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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越,是这片大陆上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家嫡传继承人慕容子衡的儿子。   据慕容子岚说,慕容子衡15岁的时候和17岁的洛雪生下了他。当时洛雪难产,在生下慕容越之后便香消玉陨了。慕容越着实有些胸闷。15岁就生了他,古人的的确确是早熟了点。   当年慕容家的长子慕容子卿为了夺权,不惜联合外人暗杀慕容子衡和当时在权的父亲。   慕容越那时只有2岁,混乱中慕容子岚便抱了他逃了出来。   之后,慕容子岚便带着慕容越住在山谷中。直到慕容越12岁那年,练功走火入魔。慕容子岚将全身功力过给了慕容越,才勉强救回了他。而他自己,原本俊秀的面貌在短短五年中迅速老化,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才35岁,却已经有灯尽油枯的迹象。   “爹?你怎么不在家休息?”虽然不是这个身体的亲爹,但是有什么关系,自己只是一缕游魂,他救了自己,自己给他亲情,很公平。越从来不想欠别人人情。   “出来走走,对身体也好些。”慕容子岚站在慕容越身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慕容越搀扶住他,“还是回去吧。这么冷的天,你已经没有内力了。”   慕容子岚怔怔的看着他,眉如墨画,面如桃瓣,肤色白皙,眉宇间越来越有洛雪的影子。   可惜自从慕容越12岁那年走火入魔之后,整个性子都变得冷清,眼神一直平淡如水,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还是原来那个小越。时不时的能感觉到慕容越的冷淡。   “爹?”越知道他又看着自己出神了。   “不碍事。小越,你也17岁了,当年我向洛雪保证过,一定好好保护你。我真的做到了。咳咳咳......咳咳。。。”慕容子岚摆了摆手。   “爹,我扶你回去。”一手拎着装着鱼的水桶,一手去扶慕容子岚。   推开了慕容越伸过来的手,“你该回去了。我不知道当年慕容家到底最后如何,但是你是慕容家的嫡传子孙,一定可以......”   “爹,我们回去再说。”   “不行,我答应过洛雪的。而且你现在有了我全部功力,这五年来也一直不疏于练功。你回去我也可以安心了。”慕容子岚坚定的语气不容反驳。   慕容越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更本没打算和慕容家有什么瓜葛。好不容易有了个崭新的人生,怎么会这么傻重新找个圈囚禁自己。   但是慕容子岚时日不多了,这是他欠他的。虽然不会实现,但是他不介意说谎。   “我知道了,爹,等再过阵子,山上的积雪融了,暖和点,我就准备下山去。”   -----   果真,慕容子岚,没有挨过这个冬天。   在他断气前,直直的看着自己,慕容越知道,他透过自己看的是那个名叫洛雪的女子,那个当年整个江湖为之惊艳的武林第一美女。   慕容子岚说过,自己有七八分像洛雪。   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的,上辈子长着一张秀气的脸,这辈子换了个身体还是这样。一直很厌恶自己的长相,因为那是燃嘲笑自己的笑料。   慕容子岚留下了一封信和一个配件还有些银票。   那封信是给慕容子衡的。慕容越拆开看了一眼,无非就是证明他是慕容子衡儿子之类的话。不过也终于知道了慕容子岚的身份,是慕容家的二少爷。自己也应该叫声二伯。   古代庶出的孩子都是没有地位的,即使是儿子也很悲戚,慕容子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嫡出的弟弟。   用内力震碎了那封信,这种麻烦自己怎么会去惹。至于那个配件,是鲜有的玉石,纯白色,里面有个越字。难得能入自己的眼,就挂脖子里了。   除此之外,慕容越在慕容子岚的房里翻到了一张皮,因为前世的经历,他一眼看出了那,是一张人皮。经过特殊的药水泡制,不会腐坏。   上面刻着一张详细的人体穴位图,之后就是密密麻麻的字。粗略的看了一眼,似乎是武功秘籍之类的。慕容子岚没教过他。   看那张穴位图,慕容越不禁冷哼了一声,有些穴位都偏离了正确位置。   在燃的手下做事,不仅要身手好,还要不断学习各种杀人技巧,有时候必须像杀手一样悄然无息的杀人,否则最坏的结果就是全组人死,任务失败。   