鬼子,以后要小心了!不只是鬼子,大胜,包括你我都要小心!我想,他们不会放过见到这砚台的人,更别提我们知道其中的秘密!”王半仙少见的严肃。   我和鬼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长时间,三个人里谁也没说话。包房里气氛越发沉闷、压抑。   “呵呵……”鬼子轻声的笑了起来。“管他呐!富贵险中求。如果真象半仙说的那么凶险,我们即使把这藏宝图交出去,人家也不会放过我们。至少也会剜了我们的眼睛、割了我们的舌头。担心那么多干嘛?!不如,我们一起去寻宝呐!!!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靠我自己,还没看到藏宝图,手指头都削下来了。宝藏,我们一起去找。找到了,大家这辈子就风花雪月、灯红酒绿、衣食无忧了……再说,除了你们,我也实在不相信别人。”   “对,既来之,则安之。鬼子说的对。”我说,“我们还是研究一下藏宝图吧。”   “这些字都不认识,写的什么呀?密码?暗语?”鬼子说。   “好像是蒙古字。”我说。   “不是蒙古字。是满族字!”王半仙说。   “半仙,你懂满语。平时没听你说过呐。”鬼子说。   “我也不懂。”半仙说,“不过,我记得有句顺口溜,是用来形容蒙古语文字和满族文字的区别”。   “中间一根棍儿,两边起毛刺儿,上下一纽劲儿,就是蒙古字儿;中间一根棍儿,两边全是刺儿,加上圈和点儿,就是满族字儿。”   “你们瞧瞧这图上的字,是不是都‘中间一根棍儿,两边全是刺儿,还有圈和点儿’。”   “你这一说,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我拿那些字对比着半仙的顺口溜。   “半仙,感情你也不认得这些字什么意思。这可怎么办呐?!”鬼子说。   “我们可以把字照着描下来,分别找懂满语的不同的人来认。再组合到一起就成了。”我说。   王半仙摇了摇头,“有一年,我去沈阳故宫旅游,导游就是土生土长的满族人,连她都不会讲满语,更不懂满语。”   “据说,现在懂满语的,除了那些研究满族历史的专家学者,现在民间会说满语的人不到100人,精通的不到50人,而且都是七十多岁往上的,满语现在几乎就是‘天书’。”   “当年,满清统一天下,本来就满汉语言共用。清朝末年,满清已经被汉族同化的差不多了,八旗子弟也早已荒废、堕落,认识字的就不多了。到了民国,满清皇帝退位,为了避免被汉人迫害,满族人把姓都改了,更不敢说满语。文革时,有人把满语说成是”黑话“或”落后语言“,甚至有人还把听不懂汉语、不会说汉语、只会说本民族语的满族人说成是”黑五类“。满族人根本不敢讲本民族语言。最终使满族人逐渐放弃了满语,改用汉语。现在要找懂满语的人,谈何容易。”   “好在我收藏了一本‘满汉通译’,相当于一本‘满汉字典’,据说是光绪年间一个落破秀才编撰的,是蝇头小楷的手抄本。就放在我的松涛轩。”   “走,今儿晚上我们就到你那儿,把这‘天书’给破译出来。”鬼子说。   “好,反正今儿晚上谁也睡不觉了,走吧。”   半仙到前台结了账。三个人叫辆出租车直奔潘家园。   半仙的松涛轩在潘家园古玩市场的正中位置。晚上10点多钟的潘家园,早已没有了白天的喧嚣热闹景象,似换下华丽戏装的演员。冷冷清清的街上,路灯发生惨淡的光,秋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偶尔窜出条野猫,更是凭添了一种惊悚的感觉。   我和鬼子、半仙,怀着几许兴奋、几许担心、几许期待、几许惊恐,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复杂心情,迈进了松涛轩的大门。   “嗨,半仙,你店里那个小姑娘呐?我说胜哥,你是没见过,那小姑娘那叫一个好身段。半仙,让你藏到哪去了?”鬼子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说。   “呵呵,都几点了,人家早就下班了。鬼子,你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早晚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改明儿,我雇个大妈来,省得你天天来我这勾搭良家妇女。”王半仙说着,搬过一付梯子,靠在一面墙地书柜上。“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鬼子,你替我上去取吧。”   “还是我来吧。鬼子今儿没少喝。”我说完,顺着梯子往上爬。   “最高的一排,中间位置,对,对,有一本《中国年鉴史》,对,就这本。”王半仙在下面指挥着说。   我捧着几个砖头厚的年鉴史爬下梯子,打开封面一瞧,2008年出版。   “靠,半仙,你……”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半仙接过我手中厚厚的《中国年鉴史》,掀开一半,中间露出一本古旧的线装书。   原来,半仙把厚厚的《中国年鉴史》中间挖空,旁边再用胶带封好,再将他视若珍宝的孤本藏在其中。移花接木,够隐蔽的。王半仙若是不说,任凭谁去找,也难于上青天。   王半仙拿过藏宝图、翻开“满汉通译”,静静地坐在那里对照查看。   估计今晚不要睡了。我找出了半仙的茶具,烧水,沏茶。   鬼子则顺着梯子,爬上爬下,专找厚厚的书翻腾。   “我说鬼子,你就别掂记半仙那几个孤本了。像半仙这么精的人,会把命根子重要的东西,藏在一个地方吗?!你就是把这屋里面的厚书都翻遍了也找不到另外几本滴。”我说。“你就消停消停吧,别折腾了。”   听了我的话,鬼子和我对坐在红木椅上,品着茶,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说着话。半仙则聚精会神地翻看宝图和“满汉通译”,不时地用笔记着什么。   过了大约三个多小时,坐我对面的鬼子已响起了隆隆的鼾声,我也昏昏欲睡。   “醒醒,醒醒了。”半仙推了推我和鬼子,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终于搞清楚了。”   “真的是藏宝图?!”我和鬼子异口同声的问。   “哈哈哈,中了头彩!!!我可以确定,就是满清的藏宝图!!!”王半仙说。   ☆、第一章 第一章第三节 藏宝图中蛛丝马迹的密秘   感谢各位书友的厚爱,新书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的源泉。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求指正。多谢!多谢!   “真的?”鬼子惊喜地问。   “半仙你再说一遍。”我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心里早就有感觉、有准备。可当半仙确认这半张羊皮纸就是藏宝图时,我和鬼子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   王半仙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我可以肯定,是满清当年埋藏在关外的藏宝图!虽然只有半张。”   “来,看看我破译的成果。”半仙把图平摊在桌子上,图的边角用镇纸压好。又拿过自己做了标记几张纸以对照了一下。   “你们看,这里的两个字。”半仙用手指着图中上方靠右的两个字。   “这两个字,满语是‘图’、‘宝’两个字。按古代人从右向左书写的习惯顺序,就应该念‘宝图’。我猜测,另一半藏宝图上方,写的应该是‘大、清、藏’三个字,加在一起就是‘大清藏宝图’。”   “再来看图里面写的字。”半仙的指接着指向图内的小字和图画。我和鬼子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半仙手指指的地方,就像看见了传说中点石成金的金手指一般。   “这道关隘上写的字是‘山海关’。关隘靠近左边的小字写的是‘第十峰’。”   “什么意思呐?”鬼子问。   “不知道。”半仙干脆地回答,“这些细节,短时间内,我也不能参详透。留着以后再慢慢研究吧!”   “下面这个城,写的是‘盛京’,也就是现在的沈阳。这些弯曲的线条,应该指的是河流,但图中并没有明确标记河流的名字。”   “这些石头,是指山脉。图里面画的树,是指树林或是森林。”鬼子接着说,“这棵树还画歪了,树画的比别的树大,树枝还偏斜。”   “这些虚线,应该是代表地界区域,虚线内的字分别是‘建州’、‘叶赫’、‘哈达’、‘乌拉’、‘辉发’、‘野人’。应该是分指满清入关前女真各部。也就是建州女真、叶赫女真、哈达女真、乌拉女真、辉发女真和野人女真各部落。”   在今天俄罗斯远东库页岛一带的女真人被称为‘东海女真’,就是图中说的野人女真。在他们西边的女真人自然也就成了海西女真。叶赫部,因居地接近明镇北关,所以又称北关女真,大约在辽宁省辽源市一带。辉发女真,以居辉发河得名,原居萨哈连乌拉,就是现在的松花江下游地区。哈达部,满语写作Hada,意思是山峰。这个部落活动地区,大约在今天的辽宁省开原市一带。建州女真以及所属的浑河等部,在今天的辽宁省抚顺市一带。抚顺市的新宾县的赫图阿拉城,就是满清所说的‘龙兴之地’。后来,建州女真的势力大力扩展,东至鸭绿江,西抵抚顺市,南有辽宁县桓仁县境,北达图们江的区域,都是建州女真的地盘。   “这幅图的比例不太对呀!我记得野人女真好像是在黑龙江,靠近前苏联的地界。这图里的地方太大,有的地方太小。不成比例。”我说。   “毕竟是古代人,科技还不发达。地图不精准,也属正常。”半仙说,“据记载,明朝时,从贝加尔湖沿岸,外兴安岭,黑龙江流域以及库页岛,今天俄罗斯的远东滨海地区都是女真人的地方。这么大地方,能在这半张图里描绘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说的也是。可这里也没有标记出宝藏在哪呀?!”鬼子瞅着图,一脸的忧郁。   “的确,图中除了关隘、城镇、山脉、河流,没有标记宝藏埋藏在哪个地方。”难道说,在另半张图上?那么,这半张藏宝图,画了这么多东西,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故弄玄虚?我也纳闷起来。   “不是故弄玄虚。我猜测,这半张图是‘藏宝’和‘藏兵’两者兼而有之。”半仙说,“传说,清兵入关后,满清显贵中大多数人在大肆抢掠后,认为可以退兵了。把抢夺来的珍宝送回关内,安心享乐。当时的摄政王多尔衮提出进兵中原。私下里却偷偷营建宝库。并将抢掠来的宝藏秘密运往关外,以备一旦中原战败,或者几世后如果满清被汉人驱逐出中原,八旗子弟仍能此宝藏东山再起,再度问鼎中原。毕竟,当时的满朝,那时还叫后金,和汉人相比,在人数上的相差太多。”   “多尔衮还比较明智。自古以来,外夷统治中原都没有长久的。元朝是这样,清朝也是这样。”我说。   “从这半张图来看,有宝藏的蛛丝马迹,也有兵力分布,关外战略部署的意味。”半仙说。   “可惜。年代久远,这些区域地界早已经模糊了,今非昔比了。”我说。   “如今,我们手中只有半张藏宝图。只能两步同时走。寻找另一半藏宝图,同时,做好准备,我们去关外寻找宝藏。”半仙说。   “半仙,你说,从满族入关到现在,几百年了,经历了那么多年战争,现在又到处都是城市开发,关外的煤矿、铁矿到处都是,那些宝藏还在吗?”鬼子担心地问道。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深有同感。   现代社会不同于古代,即使在清朝,也是地广人稀,特别是关外,满清也就是当时后金还相当于奴隶社会,当时的野人女真还处于半个刀耕火种时代,大片肥沃的黑土地,根本没有人开垦。即使清兵入关后,也禁止汉人进入关内。直到民国时期,大汉的汉人才涌入关内。而现在的东北和全国一样,大规模的基建项目开工,城市化的进程加快,据说有着煤都之称的抚顺三分之一的城市下面挖煤都挖空了。   在西安,有人戏称,农民在自家后院随意挖几锹,都会挖出个古玩来。什么建筑工业挖出唐朝古董、建个车库挖出西汉贵族古墓等等新闻,经常见诸报端。可这么多年,真就没听说在满清的故里、龙兴之地,挖出过什么稀罕物,至于宝藏,连影儿也听到过支言片语。   在清代以前,关外基本上属于蛮荒之地,听戏文里就知道,只有发配的犯人才往关外送,清朝时最著名的流放地是宁古塔,戏文里经常是动不动就发配犯人流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宁古塔就在现在的黑龙江省宁安县。即使没法和被称为世界四大文明古都之一的西安比,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挖出个什么象样的墓。过到关外农村的鬼子,也就是从深沟沟里用几管普通的钢笔诳了几个满清时的簪花之类的物件。   记得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具体哪一年记不太清了,听邻居说,河对面挖出了古墓,有多少多少黄金白银,传地神乎其神的。那时也没啥特让人激动的事,赶老远跑去,远远的就见看热闹的人山人海,黑压压地,后来挤进去瞧瞧,什么也没有,据先前来的人说,也就几枚铜钱。九十年代,听说盖楼房挖出了辽国肖太后的墓,金玉宝贝如何如何,据一个正好路过的掘金校尉说,那都是蒙人的,顶多一个土财主的坟。   诺大的宝藏,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飘散了?!   也许,宝藏越是这样虚无飘渺,越是神秘、诱人。   “据说,关外的这些宝藏,成立满州国时,溥仪曾动过起出宝藏的念头,没有找到。日本人找过,还专门成立了一个什么别动队。军阀找过,当时的东北王张作霖动用了一个军找了整整半年,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据说,现在在关外寻找宝藏的还大有人在。光我听说的,就成满清遗少显贵的后裔、国外的探险队,还有像你我这样的民间寻宝人。听说,国家相关部门也在过问。”   “看来,我们的对手够多的。”我说。   “自古以来,寻宝的路,都是一条血腥的路。多少人迷失在寻找宝藏的路上,这也是一条不归路。”半仙说着,叹了口气。   鬼子搓了搓手,又仔细看了一遍藏宝图。“我也听说过,满清入关以后,抢掠的珍宝都埋在关外。可就是没有半仙讲的这么详细,这么生动。我说,半仙,你真像是从大清王朝穿越到二十一世纪来的。”   “呵呵,鬼子,你说对了。半仙就是当年摄政王多尔衮穿越来的,宝藏就是他埋的。”我调侃道。“半仙现在就引着我们去寻宝,起出宝藏以后,半仙再召集八旗神兵鬼将,一统天下,千秋万代。再封我俩个将军当当。”   “切,胜哥。你的标准太低,怎么也得裂土封王呐,我就封槐亲王,你就封胜亲王。三妻四妾,荣华宝贵……”   “好了,你就别YY了。半仙,满清入关时抢的宝藏埋在关外某处?!如果是真的,那宝藏有多少?值多少钱呐?”我问道。   “不,不是一处宝藏。据说,关外埋藏着满清的四大宝藏。基本上,相当于当年大半个中国财富!根本无法估量!”半仙说。   ☆、第一章 第四节 满清关外宝藏的传说   感谢各位书友的厚爱,新书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的源泉。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求指正。多谢!多谢!   “四大宝藏?”我和鬼子惊呼起来。   “怎么会有四个宝藏?不是从关内抢掠来的吗?难道抢了四次?”鬼子说。   “无知啊!”我鄙视地瞅了鬼子一眼,“就算再无知,也不可能抢了四次,还是让半仙慢慢道来吧”“呵呵呵”半仙也笑出了声。“我也是道听途说。”   “传说满清在关外一共有四大宝藏。关于这四大宝藏,有说分开埋在四个不同的地方,有说埋在同一个地方。至于宝藏的值多少钱,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说富可敌国也未尝不可。”   “第一大宝藏,是努尔哈赤宝藏,就是在入关前抢掠的宝藏。”   “入关前,努尔哈赤率领骁勇善战的八旗军东征西讨,先后平定了乌拉、叶赫女真各部,又出兵蒙古,征服朝鲜,数十次劫掠中原。早在入关前,满清就积攒下了数以千万计的黄金、白银和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努尔哈赤把这批巨大的宝藏密藏在某处,有人说就在龙脉之下。”   “关于努尔哈赤宝藏,野史曾记载埋藏在赫图阿拉老城的汗王井里。当年,努尔哈赤被袁崇焕的大炮炸伤后,回到汗宫就归天了。大妃阿巴亥殉葬。皇太极听说努尔哈赤宝藏就在汗王井内,就找来心腹秘密挖掘宝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皇太极将罕王宫里里外外都换上了自己的心腹家将,将自己的亲信腰间绑上绳索,顺进汗王井里面。可是,先后放下了三批亲信,却无声无息,连绳子都不知什么原因断掉了。望着黑沉沉的汗王井,连他手下的巴图鲁勇士都不敢再下去。皇太极干脆命人直接挖掘,谁知刚刚挖了不到一个时辰,突然刮风了一阵阴风,井里涌出了黑烟一样的浓雾。已经死去的老汗王突然出现,痛斥皇太极见财起义,贪图享乐,说此宝藏是女真一族之根本,护佑龙脉,未来将保后金国国运昌隆,千秋万代。皇太极受惊晕厥。从此,不再提宝藏的事。”   半仙拿起茶杯喝了口有些凉的茶水。   “当年,满清铁骑在关外的确叱咤风云。我记得看过一本史料,说清兵入关前,就曾三度包围京师,造成‘己巳之变’,清军最深曾攻入济南。满洲军先后掳走汉人90多万,其中包括明朝德王朱由枢,掠夺财帛牲口无数。这宝藏传说可信度很大。”我边给半仙茶杯里续水边说。   半仙点了点头,接着说。   “第二大宝藏,入关宝藏,就是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击败李自成,打进北京城后抢掠来的宝藏。”   “清兵攻进北京后,纵兵抢掠,从皇宫、民间抢掠的金银珠宝玉器宝藏堆成了山。当时,很多亲王、八旗旗主及满清显贵,纷纷主张将抢掠的财宝送回关内,安心享乐。其实,这也是他们的惯性思维,每年八旗兵都会对明朝抢掠一番,抢完就走。”   “摄政王多尔衮力排众议,奏请六岁的清顺治帝(清世祖)爱新觉罗福临迁都京师。同年九月,顺治帝从盛京迁都京师,举行登基大典。同时,多尔衮督兵八旗军和吴三桂,继续进攻李自成、南明政权。”   “当时,多尔衮意识到满族人太少,占领整个中原无异于蛇吞象。于是,一面施行圈地、剃发和屠城高压的措施,一面私下安排心腹手下,秘密在关外营建宝库,以防日后一旦战败、被汉人驱逐,留做后世八旗子弟再次东山再起之用。这笔数额巨大的宝藏,被秘密运往关外。”   “一提满清关外宝藏,大家想到的就是这段。”鬼子说。“第三第四宝藏呐,还真就没听过。”   “第三大宝藏,李自成宝藏。”   “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率领农民军攻入京师,明崇祯帝在煤山上吊死。李自成大肆搜刮财物,甚至刑讯拷问明朝大臣、勒索商人、抢夺平民财物,人心大失。当李自成被清兵所败,退出京城的时候,将前明朝的国库掠夺一空,和抢掠来的金银财宝一起运出京都,意图日后东山再起。史料记载,其部将野拂用了九艘大船来转移宝藏。清兵击溃李自成后,也将其宝藏运往了关外。”   “野史传,野拂在临死前,将宝藏分散埋藏在了天门山上。数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去寻宝,都空手而回。在湖南莽山,上百年来,一直流传着李自成带着”九驴十八担“的金银珠宝藏到莽山。”   半仙按灭快燃到烟蒂的烟头,随手又拿起一支烟来,鬼子连忙点上火。顺手甩给我一支。   半仙深吸了一口烟,说道。   “第四大宝藏,张献忠宝藏。”   “张献忠起事后,和李自成同在一个农民军队伍。后来,张献忠与李自成分裂,李自成称”闯王“,张献忠自称”八大王“。李自成进攻黄河流域,他则进攻长江流域。李自成攻入京城,他则占领了四川。”   半仙说着,拿出了一本破旧的线装书,这是清朝刘景伯的《蜀龟鉴》,上面记载,张献忠从各州郡的富商大贾处掠取的钱财,少则数千两黄金,多则上万,拿到钱后还会杀人灭口。同时,他还对抢掠所得财产进行严格的控制,立下规矩:部下若私藏金银一两,斩全家;藏十两,本人剥皮,斩全家。如此一来,整个四川之财尽归张献忠一人。   “据史书记载,他曾在成都举办斗宝大会,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富有:24间屋子摆满奇珍异宝、金锭银锭,令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   有历史学家粗略估算了一下,张献忠至少拥有千万两白银。按明末一两白银折合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300元人民币计算,在那个年代,他拥有相当于现在30亿人民币的财富。   1646年,清朝肃亲王豪格同吴三桂率清军由陕南入川,攻打张献忠。同年11月,张献忠部被清军包围。张献忠匆忙出城迎战,被清将雅布兰射死在凤凰山(今四川南溪县北)。   至今,四川还流传着“石牛对石鼓,银子万万五。有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的歌谣,都认为这是大西王张献忠埋藏宝藏的地方。石牛和石鼓,是宝藏入口处的标记。   “大西王的宝藏,估计也被清军运往关外了。”鬼子说。   “聪明!”我冲鬼子竖了根大拇指。“李自成也好,张献忠也罢,兵败如山倒,被八旗军一路追杀,根本带不上诺大的宝藏,民间传说也就是戏说,他们抢掠的财宝,最终都到了满清的手里。”   “乖乖,这些宝藏都让满清收了去,埋藏起来,那真的是世界上最大的宝藏,其价值根本没法估计。”鬼子说。“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了,让人挖去了多少。”   “几百年前,满清皇帝就颁布了‘禁令’——‘不许汉人入足辽东’。从民国到现在,寻宝的人多,明的暗的都有,可没听说过谁曾找到过宝藏。”我说。   “不许汉人入足辽东”半仙说,“欲盖弥彰!表面上说是要保护大清龙脉,可关于宝藏的传闻和猜想,不仅在皇宫,在江湖、在民间早流传了各种版本。”   想当年,清朝宫廷同历朝历代宫廷一样,为了能够成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兄弟相残、明枪暗箭、勾心斗角的事多了去了。顺治出家、雍正继位、慈禧垂帘、光绪之死……说起来,这口授密传的秘密宝藏,恐怕在哪就中断了,只留下了一个“八宝琉璃镶金砚”。即使一代代的满清皇帝,也只是知道老祖宗在关外给他们留了一个诺大的宝藏,而具体藏在什么地方,连他们也不知道。于是,以保护大清龙脉的幌子,颁布了“不许汉人入足辽东”的禁令,就怕汉人淘金、挖煤、开铁矿,把宝藏给挖出来。即使在民国期间,军阀混战,东北军阀孙殿英也只是盗掘了大家都知道的乾隆裕陵和慈禧东陵,其他在东北的大小军阀,明里暗里也没少动用军队,打着演习、剿匪的幌子到处挖掘,均一无所获。满州国时大清王朝的遗老遗少、日本人的关东军及其特务组织黑龙会、甚至前苏联都曾寻找过满清在关外埋藏的宝藏,特别是近些年出现了装备了高科技设备的国外的赏金猎人、国内的民间寻宝队,“八宝琉璃镶金砚”成了寻找宝藏的唯一线索,满清在关外的宝藏到底在哪呢?!   手表的指针已指向5点,我推开窗户,东方已经渐显鱼肚白。   一夜未眠。   “趁着天还没亮,我们大家都先睡一会。补补睡。养足了精神,我们要先去寻找另一半藏宝图。”王半仙打了个哈欠。   鬼子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突然,撕扯着嘶哑的喉咙,唱着“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宝藏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我的心了无牵挂……”   ☆、第二章 血腥的宝藏 引子:寒风吹过旷野,飘雪的傍晚显得更加阴森。几千个衣着破烂的民工站成十几列,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迷惑和惶恐,更多的则是茫然。围绕周围的是点燃的篝火,以及近五百名镶黄旗铁甲骑兵。队伍前面,身穿铁甲的将军模样的人,背着手踱来踱去,旁边摆起十余个大木箱。箱盖向外打开着,露出里面足色的银锞子,在篝火下闪着晕晕的微光。   “弟兄们,工程终于完工了。一会先吃饭。吃完饭就给大伙发这几年的工钱。各队的队长都点点自己队里的全不全,别少了谁的工钱。一会大伙吃过饭、领了银子,就可以上路了。”   在确认所有人都在场后,将军示意可以开饭了。   也许是因为诺大的工程干了几年终于完工了,难得晚餐上有连过年不曾吃过几口的酒肉,平时吃糠咽菜、面黄肌瘦有民工们,一边甩开腮帮子大嚼大喝,一边憧憬着揣着银子回家的念想。   半个时辰后,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民工突然跳了起来,七窍出血、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随即,惨叫声此起彼伏,旷野上,数千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惨叫,遍地是七窍流血的尸体,如修罗地狱。   雪停了。旷野寂静起来。八旗兵将尸体扔进旁边沿尚未冻结的湖中。   第二天凌晨,顺着一两道雪里的痕迹,八旗骑兵纵马追杀仅余的十几人,血溅旷野。数千民工,无一生还。   第三天,深夜,五百镶黄旗铁骑,熟睡中,遭到数十名身着黑衣的杀手突袭,全军覆没。帐蓬、军资付之一炬。   五天后,摄政王多尔衮在心腹的陪同下,走出密室的大门。密室内,是数十名黑衣杀手七窍流血的尸体。密室就此封存……   ☆、第二章 第一节 应验了的传说   感谢各位书友的厚爱,新书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的源泉。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求指正。多谢!多谢!   传说,有奇珍异宝的地方,都有凶猛的毒虫猛兽守护。而埋藏大量金银珠宝的地方,经由巫师、术士用符咒、巫蛊,融炼成的毒虫猛兽,更为凶猛、残忍、阴冷。更有用怨魂的魂魄驾驭毒虫,成为守护宝藏的千年死士!   每次兼职做摸金校尉这行当时,我都在鞋子上抹满了旱烟袋里的烟油,喝几两雄黄酒,再从买些硫磺粉带上。宿营时,就在周围撒一圈。这次也不例外,我把随身带的雄黄酒和硫磺粉,都撒在十几米的范围内。   鬼子把敦煌锨插进石隙里,试了试松紧尺度。   敦煌锨,据说是中国最早的摸金校尉兵器,早在汉武帝时,为了应对匈奴的战争,军饷不足就大封摸金校尉。但直到三国时的曹*,才做为一正式的官职,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等专门指挥盗掘冢墓的官职。所谓曹*所设官职,专司掘坟挖金。敦煌锨的样子像寺庙里武僧用的禅杖。不同的是,月牙形的一端是尖矛状,另一端见分晓是凹形,而且越往前端越薄,最前端薄的就像刀刃一样,中间的连杆内有机关,可以伸缩。拉出来,就是前刀后枪的兵器,缩起来,即可探墓、探地深浅,土质松软度,又可以进行挖掘。   鬼子用敦煌锨探明了石隙里是空的,应是一个石洞。半仙扭动机关,将脚下一个小佛像的脖子拧了二圈。一个石洞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忽然,一阵腥臭的风从洞里刮来,一条深青色的长着一双角的大蟒,从洞里探了出来。青蟒昂起头部,嗜血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我闪。不断吐出血红的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水桶般粗的蟒身上,厚厚的鳞片发出阴森森的暗光。   鬼子吓得瘫在地上发抖。半仙大声喊叫着,“起来,快起来呀……”我脚下一滑,竟从悬崖上跌落了下来……   “啊!”我惊叫一声,发现自己从沙发上跌到下来,躺在松涛轩的地上。   原来是南柯一梦。   鬼子没心没肺地鼾声如雷。半仙正使劲推着鬼子,“快起来呀,懒货,有正事要办呐!”   “大胜,做恶梦了?咋从沙发里滚到地上了。是不是梦到多尔衮了?”半仙一脸坏笑地说道。   “胜哥,做春梦了吧!古墓里殉葬的宫女漂亮吗?真想不到,胜哥还好这口。”醒来的鬼子,懒洋洋地躺在对面的沙发里,戏谑着我说。   “你以为谁都像你,精虫上脑。”我瞅着鬼子,睡眼惺忪,口水老长的样子就一阵恶寒。   想起刚才的梦,还心有余悸。才发现,贴身的T恤已被冷汗浸透了。   我不禁想起了半仙讲的那个关于八宝琉璃镶金砚的传说。   “砚台,又称阎王贴!”   “这方砚台,邪的很!”   “得到砚台的人,就会被人追杀,有血光之灾!”   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看手表,这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在半仙的松涛轩里,我们对付着吃过“早餐”。半仙复制了一付图。继续研究、推敲、参详藏宝图中的秘密。我和鬼子则去找昨天卖砚台的人,权当碰碰运气。   我和鬼子先来到他开的店里。砚台宝贝锁到箱子里。真版的藏宝图则藏在敦煌锨里面。   鬼子改装过的敦煌锨中间加了一个内空的小精钢密匣,任谁也猜不到粗使物件里面还能藏东西。   “防火防水防盗、防老虎,最安全!”鬼子显白着说。随手将敦煌锨扔在椅子旁边的杂物堆里。   “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随手扔那?!”我指着杂物堆说。   “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是安全!”鬼子满不在乎在说着,揭开墙上的一幅“牡丹图”,后面露出一个砌在墙里的密码箱,“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加在一起,不到三百块钱!”   “做这一行的,都精着呐!”我说。   “胜哥,你值钱的宝贝,不会藏在油箱里吧?!”   “NO!我藏在轮胎里面,还缴了交强险呐!”看见了鬼子藏宝的手法,想了想半仙藏那个孤本隐密,我没好气地说。   鬼子的店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半仙戏称这是前店后厂。   “老板,要出去呀?!”一个俊俏的丫头对鬼子说。   “这两天生意不错。玉丫头,好好干,卖的好,大爷回来打赏。”   鬼子见开介不着店。店里的生意都交给梁玉打理。   梁玉是鬼子店里的售货员,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鬼子拿她没辙,平时就咕她玉丫头。   “老板说话算数,胜哥做证,不许耍赖!”梁玉说。   “成,成,成!今晚上你胜哥请客,我做陪。好好犒劳一下我的玉丫头。”鬼子说。   “好你个鬼子,怎么拐到我这来了?!”我去无奈地说,“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说笑着,我们走出鬼子的店铺。   “碰碰运气吧!”鬼子说,“那天卖砚台的那厮,也许已经离开北京了。”   “这可不好说。”我分析道,“昨天他刚把货卖给你。今天肯定不会走!而且这方古砚藏着天大的密秘。他一定会回来用几倍的价钱赎砚台。不过,要等他回来,怕是我们就被动了!而且,我感觉他身上肯定还带着别的东西。他住的地方,应该在这附近不远,也不会太高档。”   “有道理。他的穿着打扮很普通。普通的扔在大街上你都认不出来。而且,又带着东西。星级宾馆他不会住,太惹眼;小杂店,他也不会住,鱼龙混杂,更不安全;最可能住类似的‘八天’、‘我家’、‘星期九’之类的连锁酒店。人多,热闹,反而更安全,更容易隐其形迹。”   鬼子也分析道,“好在我留了个心眼,复印了这厮的身份证。收货时,不怕他盗墓整来的。就怕的他从博物馆偷来的。一旦收了赃,肯定进局子。”   鬼子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端详了好半天,才嘟哝道,“这厮,姓吕,名宋。”   “肯定是假的……”   “唔。也不是没有可能呐……”鬼子立马进入郁闷中。   “昨天,这厮把古砚卖给我,就一直往东走了。我们就去东边查查看。”鬼子说。   出了潘家园,往东,有三、四家类似的连锁酒店。店面招牌很大,房间小,干净、整洁、卫生,同星级宾馆相比,除了房间面积小之处,别的一点不差,服务态度更是比星级宾馆热情、周到。因此,也格外受欢迎。即使在淡季,也几乎都是客满。   我和鬼子装做找朋友,挨家连锁酒店打听有没有吕宋这个人。   一连走了几家酒店,均没有查到吕宋这个人。   最前面,青年湖公园边上,还有一家酒店。规模不大,不过环境到挺清雅、幽静。鬼子一边和我聊天,一边纠结着,这厮是不是住这儿呢?这厮会不会用吕宋这名字登记住宿呐?   可我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和鬼子。是那种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冷血一样的眼睛。   回头看看,两边瞅瞅,又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人。   “怎么了,胜哥,看啥呐?看美女呐?养不养眼?”鬼子问。   “鬼子,我怎么总感觉好像有在跟踪我们!我总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我说。   “胜哥,你知道我胆小。你可别吓唬我。是不是昨晚半仙讲的故事唬着你了?!”鬼子说。   “当心!”我一把拽住刚走到路口的鬼子!   一辆旧卡车呼啸着从鬼子刚才站的地方急驶而过。若不是我刚才拽住他,这车就会从鬼子身上碾过去了。   “靠!!!你***怎么开车的!”鬼子愤愤地骂了一句,喃喃地念叨,“我这是绿灯,这丫是闯红灯。幸亏了胜哥,差一步就让这站碾死了!”   “不对呀!这条路根本不让走货车。”我说。   我和鬼子互相对看了一眼,一股凉意从心头升起。   本就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没成想,无意插柳柳成荫。青年湖旁边这家小旅店,还真有个叫“吕宋”的人住宿登记。   “你们的朋友真奇怪,指定要住楼道尽头把边的房间,房间走廊上还要窗户。”服务员说,“二楼,最里面,216就是。”   按照服务员指点,我们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类似这样把边的房间,谁也不愿意住。看来,这个吕宋是个谨慎的人。如果有危险要跑路,走廊尽头的距离可以最大限度地给他争取时间。走廊尽头的窗户,关键时候还可以逃生用,而且二楼还不算高。跳下去也不会伤筋动骨。   “当当当……”鬼子敲了敲门。   屋里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难道出去了?!”鬼子嘴里嘀咕着,顺手从贴身的衣兜里摸出一把万能钥匙。三下五除二,打开房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和鬼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人倒在血泊中,身上不下十几处刀伤。   房间里尽是搏斗的痕迹,翻到的椅子、打碎的杯子。物品散落的到处都是。   鬼子瞅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人,还瞪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睛,没有闭上。   “就是他,吕宋!”鬼子肯定地说道。   “伤不起呀,伤不起……”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大胜,你和鬼子赶快回来,鬼子的店里出事了。小玉被人杀死了!”电话里,传来半仙惊愤的声音。   “什么?!”我和鬼子震惊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顾不上细问半仙,赶紧拽着鬼子就往外跑。   刚刚走出房间,突然从对面楼梯上冲出几个警察。   “不许动!”几支黑漆漆的枪口指向我们。   我和鬼子慢慢地举起了双手。   八宝琉璃镶金砚、阎王贴、血光之灾……   看来,半仙说的传闻是真的……   一切,都在慢慢地应验着……   明天更新第二节牢狱之祸   ☆、第二章 第二节 牢狱之祸   感谢各位书友的厚爱,新书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的源泉。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求指正。多谢!多谢!   冰冷的栏杆、狭小的空间,仅有1。5米宽、3米长的拘留室,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类似医院检门诊查用的简易床,进出只有靠边的一个小门。而且还上了锁。两个警察虎视眈眈地瞪着我。   突然出现的警察,将我和鬼子直接按地上、铐上手铐,关进了拘留室。就在警察冲上来的前一刻,我在鬼子耳边轻不可闻地说了一句,“除了藏宝图,一切照实说。”   关进来后,我和鬼子就被分开关了起来。依照惯例,这是怕我们串供、订什么攻守同盟。   但我却一点不担心,本来就是冤枉的,可这其中的种种蹊跷事却让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万福的是,有半仙在外面,还没有把我们“一网打尽”。   别人我不敢放心,对半仙却一点说的没有。这老哥绝对不会为了私吞藏宝图,放着我和鬼子不管!绝对会把我们捞出去。更何况,我们根本就什么犯法的事没做。   “两位大哥,渴了,给杯水喝?”我摇了摇手上戴的手铐。   “就你事多!”高个子的警察没好气地说。   “我冤枉的!”   “谁刚进来,都说自己是冤枉的!”矮个子的警察递过来一纸杯水,狠狠瞪了我一眼。   算了。警察和罪犯,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现在是嫌疑犯,在他们眼睛里和罪犯没有什么区别。虽然我不是罪犯,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可这么大的案子,也难怪人家警察这么凶、这么生猛,谁让在凶杀现场抓到俺了呐!怨不得人家!也许为这事,人家这月奖金还泡汤了呐!这世道,买房子还贷款、孩子补课、瞻养老人、红白喜事、换季添衣,哪样不要钱呐?一个月的资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一旦没有了,日子就过得紧巴了。喝了几口水,感觉心里好了些,脑子也静了下来。我这是胡思乱想什么?!自己可能就要小命不保了,还担心人家资金多少?!也许把我和鬼子当罪犯枪毙了,人家会发更多的奖金呐!   捧着茶杯,我仔细想着,陷入了沉思。   见我没了动静,老老实实地坐那儿,两个警察仍然认真地瞅着我。好像我真是江洋大盗、职业杀手,戴着手铐,在一圈铁栅栏还上了锁的拘留室里,也能杀出来似的。   管他呐!记得鬼子说过,孔子曰,没进过局子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反正老子没杀人,我想着想着这两天事的前因后果,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估计是昨晚上熬夜了,这一觉睡的挺香。   拘留室没有窗户,一觉醒来,算了算时间,估计应该是晚上7点多钟了。这么长时间,估计也勘察完现场,快到审讯我了。   果然,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又进来几个警察。   “李队,回来了!”看着我的两个警察,热情地向为首的打着招呼。   “这家伙怎么样?!”为首的叫李队的警察问。   “这小子,一看就是惯犯,心挺大,刚才还睡了一觉。”高个子警察说。   “这混蛋!”李队刚喝了一口水。气得把茶杯往桌上一摔,“现在就审,小赵,做好记录。”李队根本没打算把我放出来,几个人围着我,就像看动物园栅栏里的猴儿。   “给支烟抽抽。”见他们又要瞪眼睛,我忙补充一句,“杀人不过头点地。更何况,我是冤枉的。”   李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高个子警察从手里的烟盒中抽出一支烟仍给我,又给我点上火,“一会看你怎么死!”   十块钱一盒的骄子,这烟还成。看来这警察也挺清廉的。   深吸了口烟,我需要平静一下,需要理清思路,否则,真不知道怎么死的!   “姓名?”   “张天胜。”   “职业?”   “出租车司机。”   “哪个出租公司的?”   “顺达出租车公司。”   “和你一起进来的人,叫什么?”   “鬼子。不,不,他叫李槐。我喜欢叫他绰号鬼子。”   “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发小。”   “你们和被害人的关系?”   “不认识!”   “不认识你们在凶杀现场?!老实交待,坦白从宽!为什么杀人?!”   “当我白痴啊!坦白从宽,牢底坐穿。都照实说了,没准你们也会为了藏宝图杀人灭口。”当然。心里想的,可不敢当他们面说出来。   我说,“我真是冤枉的。警察同志,您先别发火。您听我说。”   “我和鬼子,不,和李槐是发小。李槐在潘家园倒腾古玩。前儿收了一个砚台,是清朝时的物件,怕那东西来路不明,担心收了赃物,惹了官司,还复印了那个卖主的身份证,才知道他叫吕宋,就是死在旅店那个人。”   “做生意的,谁不想多赚几个,我和鬼子就想,这丫身上可能还有什么古玩,想再从他那收点回来。”   “从中午开始,我们从潘家园一路找旅店打听吕宋这个人,到青年湖这才知道他住这的旅店,上楼一看,他已经死了。我们刚想报警,一出门,你们就来了!”说完,我感觉心里轻松不少。   “哎呀,没看出来呀,你这谎话编的挺顺溜呀!”李队还是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冷的碜人。   “我说警察同志,我们真是被冤枉的。不相信?不相信你问问从潘家园到青年湖的旅店前台的服务员,我们一路走过来的,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再说,我们进房间时,吕宋就已经死了,地上的血都凝了。死亡时间法医就可以鉴定出来。再说,我和鬼子身上都没有溅上一滴血,做案的工具身上也没有哇?!”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下午除了睡觉就是想这些了,感觉这几年推理片、警匪片没白看。   “用不着你教我怎么查案!”李队板着脸问,“那个什么砚台在哪?!”   “应该在鬼子店里吧。人家的东西,也不知道值多少钱,我也不好多问!”我说。   李队他们几个没再问什么,就感觉自己讲的都是实话。也合情合理。   估计李队他们还要去审鬼子,明天还要去那些旅店确认我和鬼子是否真的来过了。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可想想鬼子店里出事了、小玉被杀,肯定是奔那个砚台来的,半仙是否会遭到厄运?!心里就堵得慌。   胡思乱想,这一宿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掰着手指头算算,我和鬼子被抓起来,已经是第三天了。目前来看,我们还是嫌疑犯。我和鬼子还分开关着。也不见半仙来探监。   不过,警察虽然没有放我们走的意思,态度倒是比以前好多了,手铐也不用戴了,时不时地还能蹭几支烟抽抽。平时里,我就和警察唠嗑,什么古玩鉴别真伪了、什么挖宝的传闻了、有谁谁谁在古墓里见到鬼吹灯了,权当打发日子。   一直熬到第五天中午,高个子警察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鬼子已经坐在那了。见了我,无奈地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李队把事情简单向我们说了说。   原来,那天李队他们接到报案,说在青年湖旁边的那家旅店有人被杀了,赶到现场,正好碰上我们从屋子里出来,逮捕了我和鬼子,又有人报案,潘家园发生了凶杀案,赶到现场,屋里面翻得底朝天,一个打工妹被杀,一刀割喉,明显是职业杀手。当天晚上,潘家园另一个叫松涛轩的店铺发生火灾,事后勘查,是有人故意纵火。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半仙也出事了!   “松涛轩的老板呐?他有没有出事?”鬼子急切地问。   “就是那个绰号叫‘半仙’的?!是你们朋友吧!”李队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面瘫。“他在外面喝酒,幸免于难。”   肯定是为了我和鬼子,在托关系、找门路。我和鬼子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对方眼中的那份感激和温暖。   “都怪我,警察同志,千不该、万不该,贪便宜赚钱,收了那什么劳什子古砚台,惹了这么一大堆事,给您添了麻烦。”鬼子一付痛心疾首的样子。   “就是这个砚台惹的祸!一天之内二起凶杀案、一起纵火案,你说的好运个砚台也没有找到,估计是让人抢走了。说起来,你们也是受害人!”   李队说,“请放心,我们会全力侦破这几个案子。以后,还会需要你们全力协助。”   “我们随叫随到。有什么需要,我们全力以赴。”我忙表态说。   我和鬼子千恩万谢地走出警察局大门。   几天没见太阳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空气都是自由的、清新的。   “胜哥,你看,半仙!”鬼子用手指着前面开心地向我说。   半仙就站在警察局门口对面的路上。阳光下的半仙显得更加精瘦、更憔悴。   眼眶一热,我和鬼子快步跑过去,同半仙一起,三个人紧紧地拥抱起来。往往在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朋友间的情谊才更显弥足珍贵。此时此刻,三个人间的情谊用什么语言表达都是苍白无力的。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走,先给两位兄弟接风洗尘。”半仙说。   我和鬼子也知道,这里不是说的地方。没有多说什么,一起上了半仙的车。   车刚刚开过两个路口,我心里又涌起那种不详的预感。回头从车后窗往外一看,两辆尼桑轿车,一左一右地追了上来……   ☆、第二章 第三节 血光之灾   感谢各位书友的厚爱,新书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的源泉。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求指正。多谢!多谢!   “半仙……”我说。   “知道,被跟上了!”半仙说着,狠踩离合,车速快速飙到100。   后面两辆尼桑也加快了速度,很快追上了半个车头的距离。   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尼桑车里戴黑墨镜那些人的脸。半仙的旧捷达像老牛一样边喘边横冲直撞,可怎么也摆脱不了后面的车。   早就劝半仙换辆车,可半仙整天念叨做人要低调,没成想,搁这耽误事了。   再往前过一个路口就能拐上二环了,光天化日之下,量他们也不敢咋地。   “快、快……”我对半仙喊着。   “半仙,快呀,快呀……”鬼子也大声喊着。   眼瞅就要冲到路口了,突然,从对面胡同里,猛地开出一辆面包车,车门打开,涌出几一群手拿西瓜刀的人。   半仙忙急踩刹车,同时,往右急打方向盘。捷达车冲进右边的一个胡同里。   “糟了!死胡同!”鬼子说,“这儿我熟,不能再往前开了,快倒回去!”   半仙左脚踩刹车,右手挂倒档,紧接着踩下离合,一系列动作手脚麻利地一气呵成。捷达车快速后退。   一辆尼桑已跟着拐进了胡同。由于刚刚拐进来,车速还没快起来。   半仙咬了咬牙,油门一轰到底,捷达车快速地倒退着冲向尼桑车。   “咣当”一声,捷达的车尾撞上了尼桑的车头。巨大的惯性撞得尼桑车前盖掀了起来,隐约看得见车前座鼓起两个白色的气囊,前挡风玻璃也溅上了一蓬鲜血……半仙的右脚仍然死死地踩着离合不放,捷达车顶着尼桑快速后退。这时,另一辆尼桑刚刚拐进胡同半个车头,就被前面的尼桑车尾撞上。惯性让尼桑车在原地转了大半个圈才停下来。   这时,从面包车里下来的拿西瓜刀的人,已经快冲到近前。   半仙脚踩刹车,换档,二档起步,紧踩离合,捷达车向我们来时的方向急驶。车后备厢传来几声“叮叮当当”刀砍在上面的声音。   回过头去,看着那几个拿着刀漫骂的人,我们长出了一口气。   “又跟上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半仙瞄了一眼后视镜。   我和鬼子从车后窗从后看,第二辆被撞的尼桑车,调过头,向我们追来。好在距离还较远。   捷达车转过两条街,路上的人、车开始多了起来。虽然没有甩掉尼桑,至少,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敢太过强追,只是不紧不慢地吊在后面。   半仙狠踩离合,怎奈这老爷车吭哧、吭哧直喘,眼看就要“趴窝”了。   “往右转,停在前面那个小区门口。”我说。   “你疯了?!在局子里关几天,关出毛病来了?!”鬼子抢白着我说。   “前几天,你喊我喝酒。当时,我正堵在二环,就近下来把我的出租车就停在这个小区门口了。”我说,“赶快,换我的车。”   这几年。私家车的发展速度特快,几乎每两户人家就有一家有车。北京限号以后,有些人家里竟有二台或三台私家轿车。随之而来的,停车就成了最大的问题。道路建设、停车场建设远远跟不上私家车增长的速度,特别是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建设大型停车场几乎就是天方夜谭。一般的地下停车位就要十几、二十几万,相当于一台普通车的价钱。许多人为了省钱、方便,就把车停在自家住宅小区门口或附近。   半仙把捷达车停在住宅小区门口,车刚刚停稳,我就远远的遥控打开出租车门锁。我们迅速下车,钻进出租车。   我快速发动,出租车拐进主干道。   “快开车,我的胜哥!”鬼子说。   “呵呵,正常速度才好。开快了,不是说明心里有鬼嘛?!”我说着,瞧了一眼后视镜,“还好,他们的车刚拐上这条路,没看见我们换车。”   一直到前面不远处转变的路口,尼桑才停在那个住宅小区门口,几个人从尼桑车里下来,围住了半仙的旧捷达,看来,没什么发现。一个人留在车旁边守着,其他几个人直接就晃进了住宅区里。   出租车转过前面两条街,开上了南二环。   “这下好了,至少现在安全了!”我长出了一口气。   “未必吧!”半仙指了指后面。   我疑惑地看了看后视镜,没有什么特别的,“没事呀?别疑神疑鬼的。”   “刚才在捷达车里,你们坐在后面没看见。我停车的时候,就注意几个人就在你的出租车边上。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在意。可你一启动出租车,那几个人就开摩托车跟了上来。”半仙说。   我这才注意到,平时在南二环上很少见的摩托车,紧跟我后面的竟有5、6台之多。   “看来,他们查到这台出租车是我的。这伙人真厉害。这么大的北京城,竟能查到我随便停的车停在哪,还守了不知道几天!能量真大呀!”我感慨地说。   “这还不容易。我要是黑客,侵入户籍电脑,就能查到你的资料。再查出你所在的出租车公司,再侵入出租车公司电脑,查你这台出租的GPS定位。找到你的车很容易。”鬼子说。   “呵呵,半仙呀半仙,真让你说中了。这八宝琉璃镶金砚还真是不详之物,打见到这物件以后,我们哥几个就灾祸不断。”我苦笑着说。   “嘘!……”半仙把手放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拿出手机,写上几个字,拿给我和鬼子看。   手机上写的字是:“当心车里有窃听器!”   当下,我心里立即明白了。半仙的思路果然敏锐。如果对方能轻易侵入公司电脑网络,利用GPS定位查到出租车的停放位置,那守着出租车的这几天,不装上窃听装置才怪呢!   我握着方向盘,自顾自地白话着。半仙和鬼子则在车里翻来翻去。果然。在车内的后视镜后面、后排的小音箱,发现了两上微型窃听装置。   我心里挺后怕的,幸亏刚才没说出“藏宝图”三个字。只是拿到了砚台,就被人追杀到现在,若是知道我们拿到了“藏宝图”,一定小命不保。   堵!   又堵了!!   堵的我的头都大了!!!   北京的路就这样,说不上哪堵车。望着前面排的长龙,只有按按喇叭发泄的份,一步也挪不动。   没办法,停下车。我没敢熄火,想着能找个空冲出去,躲过这一劫,其实,根本没用,二环上都是车,谁都一样,一动也不动不了。   忽然,感觉车内光线一暗。   后在的摩托车追了上来。把出租车前后左右围得紧紧的!靠近我的一个瘦小枯干的,敲了敲车窗户,示意我摇下车窗。   我装做不以为然瞧了瞧他瘦小枯干的样子,戴了摩托头盔,也瞧不出他长的啥样,就这货,还出来当小混混,一定是香港的古惑仔电影看多了,老子一拳头就能砸死你。   虽然心里暗骂,还是万般无奈地摇下车窗。突然,这瘦小枯干的竟掏出一只****,黑洞洞和枪口对准了我,还装了消音器。   “说,那个砚台在哪?!”瘦男人拉开头盔面罩,沙哑地声音对我说。   “哎呀,这拿个玩具枪吓唬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敢开枪咋地?!”大白天地,我真就不信他敢开枪。一会下不了二环,警察就把他抓起来。   “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你。杀了你们三个也没人知道。我会把你的车开走,不会影响交通,就不麻烦警察了!”瘦子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   “说,砚台在哪?!我可没什么耐心!”瘦子厉声喝到。   我左右看看,几辆摩托车把我的出租车围得死死的。别人顶多以为我们打打架、寻寻仇,以为这出租车司机宰客得罪人了。真要是把我们三人杀了,他们把车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抛尸。天呐,这可死的冤了。还谁都不知道。   “那个破砚台不是都让你们抢走了吗?!怎么还管我们要?!”鬼子说。   “大哥,我们都在警察局关了五天了!从五天前看见了那个破砚台,就放在店里了,然后我们就让警察逮起来了。现在,店也让你们砸了,卖货的都让你们杀了。砚台也让你们抢走了,连警察都说在店里什么都没找到。我们现在刚从警察局放出来,你又管我们要东西?!”我说。   “那个包里是什么?拿来?!”瘦子指着半仙说。   半仙接我们的时候,手里就拎个包。从捷达车换上我的出租车时间,包也没放下过。   瘦子刚说完,半仙座在副驾驶的车门马上被打开,半仙手里的包立刻被抢了过去。   “没有!”抢半仙包的人把包翻过来掉过去打了两遍,最后说,“没有!”   “开车!去潘家园店里!”瘦子把包挂在车把上说。   看来,这厮还是不死心!不过,砚台不是让他们抢走了吗?难道说,是李队和那些警察把砚台“黑”了?!   ☆、第二章 第四节 喋血潘家园   感谢各位书友的厚爱,新书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的源泉。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求指正。多谢!多谢!   路上的车流开始疏散了。   我缓缓地开着出租车,心里想着办法,后面是6辆摩托车,护卫一样紧紧跟着。   刚下二环,奔潘家园的是一条新翻修的马路。宽敞、车还少。   忽然,后面传来汽车轮胎和路面急速摩擦的声音。   本来被我们甩掉的尼桑,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直奔那些摩托冲去,转眼间,三辆摩托车被撞飞了出去!   从尼桑车里钻出几个人来,同余下的摩托车骑手们撕打在一起。其中,戴墨镜的那个人出手就是练过功夫的样子。一抬腿就将一辆刚刚停下来的摩托车连人带车踢出老远。随后,跳起来,向后一记鞭腿,将一个企图偷袭的人摩托车手踢翻在地。紧接着,抢过瘦子挂在车把上的包,招呼着其他人钻进尼桑,向相反的方向急驶而去。   瘦子和其他人竟不顾我们。纷纷跨上摩托车加速去追尼桑。   刚才还被一群摩托车杀手围堵要挟,这会儿竟没我们什么事儿了。我和鬼子、半仙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发动了车子,“快,我们还是先上车。”   说完,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也学着半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鬼才知道,这车里学有没有其他我们没找到的窃听器。   前面转变,远远的见到“万达汽贸”的招牌。   我赶忙把车停在门口。这里的吴老板是我的熟人。   “吴总,我有急事要用车。我这台出租先押在你这儿。有没有现成的车,哪辆现在就能开走的?”我冲着对面汽贸的吴老板说。   “胜哥见外了不是,咱们什么关系,干嘛还把车押我这儿?!那边几辆车,你随便挑。”汽贸的吴老板指着墙边的一溜车说道。   我顺着吴老板的手指看去,墙边一溜停着几辆轿车,别克君悦、宝马、奇锐。   “就这台了。”我指着奇锐说。   “好,随便。哪天有时间整几盅。”吴老板说着,扔过车钥匙。   “有宝马不开,开奇锐。咋了?胜哥。就这车,能跑过尼桑吗?!”   “你看今天这架势,估计不能善了。我怕一会把宝马给撞报废了!换这车就为了防着我们说话被窃听。再说,这儿到潘家园不远,这车一会也不能再开了。”我说。   “大胜说的对。那伙人很快就会按GPS定位找到万达汽贸。汽贸往外出租的车,都装了GPS定位,很快就能找到我们。”半仙说,“这GPS还不能拆除,否则,更说明我们心里有鬼。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摆脱他们,再静观其变。”   半仙说完,掏出手机,按来按去,好像是发了一条短信。   “刚才他们咋打到一起了?看来不是一伙的。”鬼子说。   “看样子不像。不过,肯定都是为了砚台来的。”我说。   “他们一定以为挂在摩托车上的那个包,里面就是砚台。”   “呵呵,对呀。尼桑那伙人一来抢包。摩托车杀手还以为砚台真在包里面,一定认为他们没有查出来。傻呵呵地去尼桑,都顾不上我们了。”鬼子说。   “切,他们会有那么傻?!他们是认为有我们车的GPS定位,车里面还有他们装的窃听器,我们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根本逃不掉的。所以,才先暂时放过我们。”半仙说。   “半仙,你那包里面装的是什么?”我边开车边好奇地问。   “包里的东西。”半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在警察局门口等你们好长时间不出来,就到旁边旧货摊上收了几个物件。”   “切!”鬼子向半仙竖了根中指。   我把车停在潘家园东出口。这东口不适合停车,小商小贩的特多,停车别扭着呐。可半仙非得要我把车停在东出口。时间紧,也不好多问,只好随他去了。   停好车,我们三人从东口走进潘家园,时间已近傍晚。照例,路上人不是很多,冷冷清清的。我们真奔鬼子的店快步走去。   “嗨,不太对劲。半仙、鬼子,你们瞧那几个人怎么总在鬼子店前面转来转去。看样子,也不像饭后溜弯的。”我低声说。   “管他呐!***,老子现在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鬼子憋了一肚子气。店被抢了、小玉被杀了、拘留了一个礼拜、担心受怕的刚出来又被一路追杀。这火正没处撒呢,又见来历不明的人在自己店门口晃来晃去,鬼子已临近“暴走”的边缘。   那三、五个人见我们三个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装做不经意地散开了。可也没有走太远,装做闲唠嗑,抽着烟,隔着三、四个店铺的距离,注视着我们。   鬼子也没理他们,掏出钥匙,打开店铺的门。   “哗啦啦……”鬼子拉起卷帘门,还没有完全拉开,急着就要往里走。   突然,一个椅子从店里面砸了出来。   根本没有留意的鬼子被砸得接连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站在鬼子右侧,见状也顾不上去扶鬼子,一沉腰,侧身抬腿朝店里模糊的人影踢去,一腿踢空,随即变招,快速下蹲,扭身再一记扫堂腿,横扫了出去。   “扑通”。对面一个人倒在地上。我随即收身,一手撑地,一手握拳守住门户。店里面黑乎乎的,眼睛一时还不适应,不敢贸然往里硬闯。   鬼子爬起来,右手从刚拉起来的卷帘门后面一抹,一柄单刃精钢刀霍然出现在手中,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挥着刀向店里冲去。   半仙则掏出随身携带的电棍,警惕地注视着店外街道上的情形。   那个被我踢倒的人,刚刚爬起来,就迎上了鬼子的刀,惨叫着连连后退。   “当!”鬼子挥出的第二刀,却被另一个用棍子挡住。我趁势向前疾冲,一脚踢在那个人小腹上,把他踢翻在地。棍子也从手里掉在地上。   呼——呼——瓷瓶、青砖、半人高的佛像……   店里面两个受了伤的人,没命价的把手边能够得着的东西,往我和鬼子身上砸。*得我和鬼子穷于应对,竟无法再往里冲。   见阻截了我们的攻击,那两个人迅速躲进了里面的房间。   “别跑”鬼子拎着刀又冲了进去,我顺手*起旁边一个米多高的铜人,也跟着冲了进去。   里屋的门被从里面插上了。我用铜人狠狠地砸了几下,眼见门锁松动了,一脚把门踢开。   见屋里面空荡荡的,靠墙的窗户敞开着,那两个人早已没有踪影。窗台上还滴落有血迹。   “今天算你们命大。改天老子再和你们算账。”鬼子冲着窗外空荡荡的街道喊着。   我找到电源开关,打开屋里所有的灯。半仙拉下卷帘门,仍握着电棍守在门口。   鬼子直奔杂物堆,三两下便从靠墙的几把敦煌锨中,找出特制的那把,按下机关,中间的精钢管滚动出来。鬼子从钢管中抽出藏宝图,打开看了看,递给半仙。   半仙接过藏宝图,仔细看了两遍,点了点头,表示仍是原件无误。示意鬼子重新收好。   三个人又在屋里面翻找了几件东西装好。“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半仙催促道。   鬼子留恋地看了一眼自己熟悉的店,位开卷帘门。   一踏出店门,就看见刚才在店外游荡的几个人围了上来。刚才也就有三、四个人,现在竟然有十几个人,显然是刚才召集了人手。不过,瞧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附近的混混。   “竟敢晚上来潘家园偷东西,胆子不小哇!东西放下,赶快滚蛋!”为首的一个光头、脖子上刺青的人说。   “你丫在哪混的!这***是爷自己的店。”鬼子怒气冲冲地说,心里憋屈透了,竟在自家店门口被诬陷偷东西。   “我管你谁的店,东西放下,不然就把命留下!”刺青恶狠狠地说。   话说到这个儿份上,摆明了是来找茬的!或是受雇于人!   我和鬼子、半仙相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看来,今天上不能善了了!”   靠近我的小个子卷毛,还掏出了把弹簧刀,冲我比划两下。我突然抬起左手打飞了他手中的弹簧刀,右手抓住他的卷毛,一个抬膝,膝盖狠狠地撞在他的鼻梁上,听见“咔”的一声,这厮鼻梁肯定折了。随即左手抓住他的腰部、右手从卷毛滑到脖颈,一叫劲把他举过头顶,向人群里扔去。然后,一沉腰,手伸到身后,从风衣后摆下面拽出刚在鬼子店里找到的双刃短剑,砍翻了身边不远处一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混混。   几乎同时,半仙、鬼子一起发难。半仙突然掏出电棍,直接戳在刺青的脖子上,刺青哼也哼一声,就昏倒在地上。靠近半仙的两个混混几乎没来得及躲避,就被半仙的电棍击错过去。300万伏的电棍,前端若隐若现着青蓝色的电流、发出嘶嘶的声音。   鬼子拨出单刃精钢刀,拨刀的同时往前一步,拨出的刀向上一带,右边一个混混胸前便是一道深深的血痕,刀的去势刚尽,手腕翻转,刀刃斜刺刺地向左边斩来。左边的混混几乎是眼瞅着鬼子拨刀、伤人、只一翻手腕,眼瞅着刀刃横着划过自己的胸口。   这些混混,平时欺行霸市也要遮遮掩掩,打仗也仅限于板砖,手里拿把刀也只是吓唬过人、没砍过人。更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法。   只几分钟,地上便躺下了七、八个人。其余的呼喊几声,便跑散了。   我和半仙、鬼子也无心去追他们。   带上东西,半仙拽着我们快步向街西边出口走去。   刚走出西街口,对面没有路灯的黑影里,突然亮起了两道明晃晃车灯。一辆显然早已停在那的黑色奥迪鸣了三声喇叭,缓缓地向我们开过来!   “半仙,我记得你让我把车停在了东街口!”我说。   “今天,到哪都有人追杀!我们还有哪可以去?”鬼子握紧了手中的单刃钢刀……   ☆、第二章 第五节 重重迷雾   感谢各位书友的厚爱,新书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的源泉。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求指正。多谢!多谢!   望着徐徐驶来的黑色奥迪,我的心直往下沉。   “别愣着,快上车。”半仙催促着我和鬼子说,“我让侄子来接我们,估计等了好一会儿了。”   车停在近前,我看清了奥迪车挂的军用车牌。猛然想起半仙有个侄子在军队给领导开车。   三个人赶忙上了车,半仙问,“宾馆订好了?”   半仙的侄子点了点头,没吱声。典型的军人做派。   坐在车里,我想起半仙在车上发了个短信、明知道潘家园东门不好停车,还非得让我把车停在那儿。原来,提前让侄子在车辆相对少的西门候着,好在离开的时候方便。还真是老谋深算。照今儿一天的情形看,可以说凶险万分。警察局反倒是最为安全的地方。能找个安全住宿的地方都难,难道说,让我们再住回警察局?!碍于半仙的侄子开车,我和鬼子也不好多问。   约摸不到二个时辰,奥迪车停在一家宾馆旁边。我下车一瞧,心里由衷地佩服半仙。   这家规模不大的宾馆位于德胜门外大街的主干道路旁,三层楼高,正中挂着军丰宾馆的招牌。左边是派出所,右边是解放军总装备部的家属区。望着派出所门口亮着的灯、军队家属区门口站岗的卫兵,心里特踏实。   “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鬼子也瞧出了里面的门道,说话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这里原来是家属区的仓库,后来承包改建了宾馆。”半仙说着,我们办好手续走进房间。为了安全起见,半仙只开了一间三人房。先洗个澡,半仙又叫了一桌子外卖。奔波了一天,一歇下来,顿时感觉饥肠辘辘的。   “半仙,那天你说这个砚台邪门。可真他娘的邪门。你瞅瞅这几天,旁人一辈子也经历不了这么多事,简直和电影里演的一样了。”鬼子嘴里塞满了食物,嘟嘟囔囔地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咱哥三个干一杯!”我举起啤酒瓶,三人把酒瓶撞在一起,“砰”的一声。   这向几天的事确实邪门。鬼子把我们从挨个酒店查找吕宋到被警察逮捕,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听李队说,你的松涛轩有人纵火!”我担心地问半仙。   半仙沉重地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说,“钱财身外物。那天你们走了。我正关起门研究藏宝图,张倩倩来敲门告诉说,鬼子的店出事了。就是我店里卖货的那个、你总骚扰的那个丫头。”   “我感觉不对劲儿,事情没有这么巧。于是就先把我复制的两张图烧了。到你的店时,门口围了一堆人,警察也来了,没法进去细看。只是听说一伙人来历不明的人在你的店里闹事,抢了一些东西。玉丫头被一刀切喉……”半仙沉痛地说。   ……   “明儿,我给玉丫头老家汇些钱去!唉!是我了这丫头!”鬼子有些心痛,红着眼圈说道。   ……   “知道鬼子的店出事了。我赶快给大胜打电话,让你们赶快回来。左等右等也不见你们人影。后一打听,你们也出事了。我找了几个这些年信得着的朋友,晚上请他们出来吃饭,商量着怎么把你们捞出来。这酒还没喝完,就听说松涛轩失火了。等我赶过去的时候,火苗已经窜上房顶,早已烧得没得救了。”   “听李队说,是有人故意纵火。”我问。   半仙点了点头,“事后,警察也这么说。看来,这个砚台真让我说中了,就是传闻中的那个。我们已经卷进去了,没有退路了。”   ……   “我一直在想,这事特蹊跷。”半仙拿着啤酒瓶,沉思着自言自语地说。   “至少,我们现在能判断,他们不是一伙人。”我说。   “那天,在潘家园卖货给鬼子的吕宋,就是在被人追杀、走投无路的情形下,才把砚台暂时‘寄存’在鬼子那。从那一刻起,鬼子的店就被人盯上了。但他们不清楚砚台是不是在你那,也只是把你的店纳入他们关注的范围。”半仙对鬼子说。   “大胜,第二天,你和鬼子从潘家园出来,一路去酒店查找吕宋。路上跟踪你们的,应该是两伙人。一伙人是你最初在潘家园收货时就盯上你的;另一伙人,从他们侵入计算机系统,通过GPS找到你随意停放的出租车,手法上,应该是国外赏金猎人之类的寻宝组织。”   “路上意图撞死你们的旧卡车,应该是第一伙人。他们先于你们找到吕宋,严刑*供,得知砚台在鬼子手上。便兵分几路,一路去鬼子的店里抢货;一路得知你在找吕宋,半路上造成车祸,杀人灭口;另一路守候旅店附近,如果车祸失手,借警察的手置你们于死地。你们一进旅店,守候的人就报了警。”   “在国内能动员出这么多人,肯定是一个很大的组织,而且他们一直在追踪砚台,很可能已经是几易其手,如果没有判断错,他们应该是传说中满清皇族后裔的组织青龙堂。这伙人在鬼子的店里找到了砚台,还害死了玉丫头。当天晚上就摸到我的松涛轩。没找到什么东西,就放了一把火。”   “这么说来,我和鬼子被关在局子里的这几天,这两伙人是不是都在外面等着。”我问半仙。   “推断起来,应该是这样。”   “靠!他们找到了砚台,还追杀我们。有必要吗?!”鬼子说。   “这八宝琉璃镶金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虽然他们抢回了砚台,但不知道我们是否猜到了秘密所在。所以,传说中,曾经看到过砚台的人,必须要死!”半仙说。   “所以,我们出了警察局,那两辆尼桑,还有后来面包车,都是青龙堂的人,要杀人灭口。骑摩托车的那些人,应该是国外赏金猎人组织的,他们以为砚台仍在我们手中。”我说。   “对,青龙堂以为我们把什么秘密交给了赏金猎人,就去争抢。没想到,反而给了我们一个逃命的机会。”鬼子说道。   “那今晚儿,在鬼子店里的那些人、店外街上的那些混混,会是哪一伙的?”我问道。   “我判断,他们另外的两伙,是属于民间那些不入流的寻宝组织。不足为虑。”半仙不屑一顾地说道。“他们应该只是听到消息,来趁伙打劫。”   我和鬼子点了点头,挺佩服半仙的分析。   “我说半仙,早生几百年,你和诸葛孔明有得一拼了。”鬼子说。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这一个礼拜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心里面还真没有谱。   “喝酒、睡觉、看新闻。静观其变。”半仙无奈地说。   ……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看看表,都已经十一点多了。   难得睡个好觉,感觉浑身都特乏。   鬼子懒懒地躺在床上。半仙拿着控制器换着频道。   忽然一个新闻让我们都紧张得坐了起来。   新闻中说,南二环昨天傍晚发生流血事件,两伙歹徒为抢夺一个古玩大打出手,造成交通堵塞。并伤及路人数名。目前,犯罪嫌疑人已被刑拘。引起冲突的物品是一个砚台。经专家鉴定,为清朝时的古砚。   听完新闻,我和鬼子瞅瞅半仙,半仙也犹疑不定地瞧着已经转到广告的电视。   事情发展的太快。往往出人意料。   这时,鬼子的电话响了。听电话时,鬼子的脸色阴晴不定。嘴里唔、唔地应答着。   “警察局的李队,让我们去一趟。案子破了,让我们去认领那个砚台。”放下电话,鬼子说。   “走,先去吃饭!”半仙披上衣服,边往外走边说,“这事来的太突然,去警察局不急,我们先好好想想。”   三个人走出宾馆,就在对面的小面馆里拣了个靠窗地位置。简单叫了两个小菜、三碗抻面。“这小面馆的抻面味道还不错。”鬼子吃光了面,呼噜、呼噜地喝着面汤。   半仙示意我往对面看。   对面就是我们住的军丰宾馆,左边是派出所,右边是军队卫兵站岗的小区。几个卖水果、蔬菜的小摊,偶尔走过的路人……路边的报刊亭,一个拿着晚报的人,贼眉鼠眼地朝面馆这儿张望。   “这帮龟孙子!阴魂不散!”鬼子气哼哼地低声骂道。   “李队不是让我们认领那个砚台嘛?我们绝对不能要!文物嘛,还是捐给国家比较好!”半仙高深莫测地笑着说。   我和鬼子点头同意。三个人又低声核计一些具体的小事。才结账走出小面馆。   半仙招手叫了辆出租车。   “大胜,你和鬼子去警察局。”半仙说,“我回宾馆休息。”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我忙说,“慢慢开”。   说完,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面。   果然,一辆不起眼的现代,悄悄地跟了上来,并远远的保持着距离。   出租车停在警察局门口。我和鬼子快步走了进去。走到门口时,我用眼角扫了一下路口,那辆现代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你们仔细看清楚,这个砚台,是不是你们被抢的那个。”李队仍是面无表情地说。   鬼子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了看砚台,肯定地说,“没错,就是它。感谢警察同志,帮我们找了回来,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破案了。改天我得给你们送锦旗。”   “是的话,签个字,领走吧。”李队说完,旁边高个子的警察递过来一张表。   “这个……李队,这个砚台,我们就不要了!”鬼子说。   “什么?不要了?!这个砚台难道有什么问题吗?”高个子警察问。   “不,不,不。警察同志,您别误会。这砚台是清朝的物件,是个文物,我们还是把文物捐给国家吧。”鬼子说。   见鬼子说得冠冕堂皇,几个警察倒也欢喜。少不了夸奖了我们几句。   走出警局,我瞧了瞧马路两边,那辆现代早已无影无踪。   我用胳膊碰了碰鬼子,说“有没有感觉到,当你说要把砚台当文物捐了时,李队明显有一种非常失落的表情。”   “还是半仙圣明啊!他们手里的这个砚台,分明就是假的!”鬼子说。   ☆、第三章 凶险寻宝路 引子1644年,明思宗崇祯十七年(清世祖顺治元年),李自成兵败退出北京城。继续率军在河南、陕西抗击清军。顺治二年(1645年)李自成由武昌挥师东下南京,清军东路豫王多铎部取道河南归德府、安徽泗州向南京迫近,意图对大顺军实施包围。自知不敌,李自成拟穿过江西北部退守湖南,途经湖北通山县和江西宁州(今修水县)交界的九宫山下时,在山下李家铺突遭清军袭击,仓促突围,单骑误入葫芦槽,被小源口寨勇头目程九伯击杀。   西风凛冽,经历剿灭李自成战役的清兵一个牛录(满清士兵编制),押送大队的物资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他们先于大队人马启程,连绵不绝的马车上,装满了贴着封条箱子。   从京城方向,飞驰来几匹骏马。   “圣旨到!”   第二天,这一牛录的清兵调头朝关外方向开拨。再也没有回来……   ☆、第三章 第一节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第三章第一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警察难道说不知道砚台是假的?还是另有隐情?那台神秘的现代轿车?李队脸上转瞬即逝的失落的表情……   我和魔鬼想着心事,一路无话,回到宾馆。将事情原原本本向半仙讲述了一遍。   “意料之中。我一直在想。这么贵重的砚台,无论是青龙堂,还是赏金猎人,追杀别人的时候,怎么会带在身边?!”半仙说,“除非……”   “除非什么?”鬼子急着问。   “只有一个可能。砚台是清朝,但并不是有宝藏图的那块。李队也许查觉到这是个大案子,牵扯得太多,里面的水太深。想让我们把假砚台认领走,把水搅混。放长线、钓大鱼。”   “的确很像,几乎到了可以乱真的地步!如果不是底座薄了些,短时间还真鉴别不出来真伪。”鬼子点头说道。   “真想不到!这招借刀杀人,太狠了!”我说。   “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小虾米,是潘家园倒腾假货的小人物。想让我们做饵!哼!”半仙点上一支烟,狠吸了几口,吐出几团的烟雾。沉思了好长时间。半仙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说,“想玩吗?那我们就和他们玩玩。大胜,鬼子,把消息放出去。说我们把那个砚台捐了。”   “半个月以后,我们去西安农村收货。家当被抢的被抢、被烧的被烧。没的活了,要出去收货!要吃饭呐!”半仙意味深长地说道。   “西安农村?不是应该去关外吗?”鬼子问。   “笨,声东击西也不懂!”我说。   当天晚上,“天涯”、“西祠胡同”、“百度贴吧”三个国内主要网络社区,分别出现不同的贴子。   “潘家园玩家裸捐文物!”   “再也不倒腾古玩了,太危险,伤不起!”   “失火、遭劫,我得罪了谁?!!”   “潘家园两老板一夜回到解放前,意欲联手南下,图东山再起”当晚的点击率竟达230万,还呈现不断上升态势。网友热议,或谴责贪心、或表示同情、或表示关注、或当街看热闹……不一而足。   第二天,半仙雇了力工清理已成废墟的松涛轩,道边摆满了残存的物件,上面摆了块牌子,写着“给钱就卖!”又不知半仙从从哪收刮来几十本旧书,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招呼生意。   鬼子就坐在他潘家园店铺门口白话起这几天惊险的事,地上直愣愣地戳着那把单刃精钢刀。店门口还摆上玉丫头生前的像片,两边放着几束鲜花,前面点上一堆长短蜡烛。鬼子实实在在地哭了一场,当着众人的面,给玉丫头老家汇去了三万块钱。周围街坊、店铺自然也想起玉丫头生前的好来,少不了敬上几柱香、送上几束鲜花。好心人也来安慰安慰鬼子,说天无绝人之路,说玉丫头有灵还要庆幸找了个好东家。   真有好信的网虫,晚上逛完西祠胡同,白天竟到潘家园来瞧,带着相机一个劲地狠拍。当晚,“天涯”、“西祠胡同”、“百度贴吧”三个网络社区相关的跟贴满天飞,配了照片的贴子好像更有亲和力,点击率连创新高。   用半仙的话说,不能再躲了,再躲就说明有鬼,就把这事儿坐实咱哥仨身上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就是潘家园倒腾假货的小人物,这次吃了亏,什么也没得到!连警察让认领的砚台都主动捐给国家了!   人老精、鬼老灵。不能不说半仙的法子实在高明。就像给我们脸上贴上了一块“受害者”的招牌,走到哪都会博得大家的同情。而且,我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网络的力量,推波助澜,很快就把半仙和鬼子弄得几乎家喻户晓。这段时间,连家长教训孩子都说,再不好好学习,到潘家园摆地摊都得让人抢!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首先借助舆论,既博得人们的同情,又解决了后顾之忧。收到了一石二鸟的效果。这“没有后顾之忧”,则是“利其器”的第一步。   刚开始,还有人在潘家园探头探脑,遮遮掩掩地探听虚实。很快,便无声无息,再也没见过那些人的影子。   暗地里,我们开始筹划、准备。筹集去“西安农村”收货的各种物件。   当然,去哪谁也不会当真。毕竟,干这一行的,不会告诉别人真正的目标。   酒店里,我、鬼子和半仙围着火锅涮着羊肉。   经历了这些事,表面上安静了下来。没有谁再来折腾我们了。   “半仙,你说那个砚台现在谁的手里?”鬼子问。   “青龙堂,或者赏金猎人。让他们狗咬狗吧。”半仙吞下了一口羊肉,抿了口二锅头,慢慢悠悠地说,“我们‘捐’出去的那个砚台,会把民间寻宝那些人的视线引开。李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呵呵。不过,安全只是暂时的。一旦他们知道了八宝琉璃镶金砚的真正秘密,我们会更危险。所以,我们要加快准备。鬼子,让你订的东西怎么样了。”   “敦煌锨、绳子、蛇皮袋、铁钩,一应物件都准备好了。魂檀香明天就到。”鬼子说。   魂檀香不是普通的檀香,非常稀有,价比黄金。是用百年古墓里的檀香棺木,而且是浸过尸水的部分,加上云南苗族的蛊毒秘制而成,为百邪之首,僵尸、怨魂、野鬼、妖邪均避之恐不及。点燃后的魂檀香,竟然无色无味无烟,连香头的火苗都是暗黑色的,即使现在的化学、物理科学也无法解释。如果戴上茶色眼镜,能见到浓黑色的烟,是往地下发散。但是点过魂檀香的地方,方圆十几米内,将不会再长任何植物。这个秘密,即使在这行当里,也很少有人知道。魂檀香的货源,更是隐秘。   “大胜,你准备的东西到了吗?”半仙问。   “下午收到的货。刚才正吃着。怕倒了大家的胃口”我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个半密封的玻璃钢小瓶,“瞧瞧,里面就是食尸蚁。”   食尸蚁比平时我们见过的蚂蚁大数十倍,皮甲坚硬如天牛虫,触角极短,两对前足有点像地喇蛄(蝼蛄)的开掘式。最早在印度被发现。只有在深埋地下棺木里腐烂的尸体中才会找到。见阳光则转成休眠。活着动物若被它咬一口,便会以肉眼能见的速度从咬痕处开始溃烂,直致全身溃烂而死,无药可治。食尸蚁产的卵到孵化,只需三个时辰。是非常恐怖的杀手级武器。使用食尸蚁都要配置特制的钢丝手套和护药。只要在鞋子上抹上火柴头大小的护药,三米之内食尸蚁便望风而逃跑。有食尸蚁的地方,都是鸟兽绝迹。现在,只有在越南、泰国这些地方,也只能从极隐秘的渠道搞来。   “我把车也准备好了。新买的长城皮卡。”半仙说瞅瞅了欲言又止的鬼子说,“不招摇!而且我找朋友改装过,四驱,性能没问题。”   “我还是感觉房车舒服!一出去就是荒郊野外的,要是有个房车……”   “不够你得渉地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打断鬼子,说“干脆你开直升飞机去吧!”   “还有个好东西,这可花了我不少心思。”半仙说着,拿出两件贴身的唐装内衣,看面料,却是和尚穿的比丘服,前面写满了红色的字符。   “这鬼画符的是什么字呐?”鬼子问。   “唉,这东西给你穿上都瞎了。”半仙没好气地说,“这可不是普通的衣服,花了我了好多年的心血。衣服上面是用朱砂笔写的梵文‘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金刚经,一共32品、5180个字。而且,名刹里的高僧给开过光。一共就三件,我们一人一件。”   “避邪!无价之宝!”我高兴地接过衣服,仔细收好。   “我说半仙,这会不会和唐僧的袈裟一样,避水防火,晚上会不会放光呐?!”鬼子接过衣服,直接就穿在身上,一边比量着尺寸长短,一边念叨着。   “对了,勘探队的那套行头都准备齐整了。”我说。   “好,明天给皮卡喷上几个和勘探靠边的字。”半仙说。   关外龙兴之地!   等着我们的,是福还是祸?!   ☆、第三章 第二节 初探龙兴之地   辽宁省抚顺市,沈吉高速上,一辆深绿色的长城皮卡、一辆乳白色的厢式货车,正一前一后地在公路上急驶。车门上漆着“往利勘探”四个字。   “往利勘探股份有限公司”,名字是鬼子起的,意为“战无不胜”、“无往而不利”,每次出手或行动都能取得好的结果。博了个好口彩。   半仙开着他的长城皮卡在前面打头阵。我坐在鬼子的车上。鬼子的厢式货车早已让他改装的面目全非,从驾驶室到轮胎,说不出的异样,原车的零件早已拆换的七零八落。若从远处打眼一看,更有些房车的味道。封闭的货厢里面有1.5米长的夹层,里面尽是我们此行的“宝贝”。当然,为了避开神通广大的青龙堂和赏金猎人们的追踪,我们改变了身份,连身份证都换了名字。   在选择寻宝的路线上,我们三人争论不下。鬼子主张从山海关一路北上,我认为先勘察吉林一带原“乌拉”部族的区域。半仙则认为应从建州女真的地盘开始下手。   “建州是满清的老窝,又称龙兴之地。先从这里开始,一是可以尽量远离京,避开青龙堂、赏金猎人们的眼线;二是追本溯源。毕竟是鞑子起家的地方,对于宝藏,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这藏宝图上画把东北三省这么大的地方都画进去了。与其从其他地方去找宝藏,不如从建州开始,一步步来寻找。”半仙手指着图上标明建州的区域说,“也就是现在地图上画的抚顺,新宾县。”   半仙深谋远虑,我和鬼子自愧不如。   新宾是长白山支脉延伸部分,地势由东北向西南倾斜。东与吉林省通化市、柳河县搭界,南与本溪市、桓仁满族自治县为邻,西与抚顺市相连,北与清原满族自治县毗壤。1587年努尔哈赤在新宾永陵赫图阿拉城建立女真国,1616年在新宾赫图阿拉城登极称汗,为清太祖。自此,奠定了清王朝三百多年基业。现在,都把新宾称为满族的故乡,清王朝的发祥地。   鬼子开着车,哼着小曲,不时的瞅瞅两侧的风景。   路两边尽是起伏的山峦,空气说不出的新水平清新。   “当年满清入关时才几多人马,竟能占领整个中原。也不知道是八旗兵强悍,还是大明朝**!”我翻看着手地图,拿手比量一下新宾和中国的区域大小,心里非常感慨,“真是蛇吞象啊!”   “嘿嘿,那时候,大明朝被崇祯皇帝弄得乌烟瘴气,杀了袁崇焕,竟然凌迟了3543刀,自毁长城。清史记载,杀了袁崇焕以后,明朝降清的士兵将佐如过江之鲫,都说像袁督军这样忠勇的人都没好下场,我们也不会有活路了。打那起,就没人再真心肯替崇祯卖命,像洪承畴那样的封疆大吏都投降了。国内又被李自成、张献忠一干鸟人折腾得乱七八糟。根基已毁,亡国是早晚的事。不过满清入主中原,还是汉人里面汉奸太多!不然光靠八旗兵,早就拼光了!不是后来又组编了‘汉八旗’和‘绿营’嘛!就像抗战时那些伪军。哼!”鬼子握着方向盘,不屑地说,“汉奸!!!”   “满族人少,当年他们对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没有信心。所以,才把宝藏送往关外,以备以后一旦战败,退出中原,好东山再起!”我说,“嗨,鬼子,看不出来你对这段历史挺有研究呐!”   “嘿嘿,干啥吆喝啥!这阵子光看清史了。”鬼子说。   下了高速口,半仙把车停在路边。   前面,锣鼓喧天,礼炮声声,条幅彩球热闹非凡。十余辆花车缓缓前行,堵塞了道路,警察在路口维持秩序。我们也也只好先把车停在路边。   “还是俺们村里人热情,知道朕驾到,搞了这么大阵仗,夹道欢迎来了!”鬼子说着,眼睛瞅着一队队扭秧歌的,“嗨,胜哥,半仙,你瞧瞧,旗头、旗袍、马蹄底鞋,味道真足!”   “还‘朕’呢!要不要晚上‘临幸’几个?!”我笑着对鬼子说。   鬼子瞅了瞅那些扭大秧歌的,说“还是算了吧,我对这些大妈级的没感觉。可惜这身行头了!这旗袍,嗞嗞。”   “这几天,我们得消停了。正好休息休息。”半仙指了指对面挂的条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满族风情旅游节。   “咋赶上这日子,看来,人不能少了!”我说。   “也好,这几天我们权当旅游吧!换换身份也不错。”半仙说。   进入到新宾境内,已近中午。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只好先就近找了个酒店。   “就来一套粗的满族八大碗吧。我们三个人够吃了。这个包房我们订下了,晚上来一套细的八大碗。”半仙颇为懂行地说。   “八大碗?半仙,你丫也太抠了吧。打这大老远来的,咋也得整几棵东北百年老参、炖个王八啥地。还粗碗、细碗……”鬼子嘟囔着。   半仙只是笑,说着路上的见闻。   一会,服务员端上菜来,一共八道菜,都是用清一色的大海碗来装,炒青虾仁、烩鸡丝、全炖蛋羹蟹黄、猪肉炖粉条、元宝肉、清汤鸡、拆烩鸡、家常烧鲤鱼,都是乡土特色,看着就爽快,我和鬼子吃得满嘴流油,大呼过瘾。   “满族八大碗有粗细之分。我们现在吃的这些是粗八大碗。晚上订的是细八大碗,有熘鱼片、烩虾仁、全家福、排骨炖酸菜、烩滑鱼、川肉丝、川大丸子和松肉。”半仙说。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先去清永陵。”半仙拿出酒店赠送的旅游地图,“刚才在路上,我勘察了一下这里的风水。明显曾有高人在这里布过局,借山、水、阴、阳之力,暗伏五行八卦乾坤。表面上青山绿水,其中隐藏重重杀机。我们要小心破解。”   我拿过旅游地图,仔细地从头到尾理了一遍,心里想了想藏宝图中提到的标记,明里一一对应的有“赫图阿拉城”和“清永陵”,藏宝图中画的较大的山头,应该是旅游地图中的“柜石砬子山”。   “半仙,现在是风情旅游节,人来人往的。旅游观光的人不会在一地方呆太长时间,我们现在去,怕是不太合适。”我说,“刚才仔细看了一下风情节的时间表,明天是最后一天,估计不会多少游客了。不如今天下午,我们就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慢慢去查。”   “胜哥,休息啥呀!我开了一天的车都没觉得累,你坐车的倒嚷嚷上了。”鬼子说着,抢过地图,“下午,我们漂流去吧。红河谷漂流,全国第一漂,水上激情戏金秋。哇,还可以打水仗……胜哥,你多长时间没玩过打水仗了?!”   “……”我无语地瞅了瞅鬼子,又羡慕,又好奇,这丫的心倒底有多大。   半仙拿过旅游地图中间夹的红河谷漂流的宣传小册子,以看了看地图中红河谷的位置,半晌没吱声。   “怎么了?”我有些但心地问。   “没什么。就是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也说不清楚。”半仙皱着眉头,“感觉这峡谷像是一盘棋,或者……是一个迷局。”   我打开手提电脑,百度地图,切换到卫星定位,“你们看”半仙指着电脑中显示的卫星地图说,“从风水的总体布局来说,这里分明就是一盘棋的‘弃子’!”   “随着年代的更替,自然的变化,风水运势也会随之改变。原来的旺运有可能会变成衰运,狗屎运也可能会转为旺运。”我说。   半仙是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在藏宝图里,好象没有标记这条河流的河吧。”鬼子问。   “我记得也没有。不过,总是感觉宝藏好象与这条河有着什么关联。”半仙说。   “你们看这里”我用手指着旅游地图中的路线说,“按照藏宝图中的标记,原来的建州,我们一共要探查‘赫图阿拉城’和‘清永陵’,还有这座石砬子山,一共三个地方。现在又发现了这条河谷,那事不迟宜,今天下午,我们就权当来旅游的,借机会去探探这条河谷。明后天再去另外三个地方。”   “漂流,怕是很多东西不能带上,我们挑一些轻便的、必需的带上。还要防湿,笨重的就不带了。”半仙慎重地说,“我总感觉这条河谷不一般,小心驶得万年船!”   “切!半仙,玩一玩漂流,你还真……难道多尔衮会把财宝埋在河里?!”鬼子大条地说。   我望着半仙郁郁沉闷的样子,心里也感觉有些他过于认真了。不就是玩玩嘛。权当放松一下,就当今天下午我们来旅游了,劳逸结合嘛。这半仙,过于沉迷了。我想。   出于对半仙老大哥的尊重,我和鬼子还是按他说的,把一些必需的东西随身携带上。   酒足饭饱后,我们安顿好车辆、住宿,招了辆出租车真奔红河谷而去。   没想到,红河谷之行万分凶险!也自此拉开了扑朔迷离的满清关外宝藏之迷的帷幕。而半仙的慎重和我们出于对半仙老大哥尊重而带上的“必需品”,则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们一命……   ☆、第三章 第三节 红河谷惊魂   红河谷位于满族发详地(现抚顺市新宾县境内),全长16。8公里,号称全国最长的内陆河漂流。其实,更吸引游客的,是这条河的水质。由于处于浑河(流经抚顺、沈阳等城市境内)的上游位置,又没有重工业污染,甚至连耕田种地的农药污染都微乎其微,逆流而上,全都是崇山峻岭,水质已接近于饮用水的标准。不像其他景点的漂流,河水都是脏兮兮的。   从网上看了一段红河谷漂流的宣传视频广告,河滩上尽是穿着救生衣的游客,远远看去,红乎乎一片,蚂蚁似的。看来,这漂流的生意真是一本万利的好。漂流季节一到,自会有人大把的来送银子。   到河滩下了车,鬼子去买门票,我和半仙站在河边欣赏着对面的景色。   “这条河谷天然形成,虽然后来经过人工修整,大体的风貌仍没有大的改动。”半仙拿过旁边服务台上的宣传手册,指给我看。   半仙“事业心”太强,这一下午就当我们来旅游、来漂流,别的甭想那么多。本想不规则“开导”一下半仙,见鬼子买好了门票,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下了没说。   “天有些凉,水仗是打不成了!”鬼子说着,拿给我们一人一件刚买的一次雨衣。   “漂流不准带器械!”检票口的服务员指着我们手中的敦煌锨说。   “这是我们特制的水枪!”我忙解释道。说完,也不理服务员的白眼,三个人拉扯着上了橡皮筏。   初秋的天气有些凉,山里更是门凉的可以。这个季节到这漂流的人本就不多,河水溅到身上都会冷得发抖。偶尔几条橡皮筏上的游客嘻闹了一阵,也都无聊地漂着奔下游去了。   这风景的确很美。我们坐在橡皮筏里,两岸重峦叠嶂,尽是崇山峻岭,山上或松柏的翠色青青,或一片杨榆的金黄,一片枫色的火红。对面重重山峦的上方,不时涌起片片云雾,景色说不出的美。   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我们索性抛开桨,任凭橡皮筏在滴水里慢慢地漂着。   过了一片浅滩,前面是一片深水区域,石壁上用醒目的红油漆写着“水深3。8米,注意安全!”字样。忽然一阵雨滴随风撒下,犹是穿着雨衣,还是有些冷得发抖。我下意识拽了拽雨衣,没成想,一使劲就拽破了一个大洞。   “鬼子。你买的这一次雨衣薄的像张纸,连纸都不如!吃了回扣了吧?!”我说。   “天地良心!五块钱一件的雨衣我还吃回扣?!一次性的东西都这样!”鬼子说。   “山里的气候就这样,一会风一会雨,阴晴不定。嗨,半仙,你瞧瞧,天上还有太阳呐!”我说,“这鬼天气,有太阳还下雨。”   “漂了快一个小时了吧?我坐船也是个消耗体力的事儿。胜哥,你饿没?我可饿了”。鬼子问我。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些饿了。早知道,就把中午剩的煎饼打包带上了。”我边说边瞧着对面的河岸。   “不知道这哪有超市,小卖店也成啊!”鬼子嘟囔着说。   “切!谁会脑残在这大山里开超市。”我说。   “最前面岸边好像有卖东西的!”半仙指着前面河谷转角处的浅滩说。   我们赶快把橡皮筏划过去,还没停稳,鬼子便第一个蹦到河滩上。我和半仙靠岸后,把橡皮筏拽到河岸上,不然,一会儿被水冲走了,这荒山野岭的,我们就只有哭的份了。   等我们走过来,鬼子正大声小气地直着嗓门和小贩理论着。“你不如去抢银行了!一个煮苞米十块钱!烤苞米15块钱!小瓶的二锅头20块钱!太黑了吧你!”   “哟!银行我可不敢抢!你也别这么大火气!就这个价!我这一夏天都在这卖。”小贩笑嘻嘻地说,“你也别说我价高宰你,你瞅瞅这大山里面,我把东西背到这儿也不容易。再说,一瞅您就是大老板,出来玩也不差这几个钱!”   小贩的货到也齐全,热乎乎的煮苞米、香喷喷的烤苞米、花生毛豆、香烟、小瓶装的酒,倒是挺不错的搭配。   “这条河就有一家卖,你要是嫌贵,就是船往前漂吧。漂到终点也碰不着卖东西的了。”小贩说。   我闻着香香喷喷的烤苞米味,说“算了算了,也真不差这几个钱。好长时间没吃过烤苞米了。”   我和鬼子坐在河边啃着烤苞米,看着两岸的风景,河两岸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山。半仙抿了一小口酒,指着对面的一条河岔口,问小贩,“嗨,老板,那里怎么又有条小河,那条小河通哪呀?”   “那条河?!谁也不知道通到哪!”小贩脸色明显紧张了起来,“不是我蒙你们几位,我们打小就有老人告诫那里去不得。村里胆子再大的人也不敢靠近那里!当年清理这条河谷时,有不信邪的,要进去‘探险’,再也没有出来过。唉,好生生的年轻人呐。可惜了!”   我看了看斜对岸,一条河,平坦地流入这个漂流的河谷。河水无声无息地汇在一起,河口的交汇处,有一层淡淡的进行雾霭,小河两侧的山上则是清一色的油松,秋天的夕阳下,显得阴森森的。   吃了两穗苞米,喝了点酒,身体热乎起来,也没有刚才那么冷了。临上船时,鬼子趁小贩不备,又偷偷抓了两把煮花生在兜里。   “这便宜也要占?人家这小买卖也就挣个辛苦钱,多不容易。”我望着河边小贩的身影和他烤苞米时燃起的黑烟,对鬼子说。   “嘿嘿,尝尝。香着哪。”鬼子没心没肺说笑着,把花生分给我和半仙。   “唔,有股贼性味。”我嚼着花生说。   “你……给你吃糟践了。”鬼子说。   “要不要……去瞅瞅?”半仙慢慢地说着,手指了对指对面的河口。   我和鬼子点了点头,拿起桨,橡皮筏子慢慢向对面划过去。   也许是光线和角度的问题,从对岸看,河口很窄,雾幛很淡,飘飘渺渺的。划近了才发现,河口很宽,能走四车道的距离,河水很浅,但刚好能浮起橡皮阀,但是雾气却越来越浓,而且,越往里面划,雾气越重。   我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已看不见来时漂流的那条河。甚至,对岸的小贩和他烤苞米时燃起的黑烟也已不见了。   “不对,半仙,我们刚进这条河口,怎么对岸的东西都看不见了。”我说。   “也许是雾太大了呐!”鬼子说。   “大睛天的,哪来的这么大的雾。而且,现在水也越来越混了,上游的水应该是清的。”我说。   半仙和鬼子也警觉起来,“快往回划!”半仙说。   “你们看,那是什么?!”鬼子用手指着橡皮阀尾部不远处的水里。   我顺着鬼子手指的方面看去,只见水下涌出一股股鲜血一样的深红色触手般的东西,夹杂着一股暗黑色的触手般的暗流,恐怖地向我们的橡皮阀漫延而来。随之,周围的温度不断下降,我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冰冷。   “快!划船!”半仙大声喊着。   船上只有两只木桨,我和鬼子一个一支,半仙拿出敦煌锨,用扁平凹头的一面当桨,三个人奋力往前划去。   “怎么样,甩掉了吧?!”鬼子气喘吁吁地问。   “你胆子太小!回过头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看清楚了告诉我,不过,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了呐?!”我说。   “半仙,那是什么东西呀?!这么碜人呢!”鬼子问。   “那个……应该是传说中的‘煞’!据说,巫师施展幻术把人催眠了,让他在梦中经历几世凄惨无比的轮回。当他的怨念到极至时,就在梦里把他杀死。其魂魄无法转世投胎,便转化成‘煞’,将永留在被杀的地方,是为‘红煞’……由怨念的鬼魂转化的成‘煞’,会仇恨所有活着的生命!”半仙说。   “我感觉也是。这里太静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原来所有活着的鸟兽虫鱼,都被‘煞’杀死了!”我说。   “被‘煞’杀死的生命,死后也会转化成‘煞’!是为‘黑煞’。这怪物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半仙说。   “不行了,我划不动了!我快喘……喘不过气来了。”鬼子满头不汗地说。   “这样划下去不是办法,半仙,快想想折……”我说着,回头一看,深红色、黑色的‘煞’触手状恐怖地布满水面,眼看就要追到船尾了。   “我试试看!”半仙说着,从贴身的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向船尾撒去!随即又摸出一道黄裱的符咒,咬破自己的中指,抹上几滴血,点燃后,将约纸灰撒向水里。水面顿时形成一道灰蒙蒙的罡气。原本紧追不舍的红、黑‘煞’,立时四散而去。只一瞬间,便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在一起,随河水的波浪涌动着,仍是蠢蠢欲动的状态。   “半仙,刚才用了什么法术?!”我问。   “好你个半仙,有法子不早用!这把我累的!”鬼子念叨着。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再说,我也只是听说,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刚才那一包是桃木粉,再加上一道‘虚妄符’,短时间,这些妖邪还不敢追过来,但还是治不住他们!”半仙望着不远处涌动着的红、黑“煞”,无奈地说。   “是谁把‘煞’布置在这?为什么要放在这呢?”鬼子问。   “一定是用他们来守护什么?!对,宝藏!这里一定是宝藏的入口。明面上,自然会有大量的士兵守护。这山野的路,无法派大量士兵驻守,只有布下重重机关!甚至不惜布下了怨魂来守护。怪不得上百年来,那些村民都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说。   “我看大胜说的不错。应该是宝藏的入口。”半仙点了点头说,“我们从河口到现在划了挺长时间,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走到哪了?!”   半仙一边说着,一边用敦煌锨往船两边探来探去。   “就是啊,感觉,这小小的河谷竟总也走不出去似的!”鬼子说。   “当!”、“当!”半仙的敦煌锨碰到了石头。   我和鬼子放下手中的桨,各自拿出敦煌锨,打开机关,两边一拽,原本拿在手中擀面杖长的敦煌锨,伸展开二米多长。   “当”、“当”、“当”   上面、左面、右面,都是石壁。   “看来,我们把橡皮阀划到山洞里了。就是雾太大了,看不太清。”我说。   鬼子掏出两根燃烧棒,就要拉栓口。   “等等!”我忙制止,“鬼子,你带了多少?!”   “就带两根!本来这两根也不想带来着,还是半仙说,要带上必需品,才绑腰上了。”鬼子说。   “给你们的那件金刚经内衣,你们没忘记穿吧?!”半仙紧张地问。   “穿了!”   “这个不能忘!”   说完,我和鬼子对视了一眼。本来出发前,我和鬼子真还没打算穿这件衣服。出来玩嘛,难道说漂流还能漂到大粽子窝里去?!但半仙说了,又不好拂了他老哥的面子,才不情不愿地穿上了。   “穿了就好,前面一定更加凶险。大家要万分小心。”听我们穿了金刚经的衣服,半仙好像也长出了一口气。   鬼子拉开一个燃烧棒,前后照了照,我们果然在一个洞里。船后不远处仍能隐隐看见那些黑的、红的“煞”,在不甘心地随水波涌动着,但并没有跟进山洞里。看来,它们的任务是守护山洞外的区域。可我们心里并未有丝毫的轻松。至少我们是不能顺原路划船出去了。只有继续向前,山洞里面又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   船下的水平缓地流着,洞里倒挺宽敞,上面还吊着大量的钟乳石,也有钟乳石从水下向上长着。看来,是一个溶洞。   我和半仙替换着划着船,鬼子手里的燃烧棒已烧了一多半,我们还没有划出山洞。   突然,我感觉山洞对面影影栋栋好像有人影闪动。难道说,有其他的寻宝人在?!   鬼子把手中已快燃尽的燃烧棒奋力向前面人影方面仍去!随即打开第二个也就是最后一个燃烧棒。   “两个人!戴着草帽,他们也在划船!”鬼子说。   “也许是附近的村民。”我说。   “嗨!老乡!”把船划过来,救我们出去!"鬼子喊着。   对面的两个人没有应声,只是划着小船越来越近。   “靠!是不是风情节的演员呐!”鬼子说,“戴的不是草帽,是满清八旗兵的帽子。你瞧瞧,那大褂上面还写着个‘勇’字呐!”   “不好!是鬼兵!!!”半仙惊叫道。   随着半仙的惊叫,对方的小船离我们只有五、六米的距离,我和鬼子可以清楚地看清对面船上的人影,穿着破破烂烂的清朝军服,前襟上面斗大的一个“勇”字,戴着清兵倒漏斗式的帽子,帽子下面根本不是人的脸,而是阴森森的骷髅……   ☆、第三章 第四节 幽灵古镇   感谢书友“千面神君”、“真水无香”、“周天亮”的鼓励。   新书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的源泉。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求指正。多谢!多谢!   为首的鬼兵,用没有一丝肌肉的手骨拔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战刀,嘴里发生凄厉的嚎叫,声音刺耳如玻璃从石头上刮过。同时,洞的两侧又悄然涌出十几个手持大刀长矛的鬼兵,慢慢向我们包围过来,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骷髅眼中隐隐闪现的蓝幽幽磷光……   骷髅鬼兵不同于“煞”,象“煞”、冤魂、恶灵之类的虚空存在,主要是通过意念或是精神的力量,创建一种“场”或“结界”,用来迷惑人,类似于人们常说的“鬼打墙”,晚上赶了一夜的路,早上天亮一看自己的脚印,原来一直在走一个大圆圈;或通过怨念以极其恐怖的方式直接带走摄取对方的灵魂。因此,被恶灵、“煞”、冤魂攻击,往往死者的面部表情都是惊恐万状、极为惊悚。   而骷髅鬼兵则是一种实体存在,力大无穷,凶悍无比,多为强健悍卒自愿发毒誓效忠,再由巫师禅下蚀骨锥心的巫蛊之毒,要承受蛊虫锥心蚀骨七日后,方才七窍流血而死。死后要由巫师主持特别的祭祀,方可下葬。且墓地方位也颇有说法,多为阴阳交界之处,五行之阳、八卦之阴,多寒多水,少阳少金少火,每隔七日,以活人在其墓前剖心生奠。七七四十九天后,起坟开棺,尸体也已羽化成骷髅鬼兵。因为制作极为繁复,所耗费用之巨大,手段之残忍,存世的鬼兵并不多见,也仅限于传说。   这一段路上,小河谷中的“煞”,山洞中的鬼兵,分为虚空、实体不同类,其数量庞大,挖宝盗墓的正史、野史记载中也极为罕见。可见这些“煞”和鬼兵守护的绝对不是一般的物品,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满清关外宝藏!   站在橡皮阀子上,我和鬼子、半仙,背向内、面朝外,握紧手中的敦煌锨,摆出一个小型的三角防御阵型。十几个鬼兵数量虽多,但处于山洞中,洞顶又悬着大大小小的钟乳石,脚下踩着小船,战斗力大打折扣,估计连平时的三成都发挥不出来。   仔细看了看,鬼兵们手中的的枪、矛的柄都已经朽烂,刀剑也早已锈蚀。半仙用敦煌锨一磕,一个鬼兵的长矛便断成两截,没了武器的鬼兵,伸着两只白森森的骷髅爪子,就往半仙身上扑,嘴里发出凄厉的嘶叫声。半仙一摆敦煌锨的矛尖,斜斜地刺进鬼兵的胸腔,“哧”的一声。矛尖撕破早已腐烂的“勇”字兵服,露出里面的胸骨、肋骨,没有一丝血肉,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矛尖则卡在胸骨里面竟拨不出来。鬼兵用力一带,险些把半仙拽下船去。此时,鬼兵已将我们三人围在核心,且包围圈越来越小,我仿佛感觉到了死亡即将来临……   “大胜、鬼子,硫磺粉!”半仙冲我们大喊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半仙要干嘛,我和鬼子还是从贴身的衣兜里摸出两包硫磺粉,向周围的鬼兵撒去。半仙按下手中的敦煌锨机关,一道火焰从矛尖处喷出,紧卡着矛尖的鬼兵无法躲闪,矛尖喷出的火焰从胸骨处很快漫延到全身。半仙抽出敦煌锨,将矛尖对着周围的鬼兵,不断喷出火焰,硫磺粉像催化剂一样,让鬼兵身上都燃起熊熊大火,凄厉、悲苦、怨念的嘶叫声,在山洞里回落着……   三人的敦煌锨中间机关各有不同,鬼子的是藏宝图,半仙的是火油,一按便从矛尖处喷出火焰,我的则是特制的水银。   冲出重围,远远的仍能隐约听到鬼兵饱含怨念的叫声,三人仍心有余悸。   继续前行不远,便出了山洞,洞处的小河越来越窄,且水极深,水流愈急。一条小路,沿着河水蜿蜒前行。我们弃阀登岸,顺着杂草从生的路径,莫索着向前走。   “从红河谷到这,我们这是走了多长时间了?!”鬼子问。   “估计现在应该是半夜了。”半仙看了看夜空中的星星说。   “我也是又累又乏,实在走不动了。休息一会吧!”我说。   “不能休息!停下来,就再也走不出去了!”半仙说。   “半仙,我们是不是碰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怎么走了这么时间,连户人家都没有?!”鬼子说着,明显底气不足。   “应该不会,我们一直是朝着北斗星的方位走,一直向南,方向没变。”半仙肯定地说。   又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蜿蜒的小路好像没有尽头似的。   露水打湿了我们的裤脚,雾气越来越重,四周越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阴冷的感觉。   “你们看,那边有灯光。一定有人家。”鬼子指着不远处说。   顺着鬼子手指的方向,山脚下的树林里闪烁着几点灯火,依稀可以看见村舍的样子。   我们加快了脚步,愈走近村子,雾气愈重。   这是一座南北朝向的村镇,布局上颇有古风。中间一条青石铺就的石板路,两边尽是商铺、住户,商铺挂着横匾、或青布制的幌子。住户也是木制的窗棂、临街的门板。都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半仙,我们是不是转到满族风情节里了,这里都是复古建筑。是不是新建的什么影视城呐?!”鬼子说。   “先找个地儿休息一下,顺便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半仙说。   临街一户较大的人家,朱漆的对开大门虚掩着,两旁静卧着两个门当,房檐下挂着一双大红灯笼,里面传出推杯换盏的嘈杂声。   “就这家吧……”我说着,上前叩了叩门环,“有人吗?!”   “哎哟,几位这是打哪来呀?”从院里走出个小老头,上下打量着我们。   “这位大叔,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漂流的游客。不小心迷路了,请问这是什么地方?能不能借宝地让我们休息休息,喝口热水。”我说。   “这里是柳余镇。今儿正好是我们老爷六**寿。来的都是客。里面请,里面请……”小老头颇有一番侠骨柔情、古道热肠地把我们让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才看清楚,是间三进三出的格局,斑驳陆离的朱墙,滴水檐上覆盖着青色的琉璃瓦,长长的回廊,一道石径,曲径通幽,一付古代大户人家的气派。   “我们就不打扰太久了,就在那坐坐就成。”半仙指了指院子里的几个石桌石櫈。   半仙这么说,自应有他的道理。这一路,多亏了半仙,我们才逢凶化吉,我和鬼子也随声附和。   见我们执意不肯往院子深处走,小老头也不勉强,嘱咐了几句不要乱走、一会安排人送来热水、吃的云云。就转到前面屋里去了。   “这房子真大呀!放在北京得值上千万,这家是开金矿的吧!”鬼子不着边际地念叨着。   “不对,我怎么总感觉邪的很。从刚走进这个镇子,一直到现在,除了那个屋里有嘈杂声,其他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按理说,这么晚了,至少应该有几声狗叫才对。”我担心地说。   “是啊,静的可怕。有些不太对头。”半仙瞅了瞅四周黑乎乎的院子,又抬头看了看,“连星星也看不见了……大家小心,一会千万别吃他闪的东西。”   我想起以前看过《西游记》里,白骨精把蛇鼠蟑螂变成馒头包子给唐僧吃,心里一阵恶寒。   “哎,刚才好个小老头说,他们老爷六**寿。这年头谁还摆这么大的谱?难道他们是古代人?”鬼子想了想说。   我们正小声说着,对面屋里嘈杂声兀自静了下来。一会儿,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刚才那个小老头打个小灯笼,一群男男女女簇拥着一个穿对襟红绸的大胖老头儿,一摇摆地向我们走过来。   两个小丫环打扮的女孩儿,端上来酒壶、酒杯,几道冷热菜肴。   “哎呀,几位稀客,稀客呀!”大胖老头儿双手抱拳,破为人情世故地说道。   “打扰了。”半仙站起来,说“迷路了,借宝地休息一下。”   鬼子用手捅了捅我,颤声对我说,“胜哥,你看,他们没有影子!也没有脚!”   打这群人一进院,我就注意到了,他们走路就像是要地上漂、在横移。那个小老头打着灯笼照过来时,地上只有半仙站起来的影子,其他人都没有影子。   “真的鬼呀!”我抓住鬼子的手小声说,感觉鬼子的手冰凉冰凉的,微微地颤抖着。   “一点粗茶淡饭,千万别客气。吃完再走吧。”小老头说。   “十分感谢,我们并不饿。还有急事要办,告辞了。”半仙说完,冲我和鬼子使了个眼色,三个人转身就要走。   “哼!什么有急事要办!分明就是不给我面子。难道怕我在饭菜里下毒不成?!”胖老头一改刚才笑容可掬的脸色,气哼哼地大声喝道。随即,劈手向半仙胸口抓来。   事出突然,我们竟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时间去抵挡。   眼见着胖老头的手抓住半仙胸前进,原本胖乎乎的手,已变得枯干惨白,手指前探出片片紫黑色的指甲。   与此同时,我和鬼子也分别被抓住了前胸、按住了后背。   “嘶”、“嘶嘶”   挣扎中,我们三人的外衣被撕裂、撕碎。   “啊!”   “吼!!!”   伴着几声惨叫,紧紧抓着半仙的胖老头,以及其他几个人捂着抓过我们的手连连后退。   他们的手似乎燃烧过,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眼中露出惊恐的神情。   几道金光从破裂的衣服中射出来,原来是他们的爪子碰到了我们穿的“衲衣”——那件用朱砂笔写满梵文金刚经又开过光的衲衣。   我索性脱光外面的衣服,顿时,里面的衲衣金光闪闪,半仙和鬼子也脱去外面的衣服。三个人手握敦煌锨,紧紧靠在一起。以我们三人为中心发散出太阳般的万道光芒。   金光所到之处,亭台楼阁、花园长廊都灰飞烟灭,位着一阵阵凄惨无比的叫喊声,胖老头一干人等皮肤迅速枯干、凹陷,僵尸一般,而后在痛苦、凄厉的尖叫声中,身体快速粉化成骷髅,粉化成影子,影子越来越淡,最终融入浓雾中,烟消云散,化做虚无!   浓雾渐渐散去,天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此时,我们身处一片空旷之地,偌大一个村镇,尽是残破的围墙,倒塌的墙壁,挂满蛛网的破旧窗棂、挂着白纸糊的残破灯笼的门廊,深陷泥土里的梁柱已经朽烂。不远处则是一堆堆乱坟岗,仍有绿色的磷火游魂般地闪着,黄色的纸钱随夜风吹过。整个柳余镇就是一座“死”镇,亡灵之镇,在夜色里显得阴森无比。   再寻找来时的路,哪有什么蜿蜒的小路,一眼望去,尽是齐腰深的荒草。风吹过,说不出的诡异。显然,那条小路就是亡灵引我们来这里虚幻而成的。   迎面不远就是一座大山,既然后路已断,只好继续再往前走。   前面也没有路,到处是荒草。鬼子用敦煌锨拨草寻路。   快走到山脚下时,猛然间,视线豁然开朗。眼前是一排排青纱帐,人不时有赶早下地的村民,隐隐约约在田间地头。   “我们这是在哪?鬼子,去问问路。”半仙说。   “为什么又是我呀?!”鬼子说,“就穿成这破破烂烂的!我怕被人当逃犯抓起来。”   正念叨着,一个老农赶着马车从田里拐上了大路,车上装的尽是苞米杆,车后还跟了一只汪汪叫的黄狗。   农村养的狗都欺生。那狗汪汪叫着奔我们冲过来,一付咬人的架式。   狗仗人势,任那老农再怎么吆喝,也不止步,等跑近我们身边时,突然夹着尾巴呜咽着通回老农身边。   “我们身上煞气、邪气太重。连狗都害怕了。”半仙低声念叨着。   我赶忙走上前去,“老伯,我们是来漂流的游客,昨晚迷路了,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赫图阿拉老城。”老农说着,指了指对面的大山。   “什么?这是赫图阿拉老城?!昨天我看着是有城墙的那个?!”我心里一阵阵惊悸着,难道这天就要亮了的时候,又碰到鬼了?瞧瞧我们三人一付疲惫不堪的样子,那就真不用活了!   “你说的那个是后建的。你们是不是住在那个城下的宾馆?”老农问。   见我们点头,老农又说,“要是不嫌弃,上车来吧,我捎你们一段。前面,转过那个山坳就到了。”   这山里人就是朴实。我们连声道谢,爬上满是苞米杆的马车。   老农瞅了瞅衣衫褴褛的我们,问道,“你们晚上黑灯瞎火地,在哪迷的路?”   “柳余镇!”鬼子说。   “年轻人,不要乱说话。这个玩笑更是开不得!老汉在这尘世上这么多年,还只是听说,早先前清时,有个柳余镇,因为谋逆,全镇百余口全被灭门。以后,那个地方,十几里范围内都是禁不住地。怨气太重!文革时,造反派都不敢去。村里曾有胆子大的不信邪,结果,去时好好的,回来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多少年了,都没有人再去过那个地方……”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佻们三个外地旅游的,怎么会找到那里?!”老农用鞭梢指问及此事我们来时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东西,连神明也要顾忌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山路果然崎岖难行,幸好有了马车。说话间,马车已拐过山坳,向前已隐约望见我们住的宾馆。天边也呈现几抹朝霞,马上就要日出了。   “我就送你们到这吧。”老农说。   “还没请教老伯贵姓,怎么称呼?我们是有恩必报。”我问道。   老农看了看天边的朝霞,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说道,“你们就叫我赫伯吧!好了,缘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赫伯说完,吆喝着黄狗,调过车头,向来路缓缓而去。   我们也顾不得多说感谢话。这一夜,从鬼门关来来往往几个来回。脱离了险境,尽管身体疲惫不堪,心里却说不出的痛快淋漓。   太阳冲破晨曦,喷薄而出,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   “没想到,山里的日出都这么好看。”鬼子感叹地说。   “住在乡下也不错,空气好,都是绿色食品,就像赫伯,那么大年纪,身体多棒。至少天天可以看日出。”我说着,回过头一看,早已不见了赶马车的赫伯的影子。山间飘荡着淡淡晨雾,平时的路也已掩进雾霭中,赫伯、马车、黄狗,竟没有一丝影子和声响。仿佛刚才就是我们的一个幻觉,或者是一个刚刚醒来的梦。   “嘿嘿,赫伯这马车,时速也有一百迈了。”鬼子打趣地说。   “唉!”半仙沉重地吧了口气,拍了拍我和鬼子的肩膀,说,“刚才,若不是天马上就亮了。恐怕,我们早已横尸在这荒郊野外了……”   ☆、第四章 赫图阿拉疑云 引子:1645年(清顺治二年),满清遣使入川向张献忠招降,遭拒。原大西军将领刘进忠叛变,出保宁(今四川阆中),投降南下的清军统帅豪格。清军以刘进忠为向导,带领清军进入川北。1646年8月(清顺治三年),清兵逾剑阁(即剑门关)入阆中。11月26日,豪格派护军统领鳌拜等将领,分率八旗护军轻装疾进,出其不意,发起突然袭击。27日晨,清军在凤凰山(今四川南溪县北)与张献忠军遭遇。张献忠“初不为备,闻兵至,犹以为他寇,身衣蟒半臂,腰插三矢,引牙将临河视之。”刘进忠隔太阳溪为清将指点说“此八大王也。”清将急发箭射之,箭如飞蝗不能挡,张献忠被清将雅布兰射中,身死。清军遂引兵攻之,大西军惨败。   北京,太和殿。   摄政王多尔衮宣读顺治皇帝手谕,“大西军贼首张献忠已诛,其抢掠珍宝充国库用做军资。八旗各部继续南下,剿灭逆贼余部。”   夜晚,在八旗兵护卫下,打着镶黄旗旗号的一队队装满珍宝箱子的马车离开京城。夜幕下,车队如一条蜿蜒的河流向关外进发……   ☆、第四章 第一节 役鬼驱神   已经是疲惫不堪的三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回宾馆。路上,任凭鬼子如何追问,半仙始终不说话。问急了,便应了一句,“我要好好想想,先回去再说。”   宾馆的保安倒是尽职尽责,说什么也让三个拿着管制刀具一般的敦煌锨、像叫花子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人进门。最后,我们摸出了身份证,到前台核对后,才放我们进来。   洗漱后简单吃过饭,三人便倒头就睡。醒来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多钟的光景。屋里只有我和鬼子两人。   我踹了踹熟猪一样横在床上的鬼子,“嗨,醒了,醒了,半仙呐?!”   鬼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伸手就拽出了藏在床下的精钢刀,见是我在踹他,又仰面朝天地躺回床上,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胜哥,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僵尸踩我呐!”   看来,这丫昨晚上吓的不轻,就容他再睡会儿吧。   我起身到外面的停车场。从车里取出几套备下的新衣服。回来时,见半仙在宾馆大堂里,正和前台的迎宾小姐唠得火热。   见我起来了,半仙打老远就招呼,“睡得咋样?!喊鬼子一起吃饭了。”   还是昨天的包房,半仙叫了一成细的满清八大碗,我塞给服务员五十块钱小费,估计在这儿很少能收到小费,服务员不再报怨昨晚留了包房空等一晚上挨了老板的骂云云,喜滋滋地掩上门去玩手机QQ了。   半仙抿了一口“七粮液”酒,“嗯,真正粮食酿的酒,现在这样纯粮酿的酒难找了,醇香,好,好。”   “半仙,别总神神秘秘的吊我们胃口了。昨晚惊心动魄,哥儿几个小命可差点就丢了几回了。你说那个什么赫伯是什么人呐?!”鬼子问。   “满族神话传说里,赫伯是一个半神半魔式的存在。主管群山、土地和羁押鬼怪。同时,他还有个嗜好,专食新生小儿的新鲜心脏。”   “就类似山神土地的神,吃小儿心脏?啧啧,真是重口味!这魔性可够大的了。”鬼子说。   “我们碰到了赫伯,绝对不是偶然。当时,天就要亮了,我们一路却魔煞、焚鬼兵、退恶灵,在太阳出来前的那么短时间里,赫伯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完胜。”   “看来,我们穿的那件写有梵文金刚经的衲衣,赫伯也要惧怕三分!”我说。   半仙点了点头,说“这件衲衣,骗过了赫伯,他猜不透我们什么来头。之所以把我们送过山坳,就是想摸摸我们的底,他说的那些话,就是给我们一个警告!”   “他说什么了?我还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点警告的意思。”鬼子说。   “他说‘连神明也要顾忌的东西,我们不要招惹’、‘让我们好自为之’之类的。”我说。   “差不多,这是对我们的警告。”半仙说。   “这条路真正凶险,不知通到哪?!是不是宝藏!”鬼子问。   “不好说。这条路藏宝图里并没有标记。但花费这么大的周章,布下这么多的鬼怪,不是一般人能能做到的。肯定是一个重要的地方。”我说。   “一开始,我就怀疑。”半仙说,“去漂流前,我就说过,从风水上看,这里明显有高人布过局,但却像一盘棋局的弃子。着实另人费解。难道说,这是个表面上弃子、实际上劫杀的局。”   半仙放下酒杯,燃起一支烟,仍心有余悸地慢慢说道,“这一路上,水里面大量怨念幻化成的魔煞,数量众多的鬼兵、以谋逆为名诛杀全镇百余口而使其成为恶灵的幽灵镇。最后出现的亦神亦鬼的赫伯,分守在在各个路段,残忍嗜血,杀人于无形,他们在守护着什么?!一定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且,设这个局,需要耗费大量人力、财力,还需要有世外高人做法相助,非一般人可为,只有皇帝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他们守护的一定是一笔数量庞大的宝藏!满清关外宝藏!”鬼子惊喜地说。   “我看未必,好像,太顺利了!”我说,“记得在北京时,半仙分析过,入关前的宝藏,入关后的宝藏、李自成和张献忠的宝藏,有可能埋藏在一起了。”   “那为什么不把这些妖邪放在新的宝藏地守护,让他们守在这不是浪费吗?”鬼子问。   “有两种可能!”半仙说,“第一种可能是‘灭口’!当朝者也怕这设局的高人后来取了宝藏,所以在面布完局后杀了布局的人。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第二种可能是‘反噬’。行巫蛊之术的人,一旦受到攻击,或耗费神元过大,自身的修为下降,就会受到自己炼制、训养鬼灵的反噬,而神形俱灭。”   “如果把四大宝藏合而为一埋藏,就要布更大的局、炼制更多的妖邪,灵怪来守护。而且,布这个局的人,有役鬼驱神、改天换地的能量。绝不可能被人灭口。那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在四大宝藏合而为一埋藏地布局时,在最后被反噬。也就无法再把这些鬼兵之类的往那些边驱赶。当然,也不排除,这些鬼兵无法远距离运过去。或者,新的藏宝布局里的东西,比这些鬼兵之类的更凶恶、更高级的虚空存在。”   “其实,鬼怪、恶灵自己本身并无明识。他们只会按照指令,完成他们的使命。就是击杀一切进入这个区域的生灵。即使宝藏已移走了,只要他们存在一天,仍会忠实地守护着。”我说。   “那就是说,我们看到的那座大山,就是赫图阿拉城?宝藏就埋在那下面?!”鬼子问。   “很有可能。刚才,我和宾馆里本地的服务员聊过。据说,当年的赫图阿拉城因为缺水,后来被努尔哈赤废弃,重新建了新城。就是现在的旅游景点赫图阿拉城。”半仙说。   “嘿嘿,谁也不会把宝贝宝贝藏在一个废弃的城池下面。”鬼子说。   “建城以后才知道缺水?!呵呵。努尔哈赤当年肯定是挖断了水脉,才不得不迁城。”我说。   “看来,传说是真的!我判断,那个废弃的赫图阿拉城,当年就是满清第一宝藏,也就是说,满清入关前抢掠的宝藏。后来,在入关后迁走,和其他宝藏埋藏在一起。原来精心布的局,也就成了摆设。这也正是我认为这里是一个弃子的原因。”   “你说,满清为什么要把宝藏迁走呐!按理财来说,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才是最重要的!”鬼子说。   “呵呵,鬼子,真有你的。竟然用现代理财的观点来解读历史的思维。”我说,“你和当年的历史环境联系起来,就会发现,满清真可称得上用心良苦、深谋远虑。这些宝藏,就是留待一旦战败退出中原以后,还能东山再起之用。而如果真的战败了,八旗兵退出中原,建州,也就是现在的赫图阿拉,必然是众矢之的、首当其冲,战略、战术攻击矛头全会指向这里,若是重重包围之下,光有金银财宝,没有粮草、兵源,根本没有用。当年,满清皇帝不许汉人踏入关外一步,营建埋藏宝藏的宝库,必然是机关重重,重兵把守,万分安全。相比之下,分开存放,反倒是知道的人多了,更不安全。”我说。   “那我们还去不去赫图阿拉旧址?!”鬼子问。   “去,一定要去!”半仙说,“一是可以难我们的判断是不是正确;二是和他们斗斗法,多领导领导满清高人的功夫,对我们今后寻宝大有好处。这第三个嘛,可以寻找一些宝藏的蛛丝马迹,毕竟,我们只有半张藏宝图!”   “半仙,你说能役鬼驱神的高人,现实中存在吗?!”鬼子问。   “你们看这张图。”半仙拿出一张旧的新宾县地图,“这张是我刚才从对面地堆上淘来的。你们看这儿,漂流的红河谷,到这儿,我们住的宾馆。”   半仙手指着地图上的路线和距离,说“地图上并没有标记有路,我量了一下,大约的距离,如果步行的话,最多三个小时。我们昨晚竟走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这么长的时间,我们究竟在哪?!”   我和鬼子相视无语。   “这段距离,应该是在时间和空间上被除数无限放大了。如果不是正赶上天亮的时间,怕是很难走出来。”半仙说。   “还好这个人早已做古了。他留下的迷局弃子还这么厉害,若是在当年,怕是我们早已被干掉了。”我有些后怕地说。   半仙举起杯子,喝干了杯中的酒,说,“走,我们再去闯一闯!”   “现在就去?!”鬼子问。   “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分。我们现在开车过去,二点钟到四点钟,是秋天至阳之气最旺的时辰。所谓正神主位,天罡醮魁,精阳道法。”半仙说,“过了这个时辰,就很难说了。不过,这次,东西要全都带上,特别是要万分小心!”   “可是,诺大的山,我们怎么找?不如把‘家伙’架起来,先勘探一下有没有‘矿’!”鬼子说。   “不用那么麻烦,我打听过了。那座山脚下有一个山神庙。别忘了,满族神话里的山神就是赫伯。”半仙说。   “古时老人说,‘头上三尺有神灵’。以前,我还真不大信这些鬼神魔灵,这几天可真长了见识。半仙,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早上遇到的是真的传说中的赫伯。那你们还记不记得他的警告?!”我说,“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你有把握和他对抗吗?!”   “我想,大白天的,应该没有什么事吧!”鬼子说,“我们距离他好几里地呐,他不会这么嚣张,大白天也出来做法?!”   “鬼子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考虑了这点。无论如何,我们还要试一试。”半仙说。   既然大家都坚持要去,我也只好同意。可心里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感觉有些冒进了。   检查了一遍应该带上的一应物件,我们走出宾馆,准备从停车场开车去赫伯庙。   走着走着,我感觉原本秋天里特有的清朗、舒爽天气,变成混沌起来,仿佛有谁抓起一把淀粉从天上向下扬了下来,空气越发的沉闷,附近的狗儿狂躁地吠着、无目的地向天上扑。突然,地动山摇般的一阵晃动,感觉天空在晕眩地下坠,地面开始倾斜,一阵阵尘埃从地面腾空而起,扑面而来,路边村民临时搭建卖山货的小棚子轰然倒塌,宾馆里面的服务员、客人没命价地向外涌,路边的村民呆若木鸡般地站在那里……   地震了!   我耳边仿佛又响起了赫伯的声音,“好自为之!”   ☆、第四章 第二节 借鬼杀人   感谢书友“千面神君”、“真水无香”、“周天亮”的鼓励。   新书需要大家的大力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的源泉。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求指正。多谢!多谢!   请大家多多收藏,谢谢!   突如其来的地震,惊呆了所有的人!   眼见到满是奔跑、呼号的人,惊恐的是大自然的力量。   我、半仙和鬼子更加惊恐的是神灵的力量。自诩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对神灵鬼怪一向不屑为封建迷信的我们,也惊恐地感觉到这场地震,绝对不是偶然。   我们站在车前,手里拿着装备,相互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惧、疑惑和不甘心。这时,本来阳光普照的正午,在突发的地震后,阴云密布,竟下起雨来。   雨滴打在身上,有种异样的感觉。我忽然意识到,雨滴不是透明的。竟然是红色的!   血雨!!!   天地间一片血红!   “回去吧!”半仙喃喃地说了一句。我们三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宾馆。   “这世外高人真了不得。役鬼驱神。呵呵。”