所以燃对手下的严苛是没人比的上的。不断的练习用各种工具杀人,练习在没有工具的时候,徒手秒杀对方。对于人体的穴位,骨骼,越都了如指掌,也许比有些医生都了解的更为透彻。   慕容越在加入燃的小组之前,就是个杀手。所以他对杀人的技巧,就像拿筷子吃饭一样的熟练。   越顺手将那张皮收了起来,藏这么好,肯定有一定价值吧。无聊的时候,自己也可以练练打发时间。   将慕容子岚安葬后,慕容越就收拾了东西离开。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见过的人只有慕容子岚,呆过的地方也就只限于这片山谷。平日中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都是透过慕容子岚。   慕容越回头看了一眼生活了五年的地方,毕竟自己从没有在一个地方呆这么久。   这五年真的很安定,让自己的心很平静。没有任务,没有枪林弹雨,不用杀人,也不用担心被杀。   这个世界也没有燃,所以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也没有弱点。   越看了一眼天空,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是时候出去看看这个将自己灵魂拉扯来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走了三天,才发现人烟,走了五天,才进了一个小城镇。真的很像电视里上演的古装片。   小镇青砖、粉墙、黛瓦,错落有致。高不过两层。   街上人来人往,男子长袍加身,女子罗裙飘逸,越头一次有了身在古代的感觉。   越当下挑了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   和慕容子岚隐居了这么久,身上穿的衣服实在是有些破旧。   在客栈吃饱喝足后,越才悠闲的出了门。虽然越身穿着已经残旧的粗布衣裳,但那清冷的气质没有办法掩盖,引的路人频频侧首。   在这么个小地方,民风朴实,突然见到了个衣着普通却又相貌出众的少年,难免会好奇的多看上两眼,一些个情窦初开的姑娘也是偷瞧着,又欲加掩饰,好不娇羞。   越皱了皱眉,在众多目光注视之下进了最近的一家成衣店,随意选了几身衣物,便回了客栈。   在人多的地方,越浑身不自在。也许是上辈子习惯使然,自己不喜欢成为焦点所在。   回了客栈,却不回房间,也不换身干净的衣服,只是在角落里坐了下来,叫了一壶茶。客栈人多嘴杂,想必能听到些有趣的事情。到时候越再决定之后的行程也不迟。   果然,与越隔了一桌的几个男子聊的起劲。   “听说,南宫家准备和上官家联姻,一起对付慕容家。”   “南宫家自从十多年前过半的家业被慕容家重挫后,一直想要卷土重来。”   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明显对南宫家嗤之以鼻,“要不是南宫家不自量力联合慕容家的叛徒先动手,哪会那么惨。我看这次也没戏。”   “没错,上官家要是识趣,就该和西门家一样,置身世外。”   越背对着他们坐着,冷冷的一笑。   四大家族还真不是盖的,主导着整个江湖。小门派,小帮派都是依附着他们,果真是这样。四大家族各自有门徒,小门派为了有依托也是自己投入个家族门下。   正当这会儿,住客的后院走出了两人。一男一女。   越扫了一眼,那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练武之人,身子挺拔腰佩长剑,国字脸,剑眉,星目,显得正气凛然,炯炯有神。那女子年纪不大,一身红衣煞是惹眼,身材娇小,面容可爱,带着些许的婴儿肥,眉宇间还有着骄纵之气,只怕是被家里人给宠的。   越见那男人正好与自己视线相撞,便垂下眼睑喝了口茶。   “你们在说什么!”红衣少女冲到那桌聊的火热的桌边,手里提着剑。   “说什么?”那小胡子也不怕她,“说的是事实。”   “你。。。你们休想侮辱南宫世家。”   “你是南宫家的吗?”   “关你什么事。”   “那我说什么与你何干?”   “你。。。”红衣少女眼见就要拔剑相向。   同行的男子衣袖一晃,将女子的剑逼了回去,低声警告道,“想让我送你回去吗?”   “可是。。。”   “各位,舍妹初出家门,不知礼仪,实有得罪。”男子有礼的拱手谦让道。   “哼。”小胡子脸一瞥,不予理会。在坐着的其他几个男人均怒目相视。   “哥,你看!”红衣少女跺着脚不服气。   “你给我闭嘴。”男子拉着她出了客栈。   越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心想,都是有武功的。