我自嘲地笑了笑说。   半仙燃起一支烟,默默地思考着,不出声。   “赫伯的法力真强呐!我们还没出发,他就知道了。还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又是地震、又是血雨!”鬼子说。   “头上三尺有神灵。此言不虚呀!”我感慨地说。   “咋办?!”我和鬼子一起看着半仙。   “现在就看你这个‘半仙’的真神‘赫伯’,谁的法力更强了!”鬼子揶揄着说。   半仙占卜了一卦,推演一阵后,说,“明天,我们先去拜祭一下赫伯大神吧!”   “拜祭?!”我和鬼子惊讶地望着半仙。   第二天,一支几十人的队伍洗洗荡荡地向赫图阿拉城旧址行进。乡间的村路上,悠扬地回荡着唢呐、锣鼓的乐曲。人群中,村民们抬着供奉拜祭用的“三牲”,整牛、整猪、整羊,香烛、果蔬,是拜祭礼仪的最高的规格。   村里的老人说,好此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了。   半仙私下对我们说,拜祭就是行贿。俗话说,巴掌不打送礼人。这赫伯也已经是多少年没人供奉了。成年累月地空守着这座劳什子大山,也寂寞难耐了。再说,当年的高人早已灰飞烟灭,转世轮回了。他空守着一份契约、一个承诺,明知没有期限,也不得不耗下去。难得有人送礼行贿,保不成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我听明白了。就好比胜哥你上班看仓库。老板都没了。工资也不发了。还让你天天上班,保不准弄个监守自盗啥地。”鬼子恍然大悟地说。   “切,监守自盗?!这么大的事儿也就你鬼子才干的出来。要真是你说的那样,老子早就改制、拍卖、私有化成我张天胜家族的产业了。”我不屑地用话敲打着鬼子。   昨天下午,半仙去了镇里的“满族文化研究学会”拜访。说自个儿是满族后裔,打小受族文化熏陶,有幸回到满族故里,龙兴之地,高拜祭一下本地的神灵云云。   去之前,半仙说这事就由他一手*办了。我和鬼子乐得轻闲,这两天也着实又累又惊吓,索性关上门,叫上一桌酸菜猪肉血肠火锅,喝起了小酒。   半仙出钱,研究学会得名,村民出力得实惠,一举多得,各取所需。于是,今天便搞了这么大的场面。   由村民们指引,我们一行人沿着山路向赫图阿拉城旧址行进。   一路上,锁唢声声,好不喧闹。同行更多的是无事看热闹的村民。拐过山坳,眼前尽是荒凉的野地,齐腰的野草已有些泛黄。远处有野鸡鸣叫着扑腾,不时有野兔从路边窜过。据村民说,近年来大家环保意识强了,不仅有野兔、野鸡,连野猪也偶尔能碰到。   我感觉后背凉嗖嗖的,用手捅了捅半仙和鬼子,说,“这里和昨天赫伯送我们走时不太一样呢?!”   “我也感觉到了。好像昨天早晨,这面不是野草,种都是地,好像种的都是苞米。”半仙说。   “一夜之间,苞米地都变成野草了?!那当时见到地里若隐若现的村民呐?难道说,那些也都是鬼魂?!”鬼子说。   ……   三人都在心里庆幸天亮的真是时候。   赫伯神庙在赫图阿拉城旧址山下,年岁太点的村民都知道。但这些年来拜祭的人少之又少。特别是网络信息时代,年轻人根本不再相信这些。更多的是在春分、耕种时,村民顺便捎上些供品、上两柱香而已。   山脚下的赫伯神庙大约一米左右高。相对其他山神土地庙,还是高出了不少。里面供着泥塑的赫伯神像。让我们吃惊的是,这泥塑像竟和我们昨天见到的赫伯,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模一样。   望着赫伯神像,我感到了一阵阵的晕眩。   “天呐,这回大发了。原来鬼神离我们这么近。近距离接触也是要了命了。”鬼子说着,拽了拽我的手。   我的手冰冷,鬼子的手心里也都是冷汗。   村里的为首的老者主持祭祀,据说当年老者的祖辈还做过大祭司。老者头戴法帽、身穿法衣,左手摇法铃,右手执法扇,将一应法器置于赫伯庙前。   半仙则跪在地上虔诚祷告,我依稀听着,弟子奉上四牲……愿保平安……再塑金身……云云。   祭祀仪式隆重而又简单,大约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我打量着眼着的这座大山,山上郁郁葱葱地长着松树、柏树,山脚则是各种灌木,再往下则是野草。没有种地垦荒的痕迹。村民也没有散去的意思,就围着在一起打着扑克。或在就近的树下、草丛中捡野生的蘑菇。   半仙瞅了瞅那些不肯离开的村民,说,“不管他们,我们走。”   说罢,背起装满相关物件的皮箱子,带着我和鬼子向山上走去。   “这山上没有蘑菇可采。”有村民“好心”提醒。反倒引来一片笑声。   “随便逛逛。”半仙冲他们笑了笑,继续带着我们往山上走。   打眼看去,赫图阿拉城旧址现在就是一座荒山,和普通的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赫伯神庙位于山脚下一个突出的小山丘上。距古城旧址还有一小段距离。没走几步,便没了路,三人的身影也被荒草所掩盖。   “嗨,半仙,这里的村民挺热情的,民风纯朴,很少见了。你瞧瞧,刚才那么多人来帮忙,场面挺大呐。”鬼子说。   “切!无利不起早!哪都一样。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肯走吗?!”半仙说,“我答应过他们,那些祭祀用的东西都送他们了。”   “怪不得。我说呐,农民秋天地里的活都忙不过来。这些人不在地里干活,跑到这来看热闹。原来是有所图呀!”我说,“嗨。对了,刚才我听你说什么‘四牲’,可这只有猪牛羊‘三牲’,哪一牲在哪?”   半仙手往后一指,说,“他们,就是你说的第‘四牲’。”   “他们?他们?!!!”鬼子惊声问道,“半仙,缺大德了你,你竟然把活人拿去献祭!”   半仙没有理会怒气冲冲的鬼子,仍旧慢慢悠悠地边走边说,“赫伯是半仙半魔式的存在。嗜食新生小儿的心脏。鬼子,你去找个新生的婴儿,把心挖出来,给赫伯送去?!”   “我?!……”鬼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知道这山,那些村民为什么不上来吗?”半仙问。   “因为这山上不长蘑菇!”我说,“刚才,那些‘老倒子’说的。”   “不是不长蘑菇!而是这山他们根本不敢上!据说,这山附近常有怪事发生,人在山里易产生幻觉,总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宾馆的服务员说,上个月,前村一户人家的羊迷进了山里,他站在山脚下,眼睁睁瞅着羊往山上爬,像被人牵扯着往上走一样,他竟不敢追上去。第二天,那羊就站在山脚下,却已经是一付白森森的骨架。剔的那叫一个干净。就连镇上有名的屠户都搞不来。”半仙说,“山上不长蘑菇?!扯蛋。他们巴不得我们早些走,好分了那些供品,眼睁睁看着我们去送死,竟然没有一个人劝阻我们!”   “那也不能活人献祭!”鬼子说,声音小了很多。   “佛家讲贪欲!这些人为了贪图一点供品,连平时不敢来的险地,也敢进。这是其一。其二,祭祀用的‘三牲’至少要供奉五个时辰,这一点我已经和他们讲明了。他们如果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等不了五个时辰,就把‘三牲’拿走,自己就会成为‘四牲’,怨不得我们!唉!自求多福吧!”   既然半仙说的这么合情合理,我们也没有办法。而且,这些人明知道危险,明瞅着我们上山也不告诉一声,也着实可恨。   我心里想,其实半仙心里早就有谱了。这些贪便宜的村民,根本等不了五个时辰。他们之所以赖在那不走,一是我们还没走,他们不好动手去抢。二是他们也在相互“监督”,生怕别人抢了先,自己得少了。而且,只有“四牲”齐全了,才符合半仙的祷告,也才符合赫伯的胃口。当然,赫伯接受不接受献祭,是另外一回事。   果不其然,我们刚刚走不远。后面山脚下赫伯神庙方向就传来了嘈杂的喧闹声。   依稀可听见,“张老五,你***和我抢!我还比你大一辈,你得管我叫叔呐!”   “张二愣子,你还欠我五百块钱呢!还和我抢猪!”   “好好好,这猪归你了,就当我还你钱了,以后别再管我要债了!”   “‘三牲’是大家的,大家均分,在场人人有份,凭什么你拿猪去还债!”   听到喧闹声,我们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往回望。密林、荒草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瞧不见。   “唉!是贪心害了你们!”半仙仿佛自言自语地说。   鬼子一把拽过半仙,厉声说,“你这么说,是不是在给自己宽心哪?!半仙,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他们会贪图小便宜,根本等不及五个时辰?!怪不得昨天你说这事你要自己一手*办!”   “鬼子,你这么说什么意思?!是不是担心我心狠手辣,今天能这么对付他们,以后也会这么对付你和大胜?!”半仙说。   “好了,好了,都是兄弟,何必为这点小事伤和气!这么多大风大浪我们兄弟都一起过来了。”我劝解道,“半仙是深谋远虑啊!我想他有自己的苦衷!”   望着鬼子不解的眼神,我说,“我也是刚刚才猜到。半仙这么做,是一条一石三鸟的计谋。既能安抚赫伯诸鬼灵,又能勘查到赫图阿拉城旧址的秘密,最主要的是消除我们的痕迹。鬼子,你忘记了在北京时,青龙堂、赏金猎人和那些混混们是如何追杀我们的了?甚至连警察都在利用我们。那些天,诺大的北京城,我们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如果不消除痕迹,今后,怕是我们……”   半仙拍了拍鬼子的肩膀,说“兄弟,你想想,这两天又是地震、又是血雨,青龙堂他们难到会不知道。很快,他们就会像猎犬一样追上来。老哥之所以没提前告诉你和大胜,就是怕你们心肠软,坏了大事!”   后面喧闹的声音渐渐寂静了下来。估计这些村民分抢的也差不多了。   “两位兄弟,大可放心。我半仙做人坦坦荡荡,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但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黑手!”半仙说。   “老哥,是我多想了。你别放心上。”鬼子说。   “哈哈哈,鬼子,我就喜欢你这没遮拦的性格。”半仙说。   “刚才胜哥说是一石三鸟的计谋,我看更是借刀杀人!不,是借鬼杀人!”鬼子说。   “我还是担心,山下抢‘三牲’的那些‘老倒子’若是有什么事,警察会不会追查到我们身上。”我担心地说。   “唉!”半仙叹了口气,沉思了半晌,有些沉重地说,“不只他们,怕是这里整个村子,都不会有活口了!”   ……   注:“老倒子”:东北方言,是指贬损农村人的称呼。   ☆、第四章 第三节 赫伯神庙   求点击、求评论、求推荐、求指正。多谢!多谢!   请大家多多收藏,谢谢!   看着我和鬼子默不作声,半仙又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哥俩儿于心不忍。我又何尝不是也心里难受!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在青龙堂和赏金猎人面前,我们不也是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的弱者吗?!而且,此次探查能否成功还是未知数。”   “半仙,你说这赫图阿拉城旧址里面”鬼子指着对面说,“就这座破山里,真的有宝藏吗?”   半仙沉吟了一会儿,说“不敢说一定有宝藏。但当年布下的局一直未动,鬼兵、赫伯一直未曾离去。从这点来看,我敢肯定,里面一定有关系到宝藏的重要机密。”   “可你说过,从风水来看,这个布局现在应该是‘弃子’!”我问道。   “这就涉及到我们手中的藏宝图了!里面肯定有我们尚未破解的地方。这要等处理完现在的事,回宾馆以后,我们再仔细研究了。”半仙说。   “青龙堂、赏金猎人肯定会来这探探虚实!”我想了想,说,“半仙,依你看,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最多一天!”半仙说,“我们现在得要抓紧时间了!”   朝着大山走了十分钟光景,就到了山脚下,向上则是陡峭的石壁,上面挂着不知悬了多少年的枯藤,山石的间隙里长着不知的野草。   “没路了!”鬼子说,“要不,我们从侧面找条山路上去!”   “不用找了。这就是大门。”半仙指着对面的石壁说,“我从卫星图像、地图和山脉走势分析,这座山就是赫伯神庙!”   “山就是庙,庙就是山?”鬼子疑惑地问。   “对!当年,赫图阿拉城就是依赫伯神庙而建。刚才那个拜祭的地方是头。这座大山是身体。这个石壁就是当年埋藏宝藏的入口。而录年的居民、房舍、兵营则在山上。”半仙肯定地说,“你们看,这道石壁,像不像赫伯的面孔!”   鬼子仰头向上望着。我则后退了几步,找个略高的地方,用手机拍下了石壁的照片,仔细看看,虽然有枯藤、灌木、杂草间杂其间,但仍能依稀看出这片石壁,像极了赫伯的那张脸!   鬼子抢过手机,瞧了瞧,说“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以前我都是当乐子听,当故事讲。看来,这里的水挺深的,也挺混!”   “半仙,若如你判断正确,这石壁,我们怎么进去?!今天还真忘记带炸药了!”鬼子说。   “靠!用炸药?!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吗?!”我说。   半仙攀爬到石壁下方的供起部分,用敦煌锨敲击着石壁。我对照着照片看了看,应该是赫伯嘴的位置。   “瞧,这个地方还有个石像。也挺像赫伯的。”鬼子指着脚下一处不起眼的杂草丛说。   顺着鬼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紧贴着石壁的下方,有一个十几厘米高的小石像。一般我们看到的雕塑、石像,哪怕是石马、石牛等石兽都是都是脸朝外,不同的是,这个小石像是面朝石壁。   “鬼子,试一试,也许这个就是机关!”半仙说。   鬼子俯下身子,双手搂住石像,小心翼翼地先是向左,再向右,试了试手感。然后又向左用力扭动。   “磕擦”一声,没缘由地,石壁下方突然向下塌陷下去,露出一条不断向山下地底延伸的暗道。   我们三人守在入口处,警惕地打量着暗道。一般来说,几百年密封的暗道、宝库或者古墓,里面都会产生一些有毒的瘅气,或者主人为了防盗而布下守护的机关。所以,轻易不会直接闯进去。   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睛适应里面的黑暗了。   “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怎么看着里面好像有火烛闪呐?”鬼子说。   “不是你眼睛花了!我也看见了。可能是传说中的千年不熄的油灯!”半仙说。   鬼子拿出两只燃烧棒。打开后,一前一后扔进暗道。隐约可见里面是一条巷道,足有并行两辆车的宽度,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一直到燃烧棒熄灭,暗道里也没有什么动静。   “大胜,放出食尸蚁!”半仙慎重地说。   三人先抹上解药。我打开半密封的罐子,十几只食尸蚁沙沙地向暗道里爬去。   我们则打开防瀑手电筒,紧跟着食尸蚁向洞内走去。   三人打着手电筒走入暗道,感觉就像走进赫伯大神的嘴里,心里有种前途未卜的空茫茫的感觉。   暗道两侧的石壁光滑,可想而知,千万的汉人奴隶在八旗兵的皮鞭下开凿的艰辛。大约步行二百米左右,走到了有火烛的地方。在暗道两侧上方的石壁上,每隔十五米左右的距离,便有两盏油灯一左一右地镶在石壁上,投射着幽幽的光芒。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物质,竟燃烧几百年不熄。我记得曾看到过相关的记载,中国及其他国家都有类似千年不熄的长明灯。据说秦始皇的墓里就有不熄的长明灯,可惜至今没人见到;埃及太阳神庙门上燃烧着的一盏灯,这盏灯不用任何燃料,亮了几个世纪,无论刮风下雨,它都不会熄灭;公元1610年,一位叫洛斯克鲁兹的炼金术士的坟墓在他死后120年被挖掘开,人们发现里面也亮着这样一盏不熄的灯。据说,在古印度也曾发现过地下古墓中千百年不熄的灯火。现代科技竟没有研究出个子卯酉丑来。也不知道是古人比现代人聪明,还是我们比古人聪明。   再往前走,就进入了正厅。我估算一下位置,我们现在应该在大山的正下方。大厅里极为空旷,足有一个足球场地的范围。地下散落着落满灰尘的残破盔甲、锈迹斑斑的刀枪、枯黄的稻草,竟没有其他物品。果然如半仙所判断,这座最早修建的赫图阿城中的宝藏,也就是满清入关前的收刮抢掠的财宝,已运往别处,心里顿时有一种失落感。   大厅正中,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台。上面胡乱堆放着砖头瓦块,估计是搬迁宝藏时民工随意扔掉的没用的东西。   半仙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下宝库的四周,墙壁上绘着壁画。由于年代久远,壁画早已斑驳脱落。半仙仔细地一张张看下去,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丝线索。壁画无非就是努尔哈赤攻伐征战的丰功伟绩,全然没有半丝与宝藏有关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挺奇怪的!鬼子站在大厅正中的石台前,用手扒拉着石台上的砖头瓦块。   “不要动!小心!”半仙大声制止着鬼子。   忽听一声低沉的嘶叫,从鬼子头顶的石壁上闪落出一个黑影。   幸好听到半仙的预警,鬼子就地倒身一滚,躲开了黑影的攻击。   借着手电筒和洞内的烛光,我看清楚,那黑影是一只千年狼蛛。足有篮球大小,背上长着像狼毫一样的毛已呈深灰色,瞪着排成三列的八只血红色的眼睛,射出幽幽的暗光,八只利爪抓紧石台,嘴角淌着长涎,浑身绷紧,一付随时进攻的态势,在石台上和我们对峙着。   狼蛛不善结网,善跑、能跳、行动敏捷、性凶猛,有冷面杀手的称号。攻击力极强,靠跳跃捕食蚊蝇。有的狼蛛的毒性很大,能毒死一只麻雀,大的狼蛛甚至可以毒死一个人。像这么大的千年狼蛛怕是早已成精了,估计毒死一头大象也不成问题。   鬼子被出其不意的攻击惊呆了片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敦煌锨,按动机关,两边长起,横在胸前,面对狼蛛比毫不敢松懈。   我快步纵身跃到鬼子身旁,将敦煌锨矛尖对着狼蛛,在狼蛛嚎叫攻击的一瞬间,按下机关,一股浅蓝色的水银柱疾射而出……   狼蛛攻击受阻,重新退回石台上,嘴里、眼睛里尽是沾染上的水银。水银含有大量的汞,是一种慢性毒药。鬼子在其中又混合了强酸和催化剂,腐蚀性与毒性中和。一旦和空气接触,腐蚀性和毒性便会呈数倍挥发出来。   狼蛛盘距在石台上,身上被腐蚀的冒出丝丝缕缕的轻烟,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在空荡荡的大厅里,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又一道黑影从大厅上方径直扑向我和鬼子。   我刚刚扶鬼子站起来,猛然间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一道黑影就从头顶扑了下来,正好是视觉盲区。待发现时,为时已晚……   忽然,一道火焰横扫了过来。黑影被突然而至的火焰扫到了石台下方,发出一声惨烈的悲鸣。   原来,是半仙手持敦煌锨赶来救援。   敦煌锨表面粗糙,内里却是设计精巧。但因其容量较小,攻击威力只在突袭。此刻,我们已经弹尽粮绝,强弩之末。只好将敦煌锨两侧拉长,长矛、禅杖一般,握在手里,拼力一搏。   “原来,又是一只狼蛛。这两个畜生还一大一小。”我说。   “小的是雄蛛,大的是雌蛛。”半仙说,“看来,这些年太寂寞了,不然,雄蛛早就雌蛛吃掉了。”   先攻击鬼子的是雄蛛,后来攻击我们的雌蛛已有缸口大小。此刻,嘶叫声渐小。显然,雌雄狼蛛受伤很重。但也激发出狼蛛原始凶残本性。曾为一方霸主雌雄狼蛛,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此时,经过水银酸、烈火损毁的两只狼蛛,面目更加狰狞,绷紧了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地缓缓向我们*近。远远的,便能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另人作呕的恶臭。   “畜生,和你们拼了!”鬼子大吼一声,擎起敦煌锨就要往前冲。   “等等!”我一把拽住鬼子,同时示意半仙,和狼蛛对峙着,也缓缓后退。   突然,走在后面的雄狼蛛一声惨叫嚎,倒在地上来回翻滚。全然没有了刚才咄咄*人的霸气。走在前面的雌狼蛛不解地扭过头看,还未反应过来,也瞬间哀嚎着倒在地上。利爪把自己身体撕扯得皮开肉绽,深绿色的液体喷溅得到处都是。渐渐的,雌雄狼蛛哀嚎声越来越小,身体也不再翻滚,躺在那不停地抽搐着,逐渐僵硬。   “死了?!”鬼子惊疑地看着我说。   “食尸蚁救了我们一命。可惜了,可惜了。”我心疼地快步走过去。看着狼蛛的尸体,说“被这两个畜生整死了这么多,一、二……四……五……”   在雌雄狼蛛向我们*近时,半个月未进食的食尸蚁慢慢包围了他们。而狼蛛被我和半仙又是水银酸腐蚀、又是火焰灼烧,弄得丧失了最基本的警惕性,一心只想置我们三人于死地。结果,被食尸蚁突然袭击。狼蛛本身的毒性抗衡不过食尸蚁的毒素,又因自身体型巨大,对爬在身上的食尸蚁竟无能为力。巨大的痛苦中,利爪在收割了食尸蚁生命的同时,也撕裂了自己的身体。反倒促使身体里面的巨毒加快扩散……   望着几乎两败俱亡、全军覆没结局的场面。我既后怕又心疼。后怕的是若不是半仙民谨慎,事先让我放出食尸蚁,恐怕我们三个人的性命今儿就交待在这儿了。心疼的是我的十几只食尸蚁,可毁去了我一大笔银子。剩下这五只,个个带伤,也没啥战斗力可言,短时期内是指望不上了。我一边把剩下的食尸蚁收进罐子,一边想。   “鬼子,刚才你发现了什么?!”半仙问。   “石台上砖头瓦块中间,好像有一个盒子!”鬼子说。   半仙走上前去,经过刚才的激战,石台上已经凌乱不堪。在散落的砖头瓦块中间,果然放着一个鞋盒大小的铁盒。   “别小看这些不起眼的砖头瓦块。这些都是按五行八卦摆放而成。布局的人故意用的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下面却连接着机关。鬼子胡乱摆弄,触及了机关,才引出了这两只雌雄狼蛛”半仙说。   “盒子里面是什么?”我问。   “没时间多想了。刚才我仔细检查了一遍山洞。这里除了这个盒子,应该什么都没有了。此地凶险无比。我们拿了盒子,快走!”半仙说完,手持敦煌锨将铁盒挑落到地上。   “当!”的一声巨响。   两扇平铺的闸刀,在半仙挑起铁盒的瞬间,将伸出敦煌锨的钢制矛尖齐齐斩断。此时,地面发出微微的颤动。   “快走!”半仙暴喝一声。鬼子赶忙捡起落在地上的铁盒子。三个人顺着进来时的路往外跑。   刚跑出洞口,原本陡峭的石壁开始风化、撕裂,不断的崩塌,埋没了暗道的入口。原本晴朗、艳阳高照的天空,也已乌云密布,雷声隆隆。密集的雨点瓢泼般的撒下,还夹杂着黄豆般大小的冰雹。   我们匆匆忙忙向山下跑去。心中惊惧万分,感觉赫伯瞪着眼睛就在身后看着我们,连头都不敢回。   “咦!这雨水怎么是黑的?!”跑着跑着,鬼子突然间说。   我仔细一瞧,果然,天,下起了黑雨!   半仙说,“传说,黑雨,是鬼哭的眼泪……”   ☆、第四章 第四节 空灵之战   各位老大。求收藏,求推荐。请阅读后,顺手点点收藏、推荐,非常感谢!   天转瞬间便阴沉的越发可怕,大团大团的云雾翻滚着、蠕动着、澎胀着,从天空中压下来,风从远处刮来,带着尖利的呼啸声,直扑过来。   黑色的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   “跑,快跑。别停下来!”半仙呼喊着,黑雨中,三个人找准大致方向,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跑去。   毕竟情景太过诡异。取得珍宝后,墓穴坍塌的事常有耳闻,是当初设计时留下墓穴主人财宝的最后一道机关。但当下的景况,即使半仙、鬼子这样经历过大小场面的行家,也是第一次碰到,只感觉腿肚子直颤,用尽力气怎么也跑不快。   好不容易跑到山脚下,前面再有大约半里的荒草地、一片参差的灌木林,就能拐到大道上。   黑雨淅淅沥沥、不紧不慢地下着。远远如墨般的云团被风吹落,辨不清是黑色的风,还是黑色云,呼啸着向我们冲过来,愈来愈近。   顿时,天地间更加灰暗,风中夹杂着石粒一般的东西,狠狠地打在身上,顾不得疼痛,我们赶紧护住眼睛,背朝风口……。“他娘地,这风里夹了雹子不成。”鬼子骂骂咧咧地挥舞着手中的敦煌锨。   “不是雹子!是蝗虫!”半仙说。   这阵妖风来的快,去的也快。我直了直腰,果真看见脚下草丛中遍是黄绿色的蝗虫,远处由蝗虫组成的妖风正向前刮去。   “呀。呀……”   天上浓重的另一片云,则是千百只黑乌鸦,怪叫着,从我们头上轰鸣着飞过。   “哪来的这许多乌鸦!是不是全天下的乌鸦都到这来了。”鬼子说。   “奇怪,这乌鸦的眼睛怎么会是红的?!”我惊异地说。   “不好!那不是普通的乌鸦!是,是守护者亡灵!快跑!”半仙大声说,“往那片树林跑!”   乌鸦铺天盖地般扑下来,尖锐的缘乱啄,爪子胡乱抓下来,翅膀朝我们身上狠狠地扇打。三人边用敦煌锨抵挡着,边狼狈地往树林里面跑。   乌鸦飞不进稠密的林子,在树林的上空鼓噪着盘旋。风从树枝间吹过,发出时短时长的呜呜声,鬼哭般的碜人。   “劫数!”半仙轻声吐出两个字来,拄着敦煌锨疲惫地坐在一个树桩上。   “瞅瞅,搞的跟叫花子一样,这些可恶的‘黑贼’!可惜了我这套名牌休闲。啧啧,还是新买的。”鬼子一边整理已被乌鸦撕烂的衣服,一边恨恨地嘟囔着。   “树林外面的路不能走了。现在,我们只能穿过这片林子。在天黑前赶回宾馆。”我说。   “大胜说的对。迟则生变!带上东西,我们立即出发。”半仙说。   “我这才刚坐下屁大的功夫……”鬼子不情愿地挪挪肥胖的身子,“唉呀!怎么站不起来了?!”   “……”我一把拽住刚要起身的半仙,说“没有风!”   半仙警觉地向林子四周望去,一股略带腥臭、淡淡的黑色,雾霭般的在树林中漫延。好似顷刻之间,树林里静了下来,静的诡异,静的压抑。而刚才还是风吹过的呜呜声,竟轻不可闻,就连树林上空群鸦鼓噪声也听不见了。   “半仙……”我刚要问,半仙伸出手示意——危险!我们悄悄握紧了手中的敦煌锨。   “奇怪了,咋就站不起来了。好像有什么刮住我裤脚了。”一旁的鬼子嘟囔着,突然大声怪叫起来,“哎呀!我地娘呐!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双白骨森森地手臂,从地下伸了出来,牢牢地握住了鬼子的小腿。   我和半仙脚下的落叶也开始慢慢地向上隆起,伴随着恐怖的摩擦声。扑地一声,从落叶下探出一双骷髅手臂,抓向脚踝。   我正背靠着一棵枯树休息,情急之下,手中敦煌锨猛地插向地面,借力一跃而起,堪堪避开了骷髅手臂的袭击。   坐在树桩上的半仙,则向后翻到,随即怀抱敦煌锨就势一个鲤鱼打挺,稳住了下身子。   鬼子却投鼠忌器,想下手又怕伤了自己,手中挥舞着精钢刀干着急。   “往地面上砍!”我一边大声向鬼子喊,一边冲过去,对着露出地面的骷髅爪的根部狠狠砍下去。   “咔”的一声,紧抓着鬼子左脚踝的骷髅爪被我用敦煌锨从紧贴地面的地方砍断。   张皇失措的鬼子这才清醒过来,竖起精钢刀,斩断了抓着右脚的爪子。   三个挥舞着家伙聚到一起,缓缓向树林另一边退去。   可无论走到哪,地面下总是会突出其来恐怖地伸出一双双骷髅手臂。鬼子满腹怨气地抡起精钢刀,将露出地面的爪子尽数斩得粉碎。   “真邪门。这鬼爪子斩也斩不完。累得我眼都花了。瞅什么都是重影。”鬼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已经快到树林边了。再坚持一下。”我说。   树林的尽头是一片石碑林。前些天,我、半仙和鬼子一起勘察时,特意瞧了瞧这些石碑,大约有三十多个,残破不堪。正面的应是一些歌功颂德的应景之作,背面却是八旗健卒、传说中鬼怪的浮雕,而且这些浮雕的极为模糊,有的石碑足有六、七层雕像,排队一般。间杂着古朴的镂空雕饰、咒语般看不懂的符号。   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半仙,也推演不出是出自哪个流派。   “切,肯定是不入流的民间匠人弄的。”鬼子破为不屑地说,并将其一并称之为“鬼画符”。   远远的见到了这片石碑林,就是要走出树林了。大家精神一振,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是不是我眼睛也花了?!前面的石碑怎么……”我用手指着前面的碑林,喃喃地说。   虽然已到了树林的边缘,但林中淡黑色雾霭不但并未散去,却越发浓重起来。从树林里的方向,我们正对着的是石碑的背面。此时,从石碑中不断浮现出或人、或鬼怪的影像、轮廓,若是不经意瞧一眼,真就像重影一般。   此时,石碑中浮现出人、或鬼怪的轮廓渐渐地清晰,竟慢慢地从石碑中走了出来。有的石碑走出一两个,有的石碑竟然走出五、六个之多。手里拿着稀奇古怪的武器,摇摇晃晃,怪叫着向我们杀过来。   我大喊一声,快冲几步,一俯身将敦煌锨矛尖刺进当先冲过来的牛头怪物腹中,随即借着向外拔矛的势头,连着二个回旋身,月牙刀刃劈在右侧一个八旗兵勇的脖颈上。曾是练了多年的招式,大开大合,最适合战场之类的大场面拼杀,本以为这辈子用不上了,没成想,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两个怪物倒地后,哼哧几声,便爬了起来,没事儿似的举起长刀又杀了过来。   “半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刀枪不入呐!我快抗不住了!”另一侧的鬼子也喊叫起来。   “半仙,你看碑林的分布,中间两排,两边六、七排,这些怪物越来越多,就快迂回包围我们了!快想想办法!”我说道。   半仙示意我和鬼子向他靠拢,然后从贴身的内衣襟里掏出塑料密封的小包,撕开。里面露出四张黄裱纸的朱砂符来。迅速抽出一张符点燃,将烧成的灰拢在左手中,右手摸出一个小酒壶,将符灰和酒一起吞下。嘴中念念有词,祭出数句咒语,咬破中指,将鲜血滴在另三张符上。然后将滴过血的符分别贴在三人的兵刃上,点燃。奇怪的是,燃着的符并未燃成灰,而是直接融进了兵刃里面。我和半仙的敦煌锨、鬼子的精钢刀都隐隐现在血红色的杀气。   此刻,左右两侧已经影影瞳瞳出现了八旗兵勇,呈扇状形成了包围圈,也许年代久远,石碑损坏,有些还是残缺不全,更显狰狞恐怖。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向我们杀了过来。   “不要恋战,一直向前冲!冲出树林,不要回头!”半仙说。   鬼子手持精钢刀在前,我和半仙手握敦煌锨在略后两侧,呈攻击三角形阵势冲锋。   一个兵勇举刀向我砍来,我没有去架他的刀,反而向前一步直刺,敦煌锨矛尖刺穿了兵勇的前胸。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诡异的是,这兵勇被矛尖刺中后,竟尖厉的嘶叫一声,倾刻间化作一缕黑烟,清散了。   半仙的法术真的很灵验。   挡在前面的兵勇、鬼怪,经不住我们三个的冲杀,在阵阵凄厉的嘶叫声中,灰飞烟灭。   很快,三人冲出了树林。冲过石碑林时,鬼子将精钢刀直直地捣进一个石碑,钢刀对穿石碑而过。刚走出一半的怪物,倾刻化做一团黑烟。直到我们跑出十几步,石碑里还在向外冒着滚滚黑烟,凄嚎声不断。   逃出树林,跑到乡村公路上。路上没有一个人,雨还在十,但小了很多,风仍猛烈地刮着。   “那些怪物没有追过来,连乌鸦也没飞过来。”鬼子说。   “他们固守在自己的世界里。”半仙说。   我望着远处的树林,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面。   “半仙,这么好的符咒,干嘛不早拿出来?!”鬼子问。   “被黑雨淋过的东西就废了。唯一的四个符,要等到最紧要的关头,救命用的!”半仙说。   “就是说,前面没什么危险了?!”鬼子长出了一口气。   “但愿如此!”半仙叹了口气,说“我们快些,天黑之前一定要离开这里,否则……”   一阵阴惨惨的风吹过,我和鬼子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第五章 运筹帷幄 引子:清顺治十六年(1659年),清军占领云南,南明桂王(永历帝)逃往缅甸。至此,明朝残余势力和李自成、张献忠军队尽数剿灭。除福建厦门、金门等地还在忠于明朝的郑成功手中外,满清已经占领了明朝的全部疆域。   关于满清关外宝藏的传闻,也开始在民间广为流传。不少人跃跃欲试去关外寻宝。   顺治帝下诏,推行封禁政策,禁止汉人踏入“龙兴之地”。   汉人擅自出山海关者,格杀勿论!   ☆、第五章 第一节 声东击西   看看天,此时已是快6点钟光景。跑了一个多小时,三个人落汤鸡般跑到宾馆附近时,雨已经停了。   “你们看那边!”鬼子指着赫伯神庙方向说。   赫图阿拉城旧址的大山上空,阴云密布,黑雨下个不停。原来,雨没有停,只不过那块愁云惨雾就笼罩在赫图阿拉城旧址上空。宾馆前面及其他地方,仍旧是艳阳高照。   我们匆匆进房间换下衣服。被黑雨淋过的衣服腥臭无比。简单淋过浴后,收拾收拾东西。鬼子到前台结过账。我们驾车出发。   “去哪?”上车前,我问。   “去沈阳,连夜走!”半仙说。   从新宾乡村公路拐进高速后,开才蒙蒙黑。这段沈吉高速车少。我坐在鬼子车里,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想起刚才的惊心动魄,仍心有余悸。   半仙仍是驾着他那辆皮卡打头阵。我和鬼子的厢式货车紧跟着。本来就车少的高速路上,入夜更显空旷。   “伤不起呀,伤不起……”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半仙的号码。   我赶忙打起精神,接下免提键。   “把速度降下来。离我的车远远的!”手机里传来法仙的沉稳的声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忙问。   “没时间多解释。照我说的做!”半仙说完,取消了通话。   “高速干嘛开那么慢!啥时才能到沈阳呐!”鬼子瞄了一眼路边限速80的标识,嘟嘟囔囔地说。   “半仙遇大事不乱,肯定会有他的道理。”我说。   鬼子把车速控制在70迈,远远地吊在后面。前方只能看见半仙皮卡后面的两个尾灯。   这段高速公路左侧是旷野、水库的河面、散落的村庄,不时闪过星星点点的灯光。右侧则是望不到尽头的山峰,夜色中起伏的山峦黑坳坳的,如远古怪兽般让人惊恐慌,如鬼魅般让人心惊。   睹物思情,自打偶然拿到到藏宝图后,追杀、凶险、血腥、恐怖,以至于恶灵、鬼怪,不断地涌进我们的生活,前路茫茫,不知又有多少险阻在等着……   “嗨,这孤僻的路上,哪来这么多车!”鬼子说。   正胡思乱想着,被鬼子的声音打断,只见对面大约七、八辆黑色大轿车。打着双闪,排成一列呼啸而过。   “干嘛的?好大的排场。政府官员?私企老板?”我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敷衍着鬼子说,“政府官员都坐中巴,现在也没见谁这么爱民如子,深更半夜往乡下奔。私企老板比谁都低调,哪会这么得瑟。要不然,是乡里的暴发户?!切,那些‘老倒子’……还能有谁呀?青龙堂?……青龙堂?!”   “胜哥,你可别吓唬我!今天那些雌雄狼蛛就把我吓个半死!又是塌方、又是黑雨!你再吓唬我,我就要尿裤子了!”鬼子半真半假地说。   “尿吧!别憋坏了。反正是你自己的裤子,你自己的车!”我说。   “伤不起呀,伤不起……”我瞅瞅手机,是半仙打来的电话!   鬼子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抢过我的电话,说,“半仙,可别告诉我刚才过去的就是青龙堂?!”   “十有**就是他们!快加速。我们赶快走!”半仙在电话里说。   鬼子把电话扔给我,狠踩油门。车速快速飙升到120迈。追上半仙,两辆车一前一后,加速向沈阳驶去。   “还是半仙圣明哪!若不是今天晚立即离开,怕又要被青龙堂那些厮追杀了。”我说。   “就是,刚才如果不是半仙提醒。我们两辆车很容易被怀疑到!”鬼子也有些后怕地说。   车驶进沈阳市区,已是夜里十点多钟。夜里的沈阳灯火辉煌,霓虹闪闪,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桑拿、KTV、酒吧,门前都停满了一排排的私家车,繁华、奢侈的大城市。   按照半仙的意思,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找了一处僻静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招辆出租车找了这有桑拿浴住下。连日的疲乏迅速击垮了三人的精气神儿。简单洗漱后,连一直叫嚷着要“捏一捏、按一按”的鬼子也失去了兴致,进了包房,躺在床上便睡死过去。   醒来时,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想想这几天的经历,晃然若梦。我伸手撩开窗帘,发现窗户竟然是画在墙壁上的,根本看不到外面。顿时感觉全身汗毛孔都张开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现在哪?!”   “胜哥,桑拿浴的包房都是‘暗无天日’滴,亏你还总夸自己风花雪月呐!”鬼子叼着烟,倚着床头,喷出一嘴的烟雾。   “大胜还没缓过来劲儿,别是让梦魇住了吧。”半仙一边摆弄着遥控器调着频道,一边慢悠悠地说。   “这两天,弦绷的太紧了。”我长吁了一口气,想起昨晚已回到沈阳,洗了个澡,开了个三人间包房,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嗨,半仙,昨晚睡的咋样?!”我问道。   “还成。也不比你强多少。倒是鬼子心大。呼噜打的震天响。半夜隔壁直敲墙。”半仙说。   “有没有什么消息?”我问道。   “我俩也刚醒。十点整新闻,快调台。”鬼子说。   半仙转过频道,电视里正播放省台十点新闻现场播报。   “……近日自然灾害频发,继前日发生4.5级地震后,昨夜余震造成山体崩塌,引发泥石流,将山脚下的村庄整体吞没。虽然救险人员全力抢救,至今仍未发现有生还者……”   “同时,地震以及出一的红雨、黑雨,在当地居民中引起了恐慌。为此,我们请自然环境研究专家谈一谈看法。”   电视屏幕转向一个戴酒瓶底般厚眼镜的“专家”。专家扶了扶眼镜,说,“地震是因为地壳运动,是正常的自然现象。红雨嘛,最近渤海发生赤潮,因为大气流动的原理,含有赤潮的水蒸汽遇冷凝结,也就是大家所说的红雨。黑雨嘛,是因为工业污染太严重了。大气中排放的污染物严重超标排放,导致雨水中含有大量的工业污染。泥石流主要是因为乱砍乱伐造成水土流失……”   “看来,每个现象都有合理的科学解释。”我点燃一根烟,不以为然地说。   “嘿嘿,愚民,不过解释得挺有道理。有根有据的。这专家不是赝品。”鬼子说。   “昨夜山洪暴发,造成多处山体滑坡。山洪冲毁了主干道的一座桥梁,来此观光旅游的游客受阻……”电视画面切换到时现场一处冲毁的桥梁边,受阻的车辆在桥两侧的公路上排起了长龙。其中一辆豪华沃尔沃旅游巴士,搭载的都是外国游客。也许是耐不住等待的烦恼,画面中,在车下散步、打电话的人居多。不乏戴黑墨镜施瓦辛格般强悍的猛男。   “赏金猎人!!!”鬼子惊叫起来,“就是那个人,骑摩托车用枪指着我!”   “想不到,他们来的竟然也这么快!”半仙说。   “如今沈阳怕也不安全了。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道。   “我在山西有个亲戚,不如我们低调到他那里去躲躲?!”鬼子说。   “低调?低调?”半仙左手夹着烟,右手摆弄着打火机,一直未去点上烟。深思了半晌,对我和鬼子说,“我们这次不能低调了。相反,要高调出场。”   “高调?这……合适吗?”我嘴上说,心里感觉半仙八成是疯掉了。   “当时,我们离开京城,是打着南下收货的旗号。”半仙说。   “对呀,我们不在东北,我们在南方。回去拿些东西面上摆一摆。再编些段子,谁也不会怀疑我们去了赫图阿拉。”鬼子拍着脑袋兴奋地说。   “这还不够。拿出一个行货来,送到那去!”半仙指了指电视屏幕。此时,电视里正播着中央电视台的“鉴宝”栏目。   “高明!实在是高明!”我冲半仙竖起了大姆指,“我有一件前清的镶金玉狴犴,据说还是恭王府的镇府之宝。就把它送过去‘鉴赏、鉴赏’。”   “那是文物,当心拿不回来。那就可惜了!”鬼子说。   “哈哈哈,就是不想拿回来!在电视上露露脸,我就把它捐给国家!这可是我们的护身符。”我说,“钱财身外之物,和宝藏比起来,不值一提!”   “好,就按大胜说的办。”半仙说,“鬼子,你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租一个仓库,把我们那两辆车悄悄停进去。大胜,你把所有有用的东西,集中整理好,另外租一个辆货车,今晚务必连夜赶回北京。我去订两张到上海的大巴票,今晚我和鬼子先去上海,然后再折回北京。”   “半仙,干嘛绕那么一大圈!”鬼子说。   “别忘了,我们是南下收货去了。”半仙高深莫测地笑着说。   是夜,半仙和鬼子登上了去上海的大巴。我开着一车租来的货车驶向北京。车厢最底层的破箱子,是我们的所有的“贵重物品”。上面,堆满了一筐筐的芹菜。   远处的夜空,有流星滑落,一颗、二颗、三颗……   据说,流星雨是开启守护亡灵的封印。   未来,还会有多少险恶之地、腥风血雨……   ☆、第五章 第二节 换一身外衣   五天以后,北京,我和半仙、鬼子再度汇合。一切都按半仙筹划的方向发展。   鬼子在潘家园古玩市场摆出了一溜南下之行收的“货”,整日介和左右商铺念叨南方人精明,生意难做云云。半仙的松涛轩也已重建完成,从上海拉回来的古旧书籍摆满了厅堂。上回出事以后,潘家园一干贩夫走卒、骗子老千都知道半仙和鬼子的手段。少不听听见闻,嘘寒问暖,一时间各色人等云集。   我把压箱底的“镶金玉狴犴”拿出来,参加中央电视的“鉴赏”栏目,专家鉴定为失传已久的当年清恭王府镇府之宝。还有个雅号,叫作“碧海青天圣狴犴”。专家说这是文物,主持人说这是国宝。我就顺坡下驴,主动提出既然是国宝,就捐给国家吧。   按规定,有关部门会给一些奖励、频发证书。其实,打心眼里我没瞧得上奖励的那点散碎银子。领证书的时候,半仙说有大量的珍贵文物散落民间,就像宝石蒙了灰尘和石头堆在一起,有的农民拿明代的“门当”去砌猪圈,是国家的巨大损失,并提议协助寻找流落民间的文件。有关部门非常重视。于是半仙、我和鬼子有幸成了考古队的名誉顾问,半仙成立了“民间文物搜寻协会”,自任会长,建了“赏鉴”网站,专门介绍古玩玉器的鉴赏知识,又应邀在几场规模不大不小的场面讲了学。一时间,好不风光。俨然从潘家园名不见经闻的小人物,摇身一变成了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想起几个月前被满世界追杀,东躲西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真的不堪回首。   说起这段时间的动作,我和鬼子就竖起大姆指,“半仙真是内外兼修。你要是早生几百年,咋不得混个军师啥地当当。”鬼子说。   “这一段,青龙堂、赏金猎人也都没什么动静。我们下一步咋办?”我问道。   “下一步嘛,我们和考古队一起去寻宝。或者以协会名义去。”鬼子说。   “考古队自己的经费都不足,哪会顾得上我们。而且,在那些书呆子眼里,怕是根本就没瞧得上我们。至于协会,充其量也就是个民间组织,谁也不会去当回事!”半仙说,“不过,这考古、协会……就像一件新的外衣,保险系数高了几个档。而且,考古队也巴不得有人替他们打前站。”   “考古?嘿嘿,和盗墓还不是一回事。人家好生和睡在那几十年、上百年了,非得给搅得不得安生。要说区别呀,就是一个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可以合法的明目张胆地挖,一个只有晚上非法的偷偷摸摸地挖。”鬼子说。   “嗨,鬼子,你现在好歹也算是考古队的名誉顾问,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来!要注意形象,层次呀,素质呀。”我揶揄着鬼子说。   “盗墓是破坏性挖掘,考古是保护性挖掘;考古是为了研究历史,盗墓是为了盗取墓内值钱的物品;考古是挖掘具有历史价值的坟墓,盗墓则是考虑坟墓内有没有值钱的物品。”半仙说,“怎么样,我这协会会长有些担当吧?!”   “呵呵,有些领导的范!”鬼子笑着说。   “这一段亏的够呛,家底也差不多折腾光了。原来的家伙也得重新更新,相关的物件重新置办也要不少钱呐!”我说。   窗外飘起了雪花,北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半仙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想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说,“天寒地冻的,现在外出不是时候啊!”   “大胜,你先联系相关人员,暗地里抓紧相关物资的准备。鬼子,今后协会场面上的事就交给你了。从赫图阿拉带回的东西放在暗室,还一直没动过。这段时间,我想静下心来好好研究研究。”   “我总有一种预感。好像我们忽略了什么东西。等准备充分了,我们再出发。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半仙说。   “好,就按您老人家说话的去办。您就放心的闭关修炼吧。”我说。   “等你研究好了。我们再杀回赫图阿拉。”鬼子说。   “不,一切准备好后,我们还是要南下。一是寻寻哪里有金元宝,筹措经费;二来嘛,转移青龙堂那帮人的视线。”   “我感觉青龙堂的人始终在盯着我们,只不过没把我们当成重点罢了。”我说。   “对,我们要沉得住气。宝藏几百年也没被人挖走,不差这个把月。”半仙说。   “考古队那边有什么差使,我们还得去做做样子。”鬼子说。“不过,半仙,这次从赫图阿拉脱险,真的全靠你的‘旁门左道’了!真的由衷的佩服!”   “臭小子!竟说我是‘旁门左道’!”半仙瞪眼说。   “半仙,没动气,鬼子不过是不会表达罢了。你说这宝藏,以后是不是越来越凶险?”我忙说。   以前,我对亡灵、鬼魂之类的始终是半信不信,更多的时候不愿去想,不愿从心里面接受,相信科学嘛,可这次赫图阿拉之行,让我极为惊骇。如果没有懂风水、法术的半仙,怕是早上抛尸荒野了。   “对呀,是不是会像埃及法老那样有诅咒啊?!”鬼子问道。   “传说,上位者在生前营造陵墓时,为避免后世被打扰、偷盗陪葬品,都会让*师布下诅咒,有时也会对埋藏的宝藏布下诅咒。”半仙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悠悠地说,“据说,这诅咒分为四种,有迷咒、魔咒、巫蛊咒和血咒”“迷咒,是指迷人心魄,使人丧失理性,迷失心智。希腊神话里,在大海上航行时,会听到海妖美妙的歌声,水手被歌声吸引,产生幻觉,向歌声传来的方向航行,结局就是船触礁沉没,人葬身海底。推理起来,附近一定埋藏着大量的珍宝,海妖的歌声就是一种迷咒,引诱水手偏离航向,免得他们寻找到宝藏。古代法师的摄魂术,也应该是一种迷咒。不过,早已经失传了。”   “魔咒,是指用法术控制魔灵,使其守护陵寝或宝藏。一旦有人盗取,即使躲藏到天涯海角,魔灵也必将千里追杀。现在有记载的要算是埃及法老的‘木乃伊的诅咒’。在1922年,霍华德?卡特发现了埃及法老图坦卡蒙的陵墓以及戴有神秘的‘黄金面具’的木乃伊石棺。这位法老陵墓有一行碑文刻着:任何打扰古埃及法老长眠的人都将受到死亡的诅咒。考古学家罗德?卡纳冯勋爵(LordCarnarvon)在法老陵墓打开后不久便神秘死去。在后来发掘的金字塔墓中都先后发现了几处法老的诅咒铭文,有一处写着谁扰乱了这位法老的安宁,‘死神之翼’将在他头上降临。很多人认为这可能是一个虚构的咒语。进入法老墓宝的人,无论是探险家、盗墓者还是,绝大多数不久便染上不治之症或因意外事故,相继离奇死亡,莫名其妙地死去。世人害怕并迷惑,不得不怀疑法老的诅咒在显灵。科学家研究解释,发现墓穴有病毒。可什么病毒能在封闭的空间里存活四千多年?至今,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中法老的诅咒仍未解开。”   “巫蛊咒,是*纵毒虫,并以诅咒害人的巫术,是民间巫师术士所为,包括诅咒、射偶人和毒蛊等。国内据说在苗疆盛行,国外中世纪都叫做黑巫术。有历史记载的,是汉武帝晚年的巫蛊之乱,起因一直扑朔迷离,异说纷纭,是西汉时期非常重大的历史事件,引发了汉武帝晚期政治的重大转变。”   “血咒,据说是借助超神秘的力量施以控制的方术。用血和生命做为祭祀来施咒,被用做祭祀人在苦痛中历尽煎熬,怨恨之气凝结成凶煞,极为神秘诡异。也许见识过的人都没有能够活下来,典藏中竟没有任何记载。据说最早源自西藏的密宗,后流传到泰国,称为降头术。在国外中世纪是黑巫术中的最高深的法术。”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半仙长吁了一口气,有些疲乏地靠在椅子上。   我和鬼子则听的心惊胆战,好半天,鬼子才小声说了一句,“满清鞑子会下什么咒呐?!”   “要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喝酒去!”我拽起半仙和鬼子向外走去。   半仙的松涛轩翻建时,修了地下室。值钱的东西、未最终鉴别的东西都放在那。当然,从赫图阿拉带回来的宝贝,不会放在地下室。高科技时代,防范最严秘的堡垒,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用半仙的话来说,地下室的东西,就是给贼准备好的礼物。   半仙将重要的物件隐藏在墙壁中,只有触动机关按钮,狭小的暗室才会打开。半仙经常就大大咧咧地坐在厅堂里,鉴赏、研究只有我们三个人才知道的那些秘密。闲时,在松涛轩喝茶,我和鬼子惊异地发现,半仙手上的东西,常常一眨眼就消失了,变魔术一般。   问急了,半仙就解释说是奇门遁甲术。惹得鬼子直竖中指。   其间,半仙召集我和鬼子查看过从赫图阿拉带回的铁匣子,里面只是一块半尺长的铁器。又翻看了几遍藏宝图,均毫无头绪,三人百思不得其解。加之协会刚刚筹备,好多琐碎的事情等着去做。索性就交给半仙去闭关研究。   更多的时候,我们还是聚在一起涮羊肉,对酒当歌,醉生梦死,给人一付醉心于灯红酒绿的纨绔相。   冬天的北京,干,冷,零下二十几度,风吹在脸上就像拿刀子割似的。我和鬼子正核计哪又开了特色小店、晚上到哪去饱饱口福时,接到半仙的电话,“我新沏的茶,要不要尝尝?!”   这是我们订下的暗号,半仙的研究,有了重大发现!   新书离不开大家的支持,请投票、请收藏、请多点击,多推荐。非常感谢!谢谢!   ☆、第五章 第三节 萨满巫师的预言   潘家园古玩市场,松涛轩。   半仙沏了一壶浓浓的普洱茶。紫砂泥壶座在小炭火炉上,整个屋子里茶香四溢。   “尝尝,三十年窖熟普洱,越陈越香。这季节,补身子,养胃、暖胃。”半仙给我和鬼子的茶杯斟上茶。   “哟,半仙,真讲究啊。整个一满清遗老的作派。就差留上辫子,拎个鸟笼子了。”我打趣着半仙说。   鬼子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端起小茶杯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说,“老哥你胡弄我,啥三十年窖熟普洱,也没品出啥味来。和我下岗以前单位发的劳保茶叶没啥区别。”   “喝茶要慢慢品,鬼子,你那叫牛饮,糟蹋了好东西。”我说着,端起茶杯,先闻闻冲沸后普洱茶弥漫出的独特陈香,欣赏欣赏茶汤色泽的橙红浓郁,慢慢喝了一小口,品味着醇厚回甘的滋味。   鬼子呆呆地瞅了瞅我,憨笑着说“嘿嘿,你们两位老哥阳春白雪,慢慢享受高雅吧。我可正渴着呐!”   说着,伸手拿过一个空的玻璃罐头瓶子,把紫砂泥壶里的茶水一股脑地全都倒了进去,捧着装了大半下茶水的玻璃瓶子,说,“这多好,又能暖手,又能解渴。”   “焚琴煮鹤!大煞风景!”半仙摇着头,无奈地重新又往紫砂壶里续水。   “真是对牛弹琴!”我说。   “嘿嘿,半仙,研究得咋样了?有什么好消息?!”鬼子对我和半仙的嘲讽颇不以为然,关心地问道。   “先说坏消息吧。昨天晚上松涛轩的地下室遭了贼,这丫挺高明,竟然避开了监控摄像头。地下室让这丫翻得底朝天,竟然连一件东西也没拿走。”半仙说。   “是冲我们来的!”我说。   “今儿一早,我就报了案。又拿出考古队顾问和协会的招牌,派出所同意加强警力,在潘家园设一个报警站,就在我们街对面。”半仙说。   “你要说捐给国家的文物丢了,谁也坐不住。”我说。   “换身衣服,名正言顺。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鬼子说,“不过,这贼是哪一伙的?不像是道上的小混混,难道说是青龙堂?”   “从手法上看,不像是青龙堂。更像是国外潜入的那些所谓的赏金猎人。周密、谨慎,滴水不漏。能避开隐藏的摄像头,说明他们手里面有更先进的侦探设备。”半仙说。   “哎呀,这屋里会不会有窃听器?!”鬼子说。   “有啊。”半仙伸出手来,露出一个钮扣大小的褐色微型侦听装置。“警局已经列为大案件,把这屋里扫描了一遍。好家伙,竟然找出五个。这个是我椅子下面的。已经让我磁化过了。做个纪念吧。”半仙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说,“听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在这本《县志》上。”半仙说着,拿出一本破旧的书来。   我接过半仙手中残破的《县志》,想起在赫图阿拉时,半仙曾淘弄了一大堆古旧书籍。随手翻了翻,说“哟,还是民国版的。半仙,你是不是脑袋瓜子秀逗了。这种印刷的东西,还是旧版本,里面的写的东西还能相信……”   “你们看这里……”半仙把《县志》翻到中间的一页,“根据书里面的记载,至少可以说明两点,一是我们寻宝的方向是正确的,这第二嘛,是巧合?还是本就上天注定?”   “又在故弄玄虚呐。”鬼子嘟囔着,接过半仙手中的《县志》,顺着半仙翻开的那页念了起来。   “甲子年,三魔侵,龙脉惊,血雨警,殊不闻,逆天行,倾密宝,山陵崩,鬼哀鸣。诛凶魔,杀千里,萨满天神如律令,三界伐,毁其身,灭其魂,天下靖,魔心平,启奇珍,斗护法,大一统,不争雄。呜呼!咦呀!虽尽锐无以复天下,擎王旗无以凝人心,拥至宝无以聚劲旅,朝代更替风吹叶,万里江山雨打萍,静待太祖重生……”   “这……半仙,这***太诡异了吧”鬼子结结巴巴地说。   我拿过鬼子手里的《县志》,仔细端详了一遍,这是一本1922年(民国十一年)版的,印刷质量不是很好,有些像现在的盗版书,个别字迹模糊,多处有毛边,因其年代久远,纸张也已发黄。里面记载的大多是民间野史、传说、见闻,不同于现代出版的《县志》规范、规矩。现代出版的《县志》,内容都是年代和发生的重大事件,类似于野史和传说之类的都过滤掉了。   鬼子念的那段内容,是记载于雍正年间,赫图阿拉城红衣大喇嘛萨满寺庙主持说的一段箴言。《县志》记载,大喇嘛说完这段话就圆寂了。   谁也不知道这段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字里行间仍能品出对朝庭的不敬言论。当时大清朝正值鼎盛,文治武功,天朝大国。驻扎在赫图阿拉的正黄旗旗主,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地方行政长官,以为这大喇嘛临终时糊涂了,亦或是猪油蒙了心,就没有按惯例将“箴言”存档、上报,也省却了自己不必要的麻烦。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喇嘛的门人用便笺记录了下来,并流传于民间。   “半仙,刚才你说‘是巧合?还是本就上天注定?’你是说……”我感觉后背有一股凉气,身体也有些僵硬的感觉。   “甲子年,三魔侵,去年是甲子年,我们三人去的赫图阿拉寻找宝藏。龙脉惊,应该是指那场突出其来的地震。血雨警,是那场没有任何预兆的红雨在警告我们。接下来,是说我们那天没把警告当回事。逆天而行,拿了珍宝。山陵崩,鬼哀鸣。老赫图阿拉城山体崩塌。那场黑雨还记得吗?是鬼在哭泣的眼泪。”半仙说。   “接下来,诛凶魔,杀千里,是说要千里追杀我们三个人?!”鬼子说。   “从山上杀到山下,还不够吗?!想起树林的厮杀,我现在还感觉胆寒。”我说。   “接下来,好像是说了两个事儿。一个事儿,是说我们如果‘不争雄’的话,将‘启奇珍,斗护法’,最终取得宝藏。另一件事儿,是感叹,虽然拥有宝藏、擎王旗,也无法光复大清的社稷江山。这大喇嘛几百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朝代交替。”半仙说。   “几百年前,就能把事情说的这么清楚,这么详细,难道真是的上天注定?!”鬼子脸色苍白地说,“这里提到的‘毁其身,灭其魂’……”   “不过是诅咒我们罢了,不当回事。”我勉强镇静地安慰鬼子说。   “诅咒?!天啊!是迷咒?魔咒?巫蛊咒还是血咒?!”鬼子声音颤抖地追问道。   “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我们不是好好地吗?!再说,我们还没有找到宝藏呐!你以为诺大的满清关外宝藏,会藏在一个小铁匣子里面吗?!”我没好气地说。这鬼子,就会乱上添乱,再让他胡思乱想下去,还没找到宝藏,就会先让他把自己吓死。   半仙想了想说,“这萨满大喇嘛,也就是相当于西方所说的巫师。这大喇嘛巫师一定是通灵了。预言的事说的神乎其神。”   “预言这回事,可信度能有多大?!特别这萨满大喇嘛巫师的预言,真真假假的,可关系着我们三个人性命呐!”鬼子问道。   “这个很难说。”我说道,“有记载的是玛雅人的五大预言已经实现了四个,比如玛雅人自己预言玛雅文明的终结。也就是他们自己的末日,自己预测到了,但却改变不了。玛雅人预言汽车、飞机、火箭的出现时期,已经实现了。预言大魔头的出生和死亡时期,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希特勒吻合。预言毁灭性战争的爆发时期,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相符。第五个预言是2012年12月21日的黑夜降临以后,22日的黎明将不会到来。这个世界末日的预言还没来得及验证。”   “……”鬼子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已。   起风了,冬天的北风劲猛地吹过潘家园空旷无人的街道。夜晚,静谥的街道笼罩在惨淡、朦胧的月色中。风吹过树林发出凄厉的“呜、呜”声音,不时有风吹断的枯树枝跌落,发生“咔、咔”的声响。我不由得想起来几个月前,在赫图阿拉城下小树林里的境遇。夜晚,灯光摇拽的松涛矸内,古旧的线装书、随处摆放的石佛、鬼怪的铜像雕塑,更凭添了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氛,让人毛骨悚然。   “半仙,书里提到的‘倾密宝’,是不是指上次在赫伯神庙里拿到的铁匣子?!”我问道。   半仙点了点头,“应该是指那个东西。这几次人来人往,都没仔细看。好在我已经参详差不多了。正好你们也来说说。”   半仙轻轻转动地上一尊小石佛像,墙壁霍然裂开一道狭小的缝隙。随即伸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狭长的铁匣,正是上次鬼子从赫伯庙中取到的。   半仙轻轻的打开匣盖,里面是一个半尺左右长的铁器。顶端竟是一个拳头般大小、怒目而视的地狱魔鬼……   首页左侧的“加入书架”、“投推荐票”,请大家阅读后,点击,推荐,谢谢。十分感谢!   ☆、第五章 第四节 鬼头圣如意   铁匣中的东西,曾找开瞧过几次,时间仓促,又不能确保地方安全。也仅限于打开瞧瞧,印象里也是一塌糊涂。   鬼子一把抓过来,翻来覆去瞧了半晌,用手掂了掂,说道,“就一块破生铁!还铸成这吓人样。咦,好像是比生铁重好多,什么材质,密度这么大?!”   “这是天外陨石打造,这本《县志》里有记载。”半仙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念道,“清天聪十五年,有火球坠于赫图阿拉城南十里处,寻之,乃一铁母。锻为神兵,名曰战魂,削铁如泥。余之铸为圣如意。”   “就是说,这些鞑子用天外陨石,呵,是陨铁锻造了一把宝刀,起个名,叫战魂刀。剩下的下脚料铸成了这个丑八怪,还叫圣如意?!也别说,有些如意的感觉。就是样子怪怪的。”鬼子说。   “我瞧瞧。这么长时间,还没得空仔细看过呐。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像如意呢!”我抢过鬼子手中的圣如意。   半尺长的陨铁,黑漆漆的,这么多年过去了,竟没有一点点的锈蚀。手摸上去,有一种深寒的感觉。如意柄上有八个玻璃球大小的圆洞,顶端的鬼头像极了庙宇里面绘制的地狱厉鬼,样貌狰狞。奇怪的是,鬼头的脸部竟没有双眼,只是在脸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略大的圆洞。   “难道说,是独眼厉鬼!”我喃喃自语着,盯着中间的深洞仔细端详,忽然感觉一阵恶心想呕吐的感觉,眼前一阵模糊,差点就站不稳摔倒在地上。再看看左右,竟是置身在雾茫茫的旷野上,“松涛杆呢?难道我穿越了?!”我正疑惑着,忽然见到赫伯端坐在不远的椅子上,拿着杯子在喝水,脸上露着诡异的笑,说“把命留下再走!”   旷野中悬空挂着47英寸的液晶电视,里面却不是电视播的节目,屏幕里尽是祭祀赫伯庙时的村民,浑身鲜血淋漓,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眼眶中渗出紫黑色的血,残缺不全的手臂伸向前伸着,正在从电视机屏幕里往外爬。   突然,旁边出现一个长着獠牙的厉鬼,伸出滴着黑血的长爪向我扑来。我不假思索地拾起拾起椅子边上的敦煌锨,向厉鬼头上劈去,一击未中,反倒被厉鬼仆倒在地上。随即感觉一阵泼天的寒气迎面而来,整个人陷入在红河谷的激流和漩涡中,身体没有一丝力气,动弹不得……   突然浑身连打了几个冷战,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松涛轩的地板上,头上、身上都是冷水,被鬼子死死地压在身子下面。   “这,这是怎么了,刚才……”我茫然有些语无伦次问道,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   “都怪我,忘记了提醒你们。这圣如意上,被下了摄魂术。”半仙把我扶回椅上坐下,递给我一杯热茶,说,“我想尽办法,也破解不了这上面的妖法。鬼子心粗,只是大略地瞧了瞧,千万别看鬼头中间的独眼。否则就会迷失心智,产生幻觉。”   “这么厉害?!要是在大清朝,想拿这宝藏,不知得搭上多少条人命。”鬼子后怕地说。   “唉!前些日子,我也险些着了这东西的道!幸亏当时,在赫图阿拉城,我们当时没打开这个匣子。在那个境况里,迷心摄魂的威力更大。否则,怕是我们早就横尸当场了。”半仙说。   “这难道就是《县志》里说的‘倾密宝’?!这算是什么密宝啊?”鬼子说。   “既然设下了这重重机关来守护,这个鬼头圣如意一定是直接关系到宝藏秘密的关键之一,也许……也许就是钥匙!开启宝藏的钥匙!”半仙说。   “很有可能!”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早就猜到是钥匙了。嘿嘿。那些关于宝藏电影里情节不都是这么演的!”鬼子嘟嘟囔囔地说道。   “有文化真可怕!”我横了鬼子一眼说。   “这鬼头圣如意上面的八个小洞是什么意思?”鬼子问道。   “暂时想不到。但肯定和八旗有关,都是八。”半仙说。   “啊,我想起来了,金庸的小说《鹿鼎记》里的十二章经,八旗旗主每人一本……”鬼子恍然大悟般念叨着。   “嗨,对了,半仙,我想起来了,你说过地下室招了贼,咋回事?”我赶忙打鬼子的话头,省得他会一直絮叨下去。   “呵呵,乱翻一通,值钱的、不值钱的,什么东西也没拿!”半仙说,“不过,这些天总有人盯梢,店门口整天有人坐在那东张西望。青龙堂和赏金猎人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半仙说。   “太霸道了!”鬼子气得猛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难道说,他们发现砚台的秘密了?”   “不像,如果他们发现了砚台的秘密,里面的藏宝图没了,他们就不会像现在遮遮掩掩了。”我说。   “坊间传说,见过八宝琉璃镶金砚的人没有一个能活下来。青龙堂那帮人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他们在刻意地遮掩什么呢?”半仙说。   “难道这砚台不在他们手上?”我说。   “很有可能。谁得到了砚台,就捧着个烫手的山竽,自己拿着怕别人来抢。狗咬狗,打打杀杀是难免的事。估计这会儿,青龙堂和赏金猎人正打得不亦乐乎。”半仙说。   “好在我闪换了件‘外衣’,相对安全了。”鬼子说。   “未必!赫图阿拉那些惊天动地的异象,那么短的时间就把他们的吸引过去了。虽然我们布下了重重迷雾,还是难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以后,我们还是要加倍小心。”半仙说。   钟表的指针已指向午夜十二点。喝了一肚子俨俨的普洱茶,再加上一大堆烦心的事,竟一点睡意都没有。又懒得深更半夜跑回去睡,鬼子就提议斗地主。玩了一会儿,大家也都没什么兴致,就在半仙这里弄个窝草草睡下了。   “哟,半仙,你这不能再着火,或者再遭回贼吧!”刚熄了灯,鬼子念叨了一句。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顺手抓起个抱枕向鬼子砸过去。   一夜无语。   第二天一早,我到门口的早点摊上买了大果子、油饼、豆汁,连汤带水地捎回来。“半仙、鬼子,趁热。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进门,见三个老外,二男一女,穿着大红大绿的羽绒服,正在松涛轩里东张西望。   “哟嗬,这一打早的,就来了三位财神爷。你们先慢慢看着。看好了吆喝一声。半仙,喊鬼子起来了。吃早点了。”我说。   鬼子胡乱擦了把脸,一边吸溜、吸溜地喝着豆汁,一边小声跟我嘀咕,“嗨,胜哥,瞧瞧那外国妞的身段,那屁股够丰满的了。”   我在桌下踢了鬼子一脚,小声说,“有杀气!”   见我们吃得差不多了,一个长头发、连鬓胡子的老外走过来对我们说“先生,你们这松涛轩,多少钱?”   “哟,这中国话说的比我还溜。你不是假鬼子吧!”我故意硌着碴儿说话。   半仙冲我摆了摆手,说,“呵,真是财神爷啊!我这店你可买不起。你瞧瞧,这里可都是历朝历代的典籍、古玩、玉器。随便拿出一件来,也得千把块钱。”   “你说个价。我现在就给你签支票,你们马上拿着支票离开!”连鬓胡子老外嚣张地说。   “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你搭个眼罩好生瞅瞅,我门口这块‘民间文物搜寻协会’的招牌。你再瞅瞅这个……”半仙拿出考古队名誉顾问的证书往桌子上一拍,“你买得起吗?”   三个老外显然没料到我们还有这一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了下文。   “嗨,半仙。生意不错呀!一大早就开张了。”推门进来的,是派出所的赵所长,“这不是要在你对面设一个报警站嘛,我先来你这坐坐。”   三个老外没再接碴,慌忙退了出去。临到门口,还特意瞧了瞧门口的牌子。   “哟,咋走了。半仙,大胜,不是你们私下倒腾国家文物吧。一切这老外见我咋像见了鬼似的呐?”赵所长说。   “咳,别提了。赵所长,你可不知道哇,自打上次我把那个文物玉狴犴捐给国家以后,就没有消停过。头天这店里遭了贼,上你那报了案,有结果了吧?”我说。   “嘿嘿,别急。这案子上头特别重视。正加紧查着呐。”赵所长吸了口烟,有些尴尬地说。   “这几天,总有人在我这松涛轩门口探头探脑的。这不,一大早来仨鬼子,说是要签支票买下我这松涛轩。让我们拿上支票立马就卷铺盖走人。我这可是给国家捐文物捐出祸来了。人民警察可要保护我们这些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呐!”我说。   “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这不,今天就在你对门设上报警站嘛。再安排人手加强巡逻。有什么事,你们第一时间通知我啊。”赵所长安慰着我们,然后转身去忙报警站的事了。   “半仙,这事,你怎么看?”我说。   “来者不善哪!”半仙喃喃自语道。   我忽然想起,半仙那本残旧的民国版的《县志》,里面记载的那个萨满巫师的预言:诛凶魔,杀千里……毁其身,灭其魂……   有风吹过,我越发地感觉到这个冬天的寒冷……   ☆、第五章 第五节 嗜血的藏宝   报警站的设立,并没有带来预想的安全感。反而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潘家园古玩市场弥漫开来。   各种匪夷所思的消息不胫而走,传的沸沸扬扬。不外乎“要严打了!”、“要查走私文物了!”、“制售假古玩的要算重罪量刑”等等,等等。天知道诺大的潘家园古玩市场里,每天摆摊出来千万件小到铜钱、大到佛像,有多少是真品,几乎都是赝品。凤毛麟角的真品都被猴精的卖方老板祖宗灵位般供着,轻易不拿出给人看。   “都传开了。假的不让卖,真的要算文物上缴。这口饭甭吃了!”隔壁玉石铺的李老板,坐在椅子上对着半仙,有些迷茫地念叨着。李老板是典型锱铢必较的市井小生意人。营业时间来坐上半天,无非想打探些消息。瞅着李老板默然离开的背影,我和半仙无奈地面面相觑。   “老板,别家店铺都关门了,咱也关门得了。也算给我放天假。”松涛轩的营业员刘利对半仙说。   “净胡闹!该干嘛干嘛去!”半仙说。   鬼子从外面风扑尘尘地一溜小跑奔进来,没顾得上歇口气,就急匆匆地说,“不好了,出大事了!”   “别急!慢慢说!”   “两位老哥还没听说吗?整个潘家园都乱套了。说什么的都有。大伙怕戴上倒卖文物的帽子、贩卖假文物的帽子,干脆连店都不开了。都关门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去看看。”说完,我赶忙走出松涛轩。果然如鬼子所说。平时热热闹闹的潘家园古玩市场,街面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关了门,偶尔几家开张的,也在装箱、装柜的收拾东西。一眼望去,满街尽是一扇扇拉下的冷冰冰的卷帘门,街上门可罗雀,冷冷清清。   我赶快回到松涛轩,“半仙,整个潘家园基本都停业了!街上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是谁编的这么恶毒地谣言。真的古玩要上交,假的是制假售假。这不是砸了大伙的饭碗吗?!”   “按理说,新建一个报警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难道说,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散播的谣言。”鬼子说。   “这事蹊跷!今天早上,三个老外要买下我的松涛轩。这会儿,几句谣言就让整个潘家园关门。这是冲着我们来的。很可能,青龙堂打开了八宝琉璃镶金砚,他们发现了里面的秘密,而且,盒子是空的。他们应该是要动手了。”半仙说。   “就是说,这谣言,是他们动手前的清清场子。”我说。   半仙点了点头,转向鬼子说,“交待给你的事,办的咋样了?”   “上午我去找了三个‘码头’,他们没问题,只要我们有货,照单全收。现金交易。藏宣判图取出来了。”鬼子说着,拍了拍胸脯。   半仙的地下室遭了一回贼,警惕性提高了不少。我也担心万一鬼子的铺子也遭回贼,若是“搬家”一样的贼,整个铺子打劫一番,难免会把密封在敦煌锨中的藏宝图一块给顺走了。于是,昨晚上半仙交待,还是贴身携带,安全、稳妥的一些好。鬼子上午办完事,就顺便取出了藏宝图带在身上。   “咚咚咚”、“锵锵锵”、“嚓嚓”……   “咣、咣”   “啪、啪”   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喧闹声,间杂着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由远而近。   一大队“舞狮子”、扭大秧歌、踩高跷的杂耍队伍,来到松涛轩门前。团团围住门口,竟不再走了。两只舞狮堵在门口上下翻腾,外围是扭大秧歌的汉子,穿着一身古装的踩高跷的人分布在四周舞动着长长的水袖儿。间或几个大头人偶敲锣打鼓、点燃鞭炮爆竹。   狮子在中国人心目中为瑞兽,象征着吉祥如意,“舞狮子”多在年节和喜庆活动。按惯例子,逢年过节时,会有民间杂耍艺人组团来“拜年”、或“送吉详”、或“送财神”,重点目标就是各大小商铺,老板若不赏几个“喜钱”,他们就赖在你门口一直闹腾下去。经商求财讨个好口彩,谁也不会计较那些,往往扔张百元大钞就打发了。   “这不年不节的,今儿是闹的哪一出?!”我说。   “是不是对面新设的报警站开业,特意请来的呀?!咋闹到咱门口来了。得,我拿点钱打发走算了。”鬼子说着,向门口走去。   “我得给派出所赵所长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报警站啥时候来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咱也去给忙活忙活。”我边说边拨打手机。刚按下通话键拨出号码,就见鬼子高举着双手,倒退着往屋里面走,举起的手里面,还掂着一张五十元的钞票。紧跟着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皮大氅、一脸凶悍的人,身后则是一伙扭大秧歌的汉子,手中中都拿着片刀、铁棍。为首的皮大氅则是拿着一把****,抵着鬼子前额,一步步*鬼子退了进来。   “手机放下,谁也不许动。否则,我一枪废了这胖子!”皮大氅说。   手机刚刚接通,话筒里传来赵所长的声音,“喂,大胜……”   我急中生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却对着皮大氅大声喊道,“救命!救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先把枪放下!”   突然,从皮大氅身后窜出一个光头,伸手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手机,身形微微上跃,右腿弹起侧踢,把我踢出六、七米远。随即光头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踏得稀烂。   半仙“吓得”一个趔趄没站稳,向右侧倒在地上,不经意的,手在墙角轻轻捏了一下。   我躺在地上,胸口疼得翻江倒海一般。这光头有两下子。用力强撑起身子,我冲着光头说,“手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少林十二路谭腿,真名不虚传啊!呵呵,玩黑道,可惜了,你这付身手。”   听我这么一说,光头身形略晃了晃,面有愧色。   我瞧见鬼子昨晚随手扔在墙角的精钢刀,咬咬牙,忍住疼痛,一把*起刀,拉开架式。   “把刀放下!不然,我先崩了这个胖子!”皮大氅说。   “切,你丫大爷的,港台的警匪片看多了不是。把脑袋也看得秀逗了!”我清楚,放下刀,大家必死无疑,拼一拼,也许还有一线的希望。   于是,屏住气,小步连冲,同时,用力连砍三刀借力跃起,反转身体,精钢刀发出一声轻吟凌空劈下。   忽然,感觉刀好像陷进了石隙中,竟一动也动不了。皮大氅身后一个黑瘦的汉子鬼魅般出现在我眼前,伸右手竟单手轻易接下了刀,身形一矮,左手成掌拍在我胸前。看样子,好象并使多大劲头似的。我却被这一掌拍得“飞”了起来,后背猛撞到身后的墙壁,又跌落到地上。感觉胸口巨痛、发闷,嗓子有种甜腻、微咸的感觉,“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半仙猛地扑了过来,按住我的肩膀,“大胜,怎么样?要不要紧?”   “***!好功夫!是不是无极门的绵砂掌!”我挣扎着冲黑瘦汉子竖了竖大姆指,摆出一付无赖相。   皮大氅抓起鬼子随手一挥,鬼子二百多斤的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把八仙桌砸得粉碎。鬼子艰难地撑了撑身子,说,“有种你开枪啊!老子怕你不成!”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我扔个手雷都不会有人听见。”皮大氅冷冰冰地说。   “用舞狮子敲锣打鼓掩盖声音,散布谣言替你们清场子。避免人多眼杂。挺聪明的嘛!”我说。   “废话少说!我只问一遍。说!你们在琉璃砚台里面找到了什么?在赫图阿拉找到什么?把东西交出来!”   “我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什么砚台,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一直在南方收货,什么赫图阿拉,不清楚!你是不是搞错了?!”半仙说。   皮大氅一抬手,扣动板机。松涛轩的伙计刘利,双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血很快从胸口渗出来,临死时惊恐的眼睛也没有合上。   “再问一遍,东西在哪?”又是皮大氅冰冷的声音。   “你***去死吧!”鬼子撑起身子。话音刚落,“呯”的一声枪响,鬼子左胸口绽放出一朵娇艳的血花,随即扑倒在地上。   “鬼子!鬼子!”我和半仙心痛地叫喊着,是那种失去亲人般撕心裂肺的痛。   “到你了!说!东西在哪?!”皮大氅杀手般冷酷地说。   “哈哈哈,开枪啊!我在下面等着你!”我咬牙切齿地说。   门外喧闹的锣鼓声忽然停了下来。“阿立,你去看看。”皮大氅对旁边的光头说。   “是,三哥。”阿立毕恭毕敬地应到。   还未转身出门,门口突然涌起大队的警察。   “不许动!”   “放下武器!”   “举起手来!趴在地上!”   幸好,关键时刻警察及时赶到。   听到我在手机里的呼救,赵所长马上带队出发。关键还是半仙触动了墙角隐蔽处安装的报警器。自打上次捐文物事件后,半仙就一直以捐给国家反倒不安全、受到威胁等等理由,又送了两个前清时的玉石扳指打通关节,才安装了直通刑警队的报警器。   正当派出所赵所长面对门口舞狮、扭大秧歌犹疑不决时,刑警果断突击,才险险地救下了我们。   “大伙没事吧!”赵所长关切地问。   “可惜,晚了一步,鬼子……”瞅着已抬上担架的鬼子,半仙哽咽地说。   “我们和鬼子一个救护车。”我拒绝了赵所长善意地安排,拽着半仙上了抬鬼子担架的救护车。   “半仙,告诉你一个秘密!鬼子这丫心脏和正常人的位置不一样。偏下!幸亏那个什么穿皮大氅的枪法准,不然,今儿鬼子肯定死翘翘了!”我说。   “大胜,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半仙惊喜地握紧了我的手。   “这种事那有开玩笑的!”我说。   救护车颠簸了几下,躺在担架上的鬼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身子一动马上疼的几乎昏过去。只是艰难地用手指了指腰部。   “藏宝图!”我突然醒悟过来,用手捅了一下半仙。轻声说,“一会做手术,别证那些庸医当废物扔了!”   半仙把手伸进鬼子腰部特意缝制的内衣兜里,取出已经被鬼子鲜血浸透了的藏宝图。瞧了瞧车里只有我和鬼子没有其他人,前面驾驶室的小窗户又被我特意挡得严严实实,便轻轻打开了藏宝图。   “啊!……”   瞬间,我和半仙都愣住了……   注:码头:指黑市里专事收购、销售盗墓、走私来的古玩文物的人。   ☆、第六章 夜色青狞 引子:公元1673年(清,康熙十二年),平西王吴三桂在云南发动叛乱,镇守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和镇守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相继续起兵。史称“三藩之乱”。   战乱旷日持久,靡费钱粮饷资颇巨。朝廷紧急征调关外正黄旗精锐,皇族中有人提议启动关外宝藏,康熙帝未置可否。与此同时,“三藩”委派多路细作潜入关外,掘满清之“龙脉”,探查“关外宝藏”……   ☆、第六章 第一节 血色博弈   救护车上,半仙轻轻展开被鬼子鲜血浸湿的藏宝图,惊讶地发现那半张羊皮纸绘制的藏宝图,非但没有被血浸得图案、字迹模糊,反而在图中出现了腥红的标记。   图的左下角还出现了一段绳头小楷般大小的满族文字。随着鲜血的浸入,后出现的标记和文字越发地清晰。而流到图中其他地方的血则汇成一粒粒小血珠,随着救护车行驶中轻微的颠簸轻轻地颤动着,竟融不进图里面。   “宝藏是被下了‘血咒’!这要回去好好参详参详!”半仙表情凝重地把藏宝图小心翼翼地折好,收在内衣怀里。   “现在当务之急是医治好鬼子的伤。松涛轩那边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吧?!”我很是担心半仙隐藏在那里面的其他“宝贝”。   “经历这事以后,我们成了警察警察保护的对象。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什么状况。”半仙顿了顿,又接着说,“一会儿到警局,就说上次自打你捐了文物以后,总被人骚扰、威胁!”   “明白。这不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说法嘛。”我说完,瞅了瞅半仙,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内容。   鬼子幸亏没伤到要要害。子弹卡在胸骨中,取出子弹后,便在医院好生将养。换了一身外衣后,我们得到了警方“无微不至”的保护。用派出所赵所长的话说,“这案子谁也干预不了!幸亏当场抓住了那些人,不然,案子破不了,谁的饭碗也保不住!”这次事件被定为恶性抢劫杀人案,史无前例的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持枪杀人抢劫震动了市里上层领导。一时间,潘家园人人自危,生意倒是出奇的火爆,国民喜欢看热闹、好聚堆的本性曝露无余。每天来瞧热闹的人川流不息,临走时都会捎上一、二个物件。   我暗地里收集下次探宝时各种物资,半仙则深居简出,研究宝藏图、相关史料和下一步的行动,同时,兼修一向被我和鬼子所不齿的奇门遁甲。   青龙堂和赏金猎人却销声匿迹。一切平静如常。   我却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总觉得表面平静如海面波澜不惊之下,暗流涌动,在酝酿着一场巨浪滔天的海啸!   京城,一处豪华别墅座落在三环外的著名景区。   近几年京城的地价、房价见天介儿往上涨,这样的豪华别墅,市价已炒到十多万,还有有价难求。   别墅四周散布着保镖打份的彪形大汉的身影。别墅客厅正中,一个年逾六旬的老者手拄一根深褐色顶端镶有祖母绿宝石的手杖,焦燥地走来走去。旁边站着一个身着浅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谁都没有说话,客厅里的气氛极为压抑。   这幢别墅隶属于于国外的一家跨国大公司名下的资产,也是青龙堂在国内的总部。其核心成员仅为5人。论起出身都曾是当年皇朝贵族,无不家世显赫。5人中,除了在国外掌控庞大财团经营运作的2人外,国内负责公司开拓的只有3人。   清朝末年,乱世来临,八旗子弟斗鸡走马,纸醉金迷,早没了当年入关时的锐气。八旗军腐化堕落,不堪一击。八国联军、义和团、辛亥革命、清帝退位、民国、皇姑屯事件、东三省沦陷、满洲国的建立与覆灭、八年抗战……   当年枝繁叶茂、上天眷顾的皇族,亦如雨中浮萍般配清减。或流离失所,或沦为难民,几经辗转存世的也多为默默无闻跑龙套般的常人。只有当年在国外、香港求学余下的5人,借皇族余威、财力,多年惨淡经营,才有所大成。近八年,在国内设立分公司,开拓国内经营业务。同时,大力招揽当年皇族遗少,投靠来的不过十余人。多年的磨砺,早绝了复国的念头,但当年老祖宗在关外留下的宝藏,却始终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就像当年在自家后院里埋的宝贝,怎么也找不到了。于是便更加纠结,更加抓狂。青龙堂不过是一个松散的地下组织,唯一的目标就是寻找当年老祖宗埋在关外的宝藏。虽然官方、正史都认为满清关外宝藏的传说,不过是民间戏说,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他们仍始终坚信,宝藏就埋在关外某处,等待着他们去开启。   老者名叫艾龙,表面上是一富家翁,不问世事,实际却是掌控着国内公司的幕后老板,城府颇深,不露声色。中年人名叫叶荣,负责国内公司的日常运营,温文儒雅,一付海归大老板的举止做派,眼镜片后面的眼神,却流露出狡诈、阴险、诡计多端的个性。恭力,则是具体负责青龙堂的一干事宜,寻查关外宝藏的线索,为人狠辣、凶悍。从查出八宝琉璃镶金砚的蛛丝马迹,到抢夺砚台,几易其手,从江南到漠北,从大都市到穷乡僻壤,一路打打杀杀,全凭公司提供的财力支撑下来。周旋于民间形形色色的玩家、藏家和寻宝组织之间。民间寻宝者不乏武术高手、阴阳风水师、熟通五行八卦之辈,亦或亡命之徒,让恭力吃尽了苦头,眼看着八宝琉璃镶金砚已运送到京城,刚松了口气,转眼间就被有着小时迁纠号的吕宋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几次辗转,又和国外几支赏金猎人寻宝队伍发生了数次冲突。   此时,艾龙神气淡漠,眼神冰冷,“我不止一次提醒你们,要慎重!千万不要被政府、警察抓到了把柄。恭力为人莽撞。你怎么不多提醒提醒他。先是在二环路上打打杀杀,又在赫图阿拉和什么国外的赏金猎人火拼,损失了大量人手。这次又在潘家园搞出这么大的事情,青龙堂几乎全军覆没。你们……”   “龙叔,国外那些赏金猎人就是冲着宝藏来的。本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上次在二环路上他们突然进来一脚。我们也没料到,他们竟然雇了退役的佣兵,以至于在赫图阿拉损失惨重。这次突袭潘家园,是恭力擅自行动,当时,我正在香港谈生意,事先并不知情。”叶荣说。   “其实,也怪不到你。公司生意上的那些事,就够你忙的了。”艾龙无奈地说。   “龙叔,阿力的事情,要不要再疏通一下关系……”叶荣问道。   “我试过了。没有用。”艾龙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已经通了天,谁也保不了。虽然有人替恭力顶罪,短时间内还是出不来。也好,挫挫他的枭气!”   “是。我明白。”叶荣说。   “全军覆没呀!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对手尽是些什么人呐?!”艾龙问道。   “龙叔,根据阿力的情报,对手有三个。一个是民间那些隐藏的高手,寻宝、盗墓那些人,这些人无影无踪,无迹可寻。往往杀出来,不乏有亡命之徒,防不胜防。一个是传承衣钵的盗墓世家,有很深的背景,家族和政府有些渊源,根基难以撼动。一个是国外那些赏金猎人,装备先进,财力雄厚,雇佣军和特种部队退役的士兵也受雇于他们。这次,赫图阿拉天生异象,青龙堂就在他们手里吃了大亏。”叶荣说。   艾龙深思着,把玩着手里的八宝琉璃镶金砚台,问道“潘家园那三个人呢?!”   “他们不过是小人物。一个纠号半仙,开了个‘松涛轩’倒腾个旧书。一个纠号鬼子,专门倒腾假文物。一个纠号大胜,开出租车的。最近那个叫大胜的,捐出了件文物,又搞了个什么民间文物协会,和警察、官方打得火热。”叶荣说。   “哼!倒是挺有头脑。这八宝琉璃镶金砚里面,十有**就是那张传说中的藏宝图。阿荣,依你看,这藏宝图可能在谁的手里?”艾龙问道。   “这……。”叶荣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长年在商界的历练,只一瞬间便恢复了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色,顿了顿,冷静地分析道,“赫图阿拉一战,赏金猎人的组织基本被打残了。留守京的只有3个人,想去买下松涛轩,后来也被阿力灭了口。而且,他们也是发现天有异象后赶到赫图阿拉,这晚了我们一步。应该不会在他们手里。”   “这个砚台多则两、三个月,少则一个星期,便会换了主人。见过砚台的人,没有活下来的。为它丧命的人不知有多少!没有办法判断到底在谁的手里拿走了里面的藏宝图。”   “不过,唯一接触过砚台而活下来的,只有潘家园那三个人。而且,他们消失的这段时间,正巧是赫图阿拉天生异象的日子。难道说……”   “唔,唔。他们疑点最大!”艾龙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   “龙叔,现在那个鬼子躺在医院。半仙和大胜在松涛轩。不如我安排人,今晚将他们绑了,严刑拷打,不信就撬不开他们的嘴!”叶荣目露凶光地说。   艾龙转过身来,眼睛盯着叶荣,眼神冰冷冷的……   ☆、第六章 第二节 破解宝藏图之灵异   “胡闹!”艾龙用力地将手杖往地上顿了顿,说,“这个紧要关头,想让警察盯上吗?!”   “那……龙叔,原来青龙堂的人基本打散了,其他的也让警察警察抓光了。要不要再招些人手进来。”叶荣问道。   “不行!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特别是现在,我们更不要轻举妄动!阿荣,安排人手盯紧他们,留意他们的的一举一动。”艾龙说,“你还是打理好公司的业务,等这阵风头过了,把阿力弄出来。到时候,我亲自出马!”   “是,龙叔。我明白。”   “这次收购GTMN公司做的漂亮。我们集团在美国纳斯达克股市上的股票涨了13个点。阿荣,好好干。你是我们皇族里的栋梁之材啊!”艾龙拍着叶荣的肩膀,说“我老了,以后,这付担子还得你来挑啊!”   “谢谢龙叔栽培。没什么事,我先告退。”叶荣恭恭敬敬地冲艾龙微微鞠了个躬,转身走出别墅,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甘的神色。   望着叶荣远去的背影,艾龙不经意地摸了摸胸前内衣里面巴掌大小的玉佩,叹了口气说,“阿锐,你去查一查。这次潘家园的事,蹊跷的很。恭力再蠢,也不会让自己所有的手下都被一网打尽!”   “是。龙叔。”隐身于屏风后的艾龙贴身保镖阿锐,一身黑色西装,剪到贴着头皮的板寸,身材匀称,骨骼清奇,一付打小就受过专门训练的体貌。听到艾龙吩咐后,转身消失在厅堂里。   鬼子幸无大碍。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便叫嚷着要出院,要回家过春节。   都说吃啥补啥,对鬼子这样的肉食动物来说,肉长的快,身体恢复的也快,实在匪夷所思。   我开车去接鬼子出院,一进病房,见鬼子的床空着,人却不见了。平时负责保护的警察也没了踪影。心里顿时一惊,冷汗立刻就淌了下来。   “这床的人呢?”我忙询问同一病房的人。   “他呀!去‘串门’了。估计这会儿肯定在护士站呐!这屋里面只有你这哥们儿和护士熟络的很呐!”同病房的人笑着说。   正说着,鬼子哼着小曲,一手拎着吊瓶,晃晃悠悠地拧进了病房。   “约,胜哥,啥时来滴。一天不见你我就想呐!”鬼子一脸****地瞧了瞧我的脸色,说,“咋这眼神瞅我呐?大神呐。我还没死呐!”说着,躺在床上,勿自哼着小曲。   “爷,你身板比我还硬朗呐。拜托您老儿没事别乱逛。我有几条命也经不住您吓呐。”我没好气地对鬼子说。   “别人宅在家里面,我宅在医院。天天除了吃就是睡,一躺就一个月。虐心呐!时间就像杀猪刀……”鬼子不情愿地嘟囔着。   “呵呵,词倒是挺多的。和小护士学的吧?快跟哥坦白,追到了几个护士。”我说。   “切,一般人可入不了哥的法眼。‘百花丛中转,片叶不沾身’。哥哥可是有野心滴人。”鬼子说。   “别那么谦虚。一会儿带两个护士回去。正好回家护理你。”我说。   “嘿嘿,哥……哥现在还只是个传说。”鬼子红着脸说。   “刚才我问过医生了。建议你在将养一段时间。我吧。也觉得你应该再在医院多住上一段。一定可以彪悍到可以胸口碎大石。”我故意说。   “别介呀!胜哥,我每次看到你和半仙,都觉得你们们浑身都闪着人性的光辉。”鬼子生怕我不接他出院,就开始贫嘴了。   “别闪瞎了眼睛。我帮你收拾收拾东西。车在楼下呐。”我说。   出去买烟的小警察也刚回到屋里,问明情况,和警局又打了招呼,帮着我们办理出院手续。   “出院了!”鬼子咧着嘴笑嗬嗬地,一脸喜色地对同病房的人说,“各位朋友,哥们儿先闪人了。也祝大伙早日康复啊!”   同病房的病人和陪护少不了一番寒暄,一付“病房外交生态图”。   临出门时,鬼子还念叨着,“一个月呐,也不知道潘家园那些见利忘义的货,还记不记得我了……”   “爷,您早就名震江湖了!现在您是潘家园里响当当的人物。”我说。   “不刻薄我,你会死啊!”鬼子冲我翻了翻白眼。   鬼子说要住在松涛轩,正合了我和半仙的意。大家在一起更方便交流更主要的是安全和保密。半仙将二楼收拾出来,我和鬼子便堂而皇之地住了进去。   “半仙,修炼的如何了?啥时羽化飞升啊!”鬼子戏谑地对半仙说道。   半仙微笑不语,掩上门,在我和鬼子面前轻轻展开染血的藏宝图。   羊皮纸绘制的藏宝图还是那么清晰,血迹并未腿去,而是凝成了星星符号般的红色标记。我数了数,一共有12个标记。   “这标记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分开埋藏宝藏的地点?”鬼子疑惑地问道。   “不对!应该是与宝藏相关的物件,就像玩游戏,集齐了这些东西才能组合成开启宝藏的钥匙。”我说。   “大胜和我想的不谋而合。”半仙说,“我查阅了古今大量的地图,反复对照、核对,基本确定了大致的地点。这些标记1个在山海关,4个在赫图阿拉附近,其他7个分别在当年的盛京、建州、叶赫、哈达、乌拉、辉发、野人女真各部。”   “再看看这些隐藏起来的文字”半仙指着力图上几行血字说,“这些满族文字,翻译过来就是,‘法王佑天之明珠,战魂之刃,神龙之眼,圣如意之钥,八旗之至宝,石尊者之门,巴鲁图之勇,守护七灵之锐,启世之奇宝,铸天下大业,保江山永固,享万世清平。’”   “啥意思?”鬼子寻思半晌,翻了翻眼睛,问半仙道。   “法王佑天之明珠,应该是说,满清信奉的萨满大神至高至上的法王,保佑天之明珠。这天之明珠,就应该是埋藏宝藏的地方。”   “战魂之刃,神龙之眼,圣如意之钥,八旗之至宝,说的应该是开启宝藏所需要的东西。”   “石尊者之门,巴鲁图之勇,守护七灵之锐,应该是指守护宝藏的护法。这巴鲁图,在满语里面,是指勇士的意思。”   “最后一句‘启世之奇宝,铸天下大业’就不用多解释了。无非是美好的愿望。”半仙说。   “对了,我们从赫伯神庙里取来的鬼头圣如意,是不是这藏宝图里面说的圣如意之钥。”鬼子说道。   “应该是。”半仙拿出黑漆漆的鬼头圣如意,端详着说,“还记得那本《县志》吗?圣如意乃天外陨铁打造,锻为神兵,名为战魂。余之铸为圣如意。战魂刀、神龙眼一定就在赫图阿拉。我记得那里有座山,寸草不生,当地人称为‘柜石砬子山’。在大清时,那座山称为战魂冢。附近的清永陵,供奉着巨大的大清神龙。我想,应该在这两个地方。”   “八旗之至宝?”我瞅了瞅鬼头圣如意柄上八个小洞,说,“我猜,这八旗之至宝,应该是每一旗的旗主会有一个类似于宝石、玉珠之类的,镶嵌在圣如意上。”   “神龙之眼,也就是要镶在这个鬼头上喽。”鬼子说道。   “呵呵呵,‘三个臭皮匠,顶个储葛亮’。这些合在一起,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一把开启宝藏的钥匙,两个物件。”半仙笑着说,“再看这把藏宝图,赫图阿拉的4个标记中,应该分别是战魂冢、神龙眼、圣如意。余下的一个标记,再加上7个分散在各个部落的标记,正好八个。应该是分散在八旗中圣如意上的‘至宝’。山海关……”   “是另半张宝藏图!”我和鬼子异口同声地说。   “哈哈哈”半仙兴奋地猛一拍桌子,“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半仙,我们啥时出发?!”鬼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急。大胜,东西准备得咋样了?”半仙说。   “订的货一多半已经到了。还有一部分货,没有定下来,现金不够了。如果那个玉狴犴不捐出去就好了。”我说。   “呵呵呵”半仙淡然一笑,“等鬼子的伤好利索了,我们还是先南下,筹措一些银子。另一方面,也避开青龙堂的眼线。还有几件东西,正好趁这次南下,要向老朋友讨要来。”   “哟,这么有把握。好像很多金元宝放在那,等你去取似的。”鬼子说。   “伤不起,伤不起……”我的手机响了,赶忙接下接听键。   “大胜,什么事?脸色这么难看!”半仙关切地问道。   “警局来的电话,说青龙堂的恭力越狱了!”我说,“就是穿皮大氅、对鬼子开枪的那个人。”   原来,青龙堂的马仔想替恭力顶罪,由于鬼子、半仙和我的指认,还有半仙在松涛轩隐蔽处安装的摄像头清楚地记录了下了当时的一切,恭力没有逃脱死刑的判决。眼看出狱无望,于是,青龙堂施展浑身解数,协助恭力越狱。同时越狱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叫“清风”的光头,一个是叫“飞影”的黑瘦汉子,都是当时曾在松涛轩里面出过手的,功夫了得。据说是清朝光绪年间武状元的后裔。   松涛轩里的空气凝固了一般,瞬间降到了冰点……   ☆、第六章 第三节 带头大哥   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   如果大家有时间,随手冲冲咖啡、收藏一下。弄堂有风就很满足。   朋友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谢谢大家。   此次南下探宝,颇为招摇。半仙以“为国家寻找民间遗失文物”的名义,大力招徕人手。电视台、报纸等媒体也少不了一番采访、炒作。用半仙的话来说,就是要把名声闯出去,声势造起来,弄得天下尽人皆知才好。   选了个黄道吉日,打着“寻找民间文物协会”的大旗,三十余辆各色车辆、一百余人的队伍出发了。   半仙被大伙尊为“带头大哥”。其他人有潘家园的“善男信女”们、有慕名而来的民间收藏者,也有想从中渔利的坊间混混,警局两个小警察开着辆二手的“探路者”,也以古玩爱好者的身份加入了队伍。鬼子瞅了瞅车后紧跟着的“探路者”,不满地嘟囔着,“天知道,是监视我们,还是真想盗一回墓!这么多人,保不准里面混进来青龙堂的人。”   “爷,你就消停消停吧。祸从口出呐!”我说。   鬼子郁闷地瞅了瞅我,没吱声。   青龙堂总部。   豪华别墅中,一处中式古典装修的房间内,艾龙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背后站着木桩般笔挺、沉默不语的贴身保镖阿锐。旁边站着一脸晦气、衣衫不整的恭力。   “这次,把你‘弄’出来,几乎动用了我们所有的‘资源’。下次可不能再莽撞了。”艾龙平淡地说。   “是。龙叔。”恭力说。   “听说,潘家园那三个跳梁小丑,现在大张旗鼓地南下了!我去新仇旧恨一起报!”   “啪!”艾龙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顿在桌子上,“胡闹!你还不嫌这几个月惹的祸不够嘛!”   “龙叔,我……”恭力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国外那些什么赏金猎人,又能要卷土重来。他们的在香港转机,停留两天。记住,要干净利索!不留活口!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这些洋鬼子沾手!办完事后,带你的手下直接去东北,广布眼线,听我的消息。呵呵呵,什么南下寻找民间文物,分明是欲盖弥彰。既然他们愿意做螳螂,我们也不介意做个黄雀!”艾龙老谋深算地说。   “是。龙叔……这一次,怕是要重新招些人手,钱和装备……”恭力小声地说。   “钱的事,不用为难。装备嘛,阿锐会转交给你。可惜,你手下的人都和你一样莽撞,连个懂风水、术师的都没有。有些事,不是单靠有枪有钱打打杀杀就办得了地。记住!千万不要再打草惊蛇!”艾龙说。“阿锐已经安排好人手随他们的南下了。哼!谅他们也逃不我的手心!”   “龙叔深谋远虑……”恭力拍着马屁说。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艾龙说着,端起茶杯,看着恭力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随手放下有些凉了的茶,说,“阿锐,我让你打听的事,有什么进展?”   “龙叔。近来一系列的事情,包括潘家园的行动,都是力哥手下一个叫‘三英’的人筹划的。此人办事谨慎,足智多谋,深得力哥赏识。后来我查到,‘三英’是荣哥安排的。”   “哼!他现在哪?”艾龙问道。   “他……潘家园行动以后,‘三英’被荣哥灭了口。”阿锐说。   “哼!”艾龙沉默了半晌,淡淡地说道,“太心急了……”   半仙拟定的南下路线,是从京城出发,先抵达陕西省,在咸阳市驻留数日,再转往四川,终点设在四川彭山县城。   之所以拟定这条路线,半仙解释说,是因为关于乾陵和清初张献忠宝藏的传说。   陕西咸阳地处“八百里秦川”腹地,有中国第一帝都之美誉,历史文物不可胜数。当年打井的农民都能无意中挖到兵马俑,随便挖个坑保不准也能碰上个秦鼎汉玉什么的。特别是乾陵更具吸引力,帝后合葬的陵寝竟从来未被盗过。   而四川彭山县城,据说当年大西王张献忠兵败后,曾在此埋藏宝藏。至今在民间还有“石牛对石鼓,黄金万万五,有人识得破,买下成都府”的童谣在传唱。据说,“石牛对石鼓”就是张献忠藏宝地的标识。据《彭山县志》记载,张献忠运送财宝的船队沿锦江行至彭山县江口遇袭沉没。几百年间,来此寻宝的人络绎不绝,大都乘兴而来、空手而归。但仍传闻有附近百姓,偶尔会从江中打捞出金锭、银鼎等物件。   民间传闻,四川还有当年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宝藏。当年石达开率军出走时带了大批金银财宝。战败前,将军中财宝隐蔽起来。传闻当年还留有一张藏宝图,图中写有“面水靠山,宝藏其间”八字隐语。至今也无人曾找到这被称之为“中外军事史上十大宝藏之谜”的财宝。   这些传说至今流传已历经百年。信奉禅宗的古人,一直秉承事以密成的信条,陵寝建成或宝藏埋好后。知情人往往被屠杀殆尽。其间一段段波云诡谲的关于宝藏的传说、野史,让大伙更坚信了“带头大哥”的判断,且热情高涨,群情激昂。   半仙思虑周密,显露无疑。但一路上完全意料之外的,是爆棚般的广告效应。往往是车队还没有出发,下一个途经的城市、乡镇的人们便提前一周或几周开始准备了。或翻腾家里的陈旧物件,或到农村老家去翻箱倒柜,也不乏从商场里买来簇新的铜人铁马,撒泡尿沤在自家后院地里,祈盼半仙瞎了眼睛、或是猪油蒙了心,当成文物高价给收了去。   每到一地,都是夹道欢迎,人山人海,都会展示出摆满了整条街道的唐宋元明清的古玩、玉器、字画,求鉴赏,求收购,求收藏,求做为文物,场面热闹,盛况空前。   “关中父老莫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不过如此吧!”望着热闹的人群,鬼子莫名其妙地嘟囔了一句。   “哟。文化人呐!哪本书里的?”我问道。   “记不住了。看着这场面,突然脑袋里蹦出这么句话来。”鬼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以迎王师?呵呵,亏你想得出来。你瞧瞧,他们蒙了多少人!”我指着紧张、认真收罗“古玩”的同行人说,“这时候送来的东西,看都不用看。没一样是真的!都是赝品!”   “啥时候的东西是正品?”鬼子问道。   “晚上来敲你门的,能有三成是正品,就烧高香了。”我意味深长地说。   做为这支寻宝队伍的“带头大哥”,半仙被整日围在身边,刚送走一群又围上一群的“献宝”者,搞得焦头烂额、不胜其烦。不得已,只好装病躲进我和鬼子的车里。   “瞧瞧这阵势,不管怎么说,安全上是有保障了。”半仙摸了摸粘在手上的棉签说。   “半仙,真有你的。整日价手上粘个棉签,刚才完点滴?!要不要一会儿我去捡两个吊瓶摆在车上。”我打趣地说。   “哈哈哈,大胜这主意不错。”半仙笑着说。   “当当当……”   晚上,刚躺在床上,门口便传来有节奏的、轻轻的敲门声。   肯定是手里面有正品的藏家来了,或是“献宝”,或是“鉴别”。其中,不乏收藏中的真迹、极品。   同行一干人,大多收获颇丰。   白天半仙避而不见,晚上就躲不过去了。而且,有个别来访的是地方官员、黑道势力,也许是受了贿、黑了人家的东西,又见不得光,都是有头有脸的,晚上清你鉴别鉴别,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于是,几乎每天都会折腾到半夜三更才能睡踏实。   我打开门。来者普通穿着,说姓李,是某集团老板秘书兼司机,请“带头大哥”品茶。   来意大家心知肚明。三人出了宾馆坐宝马,大约二十多钟,车停在一豪华别墅前。   别墅里只有三个人,“老板”气质儒雅、文质彬彬、精明强干;“老板娘”仪态不凡,气质高雅。见我们到了,很客气地把我们让进客厅。感觉的确是事业成功人士。倒是二十左右岁的孩子,一身名牌,举止浮燥,一付纨绔了弟的作派。“富不过三代呀。”我没由来的在心里感叹着。   李秘书端来一付茶具,洗茶、冲泡、沏烫,一连串的动作颇为娴熟。   “茶可修身养性,品茶如品味人生。”老板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半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两年前的明前龙井。味道还不错。”   “哟,‘带头大哥’不止是鉴赏专家,还深谙茶道啊。”老板精神一振地说,“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这里呢,这些年有些收藏。我呢,是个门外汉,还请‘带头大哥’鉴赏鉴赏。”   说着,李秘书送过来一幅画。在我们面前轻轻展开。   画轴有些发朽、裱纸略微发黄,昭示着年代的久远。画上画的是竹子、兰花,画中以枯笔淡墨劈石,浓墨勾兰划竹……   “这是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的《兰竹图》……”老板不无得意地说。   半仙举起画向着灯光瞧了瞧,拿出放大镜看了看题跋,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将画轴轻轻放在桌上,淡淡的说,“这幅水墨纸本七天前才画完,三天前又放在烟上熏过,烧的是柏木,加上了檀香。写题跋和作画的是两个人,这个写题跋的,还是个左撇子。如果没有其他需要‘鉴别’的,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半仙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请留步!实在抱歉,刚才一定是李秘书拿错了!这个……这个应该是孩子没事画着玩的。请多包涵!”老板狠狠瞪了李秘书一眼,面有愠色。   随后亲自从楼上取下来三样物品,一一摆在桌子上。分别是一个画轴、一把古剑、一个是铜炉。   “‘带头大哥’,您请看,这三件分别是郑板桥的真迹《兰竹图》、秦始皇的定秦宝剑、明代的宣德炉。您看……”   “初次见面,试探一下也是常理。”瞧着老板颇为诚恳,半仙给出了一个台阶下,然后仔细去鉴别三件东西。我和鬼子则和李秘书东拉西扯闲唠。   一个多小时时间,半仙放下放大镜,燃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团团烟雾,缓缓地对老板说,“定秦宝剑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据说是秦始皇的尚方宝剑,有记载剑身镶嵌三十颗绿松石和四颗红宝石,雄浑大气,古朴典雅,剑鞘上有五条金龙首尾相望。”   老板拿起古剑仔细瞧了瞧,又失望地放回桌上。   “宣德炉,直口方唇索耳。黄铜质,包浆自然入胎,胎体厚重,炉腹浑圆,线条自然。”半仙说。   “那,我这个……”老板捧着手中的宣德炉仔细端详着,一脸不甘的神色。   “估计是晚清时期的仿制品。不过,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半仙说,“郑板桥《兰竹图》气势磅礴,山势险峻,巨石峥嵘突兀。你这个所谓的真迹……也是赝品。”   “哈哈哈,专家就是专家。我本来就是收藏着玩的。看来以后要向老大哥多多学习啊!”老板爽朗地笑着说,脸上竟没有表现出一丝遗憾。   李秘书用托盘送来三个锦缎小盒。   我拿过一个随手打开。   是一尊小金佛,看样子,怎么也得万把块钱。有不成文的规矩,给人鉴别古玩,不问对方姓名单位,不问东西来源价格,无论最后的结果是正品还是赝品,“润手费”是必须付的。像今儿半仙一个鉴别,只给半仙一人就成,没想到,在他全部藏品被半仙鉴别得一文不值的情况下,还如此豪爽。   “大家交个朋友嘛。我这可是在商场里买的。肯定不是赝品。发票一并奉送。”老板说道。   “看来,这人城府真是深不可测。要是以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得多长十个心眼。”我心想,不过,我还是打心眼里佩服他场面上的应变力。   “哈哈哈,老板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半仙说,“家有万千宝,感叹无人知。”   “老哥,不太高深了。有什么兄弟能办到的,您就直说……”   “我是说那个……”半仙指着老板孩子手中把玩的皮球大小的石头雕像说。   “老哥开玩笑了。那个石头是我从澳洲带回来的工艺品。老婆前几天还吵着要扔掉。我感觉也没啥用,又重又没地方放,雕像也没啥情趣。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脑袋一热就买了回来。”   半仙将石头稳稳地放在桌子上。忽然拿起定秦宝剑,凌空狠狠劈下……   “当”!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石头被半仙用宝剑劈成了两半。露出中间拳头大小的凹陷,中间竟是一颗泛着红玫瑰色般鲜艳色泽的宝石。   老板双手颤抖着拿起宝石,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天啊!钻石!还不是毛坯钻。这么高的净纯度。这……这……”   “中国不产钻石。这传说中的石魄,也是百年难得一见。”半仙淡淡地说道。   老板一家人千恩万谢把我们送上车。   车开得很远了,还可见老板站在别墅前望着我们的方向。   “钻石!!!果真是深不可测!!!”老板嘴里轻轻地吐出几个字。然后扶了扶眼镜,抬头望着夜空,久久不语。   忽然,衣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嗡嗡声。   老板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深深地吸了口气,语音平静地说,“您好!龙叔,我是阿荣……”   ☆、第六章 第四节 奇门遁甲之听雷术   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   如果大家有时间,随手冲冲咖啡、收藏一下。弄堂有风就很满足。   朋友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谢谢大家。   “金佛呀!”鬼子翻出发票,又眼热情如地看了一眼,“啧啧,9999元。真吉利。”   “这都得感谢半仙!”我说,“好了,睡觉了。明天还要赶路呐!”   浩浩荡荡的寻宝队伍,进入江浙一带便日渐分散。常年倒腾古玩的老手,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盘。也有自己事先采好的点。掘金(盗墓)的不成文规矩是要吃“独食”,哪会和别人去分享。   余下十几辆车的同行者,也厌倦了迎来送往,为避开“献宝”者的纷扰,“带头大哥”临时改变路线,避开大路,转战乡村。从城镇穿插去咸阳。   车队进入到偏远山区,半仙停留的时间也长了起来。大多数时间,半仙只是游山玩水般向远处眺望。同行的两个小警察,也常陪半仙站在高处往远处望。时间长了也没看出什么个数,问起来,半仙便说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迎风流泪放屁屎来,远眺是一偏方。   对北方人来说,南方是没有冬天的。此时北方天寒地冻,寸草不生,南方虽然又阴又冷的日子多了些,却早已生意盎然,路边的盛开着紫云英,色泽鲜黄的油菜花更是开得漫山遍野,间或一小块一小块的冬小麦,与油菜花的颜色相交,象大自然织就的一幅美丽挂毯,远远望去,另人心旷神怡。   “下车走走。整日价开车。腿都控肿了。”半仙说着,带我们向远远的一处小山走去。我问道边一老农,得知此地叫做“滚雷岭”,很阴郁的地名。   “半仙,我看这一路,你象看风景、踏青似的。”鬼子说。   “呵呵,半仙这是在看风水。”我说,“古人视死如再生,大到亲王权贵、小到地方豪门,都会在生前给自己选一处风水宝地。只有找到风水好的地方,才会找到陪葬财宝。”   一起下车的三十几人远远吊在后面,拿着洛阳铲、敦煌锨,边说笑着,边不停地这翻一下,那挖几铲。   “你瞧瞧那些货色,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挖洞掘土。找不到风水宝地,就像盐碱地里种不出好庄稼一样。”我说。   “大胜说的对。这盗墓颇有学问。各门各派手法不尽一样,方式也各有异同。从风水上来讲,首先要看地势,特别是下葬几百以后,地面上的封土、石碑早已无迹可寻的情况下,只有依靠风水术的指引,才能找到地面上没有标志的古墓。”半仙说。   天边有几片厚厚的云层,看样子,好像要下雨了。   爬上小山,半仙选了个高处又向远处眺望了一阵。便信马由缰地向附近的一处小土丘慢步走去。   云层渐渐增厚,看样子,远处隐隐传来雷声。   “半仙,要下雨了。回去吧。”我说着,看了看身后同行的十几人都在往回走,想必是要回到车上避雨。   “挖人家祖坟伤天害理,你带来我们净往高处走。当心被雷劈了!”鬼子说。   “爷,快闭上你那乌鸦嘴吧!”我瞪了鬼子一眼。   鬼子朝我翻了翻白眼,不再言语。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雷声由远而近。   半仙站在小土丘上,指着方位说,“我们三个人,站在东南、正西、正北三个不同的方位上,闭上眼睛,仔细听!”   春雨贵如油,雨水淅淅沥沥地漂下。南方冬天的雨一般都是断断续续的,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只是凭添几缕萧条。雷声却响得震耳。   闭上眼睛,我听着不时传来的雷声,心里直打颤。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个悬崖的边上,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一步迈下去就有可能跌落、粉身碎骨。忽然间,一个大雷在头顶上炸响,感觉脚下空落落的,隐约一道雷电从地下直冲上来。我猛然睁开眼睛,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大声叫着,“不玩了!不玩了!今儿早没烧香没拜菩萨……”一边说着一边赶忙招呼半仙和鬼子往回跑。   同行车队的人一干人,都躲在车里,趴在车窗上看热闹。见我们狼狈地跑回来,嘻嘻哈哈地笑着打趣道,“哟,大胜,怎么跑回来了?”   “还以为你们仨要遭雷劫,羽化成仙呐!”   “我们比谁胆子大,谁先让协吓跑了,谁输晚上一顿酒。今儿晚上大胜买单请客,大伙都没客气,吃这丫的!”半仙笑眯眯地说,暗地里却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应道,“今儿晚上我买单,谁不喝酒谁明天到山上站着接雷去!”   一句话,惹得大伙哄堂大笑。   当晚,就宿在滚雷岭附近村子里的小客栈。   平时村里很少有外人来住宿,小客栈被挤得满满的。愿赌服输,晚餐就在客栈里摆了四大桌。无非是些乡村野菜、柴鸡山菌、早春蔬菜、家兔塘鱼、粗粮烧饼之类,佐以乡村自酿的老酒,大盘大碗,就连喝酒的杯子也是二号的大瓷碗,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一行人一路奔波,又累又乏,吃起来竟甘之若饴。我和鬼子轮番敬酒,张罗气氛,就连一再声明滴酒不沾的两个小警察,也被我拿酒挡脸,捏着脖子灌下去半碗。乡村老酒劲儿大,很快大家便酒酣耳热,我便提议大家三轮齐敬“带头大哥”……   今儿晚上的酒喝得很凶,大伙醉得一踏糊涂。我和鬼子把醉得死猪一般的两个小警察拖进他们屋里,安顿大家休息好了。才转回自己屋里。   鬼子习惯了晚上喝完酒,再蹭点宵夜。我晃了晃碗里面的酒说,“这土法酿的地瓜烧,难喝死了!你还喝的那么带劲儿。”   “外行了不是!胜哥,这可是纯粮酿的酒,没化学成份,没酒精,滋补。”鬼子说。   “纯粮?纯地瓜吧!”我纠正了一下鬼子的口误,转向半仙说,“带头大哥,晚上有什么安排?!”   “大胜,下午打雷时,你有什么感觉?!”半仙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自己沏了一杯茶,反而问我道。   “别提了,感觉头上打雷,脚下面地里也好像有雷在往上窜!当时的感觉就是心胆俱裂呐!”我心有余悸地说。   “嘿嘿,我和半仙也都感觉到了,你站的那个地方,地下面有雷声!”鬼子说。   “这是……”   “奇门遁甲中,这叫做听雷术。其实,也没什么神秘的。地下面若有墓穴,当然是空的。天上打雷,地下面也会有隐隐的雷声。用现代科学解释,地下面是空的,打大雷时,空间会形成共鸣。”半仙一口气喝光杯中的茶,“大胜,你站的位置下面,就是一个古墓!我下车时,就看到这是块个风水宝地。这么多年,古墓的封土、碑铭早没有了。从外面根本没法堪察。幸好今儿打雷。而且,下过雨后,土质松软。今晚儿,我们三人就去……”   “那些货色,睡得跟死猪一样。正好神不知鬼不觉!”鬼子说道。   “太好了!都要带什么东西?”我问道。   “滚雷岭这个地方,穷乡僻壤。估计也就是一大户人家,或是辞官回来养老的员外之类的。估计不会有什么机关、暗室。简单的带些物件就成。”半仙说道。   乡村里没有路灯。鬼子一边开车一边咒骂这里黑灯瞎火的地方。好在路途不远,十几分钟路程,我们把车停在滚雷岭下。带上物件快步跑到小土丘下面。   果然如半仙的判断,这陵墓是一大户人家,三层的封土已被风吹剥蚀的单薄。用敦煌锨从东面铲开封土,露出一层青灰色的封砖。鬼子将敦煌锨月牙端撬开单薄的砖层,里面露出黑洞洞的墓穴,打开手电筒往里照,依稀可见三十余平的墓室,棺木、装陪葬品的木箱子早已朽烂,还有一些陶罐之类的东西。   半仙燃上三柱香,面朝西方祷告一番,才钻进墓室。鬼子站在高处负责警戒,我则用蛇皮袋把半仙递出来的东西,打包捆扎,快速收好。大约一柱香功夫,半仙钻出墓室,冲我比量个OK的手势。随即把拆下来的封砖重新砌好。又将封土填上。三人迅速回到车上,驶回住宿的小客栈。   回到房间,掩上门窗,又仔细检查一遍,确保安全无误。我轻轻打开蛇皮带,拿出一包包刚得的东西。一共四包。第一个包里是十几锭银锞子。第二个包里装的是一个宣德炉,记得上个月有个拍卖会,一个宣德炉拍了十万块钱。打开第三个包,里面是巴掌大小金质的盘龙。鬼子拿过来,在手里掂了掂,一脸的喜气。打开第四个包,竟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玉饰。苹果手机般薄厚,正面周圈雕花正中是一个脚踏祥云的展翅麒麟。背面饰有蝙蝠,古人取蝙蝠为“褔”的协音,意味着祥瑞。整块玉饰用一环环玉石链串起来,巧夺天工的是,一环环的玉石链竟没有丝毫缝隙,天然形成一般。   “半仙,你把死人身上的东西摘下来了?!”我问道。   “胡说!?我怎么能坏了规矩。这个玉饰装在盒子里,摆在棺材顶上,我一拿,盒子便朽烂了。只把这个玉饰拿出来了。”半仙说。   各家盗墓的规矩不同。我们的规矩是不碰死者身上的东西。提防碰上诈尸,同时,也是积点阴德。墓已经盗了,拿些陪葬品就知足了。干嘛还要把死者身上的东西都撸下来。   “麒麟还会飞?”我小心地拿起玉饰,仔细地端详着。   “神话里面记载,成年的大麒麟能腾云驾雾。不过,这种玉饰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半仙沉吟着说道。   “嘿嘿,甭说那么多了。这玉麒麟肯定避邪。大胜,你把那些东西收好,我早约了‘码头’在咸阳收货。这玉麒麟我就先戴着了。压压邪气。”鬼子说着,擦洗干净,就把玉麒麟套在脖子上。   “鬼子,晚上睡觉翻身时小心点,当心压碎了。”我戏谑鬼子说。   谁也没有料到,竟戏言成真。玉麒麟险些就把鬼子带进了鬼门关……   ☆、第七章 福祸相依 引子:公元1676年(清,康熙十五年),福建耿精忠投降。1677年,广东尚之信投降,闽、粤、江西等地先后平复。1678年,只做了五个多月皇帝的吴三桂在都城衡州皇宫驾崩。其部将立其孙吴世璠继位,退居云贵。1681年,清朝定远平寇大将军赵良栋攻破昆明城,吴世璠兵败自杀。至此,三藩之乱平定。   此时,民间关于满清关外宝藏的传闻却不胫而走,越传越广,亦隐现藏宝图踪迹。天地会、残明势力、朱三太子、白莲教、天理教等反清组织,意图染宝藏,为反清复明筹措饷资,一时间,江湖上连年杀戮,掀起腥风血雨……   ☆、第七章 第一节 道观悬疑   从京城出发的第27天,在“带头大哥”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车队进驻陕西省咸阳市。   久经风霜浸*,鞍马劳顿的一干人等,听半仙说要在此地休整两天,便欢呼雀跃般作鸟兽散。或奔小吃街猎奇,或泡温泉放纵,或寻特色酒馆买醉,不一而足。   “小哥儿两个,这两天有什么安排啊?”我向正在东张西望的两个小警察问道。   这俩小警察一路从京城跟过来,二十三、四岁,高个子的叫李华,皮肤白净,一脸阳光,颇为沉静。略矮胖的叫王爽,身板墩实,皮肤黝黑,身上的肌肉鼓溜溜的,一脸憨厚,走路明显下盘较稳。一路上,除了睡觉,俩小警察和我们寸步不离,正应了鬼子的话,监视我们来了!不过,我们也权当雇了两个免费的贴身保镖。用鬼子的话说,一文一武,黑白双煞。   “‘带头大哥’到哪发财,我们跟大哥去哪!”李华笑嘻嘻地说道。   “对,对。就跟‘带头大哥’走了!”旁边同行的十几个人一同附和着。   “半仙,电视里正演《我的团长我的团》,你这‘团长’当的真威风,到哪都有这么多弟兄跟着。”我笑着对半仙说。   半仙名气大,身份特殊,同行的人里面总有十几个人,像苍蝇般天天围着半仙转。理由特别充分,就是要跟着“带头大哥”寻宝、实践中学习、发大财。这些人里面,除了李华、王爽两个小警察,其他人无非是想在半仙寻宝时跟着分一杯羹,当然保不准有青龙堂的人混在里面。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所以,一路上耍宝给猴看,没事儿时,就把警匪烩成一锅,翻炒翻炒。   “下午,我要到附近黄龙山上的无量道观求签。听说,很灵验。你们也去?!”半仙说道。   “去,去。我和你们一同去。”   “别拉下我们潘家园的。”   “是不是撇下我们吃独食呀!我们西城区的也都去!”   “好吧!现在都去吃午饭,下午一点我们出发。”半仙说。   中午,我们在咸阳著名的民十字街寻到一家五十年的老店,叫了三碗羊肉烩面,颇有特色,尝尝味道还不错。   呼噜呼噜吃完面,鬼子意犹未尽地要了6个腊汁肉夹馍。白吉饼皮薄松暄,绵软喷香;肉香而不腻,入口即化,大饱了口褔。   “老板,再来三碗凉皮子!”鬼子叫道。   “这天气吃凉皮?”我摸了摸滚圆的肚子。   “老板,一碗就够了。让这吃货自己可劲儿造!”半仙说道。   “好吃。筋道。”鬼子边往碗里加辣子,边说道。   “这吃货,真有口福。”我又羡慕又无奈地说。   此行还有个目地,就是要到黄龙山无量观求取镇邪符表、加咒桃木剑、开光法印令牌等一应物件。事先半仙交待过我和鬼子。   “咋不去灵隐、普陀?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道观,成吗?!”我疑惑地说。   “世外高人,淡泊名利。可别小瞧了这无量观,观里可是有隐世修行的大师呀!”半仙说。   “镇邪?那得去找茅山道士才好!”鬼子嘴口嚼着面皮,含混地说。   “茅山道士源泉于道教‘茅山宗派’。茅山法术太过刚烈,以捉鬼降妖闻名于世。镇邪宝器却略显不足。而且,茅山真人自命清高,洁身自好,耻于和我等为伍。这无量观乃道教密宗。当年欠了我一个人情。也是我无意中寻到无量观遗失多年的镇观之宝无量天尊金鼎。要不然,根本别指望这些臭道士给你画一张符。”半仙说,“一起同行的人太多。我已经联络好了。下午,我进内堂取东西。你们在外面引开他们。”   我点了点头。   鬼子却若有所思地念叨,“碰到高人不容易,我得去找个老道士算一卦。黄历上说,今年我命犯桃花……”   不到一点,十几个“善男信女”早早就准备好了。候在宾馆前面。见我们回来,立即就听见一片汽车发动的声音。半仙无奈地摇了摇头。   鬼子发动汽车,车队鱼贯向城外进发。   黄龙山距咸阳市不到半个钟头车程。打眼一瞧,就是座普通的山,可远远的就瞧见山上云雾缭绕。“半仙,不成了。这无量观失火了。要不要打个119?”鬼子边开车边说。   “那是香客上香的烟。”半仙像看白痴一般瞅了鬼子一眼。   柏油马路一直通到山顶。虽然已是午后,诺大的停车场仍几乎停满了车,香火鼎盛可见一斑。无量观占地大约方圆十余里,规模庞大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走进观里,见大殿两侧是用二米高的钢板制作的香柜。香客们点燃成捆成捆地信香、符纸、鞭炮,投进香柜里。整个道观弥漫着浓烈的信香的香气。山顶的云雾就是信香燃烧起的烟雾。大殿里,一列十多个蒲团排成了五列。无数人虔诚地跪在蒲团上祷告。   半仙冲我和鬼子使了个眼神,便消失在树荫掩映的去往内堂的路径上。   鬼子念念不忘要算一算他的桃花运。同行的人里面也有起哄的说,“今儿的艳遇,兴许就是观里的小道姑呢。”惹得大伙哄堂大笑。   “宝刹庄严,不要说亵渎神灵的话。不要对神灵不敬。”我正色说道。   十几人当时便噤了声。   鬼子在偏殿拜了三拜,嘴里小声地嘀咕着,然后拿起签筒,摇了一个签出来。见上面写着:灵雨微时运呈堂草木香彼间暮色冢探知欲不能“这,这是写的啥呀!啥意思啊?!”鬼子一脸不解地朝我们问道。   一行人拿过竹签传看了一遍,也都百思不得其解。   “那边有解签的。”李华指着偏殿右首门边的方向说道。   顺着李华指的方向,果然在偏殿右首门旁,摆放着一个供桌,桌上有油灯、书籍,还散落着一些解过的竹签。桌前立了一个功德箱,里面竟然积下半箱的铜钱。桌后面坐着个俊俏的小道姑,二十三、四左右的年纪,宽大的道袍也遮掩不住身材的凹凸有致。   “这鬼子,走了狗屎运。碰上解签的也这么漂亮。”我也顾不得什么宝刹庄严,心中暗想。同行的潘家园和西城区的两伙人,也在小声讨论着小道姑的“三围”。   “美女道长,求个签。嘿嘿嘿。”鬼子嘻笑着递过签去,一屁股坐在小道姑对面。   道姑接过竹签,仔细看了一遍,紧锁眉头,眸子里透出一股冷刹之气,“这个签太过高深,只有我师傅能解。你们去打他吧!”说完,指了指对面。   对面,也就是偏殿左首边,墙壁上有一个古朴的小月亮门。在道观偏殿里显得特别突兀。一行人走到门前,鬼子伸手抓住门上青铜兽头獠牙咬着的铜拉环,轻轻地叩了三下。   听听,没有什么动静。   鬼子心急,随手一推。月亮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里面的房间不大,正中坐着一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士,面目清矍,手执佛尘,端坐在端坐在八仙桌后闭眼养神,印堂之上,竟然隐现出一缕若有若无的淡紫色。   “道长,我要求个签。门外那个小道姑说,这签高深,只有老神仙您能解得了。”鬼子言语也恭敬了许多。   老道接过鬼子手里的签,看了看,左手捏了个诀,闭上眼掐算了一番。唉了口气,睁开眼睛盯着鬼子,眼中精光四射,骇得鬼子一个激凌,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施主,从何而来?要到哪去?”老道问。   “我,我们从京城来,要到,要到乾陵,再到四川。”鬼子结结巴巴地说。   “自驾游。呵呵,我们组团游山玩水来着。”我忙替鬼子打着圆场。   “这一路可有什么风闻?”   “……”   “施主,可知何为前世孽业?”   “……”   “施主,可知妄言,所指何事?”   “……”   老道东拉西扯,却句句指向要害。弄得鬼子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受审般紧张地难受。   “老神仙,还是烦请您解解这个签吧!我们有急事,一会儿还要赶回咸阳市呐。”我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老道瞪了我一眼,拿起签来,缓缓地说道,“此签为下下签,箴言可解为,施主命中带煞,身上有详之物,克人害己。最忌王者之气。”   “这,这,怎么会这样,有什么方法可破解吗?”鬼子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你命中当有一劫,且劫期已近。正所谓劫数难逃。无法破解。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老道说。   “胜哥,胜哥。”了华一边拽我的衣角,一边颤声对我耳语。   “见鬼了你,咋这声音。”我不耐烦地回过头去,却见李华及同行的十几人都脸色惨白,战战兢兢。李华用手偷偷指着老道,耳语说,“下面没有腿!”   我顺着李华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桌下面没有腿,老道只有半个身子悬在桌子后面。   “不行,得联络半仙。”我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李华等人也拿出手机,无奈地冲我摇了摇头,十几人的手机竟然都没有信号。   “这……谢谢道长指点迷津。改天我们再来拜访。”我说完,架起鬼子。一行人失魂落魄般跌跌撞撞冲出门去。   “我还没求来破解之法呐。你们咋把我架出来了?!”鬼子不满地说道。   “那个老道没腿,八成是鬼吧?!”李华胆战心惊地问我。   “什么呀?真的吗?这……不会吧!”鬼子紧张地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张大了嘴巴,竟泥塑木雕般呆在那里不动了。   大家见鬼子惊诧的表情,纷纷回过头去。我们刚刚才走出来的月亮门,竟不见了。眼前是一堵墙壁。   “幻觉!一定是幻觉!”鬼子快步跑到墙壁前,上上下下摸索着。哪里有什么月亮门、老道,分明就是一堵普通的墙壁。   “喂!你们在干什么?”门口右首边的一个中年道士冲我们喊道。   “这,这,这里有个月亮门。我们刚刚从里面出来,这门就不见了!”王爽说。   “是呀,门里有个老道。刚才还给我算命来着!”鬼子说。   “胡说!道观静地,不容你们在此胡说。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月亮门。”中年道士说。   “刚刚这里算卦解签的小道姑呢?是她让我们进去的。”李华说道。   “哪有什么小道姑。我一直坐在这解签。一天也没动地方。”中年道士说,“就是闭观了!你们快走吧!”   一行人满腹疑虑无奈地走出道观,见半仙正在停车场前等着。一见我们便焦急地问,“等了你们二个多小时,你们哪去了?急死我了!你们所有人的手机都打不通。出了什么事?!”   “二个多小时?!”李华轻声地重复了一遍半仙的话,整个人呆在那里。   “我从来信鬼神的!天啊!原来是真的!”王爽也语无伦次地说着。   一阵冷风吹过,大家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战,感觉背后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回头望去,黄昏中的无量观,越发地神秘莫测。   “劫数!劫数!!”鬼子双眼无神地念叨着。   