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能不能拿出手啊。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各个都会武功,光靠自己前世的生存技能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以后只能靠慕容子岚传授的武功了。   “还好。”与那女子起争执的小胡子拍了拍胸口。   “怎么了?”   “你不知道?那是南宫家的少主。南宫俊熙。那女的是他妹妹,南宫婉仪。”   “是吗?不过料他们也不敢动手。”   “要是动起手来,我们不是对手!你个榆木脑袋。”小胡子拍了旁边人的脑瓜子一下。   ...... 2、第二章   对于越来说,四大家族,他的兴趣不是很大,不知道这片大陆之上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   看来,暂时还想不出来,不过他有的是时间。   17岁的年龄,让自己多赚了十年的时间,越自嘲道。   有什么事情在这个空间里面是值得去做的呢。   越撑着脑袋,苦思冥想了半天之后,发现一时半会儿真的没办法将目标定下。反正有的是大把时间。不如先游山玩水,一边走一边观察一下这个世界。   上辈子,除了杀人,接任务之外,游山玩水这个字眼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越的字典中,没想到,现在会无所事事的想要去游玩了。人生真的很奇妙,越的人生更加的颠覆。   接下来的几天,越到处走了一下,发现这里的民风还算好。未出嫁的女子也都能在外抛头露面。但是面对那些赤、裸、裸的目光,越还真是不习惯。这时代也太放的开了。   这个城镇算是小的,几天下来,已经熟门熟路了。越收拾了包裹准备离开,听说这里离京城不远,越准备上那去看看。   刚踏出房门,便瞧见上次的见过的南宫家的一男一女。原来就住在隔壁,似乎也是收拾了包裹准备离开。   南宫俊熙正巧也看见了慕容越。迟疑了一下,便道,“这位公子,我们上次在前面大堂里见过,没想到就住隔壁啊。”   越皱了皱眉,没吭声。这算搭讪吗?   南宫婉仪这才瞧见慕容越,立刻面布红晕,害羞的低下了头,小声的对南宫俊熙说道,“哥,你认识他?”   南宫俊熙也没理会妹妹的话,向前一步,“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见公子面善亲切,所以才如此冒昧。”   越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俊熙,不知他哪里看出自己面善了,半天才冒了两个字出来,“不会。”   南宫婉仪躲在她哥身后不时的看几眼,如此俊俏的人,除了西门剑秋之外,自己还没见过。   但是那西门剑秋是个痞子,虽然长的一副好面貌,在江湖上很是得女人欢心,但是名声很差,离经叛道,跟西门家的严谨门风完全背道而驰。   眼前这个,一股清冷的气质由内散发,眼神空灵清澈,长相细致的连南宫婉仪都妒忌。虽然表情过冷,又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但是就是让人视线离不开。   眼见慕容越要转身离开,南宫婉仪扯了扯俊熙的衣袖,用下巴指了指慕容越要离开的地方。   南宫俊熙哑然,这小妮子是春天到了?也不点穿,只是跟在慕容越身后。   “在下南宫俊熙,这是我小妹南宫婉仪。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越停下脚步,身后的南宫俊熙差点收不住脚步撞上。   “只是萍水相逢,何必执着于称呼。”慕容越连头都没回就径直走出了客栈。有些麻烦还是不要碰,越可不想和四大家族有什么瓜葛。   背后,南宫婉仪一脸丧气的踢了南宫俊熙一脚。   -----   到了京城,才感觉到这个王朝的强大,九衢三市,马咽车阗,繁华似锦,好不热闹。   慕容越找了个两层的酒楼,在楼上找了临街靠窗的位置,看着楼下喧闹的街景。   前世不喜热闹,除了自己的个性之外,更重要的是职业。这辈子也不喜欢热闹,总觉得自己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虽然换了个身体,但灵魂还是原来的那个。   看着窗外的熙攘的人流,其实自己是不是正在尝试着变化。想到燃常说的,对他来说,最享受的事情就是有足够的能力去控制命运,享受人生。   