劫数,真的要来了吗?!   ☆、第七章 第二节 乾陵惊玉   本书今天正式上架,感谢网编“萧瑟清风”及各位书友的真诚厚爱!   弄堂将会每天17:00一更。为了保证书的质量,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绝对不会为了混全勤往书里注水。   特别感谢“不再年轻的心”的打赏!   感觉各位书友的支持,请大家欣赏书的同时,多多砸票,多多收藏,鲜花、咖啡。非常感谢!   同行十几人都吓的不轻,七嘴八舌地向半仙述说刚才诡异的场景。   半仙只是默默地听着,沉吟不语。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只要是和自己无关的事,什么生与死、利与害,都会看得很轻,大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诡异、阴谋、危机,便迅速在内心里滋生。就像把妹时,刚刚搂抱在怀里的MM丰满、娇艳,转眼间变成了瞳孔发绿、嘴角淌血的女鬼。深度恐惧和恐怖的想象,很快击垮了大伙的承受力。   回到咸阳后,到市内疯玩了一下午的人,好奇地来打听。好事者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以至于于一黑,便没有敢出门了。晚上谁也不再提逛夜市的茬儿,几乎都是开着灯疑神疑鬼地睡觉。第二天早餐时,都清晰可见的一个个黑眼圈。李华哭丧着脸告诉我,昨晚他房间的落地窗外,漂浮着一个身影,打开窗户却不见了……   “半仙,这事儿,你怎么看?”我问道。   “按常理说,寺庙、道观这样的地方,不会出现这种灵异的事情。昨晚我仔细推算了鬼子生辰八字,命格属土,土有62月,月古称太阴……没有什么异数。若说是幻觉,也不会你们十几个人都会幻听幻视。”半仙也百思不得其解地说,“就当是无量老祖显来了吧!”   经历过赫图阿拉的杀戮、血腥与黑暗,鬼子很快恢复过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鬼子反倒天一黑就挨个房间去“诉苦”,其实是变相的去讲鬼故事,搞得恐怖气氛越发漫延。最后,还是李华、王爽领着大伙告到半仙这里来,才算暂时停止了鬼子对大伙的精神“摧残”。   “鬼子,这件东西,你要随时带在身上。也许会压制所谓的‘劫数’!”半仙递给鬼子一个小木牌。   木牌看似普通,圆顶平底,正面刻有二十八星宿的名字。上圆下方,暗含天地之意。   “这木撅子是干嘛用的?”鬼子问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木牌。道家称之为‘五雷令’!上可招神遣将,下可驱邪除魔。是这次到无量观取来的。你先带在身上。”半仙说。   “还有什么宝贝?别藏着掖着,快拿出来,让我和胜哥开开眼界!”鬼子恨不得把半仙的东西全都挂在身上。   半仙捧出一个小箱子,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有小香炉、印台、桃木剑……等等十余个物件。鬼子迫不急待地拿过来一一摆弄一番。然后象泄了气的皮球般地对半仙说,“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和潘家园地摊上那些东西没啥两样,就是做工精致了些。”   “不错!质地上讲,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这些东西都是经过几十年炼制、施了法咒在上面。只有在特定的场合,辅以咒语、法术引导,才会显现其中隐藏的威力。就拿这个‘法印’来说吧。”半仙拿起一个麻将大小的铜质印台,“在斋醮法坛上炼制二十年,里面隐有朱砂驱魔法咒,可以封印灵怪。”   听半仙这么一说,我用心地看了一遍小箱子里的一干物件。   铜法印,印钮是避邪神兽,周身若陷若现着完全符式化的图案。《洞玄经》云“法印照处,魅邪灭亡。”令旗,旗为三角形,旗面为黄色,镶以齿状红边,旗子上书敕召万神四字。法鞭,木柄上雕有蛇头状花纹,涂有朱漆,上有八卦图案,蛇口处还有人头露出。鞭挞妖魔,辟除邪怪。三清铜铃,铃内有舌,摇动发声。柄的上端为山字形,象征道教信奉的三清尊神。具有降神、除魔的作用。《上清灵宝*》:“振动法铃,神鬼咸钦。”七星剑,桃木雕制,镶有青铜制的北斗七星图样,靠近剑柄处有龙、虎或符的图案,是斩妖诛魔的强力法器。师刀,更像黄铜短剑,前端圆形,剑锋很钝,柄上串有铜钱,形状颇为怪异,上面刻着太上老君的圣号……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和鬼子摇了摇头,把一应物件放回箱子里,听由半仙收好。   休整了两天,车队向乾陵出发。   乾陵,位于陕西咸阳市乾县城北6公里的梁山上,是陕西关中地区唐十八陵之一。陵园仿唐都长安城的格局营建,分总面积约230万平方米。   车出乾县不久,远远的便望见三座北高南低的山峰。一马平川梁山,山势险峰,峰峦峥嵘。半仙说,那就是乾陵。   今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大伙也都收拾好了心情,先前在无量道观的不快,已烟消云散。   “山就是陵,陵就是山。真想得出来。就是现代科学技术这么发达,想修这样一个陵,也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古时候,连推土机、挖掘机都没有,咋能整成这么大的工程,真难想象。”鬼子说。   “呵呵呵,营建乾陵时,正值盛唐,国力充盈,也是修了23年才修完。还是唐太宗李世民开创了‘因山为陵’的葬制。”我说。   “胜哥,你说这乾陵真就没被盗过?!即使修在山里,把山挖开不就完了吗?”鬼子说。   “哟,感觉你好像是黄巢穿越过来的!”我笑着说。   “啥意思?咋还有黄巢那厮扯上了!”鬼子莫名其妙地说。   “有记载,当年黄巢盗乾陵,指挥40多万农民起义军在梁山西侧挖山不止,差不多挖掉了半座梁山,但最后仅仅挖出了一条深40米的大沟,什么也没有挖到。后来人们都把这条沟叫做‘黄巢沟’。一会你还能看见那条‘黄巢沟’。黄巢也被称为中国历史上最蠢的盗墓贼。”   鬼子摸了摸脑袋,半天没言语。   车队到了陵园,早有景点负责人先自我介绍姓王,是这里博物馆的馆长,说是受人之托,接待考察。并安排了几名导游,讲明了浏览路线和浏览时间,竟连门票都免了。   同行人相互打听,谁的亲戚朋友这么热情好客,都摇头说不知道。便询问的朝半仙望去。   我干脆直接解释说,“这还不明白嘛!‘带头大哥’名气太大,这一路又这么招摇。人家怕我们把乾陵给盗了。这不,把路线和时间都给定好了。大伙遵守时间,在导游监督下游览完了,赶紧下山。不然,人家少了什么东西,我们就是最大的嫌疑犯!”   一句话,说的大伙恍然大悟。王馆长和导游也面色尴尬。   “大胜,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今天本来就是旅游的。”半仙打着圆场。   大伙也心知肚明,早就没有了来时的兴奋劲儿。   跟随导游,我们从朱雀门进入,沿台阶往上攀,我数了数,一层阶梯六十五个台阶,大约有几百级台阶,一行人无精打采地,队伍拉得老长。李华和王爽两个人走到一半时,站在台阶上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边打着手机。看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他们俩人的身份特殊,一行人谁也没顾得上。只是结伴往上走。   前面已能见到陵墓,墓前有一条宽阔司的马道,两侧排列着雕刻精美、神态生动的石雕。从南往北有八棱柱形华表、翼马、朱雀、石马,戴冠持剑的石人将军,想必就是守护陵寝的护卫。再往前,就是两块巨大的石碑——述圣记碑和无字碑。   跟随导游的讲解,我们看完述圣碑后,来到无字石碑前。   “无字碑通高7.53米,重约98.8吨。碑侧线刻有龙纹,碑头刻有8条璃互相缠绕……”导游讲解着。   忽然天气骤变,狂风卷着沙尘土迎面吹来,原本晴朗的天空也不知何时阴云密布。   “不会吧?!”半仙向我低声耳语,“传说,有盗墓的人靠近乾陵,会天生异象!”   关于乾陵盗墓的传说,我也略知一二。宋人程大昌著的《考古编》中曾记载:“史载温韬概发唐陵,独乾陵不可近,近之辄有风雨。”民国时,国民党将领孙连仲以保护乾陵为幌子,率部下驻扎乾陵,用真枪真炮演习的办法掩护一个师的兵力盗掘乾陵。刚刚用炸药炸开墓道,霎时天昏地暗,雷雨大作,飞沙走石……士兵们称武则天显灵了云云。   没想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开生异象竟出现在我们身上,真是怨呐,我们还没动手呐。   极为反常的天象,愈发猛烈。狂风越刮越大,山上的人都站立不稳。天上的云团翻卷着,竟凝成一个大大眼睛,真视着陵山上的众人……   山上的游客十分诧异,就有迷信的人跪倒在地拜着,胆子大些的人一边用手机拍照一边纷纷退后,更多的人腿软筋麻地站立不稳瘫在地上……   “鬼子!你怎么了?!”我大声向鬼子喊叫着。   原本站在无字石碑前,拍好姿式要拍照要鬼子,突然间,脸色惨白,双手捂住脖子,面色扭曲着,一步步向后退去。   此时,山上人心惶惶,乱糟糟一团。我和半仙急忙推开身边疯了般的人群,向鬼子奔去。   鬼子双手捂着脖子,一步步向后退去,一直退到石阶的边缘。   “小心啊!”我和半仙大声的呼喊,仍没有止住鬼子后退的步子。直到从高高的台阶上,向后仰天倒下去……   “鬼子!”我大声喊着。和半仙冲下台阶。   说也奇怪,鬼子掉下台阶后,便风云散了。只几分钟光景,乾陵又恢复了先前艳阳高照的场景。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幻境一般。   幸运的是,鬼子从台阶上跌落,凌空竟砸在落在后面打电话的李华和王爽两个人身上。三个人从上面又翻滚了十几级台阶才止住。不幸的是,每一次着地,鬼子那二百多斤的身体都狠狠砸在两个人身上。   等我和半仙以及身旁的十几人围过来时,三个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李华和王爽胳膊、小腿都有几处骨折。鬼子身上竟无大碍,只是皮肉有些擦伤。但仍然面色惊恐,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比划着,嘴里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看他的意思,赶拿从包里掏出纸笔递过去。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   鬼子接过笔,沙沙地在本上勾画着……   本以为鬼子会写什么,却是画了一幅素描。我接过画,见上面画着一个面目狰狞、状如恐怖的女人,一只手向外伸着。   鬼子这丫打小时学过素描,有一些功底。一边指着画中的女鬼,一边指着自己的脖子。   “咦!这是武则天的画像。别说,和博物馆里的几乎一样!”景点负责人惊诧地说。   再看鬼子的脖子,有一道深深的勒痕,肉色已深紫。   “你是说,这……这武则天的鬼魂从无字石碑里抓的你……”我小心地问道。   鬼子口不能言,艰难地点了点头。   同行的十几人惊恐万状地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身边几个小导游顿时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   我扶着鬼子,帮他解开他上衣扣,想理顺一下呼吸。忽然,感觉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抖落几下,索性帮他脱下上衣。发现前些日子鬼子带的那块“玉麒麟”已破成了碎片。半仙给的避邪“五雷令”竟也从中间裂为两半!   “玉是上天的灵魄!看来,是什么都玉惊吓着!惊玉!书里记载几百年前慈禧碰到过一回。这事可难得一见。不过,玉碎了,人平安就好!”王馆长看来也是行家,一边说着,一边把地上的碎玉,一块块收拢,摆在一起拼凑着。   救护车来了。   半仙张罗着,先把伤重的李华和王爽抬进车里。   我搀扶起鬼子,打算也把他扶进救护车。怎么说,滚了这些个台阶,最好还是到医院详细检查检查。   “慢着!先不要走!”王馆长大声喊道。   “还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王馆长走近我和鬼子,说,“这块玉饰品,历史上有记载,是武则天生前最喜爱的玉饰。后来,南巡时莫名其妙地遗失了。为此,先后杀死株连的有上百人。你们是从哪得来的?!”   ☆、第七章 第三节 江口沉银   漏屋偏逢连阴雨。看来,是碰到行家、高手了。   不过,这千百年前的东西,又不是我们从乾陵里盗出来的。也没必要怕他来追究。   我冷笑着说,“呵呵呵,王馆长,这东西,是我在一千年前,从唐朝偷来的!你是要起诉我,还是要报警,要不要打110啊!”说着,我把手机递给他。   “哎呀,别动气!两位别误会!”王馆长自知失言,忙解释说,“我也是从历史文献记载的描述,来推断这块玉饰。这……这个和文献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历史上,因一件饰品杀了这么多人,极为罕见。我读史料中就留了心。这玉上,附了太多了怨念,戴之不详啊!”   ……   回到宾馆,鬼子已经缓了过来。说起事情经过,仍有一种心胆俱裂的感觉。   事情的前前后后推导起来,从在滚雷岭时,那个古墓里,玉饰放在棺材外面而没有戴在死者身上;到道观的灵异事件;乾陵历史记载只有重大事件发生时才会出现的天生异象;鬼子看到武则天的鬼魂向他索要玉饰;玉饰无故粉碎;被半仙称为“圣器”的“五雷令”裂成两半……   原因都是在这块玉上,看来,道观的老道士并非妄言,此玉的确是不详之物,最忌惮王者之气。乾陵合葬,王者之气最盛。即使半仙的“五雷令”也不能完全压镇住。不过,若是没有“五雷令”,结局也真不好说,看来,还是鬼子的造化。好在玉碎了,劫数自然也就消业了。   近来事有反常。同行的一些人便不再想提心吊胆地往前走,说是思乡心切、家有要事云云。要回家看看。半仙便顺水推舟地建议他们返程时顺便把李华、王爽这两个小祖宗护送回京城。尽管两人千万个不愿意,可谁又愿意带着断胳膊断腿的人跋山涉水。   在咸阳休整了三天,其间“码头”来宾馆接了货,等鬼子复原以后,我们继续上路。此时,原来浩浩荡荡的车队,仅剩下五辆车,我、半仙、鬼子和潘家园的七个人。用鬼子的话说,都是江东子弟。   随行的潘家园七人以阮仕、阮途、阮高三兄弟为首,都是摆地摊、倒腾小本买卖的。本小利薄,比不上半仙、鬼子有房产、有资历的行当“老鬼”(注1)。前些年攒下些钱,又借了些高利贷,收了一批货,半仙看他们风里来雨里去实在不容易,就发了善心告诉他们收到的都是赝品。阮氏兄弟及时补救才避免了血本无归。也知道了这行当里的水有多深,从此便唯半仙马首是瞻。我曾建议半仙把阮氏兄弟收在麾下。半仙认为太过凶险,不忍让他们来淌这道浑水,就暂时做罢。   按照拟好的路线,先到西安,从西汉高速,一行人,先找了家连锁酒店安顿好车辆、行囊等一应物件。   彭山古称武阳,建制于秦,至今巳有2300多年的历史,彭山县因彭祖山而得名,相传彭祖活了八百多岁,估计不是成仙就是成精了。   中午,在镇上寻了个干净的小馆,老板娘很热情,推荐了一桌子本地特色美食。砂锅狗肉、鲜花饼、甜皮鸭、糖画、葱卷等等,彭山甜皮鸭又称“贡鸭”,据说是清朝御膳工艺。鬼子和阮氏兄弟吃得满嘴流油,说是和京城全聚德有鸭子有的一拼,临走时又要了两只鸭子打了包。   酒足饭饱,一行人便驾车直奔传说中张献忠“江口沉银”的地点,锦江江口。   “半仙,你不是说张献忠这厮的宝藏早已被满清运走了吗?”鬼子在车上不解地问道。   “当年,大西王张献忠掌控了整个四川的财富。战败前,曾想将财富隐匿起来。兵败如山倒啊!一部分财宝意外沉在了江底。至于大大数财宝还是被当时满清找到并运往关外。你想想,整整1000船金银财宝,都沉在江底,怕是锦江早已断流了!”   我翻看着半仙收罗到的《彭山县志》等诸多的相关资料。   公元1643年,张献忠攻下武昌后称帝,建立大西政权。杀楚王(朱华奎),尽取王宫中金银上百万,载车数百辆。次年,带兵入川。粮草不足杀伤兵;开心时杀百姓;不开心时也杀百姓;掠取各州郡富商大贾处的钱财,拿到钱后还会被杀。性情之暴虐,空前绝后。成都至今还有一块本西大王自书的《七杀碑》,“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整个天府之国财富尽归张献忠一人。据史书记载,明朝皇帝崇祯也和他的财富相比。有历史学家粗略估算了一下,张献忠至少拥有千万两白银。按明末一两白银折合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300元人民币计算,在那个年代,他拥有相当于现在30亿人民币的财富。   公元1646年,张献忠意外身死后,50多万的军队瞬间溃散。满清占领四川。300多年来,寻找大西王财宝的热潮一直持续高涨,人们都深信财宝就藏在锦江江底。   《明史》记载,张献忠在被迫撤离成都前,干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他让部下在锦江筑堤,抽干江水,在堤坝下游的泥沙中挖出数丈深的大坑,将劫掠来的财宝全数倾倒其中,再重新决堤放水,将大《彭山县志》记载,1794年(乾隆五十九年)冬,捕鱼人在锦江打捞起一把刀鞘,消息传到总督孙士毅耳中,立刻派人赶赴江口,经数日,打捞起万两白银及大量珠宝玉器。   1990年8月,有彭山县渔民网得大小银锭各一枚,大的3斤,小的1两。   1998年7月,有彭山县村民在河中淘沙,却淘出一个银鼎……   1939年,在锦江挖出一个大石牛和一个大石鼓。动用了在当时已经非常先进的金属探测仪,费尽心力,却只挖出3大箩筐铜钱。   2005年4月,彭山县的引水工程在江口施工时,挖出一个内有七锭银元的圆木,银锭上刻着“崇祯十八年□日”、“黄冈县银四拾两正”等字样,省文物鉴定委员会鉴定,其确为崇祯时期所征税银。与当年张献忠转战之地吻合。   …………   “半仙,你收集的这些资料,都说明了一个事,在锦江的江口下面,确实有大量的财宝。《明史》、《蜀鉴》、《荒书》、《彭山县志》这些资料,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从不同角度确认有‘江口沉银’这回事。”我说着,把半仙收集的资料归拢到一起。   “隔三差五就能捞上东西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据。”鬼子说道。   “呵呵呵,即使是当年西大王很少一部分的财宝,也足够让世人痴迷了这么多年……”   “对呀。半仙圣明。若是1000船财宝都沉在江底,恐怕锦江不是断流就是改道了。”我说。   “我记得电视台有个《寻找迷失的宝藏》节目,据说这大西王的宝藏是‘伪宝藏’?”鬼子问道。   “呵呵,你什么时候听到哪个国家公开宣布自己国内某个地方有埋藏了财宝?!”半仙说道。   前面就是锦江江口,远远的已能看到宽阔的河道,河两旁是起伏的群山,山势陡峭险峻,层峦耸翠,气势雄浑,山上郁郁苍苍,钟灵毓秀。远远望去,重峦叠嶂,是一山清水秀之地。奔腾咆哮的江水水流瑞急,有零星的小木船挂着帆在江面上游弋,不知道是打鱼的渔船,还是寻宝的船。   “大伙也都休息一下吧。”半仙说着,将车停在路边。   出发前,半仙就将我手里的资料复印给了阮氏兄弟各一份。半仙的坦诚,足见没有把他们当外人。让阮氏兄弟唏嘘不已,感激涕零。   我和鬼子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山、水。   阮途给半仙递上根烟,又赶忙打着火。   “半仙,你收集的这些资料里面,还记载了一些人勘查到财宝埋藏的可疑点和大致方位。最后却都守口如瓶,沉默不语,也不去挖宝。还”呵,答案很简单。就是当年他们在勘查时,见到了不应该见到的东西。“半仙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道,”就像你们和鬼子,在无量道观里见到的。你们还敢去寻宝吗?"   半仙轻漂漂的几句话,就让阮氏兄弟泥塑木雕般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老板,买些桔子吧,解解渴。”一个穿着对襟旧衣的小老头,挎着脏兮兮的柳条筐,满嘴乡土味地在向我们兜售土特产。   阮途买了几斤分给大伙吃。   “你们也是来江口寻宝的吧。”见来了生意,老头咧开没牙嘴笑着搭讪。   “哎哟,这老头眼睛挺毒的!”阮途说。   “我说老头,谁都知道这江口下面有财宝。你咋不去挖呀,卖桔子能赚几个钱。”阮仕问道。   “呵呵呵,不毒,见天价见外乡人来寻宝。我老汉知足长乐。能吃饱饭,有衣穿,有屋住就知足了。卖些家里产的,给娃交学费。”老头朴实地说。   “再买些枇杷吃吧,刚采下来的。新鲜。这可是彭祖枇杷,吃了长寿呐。照顾照顾我老汉的生意。”老头向我们兜售着柳条筐里的其他特产。   枇杷确实新鲜,我索性把老头筐里的枇杷都买下来,给大伙分一分。自己剥了一颗,酸酸甜甜的,的确好吃。   “老人家,刚才你说经常见人来这江口寻宝。都能找到宝吗?”我一边吃枇杷一边问道。   “哪能呐,这江水又不像拉金屎银。”老头说。   “你咋不去挖宝啊?没准一网下去,就能网上个大金元宝来呐!”鬼子打趣地问老头。   “我怕有命去撒网,没命去花钱啊!”老头神情淡漠地说道。   ……   难得有这么好的景色,大家也懒得再和老头说什么,只是一边吃着新鲜水果,一边远远眺望远远的风景。   忽然,见瑞急的江水掀风鼓浪,涌起了一个三、五米高酷似手掌的浪头,一下便将江面上的一只小船吞没。另一处较为平静的回弯处,竟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附近的二只小船无法挣脱漩涡的引力,被吸进了江底。一阵风吹过,江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刚刚还在江面上游弋的三只小船,就这么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大白天的,这……这……”鬼子嘴里塞满了枇杷,含混不清地念叨了一句。   “啊……”卖东西的老头发生一声变了调的呼喊,面色恐惧地朝江口方向拜了几拜,拎起柳条筐,转身蹒跚地往回走。   半仙一把拽住老头,问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老头语气坚决地挣脱半仙的手,蹒跚地向来路走去。   看来,从老头那问不出什么来了。我们开车来到江边码头。   码头上的人稀稀落落的。只有一些游客和往来的农民。   售票口挂着“停售”两个字。   我们停好车,忙赶过去问。   “今天船要修理。明天赶早吧。”售票员不耐烦地说。   “刚才我们看见有三只小船,沉在江里了!”我忙解释说。   “去年开始就封江了。除了这只航运的船,根本没有其他船,是不是你们眼睛花了?!”售票员说着,冲对面指了指,“那有告示!自己看!”   对面告示栏贴着“通告”,大意是为了确保游客安全,除指定的航运船只外,停止一切船只运行。特殊情况需要相关部门批准,云云。落款日期是一年前。   鬼子爬到码头高处,拿望远镜向远处看了半晌。冲我们摇了摇头……   真的是我们眼花了?   为什么卖东西的老头会见了鬼一般的惊慌失措……   注1:老鬼:潘家园被称做古玩行当里资深、有实力的玩家。   ☆、第七章 第四节 夜雾鬼船   “几个兄弟,不是我们为人不讲究。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再往前走,水太浑!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半仙对阮氏兄弟说。   “是呀!太凶险。这笔生意不划算。”我说。   “外面风大雨大,哥儿几个还是回去吧!”鬼子拍着阮氏兄弟的肩膀说。   “现在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再说,我们兄弟本来就是烂命一条。当初若不是半仙大哥仗义,我们早就被放高利贷的砍死了……”阮途扯开嗓门儿粗声大气地说。   “既然这么凶险,我们怎么能撇下大哥自己先走!”阮仕说。   “对,对。我们早就核计好了。就算是鬼门关,也陪大哥一起去闯!”其他几个人也纷纷表态,要同甘共苦,患难与共。颇有一番江湖豪气。   见大伙都信誓旦旦地,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倒是半仙淡淡地说了句,“呵呵,我们倒是常到‘鬼门关’转悠。到时候,你们还是不要后悔的好。”   看看才下午三点多钟光景,半仙建议到上游瞧瞧。大伙便开车沿江边乡土路,逆江而上。   路渐行渐窄。沿路已没有人家。前方有隐现的小径往山上延伸,应是采山货、草药踏出来的。右侧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左侧是湍急的江水。我们把车停在山脚下,步行三十多米来到江边。此外河水受到群山阻碍,形成了一个洄湾,水流缓慢。   “面山环水。好一块风水宝地!”半仙说道。   青山碧水,山色葱笼,间杂生长的竹林葱郁苍翠,水流像画一样倒映着岸边的风景,波光潋滟,空气清新。有树叶飘下被微风吹落水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风景如画,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对我们穿梭于钢铁水泥丛林、与黑暗或沾染暴力与异灵的人来说,置身于此,仿佛有一种心灵上的净化。   “野餐了!野餐了!把鸭子拿出来!整点小酒喝!”鬼子左右手各抓着两瓶红酒,张罗着喝酒、野餐。   唉!大煞风景的,从来只有这吃货!   阮氏兄弟一行人从车里翻找出随身带的牛肉干、花生米、火腿肠,撕开中午打包的两只鸭子,铺好塑料布,十个人席地而坐,边吃边聊。   “他们是不是怕大伙都来寻宝,他江封了呀!”阮仕边吃边问道。   “八成是这么回事!他们就是想自个儿发财,吃独食!”鬼子回答道。   “噗!”我把啃了一口的鸭脖吐了出来,“鬼子,这鸭子怎么有股怪味!坏了吧!”   “可能是塑料袋的太严实。压在下面。捂的。没啥事。胜哥,你要不吃别糟蹋了东西。”鬼子把我前面的半只鸭子拿过去,撕扯成几块分给大伙吃。   阮氏兄弟碍于半仙的情面,“你们真认为,张献忠会把财宝全都埋在江底?!”半仙抿了口红酒,笑眯眯地对大伙说道,“这些历史资料记载的事儿,疑点很多。依我看,至少有三大疑点!”   “第一个疑点,事关保密!古人相信事以密成。埋藏的宝藏唯恐别人知道,秘密营建的陵寝、宝库,建成之日就是杀掉民夫等知情人之时。大西王再蠢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在江底施工,弄得尽人皆知。”   “第二个疑点,是指沉船。明朝末年的官船大体两米宽、十米左右长,阮老大,二十只船在江上能排布多远?”半仙问道。   “唔。保持安全距离的话,江心并排可行二只船,一个船按十米计算,并排两只船,可排一百米。考虑前后的安全距离,再加上水流,二十只船得排出150—180米左右。”阮仕端着纸杯中的红酒,望着远处的江面沉吟着说道。   “这就对了!”半仙一拍大腿说,“据说,大西王的财宝装了一千条船。在江上要排出8000多米。再加上护卫的兵船,得有多少哇?竟然会都沉在江口一个地方?简直是痴人说梦,天大的笑话!”   “第三个疑点,就是这些年的挖掘!”半仙接着说,“现代科学技术这么发达,大可在上游建一堤坝或水库,把江口的处的水排空。动用挖掘机、推土机,数周便可将河道翻一遍。可无论是满清大员,还是民**阀,以至于现在,谁也没有这么去做!”   “你是说……”阮途不解地问。   “唯一的解释,‘江口沉银’是大西王张献忠放出的烟雾,制造的假象,是故意给人看的。当年,他先截断锦江,在江底挖洞,又能放水淹没。故意沉上十几艘装有财宝的船,再故意散布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后世有人零敲碎打地捞起散落的金银珠宝,便认定这江中就是藏宝地。障眼法起了作用。”   “当年大西王兵败的突然,既使埋下了宝藏,也不过是很少一部分,大部分未来得及埋藏的珠宝,应是被清兵找到了。不过,以当年大西王的财力,沉下十几艘船也是价值不菲了。”   半仙的一席话,有理有据,分析周密,推理丝丝入扣。阮氏兄弟一干人等佩服不已。半仙的推心置腹又让他们受宠若惊。   “来,我们一起敬‘带头大哥’一杯!”阮老大带头,大家纷纷端起酒杯,满脸都是感激与期待。   “咦!那有只船!”鬼子刚放下纸杯,便瞅着对面兴奋地叫唤起来。   对面江上,一只木船挂着帆顺流而下。   青山,碧水,白帆,木船。拍电影一般的清丽。   “太好了,刚要”哎哟!哎哟!“鬼子捂着肚子叫唤起来,”疼死了!这鸭子确实坏了!"   “哎哟……”鬼子和潘家园的另四个刚才大嚼鸭子的人,一边抹着嘴用的油,一边捂着肚子。   “胜哥,你们先去吧。我们到了船上也没地儿方便。”鬼子说着,几个人便小跑着到后面的草丛里蹲下。顿时,臭气熏天。   阮途快步跑向岸边,招呼着船。我们简单收拾好东西,赶到岸边时,阮途已和船老大商量好,答应载上我们在江上转转。   “鬼子他们几个呢?”阮途问道。   “算了。就让他们在岸上吧。估计得‘拉’几回。谁让他们嘴馋来着。正好替我们看着车和行李。”我说。   山里的日照时间短。船渐渐驶进江心,两侧的崇山峻岭好似隐入蒙蒙的烟雾中,深黛色的高耸挺拔的树林寂静无声。硕大的落日也惨白无光,有归巢的群鸟穿过灰蒙蒙的雾霭,像扑向远处惨白的落日一般。我忽然想起国外吸血鬼电影里一群乌鸦掠过月亮的场景,心里没由来的一惊……   江上的风很大,谁也不愿意进到船舱里歇着,唯恐错过什么。   这种二层的木帆船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前光面阔,船头尖而船尾方,两侧装有护板,船弦两边各有五桨,二桅帆全部张开,鼓满了风。不时有船夫上下忙碌着,顶层有身着衣甲、手拿刀盾的士兵……   “哟!真是演古装戏呀!谁知道是哪个导演?”阮仕问。   船上的人只是不语,各忙各的,仿佛没有我们一样。听凭我们站在船上东张西望看新鲜。   远远的见鬼子个人从草丛中奔出来,冲我们比比划划喊着什么。手脚不利索的,刚提上一半的裤子,也边沿着江岸跟着船跑,边大声喊叫着。   江风太大,听不清楚他们喊的是什么。也搞不清楚他们比划的是啥意思。   “替我们好生看着车和行李。一会儿我们就回来!”阮高冲着江岸上的几人大声喊着。他的声音瞬间便被江风吹远了。估计对岸的人一句也没听见。   有蒙蒙的水雾从江面泛起。雾气不断的升腾,越来越大,像近几年常有的扬尘天气般,遮住了视线,两侧的山峦、岸边的鬼子几人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直到看不见……   忽然,伴着一阵急风骤雨般的鼓点,附近传来战场上才能听到的呐喊、厮杀声。风越来越急,江水的浪越来越大,船剧烈地上下颠簸,左右摇晃的也越发厉害。   “怎么了,这是……”阮氏兄弟惊慌地问道。   “怪了,演习了?电影开拍了?场面弄话没说完,船身一晃,江水漫卷着一个浪头子回头险些把我”打"到水里。   “***!”我一手扶住船舷,一手去理湿漉漉的衣服。   “嗡……”   “叮!”   一只羽箭从迷雾中钻出来,穿过衣袖,钉在船仓板上。巨大的力道,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我一摸,幸好没伤到皮肉。   叮!叮!叮……   接连飞过几只羽箭,竟都射在离我脑袋几厘米的地方。   我咬咬牙,拨下钉在衣袖上的箭。这电影拍的太“***”*真了!   江面上愁云惨雾,三米之外竟不辨方向。隐隐对面传来阵阵喊杀声。天上不时有羽箭飞过……   “喂!我说,谁是导演?我们要下船了。别玩了!”我吆喝着冲一个管事模样的比划着说。   “你们***这是弄的哪一出!我们要下船!”阮氏兄弟和半仙也愤怒地“抗议”。   船上的人纷纷转过身来,竟咧开嘴角冲我们鬼魅般地笑了起来。   江风吹过,他们的衣服、盔甲随着风烟灰一般飘散,紧接着皮肤或迅速干瘪,缩成木乃伊一般恐怖,干草般的枯头随风飘着,深陷的眼眶射出贪婪的黑光;或身上的肌肤象粉沫般化掉只剩下骷髅骨架,骷髅眼眶中流出滴滴浓血,顺着白骨森森的眼眶慢慢往下淌……一群恶魔般的怪物,手里紧紧握着生锈的刀剑,向我们步步*近……   而我们所乘的船,也已不再是童话般的木船白帆。船仓、船弦开始变得斑驳,锈蚀的铁锚横在船头,桅杆裂纹里爬出黑色的虫子,沾染了杀戮和血腥甲板,积聚着无法消散的怨气和仇恨,整个船体开始渗出滴滴的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尸和血腥的味道……   “糟了!我们碰上了鬼船!!”半仙惊呼道。   木质的船仓表面,开始出现模糊的死灵影像,痛苦地挣扎着,象要摆脱什么东西的束缚,向船上的我们伸出血淋淋的鬼爪……   阮氏兄弟瞳孔瞬间收缩,身体变得僵硬,站在船头,腿肚子颤抖着,勉强站稳,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我们被变异成魔鬼般的船员和挣脱束缚的恶灵的影像包围着,周围只有凄厉的江风吹过的声音,暗灰色的恐怖和梦魇般的恐惧,压抑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仿佛精神和身体在瞬间就都要崩溃一般。   “半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鬼子问道。   “从他们穿着上来看,应该是当年大西王当年的兵船。也许是当年沉在江里面变成了鬼船,也许被施了咒语在守护埋藏在江心的财宝。先诱惑我们上船,再……”   “半仙,前几天”那些‘法器’……都放在车里面了!你以为我一天干什么都会背着个大包袱吗?!"半仙无奈地说。   “完了……”我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脚跟直涌上头顶!整个人都麻木了!   “刚才似乎有人在攻击他们的船,也许我们还有援兵!”阮途颤声说道。   “那只是他们生前的场景!无论是否是仇敌,死后都是一伙的。我们在山上看到的船沉没,估计也是几百年前的场景!”半仙说道。   魔鬼没有什么人性、道义,它们的目的就是杀死活生生的生命,获取灵魂,再把灵魂转化成恶灵!比起现实生活中的战争杀戮,更为残暴、邪恶和血腥,如鬼魅般的鬼兵、恶灵一步步向我们*近。   而脚下的船,竟也渐渐的虚无,像影子一般淡淡在消散……   最血腥的一场单方面杀戮即将开始,我仿佛恐怖地看见了我们在鬼船甲板上横陈的肢体残骸……   ☆、第七章 第五节 恶灵来袭   半仙大声喊道,“大家快跳船!”   “可我不会水呀!”我紧张地叫道。   “顾不得那么多了。”半仙一掌把我推下水,又拽着呆若木鸡的阮氏兄弟往船下跳。   江水冰冷刺骨,我呛了几口水,瞎扑腾几下,身体便缓缓向江底沉去。心瞬间降到了冰点,仿佛看见死神在向我招手。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离我竟然这么近。   忽然,觉得有人拽住了我的衣服把我从上面带,虽然不会游泳,可我还知道,水里救人最怕被死死的的抓住。索性不再挣扎,放松身体。听凭被人拽着浮在水里。   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我努力地把头一直伸出水面,保持着呼吸,模模糊糊看见救我的好象是阮老大。   只是天水之间灰蒙蒙一片,周围更是漆黑一团,不辨方向,只有水流的声音。   “半仙!”我大声呼喊着,“大伙先聚在一起,不要散了!”   “放心。大家都在。”阮老大一边奋力踩水,一边在我耳边说。   “我们这是往哪个方向游?哪边是岸啊!”我说。   “我也分不清方向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阮老大说。   隐约的左侧好象有鬼子特殊的大嗓门儿,隐约好像有几丝蒙蒙的光亮。“朝左边游!我好象听见鬼子的声音了!”我忙对大伙说。   大约游出十分钟光景,我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冰冷、绝望、恐惧、无奈……   忽然,眼前一亮,鬼子和几个正在焦急站在岸边大声呼喊着,五辆车也停在岸边,打开明晃晃的车大灯,不停地鸣着喇叭。远远的见到我们,鬼子几人忙跳到河里,拉拽着我们一起往岸上游。   好不容易来到江岸上,我顾不得拧干浑身水淋淋的衣服,整个人瘫软在岸边泥地上,喘着粗气。   此时,天色微黑,刚沉下去的太阳余辉仍将山顶几缕云朵烤的红霞般壮丽。全然不同于刚才在船上见到的惨白的落日、黑黛色的浮云。   “你们可平安回来了!吓死我了!本来我们几个吃坏了肚子,蹲在草丛里拉稀。眼见你们上了船,才一泡屎的功夫,那船就不见了。只有半仙、胜哥、阮氏兄弟你们五个站在江面上。还东张西望、有说有笑地。我感觉坏了,一定是碰上什么邪诡的脏东西。我们哥儿几个沿着江边边追边喊,可你们除了挥挥手,也听不见……一会功夫,江上便起了大雾……”鬼子见了亲人般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会儿发生的诡异事件。   “到底是兄弟,幸亏了你们一直喊,开着车灯。不然,我们真就回不来了!”我有气无力地说,“半仙,我们是不是趁天还没黑透,赶紧返回彭山县城。”   "走不顺着半仙手指的方向看去,江面上浮现出纱帐般配的雾霭,靠近岸边的江水沸腾了一般冒着气泡。   雾色渐浓渐厚,最后竟像幕布般遮去了天上的星空,比夜色还要浓重。并缓慢地向岸边移动过来。江面方向响起几声尖厉、悠长的号角声,一艘艘战船打着残破的旗号,出现在黑雾中,船上若隐若现着鬼兵,阴森森,一列列,架弓搭箭,排盾布刀……   鬼灵船所过之处,江水泛红化为血水,江底涌出无数人头、骷髅,面孔痛苦地扭曲着,嘶哑地号叫着,地狱般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鬼船越来越近岸边,船上的鬼兵、恶灵用刀击打着盾牌、船舷,鼓噪着,眼看就要冲上岸来……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   “半仙,我们现在开车走,这些东西不会追上我们!我们现在就走!”阮老大神情骤变,颤声说道。   “早就来不及了!从打一开始,他们想攻击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没有了退路。”半仙冷静地说。   我左右看了看,前面是江水,江面上尽是黑雾、鬼船及恶灵、鬼兵,身后两侧尽是山谷。来时的土路早已不见了踪迹。看来,早已经被屏障住了。   发现竟没有了退路,阮氏兄弟早已变了脸色。惊惧地问道,“半仙大哥,怎么办啊?!”   “只能打败他们!”半仙憋了一眼江面,冷冰冰地沉着地说,“他们身上附着极深的怨念,还有很多人的血气。肯定害了不少人……”   “大哥,我们兄弟虽然不是什么盖世英雄,可这点担当还是有的。事到临头,绝不当狗熊!”阮仕说着,从车上取出精钢刀,分发下去,人手一把。   “半仙,我们打头阵。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恳切地对半仙说道。   与这些恶灵对阵,物理攻击只能抵挡一时,根本无法取胜。最终的关键还是在半仙。但法术和身上的力气一样,也是越用越少,而且短时间内恢复不易。他们来的太快,只有我们先挡住鬼兵、恶灵气势汹汹的攻击,拖延时间,给半仙想出破解之法,才有取胜的希望。   我拿起敦煌锨,按下机关,两端的月牙铲和长矛尖瞬间暴长两尺,用力一挥,大声说,“弟兄们,和他们拼了!”率鬼子和阮氏兄弟,向刚刚上岸的七、八个鬼兵冲去。   疾冲几步,我迅速向下一蹲,手中敦煌锨凌空横扫,月牙铲将冲在前在的骷髅鬼兵截为两断。狠狠一脚,将骷髅头踩得粉碎。随即身形反转,一招长虹贯日,矛尖直刺另一个鬼兵,却初其用单刀磕开……   十几分钟血战,先前冲上岸的七、八个鬼兵全部被砍倒。地上散布着一耳边传来低沉的号角声。   抬头望去,后上岸的几十个鬼兵已在江边列好阵式。中间前排刀盾兵,后两排长枪兵。两侧则是不着衣甲、长发披肩、嘴角滴血、眼睛血红的恶灵,向前伸着利爪。残破的旗号下,踩着凌乱的步伐,踏着浓重的黑雾压了上来。天地间一片黑暗,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恶臭和浓重的血腥气。血气刺激着鬼兵、恶灵,隐隐地能感觉到他们骨子里面蠢蠢欲动的兴奋。   此时,我们仅有九个人,却人人带伤。阮仕左臂被刀砍的伤口深可见骨。   面对步步紧*的鬼兵、恶灵,我们相互搀扶着,一步步后退……   忽然,空中传来一串清脆悦耳的铃声。   一道明黄色的音波缓缓地从我们身后荡了过来。音波宽厚、明亮,像一道黄色的光弧。   “半仙!”我惊喜地喊了一声。回头望去,只见半仙端坐在车顶,左手捏着诀,右手高举“法铃”。黄色的音波正是半仙手中的“法铃”发出的。   嘭的一声巨响。黄色的光弧碰撞到鬼兵、恶灵的阵列,发出沉闷的声响。阵列明显停滞了一下。黄色的光弧随即被浓厚的黑雾吞没。阵列继续向前推进。   半仙念念有词,继续不断地摇动“法铃”。一道道明黄色光弧,以半仙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黑雾中的鬼兵、恶灵一阵惊惧的哗噪声。   黑雾像一道屏障,与光弧相抗,缓慢地吞噬着不断荡过来的光弧。   彼此相持了一刻钟光景,“法铃”摇出的光弧已不似刚才宽厚、明润,光圈越发窄小。   半仙拿出两道符裱,咬破中指在符裱上写下几道符咒,用火点燃,一张贴在“法铃”上,另一张贴在“法印”上,抛向空中。   “当!当!当!”   “法铃”声如洪钟般浑厚巨响,荡出的光波犹如围绕行星的光带云锦。   轰!   光波将黑雾尽数驱散,鬼兵、恶灵纷纷用手遮挡着明亮的光波,发出凄厉的、恐惧的嚎叫声。   空中的法印燃烧着紫色的火焰,体积放大了百倍,犹如一面石壁,高悬在鬼兵、恶灵上方。仿佛一旦压下来,妖鬼恶灵必将为作齑粉。   在光波攻击、烈焰焚烧、宝印压制下,一干鬼兵、恶灵在河岸、江水中翻滚、凄惨地嚎叫,痛苦万状,却仍不肯后退半步。   “尔等速速退去。否则,必将魂飞魄散,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半仙从车顶站起身来,继续大声说道,“念尔等饱受寒苦,明日我设谯超度你们亡魂,希望可以早日轮回。我们非贪财之人,只取一船‘沉银’,绝不多取,否则,天诛地灭!”   半仙“半仙,刚才你咋不把他们都‘灭’了!”鬼子一脸不甘地说道。   半仙从车顶跳下来,脸色惨白。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倒在地上,神情委萎。   “半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能挨到现在就不容易了。想想刚才真的万幸!”我说道。   大伙包扎伤口,我和鬼子给半仙灌水喂药。折腾到天色微明,半仙才慢慢地醒转过来。   见“带头大哥”安全平安,大家才长出了一口气。   “我们兄弟能逃过这一劫,多亏了半仙老大哥了!”阮仕胳膊上挎着绷带对半仙说。   “怪不得那天卖东西的老头见了船就像见了鬼似的!原来是鬼船!这丫的老家伙太不仗义,我们买了他那么多东西,竟不告诉我们一声!”鬼子气哼哼地说。   “他说是鬼船。你信吗?!”我说道,“半仙,你先休息休息,一会我们就开车回彭山。”   “不!我们现在还不能走!”半仙说。   “不走?你真的要给他们超度?这些恶鬼昨晚差点杀了我们呐!”鬼子说道。   “他们签了生死契约,不超度,只能永远留在这里,怨念也会越来越深,会害死更多的人!咳,咳。”半仙说,“做为回报,我提出户一船‘沉银’。他们也没有反对不是吗!”   “真有‘沉银’,在哪?!”鬼子关切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应该就在我们脚下!只有在埋藏财宝的地方,鬼船才会出现,引诱你上船,杀人灭口!我们从鬼船上逃脱以后,他们依然还是继续追杀。直到确保财宝安全。”半仙顿了顿,继续说,“鬼子去置办占谯用的东西。大胜、阮老大负责启出财宝。千万记住,只启一船。千万不能多拿!哪怕多拿了一个铜钱,都会遭来无妄之灾!”   大家分头准备。鬼子开车去镇里买来香烛、糕饼、活鸡等一应物品。阮氏兄弟准备好锹、铲和袋子。傍晚,半仙在岸边设坛占谯超度亡魂。江边整夜蛙鸣鸟啼。   同时,连夜在山脚下挖掘。果然如半仙所料,山脚下的岸边,原是江水缓流处,多年的淤泥堆积掩盖了沉船。只挖了不到十米便发现下面的沉船。按事先约定,只取了一船的东西。全部是装在青冈木筒中白银。然照原样用泥土封盖掩好。   天亮以后,收拾妥当,大伙准备出发。   “阮老大,这里发生的事,一个字也不能对外人说起!”半仙字斟句琢地说,“你们”‘带头大哥’放心!我们兄弟一定守口如瓶!"阮仕拍着胸脯保证,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呲牙裂嘴。   “这几天的事太过诡异!我们真想彻底忘了!昨晚做梦到把我吓醒了!”阮高说。   “这些‘沉银’,你们和鬼子商量着处理吧。回京以后,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半仙说,“分做十份吧,十个人,一人一份。我们三人的钱,打到鬼子的帐号上。”   “这哪成!这些东西,我们只拿三成。已经知足了!”阮仕说道。   大伙都有伤在身,半仙因过度耗费真元,身体短时间也无法恢复。带着五辆车的白银,路上更不安全。便就近到成都暂时休养。鬼子通知“码头”来成都收货。   拿到了钱,半个月后,伤势初愈的阮氏兄弟便张罗着回京。我便以半仙仍需要休养为由,让阮氏兄弟把我们的两台车开回京城,并暂为保管。   送走阮氏兄弟,时间已到了五月份,草长莺飞的季节。半仙开始具体筹划起再探关外宝藏的事宜。   真正的凶险,才刚刚开始……   ☆、第八章 再探赫图阿拉 第一节 合纵之暴风眼 引子:清朝雍正年间,酷法严严苛,以党祸、文字狱、莫须有获罪诛杀近万人。时,河北、陕甘一带连年大旱,饿殍遍野,饥民涌向关外谋生者众。朝庭再次严令,“不许汉人踏足关外一步”,违者,杀无赦!   山海关下,意图冲关的灾民,血流成河…… 第八章第一节合纵之暴风眼   四川,成都,天府之国。   在成都的日子,安逸,休闲。但近来半仙却整日愁眉不展,筹划下一步行动时,碰到了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足。或是悄没声的寻找古墓和盗取,人越少越好,二、三个知近的行家里手足矣。可这**清关外宝藏盛名在外。除了我们三人,势力庞大的青龙堂、装备精良的国外赏金猎人组织、深藏不露的世家大族、觊觎良久又无处不在的鸡鸣狗盗之辈,无不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相比起来,我们三人显得势单力孤。特别是锦江江口一役,面对踏雾结阵的鬼兵、恶灵,更显得不堪一击,全靠阮氏兄弟才挡住第一波攻击,给半仙施法争取了时间。想想从拿到八宝琉璃镶金砚那一刻起,大家无时不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都数不清有多少次命悬一线,险险逃生。好运气不会总罩着我们,就像不会走到哪里都会春暖花开,肯定也会碰到狂风暴雨、冰霜严寒。没有任何援手的情况下,哪怕一次小小的失误,都会让我们陷入险境,甚至万劫不复。   出于增强实力的考虑,在送潘家园一干人离开之前,我们和阮氏兄弟进行了一次长谈。往往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才能考量一个人的胆识和忠诚。锦江江口一役,阮氏兄弟表现出的血气、刚勇和赤胆忠心,最终令半仙下了决心,将阮氏兄弟收做麾下。潘家园一干人等做为核心之外的力量,由阮氏兄弟调遣。   同时,安排阮仕、阮途先行一步,利用一个月的时间,分别在沈阳、新宾县收购小旅馆,地点既要偏僻、安静,又要交通便利,先建起“桥头堡”,避免我们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像上次在赫图阿拉狼狈逃到沈阳,至今心有余悸。小旅馆不求盈利,不需要时转手处理即可。阮高留守京城,坐阵潘家园,负责后勤补给、消息传递。   即便如此,在如何与青龙堂等各路人马相抗衡的问题上,仍百思不解,找不到好的办法。这次二度赫图阿拉之行,势必要与各大小势力正面交锋,即使加上阮氏兄弟,仍显势单力薄。   我和半仙横躺在酒店房间里,只是默默地吸着烟,想着心事。   “半仙,胜哥,又发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来尝尝,这可是纯手工顶级的咖啡。”鬼子拎着一袋包装精美的礼盒,对我和半仙说。   鬼子这“少不入川,老不出蜀。唉,鬼子,真应该把你送到时穷乡僻壤的地方,让你呆上几年!”半仙无奈地说道。   “啥意思?!”鬼子一边给我们冲着咖啡一边问道。   “就是说,天府之国这个地方太好了!好山好水的美景,好吃好喝的美食,环肥燕瘦的美女,会让人流连忘返。年青人在这样安逸的环境里会消磨意志,无所追求,最终人生一事无成。年纪大了嘛,就要到这样的地方,来安享晚年。”我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说道,“唔,味道不错,又充大款,糟蹋了不少银子吧!”   “切,没啥大理想!”鬼子吹了吹咖啡的热气,说“哥要有钱了,白天在夏威夷晒太阳,晚上去拉斯维加斯赌钱,再娶一日本妞……”   “哎,咖啡不是用吹的。嫌热就用勺搅一搅。”我打断鬼子的话说,“一点品味都没有,整个就一暴发户。所以说,国外一百年培养一个贵族,国内一年培养一百个暴发户……”   “叮铃……”   屋外有人按门铃。   拌嘴没占到上风的鬼子,心有不甘地从门镜里往外瞧了瞧,冲我们做了个“陌生人”的手势。待我和半仙简单戒备后,方才打开门。   “您好!想必三位一定是半仙、胜哥和鬼子吧!我们老板想请三位赏光吃个便饭。”来人向身着休闲装,不卑不亢,微微躬身,双手递上一张名片。   我接过来一瞧,烫金的名片上只有“岳山”两个字和一行手机号码,再无其他字样。转手将名片转递给半仙。然后对来人说道,“只有名字和手机号码的名片很少见呐!在京城时,我见过这样的名片,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看来,你们老板也是非富即贵啊!可素不相识,无功不受禄。我们去吃哪门子饭呐!”   “这位一定是胜哥。我们老板久仰三位大名,想结识三位。还有要事相商。请一定赏光。”来人不温不火地说道。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不能到这来谈啊!”鬼子刚才被我抢白一顿,气还没散,不阴不阳地对来人说道。   “三位来到成都,我们老板怎么也要尽地主之宜。”来人显然对鬼子的“不用改天了!既然定了今天,那就今天吧!”半仙放下名片说道。   “好,三位请先休息。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三位赴宴。”来人如释重负地说着,退出门去。   “我们在成都,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肯定不是请我们去鉴赏之类的美差。这不知根不知底的,半仙你咋就答应了?!万一要是青龙堂……”鬼子埋怨地说道。   “不会是青龙堂那些人!”半仙拿起名片在手中把玩着,“你什么时候见过青龙堂对我们这样客气?!直接杀过来就是了!”   “拿这样名片的人,都有些背景。大多是幕后大佬,又不愿让人知道真实身份,或者不愿意印一大堆头衔地名片上炫耀。也许……呵呵,说不定是私藏了什么文物,想请我们鉴别鉴别呐!”我说。   “呵呵,这个大佬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啊!希望晚上不会是‘鸿门宴’!”半仙说着,脸上闪过阴睛不定的神色。   “这里不比京城,我总有种孤掌难鸣的感觉!”我说道。   ……   晚上,我们被接送到“帝豪之都”这座城市里最豪华的酒店。诺大的包房,装修华贵典雅,一圈欧式真皮沙发,屋顶悬挂着璀璨夺目的水晶灯,灯下是一个可供二十余人吃饭的旋转餐桌,周围却只坐了六个人,三个老者,三个年轻人。   “哎呀,贵客光临,不胜荣幸,快请上座。”为首的老者热情地上前握手、寒喧。先自我介绍叫岳山,然后一一介绍其他人。秃顶的老者叫莫空,高瘦的老者叫柴鹏飞。三个年轻人分别是岳群、莫林和柴达。与三个老者都是父子。   岳山坚持让半仙坐首席。半仙推让一阵,最后两人分开坐在桌首两侧。   席间,六个人只是频频举杯,谈些风景名胜、历史人物、特产美食,云里雾里,不着边际。   鬼子吃完第二碗血燕,抹了抹嘴说,“几位把我们请来,不只是说说景、聊聊天吧?!”   岳山顿了顿,放下酒杯,说“这位兄弟,性情豪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说完,示意包房里的领班、服务员全都退出房间。   岳群从放在脚下的包里拿出一个黄绸包裹放在桌上,打开外面的黄绸,里面露出的竟是“八宝琉璃镶金砚”!   “三位朋友,认识这个东西吧!”岳山指着砚台说。   “据说,当年满清入关后,在关外埋藏了一批宝藏。而宝藏的秘密,就藏在这个‘八宝琉璃镶金砚’里面。”莫空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一边欣赏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一边说。   我不动声“这个砚台的确是赝品。可三位在赫图阿拉搅得天翻地覆,天生异象。想必,一定知晓满清关外宝藏的秘密了?!”高瘦的柴鹏飞说道。   “那个破砚台,只过了一回手,就被抢走了。我们哥几个还差点把命搭上。哪知道什么满清鞑子的宝藏秘密。再说,什么赫图阿拉,我们根本就没去过。老爷子,你喝大了吧!”鬼子说着,打了个饱嗝。   “当时,你们是无意中得到了‘八宝琉璃镶金砚’,但却找到了砚台的秘密。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藏宝图吧!这一年多来,几位又是捐文物,又是成立协会,又是大张旗鼓地南下,不过只是掩人耳目罢了。”柴鹏飞淡然说道。   “呵呵呵,原来,今晚上吃的是‘鸿门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就该动手了吧?还在等什么?摔杯为号吗?!”半仙不动声色地说着,眼神像寒冰一样冷冽。   “半仙说笑了!”岳山连忙摆摆手说,“其实,我们对几位的胆识、身手非常地佩服!能够躲过青云堂追杀的没有几人。在赫图阿拉天生异象,锦江江口大战鬼兵,试问当今天下,有这些本事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岳山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顿了顿,又说道,“我是一个商人。当今社会讲求‘竟争’不如‘竟和’。而且,关外诺大的宝藏,金山银海一般,一百个人个人几十辈子也享用不了,三位不用那么贪心,全部据为己有吧。再说,单凭三位的力量,恐怕,也太单薄了些。”   “合作?几位看来事先早就谋划好了!”半仙说,“那就说说,你们拿什么和我们合作!”   “当然,我们当然有合作的资本。”岳山笑着说,“这位莫空擅长巫蛊秘术,是泰宗的正谪传人。柴鹏飞兄弟内外兼修,拳脚功夫了得,在国内经营上百家保安公司和千余家武馆,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我经营了几家公司,可以提供资金支持。你看,我们的资金、秘术、大量的人手、精准的情报,正好和三位的风水术数互补,既便是青龙堂,也撼动不了,哈哈哈……”   “我看未必吧!我们虽然人少,可贵在一个‘诚’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大风大浪不是一样闯过来了!而且,资金我们不缺,人手可以招募,岳老爷子,如果不是‘鸿门宴’,我们就不打扰了。”我说完便站起身来,摆出要走的架式。   其实,岳山开出的条件颇为让我们心动。从半仙和鬼子的眼神里就看出来了。他们所提供的正是我们所“哎,这……这……必要时,我可以提供飞机的嘛!”岳山见我们起身要走,慌忙说道,“大胜,先坐下嘛。在商言商嘛!再谈谈,如果再谈不拢,你们要走我绝不拦着。我还当你们是朋友!”   “合作嘛,除了刚才说的。再加上这个,我想应该可以了吧!”岳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递给我们传看。   这东西不像装饰品,更不象把玩的玩物。六角形,外扁而中阔,形状颇似传说中的UFO,一圈刻着咒语、铭文和古朴的图案,通体金黄。我用手掂了掂,感觉应是纯金打造。中间是一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宝石。宝石活的一般,不时有波纹从里面掠过,好似有强大的能量在涌动。   “这个叫做‘暴风眼’。可心开启隐匿之空间。其来历和‘八宝琉璃镶金砚’密切相关……”岳山瞅了瞅莫空和柴鹏飞,缓缓说道。   原来,岳山祖上时,家道中落。其家族中族叔祖便自愿净身到宫中做太监。时逢满清败落,天下大乱。族叔祖便卷了一应宫中细软逃回老家。其中便有这“八宝琉璃镶金砚”和“暴风眼”。族叔祖先后变卖了一些偷回来的古玩玉器,经营铁、盐生意,家族逐渐兴旺起来。时事变幻,后来岳家、莫家、柴家逐渐成为川中三大家族。天下太平后,坊间又开始流传关于满清关外宝藏的传闻。岳家人才知道,这砚台事关着一件天大的秘密,更加悉心收藏,封锁一切消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明枪暗箭,明抢暗夺,一刻也没有停歇过,三大家族之间也曾兵戎相见,反目成仇。后来,家族中年青一辈不再拘于礼法,互生情愫,三大家族相互联姻,二件宝物也就成了川中三大家族的镇族之宝,几十年相安无事。   没曾想,两年前,青龙堂突然来袭,夺去“八宝琉璃镶金砚”,家族精英死伤惨重。三大家族咽不下这口气,曾先后派出精干人手,数路追击、截杀。怎奈,黑白两道也已闻风而动,砚台数易其手,血腥拼杀每天都在上演,青龙堂亦精英尽失,三大家族也无功而返。只得广布眼线,暗中监视。   “世人只知‘八宝琉璃镶金砚’,而不知有‘暴风眼’。据族叔祖讲,这两个宝贝都放在皇帝案头,一定是开启宝藏必不可少之物。”岳山说道,“半仙,我的底牌可都翻出来了。这下,合作的资本够了吧!”   “岳老爷子,既然手握两件宝物,掌握了这天大的秘密,干嘛”唉,说来惭愧!当年并非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岳山摇了摇头说道,”但这么多年,我们始终参详不透砚台和‘暴风眼’的秘密。想要寻宝,也是无迹可寻啊!再者,术数有专攻,家族中无人懂得五行八卦、风水术数,无法破解灵异!"   “倒是三位朋友让我们刮目相看。短时间内破解了我们几十年未曾破解的秘密,掌握了藏宝图,赫图阿拉天生异象,江口一战,更让我们心服口服。”莫空笑眯眯地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这江口的事?!那晚上应是被屏障了!”我问道。   “那晚,黑雾笼罩了半个夜空!”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柴达说道,“从来没有过的!”   考虑到既将面临的险境与压力,我们答应与川中三大家族联手合作。柴达率百余人功夫精英先行前往关外,驻扎沈阳、抚顺、新宾,并指派十人做为我们的保镖。擅长巫蛊秘术的莫林与我们同时出发,岳群在布置稳妥后最后出发。三个老者坐镇成都,调度资金并随时接应。   同时,岳群着手调拨大量资金,调动私人直升机、各种精密仪器,分批运送柴达等人先行奔赴关外。   “车呐,也用飞机运过去?”鬼子问。   “在关外的分公司已准备好各种车辆。”岳群说道,“这些飞机运送过去的都是核心成员。柴氏的武馆、保安公司在关外大约二千余人做为外围,随时可以召唤调遣。”   出发前夕,我们和岳群、莫林、柴达小聚了一次。   席间,推杯换盏,热情如火,没有丝毫的生分。   隐隐的,却能感觉到彼此之间深深的戒备……   ☆、第八章 第二节 神树圣墟   真想不到,川中三大家族实力如此强悍。短时间内,竟能够动员数千人、调拨百万资金,天上飞机,地下汽车,各类器械,由南至北,跨越几千里。就像一张大网,有条不紊,一步步张开,将关外牢牢“套”住。即使事先有所准备,能在短短两周之内如此迅捷、周密的布署和行动,足见其家族背景深厚得越发不可测。   与此同时,关于赫图阿拉、京城、青龙堂等等各种信息,也纷纷沓而至,快速传递到我们手中。   “资金、人员、情报,唉,这川中三大家族的实力真可怕!”鬼子说。   “呵呵,现在我明白了。什么叫做富可敌国。更明白了,为什么以前的皇帝会屠杀有‘实力’的功臣。不过,既便如此实力,还是败给了青龙堂。可见,青龙堂不可小瞧哇!”我说道。   “青龙堂始终放不下皇族的架子,与天下为敌。征伐不断,精英尽失,实力已大不如前。与川中家族相比,青龙堂毕竟没有什么根基。特别是现在,谁还会把皇族的招牌当回事。单靠金钱刺激,青龙堂怎么能与川中三大家族靠血缘关系的根基稳固。”半仙说着,从送来的情报中,翻拣出一份《香港时报》递给我和鬼子传看。   上面已用红笔框住的头条位置刊载着,上个月在香港绿萝湾码头发生恐怖袭击事件,革外国团伙与内地黑帮火拼,动用了火箭弹、机关枪等重型武器,造成死伤数十人。码头监控录像拍下了某匪徒。报上登的匪徒照片,正是穿着皮大氅带人杀进潘家园松涛轩的恭力……   “是青龙堂和国外赏金猎人火拼了!”我说。   “以我们同川中三大家族结盟前的实力,的确无法和任何势力相抗衡。看来,合作是对的。”鬼子说着,扔下报纸,心有不甘地点了支烟。   “合作也要有合作的资本。我们和川中三大家族,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至少现在来看,谁也离不谁。没有三大家族,我们根本无法正面对抗青龙堂。离开我们,即使有了藏宝图,三大家族也无法找到宝藏。”半仙顿了顿又说,“通知阮氏兄弟,暂时不要和我们联络。他们是一步暗棋,轻易不要暴露。”   “好,我这就给他们发报。”鬼子一边摆弄着手里的旧电台,一边哼哼哈哈地答应着。   都说兴趣天然偶得,但也需要培养。晚上,百无聊赖的鬼子看了一个UFO的电影,忽然就想搞个电台,也去接收外星人的电波,于是,便不知从哪淘弄到一个旧电台,整日介摆弄。“胜哥,要瓶XO提提神。别忘了,再叫杯顶级手工磨制的咖啡。”   与川中三大家族结盟后,我们就堂而皇之地搬到岳氏产业下的五星级宾馆享受这事儿,鬼子可从不含乎。   北京,城郊别墅。青龙堂总部。   “啪!”   艾龙把一份《香港时报》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地在屋内快步走来走去。“这个恭力,一点事情都办不好!在香港又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他以为自己是‘黑手党’吗?!”   “龙叔,这次潜入的赏金猎人是排名在第一位的美国‘鹰之团’。他们曾发掘出所罗门宝藏和古埃及法老宝藏。据说,他们这次雇佣的都是刚刚退役的‘海豹突击队’队员……”贴身保镖阿锐偷偷瞅了瞅艾龙的脸色,小心地低声说道,“这次行动,双方都损失很大……两败俱伤!”   艾龙颓丧地坐回椅子上,轻轻抚摸着胸前玉饰上的云龙图案,淡淡地说,“让阿力先回关外吧!”   与川中三大家族结盟一个月后,我、半仙、鬼子,擅长巫蛊秘术的莫林率众保镖,乘直升机出发,赶赴赫图阿拉。   先期到达的柴达早已布置好一切,赶来与我们汇合后,又奔赴省城,部署、调遣各武馆和保安公司人手。   两天后,岳群带着“暴风眼”从成都赶到。   岳氏直接包下了当地最大的宾馆,内外保镖日夜警戒,守卫森严。当地显贵官员趋之若鹜,来访、宴请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应酬一干事宜都由岳群等人出面。三大家族影响力可见一斑。   在京的物资已由阮氏兄弟秘密运到。私下里,我悄悄去了趟阮仕盘下的旅店。一幢前后套院的三层小楼,房前是临河的主干道,房后便是连绵的大山。地方选的既便利又隐密。经营上也颇有章法,人来人往,生意红火。   “嘿嘿,白天小时房,晚上大车店。”阮仕搓着手笑着说。   按半仙的要求,我取了阮仕事先准备好的一小袋东西,并嘱咐了阮仕一番,到镇上转了转,确认没有人跟踪,才回到时宾馆。   “这个东西,是护身腕甲,你们戴在身上。”半仙从我拿回的袋子里掏出三付护腕样子的东西分别递给我和鬼子。   我展开瞧了瞧,颇像古装电影里将军戴在手腕上的护甲,内衬黑蚕绸丝,外罩黄铜鱼鳞甲,靠近手踝部位镶有红色晶体,轻薄软绵,大夏天戴在手臂上竟有种清凉的感觉。   “这是不是宝石呐,看样子挺值钱的!”鬼子问道。   “财迷!你可别抠出来卖了!”我说。   “唉,命途多舛!泰宗巫蛊,奇毒无比,我们不能不防啊!”半仙说道,“此护身腕甲含天地之灵,邪魔不侵。切记!时时刻刻都要随身带着。”   根据柴达的情况,自打去年出现天生异象后,赫图阿拉附近一直被大小势“情况比我原先料想的要复杂。”半仙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说,“下一步,你们有什么意见?”   “我们都听‘带头大哥’的,临来时家父已经明示,一切全凭‘带头大哥’做主。”岳群说道。   “呵呵呵”半仙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带头大哥’的名号,还真叫起来了!”   按照半仙的计划,从赫图阿拉开始堪查,一步步寻找神龙眼、战魂刃,以及圣如意上的“八旗之至宝”。   “‘千仞之壁,破其根基;万顷沧海,断其源头’。纵观整体布局,有天赋神脉佑护,唯有先破其封印,劫其神脉,才可拿到神龙眼、战魂刃。”半仙说道。   “那……神脉在哪?”岳群不解地问道。   “万生之源,限魂之器。囚禁之地,就是这里!”半仙用手指着地图说。   “神树?!”莫林惊问道。   “对!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封印着一条神龙,护佑着神龙眼和战魂刃等等开启宝藏的圣器。只有解除封印,断其根本,其他守护之灵便没有应劫之莲泉。”半仙说道。   虽然大伙听得似懂非懂,大体意思还是猜的七七八八。   “什么时候动手?”岳山问。   “明天!”半仙说,“要准备两升人的鲜血!”   “好!我们这就去分头准备。”岳山说完,和莫林去布置一应事宜。   “半仙,你这是不是破了人家的龙脉呀!”待他们走后,鬼子问道。   “满清都亡了上百年,龙脉早就散了!”半仙说,“守在这里的,不过是被命运钦点的倒霉蛋,被迫做为守护圣器的守护使,破了他的封印,也是一大功德呐!”   神树又称“宇宙树”、“通天树”,是萨满神教的一个重要法器。在萨满教的神渝中,流传柳叶生人的传说:“在很古很古的时侯,世上还刚刚有天有地,阿布卡恩都里(注:满语,意即天神)把围腰的细柳叶摘下几片,柳叶下便长出了飞虫、爬虫和人,大地从此有了人烟。直到今天,柳叶上还常生绿色的小包,包里生虫子,就是那时候阿布卡思都里留下来的。”   我们要去的这棵神树据说有一千多年树龄,高26米,树干呈橘红色。金太祖完颜阿古打起兵时皆祭拜神树。清太祖努尔哈赤每逢大战,便亲率八旗将士设坛拜谒,并封为“圣地”,称其为神树,当年满清乾隆皇帝称其为启运树,并亲手撰写启运树三个大字。日本侵华时,占领东北的关东军推行奴化为避开游人,半仙将出行时间选择在傍晚。   远远的,在车里便看到对面山上高耸的、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松,四周群山环抱。   山上只有一男一女两个游客,女的二十多岁,打扮时尚,吊带短裙,戴付墨镜,温柔可以的摆着POSE,男的约六十多岁光景,举着相机在拍照。   半仙拿出罗盘堪察、定位一番,留下鬼子、莫林和几名保镖在附近。   选好方位,半仙口中念念有词,率我、岳群及十余名保镖,围着神树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朝东南方向走了百余米,找到荒草中露出的一个石鼎,年代久远,石鼎已经斑驳、残缺。半仙示意岳群将事先从医院购买的血浆倒入石鼎中,燃上七柱信香。顷刻之间,香燃起的青烟直冲云霄。   晴空中响起霹雳雷鸣,狂风劲吹,飞沙走石,众人都睁不开眼睛,天地间一片昏暗。猛然间发现,四周场景变幻,神树、鬼子、莫林竟都不见了踪影。   我们置身于一处古祭台前,祭台上燃烧着千百只长短不一的蜡烛,不远处白骨累累,暗红色的招魂幡无风而动。无空中有诡异的铭文不时闪现,残阳如血。   祭台上忽然出现一个身穿黄袍的少年,犹如凭空出现一般,浑身象镀了金一般闪闪发亮……   时空变幻,未曾经历过类似场景的岳山等人脸色惨白,神情恍惚,口不能言,有的保镖竟直接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谁在召唤我?!”少年声如洪钟般问道。   “后世无名之辈在此。”半仙朗声应道,“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当年满清帝国早已不复存在,设谯锁印之人也早已作古。上灵为何还在此地?!”   “你说什么?!”少年猛然间抬起头来。   残阳映出少年双眸血般暗红,陡然间一簇血红从印堂上升腾而起,转瞬间在整个时空弥散开来。我们四周仿佛被一层血腥的红雾笼罩着。   “满清已经灭亡一百多年了!你看看这当年的圣地,早已成了废墟!满清龙脉已散。汝还不速速离去!”半仙大声喝道。   “胡说!即使龙脉已散,灵符还在!守护之责,岂容你轻视!”少年神情骤变,随手一挥,天地间顿时一片灰暗,祭台四周瞬间升腾起惨白的幽光,燃起绿幽幽的火苗,有如实体般排山倒海压了过来。   我和半仙的护身腕甲散出暗红色的幽光。岳山胸前也散出蓝色的星半仙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符裱,贴在麻将大小的印台上,挥手即燃……   “临兵斗者……”半仙咬紧牙关,催动真言,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法印,四周燃着紫黑色的火焰,凌空压下,中间镂刻的古朴、妖异的图案闪着晕黄泛红的光芒,扭曲着、蠕动着,发出阵阵“轰、轰”的雷鸣,一道道黑紫色的闪电如光蛇般真击而下……   在混乱、嘈杂的空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大、清脆的声响。   仿佛一件价值不菲的瓷器被击碎,天地间瞬时静了下来。   祭台上的黄袍少年脚下一个跄踉,嘴角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几下,表情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   说完,竟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身影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于无形。   猛然间,脚下的土地一阵山崩地裂般的颤抖,大地瞬间沦陷,竟化成滔天的洪水,巨大的漩涡将我们尽数吸入水中……   耳边忽然静了下来,发现十几人竟横七竖八地躺在先前的草地上,残破的石鼎只有缝隙里留了几丝血迹,二升的鲜血莫名其妙的已经干涸。   远处,莫林和几个保镖在四周警戒,鬼子和那个女郎嘻笑着聊着什么,看似熟络得火热。草丛中夏虫低鸣,山风从远处吹来,带来稻花和青草的清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幻。   我和岳山扶起那些衣衫碎裂、满脸血痕、几乎精神崩溃的保镖,有昏死过去的,只能由其他人背着离开。   “‘带头大哥’,这……”岳山小心地问道。   “这里的事已了。我们该下山了!”半仙淡淡地说完,带头向来时的小路走去。   岳山和十几个保镖跟在身后,看半仙的眼神获若神明一般。   “哎,出什么事了?!”莫林看着衣衫褴褛、神情萎靡十几个保镖,惊慌地问道。其他保镖迅速地围拢过来,惊愕地瞧着我们。   “我,我们……”岳山一言难尽地竟说不出口,转而问莫林和那些没有一同前往的保镖,“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你们往那边远了一段路就不见了。也没听到什么声音,还以为被树丛掩住了。突然间你们又出现了,这……是不是遭了劫匪……”莫林关切地说道。   “我们……”岳山瞧了瞧跟着自己的十几个战战兢兢的保镖,还有几个昏死过去一直未醒过来,恨恨地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我和半仙对视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们这样的反应,早就在预料之中。   “半仙,胜哥,这么快就完事了”别太张扬了!只是侥幸罢了!"半仙平静说着,看着远处天边一道蜿蜒着的红彤彤的火烧云。   夕阳照射下的火烧云,盘卷着几十米长,亮丽而凄凉。   下山时,鬼子勿自和那个娇俏的女郎缠绵着,见我连声催着,又彼此留下了联系电话,方才恋恋不舍地随我们往山下走。   半仙经过那女郎身边时,仔细地打量了一眼。那女郎明显浑身一颤。   望着我们下山时远去的背影,和女郎一起的老人,嘴角勾起一比轻微的、诡异的笑意……   ☆、第八章 第三节 剪水双瞳   庆功晚宴上,岳群、莫林一面恭恭敬敬地向半仙敬酒,一面大骂自己手下的保镖没用,那些昏死过去的更让他们感觉颜面扫地。   “多经历几次就好了!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难免……”半仙尝了口红酒,淡淡地说。   “多经历几次?!”   “还会有这种事!”   没想到,半仙无意中的一句话,竟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潭水引起层层波澜,在众多保镖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纷纷在旁边窃窃私语,胆小的已面如土色。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看着手下慌乱的表情,岳山又气愤又纠结地说,“瞧瞧你们自己的样子,还妄称川中三大家族中的精英!谁要是怕了,明天就给我滚蛋!”   看来,飞机运送的这些人,不都是普通的保镖,更多的是川中三大家族选出的后辈精英。武馆和保安公司中调遣过来做为外围的,才是普通的保镖和打手。三大家族投下血本,是志在必得啊!   在酒精的刺激下,众人逐渐爆发出男人的血性。   酒酣耳热之际,只有鬼子心不在焉,不时拿手机发个短信。   酒宴散后,回到房间。我沏上茶,打算醒醒酒。   “鬼子,那个女人是谁呀?”半仙端起茶杯,吹着浮起的茶沫,不经意地问道。   “嘿嘿,下午刚刚认识的日本妞。漂亮吧!”鬼子笑嘻嘻地说。   “怎么,喜欢上人家了?日本人可没一个是好东西!”我没好气地说。   “胜哥,你可别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呐!日本那可是什么来着……对了,一衣带水,友好邻邦!”鬼子说。   “切!我从来就不信什么一衣带水!打从明朝那儿时候起,倭寇就来打劫,一直到八年抗战……”我刚说了一半,话头就让鬼子打断。   “好了!好了!我的胜哥,你老人家就甭讲爱国史了!坦白和二位哥哥说,兄弟我恋爱了。恭喜我吧!”   “哟!能留住你这采花大盗、花间浪子的心,可不容易呀!”我说,“瞅着挺温柔的,可惜就是日本人!还有那妞身边的老头是谁呀?不是傍了大款吧,兄弟你可别吃了二茬!”   “切!那个是她父亲,叫千寻仓二,是一学者。她叫千寻雪樱。父女俩来华旅游的。”鬼子兴致颇高地说道,“中国话说的挺地道。改天我请他们吃饭,二位哥哥一定要到,捧捧场。”   “非日本妞不娶?”我故意抬杠说。   “你没听过男人的最大梦想吗?住英国房子,用中国厨子、娶日本老婆、拿美国工资……”   “鬼子,不是我泼你冷水!”半仙一边品茶一边悠悠地说道,“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邪气!你可要小心啊。”   也许是迫于半仙“带头大哥”的威望,鬼子张了张嘴没有吱声,却仍是一脸的不甘。   “你个人的私事,我们不干预!不过,做为兄弟,特别是在现在各方角力、明争暗斗的时候,还是小心为上。”半仙说道。   “呵呵,爱情是盲目的!睡觉了,明天还有活要干呐!”我故意搅了搅稀泥,“任斗转星移,桑田沧海,我愿和你一起浪迹天涯海角……”   鬼子没搭理我,搂着一箩筐烦恼回窝睡了。   窗外,草地里,传来婴儿啼哭般野猫的叫声。   “这丫,猫叫春了,他也跟着发骚!”我没好气地说。   按原订计划,第二天早饭过后,驱车直奔赫图阿位城。   “今天我们是游客的身份。”上车时,半仙很随意的说了句。   “说文雅点,叫勘察。说俗气点,叫踩点。”鬼子翻了翻眼睛,一句噎得大家半天没缓过劲来。   莫林早已安排好导游和车辆。半仙坚持不坐环保车,要慢慢逛逛。   “真是的。你以为真的来游山玩水了?坐车一个小时就逛完了,怎么详查啊!”岳群低声埋怨着莫林的大意。   身材硕长秀丽的小导游,估计平时基本上是乘车讲解,轻松惯了,见没了车坐要徒步走完全程,脸上竟闪过不快的神色。一转身看到半仙身后鱼贯跟上的二十多个黑西装、黑墨镜保镖,顿时便消了气。从城下开始老老实实地讲解起来:各位老板,在游览开始前,我先将这里的基本情况大致介绍一下。“赫图阿拉”是满语,汉译为“横岗”,也就是平顶的山岗。在这横岗之上就是驰名中外的后金政权第一首府、清代第一都城赫图阿拉城。这里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祖居之地……   穿过厚重的城门,我们顺着台阶爬上古城墙。   赫图阿拉城依山而筑,居高临下,三面环水,地势南高北低,极具易守难攻之势。   站在城上,手扶墙垛,向远处眺望,视野极其开阔,远处的河水、田野、农庄、道路尽收眼底,身猎猎作响的杏黄旗衬托下,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纵横天下的感觉。   从城墙转过一片草地,是一座外形呈八角的建筑。导游介绍说,这里是努尔哈赤登基称汗的金銮殿,是建金称汗的受贺之地,故称尊号台,又称罕宫大衙门。   金銮殿门口用黄绳拦着,禁止游人入内。从门口向里面看去,是皇帝四屏八开的宝座。   “这皇帝坐的椅子只真的吗?是不是黄花梨的?边上镶的是不是纯金啊?”鬼子问道。   “这些都是仿制品。”导游说。   “呵呵呵,不仅仅是那把椅子!这赫图阿拉城是在当年的遗址上仿建的,原来的早已经片瓦不”那就是假的喽!那还用绳拦着不让进去看!其实也没啥可瞧的,估计坐上去也不会有宝马坐着舒服。"鬼子的话倒是让那些保镖们纷纷点头称是。   参观完金銮殿,正对着的大校场搭起了舞台。导游算了算时间,说是有免费的表演,不如看看,也顺便休息休息。于是一行人便坐在露天搭起的帐篷下,喝着冷饮。   所谓的表演,不过是满族舞蹈,尽是当地的农家孩子临时拼凑的草台班子。虽然不够专业,不过倒是挺卖力气。看了一会儿,大家都没啥兴致,便喊导游张罗着去下一个景点。走了几步才发现鬼子不见了踪影,远远见他在舞台下和昨天见到的日本女人坐在一起,一边看戏一边聊得热络。那个日本女人穿着轻纱薄衫、白色贴身八分裤,浑身曲线勾画得玲珑性感,戴一付墨镜,左手打着一把小花伞,边和鬼子说着什么边右手捂着嘴轻笑着,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好在现在我们不再是势单力孤,莫林便留下了两个保镖陪着鬼子。   “这丫的重色轻友!红颜祸水呐!”我冲莫林说笑了一番,便同半仙一起向山后走去。   一路看下来,都是仿古的建筑。   青砖瓦舍的正白旗衙门、古朴的文庙、典雅的兴京启运书院、老旧的雅克萨故居、破破烂烂的满族民宅……   一行人均逛的兴致索然。等转到普觉寺时,竟见到鬼子和那个日本女人在求签许愿,两个保镖无奈的在旁边吸着烟。   “发展的挺快呀?”莫林向我笑着说,递过一根烟来。   我点上深吸一口,说,“唔,趁着人多,这两天就把喜事办了吧!”   “前面就是被称为‘千军万马饮不干’的罕王井,大家请随我来……”导游边引领我们向前面走,边摇晃着小旗解说着,“罕王井又称启运井。整个赫图阿拉城就此一处水井。传说,当年城里没有井,吃水要到城外的苏子河里挑。努尔哈赤曾派人在城内四处打进,可一口井也没打出来。一天,努尔哈赤带着卫兵到来这里,看见一只兔子,卫兵搭弓提箭要射兔子,却被努尔哈赤给拦住了,努尔哈赤想,兔子也要喝水的,看它到哪里喝水。见兔子钻进了一片草丛,努尔哈赤当即叫人在这里打井,果然打出一口‘千军万马饮不干’的水进来……”   半仙围绕着井转了几圈,便说累了。便和大伙坐在井边上抽烟、喝水、聊天。不经意地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这口水井。   我仔细瞧了瞧,和北方农村里的普通的水井并没有什么区别。井口呈正我独自摇了摇头,实在瞧不出这罕王井有何玄妙和秘密。   “……井水历经几百年来仍未枯竭……今天的游览到此结束。”导游说。   “好了,差不多了。我们返程吧。”半仙说。   我赶忙冲远处仍戚戚我我的鬼子招手,“快点呐,返程了!”   北京,城郊别墅。青龙堂总部。   艾龙坐在太师椅上品着茶,一付掌控天下的架式。   “龙叔,据可靠情报,潘家园的半仙三人已和川中三大家族结盟。目前,已经到了赫图阿拉。”贴身保镖阿锐汇报说。   “唔,唔。”艾龙边听边点着头,“川中三大家族?哼!不过是川中余孽!通知阿力,必要时去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如果他们发现了什么,或是找到了什么东西,要不惜一切代价抢回来。通知阿荣,马上调集资金。”   “是,龙叔!”阿锐答道。   “有没有查到那个什么半仙,上次在赫图阿拉天生异象时,他们拿到了什么东西?”艾龙问道。   “还没有查出来。不过,从数量上看,应该不是宝藏。据我们推断,应该是开启宝藏的东西。”阿锐答道。   “唉!阿力肆意妄为,不堪大用!阿锐,你去准备一下。看来,我这付老骨头要到关外活动活动了!”   “是,龙叔!”阿锐恭敬地答道。   鬼子在西餐厅订了晚餐座位,我和半仙应邀前往。因为种种原因是私人宴请,莫林仍出于安全考虑,安排了四个保镖随行。   近几年,这里先后发现了铁矿、金矿、煤矿,财富迅速膨胀,小镇的的GDP指数已超过了普通的地级市。西餐厅位于镇上最繁华地带,夜色中街道灯火辉煌,霓虹闪闪,小镇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西餐厅宽大的落地玻璃窗,欧式的经典装修,大厅正中摆放着钢琴,洁白的窗纱,轻柔典雅的音乐,无不显示着餐厅的奢华和主人不俗的品味。   看看时间,来的有些早,便叫了杯咖啡,和半仙边品尝边聊天。鬼子不时地瞅瞅表。我安慰他说,“放心,人家是不会迟到滴。这西餐晚宴颇有讲究,不要迟到,要穿得体的正装礼服……”   正说着,千寻雪樱挽着千寻仓二的胳膊,走进了餐厅。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千寻仓二穿一身浅色西装,打着花花绿绿的领带,身材瘦削,戴一付玳瑁眼镜,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生活优渥,保养得很好。头发却显得与年纪不相趁的黑亮,只千寻雪樱身着有型的白色丝质长裙,一看就是名师设计,珍珠项链,银色挎包,白色高跟鞋,配饰、手袋、鞋款搭配适中,显得拮据高雅,时尚而华贵,黑色长发披肩,身材纤巧动人,白净秀美的脸庞,肌肤胜雪,仿佛吹弹可破。   真是出尘脱俗,人间尤物。难怪鬼子被得“三魂出窍,六神无主”。   鬼子给我们双方一一做了介绍。   千寻父女果然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先鞠躬,后握手,优于礼节,一付世家大族的教养和作派。   席间,千寻仓二自我介绍说在日本东京大学做教授,带爱女来华旅游,并热情邀请我们下个月去北海道看樱花。   我和半仙只是哼哈应着,聊一些不痛不痒、没有营养的话题。   千寻雪樱明眸顾盼,灯光迷离的眼神让人心猿意动。但却从不直视我们的眼睛,说话时只是礼貌的眼神往下瞟。   “槐哥,你的生日是几月份?”千寻雪樱问鬼子。   “11月25号。”   “哇,是射手座耶!射手座的男孩IQ高,财运旺,为人诚实而有爱心,富于正义感,嫉恶如仇,信守承诺,善于交际,积极乐观向上,优点多多了。特别是爱情,对恋爱有直觉的敏锐感,只要一见倾心,就可以马上追求。今年还是你的幸运年呐!幸运指数是五星!”千寻雪樱边用手机查询边说道。   “那,雪樱,你的生日是多少号?什么星座呀?”鬼子有些扭捏地问。   “我的生日呀?我人生日是5月22号。双子座。”   “你的星座运程怎么样?我们的星座配不配呀?”   “双子座的女孩子嘛,聪明、漂亮、善解人意、温柔善良。”千寻雪樱一边手机上网查着一边向鬼子撒娇“槐哥,人家说了这么多,像不像人家嘛?”   “像,太像了。就是在说雪樱嘛!”鬼子肉麻地笑着说道。   “双子座的爱情嘛,嘻嘻,双子座的女孩子对美好的爱情特别憧憬。喜欢牵手的感觉。双子座和射手座情定终生,姻缘幸福。”千寻雪樱说,“槐哥,下个月陪我回日本,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好不好啊!”   “好!好!”鬼子眉飞色舞地说道。   看着鬼子一脸的“幸福”,我和半仙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丫中毒太深!”我心里想。   鬼子和千寻雪樱继续谈论着,从川端康成到周渔的火车,再到宫崎峻……   临走时,还约定过几天去省城看《胡桃夹子》。   返回时,车上我对鬼子说,“《胡桃夹子》是歌剧,你看得懂吗?”   ……   回到房间,半仙照例泡上茶,便一直盯着“半仙,有什么话,你就说嘛!别总这么瞅我!感觉怪怪的!”鬼子说。   “有些话,不该说。可不说又对不住兄弟!”半仙品了口茶,字斟句琢地对鬼子说,“你有没有发现,千寻雪樱的眼睛,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眼睛,呵可,眼神挺迷离的!”鬼子笑嘻嘻地说道。   “尽管她今天戴着隐形眼镜,我还是看出来,这日本女人是双瞳。也就是一目双眸。”半仙说。   “那好啊!我记得有句诗,叫做……叫做‘双瞳剪秋水’,形容女人眼睛漂亮。”我说。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目双眸,就会看到人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自古天生双眸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半仙说。   “不会吧!嘿嘿,不会那么玄吧!老大哥,你可别吓唬我!”鬼子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我还是知道一点,双瞳又称‘重瞳’,一目两眸是一种异相,吉相,古人都认为是象征吉利与富贵。”   “不对,不对!”半仙纠正鬼子说道,“历数古代生成双瞳的人,项羽天生双瞳,败于垓下,亡于乌江。关羽双瞳异相,败于麦城,亡于东吴。李煜单眼双瞳,生于乱世,亡国之君。你瞧瞧,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哎,我怎么没注意到雪樱的眼睛是双瞳。半仙,你是不是搞错了!”鬼子突然转过了话题。   “那是她戴着特制的隐形眼镜。”半仙说,“你们不是拍了照片吗?拿出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鬼子不情愿地拿出数码相机,连上电脑,发现所有雪樱的像片都戴着墨镜,把照片不断放大,仔细看着,果然,在几张阳光斜射的照片里,千寻雪樱的眼眸隐现两个瞳孔,就像一个“∞”形。   “日本的千寻家族,世代都是灵媒师,擅长灵异与魅惑!”半仙说道,“现在这个微妙的时候,这千寻父女刻意接近我们,好像不仅仅是来旅游那么简单!”   “嗨,鬼子,看过一部日本电影,叫《灵媒少女》,挺恐怖的。”我对鬼子说,“灵媒师是能够和鬼神沟通,具有驱魔能力的人。你不会想以后天天搂着这样的女人睡觉吧!”   “…………”鬼子张了张嘴,惊讶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啊…………”   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恐怖的惨叫声…………   ☆、第八章 第四节 群敌环伺   “鬼子,保护好半仙!”我大声说着,一把拎起横放在床头的敦煌锨,冲出房门。   走廊里,几个保镖表情严肃,行色匆匆。   “出了什么事?”我抓住正巧走过的一个保镖问道。   “胜哥,没啥大事。抓住了一个贼。”保镖恭敬地说。   话音刚落,莫林带着一群保镖,扭着一个身穿黑色紧身夜行衣的中年汉子,走出了电梯。   “哟,胜哥,抓了个贼,这个‘棒槌’,连我的东西都敢偷。”莫林说着,挥了挥手,“押到……押到会议室吧!”   莫林将宾馆的会议室做为临时的审讯室。一会儿功夫,岳群、半仙和鬼子也都被保镖请了过来。   “说!是谁指使你来的?有什么目的?”莫林厉声问道。   “没有谁指使,老子就是干这行当的!”中年汉子瞪着眼睛回答道。   几个保镖拎着一个黄铜箱子走进会议室,把箱子放在桌子上。   “莫哥,东西找到了。藏在屋顶的通风口上。”为首的保镖说道。   箱子有电脑主机般大小,贴近顶端的两侧有两个姆指大小的孔洞。上面有顶盖,其余部分全部是封闭的。可能长时间风吹水浸,箱子四周泛出青黄的铜锈,却依然遮掩不住箱体上明空镂铸的古朴图案和阴阳篆体咒符。   莫林拿出一只雪茄,右手掏出环形雪茄剪,在雪茄上*着,“这个箱子,是不是你偷的?”   “是又怎么样。我见你们拎着箱子,以为是古董,估摸着能卖上个好价钱。就顺手拿了。大不了,你们报警就是了!”中年汉子颇为沉静地说,一看就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和有所倚仗。   “报警?!”莫林反问了一句,和岳群对视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中年汉子的话,也惹起保镖们肆无忌惮地一阵笑声。   “你不单单是为了这个箱子来的吧?”岳群问道,“既然偷了箱子,为何不远走高飞啊?”   “我想再偷点现金,你们这么大排场,带的钱一定不少。”中年汉子答道。   “知道这么大排场,还敢来动手。”岳群淡淡地说道,“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先搜搜身!”   “搜过了,什么都没有。这家伙倒是挺专业的。功夫也不弱。刚才还在五楼倒挂金钩呢。”莫林说道。   “嘴硬,不说,是吧?”岳群伸手招了个保镖过来,说,“去,把我的东西拿来。”   “泡茶,泡茶。”莫林冲保镖喊道,“看戏了!”   “我喝咖啡!给我冲咖啡!”鬼孔说道。   “槐哥,什么时候养成的好品味。”莫林笑眯眯地说。   “啥品味,就好这一口。哎,你的箱子干嘛用的,”这个……呵呵,这箱子砸巴砸巴当废铜,值不当几个钱。可在我手里,却是个命根子样的宝贝。"莫林说道。   原来,擅长巫蛊秘术的莫林,时常需要毒虫炼制蛊术。这铜箱子是专门用来诱引毒虫的。箱里放上秘制的药物,只需埋在土里,露出上面两个小孔,再用野草遮盖即可。   白天游览赫图阿拉,莫林头天晚上就让保镖把箱子埋好,下午返程时启出箱子,怎奈这地方人气太重,一天一夜竟引来一只毒虫。便顺手把箱子放在房间桌上去吃晚饭。谁知屁大点时间的功夫,箱子竟不见了!屋里打了几次也没发现,莫林问遍了保镖、保安、服务员、厨子,居然谁也不知道。难道说这十多斤重的箱子自己长腿溜达走了?估计报案警察局都不会管,宾馆都包下来了,里里外外几十个保镖都是你的人,自己都说不清楚。于是便调集人手到附近查找,果然发现了潜伏屋顶上的正在顶层五楼“倒挂金钩”的贼。   一会儿,保镖送进来一个超薄双层不锈钢手提箱。   “几位,好戏要开场了!”岳群说着,轻轻打开手提箱,拿出注射器和装在长条玻璃瓶中的药物。一边装上针头,一边说,“这是朋友特意从美国带过来的,可以提高人体五十倍的疼痛感。”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我要告你们乱用私刑!”中年汉子眼神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哟!怕了?刚才你不是挺硬气的吗?还要告我?哈哈哈……”莫林将雪茄剪套在手上,旋转着,待岳群打过针后,将雪茄剪套在中年汉子左手小指头上,“说!谁派你来的?!”   话音未落,“咔”的一声,一截小手指带着血水掉在保镖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   中年汉子咬紧牙关,痛苦地闭着眼睛,竟没吭一声。   “好样的,是条汉子!提高五十倍的疼痛还能挺住。”莫林说着,把雪茄剪套在中年汉子的无名指上,“别着急,你有十个手指头,还有十个脚趾头,一个一个地来……”   莫林够冷血,慢慢地切去“贼”左手的五个手指,期间两次用冷水把昏死过去的“贼”泼醒,“来呀,把这‘棒槌’的裤子解开!”莫林笑着说,“手指头舒服够了,也让你小弟弟舒服舒服。”   说着,用雪茄剪套了下去……   “先把你变成太监,再用钳子拔光你的牙齿,剜去你的眼睛……我这里有几十个保镖,没人救得了你……”莫林阴恻恻地说道。   “我……我……我说,我说……”   在巨大的痛苦和无尽的恐惧面前,中年汉子残存的一点点精神和信念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彻底垮掉了!原来,这中年汉子是吉林刘姓一族,做为世家,在盗墓这一行当里面也颇有名气。这次同来了五个人,中年汉子便是带头的,也是在打满清关外宝藏的主意。可堪查了二个多月也没有任何进展。白天见保镖在赫图阿拉挖出了铜箱子,更悄悄潜进了宾馆……   “‘带头大哥’,你看,这人如何处理?”岳群问道。   “呵呵,这些事儿,由你们做主吧!”半仙又把球踢了回去。   岳群冲莫林便了个眼色。   莫林不经意地突然挥手,单掌切在中年汉子脖子上。瞅了瞅他晕过去的样子说,“给他一把枪,送回去。”莫林声音冰冷冷地指着塑料袋说道,“手指头拿去喂狗,血给我留下!”   “还给他枪?这……”我不解地问道。   “呵呵,兄弟露一手雕虫小技给各位哥哥们瞧瞧。明天便见分晓。”莫林神秘兮兮地说道。   回到房间已近午夜,白天走了天,晚上又折腾了大半宿。想了想,岳群的阴冷性子,莫林的血腥手段,心里颇不是滋味。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很快便泛滥成砸门声、怒骂声、惨叫声、铁器的敲击声……   我从床上坐起来,寻思着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忽然门口传来喊呼和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带头大哥’,快开门,有人袭击。岳哥让我们上来保护你们!”   我听出来是保镖的声音。为了安全和保密,尽管岳群包下了整个宾馆,我、半仙和鬼子还是住在三楼一个房间里。两侧的房门间各住了两个保镖。   我赶忙起身打开门。楼下冲上来的三个保镖气喘吁吁地只说是情况不明,有人突然袭击,岳哥担心我们的安全。然后便和住在两侧房间的四个保镖共同守在门口。   事态紧急,岳群首先想到我们的安危,让我一时异常感动。   嘈杂的声音很快传到二楼。   三楼楼梯口也很快传来撕打声、带着粗口的叫骂声、刀刃撞击声……   门口的保镖也开始紧张起来。   约摸过了半个多小时,外面渐渐平静下来。   岳群一脸疲惫地走进房间,见我们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来。   “岳老大,怎么一回事啊?是不是刚才那个人……”鬼子问道。   “不!是青龙堂的人!”岳群恨恨地说,“看样子,他们今天只是来试探一下。也怪我大意了。”   “明天的计划,是不是要推迟一下!”半仙说。   “是啊!现在的情况比原来我们预想的要复杂。各方势力闻风而动,不仅有青龙堂虎视眈眈,北方的世家大族也在介入,还有……”我瞅了瞅鬼子,说,“那两个刻意接近我们的日本人”这一点大可放心。我连夜打电话给省城的柴达,让他从各武馆、保安公司调派大批人手过来。"岳群说道。   ……   第二天上午,莫林和岳群忽然来到房间。   “看新闻,看新闻!”一进屋,莫林便叫嚷着,抢过鬼子手中的遥控器,调到新闻频道。电视里正播着优酷和土豆的网络大战。   “怎么,川中三大家族也改行投资视频网站烧钱了!”鬼子说道。   “呵呵,不是这个……”莫林刚说完了,电视转到了插播新闻:下面播报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昨晚发生一起恶性枪击事件。一吉林籍男子持枪行凶,先后枪杀四人后,吞枪自尽。据初步查明,凶手和被杀的四人同为一家公司,案件原因仍在进一步调查中,不排出凶手突发精神病行凶。奇怪的是,该凶手左手五个手指均被利刃切断,而现场并未找到断指……   “高明!莫兄弟手段了得!巫蛊秘术出神入化。”我称赞莫林道。   “雕虫小技。见笑,见笑。”莫林说,“对付这种人一定要心狠手辣,不然,被他们纠缠起来,麻烦就大了!”   中午,柴达从各保安公司、武馆中调集的人手,从省城和临近的城市陆续赶到。五辆大巴、二十余辆各色车辆,将宾馆前面的停车场挤得满满的。冷清的宾馆一时间也人满为患。   “‘带头大哥’放心,宾馆前后我安排了三层布防,安全上万无一失!”柴达精干地说道。   “安排好晚上的事,我们夜里十点出发。”半仙平静地说道。   下午,接管了安全和防卫的柴达,着手布置晚上的事宜。   自打昨晚上说起“双瞳”的事后,鬼子霜打一般,整天都蔫巴巴的。   我私下问半仙,会不会是那个千寻雪樱给鬼子下了咒,迷失了心智,上次那个“五雷令”在乾陵被雷劈裂了,废掉了,不好再给鬼子戴个什么“法器”,让他灵台清明。半仙瞅了瞅我,说大胜你不是说过爱情是盲目的吗?!鬼子这摊子乱事,我的“法器”不中用,心魔还得心药医。   昨晚一夜没怎么睡,下午上床睡了一觉,给晚上养足精神。   “都安排好了?!”临出发前,半仙问道。   “‘带头大哥’放心,下午把附近巡查了一遍。赫图阿拉城的保安都换上了我们的人。城墙上加了暗哨,城里布置了巡逻队,罕王井已守护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柴达说。   半仙满意地点了头。在我和鬼子、岳群、莫林、柴达及众保镖的簇拥下出了门。   随着隆隆的汽车马达轰鸣,二十余辆车排成长龙,真奔赫图为了安全起见,柴达没有采纳车停在城门前,再步行一段的路线,而是从侧门绕行,经过荷花塘,一直开到罕王井附近的台阶下。   车队经过荷花塘时,从车窗内向外看,黑糊糊的塘水沉寂无声,池塘周围长满了芦苇。“这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我打趣地说道。   “胜哥放心,我在荷花塘安排了两条船,十个兄弟。”柴达说。   “真是精明干练,滴水不漏啊!柴老弟是不是上过军校啊!”我笑着说道。   “胜哥过奖,家族曾送我到美国西点军校学习三年。”柴达说。   “川中三大家族……”我心里默念道。   车队路的尽头停下,前面不远处便是罕王井。   下得车来,便见通往罕王井的路两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尽是柴达安排的人手站岗。远处有十余人一组的巡逻队来回巡查,前面的罕王井更是层层布防。   “有钱有势就是不一样啊!瞧瞧这阵势!”鬼子下车后,前后瞅瞅,酸溜溜地说道。   罕王井北面是三十多米长的城墙,东面是我们来的道路防守严密,南面和西面则是起伏的群山。   “山那边安排了多少人”我望着夜色中黑黝黝的群山问柴达。   “那边都是崇山峻岭,连一户人家都没有。不会有什么事的。”柴达自信的回答道。   “……”我张了张嘴,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刚刚结盟后,实在不好说什么。不过,往往越是安全的地方,越是危险,越会成为“死穴”。“也许是我多虑了。”我心里暗暗想着。   谁也没有料到,青龙堂竟然从崇山峻岭中发动突然袭击……   ☆、第八章 第五节 夜潜罕王井   赫图阿拉城地处偏远郊区,附近住房也较稀少,白天人来人往多为外地游客,一入夜便静了下来。周围空荡荡的,路边的树在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有风吹过树梢,地上的树影便跟着夸张地摇曳着,如同恶魔、怪兽般张牙舞爪。整个赫图阿拉城笼罩在一种静谧的氛围里。夏夜里此起彼伏的虫鸣,有风吹过带来山野里特有的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气味,远处依稀一两盏恍惚的灯光,农户夜归时的狗吠,偶尔梦呓般的夜鸟惊鸣……   山野的夜空也如此美丽,星光明亮而真实,月光撒落满地的银辉……   “咋不挑个月黑风高地晚上,瞧这月亮,明晃晃地,连手电筒都用不上。想干点啥,都得背着别人……”鬼子瞧了瞧月亮,嘟嘟囔囔地说道。   大煞风景的,从来都是这“吃货”!   “你有啥要背着别人滴啊?要撒尿啊?随便找个地儿就成。”我没好气地对鬼子说。惹得附近的保镖也忍不住掩着嘴偷笑。   见我们走过来,周围的保镖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按照事先的计划,我和岳群换上潜水水靠,潜入罕王井。莫林和半仙负责在井口接应。柴达和鬼子则负责外围的安全和警戒。   在整体防卫布局上,柴达所调配的人手,在赫图阿拉进行了三层布防。最外围,包括东面我们来时道路、远处的山脚下、树林周围、城墙上和城门下,是从各地保安公司调来的保安,这些人身高体健,但单兵作战能力实力较弱,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但对付一般人还绰绰有余,主要负责警戒、防卫。   罕王井的四周是第二道防线,四周尽是空旷的草坪,无险可守。柴达在此布置了大量的人手,越是靠近罕王井,越是严密,二十米便是一道防线。主要人员是从各地武馆中调遣的武师和精英学员,这些人武功在身,胆大心细,普通三五人不是他们对手。   罕王井周围三十米的之内,则是川中三大家族从成都空运送过来的专业保镖,多为家族年轻一辈的精英。   越是靠近罕王井,防卫越是严密。柴达颇为自信,安全工作万无一失。   水靠被岳群改装过,井口已事先设好滑索。我穿戴妥当,将腰间挂锁扣上滑索,双手抓紧索绳先滑下水井。虽然已经是六月份的大夏天,井水仍然冰冷,不过,倒是冷得很舒服的感觉。岳群换好水靠,随即也滑下井来。我们打开防水射灯,四周照看……   井下空间不大,装了两个人便略显拥挤。井水清冽,被我们一搅,泥沙涌起,又很快平复。井下光线昏暗,有了高倍射灯,清晰度倒还算可以。我试了试挂在耳边的低频接收器,说道,“井下没有什么”呵呵,估计青龙堂和那些不甘寂寞的人,也没少来井里闹腾。"那边的岳群哑然失笑地说。   “别急,慢慢查。一寸地方也不要放过!”半仙平静地在井口上面说道。   从上面井壁开始向下,我和岳群一寸一寸仔细查找,井砖的缝隙、苔藓下面、井底的泥沙……   “‘带头大哥’,你说就这么一口井,能装多少水,真就能千军万马饮不干?!”井上的莫林耐不住寂寞,和半仙聊着说。   “据说是的。这赫图阿拉城里千把口人,全靠这一口水井。其实也没啥神秘。井下面的泉眼应该是和地下河相连。不然,哪会有这么多的水。这样的水井多去了,不过这井和努尔哈赤有联系,比较出名就是了。”半内说。   “前天,我听那个小导游讲了个罕王井的故事,说是这井下有个暗道,和罕宫大衙门下面连着。”莫林说。   “是有这么个传说。”半仙点了点头说道,“传说努尔哈赤把财宝都藏在井下面。在外面抢夺了金银财宝,晚上就从罕宫大衙门的宝座下面入口,走进暗道,把财宝藏在井底下。呵呵,这些人想象力真丰富。把得一代枭雄说得跟个土财主似的!”   “哈哈哈……”莫林笑着说,“这井里面屁大点地方,能放几箱金子。”   “传说,努尔哈赤的大妃阿巴亥的鬼魂就守在井里面,替努尔哈赤看守财宝。还把前来找宝的皇太极吓得半死……”半仙说道。   “哈哈,那努尔哈赤干嘛自己不守着。”莫林笑着说。   “喂!喂!我说你们别不干活不嫌腰疼!我和胜哥可在井里呐。你们还聊什么鬼魂……”岳群提出了抗议。   “他们怕我俩无聊,给讲讲故事。”我边摸索着井壁的砖缝边说道,“顺便也试试你这花大价钱买来的水靠通讯系统好不好使。”   “胜哥,我们快把井里每一块石头都摸遍了。连一块松动的都没有。我看,这里没戏了!”岳群灰心丧气地说道。   “别急,慢慢来!”我一边安慰着岳群,一边重新审视着井壁。   “这里……好奇怪!”我示意岳群过来,并指给他看。   罕王井下方深处的井壁上,不时生长着暗绿色的水苔,偶尔有一两株细茎柔弱的水草。刚才我拔掉井壁上的两株水草,无意中发现,拔掉水草的井壁上纠结盘绕着几丝草根,扎在泥土和水苔里。   “胜哥,是草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岳群瞅着我说。   “井壁都是一块紧挨着一块的青砖。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缝隙?”我说道。   “大胜”我来吧。"岳群说着,掏出一把匕首,一下剜出草根,刮去水苔,抠出淤泥……又用手上上下下抹了几回。   井壁上显露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六角形孔洞。   我和岳群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尽管井中光线不清,仍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和期待。   “暴风眼!”我们不约而同地说道。   岳群从怀里摸出“暴风眼”,小心翼翼地按在井壁上的孔洞内,严丝合缝,仿佛量身定做一般。   忽然,“暴风眼”中间蓝色的宝石泛出微光,越来越亮,井下的光线也变得斑斓、神秘莫测。一瞬间,光线透过井水,强烈的光线仿佛被放大了几百倍、几千倍,仿佛一股超越时间空的力量扑面而来……   半仙和莫林徘徊在井口,远处、近处的保镖木桩般一动不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半仙有些疲乏地坐在井边,掏出一支烟,莫林赶忙掏出打火机点上火。自己仍把玩着手中的雪茄,目光却不时扫视着远近的情况。忽然,莫林的目光意外地捕捉到远处山脚下树林里的异样……   刚想招呼保镖去查看,井水忽然沸腾了一般猛地向上翻腾起来,水花竟溅出井口一米多高。   “呼!”的一声,一道天蓝色和井口同样粗细的光柱,从罕王井井底冲天而起……   “呜……”   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哨音划过夜空,刚刚莫林目光尽处的小树林里,瞬间亮起数不清的火把和手电筒,无数人影手举利刃,呐喊着冲杀了过来……   “啪!”   “啪!”   两声清脆的枪声震彻夜空。靠近东面树林的两个保安中枪翻到在地上。   火把、手电筒交织成狂乱的光网,数不清的人影手持砍刀、铁棍,呐喊着、怪叫着,突然从树林里冲杀出来……   东面是一片开阔地,稀疏的防线瞬间崩溃,数量不多的保镖被树林里冲出的人群洪流般淹没。   对讲机里传来柴达急切的声音,“莫哥,你们那个方向怎么有枪声,出什么事了?”   “有人攻击我们!”岳群气急败坏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马上调人手过去……我们也受到了攻击……”对讲机里柴达的声音被嘈杂声所覆盖。   柴达和鬼子防范的东面外围也传来了喧闹声和叫喊声。依稀可见从远处急驰而来的卡车的车灯,急刹车声,从卡车车厢里涌出的人影……   扑面而来的强光瞬间腿去,放下遮挡眼睛的手臂,发现我和岳群置身于一处广褒的沙漠。黄沙、落日,远处天地相接,无边无垠,没有生命,没有声音,只有遍地的黄沙和玫瑰色的天空。我试一阵燥热袭来,我试着解开水靠。   “当心!我们可能还在水井里面!”岳群试图阻止我。   没有理会岳群的示警,我试着摘下头罩。果然,外面是灼热、干燥的空气。   随即向岳群做了个OK的手势。   “我们这是在哪?”岳群边解开水靠边问道。   “能肯定的是,我们现在还在水井下面,不过是在另一个空间。”我说,“理论上是有并行空间的存在,不过现代科学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不会永远困在这吧?!”岳群望着无边的沙漠问道。   “既然你的‘暴风眼’能开启隐匿空间。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才对!”我说道,“你族叔祖当年没说过这个‘暴风眼’怎么用?有啥注意事项?进到隐匿空间都能碰到什么?”   “胜哥,我族叔祖就是一太监,这‘暴风眼’也是他老人家从宫里逃出来时‘顺’的。他哪会知道!”岳群无奈地说道,“开启隐匿空间的事,也是后来江湖上的传闻……”   正说着,天空中闪过几道银光。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围着我们飞速旋转。我和岳群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西面树林冲出的人群,声势浩大,已突破第二道防线。   “留下五个人,其他人都冲上去,挡住他们。”莫林望着罕王井中喷射出的光芒,焦急地说道。   “莫哥,我们要留下保护你的安全!”为首的保镖说。   “混蛋!让这些人冲过来,会坏了大事!你们马上去!”莫林说完,拿出对讲机,召集散布在各处的巡逻队向罕王井靠拢,调遣安排在城门、城墙上的保安,从后面包抄……   刚刚突破第二道防线气势汹汹的人群,被冲上去的保镖和就近赶到的巡逻队截住。   仍有零星保镖在不断从各处赶来增援。   莫林手拿对讲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战场上的布防、攻守。   从保安公司、武馆中抽调的人手,都经过川中三大家族严格的专业训练,素质、能力明显较袭击我们的人强。经过刚才突发袭击造成的短暂慌乱后,在莫林的指挥下,奋起反击,攻守有度,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群体配合协调完美,清一色的武器黑色精钢打造的“李公拐”,按下暗簧便弹出半尺长的短剑,上下翻飞,迎战对面的砍刀、棍棒。成片的敌人被击退、击倒……   “***,都给我冲上去!”望着不断退下来的手下,对面人群中,一个高大赤膊的身影声嘶力竭地喝骂着,忽然,他指着半仙大声说道,"前面就是罕王井。清风,带几个潘家园松涛轩里曾有一面之谋的半仙,认出了那个高大赤膊的就是恭力,叫清风人是使少林十二路谭腿的光头。   “是青龙堂的人!”半仙恨恨地说道。   “跟我来!抓住那个老头儿,重重有赏。”清风大声呼喊,召集后续从树林中赶来的十余人,向罕王井方向冲击。   不断涌上来的保镖,使川中家族的防线增强,双方陷入混战。青龙堂一干人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有效突破。   清风大喊一声,气沉丹田,凌空跃起,在空中换影移形,高高跃过混战的人群和保镖的防线,直奔罕王井旁的半仙杀来。   此时,罕王井附近仅有四个保镖戒备。   刚跃过人群的清风,落地的瞬间连续出招,“神龙摆尾”、“幻影霓虹”,险招迭出,又快又狠,四个保镖竟被接连踢飞了出去。   清风暴虐的眼神狠狠瞪着半仙,冲杀过来……   在此千钧一发之时,罕王井前已无人防守……   ☆、第八章 第六节 生死门   隐匿空间里。   忽然,不远处闪烁着诡异的萤光,两道门凭空出现一般,漂浮在沙丘之上。庄重、古朴的双扇青铜大门,没有门钉,没有门当,没有门环……   紧接着,两道门上分别浮现出“生”、“死”两个斗大的篆体字。   “生死门!”我惊呼了一声。   岳群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胜哥,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冲上来的清风,莫林挥了挥手,身旁只留下两个保镖,另外三个人快步冲了过去。一人轻点脚尖,身形腾空而起,大鹏展翅般半空中单掌拍下,另二个人从左右两个方向,持“李公拐”横扫小腿、攻击软肋。   清风接连向后退了三步,才堪堪躲过三人攻击。但仍陷入三人重围……   见挡住了清风的攻击,莫林才暂时松了口气。忽然,左侧靠近罕王井的树林中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只夜鸟惊叫着从树林上空飞了出来。莫林神情陡然一变,猛然抱起半仙向旁边翻滚出去。   “当、当”   刚才半仙站的地方,赫然插着两把飞刀,牢牢地钉在地上……   一个暗灰色的人影,从树枝上跃出,大鸟般凌空扑下,井边仅余的两个保镖举起钢刀迎头劈去,来人矮下身形,双掌向上竟硬硬接下钢刀的力道。随即双掌内旋,化钢为绵,将刀推向两旁,向前欺身一步,双掌同时拍出,两个保镖惨叫着,口中喷血,身体被一掌拍得飞了出去……   似曾相识的身法,半仙记起,正是当时在潘家园松涛轩内单掌接刀拍飞大胜的黑瘦汉子飞影。不免浑身一颤,握紧了手中的敦煌锨,莫林却面沉静地注视着飞影,一动不动……   “传说,当年满清正黄旗旗主目不识丁。断案时,把犯人领到两个房间前,一个房间里关着饥饿的猛虎,另一个房间里则是美女。让犯人自己选择推开哪扇门。如果犯人推开关有猛虎的门,将会被饥饿的老虎撕成碎片,说明他有罪,是罪有应得。如果推开的是美女的房门,则是得到了萨满大神的眷顾和指引,不仅无罪,还会娶到美女做老婆。更难心琢磨的是,这位脾气古怪的旗主,还会在门上随意贴上‘生’、‘死’两个字!”我对岳群说道。   “这门里,难道藏着的是‘八旗之至宝’之一的正黄旗至宝?”岳群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应该是!可……选择‘生’还是选择‘死’呢?”   天空中白光闪过,浮现出一个沙漏。细沙开始一点一点匀速向下流淌着……   “那是什么?”岳群问道,“沙漏吗?难道是在计时?!”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沙漏流尽之前,我们如时还没做出选择,选”生“还是选”死"!!!   莫林的三个保镖明显是隐藏的高手,旋转腾挪,动如脱兔,拳可碎石,击掌开碑。清风武功不弱,十二路谭腿出神入化,竟与莫林的三个贴身保镖打成平手。   飞影目露凶光,一步步*近。   几个保镖发现井边危急,但或被对手缠住,或距离太远,竟无法回援……   “扑!”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飞影印堂正中忽然多出了个红点,瞪着双眼,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整个人脸朝下倒在半仙面前。后脑勺上有碗大的黑洞,汩汩地涌出鲜血和白花花地脑浆。   “柴达在罕宫大衙门顶上设了狙击手!”莫林朝目瞪口呆地半仙说道。   “飞影!”恭力痛心大叫一声。   东面外围的喊叫声渐渐平静下来。   “莫哥,我这里差不多了。槐哥带人去支援你们!再坚持一下。”对讲机里传来柴达的声音。   远远可以看见,东面来援的保镖们急匆匆的身影……   此时,莫林用对讲机挨近散布在城墙上的手和两只巡逻队,已对青龙堂形成侧面包围。恭力临时拼凑起的乌合之众,本以为一个声势浩大的突然袭击,便会大功告成,就可以向主子邀功请赏。没想到碰上块“硬骨头”,不仅对方身手让他们的难以抵挡,随之俱来的杀气更让他们胆寒。尽管,彪悍如恭力目光凶狠地带头冲杀,仍止不住手下不断向后退却的脚步……   此时,驻守在城外的保镖,已出现在青龙堂的后面……   “力哥,我们被包围了!”一个手下诚惶诚恐地向恭力报告说。   “恭力,枉你青龙堂自诩皇族后裔,净干这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从当年偷窃我们川中三大家族的镇族之宝,杀害我族中后辈精英,到今天的偷袭,真给你们皇族丢脸!”莫林嘲讽地说道。   “呸!川中余孽!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皇族之物。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赫图阿拉乃我族龙兴之地,你们鸡鸣狗盗之徒……”恭力恨恨地说着。   “哈哈哈,龙兴之地?!”恭力,你醒醒吧!你以为现在还是你们当年的大清国吗?"莫林打断恭力的话说道。   “你……”恭力顿时语塞,用手指着莫林,所得脸色发白,几乎发疯一般。   “看样子,我们两人只能打开一扇门!”我瞅了瞅已淌了一半的沙漏,对岳群说。   “胜哥,你选‘生’还是选‘死’?”岳群擦了把脸上的汗问道。   “谁都不敢把自己的明天,放在别人的手里!”我没有直接回答岳群的询问。   是啊,性命悠关的关键选“我们转过身,各自在沙地上写下自己要选的门。看我们是不是不谋而合。”岳群冷静地想了想,建议着说道。   “好!好主意!”我说着,俯下身去,手指触及滚烫的黄沙,想起半仙曾说过“置于死地而后生!”管他呢,不是自由就是深渊!   我用力写下一个大大的“死”字。   回头去看岳群,竟也在沙子上写了个“死”字。   “家父从小就教导我,懦弱的人成不了大事!”岳群笑着对我说。   看了一眼将要流尽的沙漏,我和岳群快步奔到门前,一同伸手推开“死”门……   顿时,黄钟震毁瓦釜轰鸣,我感觉呼吸困难,心跳加速,如同置身于炭火上炙烤般灼热,周围光线飞跃穿插,光怪陆离。门后是一个狂暴的空间,勉强睁开眼睛,只见屋内正中悬浮着一个紫檀木匣,散发出幽幽的五色微光。我冲岳群使了个眼色,岳群伸出双手,战战兢兢地抓牢了木匣,轻轻打开,匣内光芒四射,里面是一颗玻玻璃球大小的黄色宝石……   “哈哈哈,‘生’又何妨?‘死’又何妨?”半空中忽然响起古怪的笑声。   我和岳群惊异地抬头看去,除了狂暴的气流,屋子里空空如也,不见一物。   “‘生’,则在此空间长生,陪着我到末日轮回;‘死’则在此空间消亡,在人间重生。”那古怪的声音继续说道……   原来,这个空间里面,“生”和“死”的定义是这样的!如果选择了“生”,我和岳群怕是就要永远留在这个隐匿的空间里,不知道下次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还会有人来开启。不由得暗自庆幸,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岳群刚要对我说什么,刚张了张口,竟发现和岳群仍置身在冰冷的井水中,仿佛穿越了几百年时空,突然又到了起点。   没有了水靠,我猛地灌了一大口井水,岳群手脚乱扑,左手取出“暴风眼”放回怀里,右手却死死地抓紧檀木匣子。   趁着头脑清醒,我摸到悬在井边的滑索,左手抓紧索带,右手拽了拽岳群,憋住最后一口气,攀援而上。   井内阴暗潮湿,井壁破败光滑,爬了几步便重新又跌回水井内。   眼看着井口上方模模糊糊的光亮,感觉胸口憋闷的要仿佛要炸开,气息越来越少……   潜意识中,只是用手紧紧抓住滑索,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地摇动……   青龙堂一干众人在恭力率领下偷袭,虽然被川中三大家族团团包围,却丝毫青龙堂虽然为临时聚集的乌合之众,又被围困之中,但都是恭力网罗的亡命之徒。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瞪着充血的眼睛和川中三大家族对峙,一付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样子。   青龙堂此次突袭考虑周详,布置周密,摆明是事先潜伏,而且让开大路,避开柴达的巡查,翻山越岭从谁也意想不到的方向出现,罕王井出现异象后,便于开始突然袭击,先是集中兵力正面突击,企图一举突破,占井夺宝。同时,派人牵制外围的柴达和鬼子。又布下暗棋,指派武功高强的飞影,单枪匹马刺杀半仙夺宝。   起初,青龙堂来势汹汹,半仙、莫林身边保镖尽数上前抵挡,才勉强挡住攻击。若不是柴达在赫图阿拉制高点罕宫大衙门屋顶设下狙击手,恐怕飞影就会得手了。   现今青龙堂已败,退却但不溃散,是否还有后援?还有什么暗棋没动用?一旦困兽犹斗,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其尽数歼灭。莫林和半仙心里也拿捏不住。只是暗暗替井下的我和岳群着急,只盼着我们快些上来,至少掩护大伙全身而退的把握还有。   井口喷薄的光柱忽然消失,天地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罕王井附近,几百人人的目光,全部都定格在井口上面。   一个眼尖的保镖忽然说道,“滑索在动……”   井旁的保镖赶快抓紧滑索往上拽,两个保镖先后跳下水井,把我和岳群拉上井来。   长出了一口气,我伸出手和岳群紧紧地用力握了握,向站在井口边上的半仙和莫林示意,OK!岳群左手仍紧紧地抓着匣子,骨节握的已经泛白。   “这……这是怎么了?”我吃惊地望着附近的场景,脚下一具尸体,大量保镖和对面近百人对峙着,远近地上到处躺着双方受伤的人,惨痛呻吟声不绝于耳……   “刚才我们在井下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岳群也疑惑地问道。   “岳哥,这里的事,一两句话说不清,等回去再向和胜哥慢慢解释。”莫林说着,低声向半仙征求意见,见半仙点头,便对身边的保镖说道,“送胜哥、岳哥先走!”然后拿出对讲机,通知柴达车辆打火,准备后撤。通知带着援兵刚刚赶到的鬼子,带上受伤的弟兄。安排完后,才对一脸不甘的恭力说道,“青龙堂,今天就到这。我们的帐改日再算!”   望着准备撤退的众人,恭力愤怒得眼睛冒火,嘴角不停地抽搐着,带着血丝的眼睛狠狠盯着岳群“哈哈哈……”   不远处的城墙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鬼魅般女人的笑声。   每一声笑的最后一音符,音阶都是向下的,还带着一丝尾音,像笑过后的哭音一般。   这笑声绝对不像是发自人类之口,好似千年女鬼穿越时空,渗透过来……   一层淡淡的云层开始涌现,遮住了月亮,原先明华如水般的夜色,变得阴暗,鬼气森森。一阵阴风吹过,片片树叶飘落,“呀!呀!”树林中一群群乌鸦惊叫着扑愣愣奔逃般飞走……   夜色越发阴沉!   青龙堂来袭时,莫林调离了城墙上的人手。此刻,就从城墙方向的夜幕中,走出两个人影。   “雪樱!怎么会是你?!”鬼子惊叫一声,脚步跄踉了一下,险些跌倒。   渐渐走近的千寻仓二与千寻雪樱,面沉如水。   此时的千寻雪樱,双瞳已幻化为一绿一红两种颜色,射出凄厉、幽魂般的光芒。他们身后的夜色无比黑暗、浓重。   从他们身后的夜幕中,走出无数全身黑衣,手持武士刀的日本忍者。   “今晚,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哈哈哈……”   ☆、第八章 第七节 黑龙魔狩使   接到莫林撤退的命令后,柴达安排好外围的警戒和车辆,带着几十个保镖和武师从东面外围来援。表面的增援、反攻,实际上刚是掩护我们阶梯式狙击撤退。典型的西点军校*典。   没曾想,刚刚靠近罕王井,就见北面的城墙上黑雾翻腾,比夜色还要浓重的黑雾飘荡着,布满了北面五十多米长的城墙范围。   黑雾中走出一排排的黑衣人,全身黑色夜行紧身衣,头部只露出两只眼睛,手持长长的**********,一步步缓缓向我们*过来……   “哪里来的这么多日本忍者?!”我问道。   “不清楚啊!看样子足有上百人!这么多人,我们的情报早就应该知道……奇怪!”岳群也不解地说道。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莫林厉声喝道!   “雪樱!怎么会是你?!”鬼子疑惑地看着千寻雪樱的奇异双瞳喊道,“你带这些人来,要什么?”   我瞅了瞅鬼子,恨恨地想,“白痴!这个时候,当然是冲着宝藏来的!”   “原来千寻父女。你们不是来旅游的吗?还带着这么多手下!”半仙嘲讽着沉下脸说道,“先是魅惑我家兄弟,后是刻意接近我们。今夜又在此排兵布阵。意欲何为?”   “好!今天就让你们死的明白!”千寻仓二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露出狠厉的神色,阴沉地说道,“我本是大日本黑龙会魔狩护法。这次和雪樱圣女的使命,就是要开启满清关外宝藏。”   “你……你们……”鬼子手握精钢刀,脸色惨白。   “这宝藏我们查访了十多年,竟无迹可寻。直到赫图阿拉天生异象,我们赶到这里,没想到,来此一月有余,仍无从查找。直到那天在‘神树’,见识到了半仙的手段……”   “小日本鬼子,关外宝藏乃是我大清祖上留下来的。你们小鬼子打错了算盘?!我们青龙堂绝不会放过你!”恭力厉声说道。   千寻仓二不屑地瞅了一眼恭力,不以为然地说道,“满清余孽还在?!青龙堂?哈哈哈,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在我大日本帝国眼里,满清不过是土鸡瓦犬一般。当年天皇陛下发动圣战时,就该把你们这群鞑子诛灭!还有你们这些所谓的世家传承,不过都是些宵小之徒。”千寻仓二用手指着我们说,“今夜就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刚落,千寻仓二凌空跃起,身形快若鬼魅,黑色的斗蓬在夜色中扬起,划出一道妖异的弧线,直奔罕王井。与此同时,一排排黑衣日本忍者举刀冲杀过来。   “杀!”莫林拿出对讲机喊道。   “杀!”柴达高高举起短剑,率一干众人向前突进。   “小鬼子,我*祖宗!”恭力从身边人手赫图阿拉城内,川中四大家族、青龙堂百余人各持武器,呐喊着向对面的忍者冲杀,一排排忍者却沉寂的可怕,只是列着整齐的队伍,举刀步步向前。两面的队伍犹如两排激流冲撞到一起,瞬间荡起滔天巨浪。此时,只能听到兵刃撞击声、惨叫声、怒吼声……   川中三大家族下属保镖、武师训练有素,砍、挑、劈、刺,全无电视里舞蹈般的花拳绣腿噱头,一招一式,直指要害,相互配合,章法井然。一保镖双手横举“李公拐”挡住忍者凌空劈下的刀刃,一个武师迅速矮下身形,短刀横切过忍者腹部,随即保镖反手荡开武士刀,手中“李公拐”翻转,短剑将忍者头颅劈成两半。倒在地上的忍者瞬间化为一缕黑烟消散……   青龙堂一干众人拼杀全无章法,只靠恭力率领,全凭一股亡命之徒的血性。蛮冲硬打,竟也将忍者队伍撕裂了一道口子!一个忍者举刀直劈恭力,恭力冷笑一声,不闪不避,沉重的鬼头刀迎着斜斜剁下,竟将忍者和武士刀都砍成两截。顿时,化做黑烟消散。“MD,见邪了!”恭力骂道,回身一脚踢碎意图偷袭的忍者脑袋,后者同样化为黑烟……   前几排的忍者,几个回合下来便伤亡殆尽。战场上只有不断升腾、飘散的黑烟。后排的忍者仍沉寂着一声不吭,举刀步步向前紧*。身后的黑雾中仍有一排排忍者,举刀从黑雾中一步一步走出来,接连不断。青龙堂、川中三大家族不断有人受伤倒下,黑雾中的忍者却杀之不尽,倒地便化为黑烟消散……   众人脸上皆现惊惧骇色。   “槐哥,兄弟们快顶不住了!”柴达捂着血不止的左臂对鬼子说。   “快!杀了她!都是她在作祟!”鬼子指着双眸射出红、绿色幽光的千寻雪樱说道。   说完这话,鬼子手中精钢刀一挥,率几个保镖冲了过去……   从空中翻腾而下的千寻仓二直奔岳群手中的檀木匣子扑来。   “小心!”我大喊一声,拿起敦煌锨摆出防御架式,挡在岳群前面。几个保镖迎着刚冲上来,却被千寻仓二挥舞手中的黑色拐杖击倒。   “动手!不要顾及我们!”莫林用对讲机命令狙击手开火。   忽然,千寻仓二身形一动,一变为五。同时有五个一模一样的千寻仓二分别向我们扑来。伴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道,黑色的拐杖泛起幽幽的黑光,死亡的气息扑来而至……   “分身术!”半仙惊叫了一声。   鬼子率领几个保镖砍倒挡在前面的忍者,冲向正在施法的千寻雪樱。此时浓郁的黑雾在千寻雪樱四周升起,居然形成了一道橡胶般的屏障。鬼子的刀竟然反弹了回来。   “哼!”千寻雪樱冷冷地瞥了一眼鬼子,眼神中的杀气一闪而过。瞬间,双瞳红、绿之色大盛。鬼子和几个保镖仿佛被爆炸后的气浪掀起,飞跌了出去……   望着分身而来的千寻仓二,莫林神情大变,掏出手枪,“啪!”的一声枪响,对面的千寻仓二印堂上多了一个孔洞,嘴角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忽然,已经是尸体千寻仓二全身一阵抽搐,竟又一分为二,向莫林恶狠狠地扑来……   半仙拔出“师刀”,挡住迎面砸来的黑色拐杖,念动真言,拐杖下端吊着的一串形状怪异的铜钱碰撞有声,铜钱上镂刻着的太上老君的圣号,发出刺眼的金光,犹如脉冲光弧一般向四周扩散。光芒过处,罕王井边围攻我们的六、七个千寻仓二竟皆尽化为无形消散。   “无量天尊!敕!”半仙念动真言,将“师刀”投向空中。   “啊!”   半空中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抬头看去,原来,真正的千寻仓二竟浮在空中。刚才围攻我们的尽是虚影,虚影实体,分身攻击,其功力修为可见一斑。此刻,千寻仓二额角黑雾弥散,捂着受伤的胸口,恨恨地瞅了我们一眼,喷出一口鲜血,在空中翻滚跳跃,逃回到千寻雪樱布下的雾障中。   从黑雾中走出的忍者者,仿佛没有灵魂一般,眼中空洞,不惧生死,不知痛楚,只有杀戮,一排又一排的忍者,整齐划一的从黑雾中不断涌出。面对杀之不尽,不生不死的忍者,就像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拳,却打在空气中一样。青龙堂、川中三大家族的队伍开展退却,队形开始溃散。战场的三分之二尽是黑麻麻列阵、举步步进*、沉寂无声的忍者。前面是嗜血无情、冷面的忍者,后面则是莽莽群山、茂密的树林,一旦退进树林,势单力孤,必将被一一击杀。绝望、恐惧的气氛开始弥漫……   “叮铃!叮铃!叮铃……”   一阵铃声传来,声音很脆,像是用铁锤击碎了一块水晶玻璃时瞬间留下的声响。   “法铃震动,神鬼咸钦!”半仙手持三清法铃,嘴里念念有词。随着法铃的摇动,一圈圈晕黄色的音波象弧光一般,向周围缓缓扩散。漫过青龙堂、川中三大家族的保镖、武师……   当弧光接触到一排排忍者时,忍者瞬间便化为燃烧后的纸灰,碎裂成灰屑,零落飘散……   激烈的战场瞬时静了下来,天地间仿佛只有“叮铃”瞧,那些灰屑,都是纸燃烧以后留下的。原来是用纸片剪成小人,再注以新鲜血液,用邪法驱动。"   “我说怎么杀也杀不完呐。”   ……   千寻雪樱恶狠狠地瞪着半仙,眼睛里像要喷出火似的。   “哈哈哈……”她仰天大笑起来,笑如鬼哭般凄凉,妖异、鬼魅般的笑声在夜空里飘荡,黑色的长发无风而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白、雪白、银亮,向夜空中飘散着。眼眸向外突起,眼窝凹陷,一目双眸,双眼射出红、绿两色,幽芒更盛。眼圈青黑,眼袋开始浮肿,嘴角渗出紫绿色的血液……   此时的千寻雪樱哪里还有一丝淑女的风范,犹如恶魔般,眼中只有残忍、嗜血、疯狂和无情,只是一味地催动着黑雾中的忍者继续向前攻击。   铃音形成的弧光*近黑雾,仍不断有忍者一排排冲出黑雾,在明黄色光晕的弧光下化为灰烬……   “千寻雪樱是在和半仙比拼法力。谁的法力先耗尽,就将灰飞烟灭。”我对身旁的岳群说道,“不过,这里可不是日本,瞧这千寻雪樱,没有任何仰仗,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半仙左手摇动三清铜铃,右手快速结了三个“法印”,念动咒语,“山石皆裂,天罡速现,破军闻……”   法铃震动的音波顿时由一道道清晰可见的姆指般粗细,变得车轮般宽厚,泛着金光。铃音也如洪钟大吕般洪亮震耳。音波弧光排山倒海般扩散弄开来,一排排忍者,浓重的黑雾犹如被滚烫开水浇下的积雪般,迅速消融。   “雪樱!”千寻仓二大喊一声,化为一团浓雾挡在千寻雪樱面前。二人仍被明黄色的弧光击打得横飞出去。   “魔狩护法……父亲,你怎么样?”千寻雪樱扑在千寻仓二身上说道。   “雪樱,你……你快走!”千寻仓二喷出一口鲜血。突然,从他双眼和嘴里喷出三道白光,千寻仓二的身体快速干瘪下去,一动不再动。   “父亲……”千寻雪樱失声痛哭。   “这……太诡异了……”望着眼前的情景,莫林喃喃地说道,眼睛却不解地望着半仙。   “反噬!邪灵籍着人的身体,施展着灵魔的能力。是人与恶魔的交易。一时事败,自身遭反噬,神形俱灭。”半仙唉息着说,“唉,你们父女为了贪念,修行如此邪恶驱魔法术,真是因果报应!”   已恢复本来面貌的千寻雪樱,缓缓站起来,脸色惨白,恨恨地对半仙说,“妖道……”   刚说出刚刚散去的迷雾露出的被遮挡的月光瞬间又归于阴暗,夜空中圆盘般的满月,不知何时,边缘出现了一道阴影。   “月食?!”岳群和莫林惊声叫了起来!   千寻雪樱身后的半空中,暗灰色的烟尘骤然积聚,愁云惨雾一般,一个大山一般的身影悬浮在暗黑色的云雾中,一个深沉沉、阴恻恻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深处,“擅闯法界者,杀无赦!”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铁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糟了!是阿讣达!”半仙脸上神色陡然剧变,“传说中,只出现在月食之夜、千年恶怨所幻化成的地狱恶鬼阿讣达。萨满教谕中说,阿讣达已被尘封百年!一定是刚才被千寻仓二和千寻雪樱父女的邪灵法术所唤醒……”   “你是说……阿……这个阿什么,是千寻唤来对付我们的?”莫林有些结结巴巴紧张地问道。   “不!应该是被他们的邪术无意中打开了法界!”半仙神色沮丧地说,“阿讣达从不听任何召唤,他每一次出现都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   ……   ☆、第八章 第八节 天尊圣血   天色愈发阴暗,三分之一的月亮已经变成黑色!   青龙堂、川中三大家族的保镖、武师一干众人,惊慌失措,纷纷后退,纵然残暴如恭力,也手臂颤抖地几乎握不住鬼头大刀,一步步向后退去……   天空中喘息声愈来愈重,借着惨淡的月光,可以看到悬浮在半空中的山一般的身影,只有半个身子,暗黑色的云端下悬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脸部只有一双眼睛,没有耳朵,灯笼大小的眼中没有眼眸,双眼射出惨白的幽光,光线所到之处,草木凋零,百年古树顿成朽木粪土般腐化,印堂正中长有一只鬼爪,爪子正中生有一只眼睛,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天空下的众人。   如牛般的喘息声和瓮声瓮气的话音,不知从身体哪个部位发出来,每一声都像要扯走人的神经一般。   见前面气势汹汹的众人突然间出现目瞪口呆的惊骇表情,惊惧地步步后退,自己身后传来诡异、邪恶的声音,“难道是有援兵到了?!”千寻雪樱转过身来,正迎上怪物从半空中向下俯视的目光。   “啊……”   随着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千寻雪樱全身抽搐着,五官扭曲,痛苦万状,一道纤弱的白光从她身上飞上半空,被怪物额头上伸出鬼爪的吸红眼睛吸食。被吸走魂魄的千寻雪樱瞬间化为一具白森森的骷髅骨架,然后碎裂,风化,化为尘埃,就此香消玉殒。   “月食全满之时凡是你们的死期!”半空中阴恻恻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在满族萨满神话中,阿讣达又称为地狱恶魔、地狱猎手,为尘世间怨尸、邪灵之气积聚而成,本性嗜杀,专在月食之夜吸食人的魂魄。月全食之时,也正是紫微、北斗诸星暗淡,诸神法力羸弱,人的恐惧、怨念最纯粹之时,阿讣达吸食足够人间怨恶之气、惊惧之魂魄后便欲吸食神灵之魄,引发神鬼大战。战败后被萨满大神囚禁在法界深渊之无涯潭。每隔千年便会从沉睡中苏醒一次。   赫图阿拉本有神龙护佑,克制邪灵,压镇异界妖邪,为盗取开启宝藏的圣器之钥,半仙祭出“法印”,召天火雷电击毁神龙封印。神龙离开囚禁之神树圣坛时,引发以结界波动,加持在阿讣达身上的神符灵咒最薄弱的时候,千寻仓二父女施展邪恶灵术,竟唤醒了这地狱恶魔。   此时此刻,众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半仙,就连远处的恭力及青龙堂一干人也都朝罕王井这边张望,心底无异于已经把半仙当成了“救世主”!   “半仙,这下我们全靠你了!”我说道。   “月食之时,法力尽失!”半仙望了望已经开始的月食,说道,“即便是现在月亮未完全遮挡,我的法力也”什么?"   “怎么会这样!”   岳群、莫林等人满脸震惊地望着半仙,谁也没有想到,大家唯一的希望,竟如肥皂泡一般一触即破!   “我们先支撑一阵,等月食过了,半仙你再收拾这个恶魔!”鬼子报着一丝侥幸说道。   “唉!月全食之际,就是阿讣达魔力达到顶峰之时,你们只靠自身的拳脚功夫,又怎么能和魔鬼争斗?!”半仙看了一眼周围,惨声说道,“月全食之后,怕是在场的没有一人再能看到天上的月亮了!”   听半仙说完,鬼子便如遭了雷击一般伫立在当场。   岳群、莫林、柴达等人也万念俱灰,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了一般僵硬。   “半仙再想想办法。”我望了一眼已经黑了一半的月亮,说,“大小是个死,不如拼一拼!”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唉!罢了!”半仙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大声喊道,“所有人后退!”   仿佛罪犯在临刑前一分钟听到特赦的消息,在场的所有人快步退到半仙身后的一侧。青龙堂、川中三大家族的保镖、武师挤挤挨挨地靠在一起,前一刻还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刚才又彼此联手对抗忍者,此时却聚在一起,都在心里默默祈祷,命运始终让人有说不出的缺憾。   鬼子突然上前一步,举起手中的精钢刀,大喊一声,“必胜!”   “必胜”恭力略迟疑一下,便随着举起鬼头大刀,大声喊道。   “必胜!”   “必胜!”   喊声震天,刀枪如林,山崩地裂等的呼喊声在半仙身后响起。   半空中,阿讣达额间手掌中血红的眼睛惊异地死死盯着睛下方的人群,千百年来,还是第一次有凡人挑战他的威严。   “临!”半仙大喝一声,气沉丹田,步走天罡,将一把写满符咒的符裱抛向空中,左手持三清铜铃,右手用桃木剑在空中勾画出一个斗大的符咒,然后将桃木剑插入脚下的土中,平放在罕王井台上的“师刀”勿自震颤……   “伏魔命驱,召灵庄灭,天罡测备……”半仙念动真言,催动法器,忽然狂风大作,抛起的符裱空中自燃,烈焰冲天;“师刀”腾空而起,吊坠上怪异的铜钱嗡嗡作响,“师刀”瞬时化作几百把,向浮在空中的恶魔激射;插在地上的桃木剑柄上镂刻的金龙游出剑柄,飞腾而起,迎风化做十几米长,口吐烈焰,直扑向半空;三清铜铃摇动,一轮轮音波弧光绵绵不绝荡向空中……   “咦?!你怎么敢……”阿讣达显然更没曾料到一介凡人竟然敢向他挑衅。   “哼!自不量力的术士……”瓮声瓮气的声音满是不屑,阿讣达头顶魔爪的眼睛射仍有“师刀”刺进阿讣达身体,光波弧光震散了半空中的黑雾,露出半截身子和丑陋的尾巴。   “吼……”半空中传来恶魔的吼叫,恐怖而怪异的眼睛中,一道红光直射向半仙,“轰”的一声巨响,红光将半仙匆忙祭起的“翻天法印”击得粉碎……   半仙浑身一颤,连连后退,一步没有站稳,险些摔倒在地上。我和鬼子赶忙上前扶住,见他拴上尽是痛苦的神气,一定是刚才受了内伤。   “半仙,你怎么样?”我和鬼子关切地问道。   半仙看了轻轻摇了摇头,说,“幸好尘封了几百年,这恶魔还没有缓过来,他的力量还很弱,不过……”半仙看了一眼即将全食的月亮,此时月亮仅剩下边缘一个月牙大小的光亮,其余已经都是墨般的黑暗。   “不过……这恶魔的力量越来越强了!”半仙松开我和鬼子,脱去外衣,里面霍然露出一件旧道袍,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金黄色的液体仰头喝下……   “啊!……”   半仙痛苦地大声吼着,全身骨骼咯咯作响,眼睛里燃起两股幽幽的金色火焰……   “圣灵之血!”我惊异地叫了起来。   圣灵之血,又称天尊圣血。是当年半仙在黄龙山无量观所得到的“无价之宝”。   普通的道士修行百年,便可悟道成正果。黄龙山无量观中有三位候选百年以上的道士,善男信女称之为圣灵,观内道友称之为天尊,已窥得临界,但却因遗失镇观之宝“无量天尊金鼎”而始终功业不得圆满。便许出两个承诺的悬赏。   无意中得到镇观之宝的半仙,将“无量天尊金鼎”送至无量观后,便要求兑现承诺。道士满心欢喜,本以为送些金银财宝便罢了。谁也没料想到,半仙的第一个要求便是天尊圣血。掌门道士骇得滚跌在地,连声惊问半仙师从何门?修行到百年这个层次,身上流淌的就不仅仅是普通的鲜血,而是蕴含法力和术数能量的“圣血”!所谓拈花摘叶皆仙缘。   半仙第二个要求便是大量的“法器”。面对如此刁钻的要求,无量观议了十日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信守承诺,不守两个要求兑现的时间要跨过三十年。防止半仙擅动法“器”,做出什么神人共愤的事儿。   三十年前的无量观正值全盛之时,三天尊身披圣衣道袍坐于蒲团之上,观内千余道士列阵设坛诵经举谯做法,当三天尊拿起“法刀”时,观内钟鼓齐鸣,香烟缭绕,割破中指时天空中有金光闪过。   一滴暗红色的鲜血,顺着伤在潘家园时,我无意中看见半仙在一件旧道袍上用朱砂笔勾勾抹抹地画着什么,走过去一瞧,道袍上画的尽是些渔网状横七竖八的条条框框,巴掌大小的框里面是些篆体的铭文、符咒。我问半仙这渔网和鬼画符是些啥东西。半仙说这不是渔网,是五行八卦诛仙降魔法阵,那些也不是鬼画符,是天干地支二十八星宿的名字和降魔法令、九字真言。随后拿出两个玻璃管,告诉我这是“天尊圣血”,便将瓶中两滴金黄色的液体倒在旧道袍上。上面的的渔网和鬼画符便如瞬间有了生命一般。我揉了揉眼睛,见道袍上遍布金黄色的粉尘,“天尊圣血”已融入诛仙降魔法阵之中。那时,鬼子还没有得到“八宝琉璃镶金砚”。我只当半仙闲的蛋疼,没事儿拿我来涮着开心,也没往心里去。   此时,半仙将最后一滴“天尊圣血”喝下,步行天罡,神合其气,气合体真,人之精神与天地之灵气合为一体。身上的旧道袍金光闪闪。半仙双手快速结出十个法印,大金钢轮印、大轮坛印、摧伏诸魔印、光焰火界印、缚思仙印、准九头龙印、金刚甲胄印……大声催动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每一个字都如铜钟般雄浑。   忽然间,原本半仙身上闪闪的金光竟然脱离了半仙的身体飞向半空,织就横条竖框的诛仙降魔法阵,每一个方框内的篆体法咒、铭文上金光涌动,整个夜空就像一张巨大的天网。   阿讣达身陷天网大阵,愤怒地吼叫着、挣扎着,额头上伸出的魔爪痛苦地扭曲着,魔爪中的眼睛血色光芒不断暗淡。如山般的身形在天网大阵中左冲右突,奈何始终挣脱不开。天网包裹着阿讣达越缩越小,半空中原来沉重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微弱,最终缩小成一滴红得刺眼的鲜血,在诛仙降魔法阵的包裹下,化做诡异的萤光,一闪消逝在夜空中……   此时,月食仅余边缘上一点点弧光,尚未完成,便开始消退。   很快,一轮满月重新悬挂在夜空中,沐浴在如水般月光下的众人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百战余生,刚刚脱离死亡边缘的人们,心底隐隐的兴奋瞬间爆发,欢呼声此起彼伏,忘情地和身边的人拥抱着、叫喊着……   “半仙,成功了!你救了大伙的命啊!”我兴奋地对半仙说道。   “唉!宿命!”半仙轻描淡写“没事,透支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半仙靠在我身上,用微弱嘶哑的声音地说道。   “川中余孽!”恭力手握鬼头大刀,指着岳群等人,眼中尽是暴戾狠厉的神色,“交出那匣子!”   “不知死活!”莫林举起手中的短剑,身后的保镖涌上近前。   刚才还是聚在一起欢呼的众人,马上意识到彼此是水火不容的死敌,纷纷举刀拔剑,相向而对。   清风从罕王井台上,抱起飞影的尸体,眼中尽是恨意,一步步走回恭力身边,悲痛欲绝。   “川中余孽!你们屡次和我青龙堂作对,今天又杀我兄弟,这笔血债一定要还!”恭力说着,回头看了几眼飞影的尸体,缓缓地举起鬼头大刀……   ☆、第九章 群雄逐鹿 第一节 风云突变 引子:公元1755(清,乾隆二十年),清军将领阿睦尔撒纳出兵攻占伊犁(准噶尔汗国都)。晋封阿睦尔撒纳为双亲王。两年后,阿睦尔撒纳发动叛乱。公元1757年(乾隆二十二年),清廷拜成兖札布、兆惠为将,领兵进攻准噶尔部。大胜。清军控制了天山南北两路。然准噶尔余部仍抵抗不降。乾隆帝下令尽皆剿灭。准噶尔部族遂被屠、灭绝。   是年,乾隆帝巡幸“盛京围场”,封神树,并写下《神树赋》一篇。   “盛京围场”包括现今海龙、辉南、东丰、东辽、西丰等5县,共分105个围。占地千顷,派兵戌守。民间猜测,诺大的宝藏可能就在围场之下…… 第九章第一节风云突变   “力哥!”清风见恭力要上前拼杀,赶忙示意。   恭力回头看看身后神情萎靡,全无斗志的一群手下,脚步迟疑了起来。嘴里却不服软,“哼!今天就暂且放过你们!”   “恭力,从两年前你偷袭我们川中三大家族开始,青龙堂手上沾染了我们家族多少鲜血!”岳群望着旷野上的残肢断臂,无数躺在地上呻吟的人,强忍心头悲愤,怒声说道,“恭力,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改日再和你彻底清算!”   恭力手握鬼头大刀向前走了几步,柴达横剑挡在他面前。   恭力轻蔑地瞄了柴达一眼,对半仙说,“半仙,我恭力今晚欠你一条命!上天注定我们是敌非友,这也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不过,我仍然以曾和你半肩作战为荣!”   说完,恭力率青龙堂众人,抬着飞影的尸体和其他伤亡慢慢退去。   “岳哥,刚才为什么不一鼓作气,灭了青龙堂,斩草除根!”莫林不解地问道。   “唉,我又何尝不想一劳永逸!可你看……”岳群指着远近的众人说道。   经过青龙堂偷袭、对阵忍者的连番恶战,体力早已透支的众人,对千寻父女邪术的恐惧,对恶魔阿讣达的绝望战栗,生死边缘的挣扎,早已使一干保镖、武师心力交瘁,神情恍惚,无力一战。   东方已初现鱼肚白,天色微明。可以清楚地看到战场上修罗地狱般到处血迹斑斑,众多受伤的人或躺在地上呻吟,或翻滚着呼号……   有风吹过,带来战场上浓重的血腥味……   “杀戮太重!实在是……罪孽深重!”半仙轻轻地摇着头说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和鬼子、岳群、柴达慌忙将半仙送回宾馆。路上,岳群就用手机通知随行医生做好救治准备。莫林负责打扫战场,运送伤员。   半仙只是体力透支严重,元气损伤过度,幸无大碍。但仍需将养一段时间。   为防止青龙堂经此赫图阿拉一役,川中三大家族亦损失惨重。牺牲七人,重伤残废五十余人,除了莫林居中指挥,我和岳群潜入罕王井,没有直接对阵厮杀外,其他自柴达以下一百多保镖、武师,人人带伤。且一半以上需要住院救治。   出川以来,首战告捷,但却是惨胜。如此结果,也震惊了坐镇成都的岳山等三个幕后老板。回到宾馆后,岳群把自己关到房间里,打了整整一上午电话。   “‘带头大哥’,家父有话要对您说。”岳群对半仙说道。   会议室宽大的电视屏幕上,岳山面色沉重,旁边坐着莫空和柴鹏飞。   “寻宝路凶险呐!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各位认为昨晚的损失难以接受。我们随时可以解除盟约!”半仙沙哑的声音说道。   “呵呵呵,半仙别误会!我们是不会中途退场地!”岳山说,“上午,岳群把昨晚发生的事向我们汇报了!堪称惨烈呐!如果不是有半仙在场,恐怕我们川中子弟就会全军覆没了!”   “接下来的事情,由半仙全权负责。我们川中三大家族全力以赴,鼎力支持。”莫空说。   “上午岳群汇报以后,我们商议了一个中午。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交给年轻人吧!”柴鹏飞笑着瞅了瞅岳山和莫空,说,“我们这把老骨头,经不住昨晚那样的大风大浪啊!还是给你们做好后勤工作吧。”   “现今局面,比我们原先料想的还要复杂,还要恶劣。不过,以我们川中三大家族举足轻重的实力和地位,绝不会向青龙堂妥协……”岳山说道。   ……   岳群拿出从罕王井得来的紫檀木匣子,轻轻打开,从里面取出那枚黄色的宝石。   电视屏幕里,岳山三个老者也瞪大了眼睛,恨不能穿越过来。   半仙示意我拿过鬼头圣如意。接过岳群手中的黄宝石,试着放进如意柄上排布的第一孔洞中。竟然严丝合缝,无丝毫差迟,只是表面微微露出一点凸突。忽然,从宝石上涌出一层淡淡的光芒,缓缓地同时向上、向下流水般漫过圣如意,然后消失不见,仿佛被圣如意吸收了一样。而原本黑黝黝的鬼头圣如意,黑色好像也褪去了一层。   半仙点了点头说,“和我推断的差不多。等收集全了‘八旗之至宝’,这圣如意吸收了所有宝石的能量,就可以开启宝藏了!”   “好!有半仙在,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哈哈哈……”岳山说着,同莫空、柴鹏飞开心地大笑起来。   我试着将黄宝“算了!”半仙淡淡地说着,拿过镶有黄色宝石的鬼头圣如意,放到岳山手里,说道,“我师傅曾经对我说过,‘信任可以改变世界’,要相信你身边的人。只有相互信任,鼎力合作,才能相谐共生。”   “这……这……”岳山显然没有想到半仙会如此大度。   “呵呵,半仙的宽宏大度和气量,实在让人可敬可畏。既然是‘带头大哥’的安排,你就先替我们大家保管吧!”莫空老奸巨滑地笑着说道。   几个人又简单商议了下一步行动,才结束了视频通话。   半仙说有些胸闷,要出去走走。莫林便赶忙叫过保镖,嘱咐要寸步不离。   “算了吧,我们就在楼下草坪上散散步。这宾馆前后都是保镖,安全着呢!”半仙笑着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弦绷得太紧了,早晚会断的!”   “半仙,怎么能把圣如意给他们,那可是我们拼了命拿回来的!”出了宾馆,见附近无人,鬼子便不满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半仙说道,“谁也没想到,宝石镶上去就拿不下来了,总不能用刀劈开吧!不如大度一些,做出个姿态,反正最后宝藏要一起开启。这次夜潜罕王井,川中三大家族付出的也不少。‘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他们拿着总比我们拿着安全。再说,我们不是还有藏宝图嘛!”   “是啊!这次到赫图阿拉,一百多号人,车辆、装备、食宿,这个把月怎么也得几十万,再加上昨晚的大战,损失更大。这八块‘八旗至宝’,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凑齐。如果没有资金实力,怕是拖也拖垮了!而且,经过昨晚一战,如果没有三大家族这个盟友,我们也没有办法和青龙堂相抗衡。至少现在,我们之间是谁也离不开谁!”我认真地分析道,“不过,刚才莫空这老鬼,话里是暗含玄机呐!什么叫‘先替我们大家保管’?!”   “就怕有一天,三大家族翻脸不认帐,要独吞宝藏。到时候,我们想把圣如意抢回来可就难了!”鬼子说。   “有人说过,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不是小人,但我们也不做君子。既然是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诚意。昨晚在罕王井,若不是莫林及时把我推开,怕是我早就已经被飞影暗算了。”半仙慢悠悠地说着,掏出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望着远处群山意味深长地说道,“成也萧何败萧何。为了利益,可以成为盟友,为了利益盟友也会变成敌人。岳群、莫林、柴达不失为有血性、有担当的汉子。但在家族利益面前……”   “川中三大家族志存高远,又与青龙堂势成水火,我们势单力孤,又是青龙堂的眼中钉。与三大家族结盟是最好的选择,至少,目前看,这步棋是最正确的决定。”半仙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随即又点上一支。   “我们在结盟的同时,也就把三大家族推上了风口浪尖,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青龙堂不单单会在寻宝路上明刀明枪地争夺,也必然会动用他们的背景资源,在生意上、官场上,甚至政治上打击三大家族,动摇其根本。而且,就像大胜刚才预料到的,寻宝顺利的话,尚不知何年何月,现在又有青龙堂,又有其他世家大族介入,日本鬼子也来插上一脚。庞大的资金消耗很快就会把他们拖垮。”   半仙说着,瞅了瞅宾馆前面停车场上一排排车辆,远处一队他巡逻的保镖,“无论是青龙堂,还是川中三大家族,我们三人在他们眼里始终都是小人物,而且以后我们还要扮演小人物的角色。我们才会更加安全。”   “如果他们遵守盟约,共同开启宝藏,那就共享富贵。如果他们要独吞宝藏,我们就要用自己的势力铲除他们,绝不手软!”半仙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赫伯神庙祭祀时隐现的“杀气”。   “可……半仙……你昨晚把脑子摔坏了。我们哪有那么大的势力!”鬼子说。   “凑齐‘八旗至宝’,寻找宝藏最快也得三五年,这还是乐观的估计。这些时间足够用了。让阮氏兄弟快速扩张。阮仕要到香港,广招人手,不惜一切扩大势力,不仅要有黑道,还要有正规的贸易公司。我们需要一个外界的跳板。阮途在省城的影响要加大,必要时,我要一支可以随时调动的百人以上的队伍,而且车辆、装备要精良。阮高留守京城,要把情报网建起来。这就是我们的势力!”半仙说道。   “这得需要几千万……”我说道。   “呵呵,钱不是问题。江口沉船大约折合在七百万。我们需要的法器、盗墓用的特殊装备,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特殊渠道至少也得准备半年时间,将原来备好的东西转由阮氏兄弟经手,开价至少三百万以上。大胜,开出单子给岳群。呵呵呵,这一千万就算先期投入。”半仙信心十足地说,“这几个年堪察‘八旗至宝’,寻找宝藏过程中,必然会探得大古墓,由三大家族提供资金,打头阵。我们只取开启宝藏的‘至宝’。古墓做上记号,里面的珍宝由阮氏兄弟取出运往香港……”   “乖乖,三大家族这下成冤大头了。以后再有什么鬼兵、恶灵、狼蛛,就由他们往前冲了!”鬼子说,“只要碰”岳群他们几个都是人精,万一他们发现了……"我有些担心地说。   “青龙堂就像一条恶狼,会天天蹲在他们身后瞅着。打打杀杀的日子不会少的。哪会有时间顾得上这些,而且,他们……呵呵呵,就算是古墓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也不知道。”   “半仙,我真是服了你了!深谋远虑,环环相扣,料敌先机。呵呵……”我说道,“说实话,是不是早在成都时,你就已经开始筹划这步棋了?!”   “古人说,善谋者大成于事。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来说,不过是趋利避害罢了。呵呵呵。”半仙望着天边的晚霞,沉静地说道。   远处,通往宾馆的路口,有保镖设了临时的哨卡。可以望见不断驶来的车辆……   川中三大家族重新调遣的人手,正陆续到达。   柴达和受伤的人员去省城的医院治疗、修养。不得不新补充更换了近三分之二的人手。   回到房间,鬼子去摆弄他的电台,调频、调天线,“嘀嘀,吱吱吱……”喊他喝茶都不应,痴迷程度可见一斑。   “伤不起呀,伤不起……”我瞅了瞅来电显示,是阮高的电话。   “半仙,阮高在京城得到消息,说……传闻,赫图阿拉发现了宝藏,各地稍有名气的‘掘金者’,都在向关外汇集。”我一边向半仙汇报,一边删除通话记录。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岳群和莫林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带头大哥’,有情报说镇上突然出现大量来路不明的人……”   “都是冲着我们来的!”半仙不动声色地说。   ……   ☆、第九章 第二节 秣马厉兵   对于镇上突然出现大量身份不明的人,半仙推断,都是冲着我们来的。对于这点,岳群和莫林深信不疑。连夜分头打电话命刚到省城养伤的柴达继续调派大量人手,并向坐镇成都的岳山等人汇报,同时,马上布置加强戒备,并加强各地情报的收集。   满清关外宝藏就像是一次豪门盛宴,每个想享受这场盛宴的人,都会被卷入残酷的竞争。但并不是每一个寻宝者都会满载而归,有些人一无所获,有些人为此结下世仇,有些人会为此丢掉性命,更多的人则是一无所获。   最初关于宝藏更多的只是一个坊间流传了多年的传闻。中国地大物博,宝藏的传闻太多太多。并没有多少人对此有太大的热情,。青龙堂却早早布局,突然横空出世,凭借皇族背景和强大的资金实力,不惜血本投入,几年来,纵横捭阖,大举攻城略地,王者强悍之势显露无疑。   曾多年涉足于“掘金”行当的世家大族,却早已把自己“洗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多年。被青龙堂打得措手不及、闻风丧胆。但青龙堂却树敌太多,阴沟里翻了船,无意中被“小时迁”吕宋盗走“八宝琉璃镶金砚”后,便一直疲于奔命。   满清关外宝藏的争夺战中,掌握藏宝图和开启宝藏的圣器、精于五行八卦的能力,以及强大的资金实力,是致胜的不二法门。川中三大家族空有庞大资金和“八宝琉璃镶金砚”、“暴风眼”,却几十年无法窥得内中玄机。青龙堂征伐多年,也只拿到“八宝琉璃镶金砚”,却没有得到砚台中的核心机密,且连年拼杀、处处为敌,旗下精英尽失。   赫图阿拉天生异象,引起了各方势力注意。时隔不到一年,月夜突变,竟出现连天文台都没有预测到的突发月食,各方灵异导引均指向赫图阿拉,宝藏传闻日趋明朗。各“掘金”世家大族中,不乏商业奇才、奇能异士,意图卷土重来自不消说。即使看似无多少实力,多年来一直选择沉默的小门小派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更有“独行侠”式的人物,纷纷隐匿于暗处,伺机而动,欲在宝藏盛宴中分得一杯羹。   一时间,各方势力潜伏于此,赫图阿拉剑拔弩张。   第二天上午,岳群综合了各地的情报后,证实了半仙的猜测。   “柴达从省内又调集了一百多人,今天下午就会到。安全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岳群说。   “青龙堂派人送来一封信。”莫林从门外进来,递给半仙一个信封说道。   “说的什么?讲和还是分成?”鬼子有些兴奋地问道。   "这信里,说关外的宝藏是他们老祖宗留下的,我们盗取,名不正言不顺。让我们退出,协助他们送信的是个年轻人,见到半仙便激动得语无轮次,说那晚上在赫图阿拉见识过半仙大爷的法术,神通广大,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电光火石间便神哭鬼泣云云。搞得半仙哭笑不得。   “嗨,我说,用不用半仙大爷给你签个名?”鬼子对来人说道。   “你回去对恭力说,古代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这当年满清关外的宝藏,本就是从民间抢掠来的,现在自然谁得到就是谁的!”半仙说道,“至于投靠青龙堂,呵呵,你们青龙堂还欠我两条人命!”   我想起鬼子店里被一刀割喉的玉丫头,还有被恭力开枪射杀的松涛轩的伙计刘利。不由得心头气血翻涌。   叫保镖赶走了青龙堂送信的人。又同岳群、莫林商议了一下防卫上的事和下一步计划。   鬼子仍然一付不问世事的样子,醉心于他的旧电台,这“吃货”最近又在弄摩尔斯密码,坐在屋角捣鼓他那些无线电通讯设备,高频率、低信号的滴(Dit)和答(Dah)。   该商议的事都说完了,岳群和莫林仍赖在房间不走,最后吞吞吐吐地向半仙请教有关五行八卦、风水术数的章法。大意上,是想创办个学院,请半仙开班授徒,培养一批帮手,也勉得“带头大哥”那么辛苦。不然,手下尽是些酒囊饭袋,帮不上忙不说,还净添乱。   半仙说这事倒成。不过五行八卦、风水术数根本就没有公式可循,主要是看人的悟性。不比市场上买卖东西论斤计两、钱货交易,或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有种有收。同样的付出未必有同样的回报。学习几十年连门都有悟到的人多去了。学得疯了傻了的也大有人在……   术数有专攻,像对付毛贼或是青龙堂列阵厮杀,还不得都是靠你们川中三大家族的本事。大胜和鬼子不懂五行八卦,不一样混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的……   再说,这行入门难,首先一条就是减少**,修炼内心,追求心灵的淡定与平静云云。   听半仙这么一说,岳群和莫林也感觉难度挺大,非一日之功。于是便不再提这茬。   私下里,我和鬼子对半仙说,这丫没安好心,是想学你的本事,培养他们三大家族的后辈精英,教会了徒弟就饿死了师傅……   半仙笑笑说,我还真想找个传人,继承我的衣钵。你们哥俩儿谁愿意学,就磕头拜师吧。唬得我和鬼子连连摆手做罢。   中午在宾馆小餐厅吃午饭时,我对岳群说,“上午送信来的那个人,会不会是借机会打探地形。晚上要小心呐!”   “胜哥,”呵,有这事,他们说我什么坏话了?"半仙好奇地放下筷子问道。   “哈哈哈,他们哪会说您坏话,他们都快打个板把您当神仙供起来了。”莫林笑着说,“青龙堂那些人把我们‘带头大哥’奉若神明,施法罕王井,力挫青龙堂,大败忍者邪术,斩除地狱恶魔……”   “只要‘带头大哥’在这里一天,即使恭力下命令,他们都不会来……”岳群也笑着说。   “嗨,怎么把这些功劳都安到我头上了。潜入罕王井的岳群和大胜,对阵青龙堂全靠莫林指挥得当,还有这些手下拼命,至于大败忍者,这里也有青龙堂有一份功劳啊……”   “哈哈哈……”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我要知道他们从罕王井下盗出来的是什么?”艾龙脸色铁青,气冲冲地说。   “我们只看到是一个匣子。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实在不知道……”恭力垂头丧气地说道。   “事先,你有没有去罕王井查看?”艾龙问道。   “龙叔,那口水井,从去年就开始查了。什么激光扫描、透视、金属堪察都用了,就连井底的泥沙都筛了一遍,可从来都没发现什么。他们一定有开启用的特殊东西……”恭力说道。   “唉!”艾龙长叹一声,颓然地说,“想我们离开国内已经四十多年,弹指一挥间,各方势力快速崛起,原来的世家大族势力依然庞大。当初,你曾一举击溃川中余孽,夺取‘八宝琉璃镶金砚’。声名显赫,追随者众多。可仅仅时隔两年,一时风光两无的青堂竟然接连失败,威名扫地。你……”   “龙叔,实在是那晚的日本黑龙会妖邪,还有那个什么阿……阿的恶魔,我们根本对付不了。幸亏了半仙……”恭力面色尴尬地解释道。   “啪!”艾龙怒气冲冲地猛地一拍桌子,“又是这个半仙……还有黑龙会,阴魂不散,这么多年,竟还在掂记着。”   “阿锐,通知阿荣,看看那些川中余孽的产业,准备开始收购他们的公司,打压他们的产品。再查一查他们还有什么把柄。”艾龙顿了顿,说“现在,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镇上突然出了许多来历不明的人。阿力,你去看看他们的动静。再安排好人,务必监视那个半仙的一举一动。”   闲来无事,下午,我和鬼子去镇上酒吧把妹。   “你们先喝着,我一会儿回来!”我搂着一个妖艳的MM,冲鬼子使了个眼色。   "哎,哎,哪有带着保镖干那事儿滴!你们也把车停在阮仕的小旅店门口,我搂着MM进到事先开好的房间。   “胜哥!”早已经等在房间里面的阮仕,一边赶紧忙着沏茶,一边示意MM在门外注意动静。   “这妞哪来的?信得过吗?!如果拿不准就做了!现在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我谨慎地问道。   “哎哟,可别介!胜哥,这是堂妹阮倩。跆拳道九段,国际贸易硕士,刚从国外回来。没事来我这儿漂流玩来着。”阮仕笑着说,“为了今天‘接头’这事,打扮成这样,我可哄了她好半天!”   我将半仙的计划向阮仕说了一遍。   “痛快!这下子要大干一场了!”阮仕一付才干得以施展的兴奋。   “行事要低调。一定要保密。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轻易不要主动与我们联系。”我又嘱咐阮仕一些细节上事,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开车回到酒吧。   鬼子正在搂着个MM喝的尽兴,四个保镖眼巴巴瞅着,喝着饮料。   “不早了!走了,走了!”我催促着说。   “这就走?!胜哥,感情你是爽够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鬼子故意不情愿地嘟嘟囔囔着,恋恋不舍地放开怀里的MM。   “胜哥,有人在后面跟踪我们!”回去的路上,保镖看着后视镜警惕地说。   回到宾馆,见岳群、莫林都在半仙的房间,商议着什么。   “鬼子,那个破电台你鼓捣了这些日子,收没收到外星人的电波啊?哎,对了,你说的‘摩尔密码’是啥意思?”我问鬼子说道。   “不知道!笨死了你!不会‘百度’啊!”鬼子没好气地说着,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摆弄着他的电台。   “吃炸药了你!”我故意大声说道。   岳群和莫林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跟我们一起的保镖趴在他们耳边嘀咕了一通,才“恍然大悟”般地笑了笑。   柴达调遣的人手,下午时分批到达。川中三大家族在赫图阿拉可以调配的人手已达到近三百人。布防妥当后,岳群和莫林便同半仙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时局突变,青龙堂正积极备战,酝酿着下次的大规模行动。日本黑龙会追查宝藏几十年也没有放弃,这次功败垂成,势必卷土重来。根据情报,妄图染指宝藏的“掘金”世家中,不乏名望颇高,实力雄厚者。正向赫图阿拉集结。没有实力的盗墓者,则报团取暖,相互结盟,并试图依附实力更强的团伙,也不失为“曲线寻宝”之举。更有隐匿在暗处的亡命之徒,随时可能铤而走险。下午我们从镇上返回时被跟如今形势发生了变化,原来川中三大家族的优势,已经今非昔比。因此,每一步行动都要考虑周全。否则稍有不慎,就会陷入颓势。   既然柴调遣的人手已经到了,自己一方实力大增,应该就事不迟宜。接着说起半仙的伤势。半仙说只要不动气,身体慢慢将养怎么也得半个月时间。堪察清永陵、战魂冢的事情,你们可以先去找找,查看地形、收集资料、确定路线,很多事情要做。等你们把先期工作做好了,我的伤也无大碍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岳群驻守宾馆,我和鬼子陪着半仙养伤。其间,半仙经常以“研究”的名义,把“鬼头圣如意”要回来,拿着沉思大半天,再让我给岳群送回去。同时,我从不同角度拍下照片传给远在京城的阮高。莫林整日带人东奔西走,堪察清永陵、战魂冢。   我又与阮氏兄弟取得联系,他们已经开始按半仙的计划着手下一步行动。   夜幕下,宾馆外面的保镖散布在各处轮流换班防卫。有参加过赫图阿拉一役的保镖在小声绘声绘色地讲着那晚的惊恐。远离宾馆的路边,停在路边的车上,有人拿望远镜在向宾馆方向张望;更远处的树林里,有戴着夜视镜的人影匆忙闪过;公路上,不断有各地牌照的车辆在向通往赫图阿拉的路口汇集……   ☆、第九章 第三节 各方博弈   半个月时间过的很快。   半仙借口伤势仍需休养,同我和鬼子宅在宾馆里。任凭莫林带着他的手下在赫图阿拉没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   岳群送来绘制的陵园平面图。眉宇间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   陵园的结构布局并不复杂,总体上分为宫门、四座碑亭、东配殿、西配殿、启运殿和墓冢六个部分。用素描简单勾画出来。   半仙拿过平面图看了半晌,又拿出赫图阿拉地形图和卫星云图翻看着。   “开启宝藏圣器之一的”神龙眼“,会埋藏在哪呢?”岳群喃喃地自语道。   “还用问,当然是在那个墓冢里面。”鬼子说道。   “不会在墓冢里!”半仙肯定地说,“这个墓冢曾迁移过两次。而且,从以前我们堪察过的情况来看,墓葬范围太小,地宫并不深。本就没有封石防范,不可能放置贵重物品。”   “皇帝祖宗的坟还搬来挪去的?”鬼子说道。   “对啊!古代交通不便,当时是为了方便祭祀。努尔哈赤攻取辽阳以后,在东京城北四里的杨鲁山营建了新的山陵。入关以后,满清鞑子认为赫图阿拉‘左青龙、右凤舞’,是荫泽后代的风水宝地。于是,时隔34年后,以议政大臣鳌拜为首的各旗旗主、满清大臣先后两次上书顺治帝。当时的朝钦天监也认为是风水绝佳的‘天下第一福地’。后来就又迁了回来。”我说道。   “胜哥,你咋知道这么清楚,改天开班讲课去吧。”鬼子笑着对我说道。   “唉,这都是半仙推荐的清史料上记载着呐。你也不读书,整天摆弄你那破旧电台。不求上进,玩物丧志……”我嘲讽着鬼子。   “可我上网呐!胜哥小瞧人了,我可都一直是在网络上查找资料呐。又方便、又快捷。”鬼子念叨了一句,便撇开我们,自个儿拿手提电脑摆弄去了。   “这里的确是风水福地。不过,现在这个陵墓历史意义要大于实际价值,特别是现在,动手的话,更加会惹人注目。将造成众矢之,后果不堪设想。”我对岳群说道。   岳群点了点头说道,“这几天,莫林安排几个人悄悄地用探测仪测试,只有轻微的反应。估计只是一些陪葬金属器皿,不过是散碎银子,不值一试。”   “近来出现的各大小势力,多有人徘徊在陵墓附近,我想,不排除他们晚上会动手。”岳群便说。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的事,就由他们去吧!”半仙说。   “哎,你们瞧瞧这个月亮,和那天天的像不像。”鬼子说着,推过手提电脑。   电脑网页上,赫然是半个月食的照片。再看下面的文章,官方的内容,无非是太阳风暴、互联网迅捷的传播速度,无法估量的传播效果,网络信息使用之高,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青睐,“想必这也是吸引这些身份不明的人,短短时间内蜂拥而至的原因吧。”岳群用鼠标浏览着网页沉沉地说道。   “我看,下一步的重点,还是在这条石龙上!”半仙说着,拿起笔来在平面图“宫门”前的空白位置,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我翻了翻导游图,半仙画图的位置是一条石龙,高26米,十几吨重,为整块花岗岩雕刻而成。是皇太极为纪念努尔哈赤功勋卓著,征千余工匠,耗时三年方成。   “呵,十多层楼高的庞然大物。这要藏块宝石,可上哪去找啊!”我说道。   “这还不好办,岳群把你那几百个兄弟叫上,一人发把大锤!砸碎了慢慢找,别说是块眼珠子大小的宝石,就算一根针都‘跑’不了。”鬼子比比划划地说着,豪情万丈。   “…………”我无语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索然无味地放下杯子,燃起一支烟。这“吃货”总是出这种嗖主意,“那个石龙是萨满神龙,又是几百年前雕的。砸了石龙,还没被警察抓去坐牢,就得被当地农民用锄头砸死!”   “鬼子是不是当年红卫兵穿越过来的?”半仙笑眯眯地说道,“据说,文革时,有红卫兵造反派破四旧,纠集所谓的‘造反兵团’要把石龙砸碎了,石头拿来给无产阶级铺路。当他们拿着铁锤、铁钎走近石龙时,忽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路面塌陷,巨大的石龙眼中射出骇人的黄色光芒。惊得众人四散奔逃。自此便将石龙视为神龙。那个造反派头头,回去不久便一命呜呼。据说死时面色狰狞恐怖,像见了鬼一样,是吓死的!私下有人说是神龙显灵了。有好事的人,事后爬上石龙去查看,龙眼窝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发光的来源。”   “传闻都差不多,但凡有点名气的东西,都有神灵护佑,动不动就风雨交加……”鬼子说道。   “上次,赫图阿拉一役,我的‘法器’几乎都损失殆尽。需要重新添置。”半仙说着,示意我把事先准备好的单子递给岳群。   “没问题。‘带头大哥’需要的东西,就是我们团队需要的!”岳群说着,展开单子,轻声念着,“道家翻天法印、五雷令牌、法鞭、三清铜铃、七星宝剑、师刀……魂檀香、食尸蚁、金刚经(梵文)、天尊圣血……”   “岳群,地摊上的货可不成呐!”鬼子插“呵呵,看槐哥说。我马上安排得力的人去采办。”岳群说道,“不过,这……这要到哪去买啊……这大概会花多少钱?”   “几百万吧!”我很随意地说了一句,欣赏着岳群纠结的脸色。   休养期间,半仙又指示阮氏兄弟的具体行动。驻扎在省城的阮途,带大量精干手下赴赫图阿拉,接触其他“掘金”势力,并召揽、收买或联合其他小团伙,同时,在省城安排下得力弟兄继续招兵买马。阮仕盘出在赫图阿拉的小旅店,回京带上潘家园的班底赴香港开拓,其堂妹阮倩在香港的贸易公司已开始准备运营。在京城的阮高,有了资金的支持,已囊括了大量的人手,情报网模式已初步形成。   “有钱能使鬼推魔啊!”我感叹阮氏兄弟的行动速度。   “因时而变,因势而变。”半仙说,“其实,很多事情,早已经模式初成,只是没有资金推动罢了。”   “半仙,你看,接下来,这格局将会发展到哪一步?”我问道。   “现在是一个平衡的格局。大家都蓄势待发,却又都无从下手。各方势力现在只是盯着我们,青龙堂会酝酿一次大的行动,以他们的野心,巴不得把所有势力一网打尽。只要川中三大家族保持鼎盛态势,格局就不会被打破。”半仙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一动不如一静。只要川中家族不是狼子野心,我们也会仁至义尽。呵呵呵,青龙堂应该开始对他们眼中的川中余孽下手了。如果在同青龙堂的博弈上败北,就无法再给寻宝提供大量的资金支持。没有了资金支持,就会撤回成都,我们三人也将被川中三大家族‘雪藏’在成都。到那时,就命运堪忧了!所以,扶持阮氏兄弟,建立我们自己的势力,不过是自保罢了。”   “这几次视频,我也明显感觉到岳山焦躁了许多。”我点着头说道。   寻找宝藏,本身就是个“烧钱”的行当。   对于“掘金”这个行当来说,拥有庞大的资金实力始终是一条亘古不变的黄金法则。在诸多寻宝势力中,川中三大家族和青龙堂都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坊间盛传“北有青龙堂,南有三大家族”。但在整个行动中,双方消耗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而宝藏却遥遥无期。川中三大家族的产业毕竟隶属不同,寻宝之事,犹如一把利刃切开的伤口,让川中家族的资金源源不断从成都流向关外,造成这个家族巨人大量“失血”。其家族中意见分歧也越来越大,一旦青龙堂对其家族下的产业动手,大厦将倾也并非危言耸听。   半仙和我算过一笔帐,就目前在赫图阿拉的三百余人来说,每人每天60元伙食标准,每天就是二万块,一个“呵呵呵,半仙,我给岳群购买‘法器’、和盗墓用品的单子,也得三百万。再在这耗上个把月,川中三大家族的一千多万就没影了。”我笑着说。   获得半仙资金支持后,阮途以家境贫寒的退役人员为主要招收对象,直言不讳要寻找宝藏,有福同享,迅速拉起了近百人的队伍,以军事建制划分,晨练、出*、格斗……一切都按军队条例进行。接到半仙指令后,带人从省城杀来,高调亮相,快速在赫图阿拉站稳脚跟后,以强悍著称的阮途人气便一路飙升,后先招降了“赶尸人”湘西童家、“屠龙手”关中孔氏、和“南岳搬山”徐家的势力。还囊括了众多一向以天马行空、我行我素著称的三、五人的小团伙。隐隐成为新崛起的势力,堪堪与其他世家分庭抗礼。   半仙指示阮途以暗中积蓄势力为主,出头的事情让给其他世家大族。并暗地指给阮途一处“小宝藏”,掘得五箱明末清初的金银,更是奠定了阮途在新势力中影响力。   赫图阿拉曾有人在河滩中拾得金砂、银砂,但却始终找不到金、银矿脉。半仙曾断定当年满清入关时,除了朝廷外,八旗旗主、达官司显贵也曾将掠夺的财宝运回自个儿老家私藏起来。慑于萨满神教、法师都为朝廷御用,手里的财宝只能深埋,且无邪灵守护。河滩上的金砂、银砂应是多年水浸、泥沙石头打磨,被雨水、河水冲涮出来的。   半仙在赫图阿拉夜观天象,推演五行,几十年的旧地图反复对照,野外堪察时便已确定了大致一处河边滩涂的位置。又不想便宜了说不上是不是“同船异梦”的川中家族一伙。便暗地通知阮途去探察。阮途带新收的部下果然取出财宝,并论功行赏,大肆笼络人心。名望与号召力更是如日中天。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按照艾龙指示,叶荣收集了相关川中三大家族的情报,快速飞抵省城,并连夜赶到赫图阿拉来向艾龙汇“阿荣,一路辛苦。那些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艾龙品着清茶,神情淡淡地说。   “这是近期收集到的川中三大家族产业的情况。请龙叔过目。”叶荣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个密封的文件夹。   艾龙戴上老花镜,打开封签拿出文件看了半晌,对叶荣说,“你打算怎么做?”   “龙叔,我们可以收购他们香港上市的企业,目前公司资金充裕,如果收购的话,一周之内便可完成。届时,他们将失去董事后的话语权。收购成功后,我建议将再其分拆卖掉。”叶荣回答说。   “这还不够!”艾龙脸上露出狠厉的神色说,“他们在国内的这些企业,出口的要通过海关打压、制造业做一批虚拟订单起诉他们违约、运输业栽赃给他们一些冰毒、食品要在质量上做做文章、那些什么保安公司和武馆就是涉黑嘛!还有他们贿赂、*丑闻、……哼!”   “龙叔,真是一步千计深谋远虑!”叶荣说。   “香港收购的事,阿荣你来负责。国内的这些事情,阿锐,你去办。”艾龙说,“给你们两周的时间。两周后,香港和国内、股票、产品、销售、市场、媒体,全面开花。我要让这些川中余孽一夜之间倾家荡产,你们动手的同时,我们将在赫图阿拉大举进攻,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九章 第四节 消失的神龙眼   在休养一个月有余后,半仙重新出山,对清永陵进行全面的堪察,寻找安置在圣如意鬼头上“神龙之眼”。   车里,岳群坐在半仙身边,一付垂头丧气又强打精神的神色。   这一个多月里,岳群的神情整日忧心忡忡,巨额的资金需求、来自成都的压力,让他日渐萎靡不振。多有交往的势力屡次来访,不外几乎大家合作、共同发财;也有“掘金”者主动来投靠,均被岳群一一婉拒。   岳群曾就三个问题和半仙进行过一次长谈,一是扩大合作联盟;二是暂时退回成都休整;三是关于购买的“法器”。半仙答复,第一,外有青龙堂虎视眈眈,再扩大合作联盟无异于前门驱虎后门迎狼,而且他们拿什么来合作?!;第二,现在退回去就是半途而废,再者,大家都知道我们手中有“圣器”,即使退回成都,各大势力也会追踪而至,仍是日夜不得安宁;第三,“法器”是必须之物,赫图阿拉之役你也见识过,如果没有了“法器”,谁能保证下一次如何渡过难关。   “可单子上的‘法器’,千方百计仅购得一半,有些连听都没听过。”岳群很是为难。   “我大哥在赫图阿拉救了你们川中三大家族一百多人的性命呐。”鬼子敲边鼓说。   “……”岳群无语,哭丧着脸。   虽然,与各大势力井水不犯河水,但整日被人盯着的滋味也并不好受。同时,还要提防青龙堂的突然袭击。但莫林带手下整日在外面东奔西走,与各大势力小摩擦不断。大家都感觉到,兵戎相见的日子不会远了。   车队从宾馆缓缓出发,五公里远的路上,每个路口都安排专人把守,戒备森严。不时地能见到其他“掘金”者远远的观望。   出发前,半仙就嘱咐过,现在各方势力平衡,青龙堂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要说安全,最主要的是宾馆,别我们一离开就被人端了老窝。莫林便将手下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守护宾馆,一部分路上警戒,一部分随行,并提前在陵园前布置好人手。   远远的,就见到几十米高的巨大石龙,巍峨耸立,构造古怪,面貌狰狞,又栩栩如生。仿佛是一条坐在地上的大狗。这就是不同于历朝历代腾云驾雾的神龙,满清独创的唯一一个“坐龙”。昂首张口,肩微微向前屈,前腿向上指向天空,龙爪踩踏祥云。最下方是从地面涌起的连绵不尽的石刻祥云。   “嗨,你们知道这满清鞑子为什么修了个‘坐龙’吗?”鬼子坐在靠近车窗一侧,向坐在后排的保镖卖弄着,“传说,清太祖努尔哈赤喜欢吃狗肉。有一次去赶集,在狗肉馆里吃完狗肉,没吃够,又买了一条大黄狗,打算牵扯回”槐哥,你真是博学多才。"   “槐哥,见多识广啊!”   车里坐的众保镖恭维着鬼子。就连愁眉苦脸的岳群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无奈地瞅了眼正兴高采烈“白话”的鬼子,暗自神伤,“唉!这‘吃货’……”   按照事先的计划,先逛一逛陵园,最后再查石龙。   最先看见路右边的是一个下马牌,上面用满、蒙、汉、藏、回五种文字刻着“诸王以下官员人等至此下马”。封建王朝的皇陵、宫殿、王府前均有下马碑或者下马石,所谓“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陵寝里面的建筑,黄瓦红墙,琉璃瓦,朴实无华。陵山、享殿、方城门皆冠名“启运”以示满族发祥于此,清朝肇基于此。   从前宫门进入陵园,早已有安排好的导游等在此处。虽然,大家都对这里的典故、景物了如指掌,不过,既然是以游客的身份来了,还是要请个导游做做样子。   神功圣德碑楼、功德碑、启运门、兴祖福满墓、“瑞榆”……短短三十分钟左右,就逛完了。岳群眼睛一直小心谨慎地盯着远近若即若离的人影,半仙则是前呼后拥,不时有人上来和半仙攀谈几句,大多为赫图阿拉之役那晚的保镖或青龙堂教众,眼中钦佩的神色不亚于“如朕亲临”。   “更加神奇的是,‘青龙、白虎、近案’这些山距永陵都是12里。位于后方有12个山头,前方的龙须水流经此地长度正好也是12里。而清朝有12代皇帝,此的风水地势都与12相吻合。玄而又玄的是永陵后山有12星峰,中间3个星峰最高,此与康熙、雍正、乾隆时期之鼎盛正相对应。嘉庆以后,清朝逐渐衰落,最后一个星峰隐约难见,几乎不能称其为峰,而第12个皇帝溥仪成了末代皇帝、亡国之君……是纯粹的巧合,还是风水真的如此不可思议?”导游勿自卖力气地讲解着,我扭头竟又不见了鬼子。   顿时,感觉身上的冷汗涌了出来,急忙带了几个保镖一路寻下来鬼子带着的几个保镖哭笑不得地站在他身后……   走出宫门,眼前霍然是巨大的石龙。我们在陵园里转悠的时候,莫林已经安排保镖守好了石龙周围。附近停了几台车,一些游客模样的人端着相机,不知是在拍我们,还是在拍陵园。保镖旁边站着几个闲汉在“套磁”,这么大大排场,是不是来了什么首长啊?你当保镖一月多少钱啊?你家哪里啊?你贵姓啊……搞得保镖不胜其烦,却没有办法。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来头,只不过谁也不愿先挑破那层窗户纸。   半仙围着石龙转了几圈,用手摸了摸光滑的石面,拿出放大镜瞧了半晌,沉默不语。   早有事先安排好的几个身手敏捷的保镖系好安全带,顺着往石龙上攀爬。   “别往上爬了,上面我都瞧过了,什么都没有?!”一个上年纪的独眼游客靠在路边的树上,边抽烟边说道。   莫林上前打量了好半天,才说“哟,这不是南岳搬山的徐老板吗?一直以为你只对悬棺感兴趣,今天怎么闲,跑到关外溜达来了。这东北难道说也有悬棺?”   “好小子,几年不见,说话都溜了。都说川中三大家族读书传承,怎么这拐着弯的骂人呢,你早上吃大粪了!”独眼游客越说声音越大,“就算你爹我也没放在眼里……”   “对呀,你的眼睛都瞎了,怎么放啊!”莫林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独眼游客血脉喷张地就要冲上来,被同行的人拽住,气哼哼地回到停在路边的进车里。   “这个‘棒槌’!他那只眼睛就是当年中了我爹的蛊。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竟在这里碰到了。”莫林不经意地向我说道。   “呵呵呵,看来我们真是名声在外啊!”我说道,“招惹了这么多人,可得小心!”   “嗨,你看对面的那个人很奇怪,怎么好像长了四个眼睛。”鬼子压低了声音对莫林说。   我顺着鬼子的目光看去,路旁玉米地头上蹲着村民打扮的老头儿,正在拿着烟袋抽着旱烟,眼睛眯缝着往这么“啥吗”(注:眼睛看着的意思)着。   “什么呀,槐哥,他那是眼皮特大,耷拉下来了,人怎么能长四个眼睛?他那都是眼皮的褶子。”莫林说。   “连这农民你也熟?!”我故意装做有些吃惊地问道。   “这个人叫河鬼,名字怪吧!听说有特异功能,能在水下闭气。”莫林说。   “哟,老弟见多识广啊,认识这么多江湖人物。”我顺便送了岳群扶着半仙一起坐进起重车的吊斗,起重车慢慢升起,两人在高处一厘米一厘米地仔细观察着石龙……   几个家族中的地质专家,在保镖保护下,坐在另一部起重车的吊斗里,用一台不知什么仪器,仔细扫描着……   远处开来一轿车,车里下来四个身着竖领白衣、笔挺白裤的年轻人,颇像香港功夫片里红极一时的陈真。右臂戴的黑纱特别醒目。下车后便直奔我们快步走来。   两个保镖想就近拦下来,没见年轻人怎么动作,身形一晃,两个保镖便扑跌在地上。显然几人功夫了得,来者不善。   附近更多的保镖围了上来。   “我只想问清一件事!”为首的年轻人对莫林说。   莫林抬手示意保镖不用动手,沉声说“什么事?”   “我们是吉林刘氏集团公司的人,两个月前,公司刘总在你们宾馆附近失踪,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年轻人说道。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近来我们宾馆总是遭贼。而且,电视播了新闻,好像有个持枪杀人的姓刘吧,不如你到电视台问问。”莫林双手抱着怀说道。   “别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这笔帐早晚要算清楚!”为首的年轻人说着,恨恨地瞪了莫林一眼,和其他人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岳群和半仙坐在起重车的吊斗里,上上下下瞧了半日,一直到下午二点多钟,才缓缓下来。   “怎么样?”莫林关心地问道。   岳群失望地摇了摇头,“整个石龙光滑的像刚刚打磨过了一样,连个凹洞都没有!”   “回去再说吧!”半仙轻声说了一句。   “先吃饭吧。都这时候了。我们边吃边聊!”我说道。   “也好!大家也都累了!”岳群看了看表。   莫林便张罗着随便找了个就近的农家风味的小饭馆。已过了午饭时间,小饭馆里冷冷清清没有客人。可我们几十人仍是挤满了也座不下,保镖们便也门口也放了两桌。   一进到馆,鬼子便叫嚷起来,“弄碗羊汤,盐爆花生米,来盘蒜泥白肉。再开瓶拉菲!”比 邻 有 鱼“这位老板,我们这只有本地的烧酒,没有拉菲。”服务员说。   “我说鬼子,这乡村野店,你喝什么红酒,还要拉菲?”我冲鬼子说道。   “胜哥,我车上有。还是从成都带来的。”岳群示意一个保镖去酒。   “哎呀,还是国外原瓶的。啧啧,倒底是富二代,花花大少。”鬼子往自己杯里面倒着酒,嘴里也没闲着。   “半仙,你看了”非常奇怪!从外面看,这石龙就是一整块石头,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石雕。“半仙说,”不过,从姿式来看,和陵园里壁画上面的又不大一样,似乎不像冲天而去,更像接什么东西!"   “从外面看是整块石头?不会是石龙的内部有机关?”我问道。   “用仪器扫描了几遍,连内部结构都分析了。就是一整块石头,里面的连一点缝隙都没有!”莫林说道。   “有没有那个六角形的……”我看着岳群问道。   “我查了半天,摸遍了每一个地方,也没找到一块能放‘暴风眼’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凹处。”岳群气馁地说道。   “凹处?”我拿过保镖的录像机,回放着上午半仙和岳群查找人过程,“如果说凹处,只有一个地方。”   “在哪?”   “你发现了?”   半仙、岳群和莫林急切地问道。   “石龙的眼睛!”我说,“这条石龙只雕刻了一只眼睛,另一眼睛和右爪连在一起,从外面看,被龙爪挡的严严实实,实际是石龙的右眼根本没雕。而左眼却是一个凹处。”   “陵园里的壁画,‘坐龙’都是眼珠向外凸起。”岳群说。   莫林连忙打开手提电脑,接上无线网络,调出网络上的资料来,“你们看,沈阳故宫、紫禁城里的‘坐龙’也都是眼珠向外凸起。”莫林指着电脑中的图案说道。   巨大石龙的眼珠,为何不见了?   这里一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也许就是鬼头圣如意上的“神龙之眼”!   ☆、第九章 第五节 一百年前的神秘电波   “具体事宜,等我们回去再慢慢商议吧。先吃饭。”半仙说着,拿起一直未动的筷子。   “就是,别总瞅着不吃啊!人是铁饭是钢,你们瞅瞅这都几点了……”鬼子是性子急,肚量大,天生的“吃货”,嘴里的饭菜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含混不清地说起来。   我无奈地瞄了鬼子一眼,索然无味地嚼着,心里却想着这雕刻的石龙与壁画上的“坐龙”,为何一个眼睛向里凹陷,一个向外凸起?难道这石龙凹陷的位置,里面藏的就是“神龙之眼”?可又为何眼窝里空空如也?如果说像在罕王井一样,藏在了隐匿空间里,那又为何没有放置“暴风眼”的六角形凹孔……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的出神,猛然听到鬼子大声叫了起来,“靠!岳老大,你这‘拉菲’也是山寨版滴!”   扭头见鬼子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对岳群说,“是不是谁把你这花花大少给蒙了?我喝着味咋不对,这酒是假的!”   “……”岳群、莫林都睁大了眼睛瞅着鬼子,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   “红酒是靠味蕾来感觉。是一种品味,是一种享受。”我正说着,看见岳群、莫林和满屋子保镖都瞅着鬼子这“活宝”,气就不打一处来,“爷!瞧瞧你点的菜,又是羊汤,又是蒜泥白肉。这么重口味,啥世界名酒也喝不出滋味来!”   “这……还和菜有关系啊……”鬼子一脸无辜地说道。   ……   回去宾馆的路上,半仙沉默寡言。大家也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只有鬼子不时地打个酒嗝。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刚泡过温泉的艾龙披一件白色浴衣,被温泉水浸润得脸色坨红,一付鹤发童颜的模样,胸前仍戴着片刻不离身的龙纹玉饰。   “怎么会这样?我让你试探攻击那些川中余孽的驻地,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个月的时间,你竟然没有动作。是不是我老了,这么快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艾龙阴冷地看着恭力说道。   虽然置身温泉暖室,此时的恭力却淌下了冷汗。   “龙叔,我怎么敢不听您的命令。实在是……上次赫图阿拉一役之后,半仙施展的手段太过惊心。能逃过妖邪和恶魔的毒手,也全赖半仙的法术。手下的众人敬重半仙如敬重神灵,不愿向他开战!”恭力沮丧地说道。   “那个什么半仙不过是一个神汉,就因为这个人,你竟然指挥不动你的手下?!”艾龙震怒地说道。   “是,龙叔,他们不愿意与半仙为敌。如果强行*迫,我担心……”恭力低声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   “唉!”艾龙叹了口气,说道“这”……"   “看来,是需要放下架子和那些人联手的时候了。”见恭力低着头不说话,艾龙声音淡淡地说道。   “龙叔,难道说,你要和川中余孽联手?”恭力吃惊地问道。   “不!是要和他们对面的那些世家大族们联手!”艾龙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那些世家大族们可是都盯着川中余孽手里的宝贝呢。”   “可是……我们青龙堂和他们一直有纠葛。”恭力说。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是放下这些年的恩恩怨怨的时候了。”艾龙说,“你和他们联系一下吧。约个时间喝喝茶。”   “是,龙叔。”恭力应道。   “还有,他们今天去了陵园,又拿到了什么东西吗?”艾龙问道。   “我一早安排了手下密切跟踪,他们在陵园找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恭力肯定地说道。   “赫伯庙、罕王井、陵园石龙,这些地方,我们都反复找了多年,为什么我们连一只蚂蚁都找不到,他们就会找到‘圣器’,还搅得天生异象。这个半仙,不可小看啊!”艾龙说道,“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龙叔。”恭力回答道。   “还有……召集我们在国外和香港的手下,马上到赫图阿拉集结!”艾龙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内室。   回到宾馆房间,早已隐忍不住沉闷气氛的鬼子,大神般催泪叫嚷着要去挖墓冢,“那物件肯定就在那堆坟下面。”   “白天在陵园时,你没注意到墓冢边上的封土都松散了吗?显然是有人去过,而且,青龙堂在这么多年,已经不知道把赫图阿拉像过筛子似的撸过多少遍了。”半仙说道。   “白天啊,白天鬼子一直在求神保佑他发财、艳情呢。”我想起了鬼子一边摸着赑屃一边念叨就觉得好笑。   “也是啊!这宝贝怎么能放在大家都能猜到的地儿。”鬼子恍然大悟然地说着,自个儿去鼓捣他的发报机和旧电台去了。   莫林将录像机接到电视上,和岳群一起看着白天保镖录下来的录像回放。我用手提电脑上网,浏览着关于满清“坐龙”的历史资料,遗憾的是,资料不仅少的可怜,而且基本上都已被正统的观念过滤得干干净净。感觉就像去五星级酒店吃当地的著名小吃,啥都一个味道。   “半仙,我怎么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我们忽略了什么?”我说道。   “是有些怪怪的感觉!问题应该是出在我们自己习惯性的思维上。”岳群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是啊!这么多年学的都是”有道理!我们不能按以前固有的思维方式来寻找,就像本来就放在罕王井里的‘八旗至宝’,用眼睛却看不见。"半仙说道。   “罕王井里面的隐匿空间,是用‘暴风眼’开启。可是石龙上却没有放置‘暴风眼’的地方,甚至连一个暗示都没有。”岳群把回放的录像又看了一遍,心有不甘地说道。   “也许开启之门不在石龙身上也说不定。”我说道。   “那会在哪呢?”莫林问道。   “雕刻石龙是一个偌大的工程。根据当年的记载,工程由镶黄旗副旗主负责。镶黄旗也是满清皇室直属一旗。工程监造是御用萨满*师。用*师监造一个工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半仙自问自答地说,“在监造的时候,一定是运用了什么法术,设置隐匿空间遮挡了‘八旗至宝’。后来,工程竣工后,皇太极还亲自来拜祭神龙,念了一篇祭文……今天,我们好像没有看到这个祭台在哪?”   “好像也看到过没有关于石龙祭台的记载。”我说道。   岳群和莫林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一点印象。   “我查阅了一些史料,关于祭祀石龙的祭台,也语焉不详。只是模糊记载:夜出赫图阿拉城三十里,神龙现瑞。”半仙说道。   “出城三十里?从这里到赫图阿拉城不过五里!”我说道。   “这好办。我们以赫图阿拉城为中心,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测量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岳群说着,拿出地图。   按岳群的说法,我们经过测量,向南则是连绵的群山,皇太极不可能把祭台设在大山里面。向东、向北,现在则是密集的居民区,向南则是当地的水库,祭台更不可能设在水下。   那么,南面的大山,是不是也要再堪察一下。东面和北面现在既然是居民区,祭台就早已不在了,要不要到处打听打听。找找遗址,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议来议去,“神龙之眼”的确切位置仍是不得要领。   夏天本就炎热,心里有事,便更加的烦闷。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更显得压抑异常。   “这鬼子,一天到晚开空调,当心得上空调病!”我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湿热的空气迎面扑来。外面闷得如同蒸笼一般,暑气*人天气里,保镖们也就近藏身在树荫下、打开空调的车“看样子,是要下雨了!”我说。   “那今晚上不是没月亮了!我今晚上还要发报呐!”鬼子意外地说。   “你不是喜欢月黑风高的夜晚吗?”我调笑着说。   “下雨打雷影响频率,接收效果不好!唉,和你说了也不懂!”鬼子一边拿过电脑,查着天气,一边自言自语,“这夏天的雷阵雨来的快走的快,应该没有太大的事……”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夜,有丝丝的冷风吹来,给炎热盛夏的晚上送来一丝清凉。空气越发的潮湿,给人一种强烈的憋闷感觉。   风渐渐大了起来,接着落下了滴答滴答的大雨点,滴在晒台上的雨点被还带着白天躁热的水泥地面瞬间吸干,并散发出一股湿热的潮气。天空乌云密布,仿佛一块巨大的铅块向地面坠下来,天地之间的距离越发的短小,远处的乌云简直就像是“趴”在了山头上……   很快,狂风漫卷着雨水奔腾而来,倾盆而下,越下越大。   轰隆隆!一声沉闷的雷声响起,仿佛怪兽的吼叫一般,房间的灯和一应电器忽然都停止了工作,整个宾馆陷入了黑暗。   “槽了!一定是刚才的雷把电闸给击坏了!”我说。   “放心,一会保镖就会修理好!”莫林不以为然地说道。   “嘿嘿,没事,哥还有备用电源呐。”鬼子说着,把电台连到蓄电池上。   刚才巨大的雷声,仿佛打开了雷神的口袋,紧接着,一连串的雷鸣响彻夜空,好象整个天空都是炸雷的响声,数道闪电如光蛇一般蜿蜒着、扭曲着从天而降……   霎时间,黑幕一般的天空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无数穿着古代盔甲装束的士兵,或步行,或骑马,手持大刀、长矛、盾牌,结阵相互拼杀着。尘土漫卷,旄旗蔽日,飞矢漫天,鼓角争鸣,杀气冲天,耳边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刀盾撞击声、呐喊声、嘶吼声,一幅惨烈的冷兵器时期的战争,在夜空中井喷般的展现在我们眼前,悍不畏死、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此时,鬼子的破旧电台却传来了一阵吱吱、嘀嘀的诡异声……   我留心细看,半空中战场的士兵,却像极了满清八旗士兵的装束打扮。正等再仔细观察一下,忽然间,暴雨骤然停歇。狂风吹着夜空中漫卷的乌云向远处飘去……   一时间,风散雨消,雨过天晴,一轮满月浮现在夜空中……   屋里的电灯闪了闪,一对电器又开始了工作。   宾馆外面忽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我探出头去,只见月光下的保镖们都向半仙的窗户在摆手。岳群、莫林、鬼子也都目“怎么了?”半仙吃惊地问道。   “真神了,也没你做法呀!是不是靠意念啊!”鬼子问半仙说。   “啊?你是说刚才……那,那不是我干的……”半仙也一改往日胸有城府、深不可测的样子,慌忙辩解道。   “咦!这是什么……”鬼子坐在他的旧台电前,找出摩斯密码对照表又写又划地鼓捣了好一会儿,拿起写好的纸念道,“中伏,速援,巴山营,祭台前。1910点7。”   “这是哪个二货搞的恶作剧!还打上了SOS!”鬼子说着,把手中的纸递给我们传看。   半仙接过鬼子递过来的纸,看了一眼,便紧张地快步走到灯下,又仔细地看了几遍,激动地说道,“鬼子,这不是恶作剧!这是一百年前的电文!”   “不会吧,半仙,刚才你变了个戏法吓我们。这会别又蒙我们。人吓人吓死人呐!”鬼子说道。   “你们看这里。”半仙指着电文给我们看,只见鬼子念过的那段电文,赫然写有“1910.7”一串数字。   “不是我乱写的,是按照电文翻译的。”鬼子解释说。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半仙。   “这是说,这封电报是1910年7月发出来的,在天上整整走了一百年……让我想想,1910年,应该是大清宣统二年……”半仙说道。   屋内的人都震惊了!   1910年这封一百年前的电报,为何在一百年后,让我们收到?   一百年前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九章 第六节 水库下面的祭台   “难道电波也会穿越了?可能最近穿越的小说太多了……”鬼子说。   “鬼子,是不是你译错了?你的摩斯密码表对不对啊?”我疑惑地问道。   “怎么会错,我译了两遍。估计好像是有什么紧急情况,这电文几乎就是明传了!”鬼子说道。   “不要争论了。这个电报里提到了‘巴山营,祭台前’!也许就是我们要找的祭台!”半仙说,“现在大家分工去找查。大胜,你和鬼子查一查我们住的这个地方是不是有大量的磁场。岳群,你和莫林查一查‘巴山营’和‘祭台前’是什么地方。和我们要找的祭台有什么关系。”半仙说道。   “半仙,那你呐?”鬼子问。   “我年纪大了,要睡觉!”半仙没好气地说道,“唉,我要‘穿越’到一百年前,去看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明天中午,我们再碰一下具体的结果。”   半仙说完,便去翻他那些宝贝典籍。岳群和莫林一个去拿地图,一个去安排保镖到附近打听。   “胜哥,我们到哪去查磁场?”鬼子问道。   “你在网上查查,看有没有关于这个地区有磁场的纪录。我把这个地区相关数据,传给地质队的一个朋友,请他确认一下。”我说道。   ……   忙了大半个晚上和一个上午,第二天中午,几个人又重新聚在一起。   “这里的确有大量的磁场。”我首先说道,“头几年发现了磁铁矿,蕴含四氧化三铁。就在这附近。后来政府担心污染水源和环境,就一直没有开采。”   “巨大的磁场加上雷雨、闪电可以再现当年的影像和声音。我在网上查到的。有记载,是一支地质勘探队,荒郊野外碰到雷雨,就躲藏到一个山洞里,却听到洞处有战场的厮杀声,都以为穿越了或是见了鬼。后来在那找到了磁铁矿。”鬼子说道。   “我和莫林查到了‘巴山营’是一个地名,那原来有一个村子,就在赫图阿拉附近大约三十里。村子不远处有一个古祭台。据赫图阿拉镇上的老人说,听祖辈说起过,那里是祭祀神龙的。可谁也不怎么信,石龙在陵园,怎么会跑那么远祭祀。”岳群有些兴奋地说道,“如果猜的没错,那个古祭台就应该是我们要寻找的祭祀石龙的祭台。”   “不过,1958年修建大伙房水库,‘巴山营’和‘古祭台’都被淹没在水下了。我们原先寻找的思路排除了水库,现在来看,是没有考虑到时间的因素。祭台正在水库下面。”莫林说道。   “呵呵呵,综合你们大家收集的资料,再加上1910年发生的事件。这就对上了。”半仙燃起一支烟,缓缓地说道,“1910年,农历庚戌”宣统二年时,先是二月份川南嘉定起义,后是广州新军起义。虽然起义都失败了,但无异于给已经千疮百孔的满清王朝雪上加霜。紧接着,熊成基谋刺海军大臣载洵和萨镇冰,未成被杀。又出现了轰动全国的汪精卫等人刺杀载沣未遂被捕的大事。满清朝廷准备开始立宪,实行开设议院。东三省总督锡良却领衔上奏,借资政院开院之机,请愿代表发动声势浩大的请愿活动。"   “时值七月夏,东三省水灾遍地,有记载仅黑龙江省淹地达2万余亩,难民达15万人。革命党很可能趁民怨沸腾之机发起了暴动起义。趁夜攻击赫图阿拉,意图截断满清龙脉,但在‘巴山营’遭到埋伏。那个时候,能用电台发电求救的,肯定是首领之类的起义领袖。他们最后退到了‘巴山营’附近的‘祭台前’,抵抗待援……”   半仙像是在讲述一个精彩的历史故事,房间里面静静的,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被紧张的情节所吸引,想起昨晚雨夜中天空中呈现的影像,想像着那晚起义战斗的惨烈,就连鬼子也张大了嘴,一声不吭地听着。   “在雷雨之夜中,他们所发出的电文,和他们当时战斗时的影像一样,被附近强大的磁场记录了下来。”半仙熄灭手中的烟,说道,“可以肯定,昨晚我们所看到的,就是义军遭到伏击时的场景,鬼子收到的电文,就是他们求救的信号。就像录像机一样,那些影像、声音、电波都被闪电录在了附近的磁铁矿里。一百年后的再有同样能量的闪电功率时,磁铁矿就会像录像机一样回放当时的场景。”   “没想到,鬼子立了一大功。无意中指明了古祭台的方向。”我拍着鬼子的肩膀说道。   “是啊,要不是槐哥,我们不知道要绕大的圈子呐。当时我们可把水库方向给排除了呀!”莫林也笑着说道。   “好!我们现在抓紧时间吃午饭。下午,我们去‘钓鱼’!要把船准备好!”半仙说。   “放心吧,‘带头大哥’,从我们到这的第一天就已经把船准备好了。原想着,要是没事呢,陪您坐船欣赏湖光山色来着,没曾想,还歪打正着,派上了大用场。”莫林说道。   “我让人一会儿就去镇上买些渔具。”岳群说,“对了,今天午餐的主菜,就是这大伙房水库的鲜鱼!”   “好啊!岳老大,你车上还有没有拉菲了?”鬼子说。   ……   与此同时,蛰伏在赫图阿拉的各路“掘金”势力,上午都接到了青龙堂邀请喝茶的请“没想到哇!一向自视清高、‘天潢贵胄’的皇族,也会请我们这些‘草根’喝茶,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南岳搬山徐硕眯缝着仅剩的一只独眼说道。   “听说,敦煌的沙飞天已经应下了,正在替青龙堂游说其他人呢!”“赶尸人”湘西童度缓缓地说道。   “哼!这种货色,真***丢脸。要是早生几百年,又是一个吴三桂。早生几十年,也是一个投靠鬼子的汉奸!”“屠龙手”关中孔云龙粗声大气地吼骂道。   “好啦,好啦,既然我们大家都愿意听从阮兄弟安排,那就让‘老大’发话吧!我们也别在这倚老卖老了!”河鬼蹲在椅子上,边敲打着旱烟袋边说道。   “呵呵呵,这‘老大’的名号我可不敢当。”阮途斜倚在椅子上,懒散地笑着说。   “我说阮兄弟,你就别矫情了。谁不服你当老大,我屠龙手第一个就灭了他。”孔云龙说道。   “想当年,青龙堂偷袭川中三大家族,夺取‘八宝琉璃镶金砚’,在北上返京途中,与各地的大小‘掘金’势力、意图染指宝藏的世家大族们冲突不断。我听说,最激烈的时候,一天之内宝砚竟然数易其手,几经辗转,各方均损失惨重。也就此结下了‘梁子’。当年的恩怨,在座的都有份吧?!”阮途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啤酒瓶对着瓶嘴灌了几口酒,继续说道,“青龙堂这一年多来,屡战屡败,已渐显颓势,手下也人才凋零,或者说到了手下无能人可用的境地。这次能屈尊礼士,请大伙喝茶,其实是想和我们联手,共同对付川中三大家族。呵呵呵,表面上是联手,实际上是让我们大伙去替他们青龙堂当炮灰。”阮途说着,又几口喝干了啤酒,将瓶子随手摔碎在地上。转过头来,看着追谁他的一群人,说道,“我们不同于那些自诩诗书传承、丰泽载厚的大家族。既然敦煌的沙飞天都已经应下了,我们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看看他们想干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至于大家伙同青龙堂、同川中三大家族的恩恩怨怨,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先记在心里。等时机一到,报仇的事,你们第一个要叫上我。”阮途说道。   话音刚落,便博得屋里一片呼应、喝彩声。   阮途完全按照深谙谋略之道的半仙的计划来执行,“暗中蓄势,出头的事,让其他人去做”。   我们住的是一座新建成交付使用刚刚一年的宾馆。迎合现代人当下时尚、舒适、追求自然的需求,宾馆的位置环山朝水,东西两侧均是峰峦叠嶂的群峰,南面是一座不知名的大湖,湖水直通大伙房水库,湖的对岸是起伏的群山,仅北面一条大路经国道通向外界。   整个宾馆坐落于山青水秀之间,远处山峦起伏,树木葱郁,近处鸟语花香,湖水悠悠,景色宜人。   下午,我们坐上已准备好的船去钓鱼。   莫林从旅游区租来的游船紧靠湖边的小码头,船体二层,一层前面是驾驶室,后面则是游客的船仓座位,二层是露天甲板,早已准备好了水果、饮料、零食。我们直接上到顶层,一边迎着水面吹来的清凉的风,一边喝着饮料,聊着此行可能的收获。   从码头出发,游船居中,前面和左右,各有莫林安排的三艘快艇护卫警戒。   大约一刻钟,船便驶进了水库区域。   水库全称叫大伙房水库,距省城68公里。水下淹没的区域,就是当年著名的满清(当时叫后金)和大明王朝的萨尔浒大战遗址。   公元1619年(明,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二月,经略杨镐坐镇沈阳,指挥号称50万明军,计划兵分四路围剿后金,最终会师赫图阿拉。   兵力上处于劣势的努尔哈赤以“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为经略,集中八旗优势兵力各个击破,五天之内,在三个地点进行了三次大战。有记载,此役明军惨败,文武将吏死者310多人,士兵身亡者45800余人,亡失马驼甲仗无数。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之战”。此战役也是明清战争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从此,努尔哈赤由防御转入进攻,明朝在关外的统治开始全面崩溃。   历史的云烟早已散尽,古战场早已淹没在水下,水上则成了游览胜地。   看着眼前的湖光山色,点点白云,雄秀幽奇的山岳,置身于山明水秀、风景如画景区,心情也越发清朗。   岳群拿出卫星定位仪,对照着半仙在十几年的地图上标明的方位,测找了大半个时辰,才猜测着将船停在水库湖面上。   “船下面就是叫‘巴山营’的村子,祭台在村子附近,估计得找一阵子。水深大约有二十米。”岳群看着测量仪说道。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今天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其他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半仙说着,接过保镖递过渔具,和鬼子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理线、挂铃、上饵、抛杆……自得其乐。   我和岳群穿好水靠,挂好水肺,一艘快艇停泊在游船边上遮挡着,防止其他人发现我们的踪迹,从船的侧面悄悄潜下水,为了确保安全,一同潜下水的,还有其他深谙水性的五个保镖。   白天水下的光线清亮,能见度较好,透过面镜能清楚地看到水下的景观。无非是偶尔游过的鱼,一丛丛飘浮的水草。水底尽是泥沙,看不过三、五米便模糊成白灰一色,即使打开防水强光手电筒,我和岳群便各带一个保镖,同另三个保镖分开不同方向在水下寻找……   以前在海南玩过潜水,可那纯是一种猎奇式的喜好。如今如要潜下20多米水深,寻找一座古祭台,喜好就变成了工作,工作都是乏味的。大约过了五分钟,水下的大气压便把我赶回了水面。跟随我的保镖护送我上船后,又一头潜下水去,竟丝毫没有疲乏的样子。   看来,岳群这次带出的川中家族后辈精英,果然人才济济,从念过美国西点军校的柴达、赫图阿拉之战时特殊训练的狙击手、拳脚功夫出众的保镖,到昨天堪察石龙的地质专家,今天几乎达到专业素质的潜水员……   “哎,怎么上来了,这才屁大点功夫。胜哥,咋还空着手,连条鱼也没摸上来?”鬼子大惊小怪地调侃着说道,“你瞅瞅人家,这么长时间连个泡都没冒一个……”   我摸出支烟点上,懒得理这“吃货”。只是和莫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没营养的话。   水面上,另两艘快艇在远处游弋着警戒……   眼瞅太阳西下,三个小时,其间除了上船更换水肺,岳群和众保镖潜下去便不再露出水面。明显是受过特殊的潜水训练。   “半仙,这天要一黑,水下面就不好找了。要不,我们明天再……”我的话刚说一半,就见岳群和几个保镖浮出了水面,并向我们示意OK!   “找到祭台了!就在船东面大约三百米的地方。”岳群上船后,对我们说道,“这祭台和一些残破的房屋在一起,辨认起来还真不容易。对了,我们把水下的情况录了下来!”   “有没有发现那个放‘暴风眼’的位置?”我关心地问道。   岳群摇了摇头说,“时间太长了,祭台上都是水草、水藻和泥沙,得清理几天。”   “呵呵,看来,我们还得多钓几天鱼啊!”半仙说道。   沿水库边的便道上,隐隐有汽车马达的声音,五艘摩托艇绕过保镖快艇的拦截,从我们乘坐的游船附近急驶而过……   船上的人都紧张起来,是青龙堂的突然袭击,还是其他“掘金”者追踪而至?   ☆、第九章 第七节 连横之杀机四伏   五艘摩托艇绕过保镖快艇的拦截,交叉着在游船旁边急驶而过,漂亮的弧形水线激起一片浪花,喷溅到船的甲板上。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莫林掏出****,大声喝道。   “水库又不是你们家开的,你管我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为首的一个人不屑地对莫林说,随即转摩托艇,对半仙说道,“半仙大神,一向可好!俺们在赫图阿拉承蒙你的救命之恩。谢过了!”   说完,调转方向,几艘摩托艇翻犁开水面,翻卷起一片浪花,在距离游船不远处游弋着。   “是青龙堂的人!那晚在赫图阿拉我和他交过手。”一个保镖对莫林说道。   “呵呵,我越来越搞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半仙呢?还是大神呢?!”半仙笑眯眯地说道,“钓个鱼也不得安生,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被映得泛出丝丝缕缕的金光,纱幕般的黄昏仿佛轻轻地笼罩在了水面上。返程时,远处河岸上仍有人在向我们张望,青龙堂的五艘摩托艇一直跟在后面,直到我们从码头上岸方才离去。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温柔的灯光下,艾龙和恭力正在餐厅用晚餐。   “这水库的胖头鱼果然美味,水质好,养的鱼就好。”艾龙舀了一勺熬成奶白色浓浓的鱼汤,一边品味着一边对恭力说。   “这里的水质良好,纯净、清澈。这胖头鱼可称得上是淡水极品,还是进京水产品,营养丰富、味道鲜美。”恭力说着,拿过汤碗又给艾龙盛了碗鱼汤。   “刚才,阿荣和阿锐分别打电话给我,他们今晚上就开始动手了。你那里怎么样?”艾龙问道。   “已经约好了那些‘掘金’者,明天下午来喝茶;香港和国外的人手最迟后天就会到达;今天下午,那个半仙和川中余孽去了水库钓鱼,晚上才回去。我安排人查探,可没发现什么。”恭力说道。   “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去钓鱼?明天,你安排人手,到他们钓鱼的位置,看看水下面有什么。”艾龙放下手中的汤碗,说道,“阿荣和阿锐一动手,川中余孽必然阵脚大乱。不出一周,他们就会树倒猢狲散。待我们各地的人手一齐,再联合各方势力,给他们致命一击。”   “龙叔,以我们青龙堂目前的实力,对付川中余孽绰绰有余。又何必要和那些什么‘掘金者’、世家大族联手?”恭力问道。   "川中余孽和半仙三人结盟,行的是苏秦合纵之术。不过是各取所需,却貌合神离。我听说,近日来,那些‘掘金’者和意图染指宝藏的各大小势力,都在和川中余孽眉来眼去。至于分不分一杯羹给这些人,岳山那个老……   用过晚餐后,我们回到房间,要再商议一下明天的计划。   “‘带头大哥’,你看,这是今天在水下面录的。”岳群说着,按下遥控器,打开调好了的电视。   70寸液晶显示屏清晰地映出水下的画面。到处是残垣断壁,墙倒屋塌,水草凌乱地在水中荡来荡去,不时有鱼从石缝里游出又飞快逃离……   “你们看,那个就是祭台……”岳群指着当下的画面说。   从电视屏幕看去,祭台就象是建了一半的房基,同刚才的场景没太大的区别,上面长满了水草,不知名的藻类,还有一些水底寄生的贝壳类的东西。如果不是岳群特意指出,还真看不出来。   “两边各有两根石柱,中间是一个大石台,石台呈五级台阶式布局,石台第一级台阶正中是一个长方形石鼎,最上方第五级台阶的正中像是一个石磨。”岳群指着屏幕中的画图一一解说道。   早有擅长工笔的手下,随着岳群的描述绘出一幅大致的平面草图,递过来。岳群看了看,又在上面添了几笔,方才递给半仙。   “嗯,清代祭祀建筑常见的形式。”半仙边看着草图,边说道,“清代祭台有五举之分。石台第一级的石鼎,应该是拜祭时插放香烛的,两侧应该是摆的供品。”半仙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在草图上勾画着,“二级一般是空档。三、四级,应该是供的神龙牌位……最上面的‘石磨’?有没有拍成特写的镜头?”   “有,分别从祭台的上方和四周拍的影像。”岳群说着,把画面调到“石磨”的位置。   虽然录像时,有防水强光手电筒照射,画面中的“石磨”仍不是很清晰。只能隐约看到雕有模糊的纹理,上面尽是多年沉淀下来的泥沙和水藻。   “看得不是很清楚。”半仙摇了摇头说道。   “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人去清理。”莫林说道。   “不!明天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去钓鱼。”半仙出人意料地说道,“今天下午我们乘船去‘钓鱼’,就大大出乎各方势力的预料。结果他们匆忙间纷纷跟来,想一探究竟。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今儿晚上他们就会在我们停船的地方潜水。”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抓紧行动?!”莫林紧张地说道。   “呵呵呵,让他们闹腾吧!他们哪会知道我们在找什么,而且,水下面都是墙倒屋塌的。”半仙“明天我们换个地方钓鱼,后天再换个地方,让他们疲于奔命吧,水上可不比地上。”我笑着说道。“青龙堂和那些‘掘金’的势力,就会以为我们故弄玄虚。他们就更无所适从了。”   “不过,清理那些水草和泥沙的事?什么时候去做啊?”岳群问道。   “以你现在的人手,估计要用多长时间?”我说。   “加派人手的话,大约得大半天!”岳群说。   “那就先等等。那些水草和泥沙是隐藏祭台的最好的掩护。”半仙说道,“有些地方,我还没有想清楚,正好借着这两天,再仔细想想。”   “还是要再加强警戒的人手。再租条船,多配几个摩托艇。今天青龙堂那些人开着摩托艇快速、灵活,如果真动手,我们的快艇根本没法分头去追。”岳群对莫林说道。   “呵呵呵,没有事的。你没注意今天青龙堂那几个人的眼神,对半仙流露出的都是无限的虔诚和敬意!”我调侃着说。   “的确,赫图阿拉对阵日本鬼子的邪术和地狱恶魔,也是全凭‘带头大哥’救了他们一命。不过,还是不能大意。”岳群说道。   “具体的事情,我去安排。明天什么时候出发?”莫林问道。   “早钓太阳红,鱼儿锅台蹦。我们明天一早六点就出发。”半仙说。   第二天一早,我一手拿着渔杆,一手拖着勿自打着哈欠的鬼子,和半仙等人从码头上了船。   果然不出所料,船刚出码头,便有各式船只从隐蔽处划了出来,远远的吊在后面。   莫林加强了安全护卫,除了昨天的三艘快艇外,在游船周围又增加了二艘快艇和五艘摩托艇。和其他或不怀好意、或来路不明的船支对峙着。   “照这么下去,要不了几天,就把青龙堂和这些‘掘金’势力搞得晕头转向、疑神疑鬼。”莫林笑着对我说道。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这是青龙堂势力崛起后,在龙兴之地自行买下地皮修建的别墅群,一共五幢别墅,中间是主体大别墅,四个小别墅分布四周,呈环供防御之势,方圆一里内均为旗下公司的产业,修建成园林景观,外有铁栅围栏,内有巡逻警戒。平时,做为青龙堂的据点和分部,现在则是艾龙的指挥中心和青龙堂的大本营。   五幢别墅风格上均是中西合璧,中间的大别墅更是突出了仿古建筑,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整体布局上,考虑了实际需求和场景搭配,青白石底座,高大的屋脊,黄色的琉璃瓦,到处是龙的图案,屋顶中直线和曲线巧妙地组合,形成向上微翘的飞檐。   此时,恭力正带着手下站在大别墅的门前欢接各方势力阮途和自己兄弟的簇拥下最后步入别墅,一进门眼前便豁然开朗,小桥流水、朱漆红门、佛像竹林,曲径通幽,细细看来,到处都是留有暗门的布置。阮途暗暗心惊,看来这青龙堂果真是名不虚传。   艾龙坐在客厅正中的太师椅上,满脸堆笑地和到来的众人一一寒暄了一番。   “青龙堂名声在外,炙手可热。我们在座的各位都仰慕已久。今天请我们大伙来,不只是喝茶这么简单吧。艾老,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敦煌沙飞天谄媚地说道。   “沙老板过誉了。呵呵呵,今天赏脸来的,都是顶尖的人物。能和各位大佬结识,也是我们青龙堂的无尚荣光。”艾龙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环视了众人一周,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商议一件大事,一件事关发财的大事!这些年,想必大家都听到过满清关外宝藏的传闻吧!大家这次不远千里赶到赫图阿拉,怕也是奔着这些宝藏来的吧?!”   艾龙的话立时在众人中引起一阵骚动。   客厅里低声交谈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在座的众人都听坊间满清关外宝藏传闻已久,但仅限于传说、听闻和猜测。当年为争夺“八宝琉璃镶金砚”,一些势力又曾彼此之间、以及与青龙堂交过手,但是做为皇族后裔的艾龙能亲口说出关外宝藏的事情,还是令众人为之一惊。   艾龙满意地看着众人的表情,示意恭力拿过一个用黄绸遮盖的银盘,“各位大佬一定想知道这里是什么?”艾龙说着,掀开黄绸,里面赫然露出的是“八宝琉璃镶金砚”。   当下,客厅里面又是一阵唏嘘声。   “大家猜对了,这个就是藏着关外宝藏秘密的‘八宝琉璃镶金砚’。但里面的藏宝图却被潘家园那个叫半仙的三个市井无赖偷走了!”艾龙说着,拿过砚台,按下机关,“当”的一声,砚台暗盒打开,露出里面空空如也。   顿时,客厅内鸦雀无声,大家眼眼都盯紧了艾龙和他手上的“八宝琉璃镶金砚”,都在等着下文。   艾龙看了一眼大家的反应,满意地继续说道,“如今,这半仙三人和川中余孽联手,在赫图阿拉大动干戈,又在赫伯庙、罕王井先后取到了能开启宝藏的‘圣器’。再加上他们手中的藏宝图,不久他们就会去开启宝藏。”   “以前我们青龙堂和在座的诸位,为了这个‘八宝琉璃镶金砚’,多有摩擦。可那是各为其主。再说,人在江湖,哪会没有点恩恩怨怨!当今,我们青龙堂愿意和各位大佬尽释前嫌,夺取川中余孽手中的藏宝图和‘圣器’,愿意和大家一起去开启宝藏。我们,共享富贵!”艾龙看了一眼客厅里众艾龙的一席话,让客厅里面顿时沸腾起来,众人来之前,纷纷猜测到了大约是青龙堂要和大家联手,共同对付川中三大家族。但当艾龙亲口提出结盟的要求后,巨大宝藏的诱惑,还是让他们按耐不住心底涌起的兴奋。   “多好的发财机会,求之不得啊!我愿意和艾老共同进退!”敦煌沙飞天第一个站起来说道。   “关西大元钟家,愿意与青龙堂结盟。”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起来说道。   “我屠夫林虎,一向独来独往,这次愿意投靠艾老!”侧边椅子上,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说道。   “关外陈氏一向暗地行盗,如青龙堂不嫌我们小门小派的,我们关外陈氏愿唯艾老马首是瞻!”   ……   “大家喝茶,喝茶。”艾龙笑容可掬地端起茶杯,“既然我们同在一条船上,大家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了,以后要相互信任。好!下面,就说说下一步我们攻击川中余孽的计划……”   ……   ☆、第九章 第八节 上兵伐谋   看到轻易收服各大小势力,艾龙面露得意地喝了口茶,一付引领群雄的风范,准备趁热打铁,就此部署下一步的攻击计划。   “慢着!”四个白衣劲装打扮的年轻人从客厅角落站了起来,“我们是吉林刘氏集团,这次是要查明家父的死与川中家族的关系,报这血海深仇。至于宝藏,我们无意参与。”为首的白衣人洒脱不羁地说道。   “后生可畏啊!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便吧!”艾龙面色平淡地摆了摆手。   “那就不打扰了。”话音刚落,四个年轻人便转身离去。   “艾老爷子,兄弟我脑皮薄,又想发财,又想两边都不得罪。想想还是不淌这道浑水了。”阮途大大咧咧地说着,带手下众人离开了别墅。   半仙接连在水库钓了三天的鱼,每天都不在同一处水面,有时早晨、中午和傍晚还分别在不同的三个地方,把青龙堂和各“掘金”势力转得七晕八素。也没有了刚开始时的“热情”劲,只是远远吊着,顶着大太阳喝着瓶装水啃着硬饼干,没精打彩地瞅着我们这边,心里面盼着我们早些回去,自己也好少遭些罪。   我们的游船甲板上,安装了遮挡日头的凉棚,船仓里开着空调,冰箱里镇着啤酒。这几天,鬼子又张罗打麻将,又指使保镖在船上烧鲜鱼汤,玩的畅快鲜淋。   “准备一下,明天安排去清理祭台。”半仙说道。   “好!我马上安排。”岳群应着说道,“怎么,‘带头大哥’的研究有新进展了?我们可以动手了?”   “找到问题的关键了。三天之后的月圆之夜,我们就会拿到‘神龙之眼’!”半仙肯定地说。   “嘿嘿,半仙,别总故弄玄虚,干嘛又要等到月圆之夜。你一提月圆之夜,我腿肚子就转筋!”鬼子一边往肚子里灌凉啤酒一边说道。   “别打岔!半仙,是不是确定了‘神龙之眼’的位置?下一步,我们怎么行动!”我急切地对半仙说道。   “这些天,你们是不是一直在想,‘石龙和祭台为什么会分别建在隔了三十多里地的两个地方’?”半仙看关我们说。   “对呀,心里面一直犯迷胡!”莫林说道。岳群也点头附和。   “说实话,当初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半仙燃上一支烟,深吸了两口,继续说道,“当年督造石龙的副旗主阿尔萨萨,本身还是一个修道炼丹之人,一直幻想长生不老。这在满清贵族中很少见。修道的人,本就好故弄玄虚,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石龙和祭台分别修建在两个地方了。而且,其中还隐含了‘开启者要具备绝对实力’的深层意思。石龙和祭台相距三十余里,分两处开启,如果”那为什么要晚上去呐,还要月圆之夜?"鬼子又问。   “别急。这可得慢慢说。”半仙从鬼子手里拿过啤酒瓶,喝了一口,说道,“关于‘祭祀’,只有‘夜出赫图阿拉城三十里,神龙现瑞’这么一句。那么,三十里外的祭台找到了。‘神龙现瑞’就是黄色的光芒。可为什么要‘夜出’呢,是不是晚上出去,才能看到‘神龙现瑞’?”   “有记载的‘神龙现瑞’,除了这次祭祀以外,还有一次是有流星雨经过,石龙眼中放出黄色光芒。那么,祭祀时,应该是用‘暴风眼’开启了隐匿空间。流星雨经过时,携裹的能量在天空中释放出来,也曾打开了隐匿空间。就是说,‘神龙之眼’所在的隐匿空间只有借助于天空中的能量才能打开。”   半仙说着,把喝光的酒的啤酒瓶放在桌子上,说,“这就好比是祭台。‘暴风眼’在祭台上将能量上冲到夜空中。”   然后把烟盒放在酒瓶的左边,说,“这就好比是石龙。夜空中的月亮转而将能量传导给石龙。隐匿空间开启,石龙将现祥瑞。届时,‘神龙之眼’唾手可得。满月,是天空中能量最大峰值之时。三天之后,正值满月,我们便可行动。”   “好!明天我便加派人手,暗中清理祭台。”岳群兴奋地说道。   “喝鱼汤了。这可是半仙大神亲自钓上来的鱼呐!”鬼子拎着瓶冰镇啤酒张罗着。   “我先接个电话。”岳群说着,拿出电话走向船尾……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艾龙与大小‘掘金’势力及各世家大族达成一致。由敦煌沙飞天为首,各势力当天下午便开始,对川中三大家族进行试探性进攻和不间断的骚扰。为防止半仙搬鬼弄神,待三天后,艾龙在缅甸请的*师到达赫图阿拉,午夜时,青龙堂便同各大小势力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水陆合围,全面剿杀川中三大家族和半仙三人。   站在别墅门前,望着众人兴高采烈离去的身影,恭力小声对艾龙说道,“龙叔,其他地区的弟兄已经陆续到了。从国外和香港的弟兄刚下飞机,正在路上。”   “好!安排好他们休息。他们由我亲自来指挥。”艾龙说。   “啊?!龙叔,那我……”恭力吃惊地问道,显然没有预料到艾龙的安排。   “三天之后的午夜,敦煌沙飞天将率领那些‘掘金’者和各大势力,从北面的大路、东面的山里发起进攻;我亲自指挥这几天到的人马,从西面的树林、南面的水路发起进攻。”艾龙瞅着恭力,眼中露出一丝杀气,说,“阿力,你带”这……龙叔,我们不是和他们联手……"恭力不解地问道。   “坊间传唱,北有青龙堂,南有三大家族。解决了川中余孽,我们就再无敌手。老祖宗留下的宝藏,怎么会与外人分享!”   “可这……从道义上怕是……”恭力吞吞吐吐地说道。   “道义?哼!和这些人讲什么道义!”艾龙色厉内荏地说道,“那些世家大族,表面上道貌岸然、正人君子,实际上卑劣之极、蝇营狗苟。还有那些‘掘金’的大小势力,不过是盗人祖坟,偷偷摸摸,干些见不得光勾当的市侩。我堂堂大清皇族后裔,岂能与他们为伍。”   远处有车辆陆续开进别墅,是从各地赶来的青龙堂骨干。   艾龙看着远处的人流,对恭力说道,“之所以与他们联手,不过是连横之术,提防他们与川中余孽结盟。现在阿荣、阿锐已经动手了,川中余孽在各地的产业已经是朝不保夕。三天之后一战,将把川中余孽连根拔去。至于沙飞天这些人,朝三暮四,有奶便是娘。今天,他们不过是为了眼前的利益和我们联手,明天,就有可能投向给他更大利益的人。既然除去了川中余孽,这些人留着,也只能贪心不足地窥视关外宝藏,不如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是,龙叔!”恭力应着,偷偷擦一把头上淌下的冷汗。   ……   望了望明晃晃的太阳,岳群嘱咐保镖注意警戒,便和莫林回到船舱里休息。   “下午,老爷子来电话!”进到船舱里,岳群急切说道。   “是啊,我们家老爷子也打电话了!”莫林说着,小心地去把门掩好。   “背后有人向我们动手。香港的公司突然间被收购,国内的其他的公司都在被调查,什么涉黑、贩毒……这样下去,有可能会被冻结资产。”岳群沉重地说。   “几年前的事,东窗事发,我家老爷子已经跑路了!”莫林沮丧地说道。   “消息传的很快!瞒不了多久。就怕到时,这些手下就先乱了。老爷子的意思,这里先暂停,我们尽快退回成都!”   “如果半仙他们三人不同意,咋办?”莫林问道。   “他们手里就剩下一张宝藏图了。以后这三个人还有利用价值,特别是那个半仙,如果没有了他,想找到宝藏无异于说梦话。”岳群笑着拍了拍莫林的肩膀,“这就是靠你老弟的手段了!”   “呵呵呵,小事一桩!不过,相处了这么些天,还真有些下不了手。”莫林摇了摇头。   "别忘了,家族利益至陪着半仙钓鱼,闲着无事,我问半仙对未来局势发展的看法。半仙说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也说不定川中家族排除异己,对我们下手。凡事预则立,半仙已做好了我们自保的部署,这一点大可不必担心。   我说看过一本叫《君主论》的书,里面有个观点,说的是依靠别人成为领袖的人,如果没有培养自己的实力,结局都是可悲的。就像伟人说过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一样。阮氏兄弟目前大权在握、羽翼已丰,会不会滋生外心。半仙说雄厚的资金是绝对实力的保障。没有资金支撑,阮氏兄弟支持不了多久。再说,曾是生死考验过的人,可信度至少要比别人强。不过,阮氏兄弟也只是一个外围屏障,最终大胜你手里也要有绝对的实力。   半仙戴一顶旧草帽,蹲在船的甲板上钓鱼,远远看去与常人无异。尽管策无遗算,但半仙却全无那种踌躇满志的神态,用半仙的话说,我们现在就像在悬崖峭壁上起舞……   岳群借口明天要清理祭台,提出早些回去。接连钓了几天的鱼,大家也都疲乏了。下午三点多钟便启航返程。   刚到宾馆门口,莫林便发现留守的几保镖脸色不对。   “莫哥,我们浑身不舒服!”一个保镖神情萎靡不振地说。   “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找医生看过了吗?”莫林问道。   从成都跟随过来的医生,快步从宾馆中走出来,沉声对莫林说,“他们是中了毒!有人在暗地里给我们下毒!”   “下毒?谁这么大胆子!有多少人中毒?情况怎么样?”岳群急切地问道。   “除了今天去钓鱼的,在家的所有人,都中了毒。不过,已经控制住了!但至少两天时间不能剧烈运动。”医生说着,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   回到宾馆刚进房间,岳群便说成都方面有些事要商议。   打开视频,屏幕中竟只有岳山一人,憔悴的异常。   “‘带头大哥’,我们川中家族生意上出了些问题,寻宝的事就此暂停吧!”岳山开门见山地说,“时间紧迫,明天我派直升飞机去接你们。先把藏宝图和已经寻找到的‘圣器’运送回成都。”   “呵呵呵,岳老爷子,相煎何太急啊!”半仙说道。   “不!不!‘带头大哥’别误会啊!”岳山说道。   “明天?你的飞机能装几个人?现在你的川中子弟几百人都中了毒!”我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岳山显然没有预料到情况如此严重。   岳群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这样吧,大家恢复得两天时间。等恢复以后,第三天的月圆之夜,我们”好吧,也只有这样了。“岳山无奈地说道,”三天之后,我派直升飞机为你们开启‘神龙眼’护卫。然后直飞成都。"   结束视频会议后,莫林和岳群商议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各自房间。   岳群安排今天去钓鱼躲过一劫的保镖,替换下其他中毒的人,并在宾馆四周重新布置了警戒。   莫林在进房间前,特意嘱咐保镖,任何人不准踏入他的房间一步。否则,你有权行使最高防卫权限。   贪欲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既可最大限度地激发人的潜能,又能让人丧心病狂。   回到房间后,我们接到阮高的情节,川中三大家族香港公司被突然收购,其名下分布在各省市的各个行业的产业,,同时受到各种打击,部分公司已被冻结资产,有传闻说莫空已经潜逃……   “要对我们下手了!半仙,料事如神呐!”鬼子说道。   忽然,我们三人手腕上的护身腕甲轻微的颤动,腕甲上的红色晶体,射出微光……   “泰宗巫蛊!果然动手了……”半仙注视着腕甲上闪动的微光,悠悠地说道,“通知阮途,打击他们在省城的公司,拖延他们赶来的时间;伏击省城赶来的柴达!安排人手,夺取‘神龙之眼’!传消息给河鬼,待岳群开启隐匿空间后,抢夺‘暴风眼’……”   “岳哥,不好了……”   “岳哥,出大事了……”   几个保镖分别从不同方向,一边喊着,一边急匆匆地跑来……   一场大战的阴影正缓缓笼罩在赫图阿拉的上方……   ☆、第九章 第九节 五行八卦之幻影迷魂阵   “出什么事了?怎么惊慌成这样?!平时训练时没教过你们临危不乱吗?!”岳群不悦地说道。   “岳哥,有人袭击了我们去镇上买药的兄弟!”一个保镖忐忑不安地说道。   “岳哥,通往外面唯一的路被破坏了!”另一个保镖说。   “岳哥,有人在四周伺窥我们!”有保镖边擦汗边说。   “青龙堂不是一直在附近游荡吗?”岳群说道。   “这次不大一样!对面山上、附近树林里、路边停的车里、远处的房顶上,到处都是,不知有多少人!”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连串的不利消息纷沓而至。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肃杀的味道,让人觉得压抑、烦闷。   “哼!不过是些胆小如鼠的家伙!注意加强警戒,赶紧救治受伤的兄弟。”岳群故作镇定地安排着一应事宜。   “今天,这么多兄弟中毒是怎么回事?”岳群对医生询问道。   “中午吃过饭,兄弟们便出现了症状。开始以为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后来越来越严重。我化验过,只有‘巴豆’和‘氨基脱菲达’两种成份,导致腹泻和昏迷。好在天热,水喝的多,中毒不是很严重。但短时间内……体力需要恢复。”医生说道。   “厨师和服务员呐?有没有去查?”岳群问道。   “大家中毒以后,厨师和服务员曾冲击四楼各位老大的房间。被我们挡住了。随后便跑掉了……我们没有追上,路口有人接应他们。”保镖说道。   “看来是早有预谋。没想到,他们竟然渗透到这么深!”岳群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着火了!”   “快救火啊……”   外面传来尖叫声,火苗很快窜上了储物仓库房顶,突如其来燃起的火光映红了窗户。焦头烂额的岳群赶忙指挥人手去灭火。   “轰!轰!”   才跑出不远,停车场几处地方同时火起,烈焰冲天!   显然是人为纵火。从手法上看,是将汽油灌到空酒瓶里,制成燃烧瓶,点燃后投掷。   对方先点着了距离宾馆主楼较远的储物仓库,吸引了众保镖前去救火时,又投掷大量燃烧瓶到停车场,伴着阵阵浓烟和不断的爆炸声,密集停放在停车场上的车辆绝大多数毁于一旦。   “青龙堂下手真狠呐!”鬼子说。   “不只是青龙堂一个!显然是青龙堂联合了各家大小势力,包围、监视,袭击落单的人,下毒损减战斗力,毁路断其归途,烧毁车辆更没了机动优势。”我望着窗外混乱的场面,说道,“思虑周全。看来,出谋划策的应该是艾龙那个老狐狸,绝不会是恭力那厮。”   “他们要动手了!根据阮高的情报,川中三大家族目前的境况,绝非视频里岳山所说的”生意上出了点问题",而是遇到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危机。   本来,像川中三大家族这样根基深厚,拿出一两个亿来投资寻找宝藏并非难事。就像国外的行业寡头、大鳄,也以赞助探险、寻宝为乐,又满足了好奇心。但未曾想偏偏赶上了世界性的金融危机,经济上的不景气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很快席卷了三大家族旗下的各个产业。外贸、制造业巨亏,食品代工行业也是惨淡经营,涉足寻找宝藏短短数月便支出千余万资金,使本就维持微利的旗下产业流动资金更是捉襟见肘。   更为严峻的形势,是岳群等人此行带走了川中三大家族几乎所有的各行业精英。青龙堂选择在此时发起全面攻势,对三大家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再紧密的联盟也并非铁板一块。突如其来的上市公司被收购、出口产品被海关扣压、制造业巨额违约诉讼、物流公司夹带毒品被查封、保安公司和武馆被举报涉黑而关门、食品企业因添加剂丑闻全部停产……,彻底动摇了家族根基。   曾风光两无的川中三大家族,面对媒体的口诛笔伐、供货商登门索债、银行账户被冻结,一时人心惶惶,有人开始偷偷转移自己名下的产业和资金,大难当头各自飞机,各人只求自保,庞大的商业帝国就此崩塌。   持续不断的骚扰、小范围的攻击,一夜未曾停止。中毒导致战斗力削弱,造成警戒线被迫大幅收缩,仅限于宾馆四周和近处的一个树林。   早上,岳群带着一脸青灰疲乏的神色,来商议下一步的具体事宜。   “当务之急,是确保道路畅通,还有车辆……不然,我们坐直升机飞走了,你的这些兄弟怎么办?”半仙说道。   “情况比我事先想的严重。现在我们深陷重围,青龙堂在路口挖的大坑昨夜填上了,可车还剩下八辆,想走也走不了。只有让柴达从省城支援时多带些车辆过来。其实,家族生意上的事情,碰到了很大的危机,这些手下也或多或少知道些事情,人心浮动,就怕……”岳群说道。   “不妨,我设一法阵,青龙堂那些人便不敢再来骚扰。只要再坚持两天,等柴达带来车辆和援兵,我们取到‘神龙之眼’,就可以撤退……”半仙说着,忽然手指窗外不远处的树林,“坏了!又出事了!”   我顺着半仙手指的方向看去,树林上方盘旋着几十只乌鸦。“哌哌”的叫声仿佛一种不详的预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岳群拿过对“乌鸦是食腐的飞禽,早上觅食,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半仙仿佛喃喃自语地说道。   一会儿功夫,赶去树林中查看的几个保镖用对讲机回复岳群。果然出事了,两个巡逻的保镖在树林中被杀。   岳群嘴唇微微颤动着。出川以来,一路顺风顺水,目前突遭劫难,种种意外,处处发生,近百川中子弟危在旦夕。一向稳重的岳群也失去了往日掌控全局的气势,脸上显露出茫然和不知所措。   一向不吸烟的岳群,从桌上烟盒里摸出支烟点上,吸了几口,稳定了心神,对半仙说道,“‘带头大哥’,刚才您说的,是设一个什么法阵?有多大威力?”   “半仙,快说说,还没见过你布阵呢!会不会有天兵天将、六丁六甲……”鬼子好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的多着呐!别打岔!”我看着无可救药的鬼子说。   “此阵乃是从五行八卦推演而来,称之为‘幻影**法阵’。乃上古绝阵。只有死门,没有生门。擅入阵者,死!”半仙点燃支烟,深吸了一口,缓缓说道,“只是,所需的东西,不易取呐!”   “事情紧迫,‘带头大哥’您说,只要有,我们一定弄来!”岳群急切地说道。   “布阵易取之物,为香烛,整牛羊猪各一头,百米黑布、白布制成灵幡。难取之物为骷髅头骨四个,眼睛一双,新鲜血浆三桶。此外,需用鬼头圣如意做为阵魂。”半仙说道。   “没问题!”岳群一口应下,“易取之物马上安排去镇上采购,血浆可以去医院买。难取之物……昨夜,放火的几个人均被手下打死,正要处理……”岳群说道。   “还有,多购置硫磺。派人去树林里采集松树针叶、‘老鸹眼’。越多越好!”半仙说道。   “这……这‘老鸹眼’是什么东西?”岳群不解地问。   “呵呵,民间俗称‘老鸹眼’,是一种落叶灌木类植物。上面结有暗红色、黑紫色的小果实。林子里随处可见,多的是!不过,千万不能吃,见血封喉!”半仙说道。   “昨夜,青龙堂折腾了一宿,今天上午会有一个缓冲。去镇上要尽快,还要多派人手,以防万一!”我说道。   “胜哥放心!我亲自带人去。”岳群说。   “咦,莫林呢?昨夜你累了一晚,上午休息吧。不如让莫林去吧!”我故意问道。   “他……他身体不舒服。”岳群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转身下楼去安排一应事宜。   楼下传来汽车马达的轰鸣。岳群带着余下的车辆扬尘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鬼子说道,“半仙,莫林现在正在楼上弄蛊对付我们呐!你不是被他们忽悠的心”帮人就是帮己。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尽管有人居心叵测,可在船未沉之前,大家未撕破脸之前,还是要多出把力。"半仙说着,眼睛不屑地瞅了一眼闪着微光的护身腕甲。   “半仙,这幻影**法阵,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是不是晚上吓唬吓唬人,这大白天的,也能唬住别人?”我半信半疑地问道。   “呵呵呵,这幻影**法阵共分三重。阵法启动时,重重交叉,幻影移形,杀机隐现。只要进得阵来,时间感和空间感都会产生错乱。第一重乃一幻境。身在其中,会看到鬼魅妖邪恐怖。第二重是迷雾,实为巨毒麒麟烟所化,闻之便口吐白沫,抽搐昏迷。救治不及性命不保。第三重为诱引。就像传说中的‘鬼打墙’,眼前有路,却总也走不到尽头。新闻里说的,有人莫名其妙跳下悬崖、突然间冲向奔驰的列车、过马路时忽然站住不动被车撞死……”   “哎呀!我们在这阵里岂不是危险了!”鬼子惊恐地叫了起来。   “呵呵,有半仙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对大惊小怪地鬼子说。   “用松针煮水,每日饮用,便无妨!”半仙说。   中午,一应物品准备妥当。   半仙指挥着在宾馆房顶设立法坛。正中四个血淋淋的四个骷髅头下三上一摆成品字形,旁边用银盘供奉着鬼头圣如意。整牛羊猪并排祭于法坛前方,百米黑布、白布裁成三米长一米宽大小,用血浆绘上古怪的符咒图案,绑在树枝上制成灵幡,在宾馆前后,按半仙划定的天罡阵位插好。宾馆房顶遍布大小香烛,一一燃起。房顶正中用血浆画出八卦阴阳图案。阴阳眼处则分别放置两只眼睛。半仙手捧“师刀”,赤脚站在法坛前施法。   宾馆前,则将‘老鸹眼’、硫磺堆做一堆,点燃。燃烧后的黄绿色麒麟烟,却未四处随风飘散,而是聚起、盘旋而上,与宾馆房顶上燃起的香烛烟融合后,从空中向四周弥散大约三百米外,才慢慢向下漫延到地面。就像一个烟雾状的大盆,倒扣在宾馆上方。至此,幻影**法阵初成。   “快添些‘老鸹眼’。再送些香烛去房顶。”鬼子指挥着几个保镖。   “可以撤回所有的人手。回宾馆好生休整。”我看了一眼岳群,说道。   “这……都撤下来?!”岳群仍犹疑不定地问道。   “你要是信不过‘带头大哥’,就派人出去看看!”我说。   “胜哥,别误会!不是信不过,这紧要关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再说,我也很好奇。”岳群说着,叫过两个保镖说,“你们去看一下,外面青龙堂有什么动静!保持无线通话!”是,岳哥。"保镖说完,招呼着另一个保镖,两人开辆越野吉普,向浓雾外驶去。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龙叔,果然不出您所料,半仙弄了个法阵。他们的驻地都是浓雾。进去探查的兄弟不是昏倒,就是说见到了鬼。”恭力说。   “哼!让这神棍再嚣张两天。等*师一到,就是他们的死期!”艾龙阴测测地说着,手却习惯性地轻轻抚摸着胸前的龙纹玉饰。   岳群坐在宾馆前的石椅上,身边围了一大圈大小保镖头目,对讲机里不断传来外面查探情况的回复:“路边发现不明身份人员三人,都已昏迷!”   “青龙堂和其他势力已撤出树林!”   “我们返回……远远看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烟雾蘑菇!哈哈……”   “我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前面飘荡着一只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我喘不过气来了……”   “啊……”   对讲机里面传来轰的一声,又归于平静。   “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岳群冲众保镖挥了挥手。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对我说,“胜哥,告诉‘带头大哥’,放我的手下进来!”   一会儿功夫,几个保镖七手八脚地抬着出去探查的二人回来。只见面瞳孔放大,面部表情僵硬。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们车撞在岩石上了!可没有受外伤!”一个保镖说。   “是中毒、惊吓!医好了也是废人,精神错乱了!”我说着,叹了口气,冲岳群说道,“这下你相信了?!”   岳群不置可否地清了清嗓子,什么也没有说。转身面无表情地走进宾馆。可我分明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轻微的、诡异的笑……   手臂上的护身腕甲散出的光越来越亮,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莫林了。   我知道,一旦反目成仇,曾经是最亲密盟友的我们,必将是川中三大家族欲除之而后快的最大的敌人……   ☆、第九章 第十节 狼烟四起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艾龙在客厅里踱着步,不时地掏出怀表看看,一付满腹心事的样子。   “龙叔,既然五行八卦的法术这么厉害,当年八国联军入侵时,为何不让萨满大国师施法?”恭力小心翼翼地问道。   “阴谋,诡道也。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不堪一击。所谓阳谋胜于阴谋。想当年,八国联军火炮开道,鬼神遁于无形。”艾龙收起怀表,直视着恭力说,“你敢拿火炮去轰他们的宾馆吗?!”   “这……”   “好了,*师就要到了。跟我一起去迎一迎吧!”艾龙说道。   能让艾龙亲自到门前迎接的人,世上还真没有几个。   “这法师好大的面子!”恭力想着,快步跟上艾龙向前厅走去。   其间,岳群秘密安排手下,趁浓雾出发,潜水清理祭台。观看带回来的录像回放,半仙确定了祭台最上方第五阶上状似“石磨”的东西,即为放置“暴风眼”的位置。   放大录像特写镜头,果然“石磨”正中有一个六角形的孔洞。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师,一别十数年,一向可好!”艾龙边说边热情地和*师拥抱。   被称为*师的人,年逾六旬,身材瘦削,却精神矍铄,眼中精光四射,满头白发垂至肩部,身着浅桔色丝质休闲装,给人一种飘逸、出尘的味道。   “哈哈哈,什么*师,不过是虚名罢了。龙哥要是这么称呼,我可承受不起。想当年,我索达祖上乃大清国师。如今,有幸为皇族后裔效命,是我的荣幸啊!哈哈……”说着,用力握紧了艾龙的手。   “刚才在车上,我就听你的手下说,有高人在此布下一阵?!”索达问道。   “哎,什么高人,不过是一神棍!今天不提他。我先给索老弟接风洗尘……”艾龙说。   “不忙,大事要紧。先去看看那个什么阵,是不是真有那么奇幻!”索达说道。   ……   百无聊赖在省城治伤的柴达,突然接到关外各分公司纷纷告急,查封、停业、诉讼、冻结账户……这些对他来说原本十分陌生的词汇,纷至沓来。随即,接到成都急电、赫图阿拉岳群求援的消息。这才意识到形势竟已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   原来实力雄厚的家族,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稳*胜券的寻宝,成了镜花水月。召集各地人手救援岳群时,才发现原本众多追随者,竟然都消声匿迹,省城分公司又突然遭到不明身份人的袭击,留守的十多名亲信均被打成重伤。   同在医院救治的百余名手下,也并非都有危难面前挺身而出的豪情和勇气。最终救援竟只有二十多名川中子弟,搜集到赫图阿拉山顶观景台上,艾龙、法师索达并肩而立,身后站着恭力及一干手下。   “我观此阵,知此人颇有些道行。并非浪得虚名。”索达沉吟着说道。   艾龙皱了皱眉头,说,“能让索老弟赞誉的人,可不多啊!”   听到艾龙的话,索达没有吱声。伸出右手,张开向前虚按,左手捏了个结印,顿时,艾龙、恭力等人眼前仿佛掀起一阵透明的波动。   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露了一手的索达得意地指着东南方向的一座险峻山峰,说,“呵呵呵,日出雪融,风吹雾散。我在此峰设坛,结印施法,借取九庭骤风,今晚便可破他的法了阵。”   “哈哈哈,此峰名为祝融峰。乃是用火神命名,索老弟选此风水宝地,一定旗开得胜,大功可成。我就等今夜风吹雾散之时,发起攻击!”艾龙说道。   “法师放心,我马上就去安排设坛的事。”恭力说道。   当天下午,索达便在祝融峰上设坛,结印施法。   原本风清云淡的天空中,与半仙烟雾结成的法阵遥遥相对,有暗红色的阴霾,渐渐凝聚在祝融峰顶。   宾馆房顶,弥漫着香烛燃烧的烟雾。一天一夜之间,整牛整羊整猪竟然化作了三具白森森的骨架。半仙脚踏罡步,嘴中念念有词,右手挥舞“师刀”,左手结出“大轮金刚印”按在骷髅上。宾馆上空的烟雾已扩散到方圆一里的范围之内。   “赤脚半仙,‘老鸹眼’都快烧没了,要不要再去采呀?”鬼子问道。   “不用了!这些足够支撑到今晚了!”半仙说着,有些疲乏地靠在躺椅上。   “感觉身体怎么样?”我关切地问。   “还成。”半仙说道。   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半仙始终在房顶设坛施法。启动法阵后,每隔三个时辰,才在躺椅上休息一下。即使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也未必吃得消。望着半仙塌陷的眼窝,我心里升腾起一种愧疚感。   “半仙,布阵都两天了。你说这青龙堂恭力那丫,就没想过请个萨满大神来破阵?还是吓破胆了!”鬼子好奇地问。   “东南方向寒气愈重,罡风将至。今晚此阵就会被破掉。”半仙轻描淡写地说。   “啊?我一直以为半仙神通独步天下,唯我独尊。怎么,你布的阵也会被破掉?!”鬼子有些耿耿于怀地说道。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既然能布此阵,自然会有人能破此阵。”半仙说。   “坏了!这护身腕甲怎么不亮了。难道……我被巫蛊附身了?!”鬼子看着左胳膊上的腕甲,面如土色!   “放心!现在我们安全多了!”半仙说道,“泰”这……光不闪了,就没事了?!"鬼子犹自心惊地问。   “亮则示警,闪则抗外邪侵入,灭则安全。”半仙肯定地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好戏要开场了。”我看了看表说道。   “是要和川中家族的精英算算账了!”半仙面沉如水地说。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龙叔,这*师真神仙,祝融峰上已经阴云密布了!”恭力抑制不住心头的兴奋,对艾龙说道。   “那些川中余孽有什么动静?”艾龙淡淡地说道,一付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他们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宾馆里不敢出来。有雾阵在,兄弟们也不敢冲进去。只是在外监视。”恭力如实地回答。   “阿荣和阿锐做的不错。目前,川中余孽在各地的势力已被连根拔起。赫图阿拉这些人,是我们寻宝路上的最后一根钉子。”艾龙喝了口茶,目视着恭力说,“通知沙飞天,今夜风吹雾散之时,发起攻击。通知青龙堂的兄弟,晚饭后集合,天黑前进入攻击位置。阿力,你提前把人手部署在那些大小势力身后,待我们占领宾馆后,一同合围这些人。记住!千万不要妇人之仁!”   “是,龙叔!”恭力回答道。   “还有,都结束以后,要进行地毯式的搜索。那个半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他们找到的‘圣器’,一个也不能落下!”艾龙冷酷地说道。   “是,龙叔。您放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恭力答道。   “省城的兄弟拖了柴达两天时间,现在这丫正在赶来的路上。屠龙手孔云龙,你带人埋伏在通往赫图阿拉必经的九孔桥,伏击柴达。河鬼先行潜伏在水下祭台,待开启隐匿空间后,夺下‘暴风眼’。赶尸人童度,带人埋伏在石龙附近,胜哥取了‘神龙眼’之后,再发动袭击。南岳搬山徐硕,随我去接‘带头大哥’。”阮途身子斜靠在椅子上,发号施令。   “老大,您就瞧好吧!这回我可出了十几年的怨气!”南岳搬山徐硕粗声大气地说道。   岳群和莫林来到宾馆顶层,和半仙一起商议晚上的具体行动。   “莫林老弟,脸色这么差呀!岳群兄弟说你身体不舒服,休息两天了,好些了吗?!”我故作关心地询问莫林。   “好多了。”脸色惨白地莫林,声显然这丫受了很重的内伤。嘴角还有未擦拭干净的血痕,上楼梯时磕磕拌拌的险些摔倒。看来,半仙果然料事如神,一语中的。这丫害人不成,自己被反噬。   “柴达在赶来的路上。直升机一个小时后到达。这里浓雾太大,无法降落。我安排先停在别处,出发去祭台时,再飞过来护卫。”岳群说道。   “这两天兄弟们体力都恢复了!多亏了‘带头大哥’。”莫林强打精神说道。   “是啊!兄弟们都憋着一口气,早就摩拳擦掌,忍不住想反击。就等‘带头大哥’发话了!”岳群说。   望着仍在强撑的两个人,我心里面没由来的一阵悲哀。愚蠢的人并不可怜,聪明人掩耳盗铃式的愚蠢才可怜。通过远在京城阮高的情报,我们早已经知晓了川中三大家族目前的窘境。而且,不仅仅是我们,困守在宾馆这儿的人,几乎都从电话、短信、手机微博里得知了事情真相,昔日如日中天的三大家族已分崩离析,目前内外交困,陷入僵局,走又走不了。如果不是外面有青龙堂重重包围,众人又身中其毒,难保那些保安公司的保安和武馆的武师们,随时会一哄而散跑路。公司已查封,工资都不知道找谁去领,谁还会替你卖命,如今迫于形势,只能默默隐忍,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焦虑之色。   这样的队伍,如果拉出去开战,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在心里面盘算着逃走,或是重新投靠更大的势力。莫林所说所想,简直是痴人说梦一般。   按照半仙的计划,我们兵分三路。   一路由岳群、莫林率领,从水路出发直奔祭祀台,岳群在水下用“暴风眼”开启隐匿空间,莫林带人手在水面警戒,届时,必然后引来青龙堂和各大势力的围追堵截。好在有直升机护卫,安全系数要高一些。   另一路,我带人去石龙和柴达汇合,在岳群开启隐匿空间后,取下“神龙之眼”并返回驻地。   第三路,半仙和鬼子坐镇宾馆,掌控幻影**法阵。事成以后,都在宾馆汇合。我们同岳群等人乘直升机飞回成都。其他人则从陆路分头返回各地。   岳群和莫林显然对我去“神龙之眼”心存芥蒂。反复考虑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岳群在水下时,水面上必然会和青龙堂发生冲突。负责护卫的人除了莫林,也确实无第二人选。   岳群打电话给柴达,待确认其傍晚能赶到赫图阿拉后,才勉强认可半仙的计划。并通知柴达,直接赶去永陵石龙,与我汇合。   商议完具体行动细节后,岳群和莫林仍不肯离去。好像有话要说,却三缄其口。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大敌当前,坦诚相见嘛!”我“这,这‘圣如意’……”岳群吞吞吐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呵呵呵,这‘鬼头圣如意’乃是阵魂。阵失其魂,只能维持五个小时。”半仙抬手看了看表,说,“反正用不了五个小时,就都结束了。既然你不放心,这‘鬼头圣如意’还是你先拿去保管吧!”   “那就好!那就好!”岳群说着,走到法坛前,拿起“圣如意”,紧紧地攥在手里。   “岳哥,又有四个穿白衣服的年轻人闯了进来。已昏死过去了。”一个保镖气喘吁吁地跑上顶楼,对岳群说道。   “白衣人?呵,吉林刘氏集团!在石龙那儿见过!这是来寻仇的!”莫林说道。   “就扔在阵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岳群皱了皱眉头说道。   傍晚的赫图阿拉上空,一团浓浓的灰绿色烟雾,如盘龙般翻腾着、滚动着,像一道墙壁和屏障,笼罩着靠近水边的一处宾馆。远远看去,浓雾里面竟不见一物,隐现重重杀机。不远处的另一处山峰上,凝聚了一块暗红色的云,并不断地膨胀着、扭动着,如恶魔猎食般俯视着下方。   两处云雾之间,一轮满月,皎洁如盘,冉冉升起。   夜色中,赫图阿拉上空,诡异而惊心……   ☆、第九章 第十一节 血雨腥风   月上中天。   川中三大家族驻地外围,死一般的沉寂。   青龙堂、大小“掘金”者、各世家大族势力,纷纷潜伏在草丛、树林、废弃的房屋里,对川中三大家族的合围已成。只等索达*师施法,风吹雾散之际,大举进攻之时。   此役,艾龙投下血本,几乎动用了青龙堂所有的力量,还特地从国外调来“执法者”巴扎、乌拉、觉罗。三人和阿锐均为皇族遗孤,打小便由艾龙一手调教,训练成冷血杀手。   老谋深算的艾龙只将阿锐留在身边做为贴身保镖,其他三人则混迹于外籍雇佣军,暗地里为青龙堂网罗人手、招揽人才。此次,巴扎三人分别带回了两只十余人的外籍雇佣军队伍,均为冷酷、残忍、双手沾满血腥之辈。   树林里,艾龙掏出怀表,冷冽的目光略显烦躁。   突然,从浓雾包裹的幻**阵中,冲出三艘快艇,紧接着,一艘大型游船在十几只摩托艇护卫下,从浓雾中冲出,并快速驶向水库方向。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陆续冲出的船只迅速调整方位。五只摩托艇呈“矢”状为前锋,中间三艘快艇呈“品”字布局,快艇上方为直升机护卫。后面有六只摩托艇分为两列殿后。重新编队后,船队快速向水库方向急驶而去。余下的游船、快艇、摩托艇则摆成防御阵形,行驶在最后,负责警戒。   “龙叔,有船冲出来,向水库方向行驶。”负责水路攻击的执法者觉罗,赶快用对讲机向艾龙报告。   “多少船?”艾龙问道。   “大约五艘快艇,一艘游船,十几只摩托艇。从船只编队布局上看,指挥者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   “一部分人追上去!同时,封锁码头出口!”艾龙命令道。   “龙叔,突然出现一架直升机,在护卫他们的船队!”觉罗说道。   “直升机?他们要逃了!直升机里一定是重要人员和‘圣器’。马上发动水上攻击!”艾龙说道。   话音刚落,对讲机中又传来敦煌沙飞天焦急的声音,“艾老,川中家族的人从阵里出来了!我们打不打?!”   “有多少人?”艾龙出人意料冷静地问道。   “夜里看不清楚,不知有多少人。源源不断的往外涌,怎么也得过百人了!”沙飞天焦躁地说道。   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让艾龙措手不及。是消息泄露,他们突围了?还是树倒猢狲散,溃败了?或是这些川中余孽又有什么新的行动?!   短暂的沉默后,艾龙斩钉截铁地说道,“全面出击,先围剿出来的人。待风吹雾散后,再全力攻击宾馆。”   困兽犹斗,临机决断。战场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总体行动方案拟定后,具体细节上,莫林认为兵贵神速。虽然游船坚固安全,但速度绞慢,可做指挥船由他殿后指挥。同时,也是抵挡青龙堂进攻的坚固屏障。岳群应乘快艇,在摩托艇、直升机护卫下,尽快到达并开启隐匿空间。人员配置上,岳群、莫林所带手下,均为川中家族精英。在宾馆坐镇驻守的半仙和鬼子,因有幻影**法阵护佑,危险系数较低,只留下三十余人警戒。其余近百人均由我率领,向永陵石龙进发。但苦于车辆尽毁,仅余下八辆轿车,除留守机动二辆外,出发去石龙的仅有六辆车,莫林皆尽安排川中精英在车上。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出发前,从各地保安公司抽调的众多保安一阵骚动。   宾馆地处城郊,附近的道路没有路灯。六辆轿车居中,两侧尽是列队行进的保安。后面跟着黑压压的队伍。让我想起电影里“**”队伍行进的场景。   昨夜岳群指挥仓促填平的路面仍坑坑洼洼,能想像得到当时尽是大坑的道路是多么惨不忍睹。   前进不到十分钟,借着车灯的光亮,隐约看见前面的路面一片坦途。正要吩咐司机加速,突然停在前面不远处路边的几辆车,亮起刺眼的大灯,并快速发动、调头,把车横在了路中央,堵死了前方的道路。与此同时,左侧的山坡上亮起手电筒、火把,数不清的人影呐喊着冲杀下来……   “糟了!中了埋伏!”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敢向这么多人的队伍发起攻击,还是大大出乎了预料。为首的保镖一边指挥迎击,一边拿出对讲机向莫林告急。   司机狂踩油门,车从右侧庄稼地里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绕开路面上堵住的车辆,拐上大路急驶,堵截的车辆显然没有料到我们能绕出来,慌忙间倒车、调头,追赶上来。   “让后面三辆车拦截他们!”我说道。   路面狭窄,押后的三辆车堵住了追兵。   我从车窗探出头向后看去。三辆车里的保镖正冲下来,和追兵混战在一起。而远处随我出来的近百人队伍,却一触即溃,漫山遍野尽是奔逃的保安。   “负人者,人恒负之。”我心想,川中三大家族,大势力已去。   后面的喊杀声渐远渐散,前面便是巨大的石龙。   “路口停一辆车警戒。另二辆车直接开到石龙下面。”我吩咐道。   夜晚的景区空无一人,吩咐手下的七人分散警戒后,我系好安全索,手脚并用攀上石龙,找好安全支撑,蹲坐在龙眼旁边。   夜色中,依稀可以看见,石龙两侧的青纱帐游船上的莫林迎着夜风,站在甲板上,刚出发时,便接到了柴达被伏击的求援电话,本想安排留守机动的两辆车和人手去救援,又接到了奔赴永陵石龙被伏击的消息。算了算赶去救援柴达的时间和距离,心里涌起一丝悲哀。望着从河岸隐蔽处不断涌出来的快艇、摩托艇,只好强打精神,部署手下拦截。   快艇上的的岳群及一干保镖早已穿好水靠,到达预定水面后,船尚未停稳便跳入水中,直奔祭台潜去。   夜晚的水下更加昏暗,几名保镖手持鱼镖等武器散布在四周警戒。借助防水手电筒照射,岳群游到祭台前,掏出“暴风眼”小心翼翼地放在“石磨”中间的六角形孔洞中。   突然,“石磨”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嘎嘎的声音,一道明黄色的强光,从“暴风眼”中喷涌而出,直透水面……   祝融峰上,索达施法已近大功告成,暗红色的云团中,不断有闪电光蛇般上下流窜。忽然,索达看见不远处的水面,没有任何征兆地从水面下方喷薄出一道明黄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射夜空。与此同时,又一道同样的光柱随月光射下。辨了辨方向,竟是永陵石龙的位置。   “这是……‘暴风眼’?!”索达难以掩饰心头的狂喜,忙对身旁的保镖说,“快去那里查看一下!”   树林里,艾龙通过对讲机听着各方战报,一边自得意满地点着头,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想不到,川中余孽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话音未落,身边潜伏着的众人骚动起来,天空中竟突然出现了两道明黄色的光柱。   “龙叔,对面水下射出一道光柱……”对讲机里,传来觉罗的声音。   “全力进攻!他们肯定从水下拿到了什么东西!”艾龙向对讲机大声吼着,顿了顿,又忙说道,“不要放走了直升机!”   望着石龙下方影影绰绰潜伏的人影,一时敌友难分,正揣测不安间,蓦地,一道明黄色的光柱从夜空中直射下来。本来空无一物的石龙眼中,精华四射,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宝珠熠熠生辉……   纵使早有准备,我仍被突如其来的异象所震惊,竟险些从石龙上跌下来。下方警戒的保镖也惊异地望着天空,两旁的树林里也传来微不可闻的唏嘘声。   稳了稳心神,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取出石龙眼中的宝珠,入手温润、绵滑。取出宝珠的一瞬,从夜空中射下的光柱忽然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瞅了一眼失去光泽神彩、黑窟窿似的石龙眼,我赶紧把宝珠揣进怀里,顺着安全索慢慢往下滑。   刚滑到时一半,下方突然传来一声呐喊,路两侧窜出的黑影水下,岳群和众保镖惊诧地望着突然间喷薄而出的光柱,明黄色的光柱映得祭台四周越发明亮,水波涌动,更似增添了一层诡异、神秘的氛围。忽然,光柱没有任何征兆的凭空消失,水底瞬间陷入了昏暗,刚刚适应水下明亮的光线,瞬间的昏暗一时竟让人无所适从,最靠近光柱的岳群,更是瞬时眼前一黑,赶紧闭了一下双眼,“估计大胜已拿到了‘神龙之眼’。”岳群想着,睁开眼睛,想要伸手取回“暴风眼”,却看见一把锋利的匕首迎面激射而来……   就在岳群及众保镖闭上眼睛,以适应水底光线短短的数秒间,从祭台下方泥沙中现出一个黑影,一纵便窜上祭台,向岳群投掷匕首、取下“暴风眼”,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岳群睁开眼睛的瞬间,只看见一只匕首、一条大鱼般的影子,一晃竟消失在昏暗的水里。   在水下身形竟如此之快、之迅捷,简直匪夷所思。   几个保镖犹自暗自惊疑,心想刚才是不是看花了眼。   岳群下意识地躲开匕首,赶忙打手势带人去追。   循着刚才黑影游走的方向,众人追了一段,茫茫水下,放眼看去,尽是昏暗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此时,水靠内置的耳脉里,传来莫林焦急的声音,“岳哥,我们快顶不住了。敌人已突破了防线……”   水面,莫林的指挥船陷入重围。原来游弋在四周遥相呼应的快艇、摩托艇,都早已艇毁人亡。   更多青龙堂手下,架着快艇、摩托艇,绕过莫林的游船,怪叫着向岳群所在的水面包抄过去……   轰隆隆……   仿佛平地响起一声炸雷。祝融峰顶暗红色的云团翻滚着舒展开来,仿佛有谁在夜空中铺上了一片浓厚的云层。   暗红色的云层蠕动着,遮住了月亮,夜色更加昏暗。   先是席席凉风吹来,转眼间,便狂风大作,刮落了枝上的树叶,随风起舞;河边的石粒被风吹得一个劲儿的滚动;沿岸有枯树被连根拔起;水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涛;逆风行进的摩托艇被瞬间掀翻;直升机盘旋在水面左右摇摆,险象环生……   莫林指挥游船向岳群靠拢。狂风之下已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御和攻击,只是和青龙堂远远对峙着。   “外面情况怎么样?”岳群和众保镖攀上游船后问道。   “柴达在来时路上被伏击。我们去永陵石龙的队伍也被伏击,不过胜在人多,估计没什么事!”莫林说道,明显底气不足。   “大胜有没有拿到‘神龙之眼’?他应该回宾馆和我们汇合。”岳群“联系不上!”莫林摇了摇头,忽然指着远处失声惊叫了起来,“糟了!岳哥,你看!”   狂风暴走,风卷云残,远处半仙依浓雾推演的幻影**法阵已支离破碎,就像一块破棉絮,被撕扯着,零落、飘散……   随之,宾馆四周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无数星星点点的火光,向宾馆方向蚁聚……   “完了!”岳群脸色惨白,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莫林!刚才,在水下,‘暴风眼’……也被抢走了!”岳群说着,一阵眩晕,险些跌下水去。   “顾不上这么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在‘圣如意’还在我们手上。先上直升机离开再说!”莫林说着,拽住垂下的弦梯,和岳群攀上了直升机。   风小了,雨却骤然而至。豆大的雨点像天空中瓢泼似的洒下。直升机盘旋着向远处飞去。只余下游船、快艇上的众保镖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水面上,觉罗指挥着手下的快艇、摩托艇,已呈扇形包围了上来……   宾馆驻地,跟随我出发去石龙的一路人马,在沙飞天带领各大势力的突然袭击下,四处溃散,大部分退回幻影**阵内。   “去看看怎么回事?他们不是跟大胜去永陵石龙吗?怎么退回来了?”半仙说着,带鬼子从楼顶下来,问明原因后,冷冰冰地说了句,“竟让人家堵在了大门口。这般没用!”便和鬼子扭头往宾馆里面走。   “哎,你们就别都跟着了!”鬼子拦住几个保镖,脸色陡然一变,厉声说道,“都跟着我们有什么用!胜哥现在危在旦夕,你们一向都自诩川中精英,却缩在我大哥布的阵里做缩头乌龟。还不带人出去保护胜哥!”   为首的保镖,被鬼子说得脸上火辣辣的,“可是,岳哥交待,让我们保护二位……”   “算了!你们马上去顶楼,守护好法坛。”半仙指着站在后排的几个保镖说道,“你们几个跟我来!”说着,和鬼子几人转身走进宾馆。   与此同时,狂风大作,风吹雾散,宾馆附近众人正惊疑不定时,四周灯火闪烁,喊杀震天……   直升机掠过宾馆上空,岳群和莫林从空中向下看去,宾馆四周火光冲天,喊杀声、惨叫声乱成一片。一向被他们引以为傲的川中家族精英,竟溃败至被单方面屠戮的境地……   看着眼前的惨状,两人浑身颤抖,竟说不出话来。   突然间,随着“啪、啪”几声枪响,直升机失去了控制,登记表盘指针飞速乱转,报警红灯闪动,两人感觉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转着,随着直升机“轰”的一声巨响,眼前的一切都归寂于黑暗……   战斗远远没有预料中的激烈青龙堂同“掘金”者、各大小势力,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水陆并进,一路势如破竹,直冲到宾馆前的广场“会师”。   “哈哈哈,艾老,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川中三大家族,竟会如此不堪一击!”敦煌沙飞天神彩飞扬地对艾龙说道。   “哈哈哈”艾龙也笑着说,“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们事先有约,沙老板就把‘圣器’交出来的吧!”   “什么?这……我们没见到有什么‘圣器’……我们是一同攻进来的呀!”沙飞天情急之下,涨红了脸辩解道。   “哼!我艾龙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只要你们交出‘圣器’,我可以饶你们一命,否则……”艾龙脸上瞬间笼罩了一股彻寒杀气,脸神也变得像刀锋一样狠厉。   “我们根本就没见到你所说的‘圣器’,青龙堂这是摆明了要‘阴’我们!”屠夫林虎阴测测地声音说道。   “既然,你们失信在前,就别怪我无情!”艾龙说着,举起右手,向前一挥。   毫无防备的大小“掘金”者、各世家大族,本以为抱上了青龙堂的粗腿,刚刚还做着挖关外宝藏的美梦,根本未做防范,被青龙堂杀得措手不及。   本就各心怀鬼胎、刚刚结盟的众人,根本没有凝聚力和信义可言,唯恐祸及自身,惶惶然,纷纷沿来时的方向夺路而逃。   哪知,没跑多远,又见恭力手持鬼头大刀,凶神恶煞地率青龙堂手下迎面杀来……   ☆、第十章 霸术?王道?第一节 成王败寇 第十章霸术?王道?   乾隆末年,官场**,吏治败坏,土地兼并严重,国库空虚,武备废弛。湖北各地白莲教首领秘商,在“辰年辰月辰日”(嘉庆元年三月初十)共同起事。   公元1795年(清,乾隆六十年),川楚边境白莲教起义爆发。义军得到各地百姓支持,所到之处,“有屋舍以栖止,有衣食、火药以接济,有骡马刍草以夺骑更换”,且有各地教徒“为之向导负运”,多次重创清军。   清廷廷调集十六省八旗、绿营围剿。   有境外白莲教众,秘密筹得军资珠宝饷银,三十驼,百骑护卫,自西域驰援川楚。途经大漠,遇暴风雪,自此杳无音讯…… 第十章第一节成王败寇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啪!”   “啪!”   一件件精美的瓷器、陶罐被摔得粉碎。   艾龙似乎要把客厅里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部都摔碎、打破,方能发泄完自己心里积郁的怒气。   恭力和三个执法者巴扎、乌拉、觉罗垂手站在一旁,面对大发雷霆的艾龙,大气也不敢出。   人算不如天算,艾龙布下天罗地网,糜耗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自己亲自上阵指挥,合围时一再发生意外情况。待到诛杀川中余孽、击溃各大势力、击落岳群逃走的直升机,自己满心欢喜地等了一夜,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半仙三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本以为囊中之物的“圣器”,却又遥不可及,连个影子都没找到。宝藏的线索就此中断。至于黄色光柱、石龙眼中异象,又成了一个待解之谜。   “从省城支援川中余孽的队伍,是谁伏击的?”   “半仙那三人到底去了哪里?飞天遁地了不成?”   “觉罗,水库底下射出的黄光是怎么回事?”   “阿力,他们从石龙眼里找到什么东西?”   ……   面对低头不吭声的一干手下,艾龙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再去找!无论如何要把他们找出来!”   “是,龙叔。”恭力几人齐声应道,如遇大赦般快步离开。   “哟,龙哥,这么大的火气!打老远就感觉到你发飙的气场了!”索达推门而入,笑眯眯地对艾龙说道。   “索老弟来的正好。我们好久没有下棋了。偷得浮生半日闲。来,我们围一局。”艾龙说着,吩咐随从摆上棋盘,沏茶,熏香。   “没想到,龙哥对风水也有这么深的造诣。我看这别墅里的布局,门口的花坛、道路的走向、铜像的位置都有隐喻。”索达说道。   “呵呵,哪里谈得上什么造诣,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这五行风水,还是索*师天下无双。这次围剿川中余孽,”哎,这都是龙哥运筹帷幄。我一大早过来,就是来恭喜龙哥大功告成。"索达说道。   “唉!”艾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掂起一粒棋子,信手布在棋盘中宫。   “熏一炉香,沏一壶茶,品茗博弈,修身养性。”索达说着,掂一粒白子布在盘左下角,神情内敛,注视着艾龙说道,“诛灭川中余孽,平定各大势力,又收服了众多‘掘金’者,可以说一劳永逸,一统江湖。经此一役,当今天下,除青龙堂之外,再无人争锋。至于寻找关外宝藏一事,非一夕之功,急不来的!龙哥志在千里,岂能计较一时得失。”   听着索达慢条丝理的劝说,想想昨夜的战果,艾龙心头的躁动渐渐平息了。   昔日,北有青龙堂,南有川中三大家族。如今,曾如日中天、黑白两道名噪一时的川中三大家族也免不了覆灭,其他世家大族、大小“掘金”势力也大多剿灭。青龙堂在江湖中的地位,更加稳若磐石,无人可撼动。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在两年前,青龙堂入川抢夺“八宝琉璃镶金砚”时,艾龙就感觉到,川中三大家族是他寻宝路上的一大阻碍。但迫于其家族实力,如贸然发动大规模冲突,势必两败俱伤,反而让“渔翁”得利。两年来,表面上不露声色,其实早已暗中布局。而带走三大家族中所有各行业精英,则是岳群等人最大的失误,也给家族带来了灭顶之灾。艾龙借机突然发难,一举铲除了三大家族的势力。   “龙叔”恭力走进门来,见二人正在下棋,欲言又止。   “说吧!索*师不是外人!”艾龙掂起一粒黑子,在棋盘中打下一劫。   “龙叔,审问了抓获的川中余孽,半仙和鬼子一直在宾馆,我们进攻时就突然不见了。那个叫大胜的,带人去了永陵石龙,我们赶到时,只见到地下的血和保镖的尸体。”恭力说道。   “那晚,石龙眼中也放出黄光。他们从石龙眼中拿到了什么?!”艾龙问道。   “这……”恭力低下头。   “叫沙飞天来!”艾龙厉声说道。   劫后余生的敦煌沙飞天等寥寥无几的小势力、小团体,既兔死狐悲于三大家族的陨落,又要顾全颜面,事败人降的事当然不能外传,特别是巴扎、乌拉、觉罗三个执法者冷酷的眼神,以及他们身后几十个外籍雇佣兵的血腥手段和残虐,被瞅上一眼都觉得毛骨悚然。   “艾老,我们按您的命令,埋伏川中家族,可天黑人乱,有几辆车没有截住。追上去的时候,又被他们挡下了!”沙飞天战战兢兢地说道。   “是吗?!是你们和半仙暗中串通,私藏了石龙眼里”艾老,您借个胆子给我们也不敢呐!这……天地良心呐……昨晚上,我们根本没有去永陵石龙。风吹雾散后,一直攻到宾馆里,然后,然后……"沙飞天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姑且信你们一次,现在马上去查清楚。”艾龙说道。   “是,艾老。我们一定皆尽全力!”沙飞天说着,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此时,沙飞天等人心里后悔莫及。要怪只能怪自己贪图宝藏,猪油蒙了心。竟妄图和艾龙结盟。殊不知,皇族最是无情,历朝历代,为了利益,皇族之间手足相残、同室*戈、夫妻反目、父子刀枪相见、赶尽杀绝的事儿不胜枚举,哪会与旁人分享属于自己的宝藏。   迫于形势效忠、投靠青龙堂的沙飞天等人,这才搞清楚,盟友和奴才是两回事。   在艾龙眼里,除了心腹和效忠者之外,其他人都是乱臣贼子。而自己,不过是博弈宝藏这盘棋里,艾龙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龙叔,我们从击落的直升机里,找到了这个!”觉罗说着,递上来一个黑黝黝的铁棍,形状颇似如意,上方铸成独眼鬼头,手柄上有八个孔洞,靠上面的孔洞里镶了一颗宝石。   “圣如意?!”索达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这是……”艾龙接过来反复打量了一番,转手递给索达,说道,“索老弟见多识广,想必对此一定有研究。对了,还有昨晚上的两道黄光……”   索达接过铁棍,前后仔细看了几遍,说道,“此乃‘圣如意’,又名宝藏之钥,顾名思义,是开启宝藏的钥匙。上方的独眼应放置‘神龙之眼’,下方八个孔洞分别放置‘八旗至宝’。昨晚上的黄光,应该是‘暴风眼’所发出。据说这‘暴风眼’可开启隐匿空间。”   “隐匿空间?!怪不得我们查了那么久罕王井和石龙,什么也没有发现!”恭力说道。   “哈哈哈,索老弟果然渊博。我记得,‘八旗至宝’是太祖皇帝赏赐给各旗旗主的致宝信物。各旗铁帽子王早晚供奉、严加保管。如今历经战乱、世事人非,这要找起来,怕是要费很大的周折!”艾龙说道。   “是啊!当‘圣如意’吸收‘神龙眼’和‘八旗至宝’的能量后,便拥有开启发宝藏的能量,便可以打开宝藏。”索达说道。   “如今我们青龙堂兵强马壮,可以散开人手在关外寻找。等我们再找到‘暴风眼’和藏宝图,就可以找到宝藏了。索老弟,真是博闻强记、通古博今。”艾龙说道。   “龙哥过誉了!我打小就便被家父送至海外,也是无意中听家父说起。忽然,一声轻微的响声。”圣如意"上镶的宝石裂成了两半。   “赝品!赝品!”艾龙陡然间神情大变,“这藏宝图、‘圣如意’,还有‘暴风眼’,肯定都在半仙那个神棍手里!马上去查!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找到!”   “是,龙叔!”恭力等人应答道。   “慢着!”艾龙若有所思地掂起一颗棋子,久久没有放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方才缓缓地说道,“也许藏宝图在岳山那个老狐狸手里。阿力、乌拉,你们两个带手下去成都,拿回藏宝图,将川中余孽余下的人赶尽杀绝。觉罗,带人去追踪半仙三人的下落。巴扎,马上清理赫图阿拉,我不想留下什么把柄。再派人查一查水库下面。”   “是,龙叔。”几个人齐声答应着,快步退下。   “这局,我赢了!”艾龙说着,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中央。索达布下的白色长龙被拦腰截断。   省城,靠近城郊的一处不起眼的旅店,门口停满了各色车辆。远近的路口,都有人警戒。   半年前,阮途盘下的这家小旅店,一直做为隐密的物资周转和接头地点。   在永陵石龙,赶尸人童度击杀警戒的所有保镖后,护送我最先来到旅店。   阮途和南岳搬山徐硕,从事先挖好的暗道混进宾馆,换上保镖的衣服。半仙和鬼子认出阮途后,便指定他们几个“保镖”护卫,并趁青龙堂大举进攻时,悄悄从暗道溜走,直接奔赴省城。   河鬼在夺取“暴风眼”后,一路马不停蹄,几乎与半仙等人同时赶到。   屠龙手孔云龙在赫图阿拉九孔桥伏击柴达后,一直在途中策应,最后赶到旅店与大家汇合。   “半仙,你看这个是不是所说的‘暴风眼’。”河鬼说着,将手中的物件递送了过来。   “正是这个东西。河鬼不愧是一流高手,又身经百战。岳群的手下训练有素。一般人怕是未必成功啊。”半仙说道。   “哈哈哈,你我几十年交情,既是‘带头大哥’要的东西,当然皆尽全力。不过,呵呵,也是险险得手。”河鬼说道。   “既然取之不易,不如这个‘暴风眼’就暂由你保管吧。”半仙说着,将“暴风眼”递给河鬼。   “别介!这可不成!”河鬼连忙挡住半仙的手,说道,“我老头子虽然爱财,但也知道厉害!拿着这个东西,连觉都睡不安稳。”   “哈哈哈”河鬼的话,引来阮途等人一片笑声。   “那,大胜,你收好吧。”半仙说着,将暴风眼递给我收好。   “胜哥,‘神龙之眼’拿出来给大伙见识见识。”鬼子说道。   “好!我也正想仔细瞧瞧呐。”说着,我从怀里掏出“神龙之眼”放在桌面上,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本就罕见,屋里面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可惜,‘圣如意’被岳群那厮拿去了!”鬼子惋惜地说。   “他们拿去的是个赝品!半仙养伤的时候,说是要研究研究,我从岳群手里借来后,从不同角度拍了照片传给阮高,事先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复制品送到阮途手里。我去镇上时,偷偷到阮途那取来地。”我说道。   “这么说,岳群手里的‘圣如意’一直都是赝品!”鬼子说道。   “他手里的可一直都是真品。昨晚出发前,在法坛上才换下来。那丫猴精,换早了怕他看出来。临出发前就顾不上细看了。”我说着,好笑地想起岳群紧紧攥着假“圣如意”的样子。   半仙从怀里掏出真正的鬼头圣如意,我将“神龙之眼”轻轻地放进上方鬼头的独眼中,一抹明黄色的光晕自上而下漫布“圣如意”,而后忽然消失,原本黑黝黝的圣如意,颜色已淡至与常见的铁器无异。   “好啊!胜哥,你和半仙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鬼子不满地说道。   “身在险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做为补偿,这把‘圣如意’,就交由你来保管好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圣如意递给鬼子。   “这还是我在赫伯庙拼了命取来的呐!”鬼子说着,喜滋滋地接过“圣如意”,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递给我,说“还是算了吧!拿着这个东西,我也怕睡不着觉!”   “下一步,我们怎么干!大伙都等着‘带头大哥’下令,与青龙堂大干一场!开启宝藏!”看着距离宝藏又近了一步,阮途兴奋地说道。   “下一步?!”半仙不慌不忙地燃起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地说,“下一步,我们要退出关外,远离赫图阿拉。”   本来摩拳擦掌,兴高采烈的众人听到半仙的话,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去哪?”阮途问道半仙吐出一口烟雾,说,“大漠!”   ☆、第十章 第二节 金佛殿 天蝎罗盘   古今中外,有多少宝藏的传说,就有多少个为了寻找宝藏或葬身异域、或暴尸荒野的故事。无数人在做寻找宝藏的梦,梦圆或者梦破碎。宝藏就像一层迷雾,神秘又让人着魔,她的魅力是给你一个永远有距离的希望,让你痛苦、执着却欲罢不能。   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的众人,伏击柴达、抢夺“神龙眼”、救援半仙、袭取“暴风眼”,出奇制胜,一直握着主动权,此役获得最大利益后,几乎游刃有余地全身而退。正待再接再厉,继续寻找“圣器”开启关外宝藏,却听闻半仙主张撤出关外、远离赫图阿拉,一时间都掩饰不住失望的表情。   望着垂头丧气的众人,半仙淡淡地问道,“我们现在兵强马壮,各位又身怀绝技、豪侠仗义,但与川中三大家族相比如何?”   见不伙都沉默不语,半仙说道,“川中三大家族实力与青龙堂齐名,又以百余家族后辈精英为骨干中坚,自以为构筑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却一溃千里。各世家大族中不乏旷世高手、能人异士,水库一役皆尽诛灭。此役我们的优势是敌在明处、我在暗处。”   “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青龙堂为了追查我们和‘圣器’的下落,下一步,一定会在关外布下天罗地网,以我们的实力,目前还没办法同青龙堂相抗衡。如果继续在这里,就是铤而走险。而且,近日大动干戈,官方也一定会追查,继续呆在这里,就怕宝藏还没有找到,却招来牢狱之灾。我之所以建议远赴大漠,就是要以退为进,避其锋芒。”   一席话,使众人瞬间警醒,纷纷点头赞同。   “半仙,你倒是选个山青水秀的地儿呀,要不,我情愿自个儿找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天天醉生梦死,也好过大漠那鸟不拉屎地方,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呐!”鬼子说道。   “只有在大漠,才能避开青龙堂的眼线。而且,此行也许还有意外的收获。”半仙环视了一遍四周的众人,说道,“大漠金佛!”   “大漠深处的八十八尊金佛!”南岳搬山徐硕粗声大气地问道。   “‘带头大哥’说的可是楼兰王的金佛殿?”湘西赶尸人童度说。   “传说中隐藏在沙漠深处,五十年才开启一次的大漠金佛殿?!”河鬼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艾龙怒气冲冲地在客厅里踱着步,千辛万苦,宝藏依然还是虚无飘渺,好不容易找到个“圣如意”还是假的……   “龙哥是在担心,那些川中余孽死灰复燃?”索达问道。   艾龙摇了摇头,说“三大家族原本互为依存,又守望相助,谁想大难临头,却无人与之共度难关,彼此之间”龙哥,我观半仙此人行事,高深莫测,不可小觑呀!"索达说道。   ……   “既然大家都同意,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分头出发。到大漠汇合。”半仙说道,“所有在赫图阿拉露过面的人,包括阮途的手下,都要离开关外。这家旅店也要尽快脱手,再安排得力的人,重新选择地方,新建联络点。我们在关外所有的一切,都要抹去,不留一点痕迹。”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队伍分成几路。半仙、我和鬼子以及阮途带着二十余名手下为一路,驾驶五辆帕拉丁和第一次逃离赫图阿拉时藏在省城的两辆车,前后拉开距离。其他南岳搬山徐硕、河鬼、赶尸人童度和屠龙手孔云龙等人,则分别率部分手下,分几路出发,定下十日后,在大漠汇合。   就在水库宾馆夜晚一役后的第二天中午,半仙及阮途手下所有曾在赫图阿拉露过面的人,都已尽数撤出关外,奔赴大漠。   阮途亲自开车行驶在行驶在公路上,半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紧皱眉头吸着烟。我和鬼子坐在后排。   “半仙,你说的大漠金佛是怎么一回事?以前没听你说起过啊!”我问道。   “我知道,西域楼兰王曾铸了八十八尊金佛。就埋在沙漠里面。”鬼子说道。   “完了?”我瞅瞅鬼子问道。   “完了!”鬼子冲我翻了翻眼睛。   “呵呵,‘带头大哥’,说实话,我也一直没听过!给我们讲讲。”阮途说道。   “哎呀,阮老大,你手下那些兄弟可比你见多识广啊。早上半仙一说,他们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鬼子说道。   “槐哥,我不是后入行的吗?这要不是着急走,肯定让他们显摆显摆。”阮途也不生气,只是等着半仙的下文。   “既然我们大家都不太清楚,半仙你就讲讲,反正在车里面也寂寞无聊。”我说道。   “呵呵呵,这故事讲起来可就长了。”半仙将吸完了烟头仍向车窗外,缓缓地说道,“楼兰属西域三十六国之一。早在二世纪以前,楼兰就是著名的‘城廓之国’。东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古代‘丝绸之路’的南、北两道从楼兰分道。可在公元四世纪以后,楼兰国突然消声匿迹,只余一片黄沙。至于楼兰消失之谜,则是众说纷纭,有说风沙侵袭,河流改道;有说气候反常,瘟疫流行造成王国消亡。《水经注”但野史的记载却大相径庭,楼兰王安然信奉佛教,糜耗国库黄金铸造八十八尊金佛给自己祈福。本就国小势危,又好大喜功、挥霍无度、连年征战,结果弄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结果,上天降下诅咒,河流干涸、土地荒芜、瘟疫横行,埋天葬地的黑沙暴吞没了城市。曾经辉煌一时的楼兰古城也就被从地图上无声地抹掉了。面对巨大的灾难,楼兰人选择了逃亡,却遇到前所未有的沙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风声如厉鬼……"   “据说,楼兰王用黄金铸造八十八尊金佛,就供奉在金佛殿里,每隔五十年一次的黑沙暴,会吹开黄沙,露出金佛殿。十二个小时后,黑沙暴会再度吹起黄沙掩埋一切。几百年间。吸引了数不清的人去探险寻觅金佛殿,却始终一无所获。这片被诅咒过的死亡沙漠,又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   “按传说的时间计算,下个月就是五十年一次刮起黑沙暴的时间。”半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疲乏地靠在坐椅背上,又燃起一支烟。   “有半仙在,我们这次一定大功告成!”我自信满满地说道。   “对呀,八十八尊金佛呐!”阮途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兴奋。   “呵,我们这次主要目标不是金佛!”半仙说道。   “这……还有比金佛更贵重的东西?!”我和和阮途吃惊地问道。   “我们要找的,是供奉在金佛殿里的‘天蝎罗盘’!”半仙说。   我和阮途正听着入迷,旁边的鬼子却鼾声如雷。   “这吃货,吃得下,睡得着。真好福气。”我笑着说。   “这‘天蝎罗盘’比八十八尊金佛还要贵重?!”阮途问道。   “呵呵,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贵重。‘天蝎罗盘’乃上古之物,吸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魄,为道家天尊圣宝。楼兰王安然无意中得到,却只用来为自己祈福,又铸了八十八尊金佛护佑,简直是暴殄天物。佛道不两立,以至引发诅咒,形灭国亡。”半仙说道。   “这个东西……‘天蝎罗盘’一定非比寻常物,有什么用呐?”我问道。   “这‘天蝎罗盘’可以引导发现隐藏的宝物。是无价之宝。”半仙意味深长地说,"我们手中‘鬼头圣如意’上的‘八旗至宝’,还有七个不知藏在哪里。藏宝图上只标明大致的省市,可关外方圆万里,又到哪里去找寻。而且,做为八旗的镇旗之宝,一直都由各旗旗主妥善保管、私密匿藏。近百年战乱频发,物是人非,现在又到处建城盖楼,要想找到其他七个‘八旗至宝’,无异于大海捞针。如果这次能找到天尊圣宝‘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艾龙和索达坐在客厅里品茶,对弈。   随着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巴扎、沙飞天等人走了进来。   “唔,查得怎么样了?!”艾龙扭头瞅了他们一眼,继续坐在太师椅上下棋。   “龙叔,兄弟们从宾馆下面发现一条暗道。想必半仙和鬼子是趁乱从暗道里逃脱了。”巴扎说道。   “暗道?”艾龙吃惊地反问道。   “我问过宾馆的其他保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条暗道。查看暗道墙壁上的泥土,显然是新挖的!”巴扎说道。   “看来,半仙这个神棍和川中余孽也是面和心不和。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艾龙思忖着说,“查到他们去哪了吗?”   “这……还没有查到!”巴扎面有难色地说道。   “艾老,在赫图阿拉有一伙新崛起的势力。我查到,在九孔桥伏击省城来援的柴达,就是这伙人干的。当时这伙人并没有加入我们。无缘无故,他们怎么会去伏击川中家族。会不会,他们和半仙是一伙的!”敦煌沙飞天谄媚地说道。   “这伙人里都有谁啊?他们现在什么地方?”艾龙有些诧异地站起来问道。   “领头的叫阮途,曾经跟随半仙三人一起南下寻过宝。其他人有湘西赶尸人童度、南岳搬山徐硕、鬼上身河鬼、关中屠龙手孔云龙。水库宾馆一役之后,这伙人这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好象就从未到过赫图阿拉,礼品卡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沙飞天说道。   艾龙颓然跌坐回椅子里,嘴里喃喃自语道,“这个神棍,当初还是小看了他!”   “龙哥心里有事儿。棋风乱了,棋势也没有往日的凌厉、狠辣。”索达端着茶杯,一边品茶,一边一针见血地对艾龙说。   “龙叔,水库下面是一处祭台。”巴扎说着,递过来一摞在水下拍的照片。   艾龙接过照片,看完一张便传给索达,等都看完后,对索达说,“索老弟,你看,这祭台是……”   “这祭台是祭祀石龙用的,早已荒废多年。祭台正中的位置应是放置‘暴风眼’的地方。以此来引发月光能量,开启石龙眼中的隐匿空间。如今,‘神龙之眼’已被取走,这些东西也就没有用了!”索达说道。   “……”艾龙无精打采地靠在太师椅上。想起以前曾忌惮索达的阴阳风水术,担心他抢了自己寻找宝藏的风头,而将其闲置。现在想起来,是自己把寻找宝藏的事看得太简单了。不由感叹自己决策的失误。   “龙哥,老弟明日就要告辞了。”索放下茶杯,对艾龙说道。   “哎,索老弟深具慧根,贯通阴阳索达沉默了许久,才反复斟酌着说道,”龙哥,实不相瞒,听闻五十年一次的大漠金佛殿即将开启。兄弟要尽快赶去大漠。这里的事已毕。等取得金佛后,再来相助,绝不食言。"   “既然是这样,我助索老弟一臂之力。让觉罗带雇佣军去听你差遣。安全上也好多增加些保障。”艾龙说道。   “啊……这……我已经通知香港的兄弟接应了……好吧!就领了龙哥的这份人情。等我取到金佛后,再来协助龙哥完成心愿,”索达说完,转身离开客厅。   艾龙望着索达远去的背影,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怅然若失的刺痛感。他拿起电话,通知觉罗带手下去大漠与索达汇合,并嘱咐留心半仙等人的消息。   在高速公路服务区休息时,接到京城阮高传来的消息:潘家园盛传古楼兰金佛宝藏临世,各地均有人奔赴罗布泊方向……   “消息传的真快!半仙,你说青龙堂会不会也来凑热闹?”鬼子问道。   “艾龙自家的事儿都弄不明白,他才不会有那份闲心。估计这会儿正满世界找我们呐!”我笑着说道。   “能去大漠的,也许会是破我法阵的那个人。”半仙捏着燃到一半的烟,神情淡漠地说道,“能施展‘天罡紫云九庭骤风’的人,绝对不可轻视。”   ☆、第十章 第三节 漠北双雄   从高速公路服务区出发,鬼子上车就睡过去了。我和阮途轮流开车,不时向半仙请教一些大漠风情和关于“天蝎罗盘”的传闻。   “尼玛阿!”耳边传来鬼子的声音。   “做恶梦了?咋醒了就骂人呐!”我瞅了瞅刚睡醒的鬼子说。   鬼子翻了翻眼睛,一付懒得理我的慵懒神态,手指了指车窗外的广告牌。   我顺着鬼子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禁不住哑然失笑,“爷!那是阿玛尼西装的广告,您老眼睛‘双拐’了吧,看颠倒了!”   “哦!”鬼子睡眼惺忪地应了一声,问道,“半仙,故事讲到哪了!”   “正说着大漠赤野黄沙,风大水少,方圆千里,寸草不生,万灵皆灭……”我信口胡诌道。   “呵呵呵”坐在前排的半仙和阮途也笑出了声。   “胜哥净拿我开心。这一天还吓的不够哇,还吓唬我。”鬼子说着,从车座上摸出本杂志,无聊地翻看着。   “哟,这封面的妹子这么眼熟呐!”我一把抢下鬼子手中的杂志,“商业大厦的崛起……专访商业奇才,香港金鼎贸易公司董事长阮倩……哎,阮途,是你表妹,我说这么眼熟呐,原来在赫图阿拉有过一面之缘……”   杂志封面上,阮倩面容灵动清秀、皎容气质、神采飞扬,彰显着成功女性的果敢、干练、智慧与魅力。   “我瞧瞧。”鬼子说着,抢过杂志,一边饶有兴致地翻看着,一边说,“阮老弟,你家表妹有没男朋友没有啊?”   “算了吧!鬼子,你就别打阮倩的主意了。改天哥给你介绍个女朋友,质量三包。”我说道。   “哎,人家还没说愿不愿意呐,你咋就先给把门关上了!”鬼子不满意地说道。   “人家硕士毕业,海归。那是厚积薄发。再瞧瞧你。”我说道。   “我咋了?我也是厚积薄发!”   “你厚积薄发?是说你呢,还是说你肚子上的肉呐。只会厚积,不会薄发!”我调侃着鬼子说。   “阮倩和她的贸易公司不要掺和进我们的事里来。她是我们在外面的保障和跳板……”半仙点燃支烟,对着鬼子说,“从现在起,和‘码头’的联系要断掉。青龙堂无孔不入,当心被他们从中做梗。‘码头’的生意,都交给在香港的阮仕,你负责和阮仕联系。还有,在瑞士银行给大家都开个户头。以后‘货’脱手后,直接打进瑞士账户,不能再转到国内。”   “半仙,您老就放心吧!”鬼子说着,掏出电话和阮仕联系。   “呵呵呵,‘带头大哥’,已经在瑞士银行,给你和胜哥、槐哥开好了账户,还存了些钱。”阮途说道。   “这……”我欲言又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们兄妹能有今天,全靠几位。我是个粗人,可知恩图报还是知道的。”阮途说道。   高速公路一路畅通,但越往前开,越是荒凉,天气也越发的糟糕,路两侧的景物也随之变化,已不见大片的植被,扑面而来的只是光秃秃的大山,偶尔一簇低矮的灌木、小片了无生机的树林点缀着贫瘠的荒山野岭。石砾、黄土间挣扎的野草也“面黄肌瘦”。   从省城出发后的第八天下午,我们接近汇合的地点时,已是行驶在坑洼的沙石路面,沿途村镇更加破败,路上散放着的牛羊多于行人,再往前,便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大漠。   傍晚时,到达靠近沙漠的小镇,寻家较大的旅店安顿好。一路上拼命往前赶,距约定的汇合时间整整提前了两天。按照半仙的计划,化整为零,分路并进,以小团队为单位,相互呼应,守望相助,既可消除别人的敌意,又可减少潜在敌人的防范。   阮途与各路人手电话联系,赶尸人童度、屠龙手孔云龙已到附近,其他各路均在行进中,一天之内即可到达。   算算时间,正好这两天简单休整,购置装备,补充足够的淡水、食品、汽油。半仙特意嘱咐阮途,每只队伍都要配备卫星电话以及信号弹、枪支、马匹或骆驼。凶险的沙漠里,谁也不能保证没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而在大漠深处,除了现代先进设备工具外,往往还需要准备好传统而原始的东西以防万一。   一路奔波尚不觉辛苦,到达目的地后,疲乏便潮水般袭来。一躺下便睡得天昏地暗。   “胜哥,起来了,看日出了。”耳边传来鬼子叫唤的声音。   这“吃货”,一路上坐进车里就睡,估计这会儿安稳了倒是睡不着了。我清楚这“吃货”的性格,我要是赖在床上不起,他是不会让我好好睡下去的。索性就从了他吧。于是,爬起来穿好衣服胡乱洗了把脸,同鬼子一起走出门去看日出。   东方微曦,外面飘荡着一片淡灰色的晨雾,四周仍是未消褪的夜色,隐约传来早行商客的驼铃声,微凉的清风掠过胡杨树迎来拂来,吹起衣角微微向上翻卷。天边的红色愈重,一轮朝阳喷薄而出,犹如七分熟的蛋黄般诱人……   “第一次在大漠看日出,还真别有一种感觉。”我深吸着微微燥热的空气说。   “胜哥,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仪式?”鬼子指着远处的沙丘对我说。   顺着鬼子手指的方向,几个人迎着朝阳,跪在沙丘高处,不停地捧起沙子扑在脸上。   “沙漠民族认为黄沙是神圣的。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过的沙子洗脸,可以洗去自己灵魂深处的罪恶。要不,你也”切!我这么心地善良的人,哪会有什么罪恶。要是洗,也得把艾龙那条老狗牵来。"鬼子说道。   伴着清晨的阳光,小镇上燃起缕缕炊烟,小孩子的哭声、狗羊鸡等各种家畜的叫声、过往车辆、行人的嘈杂声,各种声音交织着,拉开了小镇一天的忙碌。   旅店的人也陆陆续续起床、洗漱,一群村妇、半大孩子,围在旅店门前兜售着土特产,拿着带红缨牧鞭的老汉,赶着脏兮兮的羊群从门前走过……   做为衔接沙漠和内地的最后一家旅店,里面住的人除了做生意的、来探险的,就是来旅游或是猎奇的。从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和穿着打扮上,便可窥见倪端。   但现在,更多的人是冲着大漠金佛传闻来的。不时有脸带肃杀神色三五成群的汉子走过;或携带沉重行囊的车辆,停在路边,司机一边驱赶小贩一边警惕地注视周围;或沙漠边缘的驼队上的行者,头包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冷漠地看着路人。   远处,驶来三卡车,下来一群披麻带孝的人,从车上抬下棺材,打着灵幡……   “天呐,是赶尸人童度,这丫……”鬼子张大了嘴。   一辆旅游巴士停在旅店门口,吸引众多的小贩围拢过去。南岳搬山徐硕戴着导游证,指挥着游客打扮的一干手下……   路边小摊旁,蹲着抽旱烟袋乡下老农一般的河鬼。身着粗衣或赤膊摆着摊的手下,羡慕地瞅着跟随徐硕的“游客”。   随着“噼噼啪啪”一阵鞭炮声,一处新开业的店铺,挂起了“防沙治沙”的招牌。一身暴发户打扮的屠龙手孔云龙,带着一干手下正牵羊摆酒。   “老孔这丫,亏他想得出,弄出这么个皮包公司。”鬼子嘟囔着说。   “步步为营。这都是半仙的主意。到哪都要设一处隐密的联络点。”我说道。   “防沙治沙,呵呵,好,无本的买卖,就租个房子,连货都不用进,也不怕蚀了本。”鬼子说。   “老板,狼皮褥子要不要?铺身下睡觉,隔凉隔热,补肾壮阳。”身后有人说话。   我猛然回头一看,是一个古铜色脸庞的高大汉子,肩上披着几张毛茸茸的皮子,正向我和鬼子推销。   这汉子显然是一身好功夫,轻如叶,静如岳,连他什么时候走到身后,我们都不知道,“真的假的?不是拿狗皮糊弄我吧?!”鬼子说着,拿过一张来,里里外外翻看着。   “哎哟,老板,这哪会有假的!狗皮和狼皮不一样!”汉子说。   “你自己打的狼?现如今,这狼可是国家保护动物,犯法呐!”我盯着他说道。   “呵呵,老板,在沙漠里,你不打死”说的是那么回事!这一张狼皮褥子卖多少钱?"我问道。   “不贵!一千块钱一张。这可是成年的大漠黄狼,只有在大漠深处才能碰到呐。”汉子一边夸耀自己的货,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老板发什么财呐?!”   “哪里有财发呀!天生劳碌命。地质勘探。”我指了指旁边车门上的“往利勘探”几个字。   “你们也是冲着大漠金佛来的吧?!这车真不错。”汉子一脸羡慕地瞅着旁边的几辆帕拉丁越野车。   这人来路古怪,能在大漠深处打到成年的恶狼,足见其一身的功夫,现在却来套话,不知是敌是友。我思忖着正要答话,忽见一只拇指大小的蝎子,不知何时竟爬上了鬼子身上,正顺着衣服领口往脖子上爬,尾部的毒刺高高翘起……   “鬼子!别动!你身上有……”我一面匆忙向鬼子喊到,一边指着他的身上。   蝎子有毒,沙漠里的蝎子毒性尤甚。纵然历经生死异象,可除了向鬼子示警,一时间我却不知下手。   “……”鬼子见我惊恐的表情,还用手指着他,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紧要关头,兜售皮货的汉子猛然上前一步,探出右手来,从鬼子衣领沿上捏住蝎子,左手顺势扯下尾刺。   在我看得目瞪口呆时,竟顺手将勿自挣扎的蝎子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有滋有味。   瞅见汉子嘴角冒出黄绿色的沫子,我感觉喉咙里一阵想呕吐的冲动。好歹人家救了鬼子一命,为了不失礼,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咋了……”鬼子犹自僵在那里,木呆呆地望着我们。   “哦,是个蝎子,爬你脖子上去了。没事儿了。给……”汉子说着,把蝎子尾刺递给鬼子。   鬼子吓得连忙摆手。   “这可是好东西!你不要,我可拿回去泡酒了。”汉子含混不清说着,将嘴里嚼剩下的蝎壳吐在地上。   “兄弟,真是谢谢你了。”我感激地说。   “嗨,啥味道,原生态吧!”鬼子问道。   我无奈地瞅了鬼子一眼,对汉子说,“兄弟,你这狼皮褥子我都要了。一共多少?四张。不用找了!”我掏出昨天放兜里的一沓钱五千块钱,塞到他手里。   汉子却不矫情,一张张数了一遍,才都揣进怀里。忽然,抬起头向空中使劲闻了几下,对我们说,“风里湿气大,要下雨了!”   说完,右手两只手指在嘴里一撮,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一匹浑身黑得发亮的快马,不知从哪突然狂奔了过来,汉子紧跑几步,揽住缰绳,向前飞身一纵,稳稳坐在马上。俯下身,夹紧马肚子我抬头望了望高高挂着的太阳,不解地摇了摇头,“好怪的人!”   听到他的吆喝声,路边的摊主开始往摊位棚顶搭上遮雨的塑料布,挎着筐转在旅店前的小贩们则一哄而散。   我和鬼子惊诧地望着这匪夷所思的场面。只见骑在马上的汉子转头奔向沙漠,而沙漠里竟突兀地出现一个鼓起的沙包,像潜伏在地下的推土机般快速移动着,待接近黑马时,突然沙包爆炸了一般黄沙四溅,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地下黄沙中腾空而起,马上的汉子一把抓住小个子的手臂,将他带到马背上。两人一骑,飞快向远处奔去,很快就只剩下一个黑影。   我和鬼子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震惊。   天边不知何时涌起一片乌云。大漠的天气竟说变就变。   我和鬼子前脚跑进旅店,后脚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我赶忙向旅店老板打听刚才的两个人。   “你说的人是两兄弟,矮个的是哥哥,叫黄术,高个子的是弟弟,叫黄世,在这里大名鼎鼎,并称‘漠北双雄’。”旅店老板说道。   “我还以为是武大郎二郎穿越了呐!”鬼子说。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巨大的马达轰鸣和嘈杂的声音。从门口向外看去,旅店前面刚停下一排车辆,与此同时,一架直升机降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其中一辆房车里,走出来的竟是觉罗,后面跟着十几名武装戒备的外籍雇佣兵……   ☆、第十章 第四节 八字谶言   “坏了!”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丫追的可真紧。   一边示意鬼子赶快上楼躲避,一边掏出手机给半仙和其他人打电话示警。   “兄弟,小心点!”旅店老板好心地提醒我,冲大厅里使了个眼神,“那些人满脸阴邪。出门在外要留神啊,小心谋财害命。”   顺着旅店老板的眼神看去,原来是赶尸人童度一伙,披麻带孝,手持灵幡,占据了大半个客厅,正中摆了个棺材。整个旅店大厅阴风阵阵、鬼气森森的。   抬着棺材进店,够恶心人的了。估计这老板也是被*得没办法,惹不起童度一伙,索性就随他们折腾,只要多交店钱就成。   冲着童度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装做不认识,我和鬼子快步上楼躲进房间。同时,打电话通知各路人手加紧戒备。   从房间里小心地撩开窗帘往外看。见觉罗从直升机上迎下一个身材瘦削、精神矍铄的白发长者,几个人走进旅店又马上退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连叫晦气。估计是恶心童度的棺材,谁也不愿意和死人住在同一个楼里。不得已,几个人进到停在外面的房车里休息。   “青龙堂这些货,可真***会享受!”鬼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个觉罗带的是外籍雇佣兵。在赫图阿拉见过一面,实力强悍!”阮途说道。   “坐直升机的白头发是谁?”半仙问道。   阮途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   “也许,就是破我法阵的人。”半仙沉吟着说道,“你看,那个人没有打雨伞,身上竟没有湿。雨根本就淋不到他身上。”   果然,白发老者像是穿了件隐形的雨衣,雨滴快淋到他身上时,像是碰到了透明的阻碍物,流溅到别处。   “好大的气场。是不是妖魅附体了!”鬼子一惊一乍地说道。   “修道之人讲求神形内敛,化实为虚。这个人太重虚名,空耗元神,故弄玄虚,易惹祸上身呐!”半仙摇了摇头说道。   “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如果一会儿动手,能有多大胜算?!要不要,先发制人!”我问道。   “从装备上看,我们不是对手!不过,好在我们已化整为零,分散开了。如果突然偷袭,他们不会防备,未必会输给他们!”阮途说着,拿出手机准备通知手下。   “慢着。我看他们是来避雨的。一会儿,雨停了,如果他们要还不走,我们再动手不迟!”半仙说道。   沙漠的天气变幻莫测,刚才的大雨来的快走的也快。   外面雨停后,青龙堂的那些人果然如半仙所料,补充些瓶装水后,便向前进发了。   半空中一架直升机和下方一排车辆,在沙漠中越行越远,望着他们远入夜后,大家分头从后门悄悄来到屠龙手孔云龙的“防沙治沙”公司。孔云龙早已安排手下准备好羊肉红酒。几天未见,倍感亲切,大伙便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聊这几天路上的见闻。   见大伙吃的差不多了,半仙便安排下一步的行动。两天内要准备好所有进大漠的必备用品,屠龙手孔云龙以“防沙治沙”公司的名义,带手下在镇上驻守,负责接应、联络,如其他人在大漠发生意外,还要做好救援。赶尸人童度明天先行出发,不足的装备、物品随后由屠龙手孔云龙派人送过去。其余几路人马两天后陆续出发。   至于此行的具体方位,半仙在桌上摊开地图,指着东南方向说道,“根据历史记载,古楼兰城廓应在丝绸之路附近,也就是大漠中央地带。但这儿方圆百里,漫漫黄沙,只能分几路从不同方向寻找。我们只有八天时间。”   “徐硕、童度还有孔云龙,你们都是道上名头响当当的人物,对于大漠金佛,你们知道多少?”阮途问道。   “我也只是听说。这个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金佛就在这个沙漠里,具体在哪就搞不清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五十年过去了,都没有人找到。”南岳搬山徐硕说道。   “上一次大漠金佛开启的时间是五十年前,在座的都没有经历过。一切都是道听途说。这大沙漠里连个参照物都没有,更没个标记。放眼看去,尽是沙丘。看来,只有分头守在不同的方位,待黑沙暴吹开沙丘后,谁发现了金佛殿,就赶快联络其他几路人……”阮途说道。   “不成!一来时间上看,临时赶过来,怕是来不及。二来嘛,如果我们几路人都没有守到金佛殿的方位,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我边仔细想着边说道。   “五十年前,我族中长辈曾来此寻过大漠金佛。据说是在一个有花有鸟的地方。结果寻遍了沙漠中的绿洲也未曾找到金佛殿,倒是领略了黑沙暴的可怕。那风刮起来,简直就是世界末日一样……”河鬼边拿抽旱烟袋边说着。   “沙漠里怎么会有花有鸟,一定是你族中长辈什么都没找到,又好面子,才胡诌的吧!”鬼子笑着说。   “你个小兔崽子!敢说我长辈胡诌!”河鬼吹胡子瞪眼地拿旱烟袋冲鬼子比划着。   “没有错。河鬼所说的,是关于大漠金佛的八字谶言!”半仙点燃一支烟,笑眯眯地看着众人说道,“幽冥花开,旦夕鸟啼。”   “你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带头大哥’都说了。幽冥花开,晚上开的花;旦夕鸟啼,早晚都有鸟叫。我们只要找到绿洲,就能找到大漠”原来是这样!这楼兰王的宫殿,也应该建在鸟语花香的地儿。"鬼子也是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   “错了!错了!简直荒唐,谬之千里!”半仙痛心疾首地摇着头说道。   “又错了……”河鬼惊诧地望着半仙。   “幽冥之花,是生长在大漠深处的极恶毒的食人花。这旦夕鸟,是沙漠里的一种猛禽。而不是什么绿洲、鸟语花香。”半仙说。   “食人花一般都生长在热带雨林,猛禽是不是和老鹰、秃鹫差不多呀?”鬼子问道。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瞅着半仙。   “幽冥之花生长在流沙边缘,根系深扎黄沙下面十几米,长有数米长的藤蔓状触手,颜色和黄沙一样难以分辨。花开之时释放出腐尸般恶臭的气味,可弥散百米。沙漠里食物匮乏,野兽多为食腐动物,嗅到腐尸臭味般花的‘香气’,便会赶来猎食。体型小的就会被触手缠住直接拖进沙坑,体型大的动物则会被触手拖进流沙并深陷其中。幽冥花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毒液,将猎物腐蚀得尸骨尽溶,就靠吸食这些动物的体液在沙漠中存活。”   “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古怪的花。大伙在沙漠里闻到恶臭味,就赶紧躲开了。”鬼子一边啃着羊腿,一边对众人说道。   “这旦夕鸟更加古怪。这种鸟以沙漠里的毒虫为食,自身亦是奇毒无比。据说,此鸟一到晚上,便会认为自己即将死去,会发出厉鬼一般恐怖、凄惨的惊叫声。等到第二天看见早上的太阳,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便会婉转鸣唱。所以才叫旦夕鸟,这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半仙说着,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的确古怪!听‘带头大哥’一说,真是长了见识。”河鬼心悦诚服的说道。   “就是说,只要找到了幽冥花和旦夕鸟,就找到了楼兰王的金佛殿。”鬼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根据八字谶言,应该是这样没错。两日后,我们分头出发。发现幽冥花、旦夕鸟的踪迹后,马上相互通知,各路人马迅速靠拢。”半仙端起斟满了葡萄酒的玻璃杯,轻轻摇晃了几下,灯光下,坨红色的液体妖异地散发出淡淡的果香。   回到房间已近近午夜,我把狼皮褥子拿给半仙和阮途,“沙漠温差大,留着晚上驱寒。”   “哟,真正的狼皮褥子!好东西,还是整张剥下来的,现在这么大的狼可不多见了。”阮途喜上眉梢地翻看着毛皮纹理。   “没见你们远走,哪买的?过两天到大漠里面,正好用到。”半仙用手轻抚了两遍淡黄色的狼毛,颇为欣喜。   “就在旅店门口。”鬼子边说边把狼皮褥子铺在了床上。“没想到,这种小地方,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哎,鬼子,现在晚上不凉,你铺上会上火地,明天就会起满嘴大泡。”半仙说着,把自己那一块狼皮褥子卷好,收到包里。   我把上午在旅店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说道“漠北双雄”闻风知雨、生嚼毒蝎、飞身纵马、潜沙地行……   “呵呵呵,‘二雄’倒是生猛的鲜亮,不过,生吃蝎子我倒是不敢。在王府井烤熟的倒是没少吃。‘漠北大雄’……那‘武大郎’像‘土行孙’似的!”鬼子调笑着说。   “我以前听人提起过这号人物。”阮途接过话头说,“这‘漠北双雄’身怀绝技,胆识过人,豪侠仗义,为人刚直不阿,在大漠颇有影响力。但是脾气古怪,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来!”   “这大漠什么东西都古怪,天气古怪,花古怪,鸟古怪,人也古怪。”鬼子嘟嘟囔囔爬上床去,一会儿便鼾声大作。   半仙沉思了半晌,说道,“我们去大漠还需要个向导。大胜,明天你和鬼子去找他们哥俩儿聊聊。”   近年来,沙漠旅游方兴未艾。大漠边缘一处新开发的旅游景区,刚下直升机的索达,带亲信手下走进花草掩映的露天茶座。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中年人赶紧起身,“达叔,一路辛苦。我包下了整间茶座,可是恭候多时了。”   “呵呵呵,辛苦倒是谈不上。不过,和你阿荣见上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呀。”索达说着,端起服务生送上的咖啡,用勺子轻轻地搅动着。   “达叔不在赫图阿拉夺取‘圣器’,千里迢迢来到这大漠,难道说,也是看上了‘大漠金佛’?”叶荣开门见山地问道。   “‘大漠金佛’?呵呵,我要的是‘天蝎罗盘’!”索达放要杯子,脸色凝重要望着远处的沙丘。   ……   第二天一早,我和半仙、鬼子、阮途一同下楼,去说服“漠北双雄”做我们的大漠向导。   昨夜半仙想来想去,感觉要请“漠北双雄”这样桀骜不驯、倚才狂放的人物,还是要表达出足够的诚意才好,于是建议我们大家都过去见见面。   走到一楼客厅时,见赶尸人童度已先行启程,门前披麻带孝的一干手下,扬着灵幡,撒着纸钱,抬着棺材,路人纷纷惊恐地避让,即便是游荡在附近的泼皮无赖、地头蛇也唯恐避之不及。谁都清楚,在这荒凉的大漠,大白天里都鬼气森森的送葬队伍绝非善类,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路过他们时,我随口说了句,“人生无常,兄弟节哀。”   赶尸人童度的死鱼眼连眼皮都都没抬,却借摸帽子的空,偷偷向我做了个OK的动作。   阮途向旅店老板问明了"漠北小镇不大,车开出去大约不到十分钟,远远的就观看黄世在房顶忙活着。   “喂!爬那么高干嘛呐?逮蝎子吗?”鬼子打老远便朝黄世喊着。   “哈哈,房顶漏雨了,收拾收拾。”黄世爽朗地笑着说,话音刚落,一个鹞子翻身从房顶直接腾身纵下。   我心暗忖,好功夫,我们这里怕是谁也比不上此人。   这时,一辆没有牌照、老旧的吉普车,摇摇晃晃地向我们开过来,锈蚀了的车身,斑驳的漆面,车灯只剩下一个,前挡风玻璃也只有司机前面的一扇,还裂成了两半。看样子,这车随时都可能散架趴窝。   “咦!大白天见了鬼了,这车咋还无人驾驶呐!”鬼子惊诧地自语道。   正说着,吉普车停在众人面前,黄术打开车门跳下车来,五短的身体坐在驾驶室里,从外面打眼一看,还真看不出来有人开车。难怪鬼子看走了眼。   我们直接挑明了来意,请“漠北双雄”做我们的向导,并许诺若找到金佛,则许以他们二尊,若什么也没有找到,仍以五万元现金做为酬劳。   没曾想,“漠北双雄”黄术、黄世竟然说,不要现金,也不取金佛,他们只拿金佛殿中一样东西——“天蝎罗盘”!   ……   ☆、第十章 第五节 万劫谷   “漠北双雄”的“要求”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本以为“天蝎罗盘”是件极隐密的事儿,未曾想,这荒僻之地竟也有人知晓。而且,大漠金佛有八十八尊,谈不拢酬劳,可以多分他们几个,可“天蝎罗盘”却只有一个。   “两位并称‘漠北双雄’,一定是见多识广。贵重的金佛都不要,这‘天蝎罗盘’难道说比金佛还要重要?”我试探着问道。   “几位可是打北方来?”黄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把话题岔开。   我点了点头,心里思忖着他的用意。   “到大漠来的人,都自称是老板。我看几位身上并无骄奢之气,不远千里来到大漠,难道是不是为了金佛?!”五短身材的黄术边说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们,最后直盯盯地瞅着半仙,问道“你,可是半仙?”   黄术的话让我们猝不及防,空气瞬时凝固般地紧张起来,我们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阮途悄悄地把手伸向别在腰后的匕首……   “你是要找哪个半仙?”半仙直视着黄术的眼睛。   “赫图阿拉施法罕王井,力挫青龙堂,大败忍者邪术,斩除地狱恶魔。人称半仙大神的,可是你?”黄术接着问道。   “哈哈哈,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倒底是‘半仙’,还是‘大神’。不过,你说的赫图阿拉那些事儿,倒是我和兄弟们做下的!”半仙处惊不变地说道。   “哎呀!久仰大名。半仙大神的名号早就传开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黄世一脸惊喜地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人家都认出来了,半仙索性直接挑明来意,这次到大漠,要取“天蝎罗盘”,用来寻找“八旗至宝”。   “漠北双雄”却一脸为难的神色。   原来,这“天蝎罗盘”原属西域圣道,楼兰王以“观瞻”为名,借取“天蝎罗盘”后,却迟迟不肯交还。后来闻听楼兰王欲以此圣宝献祭祈福,换取自己千年长生。西域圣道便来讨要,怎么奈楼兰王已鬼迷心窍,诛杀了讨要的人,又兵发西域,圣道中人惨遭屠戮。“漠北双雄”祖上虽然险险逃脱,却因丧失圣宝、灭门之祸,郁郁而终。历代后人一直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天蝎罗盘”,怎奈黄沙漫漫,始终希望渺茫。   “既然‘天蝎罗盘’乃是‘漠北双雄’祖上圣物,我们哪能夺人所爱。不如这样,我们兄弟帮两位找到‘天蝎罗盘’。然后,可否暂借一用,待我们找到‘八旗至宝’后,再归还两位。”半仙斟酌着说道。   “好!如果半仙能帮我们取回‘天蝎罗盘’,我们兄弟俩人就陪你们去关外寻找‘八旗至宝’。但是,找到你们要的东西后,我们兄弟仍要”好!一言为定!我们两日后出发。"半仙笑着对大伙说。   “我说,就你这老爷车,进到大漠里能开多远呐?!”鬼子用手指敲打了几下旧吉普的发动机罩,忽然,吱啦一声响,吉普车的车门竟歪歪斜斜地掉了下来。   “靠!你这车不是‘碰瓷’用的吧?!”鬼子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想起昨天旅店门前,黄世看着帕拉丁时羡慕的眼神,把手里的车钥匙塞到黄世手里面,指着其中的一辆帕拉丁,说“只有这样的车,才配得上‘漠北双雄’!”   回到旅店后,我私下问半仙,真打算把这到手的“天蝎罗盘”送给“漠北双雄”?   半仙说,有了“漠北双雄”相助,寻找金佛殿、取“天蝎罗盘”又增加了几分胜算。而且,取到“八旗至宝”后,“天蝎罗盘”对我们来说,也再无用处,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再还给“漠北双雄”,与人为善,两全齐美。   我十分疑惑,既然这“天蝎罗盘”能找到“八旗至宝”,当然也能找到宝藏。干嘛不等开启满清关外宝藏以后,再还给他们。半仙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天蝎罗盘”乃至刚至阳之物,探查隐藏极深的珠宝之类的还可以。大的宝藏一般都有至阴至邪守护,就无能为力了。打个比方,就好比手表碰到了磁场,就不灵了。   沙漠边缘景区,咖啡茶座。   “那个觉罗整天像是个尾巴似的跟着我。我那龙哥对我还真是不放心。”索达说道。   “觉罗?执法者可是龙叔手里轻易不动用的王牌!是不是我们的计划出了什么纰漏?!”叶荣感到心里一阵慌乱,为了掩饰不安,摘下眼镜用丝帕轻轻擦拭着。   “我想,不会。艾龙那个老狐狸,一直想要独吞宝藏。他手下的恭力那些人志大才疏,难堪大用。像你我二人又遭他无端猜忌和排斥。这些年,艾龙屡屡失手,寻宝之事至今仍无线索。反倒是被半仙那三个无名小卒抢了先机。要不是为了破半仙的那个法阵,艾龙还不会让我插手宝藏的事。”索达眼中尽是不满。   “英雄莫问出处。隐藏在民间的旷世奇才,大有人在。那个半仙南下时,我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雄才大略,折冲万里,不可小觑呀!”   索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半仙在赫图阿拉搞得惊天动地。我观此人设法阵、谋机断,有经世之才,法术玄妙不在我之下。”   “那对我们开启宝藏会不会有威胁?!”叶荣问道。   "哼!他不过是纠集了些市井无赖,难成大气候。当年我祖上被迫以自身血祭,来成就宝藏的隐密。若无‘圣器’,叶荣满脸震惊地望着索达,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索达的胃口竟这么大,不仅仅窥视关外宝藏,还对整个财团垂涎已久。   两天后,各路人手陆续出发。   我和半仙、鬼子、阮途及十余名手下为一路,四辆帕拉丁和漆有“往利勘探”的两台车,后面跟着九峰骆驼,组成了奇怪的队伍。   “漠北双雄”则等在不远处的沙丘附近。黄世骑着黑马灯塔似的站在沙丘顶上,黄术则开着我们送的帕拉丁停在沙丘下面。   “我说,这哥俩应该换换。这好车给‘土行孙’开都白瞎了!”鬼子小声念叨着。   见到我们的队伍,“漠北双雄”纵马驾车边来与我们汇合。   黄术开车在最前面做为先导,黄世则骑着马,游离在队伍中间和后面,不时的纵马掠到附近较高的沙丘上,向远处眺望。   “黄世,外面又热又晒,把马拴到后面,进车里坐吧。”我从车窗探出头来说道。   “车里视线不好,没法警戒。”黄世骑着马,手搭在车棚上一付美国西部牛仔的范。   “这荒无人烟的大戈壁,有啥危险。嗨,会不会看到海市蜃楼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就是太热了!”鬼子也从后排座探出头来,自顾自地念叨着。   “是啊。真是好天气!好天气能让人忘记世间的不幸。”黄世看着远处几支正走进沙漠的队伍,眼神中满是同情。   “哟,奔这大漠金佛来的人还真不少哇!”鬼子也望着远处的人影。   “呵呵,别看这么多人,有很多连个毛球都看不到就被恶魔吃了!”黄世很是不以为然。   “恶魔?这沙漠里还有恶魔?!”鬼子问道。   “有啊!沙漠里除了狼还有两个可怕的恶魔。一个是沙漠风暴,可以摧毁一切。另一个是心魔,有人把沙漠称为死亡之海,当人面临困境时的绝望,就是最大的心鬼,很多人几乎都快走出沙漠了,最后一刻却倒在自己的心魔之下。自杀了,疯了……希望我们可别体验到。”黄世说道。   本以为有了继承西域圣道衣钵的“漠北双雄”相助,会省些力气,直接找到大漠中的金佛殿。可商议路线时,“漠北双雄”竟也一脍的无奈。一来时间太长。二来大漠也没有参照物和方向感,而且沙丘不断流动。打个比方,今天你开车十个小时,看到一座椭圆形沙丘,过一个月原地回来,可能就是一片平按照半仙和“漠北双雄”重新修定后的路线,在大漠中走了整整三天。一路上,无边无际的沙漠,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白天热浪翻滚,休息时,坐在地上沙子都热得烫屁股。晚上却冷得寒气刺骨。   鬼子早已失去了刚进大漠时的新鲜感,一路上叫苦不迭。   阳光下的沙漠,表面上风景旖旎,实际上凶险无比,暗藏杀机。没有水,没有植物,天上不见飞鸟,地上只有黄沙。阮途险些被潜藏在沙石中的响尾蛇咬到;两处显然是被袭击过的营地,地上只有被杀死的尸体、焚毁的帐篷,行李骆驼都被抢走;我们的一辆车陷进流沙,几个手下连滚带爬地逃出车子,惊恐地看着流沙一点点没过车顶……   半仙拿出地图,和“漠北双雄”议了半晌,确认金佛殿的大致方位,就在这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看看天色尚早,便安排众人先就地驻扎宿营。   今天沙漠难得没有风。有淡淡的雾蔼从地下升腾起来。   头两天,黄术指挥大家用车背靠沙丘结成方阵,帐篷、马匹、骆驼都在中间,沙丘上和四周均布置人手轮流持枪警戒,安全防范确有过人之处。   此时,黄术脸上却露出犹疑不定的神色,“沙漠里雾障天气很少出现,应该是风暴的征兆。有雾障的夜晚,如果有人人偷袭,很难发现。”   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马平川的平坦之地,周围没有屏障。想起路上见到的营地被袭击的惨景,的确令人后怕。   “前面好像是一处山谷,不如我们今晚就到那里宿营吧!”我指着东北方向说道。   “这……”黄世与黄术竟面面相觑,神情古怪。   “咦,怎么啦,你们咋这样表情。这山谷里有鬼不成。”鬼子问道。   “这山谷称为万劫谷。以前曾有狼群盘踞,后来来了恶魔,万灵皆灭,成了死亡之谷。晚上能听到恶魔凄厉的嚎叫。白天也阴风阵阵……从来没有人敢进到谷里去。”黄世说道。   “万劫谷,万劫不复!呵呵,真想不到,堂堂‘漠北双雄’却相信这么荒唐的传闻!”我颇为不屑地说道。   “嗨,你说,白天见到那两处被焚毁的营地,是不是青龙堂那些人干的。杀人放火他们可在行。”鬼子看着空气中依稀弥漫起淡淡的雾气,一付心神不宁的样子。   “越是靠近传说中的金佛殿,越是凶险。特别是这种天气,在这旷野里宿营太危险,山谷里反倒是安全些。”半仙说道。   “漠北双雄”权衡利弊,最终还是与我们一同向万劫谷方向走去。   我打开卫星等都安顿好以后,夜幕也开始缓缓降临。   用压缩燃料点起两堆篝火,大伙分头围在火边啃着肉干、吃着罐头,鬼子依旧在絮叨着日子的清苦。   “呜呼呼……”   “呀啊嘎嘎嘎……”   “呜呼呼……”   忽然,不知道什么方向传来凄厉、恐怖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嗨,黄二,这是不是你说的恶魔的叫声呐!”鬼子对黄世说道。   话音刚落,鬼子忽然脸朝下扑倒在地,黑暗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住了脚,身体被拖着向后退去……   鬼子边挣扎边恐惧地大声叫喊,“救命啊……”   ……   ☆、第十章 第六节 幽冥之花   广褒的沙漠,放眼望去,尽是一片了无生机的黄沙,高低起伏的沙丘无声地静默。太阳炙烤着黄沙,眼前空气仿佛也在不停地波动。觉罗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望着附近早已风化的几外残破城墙,心里苦不堪言。   从赫图阿拉出发,一路追踪半仙等人的踪迹,本就一无所获憋了一肚子火,又接到艾龙的电话,风仆尘尘地赶来大漠与索达汇合,却发现索达从香港调来的人手,实力并不逊色于自己。自从开进大漠以来,一直风餐露宿,,放弃了两处绿洲,最后竟驻扎在这一处废墟。   这*师显然是把自己当成打杂的了。只是让自己负责布置外围的防卫。自己却带着香港来的亲信,天天乘直升机到沙漠里勘察。   是艾龙一时心血来潮派自己来,还是另有隐情,还是艾龙也掂记这大漠金佛?觉罗心里瞬间转过了许多念头,却始终不得要领。   万劫谷,宿营地。   刚刚安顿下刚,围着篝火吃晚饭的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厉鬼”般的叫声,吓得心惊胆战,正手足无措之际,忽然,鬼子脸朝下扑倒在地,被无形的“手”拽着滑向黑暗的角落,鬼子大声喊叫,双手乱抓,怎奈地上只有黄沙,双手徒劳胡乱扑腾,身体却不断被拽着后退……   黄沙中一个鼓起的小沙包移动着,向鬼子快速接近,并隐没在鬼子身下。突然,仿佛地下引爆了无声炸药一般,黄沙飞溅,从沙土下面飞身而出的黄术紧紧抱住鬼子腾空而起,借助篝火的光亮,隐约看到一条绳索缠住了鬼子的脚踝,拽成一条弧线。   阮途手疾眼快,拔出匕首鱼跃而起,绳索被断做两截。缠绕鬼子脚踝的一端,死蛇般的脱落,另一端却快速收缩着退回暗处的黄沙中。   难道中了埋伏?!   十几束手电筒光柱交叉射向暗处,目光尽处只有漫漫黄沙,空无一物,就连刚才被削断退走的另半截绳索都不见了踪影。   “MD!这是什么鬼东西?!”犹自惊疑未定的鬼子顾不得谢过黄术和阮途的救命之恩,捡起从脚踝上脱落的绳索看了看,带着满腹疑问的眼神递给黄世。   黄世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摇了摇头,又递给半仙……   鬼子瞅着绳索在众人手里传了一圈,竟无人认得,眼里满是失望,“不会吧,‘漠北双雄’可是沙漠里的土著,连你们都……”   绳索手指般粗细,干枯、有韧性,我摸了摸被匕首削断的截口,竟有微许粘液。“这个东西是‘活’的!附近又没有其他人埋伏,肯定就是这个东西袭击的鬼子!”   “难道是……”半仙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惊诧的表情。   “幽冥之花?!”阮途说着,抢“那鬼叫一样的声音,就应该是旦夕鸟?!”我推理着说道。   “幽冥花开,旦夕鸟啼。只不过是一个传说。大漠里面还真没有这种东西。我们这打小在沙漠里也没有见过到。”黄术摇着头说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鬼子说着,掏出信号枪,换装白色的信号弹后,向空中连射。   三束雪亮的光弹拽着长长的尾线接连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发散,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山谷上方的夜空,瞬间恍若白昼。   原来厉鬼嘶嚎般恐怖的叫声,戛然而止,短暂的平静后,山谷上方响起婉转清丽的鸣啼。   “果然传说是真的。这畜生识不得白天和晚上!如果这是旦夕鸟,那袭击鬼子的,必然是幽冥花无疑!”半仙说道。   “经验主义害死人呐!没想到,堂堂‘漠北双雄’宁愿相信这山谷里面有恶魔的谎言,也不愿相信八字谶言传说。”我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山谷的地形。   白色信号弹缓缓落下,短暂的平静后,山谷中又响起“恶魔”的叫声。   “这幽冥花刚才伸出藤蔓袭击鬼子,竟是无声无息。我们得找出来巢穴把它给灭了!不然,等我们睡着了它再来偷袭,我们都会难逃此劫!”半仙说着把固体压缩燃料包裹在铁棍上,制成一个简易的火把。   “让我见识见识这幽冥花的厉害!”黄术显然被我刚才的话伤了面子,拿着手电筒走在队伍最前面。   十几人的队伍打着火把、手电筒顺着峡谷的一侧寻找,很快,黄术发现一处靠近峡谷山体有个水脸盆大小的沙窝,听到人走近发出的震动,几只藤蔓探出沙窝缓慢地向四周漫延。   鬼子脸满暴虐地轮起精钢刀,手起刀落,斩断了两只探出的藤蔓,其余的藤蔓也受伤般快速缩回沙窝里。   “拿汽油来!”鬼子大声叫道。   阮途的一个手下拎过汽油桶。鬼子一把拿过来,对准沙窝把大半桶汽油倒得底朝天。有了油水的滋润,可以看到沙窝里的藤蔓相互交结地扭动着。   “这东西蠢的可以。是不是感觉下雨了呀。别急,爷这就给你做烧烤大餐。”鬼拿出打火机打着后,扔进满是汽油的沙窝。   “呼”的一声,汽油燃烧的火苗窜起两米多高。沙窜里传来“吱吱”的声音,有藤蔓带着火苗突然窜向半空,又无力地跌落在地上,看去时已化为焦炭。   出了一口恶气的鬼子意犹未尽,继续带人在峡谷中寻找,竟然又被他找到四处大小不一、盘踞着幽冥花的沙窝,尽数焚灭。   “看来,这幽冥花是深藏在沙土下面,白天还真不易发现。只是晚上伸出藤蔓来觅食。”我看着几处沙“哎,怎么没有臭道。半仙,你不是说这幽因冥花开时会散发出腐尸的恶臭吗?”鬼子忽然想起半仙曾说过的话。   “应该是没到花期吧。”半仙思忖着说道,“金佛殿尘封千年没有被找到的原因,现在清楚了。听到旦夕鸟的叫声,人们会以为这里有恶魔厉鬼,吓得不敢靠近。就连大名鼎鼎的‘漠北双雄’都不愿来这个地方,更别提普通的寻宝者。有胆子大的或是不信邪的来到这里,晚上也都被幽冥花杀死、吃掉。这里就成了死亡之谷。还有一部分人被黑沙暴埋葬。所以,金佛殿才保存至今。”   半仙的一席话,让大家纷纷点头,应该是这个道理。   正说话间,忽然谷口传来马的嘶叫,“槽了!”黄世快步跑向谷口,我和鬼子以及几名手下赶快跟上。   只见黄世那匹栓在帕拉丁保险杠上的黑马,四蹄乱踢,扬头嘶叫,几只藤蔓已攀上了马背……   鬼子挥舞着精钢刀,却苦于无处下手。   黄世掏出匕首割断缰绳,飞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黑马嘶叫着人立而起,鬼子趁势欺身上前,砍断缠绕在马身上的几根藤蔓。   “快退回去!”黄世大声向众人示警。   “天啊!”鬼子握着精钢刀的手微微颤抖着,蒙蒙的雾气中,谷口外面的沙地上隐隐可见蠕动的藤蔓,竟不知有多少,只听到传来“沙沙”的恐怖声……   “快!退回峡谷!”我大声向一干手下喊道,拽紧鬼子,一行人快速退回峡谷中。   “半仙,我们被幽冥花困在这里了!峡谷外面遍里都是!”我焦躁地说。   “下午我们来时,路上并没有发现幽冥花的踪迹。这个东西应该是晚上才出来,白天就缩回到沙窝里。我们退到峡谷中间。只要坚持到天亮就没事了。”半仙冷静地说道。   我们快速收缩战线,将帐篷、马匹、骆驼和其他物品集中到峡谷中间,两侧用沙子堆起沙堆做为掩体,上面点燃汽油、固体压缩燃料。植物都是怕火的,而且缩在峡谷中间,可以减少受攻击的范围,幽冥花到底是植物,有根坠着,光靠藤蔓爬不了多远。   事实上,我们远远低估了沙漠植物顽强的生存能力,透过燃烧的火焰,可以看到沙堆两端尽是从谷口涌进来的干枯般的藤蔓,我想起《异形》电影里的场景,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   燃烧的火焰阻隔了幽冥花藤蔓,这下可以不必为遭到偷袭担心了。   “燃料还有多少?”半仙问道。   “足够支持到明天天亮了!”好在阮途想的周到,怕有人半夜偷袭,把车上装的汽油和固体压缩燃料都搬下来了。   “”这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们要是在外面宿营。不用别人偷袭,现在就已经别喂了幽冥花了。"我说道。   从谷口爬进来的藤蔓不甘心火的阻隔,不时有碗口般粗细的藤蔓试图穿过火焰,却瞬间引燃了自己,退回去时带的火苗又引燃了其他藤蔓。   但只一会功夫,这些幽[冥花竟将烧着藤蔓的插进松软的沙子,熄灭后,再度迎向火堆。借助火光,谷口方向的沙子不断的隆起,像一条条管线在沙子下面扭曲着……   “坏了!这些东西想从沙子底下穿过来!”鬼子大惊失色。   “快倒汽油!”眼见着火墙被藤蔓反复侵扰,火势渐小,阮途赶紧命令手下。   “一道沙堆太单薄了!退后五步再挖一道深沟屏障!”半仙果断地说道。   阮途指挥手下拿出工兵铲,在距原来沙堆五步远的地方快速挖出一道深沟,倒入汽油,原本单薄的一道火墙,变成了匚、八米宽的火海。   这时,几只碗口粗的藤蔓同时凌空冲了过来,却直接扑到了火海中烧成焦炭。原来沙堆下方潜进来的藤蔓,也直接穿插到了火海中,扭动着化为灰烬。   “好险!”我擦了把冷汗,刚想坐下歇歇,却猛然听到鬼子一声嚎叫。   “又出什么事了?”我一把抓起敦煌锨快步跑过去,却见鬼子和阮途几个手下,呆呆地站在沙堆后面,见我过来,只是指了指地上,脸上一付惊恐的表情,竟都说不出话来。   借着对面沙坑里燃起的火光,我看到鬼子等人脚下尽是累累的白骨,显然是刚才挖沙子时无意中挖出来的。   “这好像不是人的骨头。”我随手捡起一块椭圆形的来,拂去上面的细沙,拿在手里左右摆弄看了半天,还是没有认出来。   “这是骆驼的头骨。”黄术拿过我手里的白骨,端详了一下,肯定地说道。   “怎么这么多?看样子都是骆驼、马,唔,也有人的。都有年头了。”黄世走上前来,一边蹲在地上翻检着骨头,一边自言自语道,“在大漠这么多年,还真没来过这里。这么多骨头,看样子,当年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大事!”   “是不是你说的那些恶魔干的呀?!”阮途的一个手下,声音颤抖地问道。   此时,峡谷夜空中有旦夕鸟恶鬼般凄厉的啼叫,外面有幽冥花嗜血环绕,汽油燃起的火光照映着满地的白骨,场景的确令人惊悚。   "哪有什么恶魔!楼兰地处丝绸之路,旁边的国家一个是当年的大汉朝,一个是匈奴,连年刀兵不断。一场战役下来,战死的都就地掩埋。估计阮途张罗着安排手下,在四周继续挖着。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站在旁边的黄术、黄世哥俩,却一边窃窃私语,一边连连的摇着头。   “怎么了?‘大漠双雄’看出什么特殊的东西来了?”我问道。   “是有些不太一样!”黄术指着地上的白骨说,“这些骆驼,还有马的骨架都没有腿。”   “这有什么奇怪的。肯定是谁困在这里了,没吃没喝的,就把这些畜生的腿砍下来烧烤吃掉了呐!”鬼子自作聪明地说道。   “哦。有这个可能!不过,烤这么多马腿、骆驼腿,柴禾要到哪去找啊?看这骨头,怎么也得埋了上百年,一百年前汽油还是稀罕物……”我对鬼子说道。   “我也去找找,说不定能寻到块金元宝呐。”鬼子没搭我的话,和阮途一块去骨头堆里翻腾着。   半仙却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不知在想着什么。   “半仙,这峡谷下面都是白骨!不知道有多少!”黄术一边翻捡着一边说。   “半仙,你说对了,果然有兵器,哎,上面还刻着图呐!你瞧瞧……”鬼子拿着一把短剑走了过来。   半仙脸色凝重地接过剑来,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剑上刻的是‘八卦太极图’……哈哈哈……”   “呀!半仙,你不是中了邪吧!这骨头堆里挖出来的东西不干净!”鬼子惊叫起来,扑过来就要掐半仙的人中。   “哎,哎。我没事。”半仙推开鬼子说道,“这峡谷里面,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话音刚落,就听峡谷外面传来密集的枪声……   ☆、第十章 第七节 白莲教饷银   枪声来自东南方向。   “不是普通的枪械,听声音应该是AK、M99大口径狙击步枪,都是军用枪械。还有……霰弹枪。距离我们还有大约千米左右。”我侧耳听着说道。   “所有人警戒!”阮途大声喊道。   峡谷中的众人赶忙拿出自己的武器,检查子弹、打开保险、做好隐蔽,气氛瞬时紧张到顶点。   “能装备这些精良武器的人……这一路上,还有在镇子上看到的,只有青龙堂……觉罗带的外籍雇佣兵!”阮途边想边肯定地说。   “不用说,那两处被焚毁的营地也是他们干的!这些人渣!”鬼子恨恨地把枪栓拉得哗哗直响。   “今天若不是驻在峡谷内,不是被幽冥花攻击,就是被青龙堂偷袭。真是万幸!”黄术右手抚胸,暗自庆幸。   “这枪声,怎么……不对啊!”阮途表情严肃,话只说了一半,便低头深思起来。   “是啊!枪声这么集中,又非常零乱。”我也感觉到了阮途的奇怪。   峡谷外的枪声,像沙漠中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突然响起的枪声爆豆一般,很快便零散,变稀稀落落,再往后偶尔听到一、两声枪响,然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估计,这些丫是给幽冥花做了夜宵!”鬼子缓缓地说道,“呵呵呵,也开开泮荤,尝尝红毛鬼子什么味道。”   估计情况和鬼子说的差不多。黑夜行进,如果没有防备,一旦碰上幽冥花,便是死路一条。我望了望沙堆外面仍不死心的藤蔓,嘱咐阮途让手下持枪警戒,以防万一。   索达站在坍塌了的废墟城墙上,远远看去,眼前只是一层淡淡的雾霭,一片昏暗不见一物。此时,远处的枪声已经停歇,对讲机里也没有任何讯息。   晚上,索达正拿着地图思忖着下一步的行动。忽然。觉罗推门走了进来,说是不远处有人发射了三颗白色信号弹,虽然有薄雾但仍能看的清晰,说明这些人就在附近。为了确保安全,要带手下出去探查。   索达简单嘱咐两句注意安全云云,便继续看他的地图。觉罗走后,有手下过来说觉罗这两天好像袭击了附近的其他队伍,听见那些外籍雇佣兵喝酒时吹嘘、见到他们摆弄战利品。索达说随他们去吧,这些人就是狼,本来就不是圈养的东西。   没过多久,外面依稀传来枪声,手下匆匆进来说收到觉罗的求救讯号。索达连忙带上登上废墟城墙,枪声已稀,渐渐的便无声无息了。   “法师,我们要不要去搜寻一下?”有手下请示索达。   “以他们的装备和身手,大漠中已鲜有对手。如果没什么事,他们自然会回来。如果出了意外,忽然又想什么,对手下说道,”加强警戒,特别是这里其他的几路人,要盯好喽!"   废墟原本是一座古代的城廓,其他几支探宝队伍,占据了废墟的几处地方。让索达不得不提高警惕。心里却暗自思量,哪方势力的人,能与觉罗的外籍雇佣兵打得如此火热。   此时的觉罗,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知觉正在慢慢流失,意识也渐渐地模糊。   同是雇佣兵,那种刀口舔血和醉生梦死的享乐,交织成他们的生活。自打到大漠以来,自己邀来发财的外籍雇佣兵们,早已忍受不了枯燥乏味的大漠,飘渺的宝藏也已不再有吸引力,只是碍于觉罗的情面才留在这里。   白天索达不在时,觉罗便同雇佣兵们一起纵车驰骋大漠,偶尔也扮演几回悍匪的角色。杀戮的乐趣,短暂地抚平他郁郁的心理。   发现远处的信号弹后,寂寞难耐的雇佣兵们便滋生了“夜游”、“行猎”的心思。几天的大漠生活,外籍雇佣兵们发现,任何队伍无论是在装备、实力上还是军事素质上,与他们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便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大漠之王的错觉。觉罗与索达打过招呼后,便带手下驾车驶向信号弹的方向。   一路上,三辆敞篷越野吉普车打开大灯并行,忽见前方沙地上遍布草绳,还轻微颤动,环顾四周雾气茫茫,极为诡异。觉罗等人不敢贸然前进,便停下车,摆开防御阵形。哪知猝不及防,地下草绳竟是潜伏下来的杀手。眼见一个个同伴被缠住、拖走,子弹打出去竟没有半点效果。觉罗拔出军刺削断几根绳子,却被更多的绳子缠住了脚踝,拖倒在地。最后一眼,是看到一个同伴在沙窝前,被十几根绳索撕成几半……   进到大漠以来,未遇强敌,精锐之师却命丧当场,流沙渐渐覆盖到头部,身上紧紧缠绕的绳索仿佛已经钻进自己的身体里,觉罗满眼不甘,却无可奈何,最终眼前一片黑暗……   “哎,半仙,刚才你说这峡谷里面,有一个天大秘密。是啥啊?是不是你又发现了宝藏,都笑的合不拢嘴了。”鬼子问道。   “是啊!发现了宝藏。”半仙说道。   “那我们赶快挖吧。是不是在那些堆骨头下面?!”鬼子瞅着峡谷里遍地的白骨。   “不是下面,是……”半仙朝头上指了指。   “天上?你就别吊我们胃口了。快说快说。”鬼子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这故事说起来可长了。要从乾隆年间说起。”半仙点起支烟,不急不缓地说道。   “俺不怕长,慢慢”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只是个传说。真到今天,看到没有腿的骆驼和马的尸骨,再加上这把刻有‘八卦太极图’短剑,才知道不仅这个传说确有其事,而且,宝藏也触手可及。"半仙说道。   “那我们还是先把宝藏挖出来,然后你再慢慢讲故事吧。”鬼子跃跃欲试地瞅着我们,“胜哥,你说是不是啊!先干活啊!”   “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干活啊?!”黄术不解地说道。   “切!外行了吧!我们干活时都选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鬼子把头转向黄术说着。   “哎呀,我说鬼子,你能不能别打岔。让半仙把故事讲完!”我不耐烦地打断鬼子。   “呵呵,乾隆末年,川楚边境白莲教起义,声势浩大,一路夺关斩将,呈星火燎原之势。各地教徒纷纷筹集军饷支援义军。当时,白莲教是一个秘密组织,在各地都有分舵、堂口,就连境外的大食国、月支国也有为数不少的商旅教众。这些境外的白莲教众,秘密筹得军资珠宝饷银,共计三十驼,由教内高手押运,百骑护卫,自西域驰援川楚。但在途经大漠时,遇到暴风雪,迷失了方向。为了不致遗饷银,他们就将其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留待以后再取。但最终走出暴风雪的,只有两个人。”半仙凝视着手中将要熄灭的烟头,继续说道,“这两人回到中原后,正值清廷调集十六省八旗、绿营,围剿白莲教。战事趋紧,后又以村镇设堡,层层围堵。此二人后来都死于乱军之中,最终也没有去取回那三十驼珠宝饷银。但却留下了这笔财宝的大概位置,就在大漠深处的一处峡谷的山洞里。”   “当时,押送饷银的队伍为躲避暴风雪,来到了一处无名峡谷。怎么奈暴风雪接连数日,地上雪积盈尺,气温陡降,粮草不济,又无引火御寒之物,队伍中人畜大量死亡,眼见无法继续押运饷银,便想就地藏匿,他日再来复取。”   “队伍中的高手发现峡谷上有一山洞,但苦于峰陡壁峭,无法攀爬。便砍下骆驼、马匹的腿,带血肉的腿直接粘在石壁上,牢固无比。就以此做为梯子,将珠宝移到山洞里。并用石块掩好。”   “荒唐!不可信!”鬼子边边摆手,“沙漠怎么会有那么低的温度。”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胡天八月既飞雪。冬天的大漠,有时气候反常,气温有达到零下六、七十度。”黄术说道。   “哦。”鬼子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峡谷,有可能就是当年白莲教藏匿珠宝饷银的地方。上”从这些没有了腿的尸骨,还有这把剑来看。应该是这里。“半仙拿过鬼子找到的短剑,指着上面的图案说,”这把剑上刻的是‘八卦太极图’,是白莲教的标志。"   “可是……怎么才能上去呐?”阮途犹疑地问道。   “呵呵,半仙,这几路人马不都是身怀绝技吗?把他们都召来,来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们总不等再等到冬天,牵一群骆驼,再砍下腿来做梯子往上爬吧。要是碰到个暖冬……”鬼子自顾自地越说离题越远。   “不成!不成!这些人都来不了这个。”阮途笑着说道,“赶尸人童度耍的是僵尸生意,这个不在行。徐硕绰号南岳搬山,那是指盗墓挖洞,在赫图阿拉时,往宾馆挖洞,地下一夜可掘进几百米。这个山,他不成。鬼上身河鬼,在水下身如鬼魅一般,攀爬这样的峭壁肯定不行。屠龙手孔云龙,练的是铁砂掌的硬功夫,掌可开碑裂石……下盘倒是稳当,可身子太重。要是这飞檐走壁……”阮途说着,眼睛向黄世看去。   “对呀。我咋没想起来。那天你从房顶一个跟头就下来了。特别是你飞身上马的范……”鬼子对黄世说道。   “可……可我也就跳房顶那么高。这……”望着光滑陡峭的石壁,武功高强的“漠北双雄”一时也没了主意。   “呵呵,还是让大胜来吧!”半仙云淡风轻地说道。   “胜哥?见识过胜哥的拳脚功夫,可这高来高去……”阮途一付不相信的样子。   “我靠的是这个。”指了箱子里面的“索靠”,说道“不过,要等天亮,睡一会吧。养足了精神。”   鬼子却撇了撇嘴,“我想起来了。这套东西可花了一大笔银子。要不要我太胖,也能飞檐走壁……”   ……   早上,是被旦夕鸟婉转的啼鸣吵醒的。恍然间,感觉像是身体在南方的园林。身边的众人也无不称奇。   “这鸟发现自己还没死,竟这般开心。叫的声音也不一样了。”鬼子说道。   “旦夕鸟,好名字。其实,我们的生命不也是在旦夕之间吗?!”我说着,拿过箱子里面的“索靠”。   这付特制的“索靠”颇似专业登山队员的衣服,不过却照比他们多了许多高科技的含量。除了衣物本来的保暖和轻柔,双腕有自行发射的按钮,千韧绳索连接身体的防护,发射出的矛尖为精钢打造,腰间的牵扯引可自动带动身体上行。只要保持好身体的平衡,攀爬悬崖峭壁并非难事。   阮途说,天亮以后,幽冥花藤蔓也已退去。他带手下骑骆驼奔出几百米,除了莽莽黄沙,简单吃过东西,我穿戴好“索靠”,选了一处平坦的位置,按下左手腕处的按钮,激射出的矛尖带着绳索钉在十余米高的石壁上,我用力试了试强度,感觉到牢固后,按下腰间牵扯引扣,身体开始慢慢的向上升。为确保安全,待到一半距离时,右手腕再度向上方射出矛尖。如此反复几次,已来到峡谷顶端,登高远望,大漠的确风光无限。顾不得欣赏这些,赶忙拿出望远镜,调高倍数,仔细观察远近的石壁。果然就在右侧谷口位置,发现石壁中间一处坍塌一半的洞口,另一半则是大小不一的碎石砌成。   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小心地回到地面,给大家指定了洞口的大概位置。   鬼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摞驼皮袋捆在我身上,絮絮叨叨地嘱咐我要把细软扎好,一袋袋顺下来,免得磕坏了珠宝。   借助“索靠”慢慢攀到洞口。搬开遮挡的碎石,石洞里面果然堆满蒙了厚厚沙尘的珠宝银锞。   想像不出古代人“三十驼”是一个什么概念,只是觉得若是依鬼子的办法,一袋袋装好顺下山去,怕是要折腾到半夜,已经没有多少汽油的我们,估计有命拿财宝,没命去享受,这条命晚上也得给幽冥花做宵夜。   招呼下面的人散开躲避后,我便手脚并用,将石洞中一干珠宝扔下山去。虽然身在山洞高处,仍能听到鬼子在下面大呼小叫的声音。   等我从石洞里下来后,鬼子便一个劲儿地埋怨磕坏了珠宝翡翠,要从我那份里把钱扣出来……   “这个地方太过凶险,晚上幽冥花还会来袭。我们得赶快换个驻地。”半仙话音刚落,便接到童度打来的卫星电话。   “童度身陷险境,通知各路人手马上救援。”半仙脸色凝重地边说边在地图上标出童度所在的位置。   “东南方向!”我倒吸了一冷气,正是夜里枪响的方向。   ☆、第十章 第八节 废墟鏖战   我打开卫星地图,童度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古代的城廓的废墟。   确定各路人手的大概位置后,通知南岳搬山徐硕马上向废墟靠拢,并随时与赶尸人童度保持联络。   现在手头大量的财宝不宜带去废墟。   阮途正指挥手下把我从山上扔下来的珠宝银锞打包,一摞摞码在车里。半仙命鬼子带一部分手下,运送财宝返回镇上,并通知河鬼沿途接应,通知驻守在镇上的屠龙手孔云龙做好接应。并嘱咐鬼子,押运财宝到镇上后,马上与阮仕、阮倩联络,并直接护送到香港,交由阮仕处理。   环视周围的众人后,半仙交待“漠北双雄”的两份交由镇上的屠龙手孔云龙暂为保管,凡是这次来大漠的兄弟,每人打赏十万块钱。听到“带头大哥”开了尊口,阮途带来的众多手下,一片欢呼。   看看时间已近中午,我们和鬼子便分路出发。鬼子颇不情愿地带着手下,驾驶着两辆帕拉丁消失在大漠深处。   因为半夜枪声的缘故,我吩咐众人枪不离手,随时保持警惕,并将人马分成三队,前后保持五百米左右距离,向东南方向的废墟出发。   “漠北双雄”做为前锋,负责哨探发现敌情及时示警,我和半仙带一部分人手居中,阮途带余下人手押运随行物资殿后。   路上,我悄悄问半仙,正值用人之际,怎么将河鬼一路人手和鬼子安排回镇上。半仙说兵贵在精而不在多。河鬼擅长水下功夫,沙漠中无用武之地,而且,大量的财宝也需要信得过的人押送。尤为重要的是,我们手里的精英实力全部集中在此,昨夜密集的枪声提醒了半仙,一旦此战失利,将永无东山再起的本钱。虽然京城和省城有阮氏兄弟在暗中经营,可一旦显露出来,根本抵挡不住青龙堂一击之力。希望这一老一少两个鬼,能在南部地区和香港再以生面孔建立新的势力范围,做为我们的秘密基地和物资周转的大本营。   半仙思虑周全,一步三策,韬略布局,深谙王者之道,让我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   索达焦躁地在废墟中走来走去,身旁是护卫的随从,远处有手下在警戒。   觉罗一去不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以为觉罗带着洋鬼子放纵够了就会回来,即使夜里的枪声,也没让他太担心,毕竟对于装备之强悍、历经生死的雇佣兵来说,大漠中根本没有敌手,大不了有些伤亡。可直到日上三杆,不仅觉罗和他的雇佣兵没回来,就连索达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没有回来。   “这废墟里的其他人有什么动静?”索达问身边的随从。   “昨天夜里又来了两支队伍,算上我们,废墟里现在一共有五支队伍”最好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就省得我动手了!"索达说道。   “法师,他们回来了!”一个随从指着远处扬起的几道沙尘。   “倒底还是出事了!”索达神情落寞,透过车辆扬起的沙尘,看得出来,车上并无几人的身影。   果然,回来的只是索达自己的手下,以及带回的觉罗的空车。   “情况怎么样?觉罗他们人呢?!”索达急忙问道。   “死了!都死了……觉罗他们……都被怪物杀死了!”手下脸色惨白地说道。   “你说什么?!”索达吃惊地大声问道。   手下仍惊魂未定,磕磕巴巴地述说着寻找的场景……   早上,索达的三名手下去找觉罗和他带领的雇佣兵,按照昨晚信号弹的大致方向,没费太大周折,远远地就见到了三辆停在大漠深处的吉普车。但车上却空无一人,地上随处散落着枪支、空弹壳。风吹沙动,地面上早已被黄沙掩盖了脚印等一切痕迹。   对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果,三人并不死心,仔细查看了车辆,并无被伏击的弹痕。可为什么觉罗等人会在有雾的夜里下车?没有了车辆,茫茫沙漠他们能走多远?三人误打误撞,竟在附近的沙窝里找到了尚未完全掩盖的尸体,拽尸体时见到竟然已经腐蚀得不成样子,无法辨认,但从穿着上来看,的确是觉罗等雇佣兵的装束。   同时,也发现了沙窝里面还有东西在蠕动……   三人不敢再去深探,带上空车,捡起地上的武器,匆匆忙忙赶回来向索达报告。   索达眉头紧锁,心里却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距夺取“天蝎罗盘”的目标更近了一步。早就听闻大漠金佛有怪物在守护,从手下所说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是在金佛殿附近。惊的是强悍如觉罗、十几名雇佣兵竟全军覆灭。传说中的怪物,杀伤力竟如此强大。本来还是想借这些人除去废墟中的其他队伍,看来得自己动手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消灭这里的其他人。今晚上就动手!”索达吩咐完手下分头去准备,自己拿过卫星电话,按出一串号码,“龙哥,昨晚上,觉罗所带的弟兄在沙漠里被怪物袭击,无一生还,尸骨无存……”   听到电话那边儿艾龙的瞬间失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索达心头闪过一丝报复后的快感。   一路向东南方向行进,远远的已经看见了城廓废墟的轮廓。半仙便召集三队人手集中暂时休息。   我看看表,下午三点多钟光景,但此时的天色,却如傍晚时分一样阴沉。天边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这沙漠里的鬼天气,又要变天了?”我用手搭着眼罩向远处张望。   “大雾之后,一日之内必有沙暴风。”黄世说道。   “童度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半仙关切地问道。   “联系不上,起风之后,就再也没有信号了。”我无奈地说。   想到昨晚这个方向密集的枪声,青龙堂有可能就驻守在废墟里面。如果对方装备精良,又凭借废墟掩护,在这一马平川的大沙漠上,我们无异于“活靶子”。   为防意外发生,尽管救援心切,我们仍选择从另一方向绕到童度所在的方位,几乎与南岳搬山徐硕的队伍同时进入废墟。   依历史记载,这座废墟应为古楼兰国的都城,当年风光如今早已不再,除了四周几处低矮的土墙,就是躺卧在黄沙里的残垣断壁,两处残破的石窟,都已被风雨剥蚀不成样子。   刚踏进废墟,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响。   我一把拽住就要带人往里冲的阮途,“里面情况不明,这样贸然冲进去,怕是会吃了暗亏!。”   听了听枪声传来的方向,又看了看附近的地势,我说道,“‘漠北双雄’对这里地形熟悉,黄世和我一路,黄术和阮途一路,我们带手下从东、南两个方向杀进去。南岳搬山徐硕和半仙守在这里,占领附近高处的致高点。”   “好!有什么情况,我随时接应。”徐硕粗声大气地说着,安排手下就地寻找掩护。   “法师,外面又来了两支队伍。”有手下向索达报告。   “什么?这楼兰王要在这儿开市场摆摊了!按计划动手,免得夜长梦多!”索达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感觉黑沙暴就要来了!   枪声一直很分散,又始终稀稀落落。   我和黄世悄悄摸进一处残破的石窟,见几个人守住石窟的一处豁口,背对着我们伏在断墙后面向里面射击。   我仔细观察了周围,很明显这些人竟无最起码的军事常识,既无外围警戒,也没有在高处设狙击手。   “胜哥,可要认清了是不是你们的人?!”黄世不放心地对我说道。   “不是我们的人。童度的手下都是披麻带孝,死了亲娘老子一般。如果打错了,我一力承。”我肯定地说着,向手下众人打了个手势。   七把长、短枪同时开火,织起一片死亡的弹雨。伏在前面的几个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见了阎王。   与此同时,另一侧也传来激烈的枪声。估计阮途也与对方交上了手。   重新换过弹夹,我举枪带头冲进石窟,眼前的情景却令人吃惊。   石窟里面到处是尸体和满地的鲜血,“童度!童度!”我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奇怪的是,那些缩在角落里身穿麻衣的人,只要轻轻动了动,竟没有人回应。正惊疑间,忽见那具血肉模糊的身影竟横着向我冲过来,与此同时,一股恶臭的气味迎面而来。瞬间,我发现那走近的身影竟是面如枯藁、眼窝凹陷,双眼闪着黑光……   “僵尸!”我大声惊叫着,一边快速后退,一边抬枪扫射,子弹打在僵尸身上,血肉横飞,但仍不能阻止他向我扑来……   身后的黄世及一干手下,都被惊呆在那里,竟然忘记了开枪。   “胜哥!”从另一侧冲进来的阮途,望见危险,焦急地大声喊着……   我从上衣兜里摸出弹夹,还没有来得及换上,僵尸的手爪已经抓到了我的眼前……   忽然,石窟内传来一声尖利的哨音。   听到了命令一般,僵尸立刻停止不动,乌黑尖利的手爪就停在我眼前一寸不到的地方,若是哪怕再迟一秒,利爪势必穿透我的脑袋!   紧接着,尖利的哨音再起,抑扬顿挫,忽高忽低,僵尸随着哨音不断后退,最后站在石窟中间,忽然低头垂手,一动不动。   “胜哥,你怎么样?!”阮途快步冲到我面前,关切地问道。   “还好!快去看看童度怎么样了。”我指了指缩在角落地的一群披麻带孝的身影,这才感觉到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黄世,安排警戒。查看一下地上的人,还有没有活气的。凡是没有披麻带孝的,都给我补上一枪!”我犹自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阮途带手下小心地绕过僵尸,蹭到石窟的角落里,去一一查看。   “胜哥,快来。童度在这儿……”阮途扶起一个瘦小的人向我说道。   我定了定心神,快步走过去,见阮途扶的果然是赶尸人童度。   此时的童度脸色金黄,浑身绵软,手里还勿自紧紧紧抓着一个竹哨。   “好像是中了毒!”黄世摸了摸童度的脉像,对我说道。   再看缩在石窟角落里的人,都如童度一般,脸色金黄,浑身绵软。   “怎么回事?”我边问边掏出水壶,对着童度的嘴慢慢地喂下几口。   童度润了润喉咙,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倒毙在地上的众人,便昏厥过去。   “快去他们身上翻一翻,找找解药!”我对阮途说道。   黄世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的锦盒,取出里面的一个布包摊开放在地上。里面插着长短不一的忽然,外面又传来密集的枪声。   “胜哥,不对啊,这枪声怎么好像四面八方都有。难道这些人还有后援?”阮途犹疑地对我说道。   “我出去看看!”黄世收好银针,拿起枪带着两个手下,从石窟的豁口处向外走去。   “阮途,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半仙他们还在外面,你还是赶紧带人出去看一下!”情况出乎我们预料,不过,幸好之前我在外面安排了人手,还不致太过于被动。   “你们几个跟随我来!”阮途拍了拍童度的肩膀,对着身边的几个手下挥了挥手,向外面快步走去。   没走多远,便见半仙在徐硕的护卫下,带着一干手下进到石窟。   “胜哥,我们中了埋伏。敌人早有准备。枪也比我们的好!弟兄们挡不住了!”徐硕气急败坏地说道。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近,已经*近了石窟洞口。   “槽糕!如果被围在这里面,就是被包了‘饺子’,我们一个也出不去!”我焦急地说道,“来人,和我一起冲出去!”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怒吼,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巨大的声响在石窟内回荡着。   “漠北双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第十章 第九节 黑沙尘暴   随着怪异的声音,外面的枪声戛然而止。   留在外面掩护的徐硕手下,纷纷面色惊慌地从两处豁口逃进石窟内。   “漠北双雄”却突然一跃而起,迎着后退的人群,冲出石窟。   “怎么回事?”徐硕向手下问道。   “外面……天……”手下拿着枪的手勿自颤抖着,另一只手指向外面。   从石窟的豁口向外看去,天空阴沉灰暗,有如锅底一般的云团,不断地翻卷着,快速地在天空中游走,像是电影里放的快镜头一般。没有雷声,却有暗红色的闪电上下窜动,极为诡异。瞬时,迷茫的沙尘遮挡住了视线,几乎不见天日,一切都变得灰暗、模糊起来……   “没想到,大漠中沙暴的威力这么大!”阮途吃惊地说道。   正说着,黄术和黄世兄弟两人牵扯着几匹马和骆驼,从豁口处闯进石窟,“哎,我说,‘漠北双雄’咋也这小家子气,牲口也往屋里藏。”徐硕一边打量着石窟一边着不满地说道。   “沙漠刮起大风暴来,那可是飞沙走石,遮云盖日。以前有碰到沙暴的羊群都被吹走了。”黄世仔细地栓着缰绳,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大漠深处,没有了马和骆驼,就得死在这里!”   “切!我们有越野车,不比这牲口强。”徐硕颇不以为然。   “等风停了,你就知道了。”黄世懒得和徐硕争辩,拴好马和骆驼后,便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天。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黑沙暴?”我问道。   “我们以前也没过。黑沙暴只有在大漠深处才能见到。到沙漠边缘就是普通的沙暴风了。”黄世说道。   “这风要刮多长时间?”我接着问。   “普通的沙暴风也得刮上多半天。我看外面的天色,搞不好就这风要刮上一日一夜。”黄术插言说道,“不过,这么大的风暴,我们还是这辈子头一回见到。”   “阮途,安排手下守好两个豁口,防止青龙堂乘大风偷袭。”尽管外面除了风声,没有其他的声音,我仍放心不下。   “放心吧,胜哥。这么大的风,站不站不稳。如果不是刚才我们把骆驼和马匹拽进来,现在怕是已经都被卷走了。”黄世自信地说道。   “你就吹吧!使劲吹吧!”徐硕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犟嘴。   风,瞬间变得咆哮起来,整个天空仿佛要压到地面上来,外面已经黑得如浓浓的夜色,风夹杂着沙尘,毁天灭地一般呼啸扑来,不时看见模糊的石块在风中横飞过去,还不时传来巨大物体碰撞的声音……   “听听,好像是谁的车被卷飞了……”黄术幸灾乐祸地瞅着徐硕。   徐硕并不言语,只是张大了嘴,难以至信索达垂头丧气地坐在石窟中央,瞅着身边逃兵般斗志全无的手下。   废墟里面一共两处废弃坍塌的石窟,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南。当时驻营时,觉罗曾建议全都占据。索达认为相距太远,分散了兵力,反倒示人以短。不如把另一个石窟做为诱饵、口袋,等其他寻宝队伍进驻以后,再寻机一网打尽。   此次大漠之行,索达拿出了全部家底,五十余名全部武装的手下,动用了直升机,再加上索达的十几名雇佣兵,七十余人的队伍堪称强悍。果然,其他寻宝者见到停在石窟前的直升机和众多的警戒人影,便远远的躲开,不敢掠其锋芒。   虽然另一个石窟里,先后积聚了四支队伍,人数加在一起也不过五十人左右。但装备落后,又彼此防范,而且还起了纷争。索达完全相信,自己可毕其功于一役,也根本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正待动手,却折损了觉罗等十几人精锐。闻听午后又有两只队伍进入废墟,而且枪声激烈。便安排手下,四面包围,全力出击。怎奈刚刚行动,便被占领致高点的徐硕手下发现,并鸣枪示警。而后,偷袭变成了强攻。倚仗武器精锐,手下用命,刚刚占了上风,却遭到了突然而至的沙暴。电闪风烈,很快竟衍化成了黑沙尘暴。   惊诧的手下纷纷立足不稳,无奈中只好撤退。好在居中指挥距离自己所在石窟较近,分散四周呈包围之势的手下,便没有了那么好运,在无遮无挡的沙漠里,被风直接卷得无影无踪。   清点人数时,全身而退的算上自己不过十余人。真是造化弄人。几天前还是兵强马壮,实力强悍,如今天却……   索达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下去,嘱咐手下注意外面的动静。   “胜哥,你瞅瞅这个是不是解药!”阮途不知翻找了多少个地上的死尸,终于找出个浅蓝色的烟盒大小的瓷瓶。   我赶快接过来,拿到童度面前,见他点了点头,便拔下瓶塞,放在他鼻孔下面。   童度闻了闻。只一会儿,金黄的脸色便开始缓解。我将瓷瓶交给身边的手下,让他依法照做去帮其他人解毒。   半仙查看了童度和一干手下的伤势。多为刀枪外伤,均无大碍。毒虽已解,身子仍需缓缓调理几个时辰。   “幸好几位来的及时!”童度声音仍有些虚弱。   “这些都是什么人?以你湘西赶尸人童度的名号,怎么也会被人围攻?”阮途不解地问道。   “唉,阴沟里翻了船呐!”见到手下众人毒都已解,各路援兵已到,安全无虞,童度便打起精神说起身陷险境的事情。   原来,赶尸人童度按原先当时,石窟里已经被二支寻宝队伍分开占据。另一支与童度几乎同时进入石窟的人马,为抢夺剩余的位置,先是与童度恶语相向,而后便发生了冲突。一向阴狠的童度从不手软,对方损伤几人后,便退到石窟外宿营。   没成想,原来石窟中驻扎的队伍中,竟有一人是童度仇家。半夜便同其他人串联,妄图借机报仇。寻宝颇在意“彩头”,众人本就厌恶童度等人,见有了领头的便群起响应。   早上起来后,童度发现偌大的石窟内,竟只剩下自己和手下的人,其他几支队伍的人马竟不知去向。正犹疑间,忽感头晕目眩、手脚绵软,才知道被人暗中做了手脚。   眼见童度等人毒性发作,仇家便肆无忌惮地带人围攻,童度等人突然拔出枪来射击,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仇家万万没有想到童度这些人竟然都装备了枪支。扔下几具尸体便退回到石窟外面。   随着毒性发作越来越厉害,童度及一干手下丧失了行动能力,手软得竟连枪都拿不住,纷纷倒卧在地上。仇家再度来攻时,本以为已胜券在握,大摇大摆地带人走进石窟,但谁也没有想到,童度的棺材里面,竟然是一具养了多年的僵尸。   童度凭借多年的功力修为支撑,用哨音指挥僵尸抵挡敌人的围攻,刀砍枪击,全然不退。未做任何防备的敌人,以为是诈尸,惊恐之下,攻守全无章法,被僵尸杀得尸横遍地。   余下的人退回石窟豁口,拿枪向里面射击。童度等人只能退缩到石窟角落中躲藏。   “全靠了僵尸,才侥幸逃得一命!”童度心疼地瞅了一眼已经支离破碎的僵尸。   “无所欲无所求,全力战斗,慷慨赴死的,恐怕这世上只有僵尸了。”我说道。   “照这么说,那个仇家和同在石窟的那些人,就剩下外面打枪的那几个,可那几个人已经被我和胜哥消灭了。那刚才在后面包围我们的又是些什么人?”阮途不解地问道。   “肯定是青龙堂的人!”我说道。   “哎,你这是中的什么毒,这么古怪?!”黄世好奇地问道。   “此毒名为‘日光散’。乃是一种无色无形无味之巨毒。施毒时,将其放在有阳光的地方,见光如雪融挥发,中毒之后意识清醒,但浑身无力。这人险恶得很,是想让我意识清醒时,把我折磨死!”童度说道。   “这么大的风,不知道鬼子在路上怎么样?”我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表,已经是夜“有河鬼接应,我估计现在鬼子早已经到了‘杨家集’。那里是这片沙漠中唯一一处有山谷的地方。避风没有问题。”黄术说道。   “可惜没有信号,无法联络。”我还是担心鬼子的安全。   “放心好了,胜哥。槐哥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心细着呐。上午离开的时候带上了两个指南针,还让我画了详细的地图。”黄世笑着说。   “幸亏了‘带头大哥’思虑周全。不然,两车财宝这会儿肯定让风给刮的不知道哪去了。”阮途说道。   “财宝?”童度和徐硕惊诧地问道。   阮途就将我们在峡谷中大战幽冥之花、挖出无腿的骆驼骨骸、半仙推断白莲教饷银、我攀上山顶在山洞中找到财宝的事,添油加醋的大肆渲染了一番,“‘带头大哥’说了,这次凡是来大漠的兄弟,每人打赏十万块钱。”阮途对半仙几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是万万想不到!别人历尽艰辛也无法找到的财宝,对‘带头大哥’来说,如同儿戏一般。谈笑间,便取了隐匿百年的三十驼财宝。”童度和徐硕又惊讶又是敬佩。二人的手下听到有一万块钱另外的打赏,也都喜上眉梢。   “坏了!”我忽然间想起来,我们的装备、饮水、还有半仙的法器,都还在车上。这会也不知被风卷到哪去了。   “我们把车都停了在这个废墟里面,四周有断墙挡着,估计……”黄术显然心里面也在打鼓,没有十分的把握。   “黄术擅长潜沙行进。风停以后,就由黄术领路,徐硕带手下去把‘带头大哥’的车找出来!”阮途吩咐说。   赫图阿拉,温泉别墅。   艾龙颓丧地坐在太师椅上,不言不语,桌边摆放的茶杯一直未动。   “龙叔,茶都凉了。要不要换一杯?”巴扎小声地问道。   见艾龙仍没有动静,依然坐在那里呆呆地出神,巴扎欲言又止,关切的神色溢于言表。   此时,艾龙心里冰冷如寒冰一般。寻找关外宝藏一事尚未有着落,竟折了觉罗,手下的恭力虽然忠心却难堪大用。其余手下如“执法者”、沙通天等人,多行事乖张,除了自己别人都难以驾驭。索达心机深沉,利欲熏心,行事如蛇蝎,一直窥视自己多年。叶荣性情内敛,却野心勃勃。在接到索达电话得知觉罗殒命后,艾龙又接到了国外总部的电话,种种迹象表明,叶荣已与索达联手,意欲掌控财团!   “巴扎,通知恭力马上返回关外,主持这里的一切事务。你去准备一下,陪我去到国外财团总部。”艾龙端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表情冷漠地沉声说道,"巴扎,带上你的雇佣兵兄弟,和我一起去大漠,废墟。   黑沙暴仍然无休止地猛烈肆虐着沙漠。石窟外面黑沉沉没有一丝光亮,风吹来的积沙,已经有一米多深,几乎掩住了一半的石窟豁口。众人疲惫、焦虑地守在石窟中,苦盼着沙暴风早些停下来。   “你说,金佛殿会是个什么样?那金佛有多大?是不是和真人一般大小?”徐硕向“漠北双雄”问道。   “顾名思义,金佛殿是供奉金佛的宫殿。应该是和普通的宫殿没什么区别吧。至于金佛,哪会和真人一般大小,你想发财想疯了!”黄术微微侧过头去,不屑地瞅着徐硕。   “我看,这风一时半会儿不能停。我们大家还是轮流休息,养精蓄锐。”我环视着众人,这些天进到大漠里来的队伍并不少,而驻扎在这个废墟里面的,现在就剩下我们和对面青龙堂两伙人。等黑沙尘暴一停,势必要围绕金佛殿进行拼杀。   除了“带头大哥”,我们每人带领五个兄弟,轮流在石窟豁口处警戒。   “半仙,对于大漠金佛和‘天蝎罗盘’,现在你有多大把握?!”见左右无人,我悄悄问道。   半仙瞅了瞅我,反复斟酌后,才缓缓地说,“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   ☆、第十章 第十节 城下之盟   闻听半仙的话,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担心,等风停以后,让‘漠北双雄’和徐硕把咱车寻回来。你放心,桃木剑啦什么的,那些‘法器’一件都不会少!”我安慰着他说道。没有了‘法器’的半仙,就像是被拔去了牙的老虎,可是身系我们这里几十人的性命呐。   “那些东西,还在其次。现在最主要的是,形势太不明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废墟里青龙堂那些人,我们并不了解。从昨晚围攻我们的情况看,至少装备比我们强了不止一个档次,人数也并不少于我们。这还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援兵。”半仙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接着说道,“还有,对于金佛殿,我们所掌握的情况也仅限于传闻。就连‘漠北双雄’也不是十分清楚。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绝不会只是风吹沙走,露出金佛殿,就能取到金佛那么简单。我总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黄沙之下,肯定会有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东西。但却总是猜不透。”   半仙对形势的把握,一直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也全赖半仙,我们才能多次历经生死而不败。看他闪烁不定的眼神,听他低沉的声音,确认半仙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恍惚产生了一种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潭的感觉。   思索着半仙刚才说的话,我也的确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有时候,不能解答问题是一种苦恼,但更苦恼的却是找不到困扰自己的问题。   “你说这金佛殿能在哪呢?如果这里是古楼兰的都城,金佛那么贵重,那金佛殿就应该在这个废墟底下!”我说道。   “当年修建金佛殿时,楼兰必然是国力全盛时期。否则,哪会有财力铸造八十八尊金佛。如果国力全盛,必然将金佛殿修在都城外面,派重兵驻守。其实,值钱的东西不一定都在城里。比如满清宝藏就在关外,没有放在紫禁城里面。”半仙说道。   忽然,我头脑中灵光一闪,急忙对半仙说道,“哎,刚才我想到了一直困惑自己的问题。就出在幽冥之花身上!”   “哦,你是说……”半仙眼中闪过一抹希冀的亮光。   “大漠广褒无垠,这幽冥之花为什么偏偏生长在这个地方?五十年一次的黑沙尘暴,摧枯拉朽,能吹开十几米厚的黄沙露出金佛殿,却为何吹不走幽冥花?难道说,是有人故意把幽冥花种在这里?”我思忖着说道。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半仙猛地一拍大腿,“很显然,这幽冥花是楼兰王布置在这里守护金佛殿的。按照这么推理下去……楼兰王必然后会在金佛殿设下极厉害的法阵!”   “青龙堂的威胁还在,金佛”如今,只有兵行险招……"半仙脸色凝重,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8*0*.*c*o*m 思虑再三,没有再说下去。   半仙不说,我也不好再深问。半仙深谋远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如果一旦做错,就没有机会重来了。   身处昏暗的石窟,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风吹起的积沙已快掩盖住石窟的豁口,阮途和手下不时地用工兵铲往外推,唯恐被堵死了洞口,空气稀薄,大家都憋死在里面。   外面的风声,明显没有那么大了。   我看了看表,时针指向午后二点,距风刚刮起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多个小时。   “漠北双雄”趴在石窟豁口,露出半截身子向外张望了好一会儿,才兴冲冲地快步跑了回来,说道,“风要停了!”   “和传说的时间差不多!”我点了点头,说道,“这黑沙尘暴刮了一天一夜,但风停以后只有十二个小时,又会刮起来。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们既要寻到大漠金佛,又要防备青龙堂。但眼下最大的困难,是我们没有运输工具,光靠这几匹马和骆驼……”   “哎,你要不说,我都忘记了。我们的三辆卡车,就停在这个石窟的后面。”童度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来的时候,正好是夜里。就想把车藏起来。可这大卡车还真没地方藏。只好停在这石窟后面。”   “不会被风刮走了吧?”徐硕有些担心。   “现在风就快停了。还是我去看看吧!”黄术说着,爬出石窟豁口,一头扎进沙漠里。   索达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手将喝完了的易拉罐扔了出去。   “风快要停了!看看信号通讯是不是恢复了?”索达说道。   “法师,是不是呼叫直升机支援?”手下问道。   “不成!风只停十二个小时,这段时间都是晚上,开直升机就成了活靶子!通知他们做好准备,随时接应。”索达环顾四周,看了看身边的十几名手下,说,“风停以后,留下三个人驻守在这里,要注意废墟里面那些人的动静。其他人和我一起出发。现在检查你们的装备。”   瞅着石窟中早已准备好的一排排最新式的“沙地摩托”,索达脸色冷漠地摸出几个磨得发亮的铜钱,测了测方位,准备卜上一卦,问问吉凶。   只有十二个小时,如果只靠马匹、骆驼,怕是是找不到金佛殿了。就算找得到金佛殿,也不一定能有足够的时间安全返回驻地。   正焦虑地思忖着。查看童度车辆的黄术,从石窟豁口处的积沙中探出“情况怎么样?”我焦急地三步并做两步,将黄术从沙堆里面拽出来。   “***好福气!”黄术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说道,“那三辆卡车正好停在石窟后面背风的地方。要不然,不是被黑沙暴卷走,就是被沙子埋了。只要把石窟一侧的积沙清理出来,就可以出发了。”   “真是误打误撞。阿弥陀佛!”童度不经意地说道。   “时间不早了,一会儿童度带手下驻守在这里,留意对面青龙堂的动静,同时,把水和食品往石窟里多储备一些。黄术和徐硕带人去寻找我那台车,找到后,立刻与大胜联络,把车里面的‘法器’尽快送到我们所在的地方。大胜、阮途和其他人随我一起,风停后立即出发。”半仙有条不紊地部署着下一步的行动。   “大家先吃些东西,喂饱了肚子,一会儿好‘干活’!幸亏童度把给养都留在了石窟,不然,就得饿肚子了。”我说着,又嘱咐警戒的手下,“注意外面青龙堂的动静!”   风来的快停的也快。刚吃完东西,外面的风突然间便停了。   一行人,赶快爬出石窟,外面碧空如洗,几缕白云飘荡在天际,漫无边际的沙漠,景色如画一般风光旖旎。阮途指挥手下清理卡车前的积沙,黄术和徐硕急匆匆出发,去找寻不知道被风吹走还是掩埋了的车辆。   我扶半仙攀上石窟最上方,向远处眺望,见眼前大漠的地形,与我们来时已经判若两样。如果不是有废墟在这,还会以为是穿越到了别处。   “应该是在西北方向。”半仙放下望远镜,平淡地对我说道。   我把望远镜调到最大倍数,顺着半仙说的方向看去,隐隐见到视线尽头有一处模糊的黑影。   “胜哥,快看,青龙堂的人出来了!”有手下指着另一个石窟的方向惊叫道。   “通知所有人戒备,占领附近的致高点。”我一边布置着,一边向手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溜驾驶着摩托车的人影,向着西北方向快速行进,在沙漠里拉成了一条直线。我数了数,一共十三辆摩托,一人一辆。   “是有备而来啊!他们的摩托车的轮胎竟然和卡车的一样宽厚。”半仙放下望远镜。   “‘带头大哥’,卡车已经准备好了。”阮途在石窟下面大声朝我们喊道。   “马上出发!先把车发动起来!”我一边扶着半仙从石窟上往下走,一边说着,“所有人上车,武器装备都抬到车上。”   “要不要我们先把青龙堂的老窝端了?”阮途瞅了瞅不远处的另一个石窟。   “找金佛殿要紧!我们只有十二个小时!”我看了看表,见众人都已上车,便命令手下,朝西北原本忌恨敌对的两支队伍,分别从废墟两侧出发,一前一后地朝一个方向快速进发。,青龙堂显然是下了大本钱,一看就造价不菲的摩托车像是一个小型的装甲车一般厚实,速度却是奇快,我目测一下,估计时速已接近了二百。我问阮途这摩托值多少银子。阮途说这种国外的军用特种摩托,如果没有渠道花钱也买不到,估计黑市价格也得二、三十万一辆吧。   相比之下,童度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破卡车,就逊色得多。时速超过一百便开始喘气。眼见着双方的距离越拉越大,我们却无可奈何,渐渐地,摩托车就剩下一个黑点,最后连黑点也不见了。   路上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信号通讯恢复了。先是接到徐硕发来讯息,说黄术在废墟的墙根下面找到了半仙的车,正和手下挖着。接着又与鬼子取得了联系,有了河鬼接应,这“吃货”顺利赶到“杨家集”宿营,不仅躲过了黑沙尘暴,而且还美美地吃了一顿羔羊肉。   大约行进了两个小时,前方远远的瞧见了我们在望远镜中看到的景物,是一片青石堆砌的建筑,竟足有十几个沙丘般大小。估计这就应该是金佛殿了。   负责在卡车上瞭望侦察的手下示警,我们左侧的一个大沙丘上发现人影。   “糟糕!当心被青龙堂伏击!”我忙指挥卡车远远的就绕开,从地势平坦的地方,三辆卡车分三个不同的方向,驶向距金佛殿较近的一个大沙丘。   “他们才不过十几个人,我们有四十多人,不如先去干掉他们!”阮途说道。   “等等,先别冲动!”我从望远镜里观察对面的沙丘。只见那天见到的老者站在沙丘项上,正眺望着金佛殿,身旁站着几个手下。   “看样子,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阮途说道。   “青龙堂以沙丘为屏障,武器精良,硬攻的话,必然会大量伤亡,还不一定取胜。不对啊!青龙堂比我们早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为什么不冲进去抢金佛?!”我思忖着说道。   “这金佛殿布局古怪,杀机重重。”半仙站在沙丘上,从望远镜里看向那片青石堆砌的建筑,半晌,才说了一句话。   “半仙,我好像看见了那个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放在望远镜说。   “我年纪大了,眼睛花。你和阮途再好好瞧仔细了。”半仙说道。   “天呐,是……是幽冥之花!”阮途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我们可没那么多汽油了!这可怎么应付!”阮途一时也没了主意。   此时此刻,两支原本你死我活的队伍,各自占据了一个大沙丘,分别向金佛殿里张望着,谁也不进去,也不相互攻击。只是默默地在等待“如果我们现在进去,根本没有把握对付幽冥之花,还要防备身后的青龙堂。而且,这个金佛殿里,除了幽冥之花,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加可怕的机关……”我分析着说道。   “可是,胜哥,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再减去返程的二个小时,我们还有八个小时了!”黄世焦急地说。   正说着,忽见对面沙丘上驶下一辆摩托车,车上的人挥舞着脱下来的白衬衣。   “不要开枪!他是来与我们谈合作的!”半仙说道。   “合作?!”我和阮途、黄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果然如半仙所料,来人说是*师的随从,*师愿与我们一同涉险金佛殿,事成之后,共分金佛。   “我正有此意!*师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们现在就出发,共同去探一探这金佛、殿!”半仙朗声说道。   “不行!”   随着一声暴喝,黄世瞪着通红的眼睛,突然拔出匕首,刺向随从的心脏……   ☆、第十一章 步步惊心 第一节 五行绝阵之焚木 引子:清王朝经康乾盛世后,至嘉庆继位时,西方列强逐步东侵,鸦片开始流入。南方的白莲教、京畿的天理教等起义不断。盛极一时的清王朝正走向衰落。   公元1801年(清,嘉庆六年),白莲教战场接连失利,退至川楚陕边境,转战在深山老林之中,人数已不超过两万四千,而围剿的清军,则十倍于此。至嘉庆九年九月,起义终告失败。   白莲教川楚陕农民大起义,从嘉庆元年开始,历时九年,清廷耗银二万万两方才剿灭,国库为之一空,元气大伤。   自此,清廷严令取缔一切结社、教派、堂口等秘密组织…… 第十一章第一节五行绝阵之焚木   事情来的突然,谁也没有防备,眼看着黄世的匕首就要刺到随从的心脏。   站在黄世身边的阮途,迅速伸出左手搭上黄世的胳膊,右手成掌猛地挥向黄世胸口。   黄世猝不及防,被阮途击倒在地。   我猛地拔出枪顶住黄世脑袋,“这里‘带头大哥’做主!”   阮途的一干手下这才清醒过来,赶紧扑上去紧紧按住不断挣扎的黄世,随即用绳子绑成了粽子一般。   “请回去告诉*师。我们是真心合作。手下人不懂事。多多见谅!二十分钟后,我们在金佛殿前汇合!”半仙对法师的随从说道。并安排一名手下护送随从回过面的沙丘。   “半仙,这就是你说的‘兵行险招’?!”我想起昨天半仙在石窟中和我说了一半的话。   半仙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亲自替黄世解开绳索。   “黄世呀黄世,枉你自称‘漠北双雄’,险些让你坏了我们‘带头大哥’的大事!”我恨恨地说道。   “哼!是你们不讲信用!和他们合作?你怎么知道他们要的不是‘天蝎罗盘’?!”黄世犹自气闷地说道。   “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直爽的性子!”半仙笑着说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们要的不是金佛?!”   见黄世不吭声,半仙接着说道,“金佛有八十八尊,大家可以均分。可‘天蝎罗盘’只有一个。以青龙堂*师的身份,会在意那些金佛吗?他肯定是冲着‘天蝎罗盘’来的!”   “不过,现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们和青龙堂彼此相互防备,谁都无法前踏进金佛殿一步。而且,这金佛殿里面深不可测,单凭我们的力量,就连前面的幽冥之花都无法打败。还有,算起时间来,距下一次黑沙暴,我们只剩下八个小时。为今之计,只有联合彼此的力量。”   “至于,‘事成之后、共分金佛’,呵呵呵,你认为,以青龙堂一贯的行事作风,他们会遵守承诺吗?!如果再僵持下去,我们怕是只好等下我赶忙上前扶起黄世,”城下之盟从来算不得数!不过是大家各怀腹事,共同度难关罢了!刚才只是演戏,多有得罪,老弟可别放在心上。"   “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咳,搞不懂!全凭‘带头大哥’做主吧!”黄世倒也是爽快,怎么想的便怎么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漠里的汉子就如同大漠里的气候一样,热情如火、豪爽、做事干净利落,性格直率,可一言不和,便说翻脸就翻脸。   半仙联络徐硕,嘱咐其找到“圣器”后迅速赶来。并留下十人驻守沙丘,负责保护车辆和接应,安排好一应事宜后,随即率我和阮途、黄世以及三十余名手下,向金佛殿走去。   送走半仙派来的手下,见对面沙丘上的人已经开始向金佛殿移动,索达便吩咐留下三人警戒、随时保持联络,随后率领九名手下随从向金佛殿走去。   本以为大漠此行已胜券在握,金佛、“天蝎罗盘”手到擒来,没成想,竟无端惹出这许多祸事。此次动用大量财力,若空手而归,无论是财团那边还是青龙堂,自己都难逃其咎。这金佛殿内危机四伏,虽然早到了一个小时,但索达观察了半天也无完胜的把握。更何况还有半仙众人虎视眈眈。本想伏击半仙等人,但这些人竟比猴还精,发觉不对便远远的避开。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无奈只好与他们谈和。   青色、黑色不等的大大小小砖石堆砌成的庞大建筑,无声地矗立在沙漠之中。眼前这座传说中的金佛殿,没有想像中的金碧辉煌,也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觊觎大漠金佛的两群人。   望着从沙丘上走下来的十个人,阮途暗自心惊。   索达的手下人虽不多,但清一色装备了MK14狙击步枪,还有几人背着PF89式80毫米单兵火箭筒。我也在心底庆幸,亏得制止了阮途的冲动,不然,如果这些人依托沙丘为俺体,单凭这些武器就会让我们的攻击有去无回。如果再加上摩托车的迂回包抄,恐怕根本没有胜算。   “想必这位就是青龙堂*师!”半仙率先说道。   “在下索达。半仙大神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青龙堂上下对您可是高山仰止啊。”索达边说边打量半仙身后的一干众人。   “哎,我怎么能和*师相比。在赫图阿拉设一法阵不是被法师轻易便破解了吗。”半仙不动声色地说道。   “呵呵呵,侥幸,侥幸。”索达看了看金佛殿,说道,“我看此处阴森诡异,造势布局颇有章法。好像是……”   索达的话只说了一半便打住了,拿眼睛看着半仙,眼神里竟有些许的期待。   “此”英雄所见略同!“索达有些兴奋地抚掌说道,”表面上看似简单的木、水、火、土、金,其实是阴消阳长,阳消阴长,法阵一旦运转,五行相生相克,变幻莫测。"   “看来,这楼兰王一定是得到了高人相助,这法阵之间隐藏天地万物内在的联系,以此衍生出五行绝阵,而且太过神秘复杂。单靠我们自己一方的力量是不可能攻破的。”半仙说道。   此时,原来水火不相容的半仙和索达,如多年的老友一般,侃侃而谈,其亲密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双方众人都压抑着内心的不满,但迫于其威严,谁也不好多说半句。阮途不停地看着手表,黄世也不时地看着天色。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面却把索达的祖宗问候了千百遍。   我却看出来,表面上半仙和索达老友聊天一般,其实是在你来我往地在彼此试探,同时,确定去探金佛殿的计划。毕竟双方从敌人走到盟友这步,仅仅用了才一个小时不到。   “我观此殿,竟只设正中一门,别无出路。只有一路强攻,必凶险无比。”索达思忖着说道。   “不如法师调直升机来,我们直接从上面飞过去,装了金佛就走”半仙说道。   “呵呵呵,半仙大神可真会开玩笑!直升机的优势,在于空间行进速度不受地面障碍阻隔。但其防御性却几乎为零,在这杀机重重的金佛殿,一块石头就能机毁人亡。这个险,我可不敢冒。”索达摆着手说着,忽然又问道,“你们的人好像都没到齐啊!是不是还留了后手,防备着我索达啊?!”   “哎,和你*师相比,我们的装备太严寒酸了。只有三辆旧卡车,其他几十人还骑着骆驼在路上呐。如果*师不放心,我们就再等两个小时。等他们到了,再一齐进去!”半仙不以为然地说道。   “再等两个小?!”索达面色素然,“这两个小时可值五十年呐!等你的手下都来全了,怕是我们要等下辈子了!”   索达和半仙边走边聊,众人分别位于两人身后,彼此之间深深戒备着。   此时,众人已经走到金佛殿前。   高大的建筑均为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仿佛平地崛起一般。只有城基附近在一部分夯土,风格显然是受到了汉朝影响。整座宫殿呈正方形,但只有一个大门可供出入,前殿为狭长形,殿内两侧均是夯土为屋舍,不知道在这大沙漠下面,屋舍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再往前便不清楚其结构布局,从沙丘上看时,也只是灰蒙蒙一片的模糊。   站在巨大的宫殿前,感觉得到其宏伟壮丽和气魄“楼兰王既然在此设下五行绝阵。那会以何为首?”索达转向半仙问道。   “应该是以木为首。”半仙迎向索达的目光,说道,“刚才我和兄弟们,在沙丘上看到这门庭后的前殿里,尽是幽冥花的藤蔓。如果我们步入其中,首先就会受到幽冥之花的攻击!”   “呃,只听闻金佛殿有怪物守护。我还未曾见识过。半仙大神可否说得再详细一些?”索达疑惑问道。   “此幽冥之花,以其触手掠杀猎物,不惧刀枪,只怕烈火。曾将我们困于峡谷一夜。那晚谷外枪声密集,是不是*师的手下,遭了这东西的毒手?!”半仙说道。   “半仙大神有何破解之法?”索达问道。   “我的‘法器’已被昨夜的黑沙暴埋了。手下清理出来,正在送来的途中。即使有‘法器’在,也是对付妖邪之类的有用,对阵实体不起作用。”半仙如实回答。   也许是感觉到人走近时地面发出的颤动,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几支*的枯藤从金佛殿高大的门庭里探了出来,无数细小的枯藤也从门庭里的地面向外面漫延开来。双方众人惊得纷纷后退。   “哼!那就由我来打这头阵吧!”索达脸上顿现肃杀神情,向身后挥了挥手。   两个随从马上向前,手持两只火焰喷射器发射。漫延出来的幽冥花触手,遇火即燃,带着一团团火苗翻卷着退回门庭里面。   “火箭弹!”索达接着下命令。   手下持两只火箭筒连续发射,巨大的爆炸声中,金佛殿高大的门庭轰然倒塌。眼前的情景却令在场的众人肝胆俱裂。   倒塌的门庭后面,目光尽处,竟是成片成片的幽冥之花,无数的根须触手盘距着、蠕动着,地面上的触手覆盖了不知几层缠绕在一起,有脸盆、碗口粗细的藤蔓,如眼镜蛇般高高昂起,寻找着进犯之敌,两侧夯土堆砌的房舍四分五裂,从中伸出无数的藤蔓,隐约看见房舍其中盘踞着巨大虫卵的东西……   “我知道了!”我恍然大悟般地说道,“这幽冥花是金佛殿的守护者。它的根就在金佛殿里面。黑沙尘暴风起,它们就把触手缩回到金佛殿里来,等黄沙掩没金佛殿后,这些藤蔓又爬出来!这些房舍里面就是幽冥花的根!”   “原来是这样。我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大漠其他地方见不到幽冥花这怪物!”黄世也应声说道。   “燃烧弹!”索达冷冷地下着命令,“全部都打出去!”   三十发高强度凝固燃烧弹,从不同的方位呼啸着一发一发地落在金佛殿前庭。浓烟滚滚,烈焰冲天,烟雾弥漫,数不清的有风轻轻吹过,黄沙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黑灰,一阵阵恶臭在硝烟中弥漫,耳边尽是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幽冥花吱吱怪叫的惊悚声、房舍倒塌的声音……   大火燃烧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眼前原本雄壮的金佛殿前庭化为一片残垣断壁。   索达、半仙率众人小心地一步步踏进前殿,附近燃烧的浓烟尚未散尽,两侧的房舍也烧得一塌糊涂、面目皆非。地面上的黄沙,在高温下已烧成了凝成的玻璃状物质。   众人唯恐有火下余生幽冥花,仅余的两座尚未倒塌的房舍,直接扔手雷进去。随着轰响,一切都随着尘埃烟消云散。   “好大的场面!”身后传来徐硕的声音。   显然,留守在沙丘上的兄弟,已经把城下之盟的事告诉了徐硕和黄术。见到青龙堂众人也并未多说什么,便将一个手提箱交给了半仙。   “呵呵,我的‘法器’到了。辛苦两位兄弟了。”半仙说道。   “五行相生相克。接下来应该是‘水’!可这大沙漠里哪来的水?!”索达一边不解地自言自语,一边扭过头去,对手下说,“回去沙丘上补充些弹药来!”   突然,索达脸色陡然大变,惊诧地指着后面说,“怎么会这样……”   ☆、第十一章 第二节 血池噬魂   “啊!”半仙也突然间脸色剧变。   众人顺着索达和半仙的视线回头望去,见来时的路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的身后,只有一抹淡淡的红色雾霭。倒塌的金佛殿门庭、远处的沙丘都消失不见了。   即便如手眼通天的索达、法术高强的半仙,显然也没有预料到瞬间的变幻。   望着两人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我一把拽过刚刚进来的徐硕和黄术,“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看到了什么?”   “这……我们就是在你前身后进来的呀!”徐硕说道。   “对呀!急着给‘带头大哥’送‘法器’。没注意瞅别的,我们就相当于脚前脚后踏进来……”黄术也肯定地说道。   正说着,忽然感觉四周好像也么生了变化。   淡淡的红色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周围的空气中都开始弥漫着淡红色的雾霭,远处的景物也不再清晰,没有风、没有植物、没有夜空中的星星,也没有任何声响,就连方向也无法辨认。好像是身处一片冥界一般。   青龙堂*师索达、“带头大哥”半仙神通广大,可以呼风唤雨、布阵行云,在众人心目中,简直无所不能。竟然也无声无息深陷结界,而没有一丝察觉。   索达的随从、阮途、徐硕、“漠北双雄”及众多手下,都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睛里惊惧的神色。   “没想到,布下这五行古阵之人,用心竟如此险恶!”半仙稳定了稳定心神,说道,“一旦有人闯阵,五行法阵便自行运转,封杀入口,除非杀死阵中的所有人,否则这法阵不会停下来。”   “踏入金佛殿,就是闯入五行阵。看来,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楼兰王真是不想让人打扰啊!”索达接着半仙的话说道。   “五行阵中,阴阳平衡。木为阳,代表光明。水为阴,代表黑暗,既破木阵,阳消阴长。”半仙有板有眼地说着,“难道,这个五行法阵竟是‘活’的!”   索达点了点头,“阳消阴长。五行相生相克。红色为凶。想不到楼兰王竟然以血为水,布此血煞之阵!”   刚才尚且犹疑不定的两人,以其远见卓识和炉火纯青的造诣,短短时间内,便搞清了目前的情形,推导出大致可能遇到的境况,真知灼见如出一家之言。很此之间,竟流露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意。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又同时叹了口气,分头部署自己的手下。   向前走了大约十分钟,穿过两旁被汽油弹焚烧过的残垣断壁,眼前的景物已不再是房舍瓦肆,左侧是一条沙石路径,右边则依稀是一潭湖水,诡异的是湖中的水竟如血一般的红色。红色的雾霭正在湖面上不断地升腾。   越往前走接近湖水,周围的红色雾霭越重,而且已经能闻到隐隐的血腥气味。天地之间,一片朦朦胧胧的红色,就连地上的沙子也是红的,我们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星球。   “大家不要分散,聚在一起!”我大声向众人喊道。   “是不是幻觉呀?这大沙漠里面,哪能来的湖水?”   “还是红色的。不会真的是血吧?!”   “这地方真瘆人!”   见此诡异的场景,身边众人心里忐忑不安,纷纷小声地议论着。   走在前面的半仙忽然右手向上举起,示意身后的众人警戒!   “慢着!”与此同时,索达也命令手下,不要再往前走。   两人仔细地审视着周围,双方的手下也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地注视着一切可疑的地方。   “胜哥,来,我们再喝一杯。今朝有酒今朝醉!”鬼子前在我前面不远处,右手握着酒杯,左手怀抱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妖冶女郎,“瞧瞧,正点吧!嘿嘿,兄弟我特意替你选的……”   一瞬间,我仿佛有了一种嗑药后迷幻的感觉,又似一种喝大了以后的那种兴奋。我和鬼子在酒吧?在酒店?还是在夜场?一切都模模糊糊,又那么理所当然。   那曾是我多么熟悉的生活,喧嚣的都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疯狂的乐曲,拨动旋转着的肢体,迷离的灯光,各色的鸡尾酒……   “来呀,胜哥,我们今晚不醉不归……”鬼子拿着酒杯冲我抬着手。   “胜哥,快过来呀……”美丽妖冶的女郎向我抛着媚眼。   我好像在半梦半醒之间,心里却千万分依恋着这种奇幻般的感觉。有一种来心底的冲动,催动我的脚步向前迈去,走向鬼子和他身边的妖冶女郎,今晚一醉方休,一夜**……   忽然,手腕一阵冷沁入骨的的寒气,如光蛇一般顺着胳膊直冲上来,一直透过脑际,仿佛从印堂之中穿过。浑身猛然间打了个寒战。   “不对!我是在沙漠里!在找金佛殿!怎么会看见鬼子?!”猛然间清醒过来,见眼前仍是朦朦胧胧的红色雾霭弥漫的湖水。我竟然产生了幻觉,差一点就要直朝着诡异的血色湖水走过去。   我看了看仍亮着微光的护身腕甲上的宝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里犹自后怕不已,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衬衣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嗖嗖的凉风。   “师傅!师傅!我来了……”正惊疑不定,一直站在我身边的黄世,忽然大声喊着向湖水冲去。   我手疾眼快地一把拽住,“醒醒!黄世快醒醒!”,我一边喊着,一边将护身腕甲贴在他的脑门的印堂之上。   黄世挣扎了几下,眼中浑浊的目光霎时清此时,红色的雾霭妖异地波动着,仿佛一片红色的轻纱在空气中轻轻的舞动,头顶的天空有阳光暖暖的照下,周围的红纱雾越发的诱人、暧昧……   “午夜日出!时空错乱!”半仙惊声说道。   索达的手下显然是随他研习多年,有一定根基功底,方才保持神态稳重。   “保持灵台清明。摒弃心中的恐惧和一切幻象!”索达对手下说着,然后便屏息闭目、心神合一,和手下一同就地打坐,以自身信念与幻象相抗。   阮途、徐硕及一干手下,平时尽修为强筋健骨、拳脚功夫,突临此情境,都已精神恍惚,脸色阴晴不定,最前面接近湖水的人则失态至顿足捶胸、放浪形骸……   与索达结成城下之盟后,原本与各占优势的形势,突然间竟急转直下,岌岌可危。   “不要相信自看到的东西!”我大声喊着,冲上前去拽住正向湖中走的人,但几十人的队伍里,越来越多的人迷失了心智,眼神迷茫、空洞,进而失去了控制……   叮铃铃……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   半仙脚踏罡步,口中念动真言,左手摇动三清铜铃,右手快速结出大轮金刚印、无量天尊圣火印、浮屠镇邪清明印,真言烘托手印,手印催动铃音,一道道明黄色的光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以半仙为中心一圈圈向外扩展开来。   铃声所到之处,正混混沌沌、陷于沉迷的阮途、徐硕及一干手下,猛然间清醒过来,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结出一连串道家除魔大手印后,半仙右手迅速从怀里摸出一张符裱,向空中一抖,符裱无火自燃。半仙将两手中的铜铃和符裱一起抛向空中。三清铜铃悬于半空勿自旋转不落,上面镂刻的古篆咒语,衍生出数不清的影像,如若有形实体般,随铃音光波一同向四周扩散。   半仙仰头大声诵道,“九天梵音,镇妖却邪,朗朗乾坤,无量天尊。”   最后一声“无量天尊”与三清铜铃同鸣共震,犹如半空中响起一声霹雳。   我感觉眼前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冻结了一般,短暂的压抑间,呼吸为之一滞。而后,忽然间感觉眼前暖暖的、舞动着的红纱,如同玻璃一般,无声地碎裂。   四周又恢复了原来的黯然无光的红色,仍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之气。   危如累卵的形势瞬间化解。   “哎呀!半仙大神法术广大无边,施法如臂使指,心手相应。大开眼界呀!”见没有了危险,索达站起来恭维着说道。   “雕虫小技。在*师面前班门弄斧了!”半仙轻描“真想不到,这五行水阵中,还隐下了‘摄人心魄’的**术!”索达一边说着,一边向前面望着,“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那个湖不见了!”我冲着索达和半仙说道。   果然,刚才还在红色的雾霭中若隐若现的血色湖水,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了视线里。前方依然是一片淡淡的雾霭。   “也许,这个湖也是一个幻觉。”索达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会,这么浓重的血腥气,就是从那个方向飘过来的。”半仙指着原来湖水的方向。   一行人继续向前进发。但却小心谨慎了许多,再没有了刚进金佛殿大肆焚毁时的气概。   “那个湖又出现了!不过小了许多。更像是一个水池。”我指着前方说道。   “一定又是幻觉!”黄世眯着眼睛仔细向前瞅着,心里却懊悔刚才的失态,折了“漠北双雄”的名号。   “不对!不是幻觉!这个水池,不,这个血池,原来也就这么大,刚才我们看见的才是湖才是幻觉!”索达肯定地说道。   “我怎么总感觉好像是有人在看着我呀!”一向说话粗声大气的徐硕,小声地问身旁的的黄世。   “我也是觉得有人有一直注视我。感觉后背凉嗖嗖的!”艺高人胆大的黄世也惊疑不定地说道。   忽然,我无意中看着血池水面上的红雾中隐约有一双眼睛,阴魂一般的悄悄浮现,一眨不眨地向我们望着。那分明不是人类的眼睛,眼神空洞、无情,目光冰冷、嗜血,没有一丝人气,盯得人毛骨悚然。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此时,眼前水面上红色浓雾中的那只眼睛更加清晰,渐渐地隐现的一个头颅,就像刚刚剥了皮的骷髅,白骨鲜血间杂,上下四只犬牙探出,犹如国外电影中的吸血鬼的牙齿。有血从那双眼睛中渗出,顺着白骨骷髅慢慢往下淌,一滴一滴……   渐渐隐现的身体,竟也如剥去了皮一般,残缺不会的血肉包裹着骨架……   “啊!救命……”猛然间,前面突然传来呼救声,一个去池边探查的手下,只喊叫了一声,便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无声无息。身影也好像只晃了一晃,便消失在红色的浓雾中。   恐惧的气氛瞬间笼罩了众人。   突然间,刚才我见到水面上隐现的那个怪物,厉声怪叫,池水中猛然浮现出十几个血肉模糊的的影子,发出低沉的吼叫,一跃上岸,向众人扑了过来。   我赶忙上前一步,挡在半仙面前,举枪扣动扳机。   哒哒……   哒哒哒……   不用谁下命令,险境面前,众人手中的长短眼前血肉横飞,十几只怪物猝不及防,被子弹洞穿身体,打得像筛子一般,更有大口径狙击步枪,每一发子弹都在怪物身上炸飞掉碗口大小的血窟窿,惨不忍睹。地面上遍是被打得支离破碎的肢体,血流遍地。   犹如是如此,枪口余生的三只怪物却仍宁死不退。趁我们子弹都打光、换弹夹的空档,竟猛地扑了上来。   一只怪物在跃起后扑过来的瞬间,黄世出人意料地突然上冲一步,一拳打在骷髅上,竟生生的将骷髅头骨打得粉碎,身体便瞬间瘫软下去。且不论这一拳的威力,单凭这份胆识,也让人由衷敬佩。   从侧面死角突然冲向索达的怪物,让人全无防备。索达竟拽过身过的随从挡在身前,自己从容向后翻滚,勘勘避开攻击。倒霉的随从惨叫着,被怪物一口咬在喉咙上,瞬间竟被吸成木乃伊般的干尸。   索达一把抢过手下的火箭筒,对准怪物按下扳机,轰的一声,怪物被炸得四分五裂。   而另一只怪物则眼看着就要扑到我面前,浓烈的血腥气味另人作呕,尖利的牙齿眼看就要刺穿我的喉咙……   ☆、第十一章 第三节 血骸魑魅   怪物尖利的牙齿滴着鲜血,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那双嗜血的眼睛就在我的眼前,再换弹夹已经来不及了……   “胜哥……”阮途大声喊着,带着一丝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我索性枪作棍用,将横向在胸前正要换上弹夹的AK枪口,直接捅了骷髅张开的口里。   咔咔几声响动,AK的枪管竟然被怪物的的牙咬得弯曲变形。   旁边阮途欺身上前,举刀横削,砍掉了怪物的脑袋。   一切都在火光电石之间,惊心动魄的场面,让人犹自惊惧不已。   “大家查看武器弹药,注意戒备!”我边说边按住胸口,深吸几口气,几乎要狂跳出来的心脏才慢慢恢复正常。   此时,众人握紧手里的各色武器,谁也不敢再前进一步。只是胆战心惊地凝神注视着茫茫红色雾霭中的血池,谁也叫不准,一会儿能不能还突然有怪物从里冲出来。   索达瞅了一眼已被吸成木乃伊般手下的尸体,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转头说道,“真是没想到,这五行绝阵变幻莫测,竟布下如此疯狂杀戮的怪物!半仙大神法术无边,刚才一举破了这水阵的迷幻术。我自愧不如啊!接下来,还是请您出手对付这怪物吧!”   索达表面自谦,以称赞半仙法术高明来欲盖弥彰。刚才,他查觉到有摄魂幻术时,欺我们众人无五行阴阳根基,只顾和手下自行打坐,想借阵中的**术来减损我们的实力。这会儿,又想保存自己的实力,让我们去打头阵。   “如今我们深陷五行阵,已是有进无退。自当齐心协力。不然,一旦时间到了,姑且不论能不能取到金佛,就怕我们都要永远埋在这黄沙之下,给楼兰王陪葬了!”半仙目光如炬,凝视着索达说道。   “对,齐心协力,齐心协力。”见半仙识破了自己的心思,索达面色尴尬将眼神看向别处。   半仙俯下身去,察看地上支离破碎的怪物尸骨。   我扔掉已被怪物咬坏了的枪,拿出斜插在后背上的敦煌锨,按下机关,和阮途一左一右护卫着半仙。   索达也好奇地走过来,和半仙一起瞧着地上散布着的怪物尸骨。   “法师,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吸血鬼呀?”半仙问道。   “西方应该是有。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这个东西……”索达用枪管扒拉着骷髅,说道,“好像是传说中的血族!不过,血族早已绝迹近百年了!”   我和阮途探头看过去,只见骷髅头和骨架,与常人身材无异。只是嘴里的上下四只犬牙向外伸出、交错,犹如猛兽的牙齿一般。   "传说几百年前,西域有血族。族人身体高大,孔武刚猛,嗜食人兽鲜血。其我和阮途以前并不知晓什么血族的事情,刚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便越发感觉毛骨悚然。   “啊,我想起来了,我记得看过一本典籍,里面好像记载过楼兰王曾炼制血奴。只言片语,当时也没往心里去。”索达说道。   “唉,可怜这些楼兰人。身受血蛊之毒,生为血族,死为血奴。”我说道。   “以人的鲜血为法阵,本就丧失人性,极为阴毒。为守护金佛殿,楼兰王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活生生的人制成血奴。手段残忍,真是令人发指,难怪王国江河日下!”阮途愤愤地说道。   “这么说来,这池里面的……当真是人的鲜血!”半仙说道。   ……   透过朦朦胧胧的红色雾霭,隐约看清不远处的血池大概有一个篮球场大小,池里的液体果真如人的鲜血一般浓稠,平静如死水般没有一丝波动。暗红色的血池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   如今,血池挡住了通往前面的去路。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过去。索达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   “五行相生相克,什么能克水呀?土来水掩!”阮途说道。   “刚才,我已经试过了!根本调不动这里的沙土!这里的金木水土诸元,都已经被此法阵的灵力所控制。”索达摇着头无奈地说道。   “这法阵和金佛殿已融为一体。就是说,这个法阵是活的,我们现在就在他的身体里面。”半仙附和着说道。   “木头吸水!”黄世说道。   “木多水缩。倒是这个理儿。可这里的木只有幽冥花。都已经被我们烧尽了。即使不烧掉,幽冥花也不会为我们所用。”我思忖着说道。   索达望着血池若有所思地说,“按理说,这沙漠里,即使在地下,血水也会很快干涸。这里竟然有这么大一个血池……”   “真是怪异!这血池里,还会有什么东西?”半仙向索达问道。   “这血池施展过迷幻术,又突然间杀出这些许血奴,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了吧……”索达不知是在问半仙还是在问自己。   半仙和索达均神通广大,相当于众人的主心骨,见两人犹疑不定,众人更是如履薄冰,一步也不敢上前。   “刚才,已经击杀了十几只血奴。我看这血池里,也不会再容下什么了?”我打量着前眼“是啊!这些怪物在黄沙下面埋藏了不知几百年,也许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物呐,哪有不赶快冲出来的道理。我看下面应该是没有什么东西了!”阮途肯定地说着,但也只是枪口对着血池,不肯上前挪动一步。   “以防万一!”徐硕几步抢在前面,命几名手下持枪对着血池连续射击,子弹打在血池里,如冰雹打在湖水里一般溅起一片片妖异的血色。   但死水一潭的的血池仍无半点动静,枪声过后,浓稠的水面,竟无半点涟漪。   “来人!”索达向身后挥了挥手。   手下拿过火箭筒,仅剩的两发火箭弹分别落在血池的中央和左侧,猛烈的爆炸掀起巨大的气浪,眼见到飞溅起的只有不多的血色,更多的则是池底的泥沙。   “没有多深!也就地面上一层。”黄术肯定地说道。   被火箭弹轰击过的血池,就像破败的施工现场,溅起的泥沙大块、小堆地散落得到处都是,两个石磨般大小的弹坑,就像沙土地张开了丑陋的嘴巴,周围的血水萦绕在周围……   “小心!”   “危险!”   索达和半仙几乎不假思索地同时大声喊道。听到示警,站在后面的众人虽不清楚前面的情况,强烈的恐惧感催动着快步向后退去。   “怎么了?”阮途后退几步,惊疑地问道。   “水往低处流。血池中血水,没有流到弹坑里。”我说道。   “有一股妖邪之气!”半仙说。   “有一股鬼魅的灵力。”索达说。   三人的答案不同,但均指中要害,这血池中的绝对不是普通的血水!   忽然,眼前的血池中的血水不停地波动,悄无声息在向一起汇聚,地面上裸露出暗色的黄沙,血水分别汇聚成长条状,椭圆状,并逐渐衍化出人形的轮廓,一个个面目狰狞的血人,五官不清,只是隐约化成手脚、身体和头部,跌跌撞撞地向我们“走”来……   周围瞬时静了下来,众人屏住呼吸,只感觉到阴风阵阵,惊恐地看着魑魅一般的身影不断在血池中浮现……   半仙和索达面如沉水,站在众人前面,一言不发。心里却焦急地思忖应对之策。   身后的众人,却惊惧地一步步后退。   “开火!”阮途率先开枪。   “他娘的。谁也不许后退!你们还能退到哪去!”我大声喝道。   密集的枪声响起,手下颤抖着直接打光了弹匣中所有的子弹。子弹穿过对面血色的幽灵,只在他们血水凝汇的身上透出个微不可见的孔洞,便瞬间不见,竟丝毫造不成任何伤害。   一阵枪声过后,对面几十个血色幽灵不但未后退一步,反而距离我们更近了惊慌失措的众人,都把期盼的目光投向半仙和索达。   索达左手捏决,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玉如意。只见他左手快速捏出五诀,食指和中指并拢,搭在玉如意上。瞬时玉如意竟放出五色精光,“天地人间,无法道。地狱轮回,控四方。”索达口中念着,忽然大喝一声“极!”   玉如意五色光芒暴涨,直冲向对面的血幽灵……   此时,血幽灵身上的血水如蒸发一般,泛起淡淡的血雾,浓烈的血腥扑鼻作呕。五色光遇到血雾便如化为轻烟消散……   啪的一声音脆响。索达的玉喑竟碎裂成几截。   “槽糕!是极阴至秽之物!”索达脸色一变,身子竟晃了晃。   半仙全然不顾索达失利,伸开双臂,仰天长啸,身上的长袍无风自动,两柄“师刀”从长袍中冲天而起,刀柄上系的铜钱嗡嗡作响,金光四射。两柄“师刀”在半仙头顶盘旋一圈后,向对面的血幽灵激射而去。   血幽灵竟全然无视,继续前行,血腥之气愈近。   两把“师刀”分别瞬间洞穿最前面的血幽灵。从前胸插入前尚锋利无比的青铜“师刀”,待从其后背穿出时,竟锈蚀得如废铜烂铁一般,失去了所有的灵气,直接掉在了地上,被后面的血幽灵一踩而过。半仙瞳孔瞬时收缩,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随即身形一晃,左掏出八卦铜镜,高高举起,右手祭出天蓬尺抛向空中……   半仙念动真言,本是巴掌大小、暗然无光的八卦铜镜,竟从中射出霞光,半仙急忙掏出符裱,随手一挥,不点自燃,随即附于铜镜之上。猛然间,镜中射出万道光芒仿佛笼罩了天地间,对面几十只血幽灵均隐没在霞光之中……   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对面的血气大涨,竟吞噬了铜镜中射出的光芒,血幽灵的正一步步从光芒中走出来,盘旋的天蓬尺从半空中直击下来,尚未触到血幽灵,便在血雾中化为齑粉……   索达见血幽灵就要冲到他和半仙的身前,忙向前伸出双手,五指张开。开合间双手便同时出三个大手印,口中念着“金刚般若波罗蜜”,双手则继续向前虚按空气,顿时,眼前的空气一阵轻微的波动,随即波动震幅不断扩大,仿佛一片透明的空气墙挡在血幽灵前面,任其如何冲击也无法突破。   噗!   索达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依旧咬着牙强挺。   眼前凝固了一般的空气上,已悬空着无数的血滴,正慢慢渗透过来……   “大胜!照明弹!”半仙喉咙嘶哑地向我喊道。   我忽然醒悟过来,金木水火土均为法阵所控制,自然生衍的诸元均已丧失,施法只有借助于外力媒介。   我举起信号枪,向夜空中五发连射。   阮途也接连打出三发照明弹半仙脚走天罡,手划混元,道为一始,化为阴阳太极,太极衍四象,四象生八卦,控生死、掌凶吉。半仙向半空中祭出“翻天法印”,朗声诵出“九字大禁咒”,“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伴着半仙唱诵禁咒的梵音,半空中一个卡车般大小的青铜法印迎头罩下,四周镂刻的*铭文不停地闪动着,法印正中燃烧着黑紫色的天罡正火,光蛇般的闪电中蕴藏着“大日如来心咒”,迎头击下……   随着轰的一声,眼前仿佛有如天火在熊熊燃烧……   瞬间,一切都归于寂静。   身边的红色雾霭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汹汹来袭的血色幽灵,也已消失不见。   “打败那些幽灵了!”   “我们胜了!”   从濒临绝境到险处逢生,一干手下皆尽欢呼起来。   半仙却紧走几步,去查看血池里的情形,索达也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走上前去一同查看。   “半仙,头一次见你这么小心谨慎!不是已经把这些鬼魅妖邪都消灭了吗?!”我问道。   “你有所不知,没有自然界的灵媒,只借助人为的外力,表面上瞧着威武,其实威力连平时的五成都发挥不出来!我担心……”   正说着,见原来那些血幽灵站立的地上,残留着几丝血迹,瞬间即逝,隐于脚下暗色的黄沙之内……   “糟糕!”   “坏了!”   索达与半仙同时惊叫了一声。   突然,地下的黄沙像拥有了生命一般,快速向远处流动……   远处,有灰色的烟雾,正逐渐弥漫过来……   ☆、第十一章 第四节 魔灵流沙   “怎么会这样?”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这法阵里面的沙子都成精了?!”黄术脸色有些破败地说。   望着远处淡淡的弥散着的灰色雾气,我急忙向半仙和索达问道,“要不要去追?!”   两人对视一眼,商量好了一般轻轻地摇了摇头。   “事情未搞清楚之前,不能贸然前进!”半仙说道。   “我想,现在我和半仙大神都需要休息调理。”索轻抚着胸口,显然刚才抵挡血幽灵时,耗费了大量的真元。   渗入残血的黄沙迅速流遁,很快便被雾霭吞没。说来也怪,遮掩住黄沙后,雾气便不再往我们的方向弥漫。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接应血沙一般。   望了望远处盘绕的雾气,见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半仙和索达两人便不再言语,一同就地盘腿打坐,天人合一,理息调气。   自打进入金佛殿以来,除了半仙和索达,荷枪实弹的两只队伍,一直并未将什么五行阵当做一回事。特别是眼见枪烟炮雨中,幽冥之花形毁燃烬,破第一阵竟如此轻而易举,更是感觉五行绝阵不过虚有其表,实为不堪一击。   现代化杀伤、毁灭性武器的依仗,骄纵了士气,使危险从一开始便被掩盖。随着在金佛殿中的不断深入,危机就像剥笋一般逐步显现,险象环生,情境变得危如累卵,数次处于岌岌可危的生死关头。好在有索达、半仙协手配合,命悬一线的危险一步步得到化解。但五行绝阵中仍然危机四伏。   此时的众人,再没有了刚开始的娇纵之气。   阮途、徐硕也命手下暂时休整,整理装备。   我和“漠北双雄”则带人到左右察探附近情形。   即使血奴、血幽灵,深藏地下千百年,也需要血的滋养,不然会陷入休眠状态。可见刚才攻击我们的架式,显然不像是刚刚从休眠中苏醒过来。茫茫大漠,血从何来?   “漠北双雄”均摇头表示不知。“若非这次同半仙和胜哥一起进到金佛殿,怕是我们兄弟早就尸骨无存了!这些诡异的情境别说无法应对,平时连听都没有听过!”黄术如实地说道。   血水散尽、黄沙流遁后,地面上尽是大大小小的砾石。“快看,这个地方……”我指着右侧一处显然有人为痕迹的洞口。   椭圆形的洞口水缸般粗细,黄世摸出一颗手雷。一俯身便扔了进去。   轰的一声,出人意料地,爆炸声竟是在我们先前经过的前殿位置传来。   “看样子,这个是暗渠,输送血水的……我明白了!”看着“漠北双雄”疑惑的眼神,我指着前殿方向和暗渠说道,“水生木,木生火,五行相生相克,循环往复。此阵中,”哈哈哈,孺子可教!"身后传来半仙的声音。   听到手雷的爆炸声,以为又遇到了危险,半仙、阮途等众人匆匆赶来。   听到我的一番见解,索达也微微点头,“没想到,这里有一道暗渠通往血池。幽冥花在吸食血液的同时,必然禁锢其魂魄,一同运送至血池之中。”   “这血池几百年来不知炼化了多少怨魂,所以才有如此灵力!这五行血水之阵也才会如此险恶,不但有摄魂幻术,可施以幻阵,又饲有血奴,还有血灵作祟!实为凶险无比。”半仙查看着暗渠洞口,脸色冷若冰霜。   “我们也并非完全按五行来破阵啊。比如金克木,我们就没用金呀!”黄术说道。   “金能克木,是指刀斧砍斫树木。若在冷兵器的古代,光靠大刀、长矛,仅前殿这幽冥之花,就不知要折损多少人马。好在火多木焚,强木得火,方泄其英。楼兰王做梦也想不到,千百年后,后人会不按常理来破他的五行阵。”索达说道。   “血水锢魂,吸食魂魄。不断强化自身摄魂迷幻,而受到迷惑走向血池的人,就将为血奴所噬,又形成新的怨魂。而刚才逃逸的残余血灵……”半仙说着,望了索达一眼。   “残余的血灵将和下一个五行元素结合。此阵,木、水、土、金等诸元,必环环相扣,杀机重重。”索达接着半仙的话说道。   “早知如此凶险,就不来这里了!为了金佛断送了兄弟们的性命,真是不值!”半仙颇有悔意。   “唉,我何偿不也是这样想!现在想退也退不走了,从我们踏入这金佛殿那一刻起,法阵早已经封闭了!”索达无奈地说道。   见众人已休整得差不多了,装备均已整顿好。半仙看了看表,时间过的很快,便示意阮途继续出发。   前方,则笼罩在灰色的烟雾中,朦朦胧胧,不见一物。   为安全起见,半仙建议,大家分做几队,并排从不同的方位一齐进去。至少可以相互彼此呼应,守望相助,索达频频点头,将自己的手下分做两队。   弥漫着雾气中,十余只五、六人一组的队伍,分做两排,犹疑不定的一步步踏进灰蒙蒙的雾霭中……   四周静悄悄的,法阵中竟然没有半点声音。   耳边传来的,只有脚踩在地上发生的脚步声,身边人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我看了一眼身旁半仙有些灰白的脸色,“怎么样?”现在已无退路,拼了命也要破这五行绝阵。不然我们将永生都囚禁于此地。"半仙神情坚定地说道。   四周灰色的雾霭很淡,看周围的景物,估计我们已经走进了金佛殿的大殿,现在应该是在大殿前的空地上。   前面是两个约一米高的金漆石台分布左右,上面安放着黑漆漆雕酷似猛兽的雕塑,背后是一座高大的殿宇。十几级台阶两旁立有高大的石柱,每根石柱上盘绕着一条张牙舞爪的怪蛇。大殿却迥异于个金佛殿灰暗、了无生气的格调,整个大殿雕梁画栋,彩画绚丽,鲜艳悦目,以红、黄两色为主基调,衬以烈焰祥云的飞龙、坐龙、云龙等图案,多姿多彩,绘制精巧,色彩丰富。内外檐的梁枋、斗拱、柱头,均漆有明黄的色彩,王者至尊至贵之气跃然而生。   明丽的色彩和周围的压抑、灰暗的雾霭形成鲜明的反差,特别是四周死一般的沉寂,更是让人心里忐忑不安,感觉要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   “胜哥,接下来这应该是个啥法阵?”徐硕压低了声音向我问道。   “五行相克,土掩水消。应该是土吧。”我回应他说道。   “弱水逢土,必于淤塞。那不是和泥了。”徐硕还有心在开玩笑。   蓦然,我感觉眼前一花,仿佛脚下的沙土移动了一下。   “大家小心!”我赶忙大声喊到。   话音刚落,地面上的黄沙猛然间波动起来,仿佛有烈风吹来,沙粒满地四处滚动着。突然,几处地面没有任何预兆向下塌陷,旁边站立不稳的人,纷纷跌入了沙坑中……   “是流沙!救命啊!”慌乱中,不知是谁在绝望地大声喊着……   记得,以前曾在一篇资料里看到过,“流沙表面一旦受到干扰就会‘液化’,表层的沙子会变得松软,密度大的物体会深陷下去。而要将陷入流沙中的人拨出来,相当于抬起一辆汽车的力量。”   但此时的场景,却远远超出了我们所知道的科学的认知范围。   一个个流沙坑倒海翻江一般突兀间出现,像一个个张开大嘴的怪物,把身边沾到的一切都吸引了“无底洞”。   无意中掉下去的人,身陷流沙中,越挣扎身体越是下陷得快、无力自拔,只得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努力地把胳膊伸向坑外面的人……   旁边的人尽可能地握住同伴伸出的手,却仍然无法拽住、拉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顷刻间被黄沙吞噬。   “当心!”我一把拉过身旁的徐硕,脚下的黄沙瞬间竟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流沙坑。而徐硕身边的手下却没能幸免于难,倾刻间,流沙吞噬到了他的腰部……   "抓住!快忽然,一只暗黄色的大手,突兀地出现了流沙坑中,一把紧紧地抓住了手下的腰部。徐硕眼睛冒出火一般,猛地拉开枪栓,向沙坑中连发扫射。   噗!   沙坑中的手下脸色极为痛苦,我感觉得到那只手的巨大力量。   “不要放手啊!”我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着。   一片沙尘从流沙坑中扬起,手上敦煌锨的力道顿时轻变得飘飘的……   “吼吼……”一阵低沉、阴森的声音从地下传来。猛然间,刚才深陷进流沙坑的人,被一双带着几丝血纹的暗黄色的大手带出地面,几下便将尚未断气的手下撕掉成碎片……   一阵阴风吹来,那双暗黄色的大手,随即化做黄沙,零落散尽……   望着满地残缺的肢体,徐硕牙咬得咯嘣咯嘣直响,压制不住内心的狂躁和冲动,拿起枪就要往前冲。我赶快冲上前去,死死地拽住他,“冷静!你不是这怪物的对手!”   “后退!马上后退!”阮途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护卫着半仙后退。   众人一边后撤,一边漫无目标地向沙坑中射击,却丝毫不能阻止流沙行进的速度。   先行退下来的索达,稳住身形,双手捏诀,嘴中念念有词,频频向半空中施展大手印,却仍不能制止流沙的步步近*,无奈之下,只得随手下后退。   后面的半仙,借索达阻挡流沙的短暂时间,辨清方位,拔出七星宝剑,咬破右手中指,将鲜血在剑身上横抹而过,七星宝剑随即发出一道血色星芒,剑身上的梵文、咒语如在鲜血中复活一般。   半仙口中轻轻念动真语,双手持剑向空中挥舞,冥冥中半空中似乎有一道浅浅的篆符,待前方众人都逃至身后时,半仙猛然将剑尖朝下,插入地面。   两道红光从插入地面的七星宝剑剑身上,向两侧发散,在众人和流沙中间形成了一道红色的“墙”。   流沙冲到红色“光墙”附近,便无声无息地隐于地之下。   很快,对面的地上,不再有任何波动。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我拍了拍徐硕的肩膀,刚想安慰他几句,却瞧见他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色,手指着前方,喉咙里咯咯作响却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顺着徐硕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已经平息了的地面,不知何时竟涌起十几个暗色黄沙的构成的沙人,一步步走近,用一双沙子构造的拳头击打着红色“光墙”。   咚咚之声,红色的“光墙”已出现了一条条裂纹,有鲜血从半仙的嘴角淌下……   “所有的枪,子弹上膛。准备射击!”我大声下着命令,看着出,半仙已到了强弩之末。   “*师,现在是紧要关头了!”我冲着索达大声说道。   “我正在想办法!我没有符咒加持过的东西!”索达显然是没有藏私,脸色竟黑得可怕,骇得他的手下一声不敢吭。   随着“轰隆”一声,半仙引筑的红色“光墙”彻底碎裂,十几只沙人突破防线,冲了过来……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在沙人突破防线的一刹那,枪声四起,幸好刚才我及时部署,十几个战斗小组早已就位,每一个沙人都至少要承受两个小组、近十只支枪的交叉猛烈射击……   密集的枪声如晴天霹雳一般,弹如飞蝗,硝烟弥漫,每一发子弹都撕碎一簇沙土……   走在前面的沙人,很快便分崩离析,后面被子弹击断腿部的沙人,摔倒在地变成一抔沙土……   见暂时占了上风,正待舒口气,忽然见到已经零落散地的沙土,竟又重新集聚起来,凝成新的沙人,头部赫然有一双血光隐现的眼睛……   竟是血灵与黄沙结合!无法战胜的不死之身!!!   ……   ☆、第十一章 第五节 烈焰罡风   阮途、徐硕指挥着手下不停歇地射击,眼神中却带着愤怒与痛苦,甚至还有一丝绝望。   被击倒在地的沙人,瞬间便化作沙尘,扑溅起遍地的尘埃。但过不了多久,地上的沙尘便会重新汇聚成沙人,又投入战场。昏暗的雾霭中,沙人犹如恶魔一般,嗜血、狂暴、无知觉、无痛楚、无惧生死、一往无前……   枪声开始凌乱起来,众人大惊失色地望着不远处倒地又重新站立起来的沙人,恐慌的气氛弥漫,分散布防的各组队伍开始出现混乱……   “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了多久就会把我们拖垮了!”我一边对半仙和索达说着,一边去取仍插在地上的七星宝剑。   “不要拔出来。至少还能克制地下的流沙!”半仙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珠,犹如自双臂张开,施展保持不动不惑的意志,结合天地灵力降三世三昧,双手分别结出独钴印、多见*轮印,口诵金刚萨埵心咒。   地上插的七星宝剑,剑身勿自轻微颤动,地面上的红色“光墙”已破,但地下仍有红光隐现,流沙不能侵入。   千算万算,我们没有料到逃遁的残余血灵竟能与黄沙相结合,筑成不死之沙人。否则,这一五行法阵之土阵,完全可以被半仙所克制。   “半仙大神已经挡住地下的流沙,大胜,你要挡住地面上沙人的攻击!”索达不假思索地向我下着命令。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索达,冷冷地说道,“那你*师做什么?!督战吗?!”   “此法阵中金木水火诸元均已被控制,我只能另想办法!我需要时间!”索达神情漠然地说道。   “你……”我心头所有的不满和戾气,此时,都在索达软软的一句话里被消耗殆尽。   “现在,你们听大胜调遣!”索达向手下挥了挥手。自己却就地盘腿坐下,从怀里摸出五张符箓,平摊在地上。   十几只沙人倒下复起,不死不灭。已经就快*近半仙插在地上的七星宝剑,再换弹夹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我们有进无退!跟我冲!”我向身后的索达几名手下大声说道。绝不能让这些沙子怪物接近七星宝剑,再多坚持一会儿,我们也许尚有一线生机,也许还会有一丝转迥的余地。   置于死地而后生。法阵早已封闭,要么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要么生不如死、深埋大漠,要么赴汤蹈火、拼死一搏。   危机与磨难,往往是成就一个人的最重要的东西。   望着一步步*近的沙人,阮途、徐硕怪声大吼,扔下手中的枪,拔出身上的钢刀,一马当先向前冲去。手下众人也被激发出男人的血性,手持各色武器不甘示弱地随着冲了上去,与沙人混战在一起。黄世大步冲入敌阵中,动作轻如飞腾,重如霹雷,一拳便将沙人头部打得粉碎,整个沙人顿时便如沸水淋雪一般消融,化做沙尘散落地上。   迎面有沙人挥臂直击下来,阮途略一矮身,挥刀横砍,竟生生将沙人左腿切断。沙人站立不稳,沉重的身体扑倒在地,顿时摔做几截,瞬时做为沙土。   血肉之躯毕竟不能同积聚的泥沙相比,沙人尽管身形笨拙,脚步迟缓,但拳大力沉,每一击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不时有手下口喷鲜血被沙人打得飞了出去。   “避开上方,专攻下盘。砍这些怪物的腿!”阮途大声向同伴喊道。   徐硕、黄世等众人浸*拳脚功夫多年,尚且堪堪应对。索达的几名手下则气喘吁吁,被沙人攻击得手脚无措。   一名索达的随从举起枪托,横扫沙人头部。反倒被沙人一把抓住。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拽动。正僵迟间,忽然沙人头部血色的眼睛红光泛起,索达随从的眼睛一见红光,便如恶鬼附身了一般,全身不断颤抖着,和沙人眼睛之间竟然出现了两道电波连接,很快,随从的眼睛也斩渐转为了红色……   我身形微微一侧,欺身上前,举起敦煌锨一招城门卧雪,精钢打造的月牙般刀刃斜斜切下。沙人竟不闪不避,仍然紧紧地吸住随从的眼睛……   一声沉闷的声响,感觉像是砍进了砂土一般,敦煌锨削去了沙人的半个脑袋。只一瞬间,那双诡谲的血色眼睛,便化做几缕血丝,快速隐入黄沙之中,沙人也随之轰然倒地。   “不要去看怪物的眼睛!”我一边大声向其他人喊道,一边扶起倒地的索达随从。   “他……他们快没有灵力了!”索达的随从显然是曾修炼过阴阳法术,短暂的元灵散开瞬间,竟探查到了血幽灵的实力。   此血色恶灵本为血骸、千百怨魂炼化而成的魑魅,出幽入冥,魅人神智。被半仙、索达联手以太玄斩妖缚邪、扫秽除愆炼化九道后,真元在“翻天法印”下基本散灭。残余沙遁的血灵本就节节受制,内虚而外阴,驾驭流沙更加速消耗灵力。   如果这些残余的血灵坚持不住,就无法将黄沙汇聚成沙人。而只是以流沙存在的五行绝阵之土阵,只凭半仙一人之力,就绝对可以摆平!   可环视战场,纵然与沙人之战我方避长击短,一直处于上风,但每击倒一次沙人,都要耗费大量体力,而沙人则不生不死,循环往复地倒地再生。从傍晚踏进金佛殿以来,五行阵环环相扣,丝毫没有多少休息补充体力的时间,众人明显体力不支,即使勇悍如黄世,也不再敢直接迎向沙人,而是采取侧面迂回战术,至于其他人,更是没有多少抵抗的“怕是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我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   索达将从怀里摸出的五张符箓平摊在地上,寻不到朱砂笔,便索性咬破自己右手中指,分别在五张符箓上画出符咒。   看上去,索达画的符咒极为复杂凌乱,分别由圆、横竖、∞、斜线、螺旋线组成,其实每一笔划都代表着寓意深刻的术法玄冥。   画好符咒后,索达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核桃大小的血色圆珠,右手擎宝珠、执法器,左手掐诀、结出手印。   有随从引燃画有符咒的箓裱,抛向空中,化为无数的大小火苗。   索达按北斗七星、二十八宿方位虚指,燃烧的箓裱火苗并不熄灭,而是分别悬空于索达所虚指的方位,如排兵布阵一般,半空中尽是起星星点点的火光。即便风吹沙舞,勿自不灭。   索达手指足履,步罡踏斗,脚步缓缓按着“八卦”、“七星”、“九宫”、“三台”方位游走……   “他*师不来帮忙,自己比划什么呀……”阮途气喘吁吁地问我。   “别乱说,他这是在‘召神’、‘御鬼’,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再坚持抵挡一阵!”我一摆敦煌锨,护住两侧。   “上三十六天罡、下七十二地煞、留人门、绝鬼路。”耳边传来索达大声诵读书符秘诀地声音。   猛然间,风随声起,平地忽然聚起五股无形的旋风,犹如微缩的沙暴般飞速地旋转着,地上的沙土瞬时被吸入旋风中,随风一同起舞。   “是天罡九庭骤风!”我惊喜地叫出了声来。在赫图阿拉水库宾馆一役,索达曾做法此罡风,大破半仙的五行八卦幻影**阵。没曾想,如今在金佛殿内,在无法借助灵媒外力的劣境下,竟然在五行绝阵中又起一阵,法术着实深不可测。   罡风中夹裹着黄沙越刮越大,越卷越烈。被击倒在地的沙人,刚化做作泥尘便被五股罡风分别吸走,漫卷在飞速旋转的罡风之内,竟无法再复凝成沙人。   “大胜,后撤!”索达向我喊道。   听到索达的明示,见到罡风的威力后,我和阮途、黄术及手下人相互掩护,分批撤退。   越过半仙插在地上的七星宝剑,众人全部后撤到半仙和索达身后。   前面战场上的沙人则全部陷入了天罡风阵之中。   猛烈的罡风旋转着,天地间一片昏暗,五股微缩的风暴像五把利刃,将沙人裂割、粉化,未待其重新汇聚,便被卷入罡风中……   众人心态稍安,疲乏至极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场景。   突然,中间余下的四个沙人,头部血色的眼睛光芒大盛。竟同时冲向一起喉咙中发出低沉、阴森的吼叫声,血灵在头部汇成一只独眼,红艳*人。   独眼沙人停顿片刻,便自杀般地冲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旋风。   巨大的身体竟从旋风中横穿而过,一瞬间,沙人的身体竟然又高大了许多。   而原本旋风中携裹的沙尘,竟然被独眼沙人全部带走,成为其身体的一部分。   独眼沙人左冲右突,追逐着五股旋风。每当从一股旋风冲出的一瞬,身形便高大许多,眼中的血色便更盛几分。   很快,索达祭起的五股罡风,只是勿自旋转,其间竟无一粒沙尘携裹。   “吼……”   汇聚了几乎所有沙尘的沙人,筑成了一个巨人,头上的巨大诡异的血色独眼,恶毒地死死地盯着下面的众人,好像一口要将所有人吞噬一般。   索达脸色剧变,胸口起伏不定,神情顿时委蘼下来。   半仙和索达身后的众人也面如死灰,大难临头。   “还有多少弹药?”半仙转头向索达的随从问道。   “这……我马上清点一下……”随从脸色犹疑不定地说道。心里却想,半仙也许被沙巨人吓昏了头,千钧一发,这子弹还有什么用!   “我是问燃烧弹还有没有?!还有多少?!”半仙看出随从的意思,厉声喝问道。   “只剩下三发!”随从马上接口说道。   咚!   咚!   巨大的沙人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每走一步,地面都震颤一下,每一步的声响就像敲在胸口一般,压抑、震慑、恐惧,仿佛世界末日真的来临!   半仙猛地拔出插在地上的七星宝剑,凭借多年修炼的神通,左手连续结出手印,催动着七星宝剑,大喝一声“凝”!   同时,将七星宝剑投向巨大的沙人。   宝剑以一道肉眼难辨的速度飞了出去,插进巨大沙人的腹部。   此时,半仙双目如炬,左手捏诀,右手五指张开前伸,“通幽洞微”、“默运虚元”,催动着宝剑。   沙巨人显然没有把这柄剑当做一回事,但身体却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竟也无法再化做流沙遁化。   随着半仙不断结出的手印,插在沙巨人腹部的宝剑剑身上,竟游离出“乾、坤、坎、离、艮、震、巽、兑”篆体咒文,分布在沙巨人的身体各个部位。   索达与半仙心神意动,如有灵犀。见半仙定住了沙巨人,索达即刻领会了半仙的意图。   “天罡!地煞!敕!”索达大声喝道,催动手中擎着的血色宝珠法器。   原本围绕沙巨人的五股旋风,忽而合五为一。衍生成更大的天罡风暴,将沙巨人“大胜,燃烧弹!”半仙向我大声说道。   “轰、轰、轰!”   三发高凝压缩燃烧弹,分别射入沙巨人的头部、前胸和腹部。   顿时,火焰冲天,黑烟缭绕,沙巨人在罡风中左冲右突,巨大的血色独眼不断变幻成各种形状,却始终无法摆脱半仙七星宝剑的压制、罡风的包围,连想化做流沙逃遁也不成。   此时,耳边尽是罡风猛烈的呼呼声、燃烧火焰的噼啪声、沙巨人痛苦低沉的吼叫声……   大火足足燃烧了二十多分钟,方才熄灭。   被血灵携裹的流沙化做了沙巨人,脚下只余有遍地高低不平的砾石,石头的缝隙里,如被清水洗涮过似的,竟没有一粒沙尘。   我和阮途带手下走上前去察看,遍地都是被烧成一块一块的黑糊糊的胶状物质。血灵、流沙、沙巨人,都已神形俱灭。   “看来,再烧一会儿,这些就烧成玻璃了!”我故作轻松地对阮途说道。   既破了法阵,众人顾不得再多做休息,继续前行。又回到了刚才后撤的地方,金佛殿的大殿前。   阮途长出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悦耳、浑厚、宛转悠扬……   “是梵音……”索达说道。   “暮色梵音,末日来临!”半仙脸色骤然大变……   ☆、第十一章 第六节 暮色梵音   众人自打进到金佛殿以来,几乎是步步凶险,说不上有多少次转到鬼门关。顶住腥风血雨,全凭半仙与索达神通广大、手眼通天才险险逢凶化吉。   此时,淡淡的雾霭尽散,月华如水,大漠的月亮又圆又大,将银辉倾泄下来,整个金佛殿都淋浴在光华之下。   悠扬传来的诵经理佛的梵音,清丽、和雅、抑扬,歌佛咏法,音韵屈曲升降,甚深如雷,清彻远播,闻而悦乐。听之如鹤鸣九皋、林籁泉韵。   金佛大殿里金光四射,香烟缭绕,钟鼓齐鸣,诵经、佛号,祥瑞五色之云,佛光普照。金佛殿果真名不虚传。   此时,我感觉疲乏的身体有说不出的舒畅,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张大了在呼吸,过去的几十年岁月就在脑海中一一闪现,有悲伤、有喜悦、有恐惧、有无奈,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耳边传来的梵音,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我有一种灵光闪现的感觉,灵台清明,大彻大悟……   双膝一软,就要跪倒下拜……   “大胜,醒一醒!”   忽然好像听到是半仙的声音,同时,耳朵也被什么东西塞住了。   猛然间清醒过来,见半仙一边用力拽住我和阮途,一边撕下衣角,团成小球塞进我们耳朵里。   时间已是深夜,半空中只有一轮弯月投下惨白的、幽幽的光线。金壁辉煌的金佛大殿,仍然是阴冷无比、暗含杀机。什么暮鼓晨钟、佛光、祥瑞,一切皆为虚幻。   而身边的众人却仍沉浸在梵音中陶醉不已,大悲大喜,或顿足捶胸大叫自己罪孽深重,或匍匐跪拜、痛哭流涕,或双目无神、神情漠然地向大殿走去。   纵然半仙、索达又喊又拽,仍不能阻止几十人的队伍。   我按了按塞在耳朵里的破布团,稳了稳心神,一把抓住走到我身边的黄世,刚要去捂住他的耳朵,忽然仿佛又听隐约的梵音,轻扬、和雅,瞬间使人清醒宁静的声音。   刚一分神,感觉手上的力道一轻,黄世挣脱我的手,痴呆了一般一步步向前走去。   我刚想喊住黄世,耳边又传来诛心一般悠扬、微妙音声,好像我的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在同我相抗,仿佛进入了梦魇状态一样,一切都那么的朦胧、舒缓,又无法抗拒,努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趁着还余着仅有的一丝清醒,我咬紧牙关,拔出匕首,插入自己的大腿……   “啊!”巨烈的疼痛刺激着我全身所有的神经,我忍不住惨叫一声。   周围的情况却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四十余人的队伍,已没有任何章法地乱成一锅粥,分散在金佛大殿前面,或哭、或笑、或跪地膜拜、或一动不动半仙和索达两人,也盘坐在地上,紧闭双眼,口中念诵着什么。记起以前听半仙说过,越是精通此道之人,同样劫难前,所受的压抑和打击越深。   见两人蹙眉闭目、苦不堪言的样子,显然是在运功自保,再救援别人已经指望不上了。   腿上的疼痛持续袭来,蓦地,抓着匕首的胳膊肘儿,碰到了挂在腰间的手雷。   心随意动,事急从权,我不假思索摘下腰上的五个手雷,快步跑向金佛殿。   才一抬脚,腿上一阵巨痛传来。   好在有疼痛感冲淡了梵音的侵扰。我咬紧牙关,一只腿用力,受伤的腿轻点地面,连跳带跑地冲到金佛殿前。解下鞋带,将五只手雷绑在一起,一口气将引扣全部拉开,猛地挥起右臂,将绑好的五只手雷扔进金佛殿中……   “轰!”   地面一阵颤动,巨大的爆炸将金佛大殿入口炸得稀烂。大殿顶层坍塌,墙倒柱折,砖石横飞。浓浓的硝烟腾起,直冲夜空……   众人瞬时从爆炸声中清醒过来,痴傻了一般望着前方原本佛光万丈、金碧辉煌的金佛殿,此时已是墙倒屋塌,一片废墟,一付不相信自己眼睛的神情,竟然无法分清此梦或彼现实?!仍处于一种迷蒙的状态中。   情急之下,我一把抢过附近一名手下的枪,对着夜空扣下扳机……   哒哒哒……   “快后退!危险!”打完一梭子子弹后,顾不得换上弹夹,我大声喊叫着。   一夜之间历尽生死、战火淬炼过的众人,彻底清醒过来后,顾不得多问,相互掩护着,快速后撤。   “胜哥,咋弄地?”阮途一边扫视着我腿上的伤口,一边和黄世扶着我向后撤。   半仙和索达也随众人一起撤退。   待后撤几十米后,见暂时并无危险*近,半仙便吩咐就地休整,检查弹药、装备。阮途安排手下在四周警戒。   说起刚才的惊险,众人嗟悔无及。连半仙和索达尚不能幸免,只是苦苦运功抵挡,更何况普通不识阴阳术数的众人。   徐硕和索达清点了人数,双方手下还都在。好在受惑时间短,并无大的损伤。但看众人身体、精神双重受挫,短时间内只好暂时休息,进行自我调整。   “漠北双雄”帮我拔出匕首,敷上随身带着的刀伤药,包扎妥当。   “这次多亏了大胜,我们才能幸免于难!”索达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和*师、半仙做的相比,不算什么,只是侥幸罢了!这五行绝阵真是神鬼莫测,杀机隐现竟没有半分预兆!”我摸了摸包扎的伤口,随口说道。   “这金佛殿里面,会”我……先前看见的是仙境一般,可当我正要踏进大殿时,那些仙佛突然都变成了厉鬼,仙境也变成了阿鼻地狱。"当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手下,面色惨白地颤声说道。   “唉!”半仙与索达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显然,两人对刚才岌岌可危的情形,仍心有余悸,特别是自诩法术高强,一发千钧之际,不但未能对众人施以援手,就连自己也显些坠入魔道。   “梵音是指佛菩萨之音声,也就是清净微妙之音声。也有人称之为‘使人清醒宁静的声音’。梵音具有四辩八音之妙音。佛三十二相中,也有梵音相。”索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对我们说道。   “曾有谶言,说‘暮色梵音、末日来临’,本以为只是一句佛理,一直不得深解。在金佛大殿前,忽然听到梵音,又是夜晚,猛然想起这句谶言,想示警已来不及了,听到梵音,法阵也就随之启动!”半仙不无遗憾地说道。   “法阵?刚才那个是什么法阵?!我们好像除了声音,还有一些幻觉,没有见到什么有形的实物。”阮途边想着刚才的情境边问道。   “我听刚才的声音,应该是……‘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梵音’,体会其中的深奥妙义,而起观照,五蕴皆空……半仙大神,我说的对不对?!”索达忽然扭头看着半仙问道。   “佛道不两立!你说的我不懂!”半仙神色泰然地说道,“不过,既是梵音,必是诵佛讲经,这五行绝阵之内,并无一活物,显然是在大殿内八十八尊金佛上附以灵咒,法阵启动自行释放所附之魔音,摄人魂魄。此法阵当为‘金’!”   “此梵音金阵,就相当于是电磁波和对讲机的关系,人体就相当于是一个有记忆的磁场。”索达连连点头补充道。   “这布阵者当真奇怪,在‘血池’曾设一迷幻阵,在此又设一迷幻阵。就不怕人识破,功亏一篑吗?!”我大惑不解地问道。   “哎,此幻阵非彼幻阵!血池幻阵为水阵,乃幽冥,主邪恶,摄心魅惑,是通过眼睛迷惑人的心智。”索达说道。   “此金佛大殿幻阵为金阵,梵音,超然,音声清净、平和而深远。也因此最不被人防备。是通过听觉招人魂魄,一邪一正,识破前阵者,不会再有所防备,必为此阵所惑。真是用心良苦啊!”半仙接着索达的话说道。   “那……这个金阵,我们如何去破?!”我接着问道。   “如果以金佛为灵媒施法,必然是按天干地支,四维、八方、十二星辰、二十八天宿的方位,行军布阵般排布。八十八”半仙大神所言正是!刚才大胜用手雷炸毁大殿前庭,似乎动摇了此金阵的布局根基。“索达望着不远处黑乎乎的金佛大殿,思忖着说道,”而且,我们仅后撤几十米,梵音便不再传过来。可见其魔力已弱。五行相生相克,火能克金!不如……"   “阮途,让大家把余下的手雷全部拿过来。”我说着,看了看表。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黄世神情漠视然地说道。   我暗自盘算了一下,减去返程的时间,我们最多还有一个小时,目前尚有金、火两阵未破。如果在凌晨两点之前,仍不能打通这五行绝阵,即使侥幸逃脱金佛殿,也无法避开黑沙尘暴。   众人将身上余下的手雷堆积到一起,阮途手下数了数,一共七十五只。   我将队伍分成前后两阵,第一阵由阮途、徐硕各自率领挑选的精干手下五人做为前锋,配备大火力枪支,带上所有的手雷,去炸毁金佛殿内的梵音法阵。其余人列做两排为第二阵,由半仙和索达率领,呈扇形掠阵,与第一阵间隔不过五米。   “如果听到梵音,一定要稳住心神!胜败在此一举!”半仙特意嘱咐道。   “啊……不如,我们再休息一会儿。等准备妥当了,再一齐出发。”索达插言说道。   “好,我们大家各自准备,十分钟后出发。”半仙说道。   那边,索达拿出符纸,画着符咒,然后点燃,将纸灰加水冲过后,用手指沾着符水,分别在手下的头部一一画着。   “这个*师在做什么?”黄术好奇地问道。   “灵符火化后加冲,称之为阴阳水。可将符咒的灵力封印在被施法者身上,保持意志不惑。”我瞅了瞅正忙活着的索达,心里想着他那法子是否还有用。   “正好借此机会,有件事情要安排一下。切记!”半仙脸色凝重地说道,“一会儿,若顺利进到金佛大殿,千万不要碰那些金佛!无论是倒在地上的,还是规整摆放好的!要记得通知每一个弟兄。切记!”   “啊?可是……”徐硕张大了嘴巴,一付满不甘心的样子。   “我观此金佛大殿,表面雕梁画栋,实则幽暗阴森。其以金佛布阵,既可幻化梵音,又可幻化恶鬼。金佛既然有如此魔力,必然有魔灵附体,或是附有怨魂炼化妖邪之气,为不详之物,取之必引祸上身!”半仙说道。   “我想起来了!”黄术猛然间说道,“听闻很久以前,在西域有一种极为厉害的‘降头术’,需用”哪里会同时有极纯净与极邪恶的两种魂魄?!这传闻也太荒诞了!"阮途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将有血缘的祖孙两代人拘起,当着老人的面,用石碾将刚出生的婴孩碾成肉泥,再将狂怒悲苦的老人用铜汁灌顶。由巫师施法摄取其魂魄。”黄术说道。   “……”身边众人惊悚地说不出话来。   “这金佛身上,一定被附上了这种‘降头’。一会儿,‘漠北双雄’和阮途只管去取‘天蝎罗盘’。大胜、徐硕和我一起,对付‘其他’人!”半仙说道。   索达用阴阳水给自己手下绘好护身符咒后,众人分做两阵一起出发。   远远的看去,金佛大殿的前庭,已被我用手雷炸得千疮百孔,一片破败之像。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近,距大殿约十米左右时,悠扬的梵音又在耳边响起,不过,照比原来声音小了许多……   犹是如此,众人还是一阵骚动,面露惊慌之色。   做为前锋的阮途、徐硕两队人,也猛然站住,似乎又进入到了恍惚、失神的状态……   ☆、第十一章 第七节 地狱无门   金佛大殿中又见祥瑞金光,一股暖暖的感觉从心头漾起……   我摸了摸挂在腰间的两个手雷,是临出发前,阮途悄悄塞给我的,以防备万一之用。   咬了咬牙,我最终没舍得拿出来。还是留到最后关头再用吧!   索达手下的随从,此时尚且心稳神定,但额头上仍沁出细密的汗珠。   我猛地拔出枪来,对着半空扣动扳机……   砰!   砰砰砰!   枪声惊醒了刚刚“入梦”的众人。   半仙、索达率领第二阵的三十余人,纷纷向半空中鸣枪射击。   一时间,弹如飞蝗。   震耳欲聋的枪声压盖过了弥弥的梵音。   阮途、徐硕带领的两队人,也好像清醒了过来。分成左右两个方向,蹑手蹑脚地快步奔到金佛大殿前,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雷向眼前的金佛殿投掷……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梵音便销声匿迹。   阮途、徐硕所带十余人,呈扇形排布,以阶梯式递进投掷手雷。   七十余只手雷先后在金佛大殿中遍地开花,犹如夜空中霹雳山响,硝烟弥漫,黑烟滚滚,撼人心魄。   “奇怪,怎么只有手雷爆炸的火光,没见里面着火呐?”我向身旁的半仙问道。   “这座金佛大殿,应该全部是砖石堆砌而成。即使当时有丝帛在内,历经千百年也早已腐化。否则一定会起火。”半仙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到十分钟,爆炸声便渐渐停息,阮途等人投掷出了全部的手雷,金佛大殿一付墙倒屋塌的破败,不再有梵音传来,也不再有祥瑞金光。此时的金佛大殿,如同一座遗弃多年的废墟,无声地趴在那里,黑咕隆咚地像恶魔张开的大嘴,静静地等着眼前的猎物。   “哈哈哈,这手雷的威力果然厉害!火能克金,现如今,必然已经乱其方位、破其布局、毁其神形。”索达抚掌大笑着说道。   “看这金佛大殿格局,前面尽皆炸毁,但后面好像还有一个……”我疑惑地放下望远镜,夜里黑漆漆的,只是模糊地看到宫殿顶檐的影子。   “那个……一直遮掩在夜雾里,我也才见到。格局上来看,应该是主殿。”索达思忖着说道。   “主殿里面,会不会还有金佛梵音?!”我反问道。   “此法阵如何布局尚且不得而知,不过,既‘乱其方位、破其布局’,余下的也不过就是摆设。”半仙说着,向索达投去询问的眼神。   索达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见两位手眼通天的人物都已认可,而且从时间上看,已经不容易再犹豫,即使虎穴龙潭也要往前闯。   “金阵已破!小心前行!”我高声喊着,冲左右的手下挥了阮途、徐硕率前锋十余人在前,其他三十余人在后,一步步*近金佛大殿。   前锋的阮途前踏上殿宇前的台阶,忽听附近清晰地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   恐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好象就在耳边响起,浓重的夜色中,竟是那么的神秘和诡异。   我看了看两旁满脸惊惧的众人,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刚刚踏上台阶的阮途等人,也猛然间站住,不敢再上前一步。   半仙和索达相互对视一眼,也都迷惑不解。   猛然间,地面一阵剧烈的抖动,仿佛地震了一般。本就惊惧不已的手下,有的竟跌坐到地上,有的连手中枪掉到地上还犹自不知……   金佛大殿前两侧的一米高金漆石台上,原本安放着的黑漆漆的猛兽石雕,竟然动了起来,左侧的猛兽猛地跃下了石台,刚才的震动就是这只猛兽跃下石台发出的。右侧的猛兽昂首怒目地冲着众人嘶吼着。   望着眼前近三米高的巨石猛兽,阮途、徐硕及一干手下目瞪口呆、手脚发软,连转身跑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一步步的向后倒退着……   “胜哥……”黄术忽然指着前方不远处,身体颤抖着竟说不出话来。   顺着黄术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通往殿宇前十几级台阶两旁的四根高大石柱上,好像有东西在蠕动。仔细看去,原本每根石柱上雕成盘绕着的怪蛇,竟也“活”了过来,正张开血盆大口,犹有巨蟒般盘踞在石柱上,俯视着下方的众人。其中一只已顺着石柱蜿蜒游下,闪亮的鳞甲泛着青黑色的幽光……   砰砰!   前面枪声响起,子弹打在猛兽身上火星四溅,却伤不得其分毫。   “啊!”一个手下没有防备,被怪蛇偷袭,瞬时便被蟒蛇盘卷起来,几乎能听到他的骨骼在咔咔做响……   “阮途,马上后退!”我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指挥第二阵中的众人,“集中火力掩护!”   眼见着身旁的同伴瞬间被怪蛇卷走,两侧还突然出现凶猛石兽,附近的人惊得肝胆俱裂。   阮途瞅着被怪蛇缠卷着的手下,脸憋的通红,已喘不上气来,还在拼死的挣扎。阮途实在忍不下心来撇下他逃走,拔出匕首就要猛扑过去。   “老大!等一下。”徐硕一把拽住阮途,举起手中的大口径狙击步枪,“不知道用枪对付这畜生有没有用。”说着,瞄准蛇头扣动扳机。   怪蛇吐着信子,瞪着双眼,头颈高高昂起,就要冲向自己缠住的人一口吞下……   砰、砰、砰……   连续三声清脆响亮的狙击枪声。   怪蛇的头,被大口径狙击枪子弹打得稀烂,身子顿时瘫软下去,瞬间又做为一条石雕的阮途和几名手下紧赶三步并做两步,把被怪蛇缠住的手下拽了出来。   “骨头都碎了!”黄世在手下身上摸索了几下,说道,“不妨事,只要救下来就好,再慢慢治。”   见怪蛇能用枪击毙,而子弹打在猛兽身上只留了明显的弹痕,我及时调整部署,将重火力对准刚刚爬下石柱的另外三条怪蛇。   此时,半仙与索达正在全力施展法术。半仙左手捏诀,右手高擎七星宝剑,口中念动真言,宝剑在半仙手中犹自颤动不已、铮铮做响。索达摘下手上碧绿的玉石扳指,左手向空中虚按,扳指竟自行浮在他面前,随即双手前伸,不停地幻化出各种手印,碧绿的玉石扳指已泛成血红色……   密集的枪声中,从石柱上爬下来的三条怪蛇,尚未来得及发威,便被乱枪打得遍身弹孔,断成几截。尸体瞬间化做一堆堆碎石。   “无量天尊!”半仙大喝道,七星宝剑凌宝而起,盘旋两周后,竟从半空中直直插进石兽的脑袋,随着一天惊天动地的吼叫,石兽蓦地一动不动。   另一只石兽抬起前爪,朝一个刚刚跌倒、尚未爬起身的手下踩去。手下面如死灰,眼看着石兽爪子巨大的阴影向自己压来……   “降妖除魔!敕!”索达施展完手印的同时,大声诵念咒语,血红色的玉石扳指,以肉眼不辨的速度飞了出去,打进了石兽双眼之间的位置,扳指竟深陷石内,外面只余一个红边。瞬时,石兽仿佛被定住了身体,僵在那里。徐硕忙把手下从石兽爪子下面拽了出来。   望着混乱的战场和惊魂未定的众人,我问半仙和索达,“要不要把这两个畜生砸碎?!”   “我想,不用了!我和法师已经已封印了这怪物的魔灵!”半仙说道。   索达点了点头,钦佩地望了一眼半仙,没由来地又叹了口气。   众人再度来到金佛大殿前,望着两只僵死不动的石兽、满地的碎石,仍心悸不止。此刻,感觉对面的金佛大殿仿佛如同鬼门关一般。   观察附近再无动静,阮途、徐硕带头,众人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踏入金佛大殿。   此时,周围尽是断壁残垣,黑夜里显得阴森森的,好像不知道从哪儿会再窜出个魔怪来。   阮途指挥手下拿出特制的燃具,酒瓶精细,防碎的有机玻璃罩面,下端可固定各类物体上。   转瞬间,大殿内灯火通亮。   这才看清楚,这里的确已经被阮途、徐硕用手雷祸害得惨不忍睹,到处是凌乱的碎石断砖、地面上弹坑累累,殿中遍是半米高的石台,有金质的佛像横七竖八地分别躺倒在每个石台之上,也有的从地面上碎石残土中露出一角……   半“乱其方位、破其布局、毁其神形,这招果然不错!”阮途环视着大殿的周围。   “显然,这金佛是供奉在石台之上,按固定方位摆放,再施以灵咒。不过……怎么这些金佛这么奇怪呀?!”索达借着灯光仔细地观察着倒在石台上的金佛。   金佛大约十五厘米高,小孩手臂般精细,像极了古墓葬中的陶俑。奇怪的是,每尊佛像均是一头双面,前喜后怒,而且,竟然都没有眼鼻等五官,只是用皱褶绘出模糊的表情,更加诡异和神秘。   “这种金佛不同于传统佛教,不是密宗,不是禅宗,也不是婆罗门教。确切地说,不是金佛,而且是人形金俑!好像在哪听过,好像是西域邪教的灵佛……有些想不起来了……”索达自顾自地过想边说着。   “半仙,*师,你们瞧瞧这地上画的是什么?”我扒拉着青石地面上的泥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半仙和索达蹲在地上,借助灯光看着地面上镌刻的古怪符号。   “这是一种古老的符咒……”半仙说道。   “是不是这大殿的地面上,都刻满了这些符号……人形金俑……西域邪教的灵佛……”索达思忖着,忽然面色张惶地大声喊道,“不要碰这些金佛……”   虽然,半仙曾推测这些金佛可能附有魔灵,私下嘱咐过不要碰金佛,阮途和徐硕又通知了每一个弟兄。但仍有两个手下耐不住金子的诱惑,将金佛拿起,可还没等装进袋子里,便呆立在那里……   “啊……”一个手下突然发了狂一般,端起枪来扣动扳机便向众人扫射。幸好枪里没有几发子弹,击伤了几个人后,便被附近的人按在地上。   另一个手下,则举起钢刀,高声嚎叫着向半仙杀来……   与此同时,索达的一个随从,也端起了枪,枪口指向半仙的方向……   砰!   砰!   阮途脸色冰冷地吹了吹枪口漫着的青烟。对待身陷险境的手下,可以不顾自身安危。可一旦危及到“带头大哥”,便不念情面击杀,绝不拖泥带水。   被人按在地上的手下,仍然挣扎不已,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半仙走上前去,看了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阮途抬手一枪将其击毙,竟没有半丝犹豫。   大殿角落里,索达的另一个随从双手捧着金佛,全身痉挛,鬼上身一般的抖动着,眼睛里涌起白色的迷瘴,竟不辨眼眸。索达咬破左手中指,在右手掌中写下了什么,随即大喝一声,一掌击在随从印堂正中。   “啊!……*师,饶了我吧!看在我跟随您多年索达犹豫片刻,转身面向半仙说,”此人跟随我多年,情同……"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胸口一凉,低头一看,见一把刀尖透胸而出……   索达艰难地转过身来,见随从挥舞着匕首,面色狰狞,双目翻白,金佛上的魔灵已经入心……   砰!   随着一声枪响,索达的随从脑袋正中多了一个红点,仰机倒下。   我放下枪,扶起索达,招呼其他随从赶快救治。   忽然,有一丝极其诡异、无法形容的声音,在大殿内飘起……   紧接着,又是一丝诡异的声音,如悲如喜、如泣如诉……   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多,令人毛骨悚然……   “声音是从金佛里面出来的!”我忽然见到一丝暗暗的影像,如风中丝带般从金佛中飘荡而出……   忽然,半空中飘荡的那些鬼魅般的影像暴涨了几倍,如同实体一般化为地狱恶鬼,布满了整个大殿,将我们围在当中,凄厉的嚎叫之声不止。整个金佛大殿,转瞬间,竟成了阿鼻地狱……   ☆、第十一章 第八节 千年僵尸   索达重伤,生死难料。如今所有人均命系于半仙一线。   半仙一跃跳上较高的一处石台,左手捻天罡,右手捻剑诀。以右手指为剑,剑指在空中勾画出四纵五横,口念奇门九字诀,每念出一声,指剑画出一笔……   众人眼中竟出现了一张横竖相间的明黄色光网,随即半仙口中念咒,每念完一咒,便挥出一掌,掌风打在横竖间的格中,竟是一道符咒。   待接连挥出十二掌后,空中竟形成了一个闪着明黄色光芒、遍布梵文咒语的大网!   “无上天音符灵!”索达强撑着身子惊呼道,面对金佛中衍生出的魔灵,本以为此战必死,却不知半仙竟修习成这等的功力和法术。   “永世寂灭!”半仙大声喝道,随即双掌向前齐挥。   众人眼前的光网瞬时向四周扩散,魔灵鬼影顿时化为无形,凄号之声顿消……   金佛大殿又恢复到先前幽暗的情境。   那些地狱厉鬼、恶魔竟随光网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伤势如何?”半仙俯下身去,查看着索达的伤口。   “对穿伤。幸好未伤及要害!”索达身边的随从说道。   “金阵已破。没成想,竟如此凶险!”索达艰难地抬了抬身子,双手抱拳向半仙说道,“还有一火阵,一切全都仰靠半仙大神了……”   此时,索达身边的随从均暗自神伤。远赴大漠时的意气风发、大破幽冥之花时的风生水起,已如过眼云烟。踏入五行绝阵后,一再遭遇猎杀和前所未有的打击。如今金佛梦随着索达重伤而黯然收场,与半仙的阵营相比,自身的实力已是冰火两重天。   “五行之火……”半仙喃喃自语着,环视周围众人,只见人人带伤,均疲惫不堪,神情困顿。看了看表,已近凌晨两点,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前方只余一金佛主殿,隐藏在黑暗之中,仍显得阴森、凶险,暗含杀机。   “我找遍了这里,没有‘天蝎罗盘’!”黄世小声向半仙说道。   “一定藏是在主殿里面!”我说道。   “大家打起精神,带上受伤的兄弟!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阮途指着前方阴森森的金佛主殿,向众人挥了挥手。   “叫兄弟们把金佛都带上!”半仙对阮途说道。   “这……这些金佛?!”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又问了一句。   “放心!刚才附在金佛上的魔灵,已尽皆毁去。”半仙整理了一下身边的物件,带头向前方的金佛主殿走去。   出了金佛大殿即为主殿,中间仅隔了大约十米左右的距离。远远看去,主殿和大殿的格局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均是石砌砖搭。   当我们接近金佛主殿时,忽然平地一股阴风刮起,空无一人的金佛主殿,竟然诡异地灯火自燃,从殿前可以见到里面起燃起高大的蜡烛,石壁上的长明灯闪动着火苗……   阮途咬了咬牙,带徐硕及一干手下,壮着胆子率先快步走进去。其余人也紧随其后。   金佛主殿里面高大而空旷,显得神圣而宁静。正中立有一个约两米多高的石台,石台上有一尊古代武士的雕像,四周空无一物。   “这‘天蝎罗盘’会藏在哪呢?!”黄世一边四周打量着殿内各个角落,一边自语自言地说道。   忽然,宫殿中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金佛殿圣地,岂容尔等亵渎!擅闯者,死!”   国外,某处僻静的庄园。   客厅里,叶荣正与一名身材矮胖的客人畅谈正欢,旁边站立着几个保镖在护卫。显然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叶荣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突然,客厅的大门被猛然间推开。   巴扎带着雇佣兵,一拥而入。   啪!叶荣猛地一拍桌子,“巴扎,你要造反吗?!”   “阿荣,不好好在香港打理生意,怎么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艾龙从客厅门口缓缓地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贴身保镖阿锐。   “啊!龙叔……我……”叶荣显然没有预料到艾龙会突然出现,神色尴尬地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是大名鼎鼎青龙堂的待客之道?!”坐在客厅里身材矮胖的客人,看着巴扎等人乌黑的枪口,不慌不忙地说道。   “哪里来的畜生,在这里狂吠!”艾龙不屑地说道。   “混蛋!这是我们大日本黑龙会座首阁下!”矮胖客人身后的保镖怒火冲天地说道。   “叶荣,你私下勾结日本人,妄图染指我皇族关外宝藏。又居心叵测觊觎掌控财团。你还有什么说的?!”艾龙恨恨地挥了挥手。   巴扎等人迅速冲上去,将已面如土色的叶荣绑做一团。   “哎!阁下是……我们大日本黑龙会……”矮胖的客人连忙站起来,掏出名片向艾龙走来。   刚走两步便被阿锐伸手挡住。   艾龙竟连瞅也没瞅矮胖的日本人,转过身,倒背着手向门外走去。   “龙叔,这些日本人怎么处置?”巴扎问道。   艾龙仿佛不经意地随口说道,“杀了!尸体喂狗!”   押着叶荣刚坐进车里,客厅内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原本空无一人的金佛主殿内,忽然传来阴森“好像是从那个方向发出来的声音!”我指了指宫殿正中的石像,对半仙说道。   说音刚落,只见殿中摆放的那尊古代武士雕像,好像是动了一下。   紧接着,雕像全身便出现了无数的裂纹,裂纹越来越大,上面的沙土不停地扑簌扑簌往下掉……   “找到了,‘天蝎罗盘’在那!”黄世指着宫殿上方说道。   顺着黄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主殿横梁顶的下方,高悬着一枚与普通五行八卦罗盘大小的青铜罗盘。   哗啦啦……   随着一阵沙石脱落的声响,石台上的武士显露出身上的盔甲……   “那不是石像,是千百年落在上面的沙尘!”半仙肯定地说道。   武士身材与常人无异,只是全身罩在厚厚的青铜铠甲中,上面绘着诡异的符咒、妖异的纹理。每走一步,便发出金属撞击的叮当声响。   “是谁?打扰我的永恒与超越!是我楼兰子民否?!”武士低沉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无上的威严。   “是楼兰王!”   “千年僵尸!”   宫殿中的众人人惊慌异常。   “啊!”一名手下被楼兰王一把抓起,只顺手一扔,竟然被远远的抛出宫殿外面。   “别愣着,快开枪!”我大声喊着,率先举起枪来扣动扳机。   瞬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众人,纷纷举枪射击。   密集的子弹穿透了青铜铠甲,强大的冲击力,打得楼兰王步步后退,但却勿自不倒。   枪声很快便停止了。   我瞅了瞅身边的阮图,“我没有子弹了!”   “我的也打光了!”阮途无奈地说道。从木阵幽冥之花开始,一路杀来,众人均已弹尽粮绝。   前眼的楼兰王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打穿铠甲的弹孔里流出的竟然是深绿色的液体……   “这楼兰王不是想永生吗?怎么变成了千年僵尸”我疑惑地问道。   “这千年僵尸楼兰王,难道就是最后的火阵?”阮途也大惑不解。   半仙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楼兰王。   黄世掏出抓索,左手为支点,右手前后快速摇晃十几下,借着摇晃的向心力猛地投向悬在横梁间的“天蝎罗盘”……   凭空一团火苗飞来,仿佛凌厉的劲风,竟将黄世抛出的抓索击落。   众人正惊疑不定间,楼兰王竟向前走了一步,同时,阴测测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哼!本以为你们参透了五行玄机,原来是奇技*巧之术!”   说着,双臂向自己身后横挥,顿时,一道火线凭空出现在楼兰王身后,火势随风即涨,渐成一道烈焰腾空的火墙……   此时,楼兰王身后的烈焰火墙暴涨,已近一人多高,在楼兰王催动下,缓缓地向众人*来……   望着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楼兰僵尸,弹尽粮绝的众人心如死灰,一步步地后退,眼中尽是惊恐的神色。   “所有人后退!”半仙大声喊道。   听闻半仙的声音,本就心惊胆战的众人,马上快速退到半仙身后。   半仙从怀中掏出一面小旗,向半空中一晃,旗面竟成青、红、黄、白、黑五色。随即,半仙脚踏天罡,手指七星,小旗瞬时虚化成几丈的幻影,镶以齿状色边,飘荡在空中。旗面上书有“敕召万神”字样,无风自动,定慧青莲,内有霹雳,外有五气腾腾。   此时,半仙身后不知何时竟涌起漫漫五色浓雾……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半仙大声喝诵九字真言。   五色浓雾如接到旨令,越过众人向前翻卷着……   此时,楼兰王身后的火墙,也向前延伸……   轰的一声巨响,烈焰与五色浓雾冲撞在一起,一时间竟不分上下,左侧是炙热燃烧的火焰,右侧则是五色的浓雾,组成了一幅瑰丽、奇幻的景象……   黄世和阮途几次将抓索投向“天蝎罗盘”,怎奈本就高悬在宫殿梁顶的罗盘,在火焰与五色浓雾的冲击下,左右摇摆,抓索不是偏离了方向,就是不能牢牢抓住。   修罗一般冷酷的楼兰王,大声怒吼着,催动着烈焰。半仙汗如雨下,头顶已蒸腾出白色的雾气。连夜施法斗术,半仙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之临界。青、红、黄、白、黑五色的雾气,在火焰面前渐渐后退,都已经能感受到热浪袭来,众人惊恐万状,却又无可奈何。   我忍住腿上的伤痛,几步走到黄世和阮途面前,说道,“让我来!”   随即掏出挂在腰间的手雷,拉开环扣,心中默数一、二、三,拼尽全力将手雷扔向宫殿横梁……   轰的一声巨响,硝烟滚滚,破碎的砖石飞溅,宫殿横梁被炸塌,“天蝎罗盘”和碎砖石一同从梁顶掉落。黄世和阮途早已看准了大概位置,快步跑过去手脚并用地挖刨着碎石沙土。   随着手雷爆炸、“天蝎罗盘”跌落,楼兰王祭起的烈火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色浓雾云卷云舒,如铺盖的毛毯一般,漫卷过楼兰王的身体,一直奔涌到宫殿的尽头。   噗!(罗 密 兜)   半仙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宫殿内的五色迷雾,顿时消失于无形。   与此同时,我好像闻到一股清新的空气,扭头看去,左“破阵了!我们嬴了!”我兴奋地大声喊道。   “半仙,你怎么样?”发现倒在地上的半仙,我和阮途赶紧跑过去。   “快……快撤退!”半仙艰难地说出几个字便昏迷过去。   “快撤退!”阮途大声向众人命令道。   突然间,倒在地上的楼兰王扭动了一下,竟然又纵身而起。“你们就陪我在这黄沙之下吧!哈哈哈……”阴测测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胜哥,你扶‘带头大哥’先冲出去!”阮途说着,拨出钢刀,向楼兰王扑去。   刚勇异常的楼兰王竟不避刀剑,只凭一双手臂左冲右突,竟挥洒自如。阮途、徐硕及一干手下,竟无一合之力,碰上不是被打倒,便是被手臂横扫得飞了出去。   黄世自恃拳能开碑裂石,冲着楼兰王前胸一拳打去,竟只打飞了他的铠甲。里面露出是竟是青铜一样的身体,哪有半丝的血肉。   眼见着前面就是逃生路,却无法逾越楼兰王的拼死抵挡。   此时,地面开始轻微地摇晃起来,宫殿上面的石瓦也传来吱吱嘎的声音,就要地陷房塌了……   ☆、第十一章 第九节 不斩楼兰终不还   “前面就是生路!杀出去!”我厉声向身后的众人喊到。   求生的**面前,手下被压抑在心底的潜能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徐硕怪叫着带领几十人举刀向前冲去,希望能够打开一个缺口。   楼兰王竟不避刀枪,勇猛无比,以一己之力抵挡住几十人的攻击。钢刀砍在铠甲上只激起一串串火花,丝毫伤不了他分毫。而楼兰王每挥出一掌便直接打飞一人,或将钢刀击落。火光电石之间,地上便躺满了哀嚎、翻滚的手下,竟无一人能越过他逃出金佛殿。   施法斗魔无可替代的半仙和索达,一个昏迷,一个重伤,眼见前面的生路却无法逾越,众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最痛苦的事情,便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进绝路却无技可施。   黄世挥动双拳头再度迎向楼兰王,一招直捣龙穴,铁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楼兰王头上,当的一声,楼兰王的头盔发出嗡嗡的声响,足见这一拳的份量。但楼兰王却不为所动,手臂向黄世横扫过去,没有任何招式章法,一股蛮力将黄世打得横着飞了起来,直撞到殿中的石柱后,跌落到地上。   黄世感觉到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随之身形一歪,怀中的“天蝎罗盘”掉落到地上,一直向前滚动近一米才停下来。   顾不得伤痛,黄世一跃而起,扑向地上的“天蝎罗盘”。   手刚刚摸到“天蝎罗盘”时候,忽然感觉前额冰冷,抬头一看,竟是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   “不要动!金佛你们拿走,这个归我!”斜靠在石柱上的索达,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握紧了****。他身后的几名随从,也拉开架式,护卫着索达。   “你……”黄世做梦也未曾想到,千钧一发之际,重伤在身的索达竟然横空杀出。瞅着指着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想到青龙堂原本就无那种宽广的胸襟和气魄,只好慢慢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后退!”索达厉声喝道。   黄世和刚刚就近赶来的阮途,无奈地小步向后退去,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索达手中的枪和地上的“天蝎罗盘”。   自打接近金佛大殿时,索达一行人气势便不断减弱,在大殿中被魔灵侵入的手下刺伤后,索达的杀伐之气慢慢消退,人数上的劣势顿显无余。此时,能够铤而走险,足见“天蝎罗盘”的重要程度。   此时,索达嘴角显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一只手拿枪指着黄世和阮途,一只手慢慢从地上拾起“天蝎罗盘”,凝神了片刻,便要塞进自己的怀里……   忽然,一股冷厉之气掠来,楼兰王扭过头来,隐藏在头盔里面的双眼,射出噬人心魄的目光。随即身形一晃本来同仇敌忾的局面,被索达一搅,便无人再去拦阻楼兰王。黄世、阮途及众人手下,纷纷避开。楼兰王几步便冲到索达面前,看着转瞬即至青面獠牙、凶神恶鬼一般的楼兰王,而索达余下的五个随从,面色张惶,却仍毅然决然地举起手中的武器挡在索达面前……   眼见楼兰王被“天蝎罗盘”吸引,舍弃了阻挡众人而扑向索达。我大声冲众人喊道,“赶快往外冲!”   并随手一把拽住身边一个手下,将仍旧昏迷的半仙交到他怀里,“护送‘带头大哥’出去!马上!有一丝希望也不要放弃!”   “胜哥,那你呢?!”手下关切地问道。   “我要取回‘天蝎罗盘!快护送‘带头大哥’离开。逃出这里后,马上离开,不要等我们!这是命令!”我决然地厉声说道。与其大家都沦落到这里,不如能逃出去多少人算多少人,最重要的是半仙要安全。而且,如果抢不回“天蝎罗盘”,楼兰王必然重掌金佛殿,运转五行之术,到那时,怕是我们一个人都逃不脱!   索达的几个随从施展全身的本事,匕首、长刀、枪托从不同的角度同时打来,不同的力道打在楼兰王身上均如同泥牛入泥,没有丝毫效果,反被楼兰王双臂左挥右击,三招两式便打倒在地。   索达自始自终背靠石柱,将“天蝎罗盘”塞进怀里,双手握紧了****,见随从都被打倒,楼兰王步步*近,咬了咬牙,双手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打在楼兰王的铠甲上,飞溅得火星四射,只留下一道道弹痕。   此时,宫殿顶上的砖石不停地掉下来,地面摇晃得更加厉害。   趁楼兰王与索达等人打斗的空档,手下众人抬着半仙、相互搀扶着快步离开。金佛主殿里面只有我、阮途、“漠北双雄”和索达及几名随从。   咔、咔……   索达子弹打尽,仍不甘心地朝楼兰王勿自扣动扳机。但却不再有子弹射出。看着眼前地狱魔鬼一般的楼兰王,索达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嘶的一声,楼兰王右手当胸一抓,索达藏在胸前的“天蝎罗盘”连同衣襟,带着血肉被楼兰王一把撕下,随即左臂横挥,伴着几声骨骼断裂的声音,索达惨叫着在地上翻滚出好远。   “哈哈哈……”楼兰王连声怪笑着,将“天蝎罗盘”高举过头顶。身上竟隐隐现出丝丝的红光……   不远处,金佛殿一侧原本打开的缺口,竟缓缓的开始封闭,宫殿内的空气开始粘稠、压抑起来。   “不好!五行逆转!”我惊声叫道。   黄世急中生智,拾起地上的抓索,斜斜地抛出,抓索绕过黄世快步上前,一把抢下楼兰王手中的“天蝎罗盘”,其余人等相互搀扶着,向外面快步跑去。   突然间,地面又一阵剧烈晃动,扭过头一看,楼兰王以头撞向石柱,竟将石柱撞得碎裂,马上就要挣脱绳索的捆绑。我快步冲了回去,掏出腰间剩下的最后一颗手雷,塞进楼兰王正张开吼叫的嘴里……   地面摇晃的更加剧烈,宫殿上面的石瓦吱吱嘎随着的声音越掉越多,有石柱开始倒下,宫殿顶层开始倾斜、崩塌,地面的泥沙竟出现了一圈圈的漩涡……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楼兰王的脑袋和石柱一起化成了齑粉。   我们几乎是被塌陷的宫殿追赶着跑出金佛殿,索达也被一个随从背着,另一个随从护卫,险险从殿上掉下的石块中逃出来……   “现在……应该安全了!”黄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阮途扶住我站稳,往回看时,只见原本高大雄伟的金佛殿,正在不断地下沉,两侧的黄沙则向中间漫卷着,犹如巨轮在大海中渐渐沉没一般,不同的是,这艘巨轮是金佛殿。   “里面的人都逃出来了吗?”阮途看了看我们几个人,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们围攻楼兰王时,其他的人护着半仙都出来了。除了……索达的几个手下。”我说道。   楼兰王抢夺“天蝎罗盘”时,索达和他的手下,最后都被击倒在地。丧失了最后的逃命机会。   “天做孽犹可宽恕,自做孽不可活!”黄世恨恨地看着身后不远处,索达和他的两个随从也在就地休息。   说起来,这青龙堂*师索达也算做高瞻远瞩了,能够与对手结城下之盟、共赴险途,就这份胆识也值得钦佩。   “新仇旧恨一起算算吧!”黄世说着,就要向索达三人冲过去。   突然,已被黄沙覆盖的金佛殿位置,沙土没由来的颤动了一下。瞬时,黄沙便如同大海咆哮一般,翻卷起来,仿佛海啸一般黄沙竟卷起几丈高,中间露出了没有脑袋的兰王,腾云驾雾般正跌跌撞撞地踩着沙浪,朝我们冲过来……   “啊!不好!大家快跑!”黄世大呼一声,顾不得再找索达算帐,尽管腿如灌铅般沉重,仍打起精神向远处的沙丘跑去。   阴森森的腥风从后面吹来,间杂着黄沙尘粒,打得后背生疼。可几人仍不敢回头去看上一眼,感觉没有了脑袋的楼兰王和他掀起的沙暴,就在我们身后一样。   从前方沙丘旁驶过三辆卡车和摩顾不得多说,我和阮途、徐硕、“漠北双雄”刚爬上卡车,后面的沙尘便翻卷了上来。我连忙大声吩咐司机快速驶离这片鬼魅之地。   身后狂躁的沙暴,足足追赶了我们半个时辰,方才慢慢平复、消失。   半仙已经醒转过来,好在只是元神过度消耗,只要安心调养,并无大碍。我简单向他讲了刚才逃出金佛殿的经过,半仙听罢,半闭着眼睛没有言语。   远远的见到索达缚在随从身上,驾驶着沙地摩托轰鸣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浓重的大漠深处。   “可惜!可惜!若不是那该死的楼兰王,我非得把这个什么法师碎尸万段不可。”黄世咬牙切齿地说道。   “至少也得把他们的摩托弄几辆来。”阮途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无遗憾地说道。   “通讯是不是还畅通?”半仙忽然问道。   “目前还没问题。”徐硕应答道。   “给赶尸人童度发消息。即刻攻击另一个石窟里青龙堂留守的人。”半仙沉声说道,顿了顿,又接着说,“让童度防备索达他们。”   索达的沙地摩托,速度比我们至少要快上一个小时。留守石窟的赶尸人童度若无防备,很可能被先期赶回的索达偷袭。而我们一行人,则还沉浸在金佛殿险象环生的惊心与脱险后的庆幸中,竟然没有想到后续的事情。   阮途、徐硕、“漠北双雄”及一干手下,对半仙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尊重和敬畏。   “这是在哪……咳咳”索达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旁边已没有了半仙等人卡车的影子。   “*师放心!我们会尽快赶回废墟石窟!”随从擦了一把索达胸口中溢出的鲜血,大声地说道。   “胡闹!马上停下来!”索达的声音渐渐虚弱起来。   “咳咳……快给艾龙发消息!半仙等人在大漠!此人,留不得!”索达感觉到自己气短,赶快抓紧时间说道,“发讯号给直升机,确认我们所在的方位,我身上有GPS定位……”   刚刚交待完随从,索达便又昏迷了过去。   “‘带头大哥’,大漠一役,大功告成!八十八尊金佛、‘天蝎罗盘’都到手了!不过,我们折了几个兄弟!”阮途喜中有忧地说道。   “刀枪无眼,伤亡难免。我们不也是死里逃生。受伤的好生调理,阵亡的……多多抚恤吧!”我无奈地说道。   卡车在夜晚空旷的的沙漠中行驶,车外面寂静无声,从昨天傍晚踏入金佛殿开始,历经幽冥之花、血池迷阵、沙人、梵音、千年僵尸,还时刻提防着索达的偷袭,从五行绝阵中一路杀过来,历经生死,多少次命悬一线,而今终于脱望着车窗外面起伏的沙丘,我不断的提醒开车的手下,感觉困的时候就赶快换人,千万不要睡觉,注意安全。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开车的都是当时留守在沙丘上的人手。尽管这样,我还是不放心!为了赶走瞌睡,和黄世聊了聊沙漠中的见闻,可对于刚才没有了脑袋的楼兰王仍能兴风作浪、掀起沙暴,我仍百思不得其解。“漠北双雄”也感觉闻所未闻的诡异。   我看了看表,手表的指针已指向凌晨三点十五分。往常这个时候,天应该是蒙蒙的亮了,至少能看到天边的那一抹红霞。可如今外面仍是阴沉沉的,“难道是阴天?”我自言自语道。   “糟糕!胜哥,黑沙尘暴就要来了!”黄世有些惊慌地低声向我说道。   话音刚落,天边涌起的乌云瞬间便汹涌澎湃起来,随着巨大的呼啸声,狂风一刹那便席卷过沙漠,铺天盖地的沙粒打得车窗啪啪作响……   黑沙尘暴来了……   ☆、第十二章 三探赫图阿拉 第一节 暗渡陈仓 引子:公元1840年(清,道光二十年),第一次鸦片战争暴发。   英国政府任命懿律为英军总司令。1840年6月,懿律率领的英国舰船40余艘及士兵4000人的机动舰队,从印度出发到达中国海面。1841年1月7日,英军突然攻占虎门的大角、沙角炮台,清守军死伤700余人,师船、拖船沉毁11艘。   清道光皇帝下令对英宣战,派侍卫内大臣奕山为靖逆将军,并从各地调兵万余人赴粤。   清廷国防空虚,军备废弛,连战连败。   此役英国伤亡523人(阵亡69人),清廷伤亡22790人,割地赔款,并签署近代中国的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将香港岛永久让予英国。   英军带回了大量的战利品,丝绸、瓷器、金玉,还有一个神秘的传说:在古老的东方国度里,有一个地方,埋藏着数不清的宝藏…… 第十二章第一节暗渡陈仓   一切都如传说的那样,黑沙尘暴在停歇了一天一夜之后,于凌晨又重新刮了起来。大风携裹着黄沙来势突然而又凶猛,一付毁天灭地的架式,天地间一片昏暗,视线不清,方向不辨,卡车被风刮得竟然有些颤抖。   望着车窗外面昏暗的大漠,车里的众人一片惊慌。   “沙暴里,最容易迷失方向。”黄术低声嘟囔了一句。   “我们出发了多长时间?”我一边看着手表,一边问阮途。   “大约一个小时四十分钟。”阮途肯定地说道。   估摸着车速,出发寻找金佛殿时,方向不明,车速相对慢一些。返程时则一直是全速前进。算了算时间,估计我们应该距离废墟不是很远。如果在短时间内不能赶回废墟的话,那么就不仅仅是迷失了方向,很可能会被黑沙尘暴卷到不知什么地方,葬身大漠。   “发信号弹!还有照明弹,全部都打出去!”我说道。   “向着顺风的方向!”黄世忙嘱咐了一句。   “这大风天有用吗?”阮途尽管颇为疑惑地说着,但还是拉开车窗,和手下一起分别将白色的照明弹、红色的信号弹打了出去。   剧烈的沙暴风中,打出的信号弹和照明弹立刻被风吹得远远的,几条没有什么效果。   但十余发信号弹和照明弹连续激射出去,朦朦胧胧中,仍感觉到左侧地平线上浓重的黑乎乎一片。   “那……是不是废墟?”徐硕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掏出指南针比量着。   “沙漠里大的沙暴都会形成磁场,五十年一遇的黑沙尘暴里,指南针没有用!”黄世说道。   此时,我竟感觉到卡车有些要飘起来的感觉。坐在后面车厢里的手下,都用“胜哥,你看,那些有亮光!”阮途惊喜交集地指着刚才的方向对我说道。   我向车窗外看去,果然,左侧不远处黑乎乎的地方,不时有光亮闪动,仔细听去,好像还有枪声。   “那是童度在接应我们!我们偏了方向!”我大声喊道。   三辆卡车在狂风中小心掉转方向,唯恐被吹翻了车,如果真是在翻车,那就必将是一场灾难。   掉转车头后,向着光亮的地方驶去。   愈近枪声愈是明显。   行驶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三辆卡车终于回到了废墟中。   赶尸人童度一脸焦急的神色,见到我们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赶快搀扶着半仙进到石窟,其他手下也赶忙帮着卸下卡车上装金佛的袋子,一同进到石窟里面。   “唉!这下总算安全了!”我接过童度递过来的水,猛灌了几口。   “这回多亏了童度。不然,我们就从废墟门前开过去了!”阮途说道。   “这黑沙尘暴里,开过去可就回不来了!”黄术也有些后怕地说着。话音刚落,外面传来物体撞击的轰隆声。   负责警戒的手下赶过来,说我们停在外面的三辆卡车,被风卷走了。   听后,众人惊心不已!风越来越大了,当时幸亏没有同索达等人纠缠,只要耽搁上十几分钟,路上必然葬身这黑沙尘暴之中。   “对面那个石窟,怎么样?”半仙点上一支烟,疲乏地倚在墙壁上。   “大获全胜!没想到,青龙堂竟然只留了三个人。可惜了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僵尸。”童度喜忧参半地说。   原来,自打我们出发后,赶尸人童度便一直安排手下监视对面石窟的情况,可一直未摸清对方的底细,又没有接到命令,便没有贸然行动。一直等半仙发来的讯息,便安排人手悄悄潜了过去。哪知道,对方同时也在监视着我们,才一开始攻击便被发现,而且火力之大,超乎想象。   童度便采取侧面迂回的战术。自己亲自指挥僵尸从正面进攻,大多数手下,则从后面摸了进去。结果自己养了多年的僵尸被火箭弹炸成了碎片。   占领青龙堂盘踞的石窟后,童度便于着手布防,精心准备了一个“大口袋”,就等索达回来钻。左等右等,不但未见到索达及随从的人影,就连我们也没有等到。眼见起了大风,担心我们迷失方向,也顾不得再隐蔽,叫手下打出信号弹、向空中鸣枪,报着一丝希望苦守苦盼,终于等到了我们回来。   “想必索达那货色,这会儿应该是死在沙漠里面了,哈哈哈……”黄世笑着说道。   “对啊!就他那摩托,在风里可坚持不了多久”可惜了!那沙地摩托真不错!"阮途有些惋惜地说。   “这些是从青龙堂那里缴获来的东西。”童度说着,指了指堆在石窟角落里的武器和几个仪器。   “唔,这个真不错!青龙堂这次真是下了血本,这么精良的武器,啧啧……”阮途翻捡着几只狙击步枪,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这是个……”我拾起地上方盒状带显示屏的仪器,上面仍有红点、符号在不停地跳跃。   “索达真是命大,这丫没死,是坐直升机逃走了!”我有些心有不甘地说道。   “这是什么?卫星定位仪!好家伙!”阮途有些羡慕地摆弄着。   “索达是捡了一条命,以他的伤势,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赶回来也没用。这风沙怎么也得刮上两天,再赶回镇上,只能等着收尸了!”黄世说道。   “这丫可真狠毒。光顾着自个儿逃命,把手下扔在废墟里,竟不管不顾!”我说。   “此人法术高强,行事狠辣,而且目光高远,不在艾龙之下。以后,必将是我们的大敌啊!”半仙不无担忧地说道。   “此战为我们和青龙堂第一次正面冲突,可以说是生死之战。虽有所斩获,但相对实力距离还是很大。至少以后一段时间内,我们最好不要正面冲突。”看着眼前缴获的武器,我思忖着说道。   “这次,如果不是觉罗的雇佣兵命丧幽冥之花,索达偷袭我们的时候正赶上黑沙尘暴,怕是现在的结局很难料定!”阮途环视着周围的众人,也点着头说道。   “在赫图阿拉时,‘带头大哥’订下避其锋芒的策略非常正确。只是没想到,远赴大漠还能碰上青龙堂。”徐硕说着,竟从战利品里面翻到了一瓶XO,笑着拧开盖子,一人一口地传着喝。   黑沙尘暴足足又刮了两天时间才停歇,我们停在外面的车辆尽毁,仅凭石窟里面的几匹马和骆驼,近五十人实在没法走出大漠。而且,我们手中的给养已经快耗尽,算上青龙堂余在石窟中的给养也仅够支持一天。   好在通讯恢复,半仙马上通知留守镇上的屠龙手孔云龙,带上给养火速来援。算了算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约五天后方能到废墟。   “既然索达侥幸逃命,黑沙尘暴一停,难说他会不会来报复。石窟的目标太明显。我们是不是也尽快出发,也许只用两天,在路上就能和屠龙手孔云龙的援兵碰上,更能结省时间。”阮途建议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伤员太多,怕是走不了多远!”半仙瞅了瞅我退上的伤口,又看了看石窟内众多的手下。金佛殿一战,几乎人人特别是索达失去了志在必得的“天蝎罗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即使不来,只要传出消息,说我们得到了大漠八十八尊金佛,一定会引来众多逐利杀手,更是生死难料。   “哎,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刚到废墟时,你说鬼子一天时间便可以到‘杨家集’。”我忽然想起了鬼子的行程路线。   “嗐,真是越忙越忘。瞧我这记性。开车得大半天,如果骑马连夜赶路,半夜可以到。”黄世拍着脑袋说道。   “阮途,你带上一个兄弟,和‘漠北双雄’一同出发。先赶到‘杨家集’,再兵分两路,一路运送给养过来,一路去接应屠龙手孔云龙。”半仙马上安排部署。   “多带上几个人,路上安全!”我瞅了瞅石窟里面的九匹马和骆驼。   “算上‘漠北双雄’,你们四人足够。一人双马,昼夜不停!”半仙说道。   阮途挑选了个精明强干的手下,和“漠北双雄”一齐纵马出发。   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沙漠深处,我不无遗憾地对半仙说,“往返需要二天时间,希望他们尽快平安回来。可惜,‘天蝎罗盘’还在黄世身上。”   “我观‘大漠双雄’为人行事,光明磊落,豪气爽快。不会做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半仙沉吟半晌,方才认真地说。   回到石窟,赶尸人童度已安排人手做好警戒。半仙吩咐余下饮水和食品,按人头定量分派,谁也不许多占。   等待援兵的日子,半仙也没有闲着,而是一步步安排下一步的行动,一道道指令从大漠废墟中发出。   “通知京城的阮高,密切注意青龙堂的动静!”   “通知省城留守的兄弟,成立一个勘探公司,尽快进入赫图阿拉!为我们下一步,打好前站,同时也是掩人耳目。”   “通知河鬼和鬼子,那批珠宝运送到香港后,不必回赫图阿拉。选一个南部城市开辟据点,快速拓展势力。同时,救治在大漠中受伤的兄弟。这些人暂时无法继续作战,但以后就是他鬼子起家的根底和本钱。”   “通知阮倩,她的贸易公司业务要开始涉及国内。不求盈利,要建立一条秘密的人员和物资输送渠道。”   “通知香港的阮仕,放出消息,说我们得到了大漠金佛,让他大张旗鼓地联系买家……还有,要说我们一个月之后就到香港!”   我惊讶地瞅了半仙一眼,“去香港?!”   “呵呵呵,希望恭力小子能上当!”半仙笑了笑,继续说道,“现在,青龙堂必然已经知道了”高明!“我冲着半仙竖起了大拇指,”让他们疲于奔命,我们从中渔利,又避开了他们的实力。"   接下来两天,我和半仙又商量了许多具体的细节事宜。   第二天深夜,“大漠双雄”押送来了大量给养和药品。   第五天,阮途引导着屠龙手孔云龙来到废墟。短暂休整后,将捆扎在袋子里面的金佛、物资装好车,一行人快速向小镇出发。   路上,接到鬼子的消息,那批白莲教饷银珠宝已交给阮仕。他和河鬼子现已在上海落脚。   远在京城的阮高发来讯息,说到处都传我们得到了大漠金佛,而且,驻守在赫图阿拉的青龙堂人马,也开始向大漠出发。   “恭力这丫果然上当了!”我笑着说。   “也许他还没到大漠,就会转去香港!”半仙也忍俊不住,恭力这丫实在是傻的可以。   回到小镇已经是七天之后的傍晚,队伍里伤员较多,速度难免降下来。   按照我和半仙的原订计划,仍然是划整为零,分散赶往赫图阿拉。受伤的兄弟,则挑选精干人员带领,奔赴上海,由河鬼和鬼子接手。   为了赶路,众多兄弟只在小镇上休息吃饭,然后便分头出发。   只有我和半仙、阮途等人,宿于屠龙手孔云龙的“皮包公司”。   凌晨时分,突然间,孔云龙的公司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第十二章 第二节 锋掠剑魂冢   望着浓烟滚滚的房舍,火光中,我和半仙、阮途等人分别上车,踏上奔赴赫图阿拉的路途。   这是我和半仙早已事先定下的计划,消除一切我们曾在这里的痕迹。   按我们来时的路线,路上并未有什么波折,一切都在半仙的预料之中。   倒是未曾离开过大漠的“漠北双雄”,一路上瞧什么都特新鲜,不停地问这问那。   关于这“天蝎罗盘”的隐密之处和施展手段,半仙曾问过黄术、黄世,两人也语焉不详。一路上便同半仙一起研究着其中的奥秘。   按计划,我们先到关外省城落脚,再赴赫图阿拉。阮途早已通知得力手下,在省城安排下了隐蔽的住处。   从大漠出发第九天上午,我们到了位于省城最繁华地带的一处宾馆。按半仙话来说,大隐隐于市。即要有城市边缘的隐蔽之所,又要在闹市里设下桥头堡,所谓“狡兔三窟”。   路上,接到了一连串的消息,徐硕带手下送金佛去香港,交由阮仕后,正在赶来赫图阿拉。河鬼和鬼子这老少二鬼,接到了在大漠之役受伤的兄弟,正妥善安排治疗。最令人震惊的消息,则是在京城的阮高发来的,青龙堂发生内讧,但具体情形并不十分清楚。   在寻找关外宝藏几年里,青龙堂接连失利,如今艾龙身在国外、*师索达重伤、恭力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远去大漠,内讧更是给了我们一个难得的机会。   “趁此时机,我们要尽快找到战魂刃。然后撤出赫图阿拉。到时艾龙和恭力再想堵截我们?呵呵,诺大的关外,行踪难寻,也避开了青龙堂的实力。到时,我们就会一直牵着他们的鼻子走!”我说道。   “新成立的勘探公司已经进驻赫图阿拉。那边的前期工作,都已经准备好了。”阮途说道。   “为避免夜长梦多,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半仙摊开地图,拿出放大镜仔细地看着,不时用铅笔在上面勾勒。   阮途则安排手下去准备第二天出发的事宜。   我搂住黄术、黄世两人的肩膀,“今晚,我陪‘漠北双雄’享受享受关外的灯红酒绿,哈哈哈……”   黄世从怀里掏出“天蝎罗盘”扔给半仙,“这物件还是‘带头大哥’收着吧,我们兄弟要出去喝酒了……”   自打接到索达发来的消息后,艾龙便一直心神不定。还以为这些人能上天入地隐形,原来是跑去大漠,不但取到了八十八尊大漠金佛,竟然还打败了青龙堂*师。   想来想去,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能够吸引索达和半仙的,恐怕不仅仅是金佛那么简单。更是无法判断半仙几人下一步的计划。此时,越来越感觉到自己这个对手的高深莫测艾龙心里面十分清楚,如今的青龙堂就像是一个古董花瓶,身份高贵、雍容、价值不菲、有年代久远的积淀,其实里面已经出现了裂纹,尽管微不可查。表面上看去价值连城,实际上却承受不住外力的撞击,随时会碎裂。在大漠折了觉罗;叶荣三心二意,总想取而代之;索达一直虎视眈眈,大漠一役,金佛没取到,竟重伤不起,即使痊愈,两三年内是功力无法恢复。本就人心思动的青龙堂,更加雪上加霜。   而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半仙等人,却在川中三大家族与青龙堂之间游刃有余,连战连胜,始终是最大的赢家。就像一条溜滑的泥鳅,想抓也抓不住,更像一把高手的战刀,不知会突然出现在哪个方向。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应对好目前财团的事情。艾龙长叹了口气,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半仙、阮途、“漠北双雄”及一干手下,便驾车先后出发。   “我们是先到镇上,还是……”我问半仙。   “直接去大石砬子山!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啊。”半仙眉头紧锁。   第一次来到关外的“漠北双雄”,见惯了大漠的风沙干旱,见到路两侧绿水青山,说不出的惊讶。听到我和半仙说话,便好奇地问,“啥?石砬子?是什么东西啊?!”   “呵呵呵,刚才‘带头大哥’说的是满语。”我扭过头,对“漠北双雄”说道,“满语里面,把大石头称为‘砬子’,是形容立陡立陡,高不可攀的意思。”   “悬崖?”黄术问道。   “唔,差不多的意思吧。”我点了点头。   “哎呀!那么多的水呀!”看到路边水库里茫茫无际的水面,黄世惊呼了一声。   从省城出发大约四个小时后,我们的车一直开到大石砬子山下。早有先行出发的手下,已迎了上来。   “准备得怎么样了?附近有没有青龙堂的人?”阮途问道。   “一切准备就绪!青龙堂好些人前几天都走了。剩下的几个人天天打麻将、喝酒,连屋都不出。”手下认真地回答道。   “呵呵呵!不斗鸡走马了,改成喝酒打麻将了。八旗子弟的这付德性,上百年也改不了!”我笑着对半仙说道。   “是不是你安排好的局呀?”半仙笑眯眯地问阮途。   “呵呵呵,怕坏了‘带头大哥’的大事,找几个手下哄着他们玩呐!”阮途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这大石砬子山果然和悬崖一样。”黄术手搭眼大石砬子山高有两百多米,占地约二里地左右,四周如斧劈刀削一般的绝壁,寸草不生,无法攀援,像是一个不规则的正方形大石头,被谁顺手放在了这里。真真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附近有一条陡峭的小路,可以通到山顶。”手下介绍着说。   看看时间已近中午,阮途就建议在附近的屯子里吃过饭再上山。   山清水秀的景色,彻底迷住了“漠北双雄”,不停地问东问西,东张西望。   “山顶上有什么?”黄术问道。   “我们没上去过。还真不知道都有什么东西。”我随口答道。   “胜哥,我们几个兄弟昨天先上去探查了。什么都没有,只有没膝的荒草。”一个手下忙说道。   阮途点了三桌子可口的农家菜,量大、实惠,二十余名手下坐在厅里面,一边吃饭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情况。我们坐在简陋的小包厢里,边吃边聊。   “半仙,这大石砬子山可不比罕王井。就说那天罕王井屁大点地方,我还找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大山里面,要找到放置‘暴风眼’的孔洞,恐怕得费些周折!”我夹起一块鸡肉,边吃边说道。   “是啊,宝藏的线索真是神秘,每个地方都设置的玄而又玄。水井里面、水库底下。唉!这次猎取战魂刃,也许会是另一种情形也说不上。”半仙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看这大石砬子山,不像是后天堆砌的。要说原来就有,和附近的山又不一样,真是奇怪!”阮途插言说道。   “从风水阴阳术上来讲,这个大石砬子山的方位和形状,应为‘镇邪法印’。”半仙放下筷子,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两口,继续说道,“传说当年,后金老罕王努尔哈赤竟外获得天外陨铁后,萨满国师建议将其打造成神兵,就是现在我们要找的‘战魂刃’。此兵器削铁如泥,避邪镇妖,被称为神兵利刃,一直被努尔哈赤带在身边,随他征伐天下。”   “据说有一日老罕王发现刀有些锈钝,便让随从去磨一磨,怎知一连磨坏了两块磨刀石,也没有变得锋利。随从暗自心惊,担心被怪罪下来。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血流到刀上,刀刃随即变得锋利。据此,才得知此刀需每日饮血,方才锋利无比。”   “可努尔哈赤做为后金之主,哪里有那么多上阵冲杀的机会。于是便每日用此刀斩杀俘虏。殊不知,此刀斩首后,便吸走对方的魂魄。后来,有侍者无意中发现,此刀挂在墙壁上竟无顾自鸣,且有青绿色的烟雾弥漫。为不详之物。”   “后来,努尔哈赤在锦州城下,被袁崇焕的红衣大炮击伤。回来后不久便死掉了。这战魂”最后,还是当时的萨满国师出手,将其镇于‘法印’之下。借助灵力幻化为山,以山为印,以刀为灵。"   “这么说,这个大石砬子山竟是萨满大神法印幻化而成?!”黄世有些不信地摇了摇头。   “呵呵,只是传说。具体什么样,我们得下午看了才知道。不过,若传说是真的,这大石砬子山下面,可都是亡灵魂魄啊!”半仙说道。   “漠北双雄”想起金佛殿五行阵的凶险,又想起一路上我和讲的赫伯神庙、地狱恶魔阿讣达等等,面色禁不住有些惨白。   “至于这战魂刃,在开启宝藏时能起到什么作用,我一时还想不到。至少,现在我们按照藏宝图指引的去做,到时迷底自会揭晓。”半仙说道。   吃过午饭后,阮途安排十名手下在山下驻守,照看车辆并做好接应。我和半仙、“漠北双雄”、阮途以及二十名手下,攀上了去战魂冢的小路。   很显然,这条小路平时也没有什么人走,路面坑坑洼洼,坡度较大,很多地方只容一个人通过,往往左侧是峭壁右侧就是悬崖,相当于紧贴着石壁在移动身体。   一条山路竟然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我们众人才爬到山顶。   登高远眼,果然视野开阔,远处可以依稀望见几十公里之外的地方,近处则天高云淡、千山一碧、翠**滴、绿草如茵、风光秀美。   山顶上果然如手下所说,几乎是空无一物,没有任何房舍、祭台,也没有牲畜,估计这么高又险的地方,不会有人愿意来。空旷的山顶,只有没膝深的荒草,“胜哥,你说这山这么高,草是怎么长上来的?”黄世好奇地问我。   “你说这个草?一般来说,是鸟吃了草籽,并没有消化掉,大便的时候就把草籽和粪便一起拉下来了。所以,你看有的房顶上都会长草。”我耐心地讲述着幼儿园的故事。   既然已经来到了山顶,所有人一字排开,一边用棍子扒拉着草,一边向前探查,寻找拳头大小的“暴风眼”孔洞。   不能说这种最笨的办法没有效果,我还是在心底祈祷这个办法能有效。不然,要是趴在悬崖上去慢慢找,更是触目惊心。   一行人从南向北,边走边认真地查找,不时有人蹲下身来,扒拉扒拉地面上的碎石头。但直到走至大石砬子山边的尽头,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也许我们应该换个思路!”我思忖着对半仙说道。   “无论是传说中的‘法印镇妖’,还是”哎……会不会在石壁上有什么隐蔽的山洞啊?"黄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   “不会!如果有山洞,早就让人拿走了,你以为是在大漠里面,一个月见不到一个人。”我没有好气地说道,堂堂“漠北双雄”挖宝藏也有瘾,是不是又想起来白莲教饷银的事来了。   我拿过随身带着的手提电脑,接通卫星网络,打开卫星定位云图,查找到赫图阿拉。   “天呐,半仙你快过来看!这整座大石砬子就是一个六芒星的图案!”我惊喜地说道。   “那么说,我们最开始时的思路没有错。”半仙说道,“这‘暴风眼’的位置,应该在……”   “应该在山顶的中间位置!”我和阮途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量了量大概的距离,又看了看天色,“我们去这山顶的中央看一下吧,然后还是赶紧下山吧,那小路太窄,我怕是一会儿天黑了,没法下了!”   说完,一行人快步朝山顶的中央走去。   “前面就是了!”我将手提电脑放进包里背好,却发现众人竟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前面山顶的中央位置,我们刚刚走过来的地方,竟然是一片没有墓碑的坟墓……   ☆、第十二章 第三节 深山夜招灵   在大石砬子山的中央位置,一堆堆坟墓如凭空出现一般,就那么阴森森地堆在那里。四周荒草拂动,坟墓黄土堆积,一座连着一座,没有墓碑,没有灵幡,也没有香烛的痕迹。   一切来的都那么突然。   “这是怎么回事?”黄术惊讶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众人只感觉阴风阵阵,浑身每一个毛孔都缩成了一团。二十余名手下更是脸色惨白。   “谁会把坟修在这儿呀?连墓碑都没有。”黄世小声嘟囔着。   “昨天,我们哥几个上来,啥也没发现啊!”手下战战兢兢地说道。   “刚才,我们并作一排走过去,不是也没有发现这些坟吗?!”历尽寻宝途中诡异事件的阮途还算做沉着。   “就是,怎么往回走时就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坟?!”我看着半仙,只有“带头大哥”才会知晓答案。   “依据传说,如果是萨满国师的法印幻化而成,应该不会有这些诡异的事件发生。除非……”半仙凝视着眼前十余座坟墓。   “除非什么?”阮途赶忙追问。   “除非是我们找到了剑魂冢的入口!”半仙处惊不变地说道,“既然称之为剑魂冢,顾名思义,这里就应该就是‘战魂刃’的坟墓。而‘战魂刃’曾吸收了无数的魂魄,其在法印几百年的压制下,也必然会不甘心就犯,会不断抗争。但这些怨灵鬼魄始终离不开剑魂冢。”   “即然这样,破了这个法印就成了!”阮途说道。   “不成!暂且不说当年设下这法印大阵的萨满国师道行如何,单指破了法印,这些亡灵失去了束缚,就是游荡在人间,遗祸无穷。”半仙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黄世有些焦急地问道。   “招灵!”半仙向空中西坠的斜阳望了望,继续说道,“那些鬼魂不肯离去,除了在阳间的心愿未了,还有就是当年的怨恨未消!只有解除怨咒,才可将其重新附于‘战魂刃’之内!”   “还要附回去?谁敢拿着这把附了这么多亡灵的刀啊!要不然,当年叱咤风云的努尔哈赤死后,这把刀就不会被萨满国师封存起来了!”我大惊失色地说道。   “如果我判断没有错的话,这把刀在吸取了大量魂魄和鲜血之后,已经锻造成了一把‘斩神魔刀’!之所以被封存,是因为此刀天性阴邪,却放置在满清的皇宫之内,皇宫乃至阳至刚之地,有神明护佑。两者相克相据,自然会凭空生事。”半仙说道。   “半仙,你刚才说的是……‘斩神魔刀’?”我看着半仙,又瞅了瞅坟墓,不解地问道。   "对抗鬼怪魔灵,需要纯正的神明圣器。而对付神灵封咒,则需要妖邪之物。望着山顶的一堆坟墓,众人面面相觑,想破脑袋也意识不到,这里面竟然有如此的深意和波折。   “招灵这可是大活,风水阴阳术,只有‘带头大哥’能搞定!”我故作轻松地瞅着半仙说道。   “呵呵呵,大家要有思想准备。胆小的把眼睛蒙上。”阮途瞅了瞅“漠北双雄”,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时辰未到。”半仙看了看表,说道,“现在距离戌时还有一段时间,大家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如果开启入口,这夜里怕是有得忙了。”   “戌时是几点?”阮途问道。   “晚上八点,就是古时候说的戌时。”我一边说着,一边整理手里的敦煌锨、食尸蚁等物件,唯恐晚上用到时手忙脚乱。   半仙围绕着十几座坟墓,用桃木棍按五行方位楔进地里,并在正北方向打坐念经。   阮途、“漠北双雄”便同手下在附近休息。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八点。   夜晚的山顶更显得空旷,一行人面对着一堆坟墓,更是冷清和惊秫。手下众人不时朝着半仙悄悄看去,只盼着早些“招完灵”,好离开这阴森森的鬼地方。   估计时辰已到,半仙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学生用文具盒大小的木牌,找准了方向角度,脚踩天罡方位站立。   “半仙,就这一个‘法器’,够用吗?”我站在半仙身后,伸出头向前望着。   “此为天皇令牌。代表上天发号令所用。”半仙脸色凝重地说道。   令牌正面上方刻有大大的繁体“令”字,下方刻着“天皇号令”四个字,背面则刻有道家符咒。手指宽的两侧,则用细密的蝇头小楷刻上了二十八星宿,分别是东方苍龙七宿、北方玄武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南方朱雀七宿。   众人后退距坟墓十几步远,站在半仙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情境。   半仙左手快速结了个法印,然后双手高高举起“天皇令牌”,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半仙的动作,本就风大的山顶,忽然间劲风猛吹,风夹杂着枯草、灰尘刮来,众人纷纷用手掩面,唯恐被迷了眼睛。   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猛然间,风停了。待众人睁开眼睛看时,却见山顶不知何时起了大雾,浓雾不似平时见到的飘乎不定,而是如有实质,粘稠压抑。夜空中升起的月亮,也被浓雾所遮挡,天地间一片昏暗。   待抬头看时,见眼前的十余座坟墓竟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排排、一列列的鬼魂,黑“啊……”身后传来极为压抑的声音,我扭头看地去,几名手下捂着嘴瘫倒在地。这些刚刚补充上来的手下,尚未经历过历练。但眼前的场景着实令人毛骨悚然,即使如阮途、“漠北双雄”经历过江口大战、大漠五行阵厮杀的众人,也脸色发白,惊魂不定。   对面的鬼魂灵魄不知有多少,就那么站立了片刻,便朝着我们一步步压了过来,隐隐的厉风,催命一般的送来他们嘴里含糊不清的呼喊声,愁云惨境中,他们的身影更加鬼魅难识,也更加令人惊恐万分。   再往后,不远处便是悬崖,即便向前突破这些亡魂的阻挡,这漆黑一团的夜晚,从那条陡峭的小路下山,无异于自寻死路。大家都把焦急的目光投向半仙。   半仙右手高高擎起“天皇令”,左手食指、无名指双指并拢向前,大喝一声,“‘天皇令’在此,尔等还敢作祟!”随即脚踩天罡,左手结出“大轮金刚法印”,“天皇令”牌射出明黄色的光芒,瞬间,黄色光变得耀眼夺目,从“天皇令”中向前方扩散开来。   光芒穿云破雾,前方一干亡魂灵魄纷纷缩下身子,畏惧地小声哼哧着,不再敢向前走,但却仍不肯退去。   “‘天皇令’现,鬼神咸钦!尔等听好,努尔哈赤已经死去几百年,大清王朝也已经灭亡了一百多年。当年的什么恩恩怨怨都俱已消业,阳间没有什么你们可以记挂的了!”半仙的话竟然引起了鬼魂们的一阵骚动。   “愿走阳关道,‘天皇令’引路。”半仙说着将手中高擎的“天皇令”,向半空中翻转,一道光芒直射夜空。众鬼魂一阵躁动。   半仙满意地看了一眼对面魂魄的反应,高擎“天皇令”继续说道,“若恋凡尘间,速归剑魂刃。”   念诵完一遍后,半仙左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三清铜铃,轻轻摇动,一道道明黄色的音波随半仙朗朗的声音如霹雳般响起,“若胆敢为祸作崇者,神形俱毁,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几只试探着欲向前攻击半仙的鬼魂灵魄,惨叫着,在三清铜铃明黄色的音波里,瞬时便灰飞烟灭。   “亥时为汝等大限之期!自行决断,万勿延误!”半仙杀气腾腾地说完,便就地打坐,闭目诵念无量天尊金刚经,不再理会对面鬼魂灵魄的动静。   阮途、“漠北双雄”及一干手下,惊疑地站在半仙身后,注视着眼前诡异的情境。只我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点钟。   “亥时已到!”半仙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忽然间,平地罡风刮起,飞沙走石,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再看眼前的鬼魂灵魄,竟都消失于无形。   “哈哈哈,有‘带头大哥’在,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阮途笑着说道。   “可是,那个剑魂刃要到哪里去找啊?”黄术不解地问道。   “应该是在这座大石砬子山里面,刚才那些坟墓的地方,就应该是入口。”半仙说着,缓步向前走去。   众人紧跟在半仙的身后,虽然打心眼里无比佩服“带头大哥”的通天法术,可谁也不敢踏入刚才的坟墓和鬼魂灵魄所处的位置。   “这里便是入口!”走在前面的半仙,指着地面一处凹陷的地面说道。   顺着半仙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被荒草所覆盖的地面,出现了一处大约五平米左右黑咕隆咚的洞口。我往里探头看去,见里面是一直通往地下的台阶。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叫不准应不应该下去。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较圆石头,顺着洞口的台阶扔了下去。随着骨碌、骨碌的声响,下面台阶两侧的石壁上,竟有高高挂起的油灯自行燃起。昏暗闪烁的灯光中,下面的洞口更显幽暗诡异。   石头滚动的声音越来越小,“大约有五十米左右。”黄世侧耳听着。   “不知下面有没有岔路?!如果有岔路,油灯再突然熄灭,那就危险了!”我疑惑地说道。   为避免意外情况,黄术和十名手下留在洞口,负责警戒和接应。其他人同半仙一起顺着台阶进到洞里,带上了足够的冷焰火,下去的人都用绳子系在腰上。三人为一队,每队相隔大约五米距离。   我和半仙、阮途为第一队,走在最前面。虽然有两侧石壁上的油灯照亮,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的位置。阮途每走几步,便拿出冷焰火向下方扔去,防止突然出现意外情况而措手不及。一路下来,并未碰到暗器弓弩之类的防卫,但仍不敢大意。   台阶并排可以走四人,在大山里面开凿出这样的石洞,不知当年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胜哥,你说这么大的工程,是天然形成的,还是法术幻化的?”阮途问我。   “有些东西,是我们”用所谓的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一律归结为迷信。就像西方中世纪……“阮途一边点着头,一边接过话来说。刚说了一半,便突然站住不再往下走,用手指着前方,惊喜地说,”快看,那就是剑魂刃?!"   原来,我们已经走到了石洞的底部。正如黄术所判断的,大约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石洞的底部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正中的石台上,高高供奉着一把黑漆漆的宝剑。   众人快步来到大厅,刚刚走近宝剑,忽然,宝剑竟然无顾震颤起来,发出铮铮的鸣响。厅内四周也出现了若明若暗的鬼火……   ☆、第十二章 第四节 大破勾魂阵   “大家小心!”半仙大声示警。   见此诡异情境,众人惊慌得手足无措,不知道一会儿还要发生什么,纷纷后退到半仙身后。   只见近一米高的石台上,平放着一把乌沙鞘的宝剑,我目测了一下,长度大约有80厘米左右。此时,宝剑正不断地自己震颤着,伴着铮铮的声响,剑柄处泛出幽幽的黑光,仿佛马上就要出鞘一般。   而大厅四周隐约浮现的若明若暗的萤绿色鬼火,不断地四处飘荡,仿佛一双双恶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厅里面的众人。   黄世、阮途及一干手下对神秘的战魂刃和妖邪鬼火越发的畏惧,自知在其面前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越发的惊慌失措。   有后进到大石砬子山洞中大厅的手下,悄悄的向洞口跑去。   随着吱嘎、吱嘎的声响,众人进入到大厅的洞口竟被一块突兀出现的巨石挡住。阮途快步走过去,上下左右仔细摸索了几遍,却是严实合缝,没有一点空隙可寻。仿佛这个石洞是天然形成的一般,至于什么从上面下来的台阶、石壁上的油灯等等,一概都被挡在大厅的外面。   几个手下用力向外去推,巨石却纹丝不动。   失望着四面封闭的石洞大厅,众多的手下,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是触动了机关。光凭蛮力是打不开的!”我处惊不变地说道。   淡绿色的鬼火,盘旋着、飘荡着,瞬间竟凝成了一个个看似有形却是无形的幽暗魂魄。我大概数了一下,足足有十一、二个之多,将我们包围在中间。   这些幽暗魂魄,身着古装的衣服,与常人无异,但身体却是透明的。一双眼眸中黑漆漆的,空洞无神,忽然间,双眼间闪动出一丝亮点,随着一声低沉的喘息声,精光暴涨……   “蒙住双眼!不要去看他们的眼睛!”半仙猛然间大声喊道。   可是已经迟了一步,眼睛在黑暗中的向光性,决定了大部分人不可避免地朝闪亮的光线看去。除了我和半仙、阮途三人之外,黄世及十名手下如同突然被雷劈了一般,呆若木鸡地立在大厅里面,连眼珠也不动一下。   “怎么会这样?!”我握紧手中的敦煌锨,和阮途一左一右将半仙护在中间。   “勾魂*!本以为早已经失传了。没想到,竟在这山洞里面设下了勾魂法阵!”半仙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还以为在山顶上‘招灵’以后就没有什么事儿了!没想到,这石洞里面竟也如此凶险!”我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对半仙说道。   “不把这勾魂阵设在外面,在这山洞里面,如果一旦失利,想退走也走不了!设这个阵的人真是阴险!”阮途一“应该是……防止不懂法术误打误撞的人取到战魂刃,或是防止道行不高的人取走。这二者有其一,都将无法驾驭战魂刃,小则引祸上身,大则为祸人间。”半仙若有所思地说道。   令人惊疑的是,围绕在四周的十余个幽暗魂魄,并没有接着发起进攻,而是双臂摆动,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嘴里却依依呀呀地哼唱着什么古怪的腔调。   石洞大厅中本就幽暗飘乎的光线,越发的迷离和诡异,从幽暗魂魄嘴中唱出的曲调,好似幻化成了一张绿森森的渔网,从半空中飘飘荡荡撒下来……   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恍惚,胸口涌起一股气闷的感觉,身体里面好像有另一个我,跃跃欲试地想要跳出来。噗的一声,我吐出了一口暗红的鲜血,身子晃了晃,竟险些跌倒。幸好被阮途一把扶住,我抬头见阮途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双眼渐显出妖异的红色,也已达到临界。   国外某财团总部。   “那人是谁呀?头发都白了,年纪不小了呀!”一个身着职业装高挑的欧洲女郎,捧着文件走过时,向旁边的人问道。   “呵呵,他呀!尊敬地说,是财团的元老。其实就是一退休的老头儿!估计这会儿来念旧来了!呵呵呵”一同走过的亚裔男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望着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听着夹杂着冷嘲热讽的话语,艾龙一直在玩味一句子中国的古话,“扬汤止沸,莫如釜底抽薪!”   艾龙双手的大拇指按住太阳穴,轻轻的揉动,想以此来缓解一下十几天来的紧张和压抑。财团内部争名夺利、相互倾轧,在自己回到国内寻找关外宝藏的几年里,财团内部早已经分裂成了几个势力,且均对财团大权虎视眈眈,对艾龙这些年来靡费大量资金也颇多微词。自己安排在各主要环节的手下,或被架空,或被外派,或被调离,目前财团内主要部门和大权,均已被新生势力所把持和瓜分。如果让这些人得逞,自己怕是真的就要“退休”了!   “龙叔,力哥来电,说有要事!”巴扎说着,把电话递给了艾龙。   恭力带上人手正在去大漠堵截半仙等人的途中,却听到了香港传来的消息,说半仙要在香港卖出大漠金佛。一时进退两难,只得请艾龙决断。   艾龙拿着电话沉吟好半晌没有吭声。半仙等人击败索达、取得大漠金佛后,便又如人间蒸发一般不失去向。到香港卖出金佛、就此跑路,也在情理之中。而距半仙出现大漠的时间,已经过去近大半个月,现在再去大漠也没有任何意义。看来,这半仙行事真是神鬼莫测,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个神棍。   艾龙心里暗暗骂了半仙几百遍,拿起电话对恭力说道,“阿力,你现在赶去香港,顺便拜访一下我们的*师!还有……赫图阿拉要加派人手,加紧寻查。我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如今,艾龙一辈的满清皇族后裔均已风烛残年、不问世事,艾龙可不想被当做不中用的老头子,就此被当年富家翁“供奉”起来。   “巴扎,你和你的雇佣兵兄弟,要活动活动筋骨了!”艾龙眼中流露出一丝狂乱和狠厉的神色。   见我和阮途一付魂不守舍的神情,半仙双手各自结了一个“无上梵心灵印”,随即双掌拍在我和阮途的印堂之上。顿时,我感觉好似一股冰凉凉的气流,从头部缓缓流入身体,四肢百骸都感到一阵清凉。   “拿着这个,邪灵不敢靠近!自保足矣!”半仙说着,将两只类似擀面杖大小的木棍,分别塞到我和阮途的手里。   “拷鬼棒!”我惊声叫道。半仙一直视手中的“圣器”如命根子一般,不到紧要关头,不会将此物给我们防身。   给阮途的“拷鬼棒”为桃木制成,“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压伏邪气者也”,具有震慑妖邪的特殊能力。上面刻有各种符箓,还有“打邪灭巫孟元帅”的字样。   我手中的“拷鬼棒”则为被雷击后的枣木制成,带有某种雷霆般的威力,上面除刻有复杂的符箓外,还有“行刑拷鬼朱元帅”的字样。   传说中的孟元帅和朱元帅,同属雷部三十六天将之列,“拷鬼棒”上镌刻了他们的名号,意思是借重二位神灵元帅的威力来驱逐鬼魅。   果然,原来意图向我和阮途攻击的幽暗魂魄,不再肆无忌惮的游荡,更不敢再向我们靠近。   而黄世及十名手下,在幽暗魂魄古怪腔调的诱导下,刚浑身瘫软,身体渐渐地向地上倒去。脸色则慢慢地变成了黑色。   “半仙,你看黄世他们的脸……”我指着地上缩成一团的黄世等人,焦急地向半仙说道。   此时,黄世及十名手下已经人事不醒,情形已是千钧一发。   “哼!妖孽作崇!”半仙冷冷地说了一句,从腰间拔出一直别着的半尺长的牛角。   牛角前端呈藏青色,后端则为明黄色,色泽浑厚。外面刻有北斗七星及南斗六星的图案,在吹口处缠以红绳。这个牛角是半仙一直带在身边之物,鬼子曾借过来把玩了一回,呜呜地吹了几气,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半仙说,这不是普通的牛角,法名为“龙角吹”,为道宗闾山派所用,可召集神灵、祛除妖氛。你大白天吹当然没什么用,晚上吹吹看,会引来冤鬼缠身。鬼子吓得便还给了半仙,以后也没再敢拿来瞎摆弄。   半仙将没曾想,竟没有一点声音。   我和阮途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的神色。心中暗想,这下坏了……   半仙却仍然鼓足了腮帮子,用力地使劲儿吹着。   忽然间,山洞大厅里面古怪的腔调声飘忽不定起来,最后猛然间戛然而止。   幽暗魂魄眼中也不再闪烁光亮。倒在地上的黄世及阮途的十名手下,脸上竟渐渐回复出正常脸色。我俯下身去,探了探黄世的鼻孔,呼吸还算平稳,危机暂告解除。   原来,半仙催动自身元神和法力,“龙角吹”里飘出的是针对幽暗魂魄的经文咒语,而不是我们普通人平时所听到的乐声。   正暗自庆幸又渡过一难关,忽然见四周游荡的幽暗魂魄,本来近乎透明的躯体,竟然有若实体般凝结。山洞中的空气仿佛被其吸取了一般,有若明若暗的物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丝丝缕缕旋风般,在快速地分别向他们身上凝聚。   瞬息之间,幽暗魂魄的身体便如河滩上的稀泥一般,软绵绵的,向旁边伸张着、扭曲着、撕扯着,很快化作破丝网、旧绵絮一般墨绿色黏稠的恐怖东西,在地上蠕动着,向我们*近……   “这倒底是什么东西?”阮途吃惊地看着不远处的地上,掏出冷焰火,一把拉开引信,便扔了过去。   燃烧着的冷焰火的亮光,照亮了石洞的大厅,只见原本围绕在我们四周的幽暗魂魄,均已经化做了这样怪异的东西,让人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恶心和心悸。   冷焰火在触及到黏稠的丝网后,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仿佛被对面的破丝网、旧棉絮吞掉了一样,又好像阮途根本没有扔什么东西,我们所见到的只是一个幻觉。   “大胜、阮途,后退!千万不要让这些东西碰到。”半仙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双手不停地结着各种法印。石洞内的空气有了轻微的波动,但仍无法阻止对面怪物的前进。   “唉!”半仙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普通火柴盒大小的朱红色的印章,中间刻满了常人无法辨识的符咒灵文,四周分别刻有四个“雷”字。   “此为‘五雷斩鬼印’,是十分霸道的‘圣器’,用于敕召五雷,役使雷霆制邪压煞。被此‘圣器’击中,往往脱于法道,坠化为无形,永世不得超生。”半仙一直隐忍着,对于本来就是被炼化的冤魂灵魄,不愿使出此灭绝的“圣器”。可如现今众人被困于石洞之内,命悬一线,被迫使用也实属无奈之举。   半仙左手快速结出几个手印,右手高高擎起“五雷斩鬼印”,顿时感到石洞内的空气为之一滞。几道浅浅的银色光弧,从“”万法朝宗!"半仙大声喝道。   话音刚落,银色的光弧便如利刃一般,盘旋着向四周斩去。伴着一阵阵凄惨的哀鸣声,四周的幽暗魂魄幻化成的怪物消失于无形。与此同时,石台上乌沙鞘的宝剑,也不再震颤和发出声音。   阮途赶快上照看黄世和昏迷之中的手下。半仙仔细地收好“五雷斩鬼印”,示意我去取大厅正中石台上的“战魂刃”。   我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瞅瞅左右尚无眼见的危险,快步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慢慢地抓向战魂刃,当我的手距离宝剑只有一厘米左右的时候,猛然间,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吸引着我的手去取那把剑。   顾不得心中的惊诧,我一把拿起传说中的剑魂刃,“好沉啊!”我低声说道,不愧为天外陨铁打造,这把宝剑足足有三十斤左右。   当我拿起宝剑的同时,随着一阵吱嘎、吱嘎的声响,封闭的石门悄然打开。顾不上仔细再查看宝剑,我和阮途扶起刚刚清楚过来的黄世及一干手下,随半仙沿着来时的石阶,快步攀到山顶。   刚一上来,便见留在山顶洞口接应的黄术及手下焦急的神情,“不好了!‘带头大哥’,我们被青龙堂包围了!”   ……   ☆、第十二章 第五节 祭刀清水河   “不要慌!慢慢说,怎么回事?!”半仙沉声问道。   “天黑以后,山下留守的兄弟发来消息,青龙堂的人突然出现在山下。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他们占领了。”手下缓了口气,将具体的情形一一道来。   “他们有多少人?”阮途问道。   “天太黑,不知有多少。山下的兄弟只说是人越来越多!”手上脸上略带慌忙神色。   “阮老大,你不是说青龙堂在赫图阿拉没有几个人,还安排手下哄着青龙堂的人喝酒、打麻将来着吗?怎么个情况?”我面向阮途说着。   突然间出现的大批人马,将我们包围在大石砬子山顶,阮途一时也搞不清楚,忙拿起电话与手下联络,半晌,才脸色沉重地对我和半仙说道,“是从省城突然来的人,领头的是敦煌沙飞天!”   “呵呵,我还以为是恭力那二货,带着大队人马杀回来了!估计这些人,是艾龙寻不到我们的的踪迹,又不放心他的老窝,临时派了人来瞧瞧,没成想,歪打正着。”我分析着这几天的情形。   “大胜说的**十离十,估计应该是这么个情况。现在既然在赫图阿拉的事情已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下山突围,直奔省城。”半仙思谋着下一步的计划,又对阮途说,“通知屠龙手孔云龙,让他直接赶往省城……还有,让省城的兄弟连夜来接应,明天我们下山突围时,他们应该已经快到赫图阿拉了!”   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凌晨二点多钟,“天黑路窄,青龙堂不会趁夜攻上来。再过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大家抓紧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必然有一场恶战!”   阮途安排手下警戒,并与山下和省城的兄弟联络情况。   其他人就地休息。   经历了一夜的拼杀和诸多诡异的情境,山下又有青龙堂的重重围困,众人都没有一点睡意。但还是默不作声地闭上眼睛养神,大石砬子山顶,笼罩在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之中。   正如我所判断的,敦煌沙飞天带人围守在大石砬子山下,是被艾龙和恭力临时派来的。   自打水库宾馆一役以后,敦煌沙飞天便死心塌地投靠了青龙堂,一心想干几件大事来讨新主子的欢心。可半仙、阮途等人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沙飞天也失去了攻击的目标。本就事败人降郁郁不欢,又染上了风寒,便到省城医院休养,也未随恭力去大漠。   见又失去了大漠立功的机会,在省城本就百无聊赖的沙飞天,心情更加地郁闷。没成想,接到恭力的电话,让他去赫图阿拉驻守,防止半仙等人趁火打劫。本以为这是个可有可无的破差使。老大不在,谁原意在小镇上受苦。   磨蹭了一从赫图阿拉通往大石砬子山只有一条乡村公路,再通过山脚下一条名为清水河的小河,便到了通往大石砬子山顶的小路路口。此时正值枯水期,水深仅没过脚面。   沙飞天等人刚刚来到河边,就见到对面停着的一排车辆以及附近影影绰绰的人影,身处荒郊野外,又是黑天瞎地,便不敢贸然攻击。待打探清楚,从大石砬子山上下来仅此一条小路、必经清水河,才放下心来。一面赶紧向恭力汇报说寻到了半仙的踪迹,一边匆忙召集附近的手下。自赫图阿拉水库宾馆一役后,大型武器便不再敢使用。但自忖等手下百十人集结完毕,单靠长刀、铁锟也足以守住这条清水河口,犹如瓮中捉鳖,半仙等人插翅难飞。   眼见着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自己召集的人手及附近能赶到的约摸一百二、三十人。沙飞天叫手下到附近的屯子里去买早餐,打算待用过早餐后,便排开阵势,准备先行推进到山脚下,再一步步慢慢向山上攻击。   看着东方的开色渐明,基本没怎么睡觉的众人一边舒展着筋骨,一边整理自己的物品。   “胜哥,青龙堂在山下集结了百十多人!”阮途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我和阮途、半仙、“漠北双雄”一起来到山崖边上,从山顶向下看去,只见山下清水河对岸密密麻麻都是人影,已经封锁了通往镇上的道路。   黄术倒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青龙堂的实力竟如此强悍,在艾龙、恭力不在的情况下,一夜之间还能纠集到这么多人!”   “从省城出发的兄弟有多少人?还有多少时间赶到?”我问阮途。   “大约十几人吧!赶到这儿至少还要两个小时!”阮途说着,话里的底气明显不足。   “要不要等省城的兄弟到了,再一起里应外合?!”我把目光移向半仙。   “怕是不成!一来从省城来的人手太少。二来,你们看这里的地势……”半仙眯着眼睛向下看着,手指着下方的小路说道,“这里只有这一条路通向外面,青龙堂的那些人之所以没有趁夜越过清水河攻上山来,是不知我们在对岸有多少人。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下面只有十个兄弟,一旦他们越过清水河,攻到山脚下,就占了天时、地利。通往山上的小路最多只”带头大哥"的话说完,众人纷纷点头。目前的情形的确如半仙所说,与其死守待援,不如拼死一搏。实际上,如果说援兵,青龙堂的援兵可以说是源源不断,而我们的实力则只限于此了,河鬼和鬼子远在上海,屠龙手孔云龙尚在途中,童度尚没有赶到省城,均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事不宜迟,我抓紧时间安排布置人手。我和黄世带十名手下为前队,阮途、黄术带另十个弟兄护卫半仙为后队。悄悄下山后,向青龙堂发起突然袭击。先由我和黄世冲开包围,阮途护卫半仙先行与省城的兄弟汇合,我们再随后撤退。   虽然计划周密,但大家谁都清楚,此战乃是生死之战,败多胜少。   沿着上山的小路,一行人悄悄的潜下山来,早有山下驻守的兄弟接应。   “老大,怎么办?”手下焦急地问阮途。   “你们先把所有的车都发动起来!一会一起冲出去!”阮途沉声说道。   “不行啊!对面的人已经把他们的车,全都横在了河边的路口,冲不出去啊!”手下说道。   我向对岸望去,密密麻麻的人或站或坐或蹲,在喝水、吃着东西。路口已经被十多辆堵得死死的。   “不能等了,一会儿他们吃完饭就会进攻。”我朝半仙和阮途说道。   半仙点了点头,阮途冲着昨晚留在山脚下的兄弟说,“你们都跟胜哥往前冲!”   借着河边草丛的掩护,我和黄世带着手下悄悄靠近河岸,一声呐喊,各自高举钢刀、敦煌锨向青龙堂众人冲了过去。   浅浅的河水根本不能形成任何阻挡,转瞬间,我们便冲过河对岸。   见我们突然冲杀出来,对岸的正在吃喝的青龙堂众人,竟然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便跑……   “哼!果然是乌合之众!”我心中暗想,握紧了手中的敦煌锨,快步向前追杀,想赶快给半仙等人打开一条通道。   谁知,刚刚冲出百余米,越过前方横七竖八停放的车辆,眼前竟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列队结阵挡住了去路,同时,刚刚四散奔逃的众人,也已经从后面围了上来,封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看来,这沙飞天也并非草包一个,竟然设下了空心口袋阵,等着我们来钻。   “哈哈哈,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给我冲,抓住半仙那个神棍!”沙飞天信心满满地指挥着手下。   “擒贼先擒王!”,看来人群里面一直叫嚷的肯定就是沙飞天了,我和黄世对视一眼,快步向前抢了过去。   黄世双拳齐出,将迎面而来的两人打得直直飞了出去。随即向前跃我一摆敦煌锨,向前疾冲几步,突然身形一矮,手中的敦煌横扫过去,前面举刀的人顿时被我击中了小腿,瘫倒在地。我随即身形跃起,一记鞭腿击倒另一个想偷袭的矮个子。双脚刚一沾地,一招“漫天大雪”,手中的敦煌锨挥舞出道道残影,*退了眼前的几人。   沙飞天显然早有防备,身旁的手下身手了得。几次攻击,我和黄世都没有靠近他的身边。此时,阮途、黄术也已陷入重围……   刚一分神,顿时感觉手臂发麻,敦煌锨被迎面而来的铁棍击飞。对面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挥舞着手中的*铁棍向我砸来。我忙一闪身,却被从侧面偷袭的人一脚踢中小腹。忍住疼痛,我借势倒地翻滚出几米,才稳住身形。   此时,黄世也独力难支,被五个使长刀的青龙堂手下围在一处,险象环生。   忽然,我想起绑在背上的战魂刃。现在手中已没有了武器,索性拔出这把神兵利器,只见漆黑的剑身暗淡无光,剑刃粗糙不堪。这样的宝剑,也许只能当铁棍来使吧!   我猛然间想起,半仙曾讲过的那个传说,“战魂刃需饮鲜血,方才锋利无比”。不管真的还是假的,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咬紧牙关,我从腰间拔出匕首,在左臂上深深地划出了一条口子,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对面青龙堂的众人,显然是没有意料到,我如此怪异的举动。纷纷好奇地瞅着,一时竟然忘记了攻击。   用匕首割破手臂后,我举起胳膊,让手臂上流下的血滴在剑魂刃上。   诡异的是,滴下来的鲜血,竟没有一滴流到外面,仿佛被手中的这把宝剑吸收了一样。猛然间,一道精光从剑刃上泛起,宝剑瞬时竟变得锋利无比。   “看来,传说是真的!”我心中也暗暗称奇,仿佛从战魂刃上涌来无穷无尽的力气,到我的身体里。低头看时,发现握着宝剑的右手,不知何时变得乌黑。   此时,周围仿佛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刀棍撞击的声响、大声吼叫的声音、受伤后凄惨的嚎叫声,都消失了,一点也听不到了。   抬头看眼前时,发现四周青龙堂的人张大了眼睛看着我,面露惊恐万状的神色,有的人还一步步倒退着……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心底直冲脑际,眼前的这些人就像与我有着几世的仇恨一般,我巴不得立刻将他们砍成几断、敲骨吸髓、食其肉寝其皮……   我仰天大吼一声,双手举起战魂刃,向正对着我的手持铁棍的黑汉子当头劈下。   黑汉子双手举起咔的一声,战魂刃将铁棍劈做两截,又顺势将黑汉子从头顶一直劈开……   鲜血飞溅,我心头竟涌起了一种极为畅快的感觉……   双手挥动战魂刃,上下翻飞,横砍竖劈,几入无人之境。   只感觉眼前到处血红,耳边听到的都是惨叫声……   杀戮!   畅快的杀戮!!   无情的杀戮!!!   此时此刻,我脑海里只有“杀戮”两个字,每一次挥动战魂刃都畅快无比,每一滴飞溅出来的鲜血都让我无比的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眼前还是血色一片,我却人事不知的昏倒了。   “大胜!大胜!”   “胜哥,你醒醒!”   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我躺在阮途的怀里,半仙、“漠北双雄”及众多手下,关切地看着我。   “啊?青龙堂!”我猛然间想起,我们还在青龙堂的重重包围之中,挣扎着起身,却见四周的地上尽是残肢断体……   喷溅的鲜血染红了河岸边的泥土。   “援兵到了?”我失神地问道。   “胜哥,多亏了你!你一个人砍杀了近百人!”阮途说道。   “什么?!”我难以至信地望着阮途。   “大胜,刚才,你入了魔道……”半仙痛心疾首地说。   ……   ☆、第十三章 觅踪八旗至宝 第一节 探秘奉天行宫 引子:公元1850年(清,道光三十年),洪秀全在广西桂平县的金田村起事。   满清皇室承平日久,将骄卒惰,屡战屡败。太平天国的军队,所至之处,连战皆捷,十余年间,就占领了广东、广西、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苏、浙江、福建、云南、贵州、四川、山东等重要地区。   公元1851年(清,咸丰元年)建号太平天国。咸丰三年,攻陷南京,改称天京,定为国都,洪秀全自封为天王。太平天国定都后,颁布了“圣库”制度。严令军民一律不得私藏财物,所有个人的或缴获的财物都要上缴“天朝圣库”。   咸丰四年二月,曾国藩组织湘军,对太平军发布讨匪檄文,历经十年,在公元1864年(清,同治三年)攻破天京,彻底摧毁太平天国。   民间传闻,天京城被攻破前,洪秀全曾命人将大量的财宝埋藏在天王府地下的秘密洞穴中,传言藏宝地点就在他的“金龙殿”下面。直到今天,有关南京城内的藏宝所在,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另,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率兵出走,因没有属地,缺少草粮供应,四处转战,却被湘军四处围堵,损失惨重。最终在大渡河畔,石达开部陷入清军重重包围,进退无路,兵败身死。但留下了被称做世界五大军事藏宝传说的“太平天国石达开宝藏”。 第十三章第一节探秘奉天行宫   “魔道?”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惊讶地朝众人看去。   “胜哥,你不知道刚才你有多么的勇猛!”黄世羡慕地说道。   “胜哥,刚才你的眼神嗜血一般泛着红光。如同疯了一般,用宝剑杀人……”阮途也颇有些兴奋地转述着刚才的情境。   我忽然想起,刚拔出战魂刃时,手腕变得乌黑。赶忙扭头去看,发现此时的手腕仿佛有一缕黑气,就象跌伤后的淤肿一般。   “大胜,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战魂刃之灵能够侵心入脑。刚才,你被这战魂刃之中的邪灵所控制,嗜杀成性。幸亏体力不支,不然还不知结局会怎么样!”半仙说道。   “那……以后,这把宝剑就不能再用了!”我有些难以割舍地瞅了瞅放在身边的战魂刃。   “不妨事!你戴上我这颗护身符,可以压制战魂刃中的邪灵!”半仙说着,从脖子上摘下一串佛珠,递到我手里。   我感激地看了半仙一眼,将佛珠戴上,顿时感觉一股清冷流遍全身,再看手腕,刚才还游弋的一缕黑气,竟消散至无形。我稳了稳心神,继续问道,“青龙堂的沙飞天他们……”   “呵呵呵,胜哥,沙飞天被你一刀劈做两截!除了个别逃走的,余下的青龙堂那些人,都被你一望着河边旷野里,遍地的鲜血,到处都是尸体,我真还难以接受自己的”神勇"。   远处传来汽车喇叭声,省城来援的兄弟姗姗来迟。看到满地的血腥,尚未经历过厮杀的的手下,竟忍不住哇哇地大口呕吐起来。   “艾龙那个老狐狸,本没有想到我们会又杀回赫图阿拉。这次派沙飞天来试探,又寻到了我们的行踪。接下来,怕是会集中会部青龙堂的全部力量来对付我们!”阮途有些担心地说道。   “事到如住,赫图阿拉事情已了。再没有什么值得牵挂了。我们现在马上赶到省城,准备继续寻找其他八旗至宝!”半仙冷静地说道。   “你们的‘天蝎罗盘’就要派上用场了!”阮途拍着黄世和黄术的肩膀笑着说。   通往省城的路上,经历了一夜的惊心动魄和一早上的厮杀,众人均已疲惫不堪,在车上昏昏欲睡。只有半仙忧心忡忡地紧锁着眉头。   “老大哥,有什么事这么发愁?我们兄弟从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安慰着半仙说。   “没什么。大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寻找满清关外宝藏的路上,越来越是凶险!”半仙沉吟着说道。   “唉!一切顺其自然吧。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够左右得了的。”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自打几年前,在潘家园无意中得到了八宝琉璃镶金砚,一连串的诡异事件及刀尖舔血的生活,就伴随着我们几人。这八宝琉璃镶金砚果真如传说中的“阎王贴”一般,我们一直在鬼门关前转悠,已经不知多少次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如果早知如此,真不晓得当年我们还有没有勇气,来寻找这满清关外宝藏。   想着想着,我也在车子的颠簸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光景。我们已经到了省城。阮途安排早上在清水河一役受伤的十几个兄弟,去往医院救治。好在都是轻伤,并无大碍。   按半仙的意思,目前已经到了关键时期,艾龙和恭力随时会率大批人马返回关外,要抓紧一切时间探查。   虽然又困又乏,好在上午大家在车里迷胡了一觉儿。随便找了个小饭馆,简单用过午餐,一行人便直接前往沈阳故宫。   沈阳故宫始建于公元1625年(后金,天命十年),是努尔哈赤的后金势力刚刚崛起时,为保江山龙脉而迁都沈阳时修建的。原名盛京宫阙,后称奉天行宫。后金努尔哈赤以此为据点,北征蒙古,西征明朝,南征朝鲜,攻守兼备,进退自如。公元1644年(清,顺治元年),满清迁都北京,沈阳故宫就成为“陪都宫殿”。从康熙现在的故宫,全名叫做沈阳故宫博物院,做为一个景点对游人开放。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二点半钟,游客并不多。   我感觉一行三十几人的队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出于防止意外、确保安全的考虑,我让阮途和十名手下留在门外,暗中做好警戒。我和半仙带十名手下为一队,“漠北双雄”两人分别带五名手下,在我们身后保持一定距离,好以防万一,并相互呼应。   阮途让手下买好了门票,交给我们后,便和手下分散在停车场和门口附近。   我和半仙、“漠北双雄”分别雇了三个导游,三支队伍装做互不相识,前后走进故宫博物院。   刚进故宫大门,我便接到消息,屠龙手孔云龙、赶尸人湘西童度分别带着手下,已经赶到省城。   “这两人来得真是时候!若是早来一天,也能出出力!”我颇为无奈地说道。   “让他们在宾馆休息吧。”半仙笑着说道。   沈阳故宫建筑布局分为三路。东路为大政殿与十王亭。中路为大清门、崇政殿、凤凰楼、清宁宫、关雎宫、衍庆宫和永福宫等。西路是乾隆时期增建的文溯阁、嘉荫堂和仰熙斋等。   我们沿着东路走,随导游先来到大政殿。   “大政殿在清代俗称‘八角殿’或‘八方亭’……”导游刻板地背诵着解说词,我们却仔细地查看着格局与细节。虽然已时隔几百年,又历经战火,但仍不肯放过哪怕一个细微之处。   整个故宫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皇家的气派与豪奢显露无余。大政殿殿顶琉璃瓦为黄色,边缘部分改用绿色,大殿外有内外两圈三十二根红柱,南侧中间两柱上有金龙,昂首探爪仿佛正在争攫中间的火焰宝珠。殿体各装有六扇隔扇门而并无砖墙,门上半部是“斧头眼”式的棂格,下部裙板中间则各镶有木雕的金漆团龙图案。   “半仙,用不用拿出来‘天蝎罗盘’查找一下‘八旗至宝’!”我低声对半仙说道。   “呵呵呵,这里怕是用不到了!”半仙摇了摇头,说道,“清朝末年时,沙皇俄国出兵东北,攻陷沈阳陪都,盛京皇宫在俄军的控制下,成为俄军的*练场。不久日俄战争爆发,双方在此举行‘奉天大决战’,获胜日军进入沈阳,日军随军记者进入皇宫后,将一些清宫秘藏的书籍档案拍照带走……”   “呵呵呵,真是这样啊,那这里恐怕早已经是掘地三尺了!”我有些失望地说道。   大政殿前宽阔的庭院中左右两侧各排列有五座方亭,我陪着半仙一个一个亭子仔细地看了一遍。里面也无非是仿制古时的桌椅、家俱、八旗盔甲、兵器,并无特殊之处。再去看“漠北双雄”,却一直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和手下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这些亭子都是八旗旗主办公的地方。”我对半仙说道。   半仙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满清未入关时,八旗旗主俗称铁帽子王。掌握一旗兵力,权势庞大。后来入关以后,手中的权力就被皇帝剥夺了。就剩下了旗主的虚名。”   “呵呵呵,如果他们的至宝都在这八个亭子里面,我们得省去多少奔波!”我开着玩笑说。   “哈哈哈,那就轮不到我们了。从八国联军入侵开始算,俄国人、日本人,辛亥革命成功以后的革命党、军阀……算都算不清楚,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到了。”半仙边说边摇着头。   我们经过大清门、崇政殿,前面就是凤凰楼。   “先生,你们和其他游客不一样!”导游小姐好奇地说道。   “哦,有什么区别啊?”我心里猛然一惊,但还是沉住气,软声问道。   “呵呵呵,我也是才刚刚发现。别的游客都带像机到处拍照,你们都不带像机拍照。还对清代的历史特别了解。感觉你们不像是来旅游的,倒像是来考察的!呵呵……”导游轻快地说着。   “对,我们是来考察的!记住,要保密啊!”我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心里却想,这伪装工作还是不到家,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的。   “前面就是盛京城著名的‘八景’之一,‘凤楼晓日’。凤凰楼是清太宗时期皇后妃居住的地方……”导游指着前面建在高台上的三层楼阁说道。   抬头看去,是一座歇山琉璃瓦顶的建筑。   半仙望着凤凰楼上方悬挂的“紫气东来”匾额,凝神沉思了好一阵子。   从凤凰楼出来以后,半仙好像一下子便失去了浏览的兴致。接下来的清宁宫、东所、西所、保极宫、继思斋、翔凤阁与飞龙阁,均是一带而过,并未多看,有的地方连门也没进,只是远远的瞅上一眼,便奔向下一个景点。   倒是“漠北双雄”饶有兴致的瞅来瞅去,竟然对祭祀时煮肉用的锅、由下至上逐级收窄的烟囱、萨满祭天的索伦杆、碾房和磨房,都好奇不已。   原本相隔不远的三只队伍,竟然拉开了距离。黄术带着手下,和和导游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西北蛮子!”我心里暗自嘟囔着。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我掏出一看,显示是黄世的电话号码。“这货,和鬼子有得一拼,不是又想到什么‘好事’了吧!”我心中不满地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回头向黄世所在的地方望去。   黄世仍然站在二十多米高的凤凰楼上,对着远处一个方向比比划划着,就像是一个刚从农村里来的乡巴佬,见什么都新鲜。这货,给我打电话竟然不瞅着,还指望着互相呼应,这丫自己先玩疯了,不是找不到我们了吧。   正核计着招手叫喊,他能不能听得见,电话里传来黄世略显得焦虑的声音,“胜哥,别回头看!你和‘带头大哥’被跟踪了!”   ……   ☆、第十三章 第二节 没落的满清贵族   黄世的话让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没想到青龙堂动作竟然这么快!   “有几个人?”我沉住气,装做不经意地浏览着附近的景色。   “一个人!四十岁左右,穿着橙色的马甲!”黄世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凤凰楼是盛京城内最高的建筑物,你就在那高处监视,同时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等我们出了门口以后,你再下来。”我一边思忖着可能出现的情况,一边对黄世吩咐道。   我悄悄地附在半仙耳边,悄声说道,“我们被跟踪了!‘漠北双雄’在监视着!”   半仙微微点了点头,不露声色地继续欣赏着故宫里的景致。   我拨通电话,联络留守在门外的阮途。幸好目前他尚未发现异常情况。我告诉阮途我和半仙在故宫里面被跟踪,让他做好准备,同时,注意观察左右有无可疑的人。   “橙色的马甲!这种装束也真少见,怪不得黄世会发现,否则混在普通游人里面,还真很难发现。”我一边想着,一边装作观看景物,一边借宫殿玻璃的反光,观察着阮途所说的人。   果然,在我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身穿橙色马甲的人,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穿着橙色的马夹。   天呐!那是环卫工人的工作服!   这黄世不是看走了眼吧!   我思忖着,可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一边走一边不经意地观察着。   “我左手边的建筑就是‘太庙’。这座太庙在故宫中并不是一座十分重要的建筑,但在这里曾关押了两名著名的明朝将领张春和洪承略……”导游介绍着说。   “洪承略最后投降了!”我顾意走到前面,转过头来对导游说道。   “对,明将洪承畴被俘后,在此发生了著名的‘庄妃劝畴’的故事,洪承畴归降了清朝……”借着导游讲故事的机会,我发现那个环卫工人从飞龙阁,一直在跟着我们。   盛京太庙是一处红墙黄瓦的独立院落,穿着橙色马甲的人,竟然跟着我们走进来,又走出去。   接下来,转过戏台、文溯阁时,间或也有其他环卫工人在打扫或经过,但只有这个人始终跟在我们身后。而且,好象丝毫也不怕暴露自己,目不转睛地瞧着半仙。   “难道是青龙堂派来的杀手?”我心里暗自想着,“看样子不像,再说也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地动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故宫游览就要结束了,眼见着前面就要走出大门,我拿出电话通知阮途做好准备。然后又拨通了黄世的电话,再次确认除了我们身后这个人之外,再无其他人跟踪。便和半仙在手下众人的簇拥下,快步走出大门。   从大门口到停车场尚有五我和半仙上了中间车后,刚关上车门,便见那个穿着橙色马甲的人,竟然快步跑了过来。   “动手!”我拿出电话,对阮途说道。   我们的车辆排成一排,当穿着橙色马甲的人经过我们前面的车时,车门突然打开,蹲在地上抽烟、站在旁边看报纸的几个手下,猛地将他推进车里。随即关上车门,车子快速发动。一切都干净利索。   此时,黄世带着手下才出现在停车场附近。又待了一会儿,确信没有人继续跟踪后,才和手下上车,追赶我们而来。   “半仙,下一步怎么办?”我问道。   “在车里面把事情搞清楚。通知屠龙手孔云龙和赶尸人童度,做好接应的准备。”半仙处惊不变地说道。   我拿出电话,拨通了阮途的号码,通知他先在外面搞清楚这个人的来龙去脉。我则和半仙、“漠北双雄”率众多手下则回到宾馆,准备下一步的相关事宜。   阮途带着三辆车和几名手下,朝荒郊野外开去……   到了宾馆,还没有歇过乏来,便接到了鬼子的电话。说是他那里有河鬼打理,一切安好,上海的杭帮菜他吃不习惯、上海男人鬼精还小气、上海的天气鬼热的很云云,啰里啰嗦地念叨着。   我实在禁不住这“吃货”的絮烦,说我们大伙在关外险死还生,每天腥风血雨中拼杀,你在大上海风花雪月地逍遥自在,还说风凉话。   鬼子连声叫屈,说这都是“带头大哥”的安排,捎带着又把艾龙、恭力、索达和青龙堂的祖宗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接着又说,他剪了两个纸人,写上艾龙、恭力的名字,放在坐便上,天天临睡前,都先到卫生间用鞋底子抽打几遍。不过,本着人道的精神,把两个纸人的*都给阉掉了……   听鬼子在电话里面兴奋的声音,叫得像是被强暴了一般。   “半仙,鬼子的电话,说要追随‘带头大哥’,鞍前马后……”我说着,把电话递给了半仙。   半仙简单问过老少二鬼准备的情况,要他们做好准备,随时重返关外。   随后,半仙又接通了南岳搬山徐硕的电话。从大漠返程时,半仙就安排徐硕去辽阳先行探查,并做好前期准备事宜。辽阳是当年镶蓝旗的大本营,估计那一份镶蓝旗的至宝,应该在那里附近。半仙考虑事情,运筹机断,往往先行一步,实在让人佩服不已。   眼见着天快黑了,阮途竟还没回来,也没有消息。众人心陪着半仙,屠龙手孔云龙、赶尸人童度及一干手下吃过晚饭,阮途才姗姗赶回来。随行一同进来的,竟是下午在故宫一直跟踪我们的穿橙色马甲的中年人。   我没由来地吃了一惊,心想阮途这货怎么把他带来了!转念想到阮途一向胆大心细,估计没有十成的把握不会做这冒险的事儿,打眼看去,这穿橙色马甲的中年人外表老实本份,人畜无害一般。   见我猜疑的眼神,半仙脸上一付阴晴不定的神色。阮途赶忙对橙马甲夹说,“这就是‘带头大哥’,还不把东西拿出来!”   “好!好!”橙马夹连声应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劣质的锦盒,双手递给半仙。   我踏出一步挡在他的前面,接过锦盒,打开瞧了瞧,是一颗玻璃球大小的祖母绿。拿出来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危险,这才转手递给半仙。   接过锦盒中的祖母绿宝石,半仙只是瞧了瞧,瞬时眼中精光大盛,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一块祖母绿。呵呵,你认得我?!”   “是,是。我认得‘带头大哥’。”橙马甲连连点头,脸上堆着讨好般的笑。   半仙瞅了瞅我。   我仔细地想了想,心里对此人并无半点印象,微微向半仙摇了摇头。   阮途忙说道,“兄弟们把一直跟着‘带头大哥’的这人带上车,他交待说,自己是当年满清肃武亲王豪格的后裔,有家传的一块宝石一直想卖个好价钱。在故宫时见到‘带头大哥’就跟上了。兄弟们一起到他家里,取出了这块宝石,就急着赶回来了。”   “大清朝肃武亲王豪格……镶白旗旗主,天呐,你咋混到了这种地步?”我难以至信地问道。   历史是最残酷无情的。   当年满清入关以后,“八大铁帽子王”均为开国元勋,战功卓著,勋爵可以世袭罔替。   镶白旗旗主、肃武亲王豪格,为清太宗皇太极长子,顺治三年,挂靖远大将军印,平定四川张献忠逆匪。次年,被多尔衮构陷,削爵下狱,不久死于狱中,年仅四十。一直到顺治八年,才追复封爵。   当年做为大清王朝的权贵一族,虽历经兴衰荣辱,仍枝繁叶茂,享受着无上荣光。而到了1911年民国成立以后,满清王朝已成日薄西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平时坐吃皇饷、溜鸟斗鸡、无一技之长的八旗子弟,便自此没落。不会做生意、不会种地、不懂得经营,只得不断地变卖家产、古董。房子越住越小、田产也越来越少、生活日渐潦倒。到了解放的时候,变成了真正的无产阶级。而做为橙马甲做环卫工作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钱,一家五口挤在不到五十平的屋里,只想把孩子供出来好出人头地,但却负担不起孩子上大学的学费。就动了卖出传家宝的心思。于是就到收藏的店铺打听行情,被告知这只是普通的祖母绿,市场价格一千块一克,算来算去卖不了多少钱。这才想到盛名远播的“带头大哥”,想去京城却又舍不得路费,平时也只能浏览半仙的“民间文物协会”网站。没成想,今儿上午在故宫干活时,无意中看到一行游客中,有一人像极了网站里照片上的“带头大哥”,便悄悄地跟了上来。   贵族后裔的橙马甲饱尝离乱及生活困顿之苦,骨子里的傲气也分毫不在。   “大清朝肃武亲王豪格?!这么算来,你也算做是皇族后裔了。怎么不去投靠青龙堂?”我直盯着橙马甲的眼睛说道。   “唉!什么皇族后裔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过平常人普普通通的日子。”橙马甲神情落莫地说道。   “这个东西,你打算卖多少钱?”我接着问道。   橙马甲瞅了瞅我们,犹豫半天,冲着半仙伸出了右手,五指张开。   我倒了一股凉气,乖乖,这丫狮子大张口,竟然开价就是五百万!   “那是多少?”半仙神色不变地坐了下来,点上支烟,猛吸了一口。   “五万块钱。”橙马甲边说边瞅了半仙的脸色。   “呵呵呵,你就不怕我们黑吃黑,吞了你的祖母绿,又不给你钱!”我笑着对橙马甲说。   “这……”橙马甲瞅了瞅阮途,一付无奈地表情。   显然,阮途这厮在车上对他没少使手段,软硬兼施,迫其就范。   “大胜在和你开玩笑。别介意,这个祖母绿,我还要再鉴定一下。”半仙说着,冲我们递了个眼色。   阮途陪着橙马甲在外面厅里,说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我和半仙、屠龙手孔云龙、赶尸人童度,一起来到里间。   “这难道就是镶白旗的镇旗之宝?”我半信半疑问半仙。   “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清朝肃武亲王豪格曾是镶白旗旗主。那这个必定是镇旗之宝无疑!”半仙肯定地说道。   “好办,用‘鬼头圣如意’试试便知道了!”我说着,找出隐藏起来的圣如意,半仙将祖母绿小心地安放在如意柄上的孔洞中。忽然,祖母绿上泛出一道光芒,从上下两个方向同时流遍圣如意,而后便如被圣如意吸收了一般消失不见。再看手中的鬼头圣如意,黝黑的颜色又消减了不少。   “太好了!”我兴奋地说道。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要价五万。这个祖母绿是清朝的物件,在市场上这个价已经是很高了。算了,既然‘带头大哥’开了尊口,多给他五万。算做是封口费吧!"我随意地说道。   我们从里间出来,橙马甲半个屁股坐沙发上,正忐忑不安地朝门口张望。   “你小子好运气!我们‘带头大哥’正在收藏八旗珠宝。你能开价五万块钱,估计这市场的行情你也摸的差不多了。看在你家里困难的份上,给你十万块。多的就算‘带头大哥’赏的。记住,这事千万不能对外人,否则后果自负!”我连哄带吓地对橙马甲说。   显然没有意料到能卖到这么个好价钱,橙马甲喜出望外地连声称谢。   待转身出门时,又突然站住了,对半仙说道,“既然带头大哥喜欢收集八旗珠宝,我知道还有个人有一颗八旗珍珠,据他说,是正白旗的镇旗之宝!”   ……   ☆、第十三章 第三节 受庇护的军阀   橙马甲无意中的一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没曾想,运气这个东西还真的说来就来,也应了当时在赫图阿拉时半仙说的话,历经战乱,百年以后,早已物是人非。八旗至宝的下落早已扑朔迷离。如今无意中碰到一个送上门的,又引出另一个正白旗的镇旗之宝,我们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和半仙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管真的假的,这可是条重要的线索。   “这个人,你认识?”半仙摆了摆手,示意橙马甲坐下来慢慢说。阮途又给他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橙马甲点了点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水。瞅了瞅我们,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人叫张促连,没什么正经职业,整天就东混西混的。有几次,他喝醉了酒,就和我们吹嘘,说是他父亲原来是第十二军军长孙殿英手下的团长……”   “东陵大盗孙殿英?”我插言问道。   “对啊!他就是这么说的。”橙马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说当年他父亲几个月没有领到饷钱,上行下效,既然孙殿英能盗东陵,他们也能盗其他的。就带着手下的人去盗民间的墓穴,也着实发了些财。后来脱离了孙殿英,自己也成了一个军阀。盗墓时,发现一处隐蔽的洞穴,用炸药炸开三层封石,才找到墓道。里面尽是弓矢机关,本以为是个大墓地,一定珍宝无数,没成想最里面却只供奉着一颗珍珠,旁边石壁上刻着‘正白旗镇旗之宝’。随后就突然涌起瘴气,沾上的人全身溃烂而死,他父亲匆忙间抢下了珍珠逃了出来。”   橙马甲一口气说完,拿起矿泉水瓶,猛灌了几口水。   “哈哈哈,肯定是他喝多了酒,胡吹的。这种小混混我见多了,生怕别人瞧不起他。吹牛不怕撑破天。”我装做不屑一顾地说道。   “就是,你不是也没见到过,只是听他吹。”阮途也附和着说。   “嘿嘿,随便拿颗人造的珠宝,就敢和你们吹是满清的镇旗之宝。这人嘴里面能跑火车!”孔云龙也帮着腔。   见我们不信,橙马甲便有些急了。“真的。我见过。张促连没啥正经职业,又好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媳妇都跟别人跑了。手头紧时就管我借钱,我自己也苦着哪,那里有钱借他。有次他输光了又借了高利贷,被*得没办法,就到古玩收藏的店铺去当了。人家只给他一万块,说是珍珠不值钱。”   “后来他当没当啊?”我忙问道。   “没有!他嫌给的少。那天还是我陪着他去的。”橙马甲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个人,现在什么地方?”半仙思忖着问道。   “这会儿,肯定是哪蹭酒喝呐!”橙马甲说。   “你能找到他吗”能啊。他就那几个地方。不过……"橙马甲瞅了瞅我们,面露难色。   “放心,你只要把他指给我们看就成!以后哇,只要你不说,我们是不会往外说的。”我拍了拍橙马甲的肩膀,安慰着他。   “好吧!”橙马甲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   “现在就出发,去叫兄弟们!”我对屋里的众人说道。   我陪半仙下楼,阮途带着橙马甲我和们坐一台车。屠龙手孔云龙、赶尸人童度度等人各自招呼着手下,十多台各色车辆,近五十人的队伍先后出发,橙马甲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自己心目的中“带头大哥”,不是“民间文物协会”表面上的半仙,心里面有些后悔蹚了这趟浑水。不过,悄悄摸了摸怀里面的十万块钱,还是感觉值了!   下楼时,曾想要不要全部人马都出动,对付一个街头无赖,搞得这么大的阵势。半仙说一来要震慑橙马甲,免得他以后胡说,不但自己惹祸上身,还会引出青龙堂。二来嘛,时间紧迫,无论是与不是正白旗的镇旗之宝,最好今晚就搞定那个张促连。   车队拐上大路以后,一直向东行进。反正这十几辆车颜色、型号各异,又是晚上,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是不是一伙的。夜晚的省城依旧繁华,到处是霓虹闪烁、人来人往,街边的大排档生意火爆。   车一直向东行驶,路边的楼盘日趋破败,路边的大排档的档次也显得脏兮兮的,这里应该是省城的“贫民区”了。   一连找了两个小饭馆,都没有发现橙马甲所说的张促连的人影。   “别着急,肯定就在前面。”橙马甲指着前面一排挂着红灯笼的地方,肯定地说道。   那是一处仅有五个露天台面的大排档,靠近路边支着一个烧烤炉架,零星的七八个人,坐在桌台旁边,喝着啤酒啃着肉串。车放慢了速度缓缓驶过时,橙马甲瞪大了眼睛,身子往后缩了缩,小声对我说道,“那个光着膀子的就是张促连!”   我让司机把车停在旁边,拿出电话,通知屠龙手孔云龙和赶尸人童度,分别带手下停在两边的路口,自己找地方放松,注意我们中间的情况就成。   我让手下开车送橙马甲回家,并一再嘱咐今晚上的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一个字。橙马甲忙不迭地连声应着。   我和半仙、阮途和“漠北双雄”下了车来,不动声色地走向大排档。从另三辆车上走下十一名手下,也从两侧缓缓地走了过来。   正烤着肉串的小老板,没想到今晚上生意这么好,赶忙张罗着。   众人坐下后,大排档便满满当当的。我和半仙、“漠北双雄”坐在一起,阮途和他的手下分坐了两个台面。叫了几瓶凉啤酒、几个肉串、两只烧烤鸽子,“漠北双雄”吃的津津有味。我瞅了瞅油渍麻花的桌面,实在吃不下去。只是对着瓶嘴小口喝着啤酒,打量着坐在我对面的张促连。   那面一桌一共三个人,这丫光着膀子,胳膊上用墨水纹刺着一个虎头的图案。唾沫星子乱溅地天南地北地胡吹着,说得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坐了大约十五分钟,我冲阮途使了个眼神,然后和半仙、“漠北双雄”结账离开。上车后,向前开了一段,把车停在街角处树荫下的黑影里,悄悄地从远处监视着仍在海喝胡吹地张促连。   “这种无赖根本不会讲道理,我们若是主动,他只能漫天要价。用正常的手段不成。”我买了几瓶凉啤酒,分发给众人。   “好办!对付这种人,直接就……”黄世用手在脖子上比量了一下。   “不行!不行!东西还在他手上!”我忙说道。   “今天早上的清水河一役,恐怕已经传到艾龙和恭力耳朵里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现在就是要确认他手里的东西,是不是正白旗的镇旗之宝!”半仙说着,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地说道,“让阮途盯紧了,等他落单的时候再动手。”   “既然他好赌,不如设个局!”我想了想说道。   “不成!像这种无赖专门坑蒙拐骗,精的很。不认识的人,他不会上套!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半仙摇了摇头。   眼见着张促连没完没了地喝着,估计这丫不知得喝到什么时候。我们坐在车里,一边想着办法,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半仙,你说孙殿英那个军阀,盗掘了清东陵这么大事,竟然没有承担什么后果,是不是太奇怪了?!”我问道。   “呵呵呵,有句话叫做‘官官相护’,还有句话,是‘受人钱财、********’。孙殿英盗取东陵后,将一柄剑面上嵌有九条金龙、剑柄上嵌有宝石的九龙宝剑,送给了蒋介石;另一柄宝剑送给了何应钦;把乾隆颈项上朝珠的最大的朱红色的两颗送给了戴笠;慈禧的翡翠西瓜,送给了宋子文;慈禧嘴里含的一颗夜明珠送给了宋美龄。将价值50万元的黄金送给了阎锡山。”半仙幽幽地说道,“以后孙殿英不断加官进禄,提任安徽省主席。即便是那些替罪羊,他手下的师长、旅长,关押一段时间以后,也都被释放了。”   “这个无赖的父亲先是个团长,后来也成了一个军阀,估计偷盗陵墓时,也没少捞东西……”黄术一边向不远处望着说道。   "那些军阀盗的东西,也没少打点上面。到了他这辈儿,估计也都变卖的差不多了……哦,对了,刚才,橙马甲不是说省城路边一处不起眼的大排档上,张促连正和三个狐朋狗友喝兴起,虽然欠下了一屁股债,可虱子多了不愁,今朝有酒今朝醉。无意中,见对两桌坐了十几个身形彪悍的汉子,只是沉默不语地喝酒吃东西,看面相眼生的很,便觉得很奇怪。   无意中,听到对面带头儿的人拿起电话,好像是说什么要买真正的八旗珍珠,不由得便上了心。   一会儿,一个身形猥琐的老头儿,东张西望地走过来,紧张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颗珍珠。为首的汉子说是赝品,便放声大骂,还掏出一摞钱摔在桌上,叫嚷着要拿三万块钱买真正的八旗珍珠。还说要赶今晚的飞机云云。   张促连便想到了自己的那颗珠子,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让自己赶上了。又担心是骗子,可转念一想,人家没由来的会骗自己?而且那么一厚摞三万块钱,比自己打听到的价钱高了几倍。看着对面的十几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来路……   心里面打定了主意,便拿了瓶酒过去搭讪。   没成想,双方一谈即合,当下商定,先付一万定金,条件是立即就去验货。因为“大老板”今晚上的飞机。   上了“大老板”的车,张促连心里便有些后悔,早知道他们真这么着急,自己应该把价码再抬高一些。   看着张促连上了阮途的车,我心里一阵的高兴。阮途和童度的演技真不错。当下催促手下,开车跟上前面的阮途。   张促连住的地方离大排档不远,见阮途他们上楼去,我和半仙就坐在车里等着。一会儿,有手下送下来一个珍珠,半仙接过来放在鬼头圣如意上,尺寸不对,珠子太大放不下去。   “两个可能,或者是他拿假的来糊弄我们,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真的!”我说道。   手下上楼后,附在阮途耳边把我的话悄声复述了一遍。   “我要是的真正的八旗珍珠!”阮途瞪着通红的眼睛,一安一顿地对张促连说道。   “大老板,这就是真正的八旗珍珠,你可不要不识货!”张促连耍起了无赖。   “***!敢骗老子!”阮途面露凶光,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人一拥而上,将张促连按在地上,阮途手起刀落,削下了他的一根小手指。   “我数到三,你要不拿出真正的八旗珍珠,每数三个数,我就砍你一根手指!”阮途压低了声音,将匕首压在张促连的无名指上,“一、二……”   “停!快停下来!”见这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不像是在开玩笑,张促连颤声说着,指着窗台上的鱼缸,“在那里,在那里面……”有手下到鱼缸里摸出一颗珍珠来,阮途便叫和砍下来的小指头一起送下楼去。   张促连心里懊悔不已,手指头钻心的疼,也不敢吭声。早知道如此,唉……   约摸一只烟的功夫,有手下上来,冲着阮途点了点头。   “算你识相!”阮途说着,把另两万块钱和张促连的小手指头扔在地上,说道,“现在去医院,那根指头还能接上。今晚的事,你要是说出去一个字,就宰了你!”   说完,和众手下扬长而去。   见阮途下楼,我们启动车子返回宾馆。   刚一进房间,阮途等人便兴奋地问道,“那个无赖手里的,真是正白旗的镇旗之宝?!”   我点了点头,拿出鬼头圣如意来,上面已经赫然镶着两颗宝石、一颗珍珠,分别是罕王井中的黄宝石、橙马甲的祖母绿、张促连的白珍珠。   “运气真好,一天之内,早上大败青龙堂,下午、晚上连着取到两个八旗至宝!”阮途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咦,‘带头大哥’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童度问道。   “刚才接到阮仕的消息,恭力已经离开了香港!怕是正在赶回关外!”我说道。   ……   ☆、第十三章 第四节 藏兵洞中的石佛   心神不定的艾龙吃下一片安眠药,刚打算睡觉,就接到了恭力的消息,得知半仙竟然出现在赫图阿拉,又从大石砬子山上取下了什么东西,沙飞天等百余人竟尽皆战死。自己留在关外的人手,基本上损耗殆尽。   艾龙气急败坏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半仙这个神棍,专打自己的七寸。看来什么到香港卖大漠金佛纯粹是个幌子,可自己在香港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证实了的确有大漠金佛在出售。法师索达也证实了黑市里的金佛,的确是在大漠金佛殿中见到的金佛。   “这个神棍,果然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艾龙稳了稳心神,拿起电话,沉声说道,“阿力,马上带人返回关外。通知现在各地的其他人手,全部返回关外。”   接到阮仕的消息后,我们马上连夜出发,赶往辽阳。半仙早就已经安排南岳搬山徐硕,先行在辽阳安排一应事宜。通知徐硕做好接应准备,一行人马上在夜色中踏上行程。   第二天一早,在车里刚刚睡醒,便接到京城阮高的消息,证实了阮仕的讯息,恭力正率大批人马返回关外,而且,各地的青龙堂人手,都在向关外集结。   “呵呵呵,我们就和青龙堂捉迷藏吧!”我笑了笑,看着窗外刚刚泛白的天空。   前方是高速路口,刚下高速,便见到南岳搬山徐硕带着手下在焦急地张望着。   “哎呀,‘带头大哥’,你们可算平安到达了。我这心可就算放到肚子里了。”徐硕粗声大气地说道。   “先安排大家休息吧。”半仙语气中有说不出的疲惫。   接连着两日两夜,锋指剑魂冢、深山夜招灵、大破勾魂阵、祭刀清水河,直到省城意外获得正白旗和镶白旗的镇旗之宝,众人的体力和精力早已透支。我们和青龙堂早晚会有一场生死之战,特别是目前,关外的形势每况愈下,青龙堂的各路人手一旦集结完毕,想再施展探查,就难上加难了。   简单吃过早餐,上午就在徐硕安排好的地方休整。奔波了一夜的众人,几乎都睡得死死的。   半仙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便说要加紧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我喊来阮途、屠龙手孔云龙、赶尸人湘西童度、“漠北双雄”等人。南岳搬山徐硕便将自己先行到辽阳探查的情况,说了一遍。   辽阳是当年满清镶蓝旗的大本营,当年的镶蓝旗旗主萨罗图波的王府,距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不远,大约十分钟的车程。但在文革时,王府被造反派占用,后来又改做学生的教室、工厂的仓库,现在已经荒废,又历经多少年没有修葺,已是摇摇欲坠,破败不堪。   “既然是这样,估计也不会再找到什么东西了!”我有些失望“将镇旗之宝收藏在自己府上的情况,很少……这里还有没有发现其他特别的地方?”半仙的眉头微微蹙起。   “这里的名胜古迹本来就少,我把民间相关传闻、一些景点都收集排布了一遍。”南岳搬山徐硕拿过一个资料盒,里面尽是印刷的旅游宣传小册子,翻找出一张纸,递给出半仙,“这是目录明细,具体有什么微妙之处,兄弟们也搞不清楚,还是请‘带头大哥’定夺。”   我凑上去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列着:辽阳白塔、东京城、东京陵、三道壕西汉村落遗址、辽阳壁画墓群、首山、彭公馆、襄平书院。   半仙拿出支铅笔来,边说边在纸上划着,“辽阳白塔是辽代中晚期建的广佑寺大舍利塔,清朝镶蓝旗旗主不会把镇旗之宝放在这里。”   “东京城,是清太祖努尔哈赤从赫图阿拉迁都辽阳时,于后金天命七年所建,不在镶蓝旗旗主的势力范围。”   “东京陵,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在迁都辽阳后所建,后又迁回赫图阿拉。镶蓝旗不会将镇旗之宝放在清太祖祖先的陵墓里面。”   “西汉村落遗址,辽阳在西汉时称襄平,为二千年前汉代的地方,充其量会有一些汉代隐密的墓穴。”   “辽阳壁画墓群?”半仙找出小册子翻了翻,念道,“先后发现东汉至魏晋时期的壁画墓多座,墓的形制和大小……”随手在上面划去。   “至于首山、襄平书院、彭公馆,这些和满清镶蓝旗的至宝,没有一点关系。”半仙放下手中的纸和笔,一脸失望的表情。   徐硕折腾了几天,收罗的这些资料,不到十分钟,竟被半仙一一全部否定。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怎么办才好。偌大的辽阳市,要找出一颗几百年前的“清朝八旗镶蓝旗的镇旗之宝”,谈何容易。   “这个也不怪你!”半仙冷峻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继续说道,“把地图拿给我看。”   徐硕忙拿出市区地图、旅游地区来,递给半仙。   半仙以五行方位、阴阳风水术,在两张地图上对比、勾画着,众人都不敢吭声,茫茫然地看着半仙。   “这是什么地方?”过了好些时间,半仙指着地图上一处风景区的丘陵地带,对徐硕说道。   “这里现在是新开发的风景区,人烟稀少,没有什么住户。小山上只有一个山洞。”徐硕大大咧咧地说道。   “山洞?有没有去查看?”半仙接着问。   “我带兄弟们去看过,就是一普通的山洞,当地老农说叫做藏兵洞。想想也真奇怪,那个洞里面顶多装十多人。真要是打仗时,藏那十几个兵有个屁用。更奇怪的是,洞里面有一尊石佛,却三”叫醒兄弟们,先吃饭。下午我们去那个藏兵洞。"半仙忽然面露笑容地合上地图,朗声说道。   准备下午出发的东西时,我问半仙,“那个什么藏兵洞里,能找到镇旗之宝的可能性有多大?”   半仙正拿着“天蝎罗盘”左瞧右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我说,“你要有宝贝,会收藏在哪?”   “呵呵呵,那还用说,肯定是收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还有要一个特别的标记!难道说……”我忽然想起,半仙在听到徐硕说那个山洞的名字叫藏兵洞和石佛时的表情。   “当年的镶蓝旗旗主萨罗图波,是在满清清权贵里少有的特殊人物。他一生处于矛盾之中。既勇武过人,战场上如修罗一般杀人不眨眼,又信奉佛教,而不信奉满清的萨满神教,平时还吃斋念佛。”   “我查看了地图,那个藏兵洞所在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战略价值,也未曾发生过什么战役。而且,洞内之小,根本藏不了多少人。说明这个所谓的藏兵洞,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洞里面的石佛,呵呵呵,大胜,你见到过三只眼睛的石佛吗?”   我认真地想了想,还真没有印像在哪见到三眼石佛,于是说道,“开天眼的杨戬杨二郎算不算?”   半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佛教里的三眼神佛,住色界十七天之顶,称之为毁灭之神。这个大神名字叫做蓝萨罗。”   “镶蓝旗的旗主,叫做萨罗图波。真有这么巧?还是……”我惊诧地问道。   “是啊,藏兵洞的‘兵’,石佛的‘佛’,正是暗合这位旗主的性子。我用‘天蝎罗盘’探查方位。遥感到有秘宝在偏西南的方向,这个方向和地图上藏兵洞的方向,正好相吻合。我猜想,这个镶蓝旗的镇旗之宝,**不离十就在那个藏兵洞里面。”半仙洞若观火地说道。   阮途、童度、“漠北双雄”等人,更对“带头大哥”渊博学识、道行之深,佩服得五体投地。   吃过午饭,留下屠龙手孔云龙和二十名手下,以备突发事件临时接应。其他一行人鱼贯出发,奔向藏兵洞。   地图上标明风景区藏兵洞的位置,距我们的驻地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越是靠近风景区,“天蝎罗盘”越是异动的明显。等到了藏兵洞所在的山下,“天蝎罗盘”上的指针竟震颤了起来。   “就是这里无疑了!”半仙面露惊喜地说道。   其他人也兴奋异常,跃跃欲试。   景区的生意相当惨淡,竟没有一个游人。安排赶尸人童度带十名手下在山下停车场留守。我和阮途、南岳搬山徐硕、“漠北双雄”陪同半仙上山,十余小山并不高,藏兵洞在山的中间位置。视野所及,四周尽是密密的人工林和一片片不知名的灌木。   山洞也并不起眼,大约二米高的洞口,没有任何标识,倒像是随意挖的防空洞之类的。里面大约六、七米深的样子,笔直的路线没有转弯,阮途拔出两个冷焰火,洞内的光线亮了起来。   我打量着四周的洞壁,也不过是普通的石壁,年代久远的缘故,上方有些蛛网,地上有些砂石。石洞的最里面,则是一尊半米左右高的石佛,果然如徐硕所说,是一尊三只眼睛的佛像,其他和普通的佛像也并无差别。   阮途拿出手电,上上下下仔细照着,佛像镂刻得栩栩如生,工艺精湛。但却找不到有六芒星的凹痕。半仙俯下身去,拿出放大镜去看石佛的三只眼睛,也没见有任何异状。上下触摸了几遍,就是一块整个石头雕刻而成,没有任何可以触动的机关。   “奇怪!”阮途懊恼地念叨着。   “对了,石佛的背面!”我忽然想了起来,我们一直在正面鼓捣,却没有看到石佛的后面。   石佛贴近后面的石壁,中间仅能容下一个小孩的空隙,阮途用手电筒照了照,黑乎乎的,瞧不出什么。我探出身子,把手伸过去,摸到的却尽是大大小小的条纹。   “看来,石佛后面有玄机!”我说着,冲徐硕比划了一下。   几个人各握住石佛的一个角,想把石佛挪动开。可使尽了全身力气,石佛竟然纹丝不动。   “还是我来吧!”黄术说着,缓步走过来。吸气、收腹、缩骨,本就五短的矮小身体,更加精短。很快便挤进了石佛后面,接过阮途递过去的手电,上下照着。   “找到了!就在石佛后心的位置!”黄术说道。   半仙将“暴风眼”从石佛头上递给黄术,嘱咐放进凹洞里面。   黄术哼哈地答应着。   忽然,石洞中竟不知哪泛起了一片明丽的光芒。感觉身边如同燃烧起了蜡烛,热乎乎的,但却没有多少的温度,还有一种酥麻的感觉,眼睛却酸涩不已。   众人揉了揉眼睛,却发现不知何时,竟然身在另一个较大的石洞中。耳边还能听到有手下在大声地呼喊。   我稳下心神,见当时靠近石佛的半仙、徐硕、阮途、“漠北双雄”和另两名手下,都身处这个石洞中,石壁上有一凹洞里镶嵌着“暴风眼”。隐约的叫喊的声音,一定是而距石佛较远的手下发出的。他们肯定还是在石佛对面的洞里。而黄术用“暴风眼”打开了隐匿空间,我们被不知名的力量,带到了石佛后面的石洞中。   再看石洞正中有一“这镶蓝旗旗主真是一生纠结啊!”我说道。   “这是让我们选出一个有字陶罐来!镶蓝旗的镇旗之宝,就在其中一个里面。如果选错了,我们就将死无葬身之地。”半仙说道。   “欺、世、盗、名?镶蓝旗的旗主萨罗图波,矛盾一生,纠结了一辈子!这可怎么去选!”阮途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哪个字都对,又哪个字都不对!”我把眼神瞅向半仙。   半仙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天蝎罗盘”。左手捏个诀,催动法术。“天蝎罗盘”的指针,转了几圈后,便指向右侧的“名”字陶罐。   我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揭开陶罐的封口,里面一道明蓝色的光芒泛起。我伸手进去摸出了一个蓝色的宝石来。   忽然,刚才的那种灼热感觉又起,瞬时,众人发现竟然又回到原来的石洞中。   奇怪的是,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取得珍宝后,出现天塌地陷的现象。尽管如此,众人还是不敢多做停留。一行人簇拥着,快步跑出山洞,才不由得停下脚步,长出了一口气。   “‘带头大哥’……”忽然,一名手下脸色剧变,手指着我们身后,竟然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疑惑地回头看去,发现我们刚刚出来的山洞,洞口竟然不见了……   ☆、第十三章 第五节 古城墙上的壁画   突出其来的异状,出乎所有人意料。   看着眼前的山壁,好像就根本没有过什么山洞,难道说,我们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境?   我向着小山走过去,想去查看一下究竟。   “大胜!站住!”身后传来半仙严厉的声音。   对“带头大哥”的话,我是一向言听计从。   “叫所有人马上上车!我们立即离开!”半仙大声地说道。   很少见到“带头大哥”如此严厉的神色。众人招呼着一路小跑着下得山来,早有山下的兄弟已经发动好了车辆。   我们刚刚驶出几米远,地面一阵摇晃,后面传来一声轰响,前面的几辆车险些撞到路边的树上。我从后视里看去,刚才的小山竟然已崩塌!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众人也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幸亏了“带头大哥”,不然,今天大伙必然将命丧当场。   “这镶蓝旗旗主,一生处于战场和礼佛的矛盾之中,没想到,在这镇旗之宝的隐匿上,竟也如此的狠辣!不过,倒是像极了战场上的变幻莫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半仙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啊!将开启的凹洞置于石佛后面,又弄四个破陶罐子让人猜。无声无息的悄然掩住洞口,又利用人的好奇心,诱人上前查看,再让山体崩塌。来取镇旗之宝的人,稍微有一点点不慎,就将万劫不复!”我也感叹地说道。   半仙拿出鬼头圣如意,我将从陶罐里取出的蓝宝石,放进如意柄中的孔洞中,顿时两道蓝幽幽的光芒分别向上下两个方向流动,然后消失于无形。至此,鬼头圣意上已经镶嵌了四颗“八旗至宝”。   “接下来,我们是……”我向半仙问道。   “山体崩塌不是小事!青龙堂转瞬即致。”半仙面色冷峻地说道,“徐硕,你带手下今晚连夜赶到葫芦岛,那里以前曾是满清‘辉发部族’正红旗的地界。其余的人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国外某财团总部。   “龙叔,乌拉在成都……”巴扎一脸悲愤地对艾龙说,“被莫空暗算身亡!”   艾龙身体晃了晃,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自己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恭力和乌拉受命到成都,追查藏宝图的踪迹,并追杀川中四大家族的余党。因艾龙需到国外解决叶荣和财团的事宜,安排恭力返回赫图阿拉,紧接着,又命他赴大漠,转向香港。成都只有乌拉和几名手下。结果遭到擅长巫蛊之术的莫空偷袭,本不占上风的莫空临死反噬,双方俱亡。   “巴扎,让你的手下加紧行动,这里的事儿一了,我们马上返回赫图阿拉!”艾龙无精打采地说道。   第二天一我和半仙、阮途、屠龙手孔云龙、赶尸人湘西童度分别带着手下,驾车向葫芦岛出发。   昨晚上,我曾问过半仙下一步的具体路线,葫芦岛距离山海关咫尺之近,是不是就近先把另一半藏宝图取出来。半仙考虑了好久,说这事儿还真就没办法确定。一来不知道能不能像这几天的运气这么好,寻找正红旗的镇旗之宝,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二来如果青龙堂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正面冲突的胜算有多少?以后能不能摆脱他们的跟踪?都还是未知数。目前,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路上还算是太平,没有什么周折。   我和阮途在车里,同半仙研商了一下,正红旗的镇旗之宝可能出现的地方。   葫芦岛的名胜古迹较多,具体的方位尚无法确定,大体上归拢了一下,主要有建于辽代的兴城白塔,建于辽乾统年间的妙峰寺双塔,笔架山上的五母宫、太阳殿、吕祖亭、三清阁,大、小虹螺山的明代长城、烽火台遗址,建于清康熙五十九年的圣水寺,建于清朝乾隆年间的柏山清泉寺,清光绪年间建的建昌经法寺,建于清光绪初年的三教寺,此外,还有九门口长城、菊花岛、灵山寺等等。   “这么多,要是一个一个去探查,怕是得两、三个月的时间。”阮途拍了拍脑袋,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不妨事。别忘了,我们有‘天蝎罗盘’!”我笑着说道。   ……   到达葫芦岛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徐硕在各路口都安排了手下引导,七拐八拐,我们才来到位于海边的一处旅游度假村。旅游旺季已过,海边本就人烟稀少,地处偏僻的度假村附近也无住户,若不是有手下引导,想找到这里还真不容易。   半仙对徐硕找的地方非常满意,晚餐时,一行人安安稳稳地吃了顿海鲜。   晚上,半仙来到房顶,拿出“天蝎罗盘”,将鬼头圣如意放置在罗盘上方,嘴中默念真言,左手快速连续结出三个法印。鬼头圣如意竟悬空于“天蝎罗盘”上方,并不停地自行由左向右转动着。下方的“天蝎罗盘”却在自右向左,呈反方向转动。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天蝎罗盘”的指针缓缓地指向东南,便不再动了。   “好!明天我们就朝东南方向去探查!”半仙说道。   阮途打开地图,原来选定的大致地点,缩小为笔架山、圣水寺、柏山清泉寺和大、小虹螺山五个地方。   半仙皱了皱眉头,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只得一处处去慢慢探临睡前,我问了阮途关于警戒防卫的事情。徐硕已安排好白天、晚上的轮流守护。我在地图了看了看我们所在的度假村地点位置,不放心地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是个死胡同,一旦被包围,连个出去的路都没有。而且,消息封闭,如果外面没有人出去,外面的情况根本传不过来!”   “明天我就让徐硕搞几条快艇,如果有意外的情况,我们可以随时从海面上撤退。”阮途微微点着头说道。   “以后这几天出去探查,这么多人太惹人注目。挑选精干的人即可,这个度假村还要安排人守护。”我思忖着说道,“不如这样,赶尸人湘西童度带人驻守在这里,南岳搬山徐硕的人手撒出去,在市内和通往度假村的路上遍布眼线。随半仙出去探查,我们两人,再加上屠龙手孔云龙,带上十个精干的兄弟即可。”   “好!还是胜哥想的周到。就这么安排了!”阮途连声答应着。   俗话说,好运气不只是伴随在一个人的身上。   接下来连续一周时间,我们和半仙走遍了附近的笔架山、圣水寺、柏山清泉寺和大、小虹螺山五个地方,却一无所获。   “天蝎罗盘”到了哪里都是一个模样,只是轻微地颤动。   “这个‘天蝎罗盘’是不是坏了?失灵了?”我有些心乱如麻。   “不会的!估计是这个正红旗的镇旗之宝附近,设下了相生相克的屏障!”半仙猜测着说道。   “在省城潜伏下来的兄弟发来消息,现在到处都是青龙堂的人。”阮途脸色有些沉重。   “让鬼子放出消息,就说半仙在上海被刺杀。再让他把复制的‘鬼头圣如意’、‘暴风眼’、藏宝图,隐密地抛出去!”半仙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   “这个‘**阵’的局,可不是一般的好。一定会天下大乱!”我也笑着说道。   “这样没目标的找下去不是办法,休息两天吧。大胜,你和阮途、徐硕去查找正红旗旗主的王府。”半仙说道。   “哦……这旗主会把宝贝藏在自己的王府里面?”我想起来在辽阳时,和半仙一起探讨藏宝的事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半仙无奈地说了一句。   接下来两天,我和阮途、徐硕去查找正红旗旗主的王府。好在葫芦岛地方小,终于打听到在兴城附近有一座满清王爷的王府,就坐落在古城南侧的山上。直奉大战时,毁于战火,就一直废弃至今。   听到这个消息,令人又喜又惊,喜的是终于找到了目标的下落,惊的是既然已毁于战火,不知还能不能留下什么。   于是,让徐硕带手下马上赶去兴城查探,我和阮途急忙赶回度假村,向半仙“唔,应该是这样,和史料记载的差不多。”半仙点着头,摊开手里的有些泛黄的线装书,说道,“这满清正红旗旗主名叫温哈礼郎,原不属‘辉发部族’,后来因战功升迁至旗主。在满清入关以后,才从赫图阿拉迁至这里。”   “野史记载,温哈礼郎不但作战勇猛,而且颇通谋略,略懂阴阳。我想,在隐匿镇旗之宝这件事儿上,这个旗主一定是反其道而行之。将其藏在了自己的府邸上,不仅如此,还设下了相生相克的法阵,让人不易找到。”半仙点燃一支烟,缓缓地说道。   正说着,接到了徐硕的电话,找到了那处王府,并询问了当地的老人,确认的确是清朝时一位王爷的府邸。但早已是残垣断壁,没有超过半堵墙的,不过,靠着山有一堵城墙还是完好的。   “王爷的府邸,还建什么城墙?”我疑惑地问道。   “那个王府的遗址,在什么方位?”半仙问道。   “东南方向!”我查看了一下地图,肯定地说道,“头几天,我们出去探查,几乎都经过那里!”   半仙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除留下赶尸人湘西童度带人驻守,阮途带上所有人手立即出发。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我们来到已经废弃的王府遗址。   荒凉的王府依山而建,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只有遍地的荒草,偶尔有半尺左右的墙壁残骸,隐隐约约地露出草面。   徐硕早已带着一干手下远远地迎了过来。顾不上过多的客套,一行人径直来到山脚下的“城墙”前。   所谓的“城墙”,是依山而建的约十米长、三米高的一道厚厚的青砖墙。上面无序地镶着黄色、绿色的琉璃,早已破败不堪。两侧尽是一些古怪的图案,中间却是一幅用青砖、红砖、杂色碎石拼出扭曲的“坐龙”图案。   “哈哈哈……”半仙不禁哑然失笑。   “这……‘带头大哥’,这是……”徐硕心里没底,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哈,我是笑这个正红旗的王爷,竟然被一些江湖骗子糊弄了。”半仙摇着头说道,“你们看,这石壁‘城墙’两端的图案,均是各种符咒,但却没有加持,相当于没有开过光的宝物,没有任何法力。中间的坐龙,费尽心思用五色碎石拼出的‘坐龙’的图案,本意是五行守护,断天地,行天劫,本应法力无穷,承天应地。但却方位挪移,丝毫不起做用。”   “不过,这五色碎石,应该是加上了硫磺、朱砂、磁粉,重新烘制而成。依靠灵符,的确不易找到确切的方位。”   半仙说笑着,走上前去,伸手在“城墙”正中“坐龙”的口中抹了几下,猛然间,一道红光激射而出,石壁前竟出现了一个满清将军的影像,右手高举一方宝剑,左手拿着一个血红色的宝石,双目有神,孔武有力,栩栩如生,宝剑犹如随时当头劈下来一般……   “大胜,不妨事!”半仙笑眯眯地说道。   既然“带头大哥”说了,我便硬下心去,上前从“满清将军”手里,夺下了那块血红的宝石。瞬时,眼前所有的影像竟都消失于虚无。   半仙拿出鬼头圣如意,将红色的宝石放在如意柄上的孔洞中,顿时,两道淡红色的光芒,分别从宝石中流向圣如意的上下两端,而后,便消失在圣如意两端。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村。”阮途文绉绉地说道。   这时,我的电话不停地震动着。我掏出电话,转过身按下接听键……   “带头大哥”和阮途等人,仍然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   “大胜,什么事?”见到我的脸色,半仙关切地问道。   “刚刚接到京城阮高的两个消息。”我说道,“好消息是,鬼子布下的‘**阵’生效了,各地都有人从不同的渠道,得到了‘鬼头圣如意’、‘暴风眼’和藏宝图,相互间厮杀不断,到处都乱成了一锅粥。坏消息是,艾龙掌握了在国外财团总部的大权,正在回国的途中!”   ……   ☆、第十三章 第六节 月圆之夜的凶谷   在从兴城返回旅游度假村的路上,收到在市内和主要路口布下的眼线发来消息,发现一些来路不明的人。   “本来还想直接去山海关,取得另一半藏宝图。看来,是青龙堂不给我们机会啊!”半仙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好在今天我们取到了正红旗的镇旗之宝,要不然,还真是进退两难了!”   “艾龙那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我估计鬼子的把戏,瞒不过他的眼睛。”我有些担心地说道。   “那些来路不明的人,估计是沿着辽阳这条路线,一直跟下来的!”阮途展开手里的地图看着。   “我们先回度假村。打点行李,今晚上连夜出发。以防万一。”半仙沉稳地说着,望了望车窗外的的海面,眉梢不停地抖动。   回到度假村后,简单用过晚餐。   目前,尚未收集到的“八旗至宝”,还有镶红旗,属原满清哈达部,处于现在的长春地区;镶黄旗,属原满清叶赫部族,处于现在的松花江区域;正蓝旗,属原满清野人女真部族,处于现在的黑龙江流域一带。除此之外,还有另半张藏宝图,就在附近的山海关之内。   半仙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决定兵分几路。   赶尸人湘西童度为一路,带手下从葫芦岛出发,坐船走海路去大连;南岳搬山徐硕为一路,带手下经秦皇岛去山海关;屠龙手孔云龙为一路,经由山海关赶赴关内,在河北、京、津一带活动。主要目的是迷惑青龙堂,引开他们的注意,带着他们在辽中地区、关内和关外兜圈子。   其他的镶红旗、镶黄旗、正蓝旗三旗的镇旗之宝,分别处于长春、黑龙江和松花江流域。我和半仙、阮途、“漠北双雄”,率十名精干手下,从葫芦岛出发,经由锦州、阜新、四平,最终到长春,鬼子带手下从上海出发,分别乘飞机、火车快速奔赴长春。   安排妥当后,众人马上连夜分头出发。   我和半仙这一路沿高速公路行进,一路颇为顺当。阮途与赶尸人童度、南岳搬山徐硕、屠龙手孔云龙,始终保持着通讯联络。   “呵呵呵,‘带头大哥’,童度他们各路人手发来消息,他们都被青龙堂的‘尾巴’跟上了!”阮途笑着对半仙说道。   “通知各路人手,要走大路,安全第一。尽量避免和青龙堂的正面冲突,如果碰到危险,就化整为零,躲去上海。上海还有河鬼及不多的手下。”半仙淡定地说道。   “我们才从葫芦岛出发两天,鬼子那‘吃货’就已经到长春了!真是迫不及待呀!”我笑着对半仙说道。   这次鬼子从上海带出了三十五名手下,有大漠一役康复的兄弟,有在上海新招募的手下。为避免“呵呵呵,看来,鬼子没有被大上海的奢华磨掉了锐气。老本行还没丢!”半仙边说边拿出“天蝎罗盘”,出神地瞅着。   寻找原满清哈达部镶红旗的镇旗之宝,找到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问题,在车上和半仙、阮途讨论了好多次,即使如半仙神通广大,也没有多少把握,“除非是我们运气特别的好!”半仙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便沉默不语。   我查阅了哈达部所在地区的相关资料,可供探查的地方少的可怜。   一座伪满洲国的皇宫,是伪满洲国傀儡皇帝爱新觉罗?溥仪的宫殿,现已分别辟为伪满皇宫陈列馆和伪满帝宫陈列馆。和当年镶红旗旗主,不是同一个年代,不在考虑之列。   位于长春市中心人民广场东北角的般若寺,供奉着释迦牟尼佛像,是这一地区最大的佛教寺院。但半仙说当年的镶红旗旗主,信奉的是萨满神教,相信玄学,一直想要长死不老,据说还曾和萨满天神通过灵。不可能将镇旗之宝供奉在佛教寺院。   其他还能称得上是古迹的,只有一个农安古塔。不过这座古老的宝塔,是辽代建筑,建于公元983—1030年。更不在考虑之列。   还没有到长春,我们在车上就已经将其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都一一否定了。   寻找镶红旗的镇旗之宝,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临近下高速时,半仙发现了附近一座突兀的山峰,便建议到山上转转。   我知道半仙一向不做无用之功。便叫“漠北双雄”带几名手下在附近,我和阮途陪半仙和几名兄弟,登上了山顶。时值已近初秋,一路上不停地有树叶飘落下来,有山鸡在草丛里咕咕叫着,远远望去,天高云淡,四周尽是金黄色浓浓的秋意。   半仙站在山峰最顶端,向远处眺望,久久不动。   我们也不敢打扰“带头大哥”,只是在附近看着眼前的景色,各自想着心事。   临下山前,半仙拿出鬼头圣如意和“天蝎罗盘”,捏诀做法。“天蝎罗盘”指向东南方向。   我和阮途目瞪口呆地望着半仙,半仙的脸色也阴晴不定。   一眼望去,东南方向,尽是莽莽的群山,荒无人烟。   算好了我们行程时间,鬼子早早的便候着。在路上接到我们后,便来到早已安排好的宾馆。自大漠一别,众兄弟一直未再相见,自然是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   酒酣耳热之时,说起此行寻找满清镶红旗镇旗之宝,先到两日的鬼子也是毫无头绪,一脸的无奈。   半仙放下酒杯,环视了“唉!苦就苦在这东南方向,尽是大山。若是一步步找起来,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镶红旗旗主,既然擅长玄学,必然在藏宝之处布下灵印。这两天,你有没有打听到,这东南方向,是不是经常有灵异事件发生。”半仙深吸了口烟,扭头向鬼子问道。   “哎呀,‘带头大哥’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听本地老人说,在东南方向的大山里,有一处山凹,极为诡异。有人曾站在那里看到过‘晴天出现的倒挂彩虹’,还有人站在那里看到过‘三个太阳的三阳幻日’……”鬼子猛拍着大腿说道。   “的确奇特。只有在那个山凹里能看见,其他的地方见不到?”我追问道。   “据说是这样。还有的说,那里是UFO的发射基地。总之,什么诡异的事儿,都能和那里挂上勾。”鬼子说得吐沫星子乱溅。   “一定是有谁在那里布下了法阵,造成了时空、视线的扭曲。”半仙想了想,又问道,“那个地方,距我们有多远!”   “应该不是很远,但路却极难走。再具体的,我也搞不太清楚。”鬼子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多问一些情况。   “大家一路辛苦,明天我们先休息一天。大胜,你和阮途陪鬼子一起,明天先打听清楚具体的方位和路线。”半仙若有所思地说道。   据鬼子说,他是昨天在路口等我们时,听旁边晒太阳的几个老头儿闲唠,也没太当回事。第二天一早,我们便赶到了鬼子所说的路口,见有几个老头儿正闲着喝茶、下着棋。我和鬼子、阮途,便装做闲来没事混在一起,输了几盘棋、抽了两盒烟之后,我们便搞清楚了他们所说的那座山凹的大概位置。并急急赶回宾馆,向半仙汇报情况。   “当地人把那座山凹叫做‘凶谷’。很多年前,出过几回诡异的事情后,便没有人再敢到那里去。”我整理了一下几个老头闲聊的话,说道,“距我们现在住的宾馆,车程大概三个小时,然后沿着山路上山,大约走两个小时,当走到没有了路的时候,会发现有石人指引,待经过三四一十二个石人后,就到了那个‘凶谷’。”   尽管这几年,经历了数不清诡异的事儿,众人还是心中不安。半仙便吩咐众人准备好一应物件,明天一早就出发。   第二天的路线,果真如几个老头儿所说。我们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来到山脚下,安排几个兄弟山路越来越窄,大约走两个小时后,前面便没了路。鬼子用精钢刀扒拉着没膝的荒草,果真找到了一个笑容可掬的石人,一只手指向右侧的树林。按石人所指的方向,走了大约十分钟,便又出现了第二个石人……   山路本就崎岖难行,按石人所指引的路线,根本无路可走,我和鬼子在前面披荆斩棘,勉强趟出一条路来。从早上出发到现在,整整走了一天,眼见着天就要黑了,才找到第十二个石人。   “不对呀!”鬼子忽然叫了起来,“我记得第一个石人,笑得像弥勒佛似的,这最后一个石人怎么这么吓人!”   鬼子一说,我们才发现,这一路上的石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厉,最后这第十二个石人,面目狰狞得如同厉鬼一般。   “这是布阵常用的手法。叫做‘请入鬼门关’!”半仙处惊不变地说道,“我记下了这一路上石人的方位,迂回曲折的设置,是一个北斗七星的排布。当年镶红旗作战勇猛,屡立战功,曾被努尔哈赤授予‘七星旗’的荣誉。这里应是藏匿镇旗之宝的地方无疑。”   半仙说着,拿出“天蝎罗盘”。果然,“天蝎罗盘”的指针直指着前方的山谷,指针还轻微地颤动着。   前面就是我们所寻找的‘凶谷’。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升起的月亮将银辉撒下,周围的树林婆娑摇动,山谷越发显得诡异和神秘。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仰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   山谷并不大,大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诡异的是,尽管四周山岭上郁郁葱葱,这个山谷却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尽是砂石,正中间位置有一块半人高的突兀的青石。   山路难走,一行人除了防身的武器、必要饮水和食品,并未带太多的东西。   “看来,今晚上要在这过夜了!”阮途瞅了瞅附近的环境,心中不安地说道。   “是啊,如果往回走,这夜晚在山里转悠可是容易迷了路。”鬼子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不妨事,我都做了记号,没有灯火一样能找回去。”黄术说道。   有手下捡来干枯的树枝,在地上燃起了两堆篝火。   半仙却一声不吭,只是拿着“天蝎罗盘”,缓步向山谷中央走去。   我和鬼子、阮途、“漠北双雄”,手持武器,护在半仙周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半仙停在大青石前,右手持“天蝎罗盘”,左手向青石指了指。阮途拿出手电,众人长出了一口气,我拿出“暴风眼”,小心地镶在六芒星的孔洞中。忽然间,地面一阵颤动,大青石竟然缓缓地从中间裂开,里面射出一道柔和的光线,中间露出一个粉红色的宝石……   “哈哈哈,成功了!”鬼子开怀大笑着,伸手就要上前去取那块宝石……   忽然间,一阵狂风猛地刮起,地上的落叶被风席卷着飞上了半空,两堆刚刚燃起的篝火,被风吹得只剩下一点火苗……   天空中瞬时暗了起来,一股沉重的压抑感,伴着突然而至的惊恐、心悸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看!那是什么!”阮途面色惊慌,向天空中指了指。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半空中一个巨大的身影,几乎掩住了周围群山环绕的整个夜空,两个通红的大眼睛,铜钟一般,注视着下方山谷中的众人。   “山神?”半仙惊讶地说道,“真没想到,这个镶红旗旗主,竟然调动山神来替他守护镇旗之宝!怪不得这个山谷如此的诡异。”   半仙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我记得那是在大石砬子山时,半仙曾用过的“天皇令牌”,可御神驱鬼。   半仙左手快速结出三个法印,右手将“天皇令牌”高高举起……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半仙高举的令牌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时间,竟都不知所措。   半仙惊异地向半空中望了一眼,拿出七星宝剑、“师刀”、“三清铜铃”……   均是没有任何反应。   “半仙,是不是这些宝贝坏了!”鬼子小声地问道。   “让我想想……一定是有谁在这山谷里下了禁忌!再加上山神护佑,我的法术在这里根本施展不了!”半仙神情委顿地边说边向四周看去。   果然,我们脚下的砂石,竟然犹如波光流动一般。   “这里的都不是普通的砂石,而是经过特殊炼制过的。怪不得……”半仙自言自语地说道。   听半仙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感到末日来临一般,心胆俱裂!   半空中的山神,伸出手掌向下抓了下来,犹如一座宝塔一般的黑影,当空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第十三章 第七节 赤蓝溪畔的明珠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半空中传来,众人心中都不由得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忽然,几声转微的铮鸣,我感觉到斜背在肩上的战魂刃轻轻地颤动着,好像有种要脱鞘而出的冲动。   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动作,我向身后伸手拔出战魂刃,快跑两步跳上大青石,双手握紧了手中的“神兵利刃”,从大青石上面一跃而起,砍向半空中的黑影。   一股幽幽的惨绿,从战魂刃上飘散出来,伴着阵阵凄厉的嚎叫、恶鬼的低吼、幽冥的恐怖气息,惨绿色的光芒扩散了十几倍……   半空中伸下来的黑影,被斩去了半边的缺口,上方的山神嘶吼起来。天空中瞬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鬼子快步闪身伸出手,从大青石中取出那枚粉红色的宝石。   “这里不能久留,快撤!”我大声地喊道。   “大家跟着我走!”黄术转身带众人冲向了树林。   此时,天地间一片黑暗,忽而倾盆大雨,忽而又起了大雾,在茂密树林中的众人,仿佛走在万丈虚空之中。全靠黄术事先布下的标识引路,方才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前面已经没有了荒草、乱树丛,这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山脚下。   再看众人,都被树枝刮得衣衫褴褛,如乞丐一般。   虽险还惊,但终于拿到了镶红旗的镇旗之宝。在车上,鬼子将粉色宝石放进鬼头圣如意柄上的孔洞中,果然如以前一样,鬼头圣如意已变得如石玉一样洁白。   返程的路上,大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半仙的法力失灵,犹如一道阴影,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在对权力和财富的角逐中,艾龙技高一筹,最终成功上位,成为财团真正的幕后大佬。   近日,国内连续发来消息,说是半仙在上海被刺杀,还有,各地出现了“鬼头圣如意”、“暴风眼”和藏宝图,为争夺“宝物”,而厮杀不断。恭力不知消息是真是假,请示艾龙,要不要分派人手四处查探。   “这个恭力!”艾龙心里颇为无奈地暗自骂他呆头呆脑,嘴上却说,“这些消息都是假的,肯定是半仙那个神棍挺不住压力了,故意散布的谣言。不要去管他,继续加大在关外的力度搜寻。”   “龙叔,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国内?”巴扎恭恭敬敬地问道。   “今晚上就走。免得夜长梦多。等一等……”艾龙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对巴扎说道,“今晚我们先到香港。我要去见见我们的*师!”   几年间寻找关外宝藏的过程中,艾龙越发感到自己有一种盲人摸象的感觉,也越发感觉到,关外的宝藏不仅仅是有人有钱就能办的。里面的玄妙,自己始终不得而知简单休整了两天,按计划,一行人向属原满清叶赫部族所处的松花江区域进发,寻找镶黄旗的镇旗之宝。   休整的时间里,我问起过半仙法术因何而失灵了。半仙认为散布在地上的砂石为特殊炼制,与自己的阴阳数术相互克制,就像你使出了多大的力量,对方也使出了多大的力量,始终不能突破制锢。也就是为何只有这一处山谷里面寸草不生。   对于最终伤了山神的战魂刃,我却是百思不知其得。半仙说,当时遥感到东南方向,有至阳至刚之气,没成想,是山神在为其守护至宝。而战魂刃为至阴至邪之物,又吸收了大量的怨魂恶魄,神魔不两立,正好克制山神的法力。说起来,也是天意。否则,我们一行人必将命丧那个“凶谷”。   对于如何破解克服自己法术的方法,半仙一直在苦思冥想,我们也不好多问。只是在心底暗自祈祷,自求多福,别再碰到这“凶谷”里的诡异事儿。   至于寻找镶黄旗的镇旗之宝,却是越发的没有一点头绪。   半仙曾多次登上附近的山顶,运用法术催动鬼头圣如意和“天蝎罗盘”,但却始终是没有一丝预兆和指示。   一行人只得沿着松花江一步步找寻,在吉林省吉林市、松原市、扶余县等松花江流经的城市,寻找了半月有余,仍没有结果。   眼看着,天气渐凉,远处高高的山峰上,隐约可以见到皑皑白雪。   “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半仙,这镶黄旗原本是皇室直属一旗。会不会,把镇旗之宝藏在赫图阿拉。”我忽然间想起了“神龙眼”,这镶黄旗旗主故弄玄虚,将开启“神龙眼”的机关,设在十几里外的祭台上,搞得我们得到水库下面去折腾。   “并没有关于在赫图阿拉埋藏镶黄旗镇旗之宝的记载。就算去找,和我们这些天一样,也是茫然没有头绪。”半仙思考着,缓缓地说道。   这几天,我查了一些资料,并没有关于镶黄旗的相关记载。   镶黄旗属满清“上三旗”。由皇帝亲自掌管,地位高贵,人多势众,为满清八旗的核心。很多清皇室成员都来自镶黄旗,比如乾隆帝的皇贵妃、“垂帘听政”的慈禧。满清皇帝最依重的亲军全部来自“上三旗”。也只有“上三旗”才有资格守卫紫禁城,其他各旗只能守卫京城外围,或派往各地驻防戍卫。而关于镶黄旗的镇旗之宝,却没有任何记载。   半仙“这个传说太过荒唐,‘赤蓝溪’、生有赤蓝两色羽毛的鸟?听都没有听说过呐。”鬼子一付意料之外的神态。   “历史记载中,的确有个‘赤蓝溪’。”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记得,是徐霞客在游记里面记载,有一次在山里,下着大暴雨,忽然雨停了。发现有两条小溪,一条深赤如血,一条碧绿如蓝。两条小溪合流的地方,有金蓝色的小鸟在林间鸣叫。不过,却没有记载这是什么地方。”   “情由境生,物由态固,有因才有果。据说,这‘赤蓝溪’本就是由镶黄旗的镇旗之宝幻化成的幻境。”半仙仍是一付不温不火的老样子。   “野史里,有没有记载在什么地方?”我接着问道。   半仙摇了摇头,说道,“将镇旗之宝供奉于部族松花江‘赤蓝溪畔’。只有这几个字。”   “即为松花江‘赤蓝溪畔’,那一定是和松花江有关。”我思忖着说,“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沿着江岸寻找。再往前,就是嫩江和黑龙江,难道说,是在松花江的源头?”   “长白山天池?!”半仙和我异口同声地说道。   第二天,我们掉头奔向天池。   路上,半仙不时的攀上附近的山峰,念咒施法,催动鬼头圣如意和“天蝎罗盘”。越是临近天池,“天蝎罗盘”越是异动明显。待车行驶至“二道河镇”时,“天蝎罗盘”便一直指向正北方向。   “看来,这次我们选对了方向。”我开心地说道。   “哎呀,听说长白山天池里面有‘水怪’。胜哥,你怕不怕?!”鬼子扭过头来瞅着我。   “有‘带头大哥’在,怕啥。再说了,那传说中的‘水怪’,兴许是哪个仙女下凡呐,正好让‘带头大哥’降伏了,送给你做老婆!”我瞅了瞅了鬼子的眼神,故意说道。   “那天上的仙女也未必是黄花大闺女。不过,半仙,你*良为娼就不好了!”鬼子顺口胡诌起来。   上山的路极为险峻,沿途奇峰怪石嶙峋,山顶云雾缭绕。   按原订的计划,只为寻找传说中的“赤蓝溪畔”,估计不会在主峰,应该在附近的哪个位置。   望着近处的莽莽群山,众人心里面没由来的一阵叹息。   按着正北的方向行进,一路上沟壑险峻狭长,溪水淙淙清幽,景色美不胜收。向山顶望去,则是冰雪覆盖。自然情景极为瑰丽。   “这隐密之境,会不会就是桃花源呐”那你可不能进。当心命犯桃花。"我揶揄着鬼子说道。   前面传来如雷般的轰鸣声,一道瀑布白练般地挂在天际。   “这个应该是长白瀑布,是世界落差最大的火山湖瀑布。”我拿着地图对比着说道。   “‘天蝎罗盘’正好指着那个方向。”半仙说道。   “会不会是在瀑布后面?就像大闹天宫里面花果山水帘洞。”鬼子一时童兴大发。   “这可真说不好!”我望着前面的大瀑布,心里想到这一路上种种诡异的事情,这镶黄旗的镇旗之宝,不会真是藏在这瀑布后面吧!   行至瀑布前方,只见倾泻而下的长白飞瀑,水花四溅,雾气遮天。深秋时节,冰凉的水珠打在身上,带着一阵阵的寒气。   而“天蝎罗盘”的指针,却直直地指向飞溅而下的大瀑布。   这个季度的长白山,水寒彻骨,而且瀑布冲下来的又都是激流,水下面还有暗流涌动。潜下水去肯定会凶多吉少,众人均面露难色。   “不会是让你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吧!”我对鬼子说道。   “河鬼那个老东西在就好了。”鬼子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阮途掏出酒瓶,猛地灌下几口烈酒,就要脱衣服往下跳。   “等一等!”半仙忙伸手阻止,自己却手捧“天蝎罗盘”,沿着瀑布前的河岸,不停走动,变幻着不同的方位。   过了半晌,半仙才说道,“这‘赤蓝溪’幻境,不在瀑布后面,而是在瀑布的前面。”   众人迟疑地望着半仙所说的方向,瀑布的前面是一片冲积出的大湖,不知有多深,上方是瀑布巨大落差溅起的水雾,放眼望去,依稀只见空蒙的空气……   “到那里查看一下!”半仙指着湖岸左侧一个突兀隆起的小石丘,带着走了过去。   小石丘三米多高,多年被水雾湿气笼罩,遍生青苔,又湿又滑。   我让身材肥胖的鬼子带手下在附近警戒,自己和半仙、阮途、“漠北双雄”,相互搀扶着勉强爬了上来。   石丘上面尽是多年的青苔,勉强能站住。阮途拿出匕首,在上面刮来刮去。果然,在正中央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六芒星的孔洞。   我拿出“暴风眼”,小心地将其放进孔洞里,放眼望去,除了眼前的水雾较比刚才浓重了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预期的变化。   我犹疑地向半仙望去,半仙脸色时阴时晴地站在那里,大约一只烟时间,便抬腿朝瀑布前方的湖面迈去……   “半仙!”   “带头大哥!”   我和阮途、“漠北双雄”大声叫了起来。石丘下方的鬼子和众多手下兄弟,也一片喧哗。   瞬时,我张大的嘴没有合上,眼前的半仙却没有掉下去,也没有凌空飘浮,而是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看那,‘带头大哥’成仙了!白日飞升了!”石丘下传来鬼子的怪叫声。   没时间去理会鬼子,我交待阮途守在这里,看好“暴风眼”,自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抬腿向前方迈去……   耳边瀑布的轰鸣声,消失了。四周一片静逸。   我睁开眼睛,见半仙就站在前方,正笑眯眯地瞅着我。脚下却是一条如血般赤红的小溪,两旁则正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这就是传说中的‘赤蓝溪’幻境?!”我惊异地问道。   半仙点了点头。   这时,“漠北双雄”也跟着我走了进来。却不像我紧闭双眼,而是瞪大了眼睛,一步步走了进来。   “快,我们的时间不多!”半仙说着,带着我们沿红色的赤色溪水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百十步远,左侧有一道碧绿如蓝的小溪,与赤色的溪水相交汇,汇合处的上方,悬空着一颗澄明的宝珠。旁边的树林里传来小鸟婉转的鸣唱。我抬眼望去,果真是赤蓝两色羽毛的鸟,在枝头跳跃着……   我快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悬空的宝珠握在手里。   咔……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响动……   “胜哥,你看!”黄世指着上方,大声惊叫起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条裂纹出现在天空中,随即万里无云的天空出现了无数条裂纹,并迅速地向四周扩散着。   “快走!‘赤蓝溪’幻境要崩溃了!”半仙大声说道。   天空中的裂纹迅速地扩散着,地面也开始出现在裂痕,两旁边的树林竟然随风化为灰烬,赤色、蓝色两条小溪快速地干涸……   正想退回去时,竟然发现进来时的路已是一片虚空……   ☆、第十三章 第八节 遗弃圣殿的雕塑   看到当时进来的路,竟然已经消失不见。顿时感觉心仿佛从胸腔里跳了出来,“这……”   “跟我来!”半仙招呼着我和“漠北双雄”,向前方快步跑去。   地面就在我们身后不断的塌陷,前方是赤、蓝两色小溪合流后,一直延伸的方向。顺着小溪往前跑了不到十分钟,看到了前方一团浓浓的水雾。   我猛然想起来,这个幻境就是在瀑布前面、湖水的上方。这里一定是另一边的出口。此时,身后的情境不容我多想,低下头,向前方迷蒙的水雾冲了过去。   猛然间,我被半仙拦腰抱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脚下也是一处高高耸起的石丘。若不是半仙,我险些就掉了下去。   耳边是隆隆的瀑布轰鸣声,有飞溅起的水珠落到身上,冰凉的感觉。紧随着冲出来的“漠北双雄”同样惊讶不已。我们站在瀑布下面湖水的另一处岸边。   抬眼望去,刚刚我们经历的那个神秘的“赤蓝溪”幻境,竟如根本就不存在一样。眼前只有瀑布飞流而下,激起的水雾弥漫在四周。   远远的,见鬼子带着手下,仍在那个石丘下面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我大声喊了几嗓子,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瀑布的声音太大,他听不到的。”黄术说道。   相互搀扶着,我们小心地爬下石丘,心才算是彻底地放下来。   等我和半仙、“漠北双雄”走到原来的石丘位置时,鬼子张大了嘴,连说奇怪。   我一边和他解释,一边招呼仍在石丘上张望的阮途,嘱咐他取回“暴风眼”。   下山时,阮途笑着对我说,“见你们都消失了,槐哥说什么也要跟着进去!”   “呵呵呵,咋没有进去呐,是不是你拦着不让进啊?!”我也笑着说道。   “嗐,不是那么回事,是我太胖了,爬不上去那块石丘……当时,眨眼间你们就消失了,我还真以为你们都当神仙去了!”鬼子自顾自地说着。   真没想到,这镶黄旗的旗主竟然把“赤蓝溪”幻境,设在瀑布之下湖面之上,又有浓重的水雾遮挡。若不是带头大哥,我们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至此,我们已经收集到了八旗中七旗的至宝,只有正蓝旗的镇旗之宝尚未找到,据说是在原满清野人女真部族所在的地方。   汲取了上次沿松花江两岸,寻找镶黄旗镇旗之宝浪费大量时间的教训,和半仙商量以后,我们决定还是先是休整两天。并对手头上的资料进行整理,确定下一步的具体路线。   满清野人女真部族所在的区域,处于现在的黑龙江流域一带。可以说是苦难深重。黑龙江亦称阿穆尔河,满清努尔哈赤尚未起兵时,这里生活着目前,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在黑龙江流域一带,唯一可以算做上满清时的地方,就是“爱辉城”,曾是黑龙江流域最高权力机构——黑龙江将军最早的驻地。但这座历史名城历经战火,公元900年,爆发了“庚子俄难”,沙俄军队占领爱辉城后,“四向焚烧,满城烟火,鸡犬飞壕,数千余房毁尽为墟。”整个城市基本上变成了一片瓦砾。所有的建筑几乎都是从废墟中重建的,即使,当年正蓝旗的旗主,将镇旗之宝收藏在“爱辉城”,能不能幸免于战火、能不能幸存到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爱辉城里面,唯一一个能算做古迹的,只有‘魁星阁’。”我翻找着资料,对半说道。   “1945年,苏联红军出兵东北时,魁星阁被炮火洞穿,建国后将其拆毁。1980年,政府在旧址上按原照复制,重建了魁星阁。现在,这里面的东西,恐怕都是复制品……”半仙摇了摇头,眸子里盛满了冷清。   “野史、坊间传闻里,有什么关于正蓝旗的镇旗之宝的消息?”我转头去看半仙,期盼着从他那里捕获个一鳞半爪的意外惊喜。   没成想,半仙双手一摊,“这个正蓝旗远在黑龙江,土地贫瘠、气候寒冷,本就没有人愿来。古时候消息闭塞,我查阅了好多资料,根本没有相关的、哪怕支言片语的记载。”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只能从爱辉城着手了。   虽然不得要领,两天后,我们还是开车向爱辉城进发。   沿路的景色,明显区别于南方和关中地区,映入眼帘的尽是高大的白桦、金黄色和火红色的原始森林,地广人稀,广阔而空旷。   “哎,我说,黄老太、黄老二,我在南京时,碰到了‘金陵双杰’,和你们‘漠北双雄’正好齐名。”鬼子在车上闲来无事,便拿“漠北双雄”开涮。   “叫什么?‘金陵双杰’!名号挺响亮啊!”黄术以西北人特有的朴实眼神看着鬼子。   “是吗?那有时间得去结识一下。”黄世也瞪大了眼睛。   “别听这‘吃货’胡诌!”我笑着对黄世和黄术说道,“南京的‘金陵双杰’是一道菜名。就是……就是……就是猪大肠炖臭豆腐!”   噗……“哈哈哈……”阮途忍俊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黄术和黄世脸色通红,向鬼子扑了过去……   我们在路上足足行进了三天,进入到爱辉城后,按半仙的指示,为了不引人注目,同时出于考虑,将人手分成三路,阮途带手下驻在城外靠近路边的旅店。我、半仙和几名兄弟为一路,鬼子、“漠北双雄”和手下为一路,分别驻在城内相距较近的两个方向。   下午,我和半仙带几名手下,扮做游客去魁星阁转了转。   远远的,便见到爱辉城内矗立的一座巍峨、壮丽的阁楼式建筑,这便是魁星阁。前后看了看,又进去转了转,果然如半仙所说,是后来重新修建的。现在只是做为爱国主义教育,供后人观赏。多有游客以此为背景留影,并登阁远眺。   “观赏有余,参考不足。”半仙低声念叨了一句。   我听得出“带头大哥”话里的失望语气。   “半仙,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正蓝旗的镇旗之宝在那边!”我冲着远处指了指。   “你是说……”半仙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在《瑷珲条约》签订以前,黑河、海兰泡、海参崴,那些老毛子占去的地方。会不会在那里?!”我猜测着说道。   半仙脸色冷峻,好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如果真的在那边,这夺取“正蓝旗至宝”的事情,真就成了水中花、镜中月了!   一连两天,事情没有任何进展。   即使半仙用“天蝎罗盘”和鬼头圣如意做法,也没有丝毫的进展。难道说,这正蓝旗的镇旗之宝,不在这爱辉城里面?!   下午,我正陪着一筹莫展的半仙喝茶,阮途带着几名手下赶了过来。   “有个重要发现。你快说给‘带头大哥’听!”阮途对一同进来的一名手下说道。   原来,这名手下无意中听到几个老头儿闲聊当年老毛子入侵的事儿,说是在这爱辉城里,有一处神秘的满清萨满神教的圣殿,当年的黑龙江将军每年都会去拜祭。后来老毛子打来了,把圣殿洗劫一空,就连塑像上的金箔都用刺刀刮了下来。可第二天竟发现,头天晚上住在圣殿里的士兵却莫名其妙地全都死了。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极为恐怖。   后来,当官的就用火炮将圣殿炸为平地。但已成废墟的圣殿中,却凭空出现了人脸部的虚影。至今,每逢打雷下雨的时候,仍偶尔出现人脸的虚影。就像有谁在半空中向下探头看似的。坊间传闻是萨满大神在显灵、有的说是神灵发怒了,不一而足。由于太过诡异,谁也不愿去用那块地,久而久之,那座圣殿也没有被重建,一直被“你说的那个被遗弃的圣殿,在那个地方!”我问道。   “就在城的西南角,距离这大约半个小时。刚才我去看过了,都是野草和残破的砖瓦。”手下认真地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半仙猛地站起来对我们说道。   “半仙,这件事你怎么看?!”路上时,我向半仙问道。   “如果我判断的没有错,正蓝旗的镇旗之宝,就在圣殿的废墟里面。”半仙揣度着说道,“这个传说如果确有其事,那么只能说明两点。第一,老毛子用火炮轰击圣殿时,无意中,将开启隐匿空间的机关一并毁去。第二,火炮的巨大威力,削弱了隐匿空间的灵力,甚至打穿了个别的地方。于是,每逢打雷闪电时,仅是雷电的力量,就足以打开了那个最薄弱的空间层面。所以,才会有人看见半空有虚影在向下看……”   “我明白了,隐匿空间里一定有一座雕塑。这座雕塑的脸部,就在最薄弱的空间层。”我恍然大悟地说道。   一行人来到圣殿的废墟,目光尽处,到处都是荒草、垃圾、残破的砖瓦,一付破败的景象。   安排众多手下在四周警戒,我和阮途陪着半仙,来到废墟的正中位置。   “没有开启的机关,怎么才能打开隐匿空间?”我问道。   “只有靠我自身修行和元神!”半仙脸色凝重地说道。   我掏出“暴风眼”,放在半仙面前一处较高的石台上。   半仙脚踏天罡,双手快速捏出几个法印,口中默默地念动真言,忽然,平地一阵风起,“暴风眼”正中的宝石喷出一道光芒,直射向半空中,又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和阮途、半仙,竟然站在一处不知名的佛堂里面。   佛堂正中是一个近三米高的神佛雕塑,身体前倾,面无表情,左手结出一个大轮金刚法印,右手却是拿成兰花指,食指和中指之间,赫然是一颗五彩的宝珠。   神佛雕塑全身尽是大大小小的裂纹,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半仙上前,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一番。然后踮起脚尖,轻轻取下雕塑指尖里的五彩宝珠,放在怀里。   随后,双手不停地结出各种法印,猛然间,平地罡风又起,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我闭上眼睛的瞬间,见前面的神佛雕塑,顺着全身的裂纹碎裂成无数块……   再睁开眼睛,发现我们却仍然站在废墟当中。   半仙脸色惨白,很显然刚才消耗了不小的元神和灵力。   在附近警戒的手下,惊奇地望着我们几人。"真是奇怪!刚才明明见到几位老大站在这儿,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我们在回去宾馆的路上,半仙一直沉默不语。   “如今,‘八旗至宝’已经全都收集齐全了。应该高兴才对啊!”我说道。   “唉!”半仙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石佛也有灵性啊!这百余年来,一直在等有缘人来取宝珠。”   我想起刚刚石佛碎裂的情境,心里面也没由来的一阵悲叹。   收集全了八旗至宝,众人均兴奋不已。   半仙便安排阮途将所有的车辆及没用的物件,全部卖给俄国人。其他有用的东西全部打包,乘飞机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这里。   对半仙的决定,大伙都非常的赞成。若是开车返回的话,时间已是初冬,气候寒冷,道路难行不说,就是青龙堂的重重堵截,我们怕也是难以吃得消。   “不好了!‘带头大哥’,刚刚得到消息,童度、徐硕、孔云龙各路人手,都被青龙堂重重围困……”阮途神色慌张地说道。   ……   ☆、第十四章 枕戈待旦 第一节 反客为主 引子:公元1862年(清,同治元年),同治继位以来,满清王朝已沉沦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深渊。洋务派掀起了一场以“自强”、“求富”为口号的洋务运动。清王朝一度出现“同治中兴”的景象。于1888年正式建立了北洋水师,成为亚洲最强大的海军力量,但此时,政治**,百姓困苦,各派系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军事外强中干,八旗纪律松弛。“同治中兴”,无异于满清帝国的回光返照。   公元1894年(清,光绪二十年),开始的“甲午战争”败于日本,割地赔款,主权沦丧。   国内民众排外情绪日益高涨,直接引发义和团运动,焚烧教堂和攻杀教民。以“扶清灭洋”为口号,各地义和拳大举进京勤王,拆电线、毁铁路,并攻进天津租界,帝国主义列强入侵中国的利益受到损害,各国公使要求清廷取缔义和团,但未获回应。   1900年6月17日(清光绪26年)八国联军攻占大沽炮台;7月14日攻陷天津;8月14日凌晨来到北京城外,向北京发起总攻。至16日晚,基本占领北京全城。慈禧太后、光绪帝和亲贵大臣遂逃往西安。联军陆续增至十万,由京津出兵,分侵山海关、保定、正定以至山西境内。此间,俄国又单独调集步骑兵十七万,分六路侵占中国东北。慈禧担心,关外龙兴之地不保、龙脉被截断,还有关外埋藏的大量宝藏……   1901年9月7日(清,光绪27年),签署了《辛丑条约》。 第十四章第一节反客为主   听到阮途的话,屋内的众人均吃了一惊。   当时,在葫芦岛出发时,半仙安排下几路人马,分别在辽中地区、关内和关外,带着青龙堂兜圈子,用于迷惑他们。而我和半仙、阮途、“漠北双雄”却带着精干手下,远赴长春、松花江、黑龙江一带寻找其他的“八旗至宝”。显然,半仙的这一计策已经生效。我们在辽东的这一段时间,竟然没有碰到过青龙堂的骚扰。   半仙详细地问了一下具体的情况。   原来,各路人手在与我们分手后,一直东奔西走,没有按习惯性的思维行程,也不走寻常的路线,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反倒更是激起了恭力的好奇心,满清关外宝藏,本就不一定藏在哪个地方,越是不着边际,恭力越是肯定已经快抓住了半仙。   其间,各路人手与青龙堂均有过或多或少的冲突,但均为小级别的冲突,不伤筋动骨,圆滑如泥鳅,时聚时散,神鬼莫测。恭力便感觉只有其中一路是半仙,其余均为疑兵,但苦于无法判定。于是便调集在关外的所有人手,四处出击,围追堵截,并扼守所半仙燃起一支烟,深吸了几口,方才缓缓地众人说道,“各路人手,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现在我们远水解不了近火,根本无法救援。而且,即使救援,也会被青龙堂一网打尽。目前,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今之计,是让他们放弃所有的车辆、装备,秘密从机场直接飞往上海。”   “好!太好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阮途兴奋地说道。   即使青龙堂再手眼通天,对于在光天化日之下,从机场出走的人员来说,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而且,各路人手里面,根本没有半仙、我和鬼子三人。   “通知在京城的阮高,把这些年收集到的青龙堂********,以及其他的恶行证据,全部进行公开,并通过网络、还有其他各种渠道散布出去。”半仙顿了顿,又说道,“我们隐忍了这么多年,除了另半张藏宝图之外,所有的‘圣器’都已准备妥当。是到了大举反攻的时候了。”   半仙拿出从神佛雕塑手中取下的五彩宝珠,小心地放在鬼头圣如意柄上的孔洞中,只见两道五彩华光,分别从宝珠流向圣如意上下两端,最终消失不见。而原本黑黝黝的鬼头圣如意,则变得白质、明亮、透明。   至此,藏宝图中隐藏的血色文字中,所提到的“战魂之刃、神龙之眼、圣如意之钥、八旗之至宝”,已经全部得到。   在大石砬子山得到了战魂之刃、在清东陵石龙得到了神龙之眼、在赫伯神庙得到了鬼头圣如意,近一年多,大伙千辛万苦,收集到了所有的“八旗至宝”,分别是:正黄旗至宝,罕王井中得到的黄宝石;镶白旗至宝,橙马甲手中的祖母绿;正白旗至宝,省城张促连手中的白珍珠;镶蓝旗至宝,藏兵洞中的蓝宝石;正红旗至宝,城墙壁画中的红宝石;镶红旗至宝,“凶谷”中的粉色宝石;镶黄旗至宝,长白山天池下‘赤蓝溪’幻境中的宝珠;正蓝旗至宝,圣殿废墟中隐匿空间石佛手中的五彩宝珠。   “这几年来,大伙可算得上是历尽艰险。接下来,开启关外宝藏的时间,不远了。”半仙豪情满怀地说道。   “‘带头大哥’……”“漠北双雄”脸色犹疑地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大家兄弟,有什么话就说嘛,别吞吞吐吐的!”鬼子说道。   “既然‘带头大哥’已经找到了满清八旗至宝,我们兄弟打算就此返回大漠!”黄术说道。   “这就要走了?怎么赶着投胎啊!”鬼子颇为不舍。   “天蝎罗盘”乃是“漠北双雄”祖上圣物。按照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当初我们有约定在先,虽然我仍想让两位兄弟留下,可还是要尊重你们的愿望。”半仙说着,捧出“天蝎罗盘”递给黄术,“在关外这些日子,和两位共同历经生死,真是舍不得你们走哇!”   “和‘带头大哥’在一起,我们兄弟受益良多。后会有期。”黄世说着,接过半仙递过来的“天蝎罗盘”。   晚上,半仙设宴客给“漠北双雄”践行,想起在大漠和关外的日子,众人颇为不舍,唏嘘不已。   送走了“漠北双雄”,阮途带手下将十几辆先后购置的车辆和其他不再用得到的物品,全部拿去卖给了老毛子。鬼子带手下准备好去上海的机票,并通知留守上海的河鬼,做好接应及后续相关事宜的准备。   半仙则开始安排下一步的具体事宜,一道道指令从辽东边陲发出:“通知阮倩,加大国内的贸易的投资力度。在关外在设立分部,安排主要人手,为下一步开启宝藏做好准备。”   “通知徐硕,将在山海关的相关资料进行整理。下一步,我们要到山海关,寻找另一半宝藏图。”   “通知在香港的阮仕,寻找并收留受到艾龙打击和追杀的财团总部高层,必要时给予资金资助,让他们重新夺回话语权。同时,让阮倩安排一批精英,随那些落魄的高层,一起返回财团总部。做为一步暗棋,随时发动。如果时机成熟,有必要时,就取而代之,将整个财团囊括手中!”   “通知在京城的阮高,和那些退下来的大佬走得近一些,把青龙堂的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侧面传给他们!”   “通知留守潘家园的兄弟,以民间古玩协会的名义把满清关外宝藏的消息放出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会员应该超过一千万了吧!呵呵呵,艾龙不是想封锁消息吗?我偏要搞得天下尽人皆知!”   “大胜,如果在香港的阮倩得手后,你要执掌青龙堂在国外财团,将分拆成几十个小公司,再一一卖掉,不给他们任何哪怕一点点的翻盘的机会!”   我默默无言,思忖了良久点了点头,又对半仙说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我们取得另半张藏宝图,知晓宝藏所在何处,随时可以开启宝藏!”   半仙点了点头,说道,“青龙堂根深蒂固,虽然我们突然发难,但难以撼动其根基。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青龙堂始终是我们最大的对手!”   半仙从来算无遗策,从最初得到“八宝琉璃镶半仙对于我们,无异于”神"一般的存在,我们只能是高山仰止,而难望其项背。   在去机场的途中,接到远在上海的河鬼发来的消息,赶尸人湘西童度、南岳搬山徐硕、屠龙手孔云龙等,均已带着手下,乘近两天的航班赶到上海,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从香港、京城传来的消息,一切都按半仙的安排,紧锣密鼓地进行之中。   返回上海不久,便是阳历新年。接下来,年节的味道便越来越浓了。我们和青龙堂好像是都失去了对宝藏的兴趣,都在“饶有兴致地张罗着过一个好年”。   半仙始终主张,“谋定而后动”!   每天下午一点开始,一直到晚餐前,半仙都会召集我们,一起研讨下一步的计划,特别是对于藏宝中提示过的“石尊者之门、巴鲁图之勇、守护七灵之锐”,反复的思量。鬼子叫苦不迭,连声说“带头大哥”你让我们咋办我们就咋办,刀山火海往前冲眼睛都不眨一下,思考这些东西就像要我的命一样。   同时,半仙让我挑选出了精干的兄弟,拟在新年时行动,先行到山海关“第十峰”,取得另一半的藏宝图。   如今,我们身在上海,触角却可以遍及各地。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从香港到内地、从都市到乡村、从正规的贸易公司到暗地里的黑市交易、从市井无赖的流氓打手到商界新星IT精英,半仙手下的阮氏兄弟及各路人手,渗透到了各行各业,组成了庞大的地下势力,足以堪堪同青龙堂相抗衡。   但半仙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指示要继续等待。   我知道,半仙在等待阮高的消息,一旦青龙堂的恶行昭示天下,必然会进行雷霆一击。   京城,郊外别墅。   艾龙、索达分坐在客厅里品茶。身后站着贴身保镖阿锐,以及巴扎和他的雇佣兵。   恭力在二人面前垂手而立,额头上满是密密的汗珠。   “我不在国内的这几个月,你调动了我们所有的人,数路追杀。到最后,只找到快跑到报废的几十辆车,竟然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捕获。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艾“龙叔,我……兄弟们一直追踪半仙等人的踪迹,却始终抓不到他的人影……”恭力无奈地说道。   “哎,算了,算了。龙哥,别怪阿力了。半仙的城府和韬略,即使是你我,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索达重伤尚未痊愈,脸上无半丝的血色。   “哼!”艾龙冷冷地瞅了索达一眼,一脸的不快。   “自打当年失去藏宝图以后,我们一直不占先机,处于被动。大漠一役,半仙那个神棍,又得到了‘天蝎罗盘’的相助,更如猛虎添翼。”索达喝了一口茶,继续不缓不慢地艾龙说道,“龙哥,事否还记得先贤曾说过的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只要扼守住通往宝藏之地唯一入口,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你知道宝藏入口在哪里?!”艾龙目光如炬,直盯盯地瞅着索达!   ……   ☆、第十四章 第二节 扑朔迷离第十峰   “哦,呵呵呵……”索达端起茶杯,借顾喝茶掩饰了一下尴尬的神情,说道,“记得家父曾经说过,通往宝藏之地唯一入口,在一个叫‘天之明珠’的地方!”   艾龙和索达的关系缓解,恭力自然高兴,不然,他夹在两人中间很难做的。在他看来,索达有必要事先与艾龙沟通,以免再生嫌隙。   听到索达的话,艾龙却是一愣,他知道这么容易妥协可不是索达的性格。   “……‘天之明珠’……以前依稀听祖辈曾提过,只记得好像是一个‘禁地’!曾派上三旗巴鲁图驻守!”艾龙却无动于衷地紧皱着眉头,思忖着说道。   “具体是在什么位置?”艾龙忽然直视着索达的眼睛。   “呵呵呵,龙哥,这具体的位置,我可就搞不清楚喽!”索达放在茶杯,掂起一颗蜜饯,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着。   “估计这些年里,半仙那个神棍已经收集齐全了开启宝藏所需要的东西。下一步,他们必然会去开启宝藏,与其处处受制于人,不如……呵呵呵,索老弟,这‘天之明珠’所在的位置,还要麻烦老弟多辛苦,尽快查出来。”艾龙满面寒霜地说道,声音不大,但气势*人,眼中也露出不可思议地神色。   “好!好!一定!一定!”饶是如索达般桀骜不驯,在艾龙冷冽的目光下,犹自惊出了一身冷汗。   近来的日子,平静的让人窒息。青龙堂艾龙、恭力等人,一向是睚眦必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辈。若是说他们就此收手,以青龙堂种种行事风格、做事行径,实在让我不敢恭维。   半仙主张以不变应万变,不管青龙堂如何,我们先是要做好相应的准备。目前,主要人手驻扎在上海这个大都市。半仙正在全盘布局,每天忙到深夜。历尽千般磨难、见惯万种风情的鬼子却安生不下来。把一应事物交付鬼上身河鬼,自己整日风花雪月,逍遥快活,换嫩模如换衣服一般,河鬼尽管纠结却无办法,只得装聋作哑,任凭他去折腾。   基于现在兵强马壮,实力大涨,通过在京城的阮高,又与一些大隐于市的大佬交好,半仙便决定不再隐藏行踪。白天便以“民间文物搜寻协会”会长的身份,招摇过市,鉴宝赏物;晚上便与各色人等觥筹交错,不时地还以受害者的身份,将青龙堂推上风口浪尖。暗地却加紧筹划开启宝藏前的最后一步行动。   待声势造的差不多了,确信青龙堂艾龙等人已应该得知我们在上海。半仙便召集趁新年人们视线转移时,秘密开赴山海关,取得另一半藏宝图。   河鬼和鬼子大小二鬼仍和大部分兄弟驻守上海,负责对外联络等具体事宜,更为重要的是在我们出发而暗地里,却准备好车辆及一应物件,挑选精干的兄弟,分三路赶赴山海关“第十峰”,去取另一半的藏宝图。   南岳搬山徐硕为一路,带手下乘飞机先赶往秦皇岛,秘密留守在省城的兄弟安排车辆,并与其汇合,负责山海关外的安全警戒。赶尸人湘西童度为一路,带手下先行出发,负责山海关内沿途的安全和接应。我和半仙、阮途、屠龙手孔云龙为一路,开车经河北、京、津,直奔山海关。比 邻 有 鱼此时的关外,早已天寒地冻,白雪皑皑。鬼子曾念叨,要挑一个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半仙则说行事就要出其不意,一击必中,方才能收到实效。   南方的天气和北方果然不同,特别是在冬季。进入河北,气候渐冷,气温骤降。好在高速公路车辆易行,沿途还有赶尸人湘西童度安排,除了一些个别的堵车状况,其他一切还算顺利。   我曾问过半仙,此行目的地“第十峰”,到底会是在一个位置,山海关一直到京津一带的城墙,几乎都是建在山上,那个“第十峰”,是第十座山峰呐?还是第十座“烽火台”?   “我想,应该是山峰,那个山峰的‘峰’和烽火台的‘烽’,不一样,是两个字!”阮途插言说道。   “呵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古人经常用通假字,比如取东西的‘取’,有可能就是娶媳妇的‘娶’的意思。这种小事往往就坑了不少人。从字眼上理解,偏差太大了。”我笑着对阮途说道。   半仙却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第十峰’,即不会是第十座山峰,也不会是第十座烽火台。一定是在一个正常思路意料不到的地方。”   “那会是哪里?”我和阮途异口同声地问道。   “这个……从藏宝上看,应该是在箭楼和靖边楼的右侧。至于具体位置嘛,这古人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测量边距,这藏宝上的尺寸根本没法去估算。我们只能从山海关右侧的箭楼和靖边楼找起。”半仙也颇为无奈地说道。   “我们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去拆城墙吧?!”我满腹郁闷地说。   “好在这个季节游客少,我们可以慢慢的去查。”阮途说道。   路上,接到南岳搬山徐硕发来的消息,已经安全抵达秦皇岛,并已经与省城赶来的兄弟汇合,目前尚未发现青龙堂的踪迹。   从上海出发五天的中午,我们到达了山海关前。山海关古称榆关,是明长城的东北起点,境内长城26公里,公元1381年(明,洪武十四年),徐达中山王奉命修永车驶入便道,远远的就看见一座小城,整个城池与长城相连,以城为关。上面悬挂着“天下第一关”苍劲大字牌匾的箭楼,两侧有靖边楼、临闾楼。   另人郁闷的是,与我们事先想的大相径庭,满是各色旅游、登长城的游人。看来,这寻找另半张藏宝图的事儿,还真的急不来。不过,倒是青龙堂的销声匿迹,让人大惑不解。   一行人登上主城楼的二楼,向下俯视山海关城全貌,是一座典型的中国传统式建筑,大部分为建国后重建。向外眺望,可以望见关外的茫茫原野,最远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角山长城,向南则朦胧可以看见海面。   按照藏宝中勾画的大置方位,我们登上城墙后,便向箭楼和靖边楼的右侧走去。   阮途拿出望远镜,不时地向远处望着。   走了大约千余米,只见前后尽是一样宽窄的行兵道,两侧的城墙则是一模一样的城墙垛,每隔不远的距离,便有一座烽火台。   从箭楼开始,每到一座烽火台时,阮途都扶着半仙爬上去探查一番。我则一步步地查看那些城墙、城垛,却都一无所获。   猛然间,我发现前面有一处损坏的城墙,装做不经意地踱过去,伸手拽下来一块长城砖,青灰色古代城墙砖沉甸甸的,竟险些没有拿住。前后瞧了瞧,估计是天长年久,风吹日晒,已经有些风化,又经游人长年经日地触摸,开始松动。人就是这种好奇心强的动物,越是坏了一点的地方,越会是上前扒拉几下,结果就是缺口越来越大。   我从城墙上探出身子,向两边瞧了瞧,都是一模一样的墙体,墙下是密密的树林,没有见到丝毫有什么不同的异样。   我摇了摇头,有些郁闷地瞅了瞅半仙,又看了看前后兴高采烈的游客。不禁更加感觉这“第十峰”难以琢磨。瞧山海关长城这架式,即便让我们推倒了一块块砖去找,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得到。   忽然,感觉手指触及的城墙砖有些异样,忙拿到眼前仔细看,只见上面刻有二行文字:“方朝李/窑匠张大阳寺,洪武十五年”。犹如发现了宝藏一般,我忙冲着半仙和阮途招了招手。   “发现了什么?”阮途一脸地惊喜,接过我手中的城墙砖,上下看了看,却不得要领,转手交给半仙。   “这个……哦,这个叫做‘物勒工名’,是古代一个礼法传统。就是工匠在自己施工的砖块上,刻上铭文,这样工匠就不敢以次充好。如果发生倒塌,这个工匠是会被追究的。这个地方,是在洪武十五年修建,工匠姓张。”半仙转描淡写地说道。   我和阮途一脸失望的表情,旁边的几个游客却兴奋异常,纷纷拿过砖头来拍照留念。   有景点管理人员赶来,说城墙砖也是文物,要认真保护。然后从半仙手里面,将砖头拿走,编上号。又在城墙破损的地方立了提示牌。   我们又向前走了一个多小时,看看天色,已接近傍晚,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便和半仙商量明天再来探查。一行人就此返回,等走到我捡到城墙砖的地方,见到几个工作人员正在修补着破损的地方。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边走边对半仙和阮途说道,“我记得以前,有学者提出保护长城,说有附近的农民把城墙砖拿回砌猪圈,后来掀起了一场保护长城的签名活动。”   “我也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胜哥,咋突然间想起这事儿了?!”阮途问道。   “刚才,我见他们修补破损的城墙才想起来。这么多年,风雨剥蚀,原来的城墙早已腐化。现在每年都有大规模的修缮。即使我们找到‘第十峰’,也找不到当年留下的痕迹了!”我继续说道。   “坏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半仙猛然间站住了脚步,去查看城墙两侧的缝隙。果然,城墙上砖缝里的抹灰,都是近年修补过的印痕。   山海关历经战火,那个所谓的“第十峰”,即使二战时不被日本人的大炮摧毁,也会在近年大规模的修缮中,被抹去一切表面上的印痕。目前,想要在山海关长城上,找出当年藏宝图的蛛丝马迹,无异于大海捞针。   当晚,一行人垂头丧气地返回宾馆,本来十分清晰地线索,就此突然间便中断了。但就此放弃,又实在不想功亏一篑。于是,第二天,众人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又来到山海关前,期盼说不上什么时候,会发现哪怕一丝的线索。   卖门票的窗口,同时出租电子旅游解说器,现在越来越现代化了,有了这个小小的电子设备,只要按下按钮,每到一处景点,就会自动播放早已储存好的内容,就连导游都省下了。没成想,半仙说那些内容他都知道,于是只得作罢。   检过票后,我们刚要向上登城楼,几个衣着朴实的二十几岁的女孩围了上来,“先生,要导游吗?”“老板,请个导游吧。肯定比那个电子解说讲的好!”   “去!去!我们不用导游!”手下的兄弟驱赶着她们。   我转过头去瞧了瞧,看样子像是放假期间勤工俭学的学生,故意问了句,“你们有导游证吗?”   “我……我们放假挣点学费……就五十块钱,四十也成……”一个有着农村特有红脸堂的女孩子恳切说道。   “算了,就你吧!”我指了指“胜哥一付菩萨心肠!”阮途开着我的玩笑。   一路上,花钱雇的小导游卖力气地讲解着,果然比那些刻板的电子解说强了许多。怎奈一行人心事重重,无心听她说什么,只是东张西望地观察着城墙。   小导游见为首的几个“大老板”,都是一付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讲解的不好。便搜肠刮肚地讲起了野史、传说。   “当年后金占领明朝京城后,建立了满清王朝。皇太极回奉天行宫迎接顺治皇帝福临,途中,曾登上山海关并赋诗一首,‘问鼎天下谁英雄,十峰前后尽囊中’,表明了争霸天下,逐鹿中原的气概。”小导游边说边比划着。   仿佛晴天一道霹雳,我和半仙、阮途突然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你刚才……再说一遍!”半仙问道。   “哦……老板,你要听哪一句呐?”小导游有些发悚,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皇太极的那句诗,你再说一遍!”我尽量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问鼎天下谁英雄,十峰前后尽囊中。”小导游“‘十峰’是指什么?”我接着问道。   “皇太极诗中说的,是那座‘十峰山’。”小导游指着关内方向说道。   顺着导游手指的方向,果然,不远处的群山边缘,有一座孤立的山崖。我在心里面默默数了一下,山上一共有十个小山峰……   ☆、第十四章 第三节 另半张藏宝   小导游感觉到了身边的气氛不太对,却又搞不清为什么,只是一头雾水瞅着我们。   我又详细问了关于山海关对面的“十峰山”相关情况。小导游告诉我,那只不过是一座荒山野岭。自打满清入关以后,那座山上便寸草不生、百灵俱灭。当地百姓传言,是大明的江山被鞑子占了,山都在默哀云云。荒山闲置,平时也没有什么人上去。   “我们还有事,今天就到这吧。”我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塞给小导游,一行人向山海关出口走去。   小导游显然没有意料到,会碰到这么好的运气。呆了片刻,方才对着我们的背影连声说谢谢。待我们走出了一段距离,才又想起了什么,大声地喊道,“那座‘十峰山’去不得,山上闹鬼!”   我和半仙、阮途相视一笑,心想“闹鬼就对了!若是平平常常的山,怕是没有收获呐!”   “真没想到,这山海关上‘第十峰’,既不是长城的第十座山峰,也不是第十座烽火台,而是对面的‘十峰山’!”阮途小声地对我和半仙说着,眼睛里却如同燃起了两朵旺盛的火苗。   “问鼎天下谁英雄,十峰前后尽囊中。峰前是大明的江山,峰后是满清的社稷。”半仙品味着小导游念过的那句诗,不由得感叹地说道,“皇太极野心不小哇!去迎接顺治皇帝的时候,还敢说出这样的话。这在当时,可算是杀头灭族十恶不赦的大罪。怪不得这句诗只流传在民间,没有任何记载。”   “当年,若不是‘太后下嫁’,怕是皇太极早就当上了皇帝!”我边走边聊着。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在山海关的城墙上,望着十峰山就在对面的不远处,但我们的车却在乡村公路上七拐八拐,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才来到山脚下。   向山上望去,果然是一座寸草不生的石头山,大约百米的高度,最上方是十座奇怪的山峰。没有了植被的山体,又没有石阶,往山爬颇费力气。   “不对啊,半仙,我怎么感觉有些恶心……”我擦了把头上的汗,有些恍惚地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我也感到浑身无力……”阮途也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手下的众多兄弟,都已是面色疲惫,眉宇间隐约地有黑气在凝结……   京城,城郊别墅。   临近节日,别墅装饰得喜庆气氛极为浓烈,一付奢华又颓靡的气派。   “龙叔,手下的兄弟在关外发现了半仙等人的行踪!”恭力替艾龙斟上了一杯茶。   “他们不是在上海吗?还搞得名声大振,沸沸扬扬的。”艾龙忽然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他们又出现在了什么地方?”   “山海关!”恭力一付卑卑诺诺的样子。   啪!艾龙狠狠地把茶杯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恭力一身,“我就知道,在上海明面上搞得风风光光,暗地里那个神棍鬼鬼祟祟地根本就安生不下来。他们去山海关做什么?又去找到了什么‘圣器’?!”艾龙火气十足,仿佛一座就要爆发的火山。   “这……”恭力有些为难地低下了头,想了想又说道,“我马上带兄弟去山海关!”   艾龙却没有吭声,只是一步步地厅堂里踱着步子,过了半晌,方才对恭力说道,“算了!就算你赶过去,也来不及了。让他们去闹吧!让人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龙叔。”恭力嘴上答应着,心里面却失神地想了好半天。   近日来,没有什么架子的*师索达与青龙堂众人打得火热。私底下,即便连恭力也觉得,与索达相比,艾龙对手下的兄弟们有些过于刻薄了。   山海关,十峰山。   半仙的目光掠过众人,临危不乱地说道,“大家别慌,就地休息一下吧。”   “半仙,什么情况?”我问道。   “也是怪我过于心急了。”半仙边思忖着边说道,“上山前,原本应该先探查一下。照今天的情形看,当年满清鞑子是在这山上伏下了摄灵术。幸好我们是白天上山来,若是晚上便会生出无数的幻象,更加凶险。”   半仙说着,叫手下兄弟拿出行囊,从中取出五面小旗来。正是在大漠金佛殿五行绝阵中,对付千年僵尸楼兰王时,所用过的“敕召万神令旗”。   半仙燃起三柱香,插在地上的石隙间,向东南方向遥拜了几次,平淡地对我们说道,“按理说,我们本应备齐三牺、香烛、果品,祭祀三日三夜。方可上得山来,取出密藏之物。如今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用法力镇住守护之邪物。”   话音刚落,半仙便将青、红、黄、白、黑五色令旗,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插入地里。掏出三张画满铭文的符裱,放在中间空出的位置,用火点燃,嘴里默默祝祷一番。然后,左手捏大轮金刚诀,右手持七星宝剑,围着五色令旗布下的五行方位,不停地游走,宝剑在半空中不停划出各种符咒,竟有若实体般在虚空中若隐若现。   而五色令旗围绕的空地中间,符裱燃烧后的青烟竟凝聚成小小的云团,任凭山上风大劲吹,仍不消散。云团中定慧青莲,内有霹雳,外有五气腾腾。最后,竟凝成一个寺庙里常见的铜钟的模样,就那么无声无息诡异地悬在五色令旗中间。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半仙大声喝诵九字真言,随即挥出一掌。   当……   烟雾虚幻而成的铜钟,发出犹如大佛寺庙里的晨钟一般的巨响。没有丝毫防备的众人,惊得紧扣了心弦,又仿佛好像自己心底的深处,有什么东西被震碎了似的。   “五根、五力、七菩提分、八圣道分……”半仙仍在念着法咒。而我们众人则顿感浑身轻松,再看其他人,额头间隐约的黑气竟也消失不见。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仙方才停歇下来。“屠龙手孔云龙,带十个兄弟留守在这里。记住,不能让人靠近五色令旗一步。”   “放心吧,‘带头大哥’!”屠龙手孔云龙大声地说道。   “大胜、阮途,带上其他兄弟,我们到‘第十峰’去取藏宝图。”半仙转头对我们说道,“我的‘言灵之术’,只能支撑二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好在我们已经快爬到了山顶,估计再有十分钟左右,就会到达“第十峰”,便略略心安。可又禁不住好奇地边走边问半仙,“啥言灵之术,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呐!”   “言灵之术,更确切地说,叫做言灵魔法。仅存于道家法术,相当于佛教的神佛咒。以‘咒语’为媒介,来控制自己以外的自然之物,也就是阴阳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再辅以加持过的‘敕召万神令旗’,才会衍生出特殊的效果。”半仙不温不火地说道。   “咒语?呵呵,不如改天挑些有悟性的兄弟,‘带头大哥’教教他们,组成一个咒语大阵,破这些法术不是威力更大吗?”阮途突生奇想。   “呵呵呵,想法倒是好。可这言灵之术,对施法者的要求更是苛刻无比。首先要具备十年的阴阳道行。其次,言灵之术复杂无比,言语中五十音符中包含着神秘的力量,组合对的话,能发挥巨大的威力。但如果一字或一音之差,就会带来凶劫。即便是我,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使用。”半仙边摇着头边说道,眼神却犹如历尽沧桑的老人,看着古旧泛黄的岁月消然逝去一般。   “唉!”我和阮途同时叹了口气,对于如此凶险的咒语灵言之术,还是不敢染指。纵使心有不甘,却也有心无力。   前面就是十峰山上的第十峰,阮途安排手下向四周散开,百米荒山不见一个人影,实在没有什么可警戒的。   时间久远的原因,山壁上又没有植被,又经年累月地被风雨剥蚀,大部分早已经风化。看不到石壁上是否曾有过文字、雕刻的痕迹。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纹路,一片模糊。有的如久旱裂开的泥土一般,有的像垂垂老矣的老人皮肤一样,还有的竟已风化成了碎石屑,手一碰上去,便窸窸窣窣的往下掉。   望着斑驳陆离的石壁,我“看来,这石壁上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有‘暴风眼’的印痕,恐怕也早已风化掉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敦煌锨向石壁下方挖去。   当、当、当……   围着石壁转了一圈,试探着向下挖掘,敦煌锨所触及之处,均是硬邦邦的石块,只是溅起几点火星,不能有丝毫的掘进。我掉转敦煌锨,试着敲击几下石壁,里面传出的声音是闷闷的,说明石壁中间是实心的,并没有料想中的山洞。   “十峰山,难道说,只是一个巧合?”我和阮途期盼地望着半仙。   半仙抬起头,向上目测了一下山峰的高度,一步步走到石壁下,然后转过身来,背靠石壁,向前走了三步半的距离。又转过头看看午后的阳光,找准正南方向的方位,方才掏出“暴风眼”,将中间镶有宝石的一面朝向太阳……   蓦地,众人惊异地看到,光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向“暴风眼”凝聚,转而却折射向第十峰的石壁正中。而处于折射点上的半仙,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全身金光闪耀。正惊疑不定间,忽然阳光好像全都被“暴风眼”吸走了一般,四周一片漆黑……   我和阮途心头一紧,顾不上自己也内心惶恐不安,赶忙手握武器,分别护在半仙的左右。   这时,有淡蓝色的光华,自天际缓缓垂落,每一滴光都如一颗米粒般大小,闪烁着,发出柔和的、淡淡的微光,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了山风劲吹的声音,没有了手下惊叫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只有半仙、我和阮途以及站在我们身后的三个兄弟,周围也已不是刚才在第十峰上的场景,而是身处一个亦真亦幻的场所,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满清坐龙,龙成五彩,面貌狰狞,却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把我们撕成碎片。墨蓝色的龙爪张开前伸,龙爪中抓着的赫然是一个卷成筒状的“卷笺”。四周却是淡淡的蓝色迷雾,不见其他景物。   直到这一刻,我方才意识到,半仙用“暴风眼”开启了隐匿之境,把我们带入了藏有另一半藏宝图的幻境之中。   半仙神情淡定地上前几步,毕恭毕敬地拜了几拜,才小心翼翼地缓缓伸出双手,从墨蓝色的龙爪中取下那个“卷笺”。随即后退几步,又毕恭毕敬地拜了几拜。   想必,那个“卷笺”必然是另一半藏宝图无疑。我和阮途心里想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唉!”   突然,半空中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   我和阮途忙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身后的三个手下也紧张起来。四下看去,却不见幻境之内,有一围绕在我们周围的淡蓝色的光华,开始缓缓的淡去,渐渐的,了无踪影……   有风吹动我的衣襟下摆……   我们仍站在寸草不生的第十山,旁边仍然是风化的石壁,还有目瞪口呆的众多手下。就仿佛我们从来没有离开一样。   半仙将那个“卷笺”轻轻地打开,果然,同八宝琉璃镶金砚中另半张图一样的材质,一般的大小,上面密密地色画着山脉、河流、草原,偶尔有几个“刺儿加上圈和点儿”的满族字。   看样子,是另半张藏宝图无疑。   半仙微不可见地朝我和阮途点了点头。然后将“卷笺”收入怀中。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行人赶紧朝山下快步走去。   守候在山坡上的屠龙手孔云龙,正焦躁不安地等着。见我们下山,也不多问,通知山下的车辆做好准备,并随众人一同下山。   刚坐进车里,便接到了京城阮高的电话,青龙堂*师索达,愿尽弃前嫌,以个人的名义与我们合作,共取宝藏。   半仙的脸色倏然变得十分凝重。   ……   ☆、第十四章 第四节 破译迷局   “我们马上回上海!”半仙的声音平淡如水。   我赶忙通知赶尸人湘西童度,做好路上一应准备,既然已经取到了另半张藏宝图,路上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通知在秦皇岛的南岳搬山徐硕,这里的事情已了,让他带手下的兄弟从速赶回上海。   返程的路上,半仙一直沉默不语。   我思前想后,也百思不得其解,便悄声问道,“半仙,前些日子京城的阮高发来消息,说是青龙堂内讧,后来艾龙掌控了财团。现在这*师主动提出以个人的名义和我们联手,是出于不甘心屈居艾龙之下,还是一步在试探我们的棋?”   半仙目光淡然,不置可否地说道,“也许两种可能都有。”   “那,我们要不要同索达合作?”我接着问道。   “你说呢?”半仙转过头来问我。   “呵呵呵,如果在潘家园时,只有我们三人,势单力孤,谈合作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现在我们兵强马壮,又收集到了开启宝藏的所有‘圣器’,同他合作不是多此一举。再说,他用什么与我们合作?!”我思忖着说道。   “呵呵呵,我们按自己的计划行事。不趟青龙堂他们那汪混水。”半仙微微点着头。   这些年来,我们历经生死,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而且已经看到了关外宝藏的一线曙光。青龙堂也好,*师索达也罢,与他们谈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在返程的路上,与半仙、阮途又议了几次,决定对索达的合作提议不予理采,既不反对也不同意,不表态不答复。   “半仙,还记得那天在十峰山上,我们取到‘卷笺’时,隐匿幻境里有一声叹息。”我忽然想起来那天的诡异的事儿。   “对呀,胜哥不说我倒是忘了。当时我还以为有危险,结果白紧张了一回。”阮途也赶忙说道。   “那声叹息,唉……‘问鼎天下谁英雄,十峰前后尽囊中’。里面的沧桑和感叹,也许只有在那个位置,才会有切身的感受。”半仙淡然地说着,目光深邃,望着车窗外的天空。   高速服务区休息时,在十峰山上随我们一同进入幻境的三个兄弟,被其他手下围住,纷纷好奇地询问,幻境里面都有什么。   “当时在山上,你们都看到了什么?”我也非常奇怪,他们在幻境外面看到了什么。   “胜哥,兄弟们当时只看着‘带头大哥’用宝物折射阳光,忽然间你们就都不见了。过了好半天,你们忽然间就又在原地出现了,就像隐身了一样。”一个手下认真地说道。   “哦”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心里面对这种隐匿空间的存在,仍是难以理解。也许是一直以来受到正统教育,对科学深信不疑。而我正胡思乱想着,接到了鬼子的电话,询问我们什么时间下高速路口,他已经摆下了晚宴,给我们一行人接风洗尘兼庆功。并神秘地告诉我,给几位老大都准备了混血美女云云。   前方便是上海市区,望着车窗外远处迷离的灯火,我有了一种要到家的温暖的感觉。   京城,城郊别墅。   艾龙正和索达品茶对弈。室内茶香弥漫,熏香雾气袅袅升起。   “索老弟,棋局如人生啊。布局走子,亦如生命,一步走错,便是满盘皆输。”艾龙意味深长地说道,表面上神情淡定,但却隐藏不住森冷的气息。   “呵呵呵,龙哥,茶道融合了儒、道、佛诸家的精华,我认为最大的内涵,就是‘亲和’与‘包容’二字。”索达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快,但却转瞬即逝。   “龙叔,半仙等人离开了山海关,现已返回上海。”恭力垂首说道。   “他们又找到了什么?!”艾龙沉声问道。   “这……他们在山海关和附近的荒山上转了转,就返程了。”恭力小声回答道。   “哼!他们吃饱了撑的,大老远从上海到山海关去看风景?!”艾龙怒气冲冲地说道。   恭力垂下头去,不再吭声。   “算了!龙哥,阿力他们也是尽心了。”索达打着圆场,“对了,我查到‘天之明珠’的大概地点。”   “哦,在什么地方?”艾龙端起茶杯,脸不变色地问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对恭力说道,“你下去吧!”   “是,龙叔。”恭力狼狈地点着头,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那天之明珠,是不是在‘八旗禁地’?!”艾龙直视着索达的双眼,带着挑衅和掩饰不住的得意。   “原来龙哥早就知道!”索达一脸的震惊。   “呵呵呵,草原,达贲湖。我早就怀疑是那里。不过,一直不敢确定。既然半仙那个神棍早晚都要去开启宝藏,我们就到那里等着他。”艾龙话音里带着十足的霸道强势。   索达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邪恶的微笑。一直以来,在黑白两道呼风唤雨的*师,如今却在艾龙的压制下苟延残喘。心有不甘的索达就是要放手进行一场赌局,赌赢了,则傲视天下;赌输了,将万劫不复。   返回上海后的第二天,半仙召集我和鬼子、阮途、赶尸人湘西童度、鬼上身河鬼、南岳搬山徐硕、屠龙手孔云龙,拿出刚从山海关得来的半“太好了!”   “就要开启宝藏了!”   “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听到半仙肯定的语气,众人惊诧不已,进而喜气溢满了全身。   我看着半仙布满血丝的眼睛,知道他昨晚上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这上面的扭着腰、拐着弯的字是啥东西?!”屠龙手孔云龙问道。   “哈哈哈,孔老大,说你不学无术你还不高兴。那都是满族文字,‘中间一根棍儿,两边全是刺儿,加上圈和点儿,就是满族字儿。’”鬼子手舞足蹈地戏谑着说道。   “槐哥,那是昨晚我说纯血比混血好,你说的‘不学无术’。和这个满族字不搭界。”孔云龙小声地嘟囔着。   “这些的确都是满文。”半仙笑了笑,将半张藏宝轻轻的展开,只见正中上方靠左的有三个大字,下方靠右侧则是三行蝇头小楷,皆是满文。下面密密地色画着山脉、河流、草原,偶尔有几个“刺儿加上圈和点儿”的满族字。   “你们看,这里的三个字。”半仙用手指着图中上方靠左的三个字。   “这三个字,满语是‘藏’、‘清’、‘大’三个字,按古代人从右向左书写的习惯顺序,就应该念做‘大、清、藏’,和另一半藏宝图合在一起,就是‘大清藏宝图’。”半仙说着,把在八宝琉璃镶金砚中取到的另一半藏宝图拿出来,将两张图并到一起。果然,是一张从中间剖为两半的两张图,如今完好无损地合成一张图。   “右边的三行字,说的是啥意思?”鬼子问道。   “这里说的,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藏宝图亦关外各部兵力分部图。此图之宝藏,用于征召八旗各部勇士。一旦战败中原,凭此图可东山再起。”半仙指着图中右侧的三行文字,逐一念到。   “哦,这满清鞑子怎么会把宝藏埋在草原,还是在湖水下面。难怪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找得到。”鬼子不理解地摇晃着脑袋。   “是啊,关外宝藏、宝外宝藏,我一直都以为是在东三省的区域。”南岳搬山徐硕也大大出乎意料地说道。   我看着合二为一的整张藏宝图,不由得佩服起当年设定宝藏埋藏地点之人,全然掌控了整个天下局势,心思细密,思虑周全,滴水不漏。   “这张藏宝图设定埋藏宝藏的本意,是留待一旦满清在关外战败,再图东山再起之用。”我指定藏宝图中的各个“八旗至宝”分布地点路线,说道,“当年,满清入主中原,野心膨胀,想占领大明王朝的整个江山,但在后金的在人数上和当时的”你们来看,从这张藏宝图上分析,假设当年满清争霸中原失利,退回山海关外。那么,从京城出发,途经山海关的十峰山取出另半张藏宝图,直接退往蒙八旗的科尔沁部草原。留守在赫图阿拉的皇族取出鬼头圣如意、战魂刃、神龙之眼,八旗各旗主取出各自的‘镇旗之宝’,齐聚草原,开启宝藏。或固守,或再图反攻,进退自如。"   “可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不把宝藏埋在赫图阿拉,那可是龙兴之地。”徐硕仍然摇晃着脑袋。   “呵呵呵,俗话说,兵败如山倒。如果一旦战败,退出中原。那么,关外的这片土地也必然难以立足。”半仙用手在地图上关外区域比划了一下,继续说道,“而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自古以来就一直是中原地区的‘恶梦’!”   “早在商、周之际,戎、狄便开始进攻华夏,寇边不止;秦始皇帝一统中原的同时,北方的匈奴人也在蒙古大漠上建立了强大的政权,控地东尽今辽河、西至葱岭、南达长城、北抵贝加尔湖。即使秦帝国也不敢拂其锐,只得筑起了万里长城防御。”   “汉武帝时,卫青、霍去病北征匈奴,也是隐忍了六、七十年,西汉的经济极为强大的时候,才大败匈奴,还是使用了和亲政策、挑拨离间和武力对抗并用的策略。此后的几百年里,隋唐时败于突厥,宋朝时败于契丹。直到忽必烈灭南宋,建立元朝。后来被击败,又退回草原。”   “从时间上看,当年埋藏宝藏的,应该是皇太极,这厮就不怕被草原民族把宝藏给吞了!”阮途也好奇地问道。   “满清时的政策,是‘南不封王,北不断亲’,还有就是‘满蒙贵族世缔国姻’。努尔哈赤有三个妻子是蒙古人,皇太极有七个妻子为蒙古人。清朝时,科尔沁贵族女子中出了五位皇后,七位妃子,嫔以下不可胜数。”半仙说道。   “我想起来了,当年清朝‘不许汉人踏入关外一步’。同时,还有一个规定,就是对草原实行‘封禁’,不许中原汉人进入蒙古草原。”我拍了拍额头,继续说道,“蒙满联姻还有‘姑侄三人同嫁一夫’,其中就是孝庄文皇后那一朝,都嫁给了皇太极。”   “哈哈哈,原来皇太极是把宝藏都埋在老丈人家的后园子里。”鬼子笑着说道。   “呵呵呵,这鬼子……不过,话糙理不糙……‘问鼎天下谁英雄,十峰前后尽囊中’。看来,当年的皇太极,始终也没有放弃过独霸天下的念头。”半仙也频频点头,又玩味着在山海关上听导游说过的那句诗。   "既然我们找到了宝藏的地点,什众人也睁大了眼睛,急切地望着半仙。   “不急!”半仙却神色淡定地出人意料,点燃一支烟后,环视了屋内众人一遍,方才缓缓地说道,“满清关外宝藏在原来蒙古科尔沁部的地方,就是现在的呼伦贝尔草原。如果单单是取出宝藏,还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车辆、装备、给养、人手的调拨、运输等等。此外,还有更为凶险、诡异的‘巴鲁图之勇’、‘石尊者之门’、‘守护七灵’,如何破解仍需时日研究。大家更不要忘了,我们背后还有青龙堂,在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半仙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众人刚才的兴奋顿时消减了不少。   赫图阿拉一役、清水河一役的惨烈犹在心头,地狱恶魔阿扑达、鬼灵、邪魂,数不清的诡异还恶梦一般的不时想起。在寻找“八旗至宝”的过程中,见识过无数的凶险与诡异,青龙堂的嗜血与强悍,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众人意识到,真正的危险,也许才刚刚开始……   ☆、第十五章 开启满清关外宝藏 第一节 迷失的部落 引子:清朝末年,官场更加**,民不聊生,清廷的八旗、绿营战斗力大为丧失。   与此同时,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同盟会等革命团体,在各地的起义风起云涌。从公元1895年至1911年间,兴中会以及后来的同盟会先后发动了十次武装起义,而其他革命组织如自立军、光复会等亦发动多次起义,但均告失败。   公元1911年(清,宣统三年),辛亥革命爆发。   公元1911年2月12日,清朝皇室发布《逊位诏书》,宣布满清宣统皇帝退位,但仍以逊帝身份居住在紫禁城。1924年11月5日,满清逊帝被冯玉祥驱逐出宫。   各地军阀私下里,却都在偷偷打着满清关外宝藏的主意…… 第十五章第一节迷失的部落   获得开启满清关外宝藏的所有“圣器”后,半仙便逐一安排部署下一步的具体事宜,并着手开始大量的准备工作。   众人都清楚,只有准备的越充分,未来取得宝藏的胜算可能性越大。   鬼子、河鬼、屠龙手孔云龙,以模拟军事训练的方式和手段,开始对手下进行大规模训练。我则着手组织物资、装备、给养的准备,以及半仙需要更新的“法器”。大到各种车辆,小到野外的帐蓬等等事无巨细,忙得昏天黑地。   按照半仙的事先筹划,阮途和南岳搬山徐硕,带着挑选出来的精干手下,扮作收购皮货的客商,分两路悄悄踏足草原,按照藏宝中的路线行进,摸清相关情况,为我们下一步大规模进入做好前期的准备。   远在香港的阮仕,则按照半仙的指令,安排大批人手北上。以走私的名义,开辟了至少三条从内地到香港的秘密地下通道,并在沿途设置临时处所,确保我们在取得宝藏后,能够从各条通道安全退往香港。   阮倩的贸易分公司成功在关外站稳脚跟后,立足省城,在关外各大主要城市设立分部。半仙则安排经历过赫图阿拉、大漠之战的骨干兄弟,不着痕迹地渗入其中。至此,我们在关外的势力范围已遍地开花。   草原地区经济落后,资源匮乏,地广人稀,半仙抓住了当地意图发展经济、招商引资的机会,指令阮倩以香港贸易公司的名义,投资购置了地块,收购了几处房产。表面上是进行投资,实际上则做为我们下一步远赴草原时落脚的隐密地点。   京城的阮高,则继续加大了情报收集力度,与各方人员特别是那些退下来的幕后大佬们打得火热,密切留意青龙堂的动向。   “带头大哥”半仙做为整个庞大势力的核心人物,则整日介把自己关在屋里,一道道指令不时地从他手里发出。既掌控着全私下里,我问过半仙,藏宝中隐藏的血字里面,曾提到过的“石尊者之门”、“巴鲁图之勇”、“守护七灵之锐”,到底是何方神圣,对付那些东西有多大的把握。   半仙说,“巴鲁图”在满语里面,是指勇士的意思。据说在草原上有一个神秘的部落,仍保持传统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弓马鞍骑,不与外界来往。现在只猜测得到,也许这个部落就是当年满清八旗中的宝藏守护者。   至于“石尊者之门”,应该是在宝藏入口处,将血咒魔灵融入石头,相当于石人之类的守护者。最难以理解的就是“守护七灵之锐”,估计这“守护七灵”,会是七种不同的血咒魔灵幻化而成。整个达贲湖底,就是一座城堡,而宝藏则被施以血咒的魔灵守护。   “血咒?!”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记得半仙曾说过,这血咒是众多法术中,最为凶险的一种。不过,见半仙一付泰然自若的神色,我便不好多问,省得给他添堵。   京城的阮高发来消息,说是青龙堂有向草原进驻的动向。   半仙思忖了良久,对我们说,不急,估计他们是扼守住主要的路口,没有‘圣器’,即便知道宝藏的大概地点,也进不去,让他们去折腾吧。   从阳历新年开始,一直到六月中旬,手下兄弟训练就绪,各项准备工作都已停当。鬼子、屠龙手孔云龙,早已耐不住性子。半仙却指示,所有人手依旧保持不动。   “胜哥,你也多催催半仙,什么时候动手啊。手下的兄弟们早就磨刀霍霍了!”鬼子见说不动半仙,就缠上了我。   “呵呵,磨刀霍霍干嘛?向猪羊?别掉书袋了!‘带头大哥’自然有他的道理,沉住气!”我戏谑着鬼子说道。   其实,我又何尝不着急。但我知道,半仙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下手机会。不仅仅是关外的宝藏,而是要将青龙堂连根拔起,斩草除根,除恶务尽,不给他们哪怕一点点的翻盘的机会。至于什么菩萨心肠、仁慈,只不过是电影小说里面的秀,现实生活中,我们只会将敌人彻底摧毁,绝不会养虎为患。   京城,城郊别墅。   索达、恭力等人谨言慎行地望着怒气冲天地艾龙。   年初开始,艾龙将青龙堂大批人手调往草原,靡耗大量的资金,占用了大量的人力,谁知半仙竟然半年没有动静。实在沉不住气的艾龙,便只好留下少量精干人员在草原,每月轮换一次。   “你们说说,半仙那个神棍究竟在干什么?!”艾龙的语气深恶痛冷。   面对咄咄*人的七月初,好消息不断传来。   先是在京城的阮高发来消息,多年来收集的各项青龙堂罪证呈上去以后,高层非常重视,再加之幕后大佬们的推波助澜,已经开始对其进行全面的调查,近期就打算对青龙堂动手。   香港的阮倩发来消息,一直被艾龙追杀的青龙堂国外财团的五个高层人员,被阮倩悉心保护下来,并与之达成初步协定。目前,正一方面与各大股东接触,并暗中收购上市股票;另一方面,逐步安排得力的兄弟渗透其中。已经秘密护送这五个高层返回国外,只等“带头大哥”指示,便可随时发力。   同时,前期潜入草原的阮途、南岳搬山徐硕,也已带手下返回上海总部。根据他们掌握的情况,已经摸清了进军草原的具体路线;阮倩的香港公司分部,也已分别在草原各处初成规模,可以做为我们秘密的落脚点。于对宝藏埋藏地点的达贲湖,阮途探查得知,湖中常有水怪出没,附近还会偶尔出现一些科学难以解释的灵异现象发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神秘的古老部落,因其一向不与外界来往,而知之甚少。   综合各路消息后,半仙通知各路人手全力开始集结,枕戈待旦,听候命令,随时准备开赴草原。   八月中旬,以抓捕恭力为突破点,对青龙堂的大规模围捕和打击开始了。   做为越狱的逃犯,恭力一度小心谨慎,从不在公开场合上抛头露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便越发的放松了警惕。以至于刚出京城别墅,便被守候多时的警察逮捕。同时,一张无形的大网,撒向各地青龙堂的分部,以及其名下的各个产业。   第一时间接到京城阮高发来的消息后,半仙指令香港的阮倩,保护那五个财团的高层进入总部,协议转让的股份立即兑现,加上前期暗中收购的股票已超过百分之十五,占绝对控股地位,马上召开董事会。同时,急令各路人手,立即向草原进发。   京城,城郊别墅。   艾龙犹如困在笼中的猛兽一般,焦躁地走来走去。自打恭力在别墅门口被捕,他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果然,各地均传来产业被查封、手下被围捕的消息。随之,获悉国外财团总部重新改选董事会,对公司进行分拆,自己也因绑架、禁锢、暗杀等多项嫌疑,而被通缉。   “唉!没想到,一直自诩深谋远虑,又步步为营,却仍落到了这般地步。”内外交困、内忧外患的艾龙感到一丝心痛,弹指间,在自己手中不可一世的青龙堂,竟然突临浩劫,就此大势已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财团就将被分拆成二十四个小公司,即使自己潜塞上草原,景色怡人。   五百余名手下,在半仙的带领下,驾驶近百辆越野车、大卡车、集装式载重车,奔驰在辽阔无垠的草原上,不时的可以看见“风吹草低见牛羊”如画一般的美景。   有了阮倩提供的落脚之处,又有阮途和徐硕的向导,一行人并未费太大的周折,便抵达呼伦贝尔大草原达贲湖附近。   达赉湖又称呼伦湖,蒙古语称为达贲湖,意思是“海一样的湖”。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在“带头大哥”的率领下,按地图上的指示,向预定地点行进。   “半仙,我感觉阮途所说的那个神秘部落,就是藏宝图中所指的‘巴鲁图之勇’。这几百年过去了,他们还会尽职守护吗?”我问道。   “这可难说了!”半仙摇了摇头。   “如果他们阻挡……”我只说了半句话,最终的行动,还是要“带头大哥”决定。   “先礼后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他们执迷不悟……”半仙眼中露出狠厉的神色,但仍用平淡的语气说道,“现今,我们如箭在弦,如果不取宝藏,即便你我答应,手下的几百名兄弟也不会答应!”   前方,一个高约三米左右的石像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车队在距石像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带头大哥’,那个古老的部落,就在石像的后面。没有他们的允许,不让通过。我们当时也没有过去。”阮途赶过来说道。   我和半仙爬上车顶,拿出望远镜向前看去,石像非人非物,神秘莫测。   “那是一个古老符号的标志。是‘禁地’的意思。”半仙放下望远镜,对我们说道。   蓦地,地面发出轻微的晃动,远处腾起一片烟尘,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战鼓般的轰鸣声。近百匹马,从石像后面奔腾而来。   远远的便能看到,马背上的那些人顶盔贯甲,手持大刀、长矛,来势汹汹。   “哇,拍电影了!古装片呐!”鬼子白痴般叫嚷了起来。   “那中间骑白马的,怎么好像是艾龙那个老狐狸!”我边说边举起望远镜。   “就是他,没想到。满清皇族后裔,现在仍能调动这些守护者。”半仙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温度。   前方的马队在石像前停顿了片刻,艾龙举起胸前的玉饰,指着我和半仙,向为首的一人说着什么。   随即,为首的那人一声呼哨,对面的马队犹如铁骑一般,高举刀枪,呐喊着冲杀了上来。   当啷……   一只羽箭射在了我和半仙脚下的车上,力道“是敌非友,杀!”半仙大声下了命令。   话音刚落,四处枪声响起。   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中枪落马。后面的骑兵紧接着冲了上来……   嗡……   天上仿佛出现了一小块乌云。   一片箭雨从天而降,来不及找掩护的手下,纷纷中箭倒地。   借着弓箭的杀伤力、枪声零落的空隙,众多的骑兵已杀到眼前。   由于距离太短,仓促应战,子弹只是击落了前二、三排的骑兵,后面众多的骑兵却如狂风般转瞬即至。近战,手下的兄弟却失去了火枪的优势,虽经训练,但刀枪冷兵器却绝不是对手。   仅有阮途、屠龙手孔云龙、南岳搬山徐硕及十几个兄弟,同对方在外围厮杀。   “保护‘带头大哥’!”我一边向鬼子大声喊着,一边拔出“战魂刃”。随即从车顶上一跃而起,手中的战魂刃向迎面而来的三骑横砍。   剑刃尚未触及对方,从宝剑上泛出的青绿、微黑的波光,却诡异地荡开了两米左右的弧度,剑气所及,连人带马均被砍做两截。   半仙忙指挥后面的手下,开车从左右两侧包抄。   枪声重又响起,对面冲杀过来的骑兵陷入重围,纷纷在枪声中落马。   百余人的马队,只余十几人逃走。艾龙身旁为首的那人,也被鬼子一枪击中倒地。   艾龙也斜跨在马上,顺着来时的路急匆匆逃去。   “追上去,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我大声地命令说道。   “慢着!不能追!”半仙突然制止。   ☆、第十五章 第二节 遗失的密咒   “穷寇莫追!”半仙沉声说道,“刚才只看了艾龙,并没有看见索达,当心中埋伏!”   半仙说的有道理。看着他们逃跑的狼狈相,我忙对阮途说,“你带一半的兄弟跟上去,不求抓住艾龙,别中了埋伏!”   “徐硕,你马上护送受伤的兄弟返回驻地。”我看着一眼遍地鲜血的战场,心里粗略地估算一下,对半仙说道,“这场遭遇战,我们至少伤亡了二成的兄弟。”   留下徐硕打扫战场,救治受伤的兄弟,我和鬼子率余下的大队人手,顺着大路,紧紧追赶着阮途。   前方,隐隐约约是一座连绵的山脉。   “半仙,我们的方向对不对。”我向半仙问道。   半仙打开地图,又用指南针对照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通往宝藏的路。”   我打开卫星电话,通知阮途不必追了,就在原地等着我们,并注意警戒。   阮途回复说,“前方道路狭窄难行,艾龙等人消失在山谷之中,正犹豫是不是要继续追下去呐。”   山谷中的隐蔽处,巴扎焦急地向艾龙问道,“龙叔,他们不往前追了!怎么办?”   “这个神棍!”艾龙在心里面把半仙的祖宗问候了上百遍,颇为无奈地说道,“再等等看。”   “半仙,这‘巴鲁图之勇’,今天我算是领教了,八旗凶悍之气犹存。当年的满清八旗如果有一丝这样的气概,也不至于接连失败,丧权辱国。”我一边望着前面的山谷,一边对半仙说道。   “的确没想到,这些‘巴鲁图’真无愧于勇士的名号,百年之后,仍骄悍骁勇。”半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惜,被艾龙那个老狐狸当枪使了。”   我也颇为无奈,彼此无冤无仇,一上来就兵戎相见。本来我们是想先礼后兵,劝说劝说便无大事,没成想竟有如此惨烈的冲突。   “哎,对了,刚才艾龙举起胸前的玉饰,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忽然想起了艾龙刚才的举动。   “我也没看太清楚。估计是一个什么信物吧!”半仙思忖着说道。   远远的,前面看见了阮途及手下的兄弟,正占据险要地形据守、警戒。   我环视周围,怪不得阮途说地势险恶,犹豫不决。前方是一个山谷,两侧尽是山峰,通往山谷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只容一辆车进出的宽度。仿佛一个大口袋,张开了大嘴,等着吞噬猎物一般。如果艾龙等人真的在此设伏,我们必然难逃此劫。   我拿出望远镜向前望去,前面的山谷里是一座石崖,寸草不生,石崖上隐隐约约雕刻着石像的图案。石崖两侧却是郁郁葱葱、草木繁茂。   “半仙,前面好像是一个死胡同。没有出路半仙展开地图,认真地看了看,说道,”没错。此谷名为阴阳谷。谷南为阳,万物生长。谷北为阴,万灵皆灭。我们现在正位于谷北的入口处。根据藏宝图中的路径,湖水在山谷之中,我们要穿过前面的山谷才能到达。如果我判断的没有错,前面的山谷就是‘石尊者之门’了。"   见我们赶到,阮途急急忙忙从前面跑过来,简要说明了刚才情况,“艾龙带着十几人骑马进入到山谷里面,就消失不见了。”   “阮途,当时你带手下来探查,可知道这个部落有多少人?”半仙问道。   “唔,听人说,大概也就三百人左右。估计这些能骑马参战的,也就今天这百十人吧。”阮途边想边说道。   “做为一个部落,也就差不多这些人。”我点了点头,查看着山谷的地形。   “艾龙真是不择手段。明知我们的人数和装备,竟然还让整个部落的人全力出击。”半仙沉吟着又说道,“呵呵呵,是想让他们做诱饵。把我们诱至山谷,一网打尽。”   整体分析一下地形,半仙将手下分做十队。阮途和刚刚赶来的徐硕分别率领两队手下,顺着两侧的山峰攀援而上,我率两队手下,投石问路,驾驶着车辆从谷口进入,并迅速以车辆为凭障,构筑隐蔽工事。半仙、河鬼、鬼子、屠龙手孔云龙等人,率余下的六队手下,在谷外依次排开,前后相距二百米左右。   “这个神棍!”艾龙怒骂了一句,眼神里却是难以掩饰的萧索。   半仙中此排兵布阵,此举不但击破了艾龙妄图围歼半仙的美梦,而且,自己倒有被堵死在谷里面的危险。   “我的*师,你倒是说说,下一步怎么办?”艾龙向伏在身边的索达冷冷地问道。   “哦……龙哥,宝藏就在这附近。我们又没有开启的‘圣器’。现在双方事均力敌,如果贸然出击,可能两败俱伤。事倒如今,不如静观其变,如果他们开启宝藏,我们再尾随其后。”索达边思忖着,边压低声音说道。   艾龙没想到我们会识破了他的计谋,只得向后摆了摆手,吩咐手下众人隐蔽不动。   我率两队人手,驾驶着车辆小心地鱼贯进入山谷。   这个山谷浑然天成,方圆大约一个体育场大小,前面没有出路,是一面陡峭的悬崖绝壁,两侧的小山丘连绵起伏,尽是半人多高的不知名的落叶灌木。若是有人隐藏其中,的确难以发觉。   我赶快指挥手下,将十二辆车分做两排,按东、南、西三个方向,呈半圆形停放。并安排下狙击手和负责瞭望、监视周围动静的兄弟。这才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起对面的山崖正对面的悬崖峭壁如刀削斧劈一般,石壁立陡如镜,正中雕刻着一个巨大的云吞兽,依稀可见一个黑洞洞的口,难道那就是放置钥匙的地方?!我心里暗自思忖着,再往两边看去,只见云吞兽的两边,各自雕刻有三个五米左右高的神佛石像,却搞不懂是哪里的神佛,估计是满清萨满神教里面的。神佛石像面目或怒、或嗔、或痴、或癫,不一而足,手执诛魔法剑、金刚杵、莲花法轮、伏魔戟、无常盖伞等各色勇武法器……   正看得入神,耳边传来阮途的呼叫,抬头看去,只见阮途、南岳搬山徐硕已率手下攀上了两侧的山丘,两人发来消息,均未发现敌情。   我通知守在山谷外的半仙,目前谷内暂时安全。   大约十分钟后,半仙率河鬼及手下两队人手,缓缓地进入谷内。鬼子、屠龙手孔云龙仍带领余下的四队人手,在谷外警戒。   我安排一队人手守住山谷的入口,并将山谷内的大致情况向半仙一一说明。   半仙拿过望远镜,仔细看着前面悬崖峭壁上的雕刻,半晌,又打开藏宝图一一对照了一遍,才缓缓地说道,“看来,就是这里了!我们要通过这个‘石尊者之门’,才能进入到山谷后面的大湖。宝藏就埋藏在湖底。”   “按理说,如今我们拥有了‘圣器’,那些所谓的‘七灵’守护者,应该不会阻挡我们吧?!也许还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迎接我们,把宝藏双手奉上。”我向半仙问道。   “当是如此!但世事难料,又有艾龙和青龙堂介入其中,那具*师索达还未现身。我们还是小心戒备。”半仙神情淡然地说着,眼神中也清明如水。   “唔,艾龙突然出现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那些勇悍的‘巴鲁图’,能够听他的指挥,的的确确是很不靠谱的事。”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胜哥,下一步怎么办?”耳边传来阮途询问的声音。   我环视了山谷周围,只见北面入口及东、西两侧山丘的一小部分,均在我方人手的掌控之下。而其他高处,过于陡峭,从山峰间无法攀爬,只得从后面的山脚下寻找道路,目前还不知其底细情况。可以说,危险仍存。   半仙拿出鬼头圣如意,就要走上前去。   我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挡在半仙前面。“大哥不能以身犯险。众多兄弟还都仰仗你呢!”我说着,从半仙手中拿过圣如意。   半仙想了片刻,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说道,“兄弟,小心!”   鬼头圣如意,也就是藏宝中所示的“圣如意之钥”,顾名思义,为开启宝藏的钥匙。“希望能一切顺利!”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祷一番。带上四个兄弟大约走了十几分钟,我却感觉到像是徒步走了一年般的疲惫,越是接近悬崖石壁,越是感觉阴森恐怖,心里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和危机感。   看着石壁上雕刻的云吞兽,正中果然有在望远镜里看到的一个小洞口,宽窄正好是鬼头圣如意柄的尺寸。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鬼头圣如意,掉转过来,小心地将如意柄一点点伸进洞口。   突然,华光四现,洞口泛出五彩的光芒……   我和四个手下惊诧地连连后退,用手遮挡在眼前。   五彩光芒迅速扩散到整个石壁,随后,竟瞬间即逝,四周的光线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啊!”放下手臂时,我惊异地发现,眼前的石壁正中,竟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石洞。从中望去,能见到对面也有光亮射出。   “对面一定是山谷后的大湖!”我兴奋地叫了起来。   身后的众手下,也大声地欢呼起来。   “没想到,此行竟如此顺利!让艾龙和青龙堂见鬼去吧!”我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突然,一块碗大的石头从上方掉落了下来,竟险些砸了我的头。我有些吃惊地抬头向上看去,却见更多大大小小的石块,从悬崖峭壁上掉落下来。   “后退!快后退!”我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推着有些失神的四个手下,快步跑开。   伴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嘎嘎的声响,石洞两侧各三个五米多高的神佛石像,竟然复活了一般,挣扎着、扭曲着,每扭动一下,便会有大小不等的石块掉落下来。   众人吃惊地望着眼前的情境,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果然如半仙所预料,“石尊者之门”守护在宝藏入口处,是将血咒魔灵融入石头的守护者。但竟是五米多高的石像,仍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既然我们拥有了“圣器”,理所应当取出宝藏,估计这些血咒石尊者,也就是摆摆样子罢了。   六个石人,一步步从悬崖石壁中走了出来,每走一步,地面都会轻微地颤动一下,伴着轰轰的声响。   “呼……”   随着一声极为诡异的声响,为首的石人竟然发出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信、物、何、在?”   “信物?!”我有些手足无措,天呐,什么信物啊!藏宝图上也没有标注有什么信物啊!   匆忙间,我掏出“暴风眼”,高高地举过头顶。   为首的石人低头瞅了一眼,又说道,“信物何在?”   我忙后退几步,询问的眼神投向半仙。   没成想,半仙竟然也呆立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信物在此!”一声气沉丹田的喊声从山顶传我抬头看去,只见艾龙笑容满面在站在右侧的山丘上,与阮途等人竟相踞不到百米,身后站着*师索达、巴扎和他手下的雇佣兵。此时,艾龙手里高高举着那个我们先前见到过的玉饰,仰天大笑着,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样。“半仙,你这个神棍,和我斗,哼哼,怕是你还要修炼上几百年!”   为首的石人伸过头去,凝神了玉饰片刻,声音嗡嗡地说道,“参见圣主!”   “哈哈哈,好!听我的号令。将山下这些余孽尽皆诛灭!”艾龙厉声说道。   顿时,我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想不到,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料到,满清鞑子竟然还是留了一手!   “恭请圣主诵念密咒!”为首的石人继续说道。   “密咒?……这……”艾龙脸上的笑容就那么一点一点地僵在脸上,瞬时脸色变得惨白,转头看向索达。   索达摇了摇头,也是一付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和四个手下,战战兢兢地退回到车辆结成的阵里,不解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半仙,咋回事啊?!”我小声地问道。   “看来,当年埋藏宝藏时,这满清鞑子留了不止一手。”半仙神色凝重地说道,“那块玉饰肯定是戴在皇帝身上的东西,做为开启宝藏的信物。而那个密咒,肯定是只有皇帝本人才会知道!”   “……”我惊呆在那里。   “恭请圣主诵念密咒!”为首的石人继续说道。   “恭请圣主诵念密咒!!”   “恭请圣主诵念密咒!!!”   阴森森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   待说了三遍以后,石人竟不再言语,沉默了大约一时刻钟后,嗡嗡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乱臣贼子!当诛!”   话音刚落,六个石人举起了手中的执诛魔法剑、金刚杵、伏魔戟、等各色武器,朝我们杀来。   轰……   一辆车在石人的脚下,被踩得粉碎。   望着五米多高的石巨人,我们根本没有胜算!手下众人和艾龙、索达都慌做一团,仿佛末日来临一般……   ☆、第十五章 第三节 湖中的水怪   “半仙,快想想那个什么密咒,也许能混过这一关!”我匆忙间向半仙说道。   “这个东西可怎么猜想呐!自古以来,皇室间兄弟倾轧、权谋兵变,就满清皇室,就有顺治出家、雍正继位、慈禧垂帘、光绪之死这些千古悬疑。怕是后来连皇帝自己都不清楚这个什么密咒了!”半仙无奈地说道。   此时,山谷中已成了修罗地狱。六个石人所向披靡,金刚杵、伏魔戟等武器所到之处,飞沙走石,血肉横飞。不时有车辆被踩踏得粉碎,进而爆炸被气浪掀飞到半空中。巨石雕塑成的金刚杵、伏魔戟几无对手,被其打中的人或口喷鲜血倒地、或骨断筋折性命不保。   两侧山丘上的阮途、徐硕以及青龙堂众人,身处高处却成了最明显的攻击目标。一石人持诛魔法剑横扫过山丘,顿时,轰然作响,烟尘蔽日,小山丘竟被削去了一成,上面站立的人纷纷和碎石一同跌落山谷。而石巨人的诛魔法剑也断做两截。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手持诛魔法剑的石巨人头部,被炸成碎屑。巨大的身形摇晃几下,便栽倒在地,化为一堆碎石。   短暂的惊慌后,众人开始依托地形进行反击。巴扎和他们雇佣兵占据山丘高处,手持两支火箭筒连续发射,其他人则扣动扳机,激射而出的子弹构成了一道道火网。阮途和徐硕指挥着手下进行反击,密集的子弹向对面的石人射击。我也带着手下兄弟,冲上前去与石人周旋。   位于山谷中的兄弟,却没有那么幸运。躲藏在车辆中射击的手下,往往尚未来得及逃出车子,便被连人带车踩踏成一团血肉。有石人高举手中的金刚杵,猛地砸在山谷入口处的石峰上,顿时山体崩塌,巨大的石块翻滚着落下,将出入山谷的唯一通道堵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突然,一个石人手持无常盖伞向半仙所在的方向砸下来,随着轰隆的声响,两辆停放着的车辆被砸烂,仍站在旁边车顶的半仙脸色不变,左手中快速地捏着手印,右手拿着什么法器,头上隐约有白色的雾气在升腾。   “坏了!”我大声惊叫,半仙现在正处于施法的关键时刻,而身边的兄弟竟死伤殆尽,无人护法。即便是简单的法术,也需要一个念咒、施展的过程,更何况对付石人这样巨大的怪物。   我对准石人扣动扳机,子弹却只在石人的身上只留下一道道弹痕,竟伤不了他分毫。眼见石人的左手顺势向半仙横扫过去。我拔出战魂刃,大喊一声向石人冲了过去。但同时,心里却涌起一丝悲哀,距离太远,怕是来不及了……   眼见石人的左手凌空而下,斜斜的横扫过来。半仙屠龙手孔云龙多年浸*硬拳脚功夫,练就铁砂掌可开碑裂石,这一击便用尽了全身的功力,全身瘫软,再无力攻击。石人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硬抗自己的攻击。抬起左臂,看着左手渐渐出现了裂纹,而后,裂纹不断延伸、扩散,最后,整个手掌便碎裂掉。   我和手下兄弟难以至信地望着眼前的情景,一时竟呆在那里。   这时,半仙忽然大声念动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山谷中狂风大作,半空里突然涌现出乌云,遮天蔽日。风势凌厉,携着不可阻挡的气势扑面而来。从半仙右手中忽然窜出一条巨大的怪蛇,蛇头朱红,上有八卦图案,盘旋缠绕,将近前的三个石人缠绕在一起,整个禁锢在有限的空间里。怪蛇不断地收缩,一寸寸地勒紧,竟勒进石人的身体之中。半仙左手不停地变幻着手印,顷刻间,*的蛇身红光大作,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三个石人都被怪蛇勒得变成一块块石头,散落在山谷之中。半仙抬手一招,怪蛇凌空而起,向半仙飞去,身形却不断变小,最后到半仙手中时,竟化做一条木柄上雕有蛇头状花纹的“法绳”。   与此同时,另两个石人,也在巴扎和雇佣兵火箭筒的猛烈轰击下,炸为碎石零散在谷中。   山谷一役,守护宝藏的石尊者尽皆击毁。   此时,山谷中,只有我们和青龙堂相互对峙着。谁都想乘胜追击,却都有心无力。   索达附在艾龙耳边,悄声地说着什么。艾龙频频点着头。末了,索达朗声说道,“半仙大神,此一役,我们尚未交手,但都伤亡惨重!宝藏就在眼前,不如一同前去开启宝藏如何?”   环视周围,我们带入山谷的兄弟,占领两侧山丘的阮途和徐硕,都伤亡大半。青龙堂除了巴扎和十几名雇佣兵外,也伤亡得七七八八。都已无力再进行最后一搏。   “好!我们就共同开启宝藏!”半仙镇定如常地答道。   当下安排受伤的屠龙手孔云龙,带轻伤的兄弟守在地谷口,换上在谷外的鬼子及尚未进入谷内的三队兄弟,我和半仙、河鬼、鬼子、阮途等人,一起向前方石洞进发。艾龙、索达及手下众人则与我们混杂在一起,人人提心吊担地相互防备着。   没想到,这段寻宝路竟是竟如此坎坷难行,远没有想石洞中倒是平静了许多,没有意外情况发生。穿过石洞,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山峰遮挡之内,竟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的大湖。   水面波光粼粼,湖水清澈见底,能见到湖边水下大颗大颗的鹅卵石,生着青绿色的水苔,不时有几尾游鱼在缓缓游动。   “宝藏就埋藏在湖底。我们是一同下去,还是你们先来?”半仙顾做姿态地冲艾龙一行人说道。   “呵呵呵,还是我们各显其能吧!”艾龙嘴角抽搐了几下,有些恶狠狠地说道。   “半仙,小心青龙堂他们!”我低声警示地说道。   “别指望他们会有什么职业*守。阮途,你和兄弟们盯紧了!发现有什么不对,立即动手!”半仙沉着地低声吩咐着。   阮途默默地点了点点头,小声说道,“据说这水下有水怪!‘带头大哥’小心!”   “难道说,是‘守护七灵’之一?!”我忽然想起藏宝中曾记载的“守护七灵之锐”。   “找出去湖底的路来!河鬼,看你的了!”半仙扭头对鬼上身河鬼说道。   河鬼把旱烟袋往腰里一别,冲自己的手下做了个只有他们才懂的手势。十几人便一步步蹚进水里,走到齐腰深的地方,往水中一蹲,随便便不见了身影。只见水中有址几道黑影一闪,便不见了踪迹。   艾龙吃惊地朝我们瞅了瞅,眼神里出现复杂的神色,转瞬即逝。   青龙堂众人搬出压缩的充气皮筏,很快便充分好气。五只皮筏子分散游弋在湖面上。   岸上的两伙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期待着有什么惊喜的事情发生。   “看来,这个山谷里的湖,有地下河与外面的达贲湖相通!”我环视着周围,对半仙说道。   话音未落,原本平静如镜面般的湖水,忽然泛起了一道轻微的涟漪,瞬间水面竟变得汹涌澎湃,无风的山谷里面,湖水竟然激起了滔天骇浪,巨大的水柱不时各处水面的突然激起。青龙堂手下划着的五个橡皮筏,在水面上颠簸着,忽而便都沉没在巨浪之中。   “河鬼!”我紧张地大声地喊道。   “老鬼!你没事吧,你快上来呀!”鬼子也紧张地大声叫道。   从岸边可以看到水中有一道巨大的黑影,仿佛鬼魅一般地飘忽着,湖水的温度骤然下降,飞溅起的水珠落到手臂上,都感觉得到丝丝的寒气。   “水底下有水怪!”不知谁大声喊叫了起来。   岸上的众人顿时慌乱起来。   在水中游弋的水怪,掀起一个高过一个的大浪,先前跌落到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岸边的景色,波澜不惊,有蜻蜓从水面上掠过,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河鬼和他率领的十余名手下、青龙堂的众人、橡皮筏子和水中巨大的水怪,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周围没有一丝声音,寂静地可怕。   湖中,只有血丝缕缕地在水中扩散。   艾云、索达向我们这边看来,我和半仙、鬼子、阮途等人也面面相觑,一时间,大家竟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猛然间,已经恢复平静的湖面,在中间位置重新又掀起一道滔天的巨浪,犹如一块巨石山峰投到了湖水之中,又仿佛有谁在水底引爆了一颗巨型炸弹。即便是远远在岸边的我们,也溅了一身的水。   一道巨大的黑影披开水波,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站的湖岸疾冲过来,劈开的波浪向两侧分离,犹如电影里面急速行进中的鱼雷一般。   “水怪来了!”青龙堂一个手下精神终于承受不住,转身便跑。   砰!   一声枪响。   “后退者死!”艾龙冷冷地说道,随即带头举枪向水中射击。   阮途也和手下同时扣动了扳机。   密集的弹雨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水点,但动丝毫不能阻止水怪的行进。   呼的一声,水怪冲出了水面,小半个身子卧在岸上,青龙堂三个未来得及躲避的手下,被水怪的前掌拍成了肉泥。   看着眼前的水怪,众人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足足有三十多米长的水怪,就像一只放大了几十倍的大鳄鱼,轿车一般大的头颅,浑身青黑色的鳞片,水中时而隐现不知有多长的尾巴。此时,正张开血盆大口,向着河岸上的人嘶吼着。   我抬起枪口,将刚刚换上弹匣的一梭子子弹全都打了出去。子弹打散了鳞片、没入水怪的躯体,但对于身形庞大的水怪来说,杀伤力却微乎其微。   枪声吸引了水怪的注意,瞪着一双嗜血的眼睛,朝我们扑了过来。附近的兄弟轮起钢刀砍去,却无法穿透坚硬的鳞片,反被水怪掀进了湖里。眼见着水怪冲到近前,再换弹匣已经来不及了。我反手拔出战魂刃,向着水怪迎头劈下。   出人意料的是,战魂刃非但没有被水怪坚硬的鳞片弹开,而是深深地劈进了水怪的身体里。与此同时,一道青绿泛黑的微光,从战魂刃上游离着缠绕上了水怪。   水怪惨境痛地嘶吼着,面目越发地狰狞。全身渗出青色的液体,见此情景,顾不得多想,我挥起战魂刃,不停地劈砍着……   水怪悲鸣一声,返身扑向湖水,眨眼间便沉入湖底,不再出来。   艾龙和索达则在站在远处,目不转睛地瞅着我手中黑漆漆的宝剑,一付若有所思的神色。   湖面不时地荡过一道道涟漪。水怪不再露出水面。   湖边的众人一边救治伤者,一边朝我张望着。   “瞅我做什么?岸上还成,若是到水下,我还不一定是这怪物的对手。”我低声嘟囔着,心里面也在发悚,真下去斗那个怪物,我还真没有那个胆量。   忽然,水面又如开锅了一样沸腾起来,一道道水柱向半空中喷溅着。水怪在湖中不停地翻腾着。难道说,这湖里不止一只水怪?!   岸上的众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约摸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水面才渐渐地平静下来。此时,湖水已染成了血红色。   “老鬼,你没死呀!”鬼子大声地叫了起来。   众人正迟疑不定时,只见湖面上浮现出十几个人影,河鬼踩着水冲我们招了招手,十几人便蓦然不见。   转眼间,河鬼率十几名手下从水底潜台潜至湖边。   半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河鬼,却见十几人人人带伤,均是血肉模糊。   “河鬼,你老哥立了一大功啊!”我由衷赞叹地说道。   “惭愧!多亏了大胜,用战魂刃破了这怪物的护甲。否则,兄弟们怕是今天要葬身湖底了!”河鬼胸前巨烈起伏地喘息着,继续说道,“湖底的入口就在下面!有一个很大的洞穴!”   顾不得再多说,半仙安排众人穿戴好水靠,准备下水。同时,让受伤的河鬼及手下,在岸上休息,并留下二十个兄弟负责照顾和接应。   我和半仙、鬼子、阮途、徐硕,率领其余众手下,乘着橡皮筏,穿戴好水靠,向湖中心划来。艾龙、索达、巴扎等青龙堂众人,也乘着橡皮筏划入湖心。   忽然,水底剧烈地摇晃起来。湖面上突然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橡皮筏纷纷翻进了水里。我在水里面挣扎着,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把人往水底下拖……   ☆、第十五章 第四节 天狱魔龙   湖中突然出现的巨大漩涡,让所有人猝不及防,无论是先行潜下水去的兄弟,还是坐在橡皮筏上的兄弟,都摇摇晃晃地被漩涡吸住,随着沉沉浮浮地旋转着。被湖底无形的巨大力量拖住……   湍急的水流中,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只得就近想去抓紧半仙,无奈相隔太远。眼见着留守岸上的河鬼等人焦躁地呼喊着,却也无能为力。   眼见着就要被漩涡吸进中间巨大的黑洞,我赶忙张大口深吸了一口气,蓦地,眼前突然一黑……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周围光线迷离,黑影乱窜,耳边不断传来嘈杂的呼喊声和流水的哗哗声。静了静心神,勉强撑起身子,见我们身处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石壁顶上和两侧,每隔一段距离,便镶有拳头大小的萤石,光线倒还稳固。视线所及,依稀可辨洞内的景物,石洞大约四米多高、十几米宽,洞顶垂下许多大大小小钟乳石,前方黑黝黝的,不知通向哪里,四周则尽是湿滑的岩石,并无其他东西。   附近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音,身后的石洞顶部,有一个巨大的洞口,可见头上的湖水仍在不停地奔涌。我们就是从上面的洞口,被漩涡吸进的这个洞穴。而如今,则正处于湖底的洞中。思虑至此,忽然意识到附近的危险,立即翻身跃起,拔出战魂刃,扫视着洞穴内一片混乱的情境。   左右张望几下,我发现斜着身子倚靠在石壁上的半仙,赶忙冲了过去,慢慢将他扶起,一边喝令手下众人快速起身。洞中的众人也是刚刚醒转过来不久,鬼子和阮途带着手下,急匆匆地赶过来,见“带头大哥”安全无虞,方才放心地安排手下兄弟,清点人手、整理装备、戒备对面的青龙堂等一应事宜。   以这种方式进入到地下藏宝洞,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望着幽暗、阴森的巨大洞穴,谁也搞不清楚,前方倒底是险途还是平坦大道。   “如今,我们有进无退!徐硕,带十名兄弟守在这里。其余的兄弟,带上东西,随我一同出发。”半仙环视了四周的地形后,处惊不变地对一行人说道。   与此同时,艾龙、索达在阿锐、巴扎等人的护卫下,也开始向洞穴前方进发。   幽深的洞穴不知有多长,萤石射出的惨淡光线下,只有两伙各怀心腹事的人零乱的脚步声、压抑的喘息声和洞顶不时有水珠滴下的声音。   “半仙,我总是觉得十分的蹊跷。你说刚才在岸上,这战魂刃的威力竟然这样大,不但能破开水怪的鳞片,还能散发诡异的青绿泛黑的微光。那是个什么东西,不会最终反噬吧?!”想起刚才的情境,我百思不得其解。   饶是见多识广的半仙我点了点头,的确,自打获得了这把神兵一般的战魂宝剑后,赫图阿拉清水河一役、以至于击杀刚才的水怪,都是大显神威。即是猜不透,就干脆不要去猜了,省得自寻烦恼。   “这‘守护七灵之锐’,刚才湖中的水怪算是一灵了吧。那接下来,会是什么呐?!”鬼子好奇地问道。   “一切听天由命吧!”半仙无奈地摇了摇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如箭在弦上。有‘带头大哥’在,你只管向前冲就是了。”我对鬼子说道。   一行人在洞穴中,向前走了大约千余米,洞中的路径左转右拐,犹如迷阵一般,不过好在没有岔路,不必担心走错了路。   被青龙堂众人护在中间的艾龙与索达,边走边不时地窃窃私语着什么,不时地向我和半仙这边张望着。一会儿,索达便满脸堆笑地靠近我们,“哎!什么事?!”阮途横过刀来,挡住索达的去路。   “不妨事!*师有何指教?”半仙对阮途使了个眼色。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着索达一脸的谄媚,我没好气地说道。   “哦,半仙大神,大漠金佛殿一役,兄弟对半仙大神法力高强钦佩不已。如今,我们双方联手共同开启宝藏,不知道,接下来,这洞穴之内,还有何玄机玄妙之处?!兄弟虚心求教!”索达全然未理会我的冷嘲热讽,对半仙说道。   “哎呀,我说*师,你就别‘套磁’了!我们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你!”鬼子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说道。   “呵呵呵,索*师,你们不是有宝藏的信物吗?这信物可是能让石尊者恭恭敬敬地称‘圣主’的东西。你们大可以用信物取了宝藏。还用问我吗?!”半仙不急不火地说道。   “这……”索达讨了个没趣,神情尴尬地瞬间石化,想说什么,动了动嘴皮,倒底也没说出口。便意兴阑珊退回了艾龙身边。   望着不远处,艾龙和索达两人很默契地低声不知密谈着什么,不知道缘由的,还以为两人之间不曾什么发生过节,如此的水*融。从京城阮高的发来的消息,以及前期索达要与我们联盟合作的事情上看,青龙堂众人之间不过是面和心不和,各自打着各自己的算盘罢了。   顺着洞穴再向前走了大约不到三百米的距离,眼前豁然开朗。放眼望去,竟是一个极为宽阔的大厅,石壁上方镶嵌的萤石,也比原先洞中的更大、更密集。尽管如此,仍阮途拿出两个冷焰火,拔去拉环,用力向前面扔了过去。   “嘶……”   突然间,一声恐怖、阴冷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   借着冷焰火的光亮,众人见到大厅的正中,竟然盘距着一条“龙”!   确切地说,是一条巨大的龙的白骨,仍有生命一般地盘踞着,轻轻地蠕动着,全身无一丝血肉,但铜铃一般的双眼却泛着深红色的光芒,朝我们凝视着,眼神中尽是阴冷、嗜血和狂暴。   “嘶……”   又是一声低沉的嘶吼。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白骨巨龙身形之巨大,已经充盈了整个洞穴。中间是巨龙的头颅,而四周则尽是白森森的骨骼,正在缓缓地游动着。一丝丝阴冷的气息,也开始在洞穴中弥漫起来。   青龙堂的众人,以及我们身旁的手下,与面前的石龙相向僵持而立,都如泥雕木塑一般地呆立在那里,脸上都现出惊骇的神色,纷纷胆怯地一步步向后退去。即便如阮途、索达等久经阵仗、诡异事件的人,也迟疑不定。   面对如此身形庞大的怪物,我们在这洞穴里,又没有可以回旋、凭借的余地,如果争斗起来,巨龙顷刻间便可将我们全部抹杀。我转头看向半仙,恍惚间,见“带头大哥”的脸色也隐现复杂和深沉。   “此为萨满神教传说中的魔龙!生性残暴,令人发指,被大神囚禁在幽冥之地。本以为只是以神话形式的存在,没想到,不但真有其物,竟还困在这里。”半仙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魔龙,喃喃地说道。   “而且,还被下了血咒,魔灵已侵心入魂,残暴十倍不止。”索达缓步走过来,接着半仙的话说道。   “这里被称为‘天之明珠’,没想到,却成了魔龙的天狱!”半仙感叹地说道。   突然,魔龙发动了攻击,全身的骨骼与石壁摩擦发出了哗哗的刺耳声音,身形前扑,伴着一阵凌厉的凄风,前爪转瞬间竟出现在眼前。   顾不得多想,我猛地拔出战魂刃,向迎面而来的白骨魔爪砍去。   当……   一声巨大的声音,仿佛砍在了精钢铸铁上了一般,一向无坚不摧的战魂刃,却不能伤其分毫。我却被巨大的撞击力震得接连后退。感觉一阵阵眩晕,一道冰冷的刺痛感侵入身体,四肢百骸顿感奇寒无比。心中暗叫不好,赶忙稳住心神,不敢继续运气使力。   与此同时,洞内枪声接连响起。因在湖中被漩涡卷入洞底,众人手中的枪械均不同程度的损毁,只有少数人的枪勉强使用,火力减损不少。   洞“半仙大神,看来,我们需要联手了!”索达向半仙说道。   半仙点了点头,左手瞬时便结出了三个手印,口中默念真言,右手祭出“伏魔法绳”。一木柄上雕有蛇头状花纹的绳索,从半仙手中抛向半空,绳索却越来越长,化做一条巨蛇,朱红色的蛇头上,隐现八卦图案。   “鞭妖挞魔,辟邪除怪……”半仙脚踏罡步,左手不断结出不同的法印,催动“法绳”从半空中向魔龙扑去……   索达掏出三张符箓,点燃后抛向空中,随即双手快速结出大轮金刚法印、多罗密咒菩萨印,空中在三张符箓在空中燃成三簇火焰,飘荡不散。紧接着,索达左手五指张开,在空气中虚按,只见恍惚间,眼前的空间竟然如壁纸一般逐渐凝结,左手连着不停地在半空中勾勒比划,竟然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极为复杂的符咒。   与此同时,索达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核桃大小的血色圆珠,并将宝珠高高擎起,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捏诀,右手执法器。血色宝珠中数道红光泛起,与半空中的三簇火焰相聚,瞬间即凝成一道血色的天幕,从洞穴顶部向下方的魔龙覆盖下来……   半仙所祭时的法绳灵蛇,与巨大的魔龙缠绕在一起,全身红光大盛,肉眼可见魔龙被灵蛇缠绕之处,尽被烙下红色的痕迹。   “嘶……”   魔龙低沉地嘶吼一声,巨大的龙爪死死地抓住灵蛇,用力将其撕裂成三截。   掉落在地上的灵蛇,扭曲了几下便不再动。再看去,化成了本来面目,是三截苘麻搓成的绳索。   *师索达幻化成的血色天幕,从上方笼罩下来,盖住了魔龙的身体。   魔龙痛苦地嘶叫着,扭动着身形,每动一下,血色天幕便裹紧一分。随着魔龙的不断翻滚,血色天幕像绑棕子似的裹紧了魔龙。   蓦地,魔龙竟突然间一动不动,僵卧在地上。   众人惊喜交集,纷纷握紧了武器,缓缓上前欲瞧个究竟。   “当心!”   “不要过去!”   半仙和索达紧张地大声喊道。   突然间,本已僵卧不动的魔龙身形暴涨,一道道惨白色的幽光从血色天幕中穿透了出来。被惨白色幽光所射中的人,竟然立即化为一堆白骨。而原本覆盖住魔龙的血色天幕,竟也如渔网一般,千疮百孔,并开始朽烂……   啪!   一声脆响,*师索索达面色惨白,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口鲜血。   情急之中,半仙辨清方位,拔出七星宝剑,咬破右手中指,将鲜血在剑身上横抹而过,七星宝剑随即发出一道血色星芒,剑身上的梵文、咒语如在鲜血中复活一般。半仙脚踏天罡,口中轻轻念动真语,将手中的剑抛向空中。   七星宝剑在半空中盘旋一周后,转头向下,直直地插在刚刚挣脱天幕束缚的魔龙头部。   “嘶……”   伴着一声低沉的嘶吼,魔龙不再动弹。巨大的身形,白骨堆堆碎裂。   至此,众人方才安定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半仙大神,法力无边呐!”索达在手下搀扶下,走了过来,言语中毫不掩饰钦佩之情。   “哪里,哪里。是*师先制住了这怪物,我才有机会下手!”半仙摆了摆手说道,“从刚才情形来看,*师旧伤未复吧?!”   正说话间,忽然见前方的洞口竟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厅中的众人。转瞬间,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便化做了几百只……   ☆、第十五章 第五节 吸血蝙蝠   如果说,这埋藏宝藏的地方有守护七灵,那么,湖中的水怪是七灵之首,接下来,这洞穴中的魔龙应为第二个守护之灵。那么前眼只露出几百只血红色眼睛的怪物,就应该是第三个守护之灵了!   此时,众人还沉浸在战胜魔龙的兴奋之中。   蓦然间,看到半仙和索达惊诧的眼神,才注意到前方洞口处的危险正一步步降临。刚才洞内喧闹的声音,突然间便戛然而止。众人眼看着前方的洞口处,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那是什么?不会是长了百只眼睛的怪物吧?!”鬼子小声地扭过头来瞅着我。   “那个……我也不知道呀?!”我望着对面的百十恐怖的血红眼睛,无奈地摆了摆手。   “这个洞里的怪物,估计与这头魔龙相生相克。现在我们击杀了魔龙,怪物方才现身。”半仙处惊不变地说道。   旁边的*师索达也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颇为认同半仙的推断,暗自思忖着破解之法。   阮途拿出冷焰火,就要拔出拉环往里扔,。却半仙一把按住,“不妥!”   这个山洞是地下洞穴中唯一没有镶嵌萤石的地方,洞口连接着大厅,通往对面的唯一通道。一行人就这么和对面洞口中的怪物僵持着。   “嘿嘿,还是让我来吧!”鬼子用力摇晃着手中的大功率防水手电筒,向洞口照了过去。   眼前的情境却让大厅中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恐怖压抑的气氛再次漫延起来。   手电筒光线所及之处,尽是碗口大小的黑色蝙蝠,正倒挂在洞穴顶部,垂下来的脑袋睁着一双嗜血的眼睛。   巴扎手下的一个雇佣兵,怪叫了一声,掏出手雷就要拔出拉环。阮途大喝一声,眼疾手快冲上前去,手中的钢刀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探出,横在了那个雇佣兵的脖子上。   哗啦……   传来一片杂乱的拉枪栓声,十几只乌黑的枪口对准了阮途,同时,阮途手下的众人也各持武器向青龙堂围了上来。一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这是……”索达环视时周围,搞不清楚怎么会突然间出现这个情况。   我却看出了门道,对艾龙一干人说道,“喂,叫你手下的鬼子把手雷收起来。我们现在洞穴里面,手雷爆炸会把这里炸塌,到时上面的湖水倒灌下来,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雇佣兵都是厉经生死、久经阵仗,不会想不到我刚才所说的情况。显然是被洞中的蝙蝠吓到了,乱了分寸。见我说的有道理,巴扎便让其将手雷收好。双方也各自收好枪刀,但仍相互之间深深地戒备着。   雇佣兵将手雷挂回右胸口的位置,随即低声向巴扎说着什么。巴扎顾不上他们之间的鬼鬼祟祟,我低声向半仙说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蝙蝠,看样子,应该是变异了。”   半仙点了点头,说道,“蝙蝠的眼睛不管用,是瞎的。可你瞧这些畜生通红的眼睛,分明是被下了血咒!一会儿动起手来,要万分小心。”   “听说国外有吸血的蝙蝠,这个东西会不会也吸血呀?!”鬼子在自言自语着。   手下的众人也在窃窃私语,半仙与索达商量了一会儿,也拿不定主意。   忽然,大厅中众人的路躁动戛然而止。   洞口处,一个硕大的蝙蝠脑袋露了出来,暗棕色的毛色,相貌非常丑恶,尖尖的三角形耳朵,长而尖锐的犬齿外露,张开的大口,上门齿锋利如刀。正紧贴着洞穴顶部一小步一小步地爬着,一只、两只、三只……   呼啦一声怪响,蝙蝠羽翼撕裂空气的声音。   一股恶臭的扑面而来,成群的蝙蝠飞出了洞穴,在贴近大厅壁顶盘旋着。密集的蝙蝠群犹如一片快速移动的乌云,让人感觉心惊胆战。   砰、砰、砰……   零乱的枪声响起,不时有蝙蝠被击落,掉在地上。犹自张牙舞爪地嘶叫着。   “啊……”   一声声惨叫声传来,有分散在人群外面的手下,被蝙蝠袭击。隐约见到一只硕大的蝙蝠趴在他的脖子上,牙齿深深镶进肉里面。血腥气吸引了其他的蝙蝠,瞬间更多的蝙蝠落在了他的身上……   众人有心上前驱赶,但投鼠忌器,又心有余悸,只得眼睁睁见其在蝙蝠群中的攻击下,挣扎着、喘息着、惨叫着,慢慢地身形委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等蝙蝠飞离他的身体时,众人发现,躺在不远处地上的人,早已经被蝙蝠吸成一具干尸。   见此情景,大厅内的众人更加的慌乱。手中有枪的,纷纷向半空中扣动扳机,其他人则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敦煌锨,抵挡着吸血蝙蝠的攻击。几个外籍雇佣兵,则一边开枪,一边不停地在胸前划着十字,或是亲吻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十字架。   “这些洋鬼子,不是把蝙蝠当成了吸血鬼吧!”鬼子一边盲目地向空中挥着精钢刀,一边对我说道。   国外有传说,吸血鬼惧怕光亮,只有夜晚才会出来,有时会化做蝙蝠飞翔。十字架、圣水、大蒜则是吸血鬼的克星。   “他们只攻击落单的人,叫兄弟们靠在一起!”我大声地对身边的众人说道。   此时,我、半仙和阮途及一干手下、青龙堂众人均密密地挤到了一起,全然忘记了刚才彼此之间还是在相互提防、水火不容的敌人。   蝙蝠群仍在洞穴顶上盘旋一只被流弹击中蝙蝠掉落到鬼子肩膀上,进而扑棱棱落在地上,鬼子惊叫一声,抬脚狠狠地将其踩做一团模糊的血肉。   忽然,我想起蝙蝠是以回声定位来捕猎和飞行,便大声对鬼子和索达说,“把卫星电话、卫星接收器都拿出来,用脉冲磁波频率干扰蝙蝠。”   “不成啊!我早就查看过,刚才在湖里时,都进水了,不能用了!”鬼子叫唤着说道。   索达回头问了问了手下,也冲我惨然一笑。   蝙蝠群密集的盘旋在众人的头上,开始轮番地向下俯冲攻击,尽管每次都被下方众人高高举起挥舞的武器驱赶或击落,但谁都能看得出来,我们一直处于下方,要不了多久,众人的体力就会被耗尽。到那时,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半仙和索达也是眉头紧锁,思忖着应对之策。   忽然,我见到艾龙身上竟有一道浅黄色的光晕,缈然四散,围绕着他的身体。大厅中,也只有他的头上没有吸血蝙蝠在盘旋。   “是那块玉饰!!!”我忽然想起,在洞外山谷时,艾龙曾高举玉饰,大呼信物在此,而巨大石人则回应恭迎圣主,原来这玉饰不止是信物,还对洞内的七灵有排斥作用,可用来防身。   “半仙,你瞧……”我指着艾龙对半仙说道。   “我们大可借玉饰,来躲过这一劫!”半仙思忖着,向艾龙喊道,“艾龙,不如借你的‘信物’一用。”   “哈哈哈,痴心妄想!神棍,你就等死吧!”艾龙一付绝然的神色。   “艾龙,你就忍心让这洞里所有人,都被吸血蝙蝠杀死吗?”我有意地大声喊道。   这句话如同诛心之言,让艾龙成为众矢之的。即便如索达、阿锐、巴扎及青龙堂手下,也都转过头来,直盯盯地瞅着艾龙。目光尽管隐晦,但其意不言自明。   处于众人目光注视下的艾龙,明显地浑身不自在。生死大限面前,将众人推上死亡之所,而唯有自己存活。怕是会招来众怒,一旦这些人临阵倒戈,反受其乱。再说,半仙那个神棍死了便罢,但如果自己手下这些人都死了,接下来的路自己也无能为力。   想到此,艾龙便向索达招了招手。   索达凝神细看玉饰片刻,口中不知念了什么,双手捏了个诀,然后覆盖在艾龙胸前的玉饰上。顿时,浅黄色的光晕膨胀起来,瞬时便笼罩住了大厅中的众人。   而大厅顶上盘旋的蝙蝠,则张皇失措般地失去了方向感,围绕着浅黄色的光晕笼罩下的众人,飞速地上下飞舞着。   望着地面上,被蝙蝠吸尽鲜血的几具干尸,众人方才长迂了一口哪知索达竟突然喊道,“半仙大神,快想办法。这个玉饰里的能量支撑不了多久!”   “我想起来了,蝙蝠怕火和灯光。”鬼子忽然说道。   “先驱散这些畜生再说。”半仙想了想,对我和鬼子说道,“硫磺粉!”   从赫图阿拉红河谷偶遇鬼兵、恶灵后,我们便将易于携带的物件做了防水处理,并带在贴身的地方。所以,尽管刚才在湖水被漩涡吸到洞穴中,但有一些东西,还是没有受到损坏。   我和鬼子从贴身的衣兜里各自摸出两包硫磺粉,向外围撒去。半仙按下手中的敦煌锨机关,一道火焰从矛尖处喷出,硫磺粉像催化剂一样,使敦煌锨中不断喷出火焰顿时暴涨了几倍。附近的蝙蝠均未能幸免,几十只蝙蝠嘶叫着从半空中跌落,更多的蝙蝠却嘶叫着飞回了原先的洞里。   见大厅里面暂无危险,索达便撤去法术,笼罩众人的光晕顿时消失。此时,原本浅黄色的光晕,已经淡若无形无色。果然如索达所说,其玉饰中的能量即将耗尽。   “好你个神棍!有破解之法却不早些拿出来用,白白死伤了这许多人!”艾龙忽然怒气冲天地半仙咆哮着。   “艾龙!我这点戏法,只能做紧要关头时偷袭之用。而且,这硫磺粉和敦煌锨中的火焰,仅仅这一点。”半仙说着,高举敦煌锨按了按机关,果然,敦煌锨的矛尖处只是闪了一星的火苗,便无声地熄灭了。   半仙接着说道,“如果早早地燃起硫磺粉,这些蝙蝠就会避开!不但收不到效果,倒会被其反噬!”   见半仙说得有理有据,艾龙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瞪了半仙一眼。   半仙也不同他计较,环视四周,平淡地对众人说道,“这些吸血蝙蝠,是异化并被施以血咒。以我们目前的装备情况,根本无法消灭他们。刚才,这些蝙蝠只是受了惊吓,一会儿就会卷土重来。大家小心戒备。”   果然,半仙话音刚落,一只硕大的蝙蝠脑袋,又从洞口中探了出来,同时,洞中的众多血红色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半仙大神,看来,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些蝙蝠尽数消灭!!!”索达又凑上来说道。   “*师可有什么好主意。”半仙一边拿出自己施法的物件,一边说道。   “要是我的‘天灵宝珠’还在就好了,就可以借天火烧尽这些畜生”索达恨恨地说道。刚才在斗魔龙的时候,索达右手高擎的“天灵宝珠”,承受不住魔龙的反击,化为了齑粉。   “如今情形,正面相抗,我们全然不是这些吸血蝙蝠的对手!”半仙环视了一周大厅内的情境,转头对索达说道,“强强相击,不如”半仙大神是说……"索达心里思忖了片刻,面露惊喜之色。   随即,索达盘腿坐下,在艾龙、巴扎及青龙堂众人惊诧地目光下,旁若无人地诵念梵经咒语。   半仙站在*师索达身后,脚踏罡步,口中真言朗朗有声,左手快速结出大轮金刚印、浮屠镇邪清明印,右手摇动三清铜铃,,真言烘托手印,手印催动铃音,一道道明黄色的光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以半仙和索达为起点,向洞口方向荡去。   奇怪的是,与索达诵念梵音经文交织后的铃音,扩展开来的却不是以往悦耳的铃声。而是,令人迷茫的奇怪的说不出来为何物的声音。   铃声所到之处,一切都变得混混沌沌,正在洞口探头探脑的吸血蝙蝠,很快便没精打采地委顿下来,洞中众多血红色的眼睛,渐渐消失。处在半仙和索达身旁的人,也都陷于沉迷……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半仙和索达方才止住施法。   半仙上前拍了拍了阮途,身旁阮途及一干手下,猛然间清醒过来,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些蝙蝠已经陷入昏睡,快去带人灭了他们。”半仙说道。   阮途拔出两只冷焰火,扔进洞中。果然,远远的可以瞧见,洞中密密麻麻地倒悬着数不清的蝙蝠,紧闭着又眼,一动不动。   “跟我来!”阮途拔出钢刀,带着众手下奔向前方的洞穴。   听着前面洞察中传来的“咔、咔”声响,那些吸血蝙蝠在睡梦中,来不及呻吟一声便被砍成肉泥。众人心中都感、到一丝快意。   忽然,一个手下浑身颤抖了一下,面目竟突然间变得犹如地狱恶魔一般的狰拧恐怖,口中竟露出长长的獠牙,转身悄悄朝旁边半仙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第十五章 第六节 妖花毒蜂   我和鬼子一左一右分站在半仙两侧。   不走寻常路,实属不得已。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和青龙堂临时携手,不过是露水姻缘,加之艾龙、索达等人的居心叵测,两伙人随时都可能翻脸。基于此,我几乎无时无时刻都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哼哧声,转身看时,只见鬼子将手中的精钢刀捅进了一个手下的胸口,而这名手下面目竟已扭曲变形,长长的獠牙让我想起国外电影中的吸血鬼。这个手下,曾跟着我一起历经赫图阿拉水库之战、大漠金佛殿之役、清水河厮杀,但既然鬼子已动手,我便没有任何犹豫,拔出战魂刃,反手横削砍去了他的脑袋。   “什么情况?!”我仔细查看一下地上的尸体,向鬼子问道。   “这丫不知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还偷袭半仙!”鬼子将手中的精钢刀插在地上,摇头晃脑地说道。   “vampirebloodsuckerDracula!”巴扎手下的几个外籍雇佣兵,却在不远处大呼小叫起来。   “那些洋鬼子在叫唤什么?!”我颇为不耐烦地说道。   “胜哥,他们喊叫的是‘吸血鬼’!”旁边一个手下,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不好!”手下的话让我浑身战栗起来。赶忙掀开这人的衣服,果然在脖颈处有数道蝙蝠咬过的伤口。普通的蝙蝠身上都带有病菌,最普遍的是带有狂犬病毒。而这个洞穴里面的吸血蝙蝠,所携带的毒素,竟然将人变成了类似吸血鬼一样的恶魔。   “怎么了,胜哥?!”鬼子迟疑地向我问道。   没时间去向鬼子详细解释,简单想了想,我忙跳上附近一块较高的石头上,向大厅里面的众人大声说道,“大家听好了!蝙蝠身上带有毒素!刚才还有谁被蝙蝠咬到?马上站到我的左侧。否则,一旦毒性发作,便是这个人的下场!”说着,我用手中还沾着鲜血的战魂刃,指了指地上刚刚被我砍了脑袋的人。   我的话让众人一片躁动不安。但还是有受伤的人缓缓走出了队伍。半仙和索达过去查看,便说不妨,用朱砂敷上即可防止毒性扩散,并能够初步消除毒性,等以后再慢慢的医治。   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我建议所有人脱衣相互排查,就连刚刚斩杀完洞内蝙蝠归来的阮途及一干手下,也被仔细检查了一遍。半仙和索达则一一对受伤的人,进行敷药解毒。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经此蝙蝠攻击,除五人被吸成了僵尸死,受伤的人占到了几乎一半。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部留在大厅内休息。防止剧烈活动血脉通畅,而引起毒性再度扩散。   “守护七灵?”‘带头大哥’,这个洞口的尽头就应该是宝藏,我看到洞口遍是珠光宝气,兄弟们没敢进去,杀尽吸血蝙蝠后就返了回来。"阮途小声地对半仙说道。   半仙神色不变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通知兄弟们加倍小心。还有‘守护四灵’没有现身。越是到最后,越是凶险无比。”   准备出发时,才发现,不止是我,其他手下以及青龙堂众人,均是一脸忐忑不安的神色,全然没有了先前进入藏宝山谷时的那股兴奋劲儿。凶险的藏宝路大大出几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按藏宝图所示,如今还有一半的路没有经历,另“守护四灵”还未露面,我们双方均已经损失了一多半的人手。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信心丧失殆尽,生死对决的勇气大为下降。   前方通过一段原先蝙蝠盘踞的洞穴,便是另一个出口。阮途已确认洞内没有什么危险,吸血蝙蝠已经被他和手下斩杀殆尽。尽管如此,众人步入洞中时,还是显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待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发现洞内尽是蝙蝠的尸体时,便狠狠地踏上去,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怨恨。洞中传来的,尽是“噗、噗”的声音。   大约走了十分钟光景,转过两个弯,果然如阮途所说,前方的洞穴出口处一珠光宝气,金光四射。   “宝藏?!”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众人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出了洞口后,眼前豁然开朗,偌大的地下洞穴足足有一个体育场般大小,像一个小山谷一样。里面各色珠宝、金元宝、银锞、珍珠、玉石、玛瑙堆积如山,还有大大小小成箱的物件没有打开,不知里面还装着什么稀世珍宝。洞穴中宝藏的光芒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乖乖!随便装上一袋子,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鬼子双眼死死盯着成堆的金银宝藏,双脚一步也挪不动。   阮途的十数名手下、青龙堂的十几个人,笑逐颜开地奔向堆成两人多高金山银海般的宝藏,忘情地高声叫喊着,使劲儿地往自己衣服兜里面塞金银珠宝。只恨自己少生了两只手,怪自己没有带大袋子来。   “***!”阮途怒骂了一声,就要上前去制止。   半仙抬手制了阮途的冲动,淡淡地说道,“随他们去吧!”然后,继续打量着洞穴里面的情境。   生死之际、财富当头,有些事情想阻止也阻止不住,有时硬去阻止,反倒是适得其反。   洞穴上方的石壁顶棚,镶满了夜明珠和各色宝石,如日月生辉一般,明亮的光线照满了整个洞穴下的幽谷。洞洞穴的正中,却是一个硕大的酷似满清“坐龙”的玉雕,王者之气迥然不同。   艾龙及一干手下,环视周围后,便向正中的“坐龙”玉雕倒头便拜。但唯独索达却站在那里,脸色迟疑不定地扫视着四周。   半仙也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抬起右手,示意我和鬼子、阮途小心戒备。   见此情景,不知道半仙和*师索达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我们还是按照“带头大哥”的警示,各自握紧手中的武器,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艾龙礼拜已毕,爬起身来,瞅了瞅仍站立不动的索达,脸上出现厌恶的神色,但当着众多手下,又不好发作。扫视着前方争抢宝藏的几十名手下,向身旁的巴扎小声地吩咐着什么。   “龙哥,小心!”索达小声向艾龙附耳说道。   艾龙有些惊诧地看了索达一眼,便转过头来,向半仙和我们望来。   从势如水火、几年来你死我活的争斗,到现在各怀心腹事地共同开启宝藏,双方都提防着对方会对自己下毒手。如今见到了诺大的宝藏,也就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但艾龙显然是没有领会到*师索达的意图,至少,目前真正的危险并不是来自于我和半仙等人。   一股淡青色的雾霭如烟雾般从宝藏堆成山的顶端飘渺四散,我仔细看去,烟雾的来源,正是那只“玉石”雕的坐龙。   此时,坐龙竟然以微不可见的速度,缓缓地张开,而淡青色的雾霭,正是来源于其间。   “原来如此,是一朵妖花……”索达喃喃自语地说道。   “西域妖花,能变幻出各种形状,寄生于宝藏之处,吸取金石之气……”半仙也脸色凝重地缓缓低语。   缓缓而开的妖花,悄然无声地释放着不知名的青绿色的雾气,犹如花香一般向四处弥漫着。待其开了一半的时候,静止了半刻,便如昙花般快速张开全部花瓣。浓重的青绿色的气体向四处喷涌而出。   妖花的巨大花瓣分成七瓣,呈淡粉色,每一瓣上都隐隐浮现出一个地狱厉鬼的脸部轮廓,直盯盯地注视着下方的众人,萼片和花蕊却是深黑色,正颤巍巍地诡异地抖动着。   妖花释放出的青绿色雾气,很快便无声无息地触及到正在争抢金银珠宝的众人,阮途、鬼子及青龙堂巴扎等人,大声突然间,阮途的一个手下扔下手中的银锞子,拔出钢刀,向旁边一个正地埋头挑拣金玉的青龙堂手下砍去。很快,场面便混乱起来,身处珠宝堆上的众人纷纷拔出武器,相互之间砍杀,全然不顾自己受伤、鲜血淋漓,疯了一般的咆哮着,砍杀着……   望着眼前疯狂的场景,众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上前施救。   “这些人已经疯了……”半仙喃喃自语地说道。   争斗很快便接近尾声,余下的两个重伤的青龙堂手下,环视四周的尸体后,便笑呵呵地把刀插在自己的胸口上……   青绿色雾气漫过这些人的尸体,继续向前弥漫过来……   砰、砰……   十几个雇佣兵率先开枪,子弹穿过妖花的花瓣,顿时将其打得如筛子一般。   受惊的妖花猛然间收缩成一团。   “嗡……”   随着一阵嗡鸣声,一小团血红的东西从花瓣中飞了起来,直向众人扑了过来……   “杀人蜂!”一个雇佣兵竟然用中文大声地喊叫起来。显然,是想我们与其一起抗敌。   此时,地面青绿色的雾霭已泛起半米多高,一旦触及,必将迷失心智,自相残杀。半空中又有杀人蜂,转瞬即致,形势危急,一触即发。   索达双手向前,五指平伸,向空气中虚按,口中念念有词。顿时,眼前的空气仿佛有形地波动了一下,在众人前面形成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屏障。青绿色的雾霭漫延在透明的屏障上,扭曲着,四处寻找着缝隙……   身后面的众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脸色如看到了阿鼻地狱一般,紧张、犹疑、恐惧,只有眸子里有一丝的期盼,希望着能熬过这一劫数。   半仙拿出“敕召万神令旗”,五面小旗旗面分别呈青、红、黄、白、黑五色。口中默默念动真言,左手快速结出三个不同的手印,右手将五色小旗抛向半空中。随即,脚踏天罡,按着“八卦”、“七星”、“九宫”、“三台”方位游走,手指七星,抛在半空中的小旗瞬时虚化成几丈的幻影,镶以齿状色边,飘荡在空中,无风自动,定慧青莲,内有霹雳,外有五气腾腾。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半仙大声喝诵着九字真言,身后涌起漫漫五色浓雾……   随即,浓雾在半仙左手不停结出的法印催动下,瞬时暴涨,身后众人均掩在漫漫浓雾之中。紧接着,浓雾越过众人,向前翻卷着。很快,便吞噬掉了妖花所散出的青绿色雾霭。   众人听着杀人蜂嗡嗡地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从头顶掠随着蜂鸣声渐次渐小,众人身旁的五色浓雾也渐渐散去。   只见宝藏堆最上方原本盛开的妖花,已枯萎零落。地面上、金银堆上,尽是拳头大小的杀人蜂尸体。   “哈哈哈,蜂子怕烟熏,即使是血咒毒蜂也不能幸免!半仙大神法术高强,真令人钦佩啊!”索达看着眼前的情景,笑着说道。   “这施咒之人,真是阴狠至极。先是借着人的贪欲,在其不防备的时候,悄悄地以妖花毒性诱其自相残杀。一旦被识破,就放出杀人毒蜂。这妖花孕育的蜂子必然其奇毒无比,好在尚未有人中招。”半仙指着前面凌乱场面,侃侃而谈。末了,对鬼子说道,“把这些死了的蜂子带上,没准还是一味好‘药材’!”   “哎,哎……”鬼子没有去拣地上的死蜂子,却眼珠乱转地瞧着四周,对我们说道,“这些八旗雕塑怎么好像动了……”   ☆、第十五章 第七节 僵尸八旗   洞穴中,好像有一阵阴森森的冷风吹过,恍惚间,周围石壁上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   “一定是你看花了眼!那些分明就是雕好的石像,再套上的盔甲。咦?难不成,刚才有杀人毒蜂钻进去了……”我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鬼子,忽然好像也看到对面的雕塑动了一下。赶忙放下心事,擦了擦眼,确认自己眼睛没有花。才猛然间意识到情况危急。   “半仙,这‘守护七灵’是不是还包括那些雕像?!”我指了指周围蜡人一般的八旗士兵。   “如果妖花、毒蜂算做二灵,那么这就是第六个了!”半仙沉声说道,“该来的,怎么也躲不过去!”   “吱嘎、吱嘎……”   随着几声令人牙酸的声响,洞穴中正对着我们的正黄旗雕塑动了几下,随即,一片“吱嘎”、“哗哗啦”的声音,洞穴四周的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等满清八旗的雕塑,均犹如复活了一般,高举着朽烂不堪的旗帜,从四周一步步向我们*近。洞穴内一股阴冷的寒气,开始渐渐地漫延开来。令人窒息的气氛,瞬间如乌云般狂暴地压了上来。   刚刚从妖花、毒蜂的恐惧中缓过心神来的众人,就像瞬时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惊惧不已。像面对死神一样,纷纷心惊胆战地躲避着,渐渐地竟都退到了洞穴的中央,站在金银珠宝堆起来的几座小丘上。   下方四周,则是顶盔贯甲、手持各类刀枪的几十名八旗兵。积满灰尘的各色盔甲中间,隐约是一双双目露凶光的眼睛……   “砰、砰、砰……”   巴扎手下的雇佣兵实在按捺不住性子、忍受不了这种恐怖的压抑,率先向下方活动着雕塑扣动了扳机。   “当啷……”   一个雕塑头上戴着的头盔掉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几米……   露出的头颅,却如刚刚被吸血蝙蝠吸干了的人一样,脸颊枯藁,皮肤坏死,像皮包着骨头的骷髅,一张沉迷于杀戮的丑恶的脸,头发如同一团乱麻,还吊着个发辫,双目凹陷,却射出泛红的光亮来,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僵尸!”阮途难以至信地大呼一声。   “穿得人模狗样的,竟是这般德行!白瞎了那副盔甲。”鬼子还是嘴不饶人。   “真是没天理了!”我也暗自心惊,若是其他灵怪,相信以目前众人的实力,还可以放手一搏,如今这怨咒所化的僵尸恶灵,却难以抵挡。即便如半仙、索达神通广大,在这湖底洞穴,五行不全,法力也大打折扣,自打步入这藏宝洞中,半仙和*师索达所施展的法术,威力均不如前,从中就可见一斑。   此时,众人被围困在金银珠宝中间,不少人悔恨不已,有命拿钱,没忽然,陡然生变,艾龙高高举起挂在胸前的玉饰,大声喝喊道,“信物在此!信物在此!”   八旗僵尸兵前行的步伐,明显地一滞。纷纷抬头,向艾龙手中高举的玉饰看去。隐约可以数十道红光,从八旗僵尸眼中射出,齐聚在玉饰之上。   一时间,有人喜欢有人愁。青龙堂众人打心底高兴,看来可以躲过这一劫难。愁的是我和半仙、鬼子、阮途及一应手下,以艾龙的薄情寡义,这老狐狸一定趁此机会铲除我们。除非,侥幸这八旗僵尸不再问他什么密咒。   果然,几十个八旗僵尸停顿片刻后,便略一俯身,嗡嗡的声音洞穴中响起,“恭迎圣主!”   艾龙高举着玉饰,提心吊胆地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僵尸再问他什么密咒什么的,便在心里面把山谷中的石人骂了几百遍。而后,眼中露出狠厉的神色,指着身处另一处小丘的我和半仙等人,厉声说道,“将这个神棍和这些余孽,全部给我诛杀!”   我心中暗叫不好。火烧眉睫之际,我一把抢过身旁一个手下的枪,也不瞄准,举枪便向艾龙手中的玉饰射去。   “砰、砰”   “当!”   一枪正中艾龙手中高举着的玉饰,立时将其击得粉碎。另一发子弹却击中他身边的一个随从。   “你……你这个无赖!”艾龙眼睛好似要喷出血来一般,狠狠地瞪着我,眼中恶毒的神色仿佛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一般。   八旗僵尸兵停顿了片刻,眼中凶光毕现,嘶吼着,摇晃着,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向上方的众人攻击过来。   “砰、砰、砰……”   “砰、砰”   两处小丘上的众人,忙举枪向八旗僵尸射击。   子弹击穿了僵尸的盔甲,使其攻击为之一滞,但却丝毫不能对其进行有效的杀伤。   而自打进入洞穴以来,争斗魔龙、击杀吸血蝙蝠、诛灭妖花毒蜂,众人本就不多的枪支子弹,也已基本耗尽。听着越来越零散的枪声,望着越来越近的八旗僵尸,众人面如死灰一般。   忽然,一阵悦耳的铃音传来。   半仙脚踏天罡,步走五行,左手快速地变幻着结出各种法印,右手高举“三清法铃”,一道道明黄色光弧,以半仙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   半仙口中不停地念着“上清灵宝天尊”的尊号,拿出两道符裱,点燃后抛向空中,并大声喝道,“法铃振动,神鬼咸钦”。   “当!当!当!”   “法铃”坏了!一定是在这些僵尸的盔甲上,附有加持过的灵咒!我的法术对他们不起作用!"半仙的目光寞然零落下来。   *师索达双手快速结出各大轮金刚印,眼前的空气一阵波动,一道透明的屏障生成。但随即被僵尸一击而破。   半仙咬了咬牙,掏出一把符咒,置于两掌之间,口中默念无量天尊,一瞬间,双掌间的符咒冒出青烟,而后燃烧了起来。半仙双掌向半空伸展,燃烧的符咒尽成星星之火,飘散在空中。随即,左手捻天罡,右手捻剑诀。以空空的右手手指为剑,剑指在空中勾画出四纵五横,口念奇门九字诀,每念出一声,指剑画出一笔。很快便勾画出一一张横竖相间的明黄色光网。   我忽然想起来,这正是在大漠金佛殿五行绝阵中,半仙对付千年僵尸楼兰王时,所使用的必杀法术。   半仙口中大声地诵念咒语,每念完一咒,便挥出一掌,掌风打在横竖间的格中。最后在半空中,竟形成一道印满符咒的光网。随即,闪着明黄色光芒、遍布梵文咒语的大网,从半空中向下笼罩了下来。   “永世寂灭!万动不复!”半仙大声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半仙大声喝诵九字真言。   一时间,几十个八旗僵尸深陷光网之中,痛苦之色更显得面容扭曲狰狞。   “我只能制住他们一时,坚持不了多久!”半仙大声地向索达喊道。   索达眉头紧皱,思忖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方手指大小的碧玉,左手瞬间便结出十余个法印,右手将碧玉抛向空中。碧玉迎风化作一柄流光溢彩、通体透明的砍刀,迎着下面的僵尸砍下……   “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余音袅袅不散,碧玉砍刀竟断为两截。   索达心痛不已,大声向半仙叫道,“这些僵尸盔甲上有加持的灵印!我们佛道正宗,奈何不了他们……”   佛道正宗?加持灵印?   我忽然想起,半仙曾说我手中的战魂刃,乃天外陨铁所锻造,吸附了大量的邪灵、魂魄,为至阴之物,与至阳之物相抗。   思虑至此,我悄然摘下半仙送我的护身符,塞进身边鬼子的手里,缓缓地拔出了背上的战魂刃,此时,一道嗜血的冲动从心底深处,直冲脑际,没由来的感觉到全身的一股兴奋与冲动。与此同时,一道乌黑的暴戾之气,缓缓地出现在我的手腕处……   半仙所幻化出的明黄色、遍布梵文咒语的光网,颜色越来越暗淡,光众人陷于重围,前方有僵尸,后面退无可退,已经陷于绝境。   阮途大吼一声,“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说罢,举起精钢刀,率先向僵尸冲了过去。前方的兄弟也随之吼叫起来,高举手中的武器向前猛冲。   到处都是兵器撞击的声响,钢刀砍在盔甲之上,只是溅起星芒般的火花,纵使力大如阮途,一刀劈下去能击破盔甲,全身无血肉的僵尸也未受什么伤害。反倒是手下的兄弟,在僵尸的攻击中,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呀!……”   我大声地吼叫着,战魂刃当空向一个僵尸劈下,伴着一片乌黑的液体,战魂刃竟将对面的僵尸从中间劈开。   随即,我身形一矮,手中的战魂刃“横扫千军”,右侧的一个僵尸应声从腰间被斩做两段。我深吸一口气,用力向上一纵,脚踏僵尸的尸体,凌空而起,一招“迎日送月”,从半空中将一个正举枪欲刺向手下兄弟的僵尸的头颅削去。   猛然间,我感觉自己内心里竟然无比的兴奋,感觉到好多年没有这样畅快的心情,每一次举起战魂刃,都让我心潮澎湃;每砍出一刀,都感觉浑身血脉喷张。   “斩将夺旗!”   蓦地,一个古代战场上才会有的奇怪念头,在我心头涌起。   紧紧地盯着左右近前和不远处残破的旗帜,正黄旗、镶白旗、正白旗、镶蓝旗、正红旗、镶红旗、镶黄旗、正蓝旗。   “啊……”冥冥中,我无法确认,这声来自地狱深处的喊叫是不是自己发出来的,眼前只有各色旗帜、穿着盔甲的士兵……   我仿佛看到,当我挥出战魂刃,剑刃还未触及对方时,宝剑中弥散出的黄绿色微微泛着黑的罡气,就已经将对方撕裂。   一阵疲乏的感觉如海浪般,一**向我袭来。我感觉每挥舞一次战魂刃,都会有一丝气力从我身上被抽走,但我却控制不了自己,仿佛不是我在拿着宝剑,而是这神兵利刃在使唤着我。   “杀戮!”   “杀戮!!”   我脑海里只浮现出这两个字,世间其余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我感觉手脚越发的软弱无力,温度渐渐从身体中流失,惨然一笑,原来这就是结果……   忽然,眼前一阵腥红色泛起,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在一片血色中,一切都归于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和半仙、鬼子坐在教堂里。   鬼子双手合十,闭眼默默祈祷。   “这洋教里的神,不接受盗墓贼滴!”我对鬼子说道。   “瞎说,这丫被钉”要不要找个修女给你剃度啊?"我戏谑着说道。   “切……”鬼子朝我撇了撇嘴。   半仙拿起我的手来,给我算命,说道,“非常之财,非常之事,有祸事,有凶星,落入你的命官。小则破财,大则嘛……”半仙隐晦地笑了笑。   “大则是什么?半仙……”抬头看时,半仙和鬼子竟都消失不见了。   “半仙!鬼子……”我大声地叫道。   忽然,一阵寒风袭来,凛冽之气几乎穿透了我的身体。   我猛然警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鬼子怀里,半仙正把我塞到鬼子手里的护身符,重新又戴在我身上。那阵凛冽之气,正是护身符所发出。   阮途和众多手下围在四周,关切地注视着我。   扭头望着周围一具具散乱、零碎的僵尸,我知道,刚才自己一定又是入了“魔道”!   虽然仍感觉到身体的虚弱,八旗僵尸已除,但青龙堂犹在。我挣扎着抬起身子,却见到有浓浓的鲜血从洞穴四壁向下漫延下来……   ☆、第十五章 第八节 死荫幽谷(大结局)   “那……”我望着四周的情境,惊讶地说不话来。   见我犹疑地目光,半仙、鬼子、阮途及众手下,也朝四周看去。见此情境,也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那是什么?!”对面小丘上,青龙堂众人也传来一片惊呼。   “那血……这就是‘守护七灵’最后一灵么?”我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的眼睛没有花,扭过头去望着半仙。   半仙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默默注视着石壁上不断流淌的鲜血,半晌,才缓缓地说道,“血咒!‘守护七灵’的终结守护者!”   “血咒?!”阮途惊诧地叫了出来,脸上无半点血色。   鬼子也惊慌地望着眼前的情境,一不小心,脚下磕绊了一下,险些跌倒,踏翻了脚边的一个小箱子,翻倒出来的尽是水杯大小的夜明珠、茶盅大小的玛瑙、祖母绿……   “天呐!”鬼子哼唧了一声,又俯下身去,打开脚边的另一个小箱子,映入眼帘的却是整箱码得整整齐齐的红宝石。   望着远近百十个尚未打开过的大大小小的箱子,脚下近两人高的金银珠宝叠起来的小丘,一行人感叹颇深。   这里有着人们穷极一生所追求的东西,可这里也是一个地狱,埋葬了人生的自由和所有的梦想。   当初,我们带手下众多兄弟远赴大草原时,足足五百人左右的庞大队伍,而进入藏宝洞的,目前已剩下三十人左右。曾声势浩大、黑白两道无出其右的青龙堂,也只有艾龙和他的保镖阿锐、*师索达、巴扎和他的十几名雇佣兵、五名青龙堂的手下,加在一起,也仅仅二十余人。   经历了一连串的拼杀,眼前的众人都已经身心俱疲。望着不知名的恐怖生物,众人心悸不已,眼睛出流露出来的,除了恐惧还有一丝的不甘。   “半仙大神,看来,我们还需要联手做最后一搏啊!”索达遥望着半仙,大声地喊叫着。   半仙点了点头,说道,“依藏宝图上所示,此地名为‘死荫幽谷’,却一直不解其义。如今来看,是以金银财宝堆积为山谷,这妖花、毒蜂、八旗僵尸和这血咒,则为死荫。”   “我听父辈曾说过,这里又称做‘亡影之谷’。乃是用当年萨满神教‘圣徒’的鲜血和魂魄,炼制成天魔鬼煞,做为宝藏的守护者。”   “哼!如今生死之间,*师还有闲情和那个神棍聊天!”艾龙不悦地瞪着索达,脸上冷若冰霜,眼中也尽是冷冽的神色。   索达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忍住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暗自结出手印,瞬时,全身如气流穿过,衣服鼓胀、头发飘逸,做好了全力一击的准备。   与*师索达的短暂交流后“半仙,有多大的把握?!”我低声问道。   “这萨满神教将其信徒生祭,用他们的鲜血和魂魄炼制成血咒,并加持生死契约,犹如签了卖身契一般。施法之人,法术高明,深不可测。而这些血咒恶灵,可摄人心魄,非一般可比。”半仙低声向我说道,话音里满是清冽。   此时,四周顺着石壁流淌下来鲜血,不断地幻化出各种形状,怪兽、恶魔、鬼魂、幽灵……在洞穴中显得更加恐怖,又有如成群结队的魂魄,在漆黑的夜里四处游走,隐隐约约,又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幽怨、凄苦的哭声……鬼哭夜啼,是大难临头的征兆,并非荒唐的传说。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洞穴之内,寂静异常,只有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冷风不断地从耳边吹过。四周血咒之恶灵发生的变化,仿佛带上了一个狰狞的面具,令人感觉好像有寒风穿透了身体,顿觉毛骨悚然。压抑恐怖的气氛越发的浓重,感觉到身边所有的空气都已经被抽干了一样,众人深切地感受到,一些已经死亡的东西,正在不断地接近,切身处地感觉到了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只有半仙和*师索达镇定自若,各自站在相距不远的两座金银堆积的小丘上,如太极如意,日月生辉。   “何方鬼魅作崇?”半仙大喝一声,将手中已勾画好的三张符咒,点燃后抛向空中,符咒竟“噼噼啪啪”燃烧有声,而后并未燃成纸灰四散,却化做三道巨大的金光闪闪的符咒浮现在洞穴半空中飘荡着。随即,半仙祭出“敕召万神令旗”,青、红、黄、白、黑五色旗帜,分别按五行八卦方位飘浮在我们上方。旗面则化成了几丈的虚影,无风自动。   紧接着,半仙左手快速结出大轮金刚法印、无定菩萨凡心印,右手则高高擎起“暴风眼”,道心入体,玄心上位,境界提升,全身金光闪烁,如神祗一般,不可侵犯,半仙大声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瞬时,半仙手中的“暴风眼”六芒星光暴涨,一道幽蓝色的火焰凭空出现,洞穴上方惊现一道六芒星的图案,幽蓝色的火焰顺着六芒星游走。青、红、黄、白、黑五色旗帜发出猎猎的风声,五色惨雾涌出,而洞穴上方的三道金光四射的符咒与之遥相呼应。洞穴内仿佛有天雷滚动,轰轰声响不绝于耳。瞬时,只见一道道闪电如光蛇一般,从上方似云非雾的气体中激射而出,向洞穴四周石壁上的血咒扑去。原本在四处流动、变幻各种形态的鲜血,竟然瞬间凝固。   *师索达,口中默默念动真言,脚踏天罡步阵,手指五行方位,按着“八卦”、“七星”、“九宫”、“三台”方位不断地游走,左手快速结出十余个不同的手印,右手却从怀中掏出一只钢笔大小的刀刃,咬破自己的舌尖,向刀刃上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将其抛向洞穴上方。   “弑神之刃!斩妖除魔!”随着*师索达的怒喝,抛向洞穴上方的刀刃,迎风暴涨。并兀自盘旋起来,很快便幻化成一道飞速旋转的利刃旋风,斜斜向洞穴四周石壁上的血咒凌空砍去。   四周鲜血凝成的血咒,不断地裂变着,变幻出各种形状,并一一干枯、萎缩、剥落……   一阵冷风吹过,便如日出雪融一般,消散于无形。   半仙和索达却脚下跄踉着,跌坐在地上,连着大口地喘息着,不时有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很显然,此役,半仙和索达已经尽了全力,自身的灵力、体力均已耗尽,已到油尽灯枯的境地。   我和鬼子、阮途赶忙上前,关切地连声询问。半仙连连摆手,语气虚弱地说着不妨事。   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仍各自惊魂未定,难以置信地眼看着四周,想起刚刚的生死之际,恍若前世一般。   石尊者已诛,守护七灵俱灭,堆积如山的宝藏就在眼前!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诡异的事?”艾龙环顾四周,又瞅了瞅脚下的金银财宝,对索达说道。   “没有了!大功……告成了!”索达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喘息着说道。   “哈哈哈,皇天不负我!哈哈哈……”艾龙大声地开怀大笑着,突然,脸色一寒,转头说道,“我的*师,既然这里的事情已了?你也该安心上路了!”   洞穴里面回落着艾龙阴狠的声音。   贴身保镖阿锐、巴扎和十几名雇佣兵,顷刻之间,竟然不约而同地将枪口对准了索达。   突如其来的情境,让我们为之一愣。   索达惨然一笑,张口说道,“龙哥,我跟随了你那么多年,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了,这就是你们皇族的一贯做法,过河拆桥,诛杀有功之臣!”   “哼!乱臣贼子,当诛之而后快!不要自以为隐藏得很深,你和叶荣勾勾搭搭,妄图掌握财团,对我取而代之,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如今事已至此,覆水难收……”艾龙脸上堆满了笑意。   片刻间,艾龙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凝固,整个人呆立在那里。他的贴身保镖阿锐,竟掉转用枪口指着艾龙有脑袋,“阿锐,你疯了吗?”艾龙狂暴地大叫起来。   “呵呵,龙叔,你真是年纪大了,糊涂了!不认识我了吗?!”阿锐说着,一把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叶荣?!你…”他?他就是叶荣?!那不是请我们鉴赏宝物的那个大老板吗?隐藏的真深呐!"鬼子也指着对面的叶荣,失声说道。   “龙哥,你的财团已经被收购了!你的阿锐不识时务!已经被我送去和恭力做伴了!还有,我特意把阿荣救出来,好陪着你!咳咳……”索达咳嗽了两声,嘴角又溅出几滴鲜血。   “你……”艾龙浑身颤抖地指着索达,气愤地说道,“原来都是你在搞鬼!阿力被捕、被枪毙,都是你从中做梗!”   “都放下枪!”巴扎反应过来,和手下的雇佣兵举枪,对准着索达和叶荣,随时准备扣动板机。其余青龙堂的五名手下,却出人意料地拔出匕首横在了巴扎等人的身后。   “呵呵呵,龙哥,看看,你已经众叛亲离了!”索达笑意盈盈地抬了抬右手,说道,“卸了他的枪!”   一边是打小养育自己的龙叔,一边是恩情深厚的*师索达、打小长大亲密无间的叶荣,巴扎天人交战般纠结地正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去做。忽然,见自己手下的十几名雇佣兵,竟然掉转枪口对准了自己,并一把缴了自己手中的枪……   “你们……”巴扎难心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情境。   “呵呵,怎么,接受不了?”索达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雇佣兵嘛,谁出的钱多,谁都可以雇佣他们!我出的价钱,是这里宝藏的一成!足够他们富可敌国了!”   此时,艾龙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可怖之极,手下背叛那一瞬的愤怒,让他一再感叹命运的无常。可如今,自己已不再当年行事似虎狼,可以呼风唤雨、风云变幻的艾龙了,一切都晚了!眼见大计无望,艾龙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   猛然间,艾龙一把拽过一名雇佣兵挂在胸前的手雷,就要拉开拉环,与索达、叶荣一起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叶荣手疾眼快,没等他拉下拉环,便扣动了扳机。   “龙叔!”巴扎大喝一声,扑了过去。   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在洞穴内回荡着……… 后记:关于满清关外宝藏,坊间有各种各样的传闻。有说半仙等人亡于索达、叶荣之手;有说索达、叶荣和雇佣兵又自相残杀,宝藏尽归半仙所有;有说半仙等人只取得了一部分宝藏;有说半仙和索达相逢一笑泯恩仇,共同分得了宝藏;还有传闻,说在埋藏宝藏的洞穴中,还潜伏着其他的恶灵妖邪,最后将没有防备的半仙、阮途及青龙堂众人,一应吞噬,偌大的满清关外但有心人却发现,阮倩名下的贸易公司早已易主,当年叱咤风云的商界女强人,不知所踪。阮仕在香港的势力,一夜间销声匿迹,仿佛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京城的“民间文物搜寻协会”也不知何时解散了,其“赏鉴”网站也早已关闭。   半仙的松涛轩和鬼子的古玩店早已更换了主人,潘家园古玩市,更多的,是在讲述着一个传说……   有人说,这都是半仙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早就安排好了一应的退路,不留下任何的痕迹。有人说,半仙、大胜和鬼子在国外买了一座小岛,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有人说,在夏威夷和马尔代夫见过他们在海滩上晒太阳;有人说,在瑞士时,碰到半仙、大胜和鬼子在阿尔卑斯山滑雪;有人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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