想到这里,越不禁嘴角扯动了一下,挂在脸上的是一个无奈的浅笑。在这里的五年,想了很多,再想起燃,心已然不痛了。   越前世一直受制于命运,从成为杀手,到燃的出现,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要的人生是什么。   五年前醒来后,曾经一度想要自杀过,因为身边没有燃,这个世界没有燃。是慕容子岚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救回。他以为慕容越只是因为走火入魔,其实越只是想要死而已。   看着左手内手腕上几道斑驳的伤痕,越嘴角撇了撇,既然死不了,那就享受在这个世界的人生吧。   越太过于沉迷自己的思绪,没有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旁人的眼里。   越在京城买了一处居所,慕容子岚真的给他留了很多钱。   古代房子是真的便宜,只用了一百五十两就买了大概三四百个平米的居所,还带个前院后院。   其实可以买更加大的,但是越一个人住,大了也浪费。这种有院子的房子他很喜欢。   越不知道其实这一百多两已经是普通百姓数十年的积蓄了。普通的人一个月才赚几两银子而已。   越想在这个年代的有了居所。来了也可以有地方住住。虽然不会在这里久呆,但是人总得有个固定的居所,那离开了才找的到归宿的方向。   在古代这种社会,越除了看看风景,其实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唯一能娱乐的就是妓院了。以前虽然燃会带着他去夜总会,但是最后都是燃带着女孩子去开房,自己独自回去。   入夜了之后,街上就更加没什么可逛的了,除了酒家还开着门。   越不由自主的走到一家灯红酒绿的飘香楼前。只是路过而已,越在一阵香气浓郁的丝巾包围下就莫名其妙的被推了进去。   一个浓妆的女子拿着丝巾在越的脸上划过,“公子好俊那,第一次来飘香楼呀。找几个漂亮姑娘陪公子喝酒,怎么样?”   越看了一眼大堂内,有穿着暴露的女子也有一些化了妆的小倌。   身体换了,但是自己性向却没变。   “我要包厢,干净的小倌。”头侧了侧,避开那甩来甩去的丝巾。   “哇~公子好运气,最近正好有几个未开/苞的。这边请。”浓妆下的眼珠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慕容越,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又是一副眼高于天的态度。大生意来了。   进了包厢等待,越看了看,所谓包厢其实就是四面挂了竹帘,里面看的见外面,外面看的见里面。大概是怕楼里的姑娘小倌没收钱就吃亏了吧。   自己其实只是找人陪喝酒,但是也不排除留夜,所以点个干净的小倌。   人总是有生理需求的。十七岁的自己正处血气方刚,如果到时候感觉还不错的话,一夜情也不错。前世有去酒吧找过一夜情,第二天,大家各自回家。没有负担。   越身后的包厢里进了一个人,隔着层竹帘,清晰的听他用轻佻的口气说道,“听说你们来了几个新人,叫过来给爷瞧瞧。”   “啊?那要稍等了。隔壁间的客人要先挑选。”   “哦?” 3、第三章   慕容越可以感觉身后隔着帘子射来打量的视线,不予理会。   悠然地喝着酒。没等一会儿,只见几个青涩的小男孩被带到自己面前。   比十七岁的越还要小上几岁,有几个神色有些闪躲,慌张。   慕容越不由的叹了口气,完全没有了性致。随手指了离自己最近的一身红衣的少年,“就他吧。”   看着其他人陆陆续续出去,红衣少年有些神色紧张。   越觉得有些好笑,用眼神示意对面的位置,“坐吧。”   红衣少年战战兢兢的坐下,愣了半天,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越径自倒了两杯酒,放在他面前,自己拿了一杯喝了。   “我......不会喝酒。”少年说完低了头。   “恩,那你会什么?”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做小倌居然说不会喝酒。   “我会......”少年看了越一眼,连忙又垂下了头,“我会。。。筝。”   “哦?”越开始有兴趣了,自己曾经因为燃喜欢了一个会弹古筝的女人,也去学了古筝。   越面前的少年似乎有些拘束,手紧紧的抓着衣襟一角。   “你叫什么名字?”   “香玉。”   “我是说你本名。”   “秦慕。”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慕容越。   “恩,那下次,你弹琴给我听吧。”   秦慕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不喝酒的话,这茶,要喝自己倒。”   越不再说话,偶尔看着杯中的酒发呆,很仔细的一口一口喝着酒。   秦慕也没有再说话。原本不安焦躁的心情完全被好奇替代。这个客人和别人描述的不太一样。   过了片刻,帘子突然被揭开。   越有些讶异,用眼神询问来者。   来人穿着上好的丝绸长袍,身形偏瘦却穿出了那股洒脱的意味,脑后有些随意的扎了一发髻,零碎的发丝顺着饱满的额边垂下,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标准的公子哥,显然不是这飘香楼里的。那就是客人了。   “得罪了,我就在你隔壁。”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我想要的人被你先挑了,等半天,也没见你有什么动作,所以想跟你要了他,价钱随你。”   指的是秦慕,但是看得却是慕容越。   慕容越看了一眼秦慕,见他神色又紧张了起来。淡然一笑,这人真的很容易受惊。   抬头看向依靠在帘门边上的男子,“他被我包下来了。”   秦慕睁大了眼睛,看着慕容越。   慕容越勾了勾嘴角,给了秦慕一个安心的眼神。   “看来有人存心跟我西门剑秋过不去啊。”西门剑秋吹了个口哨,他也不在意一个小倌,但是坐在这个人身后,真的引起了他莫大的好奇,来飘香楼怎么可以如此清冷以对。   慕容越抬了抬眉头,这四大家族真是无孔不入。   “你光喝酒不会觉得无趣吗?不如也算我一个。”西门剑秋不等慕容越搭话,就在慕容越身边坐下,引得秦慕眼睛瞪大大的。   慕容越看了一眼西门剑秋,也不再言语,自己一个人喝着酒,不去理会他。   西门剑秋见他不理会自己,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转而和秦慕搭话。   “你是香玉?听妈妈说,新来了几个,相貌清秀又听话。以你为最。”   秦慕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不用怕我,这里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我不会和他争的。不过下次我来,一定会点你的。”西门剑秋喝了杯酒,拍拍秦慕的肩。   “是。”秦慕轻声应道。   “哈哈,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转过头望向慕容越,“你真的不能割爱吗?”   慕容越看了看酒杯,叹了口气。   想起前世,有一天燃突然看了自己半天,说,新月,你知道吗?天蝎座的人对自己不喜欢的连假装应付一下都懒。那,就不用勉强自己应付眼前的西门剑秋了。   慕容越站起身,绕过西门剑秋,拉起一脸错愕的秦慕,只说了一句,“你在这里是心甘情愿的?”   秦慕的表情从错愕,到惊讶,到伤心欲绝,不停转换。   西门剑秋也忘记了慕容越刚才没理会自己,有些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秦慕嘴唇有些颤抖,有些哽咽的说道,“我爹为了还赌债把我卖到......”   “够了。”慕容越犀利的眼神看着秦慕,将他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慕容越拉着秦慕,再次无视身边的西门剑秋,从厢房走了出去。   西门剑秋一直拿着酒杯,一张俊脸呆愣了很久,“怎么会有人无视我到这种境界?果然很好玩。以后不会无聊了。”   回家路上,慕容越慢慢的散着步,偶尔抬头看看天空,这个年代的星星很干净,很清晰。路上人很少,没有路灯,但是夜晚却被月光映衬的很迷人。淡淡的一层光,居然让自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公子……”秦慕跟在慕容越身后,想开口却犹豫了半天,终于出了声,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慕容越缓缓转过身,一层月光洒在身上,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但是眼神里却温和了不少。   “我缺个管家。”没有再解释什么,因为没必要。有时候想做的事情未必有原因。   秦慕愣愣的在原地半天,直到慕容越的身影走远了,才惊醒拔腿跑上前去跟紧慕容越的脚步。   “公子,我需要做什么?”秦慕不知道管家要做些什么。   “不用叫我公子,叫我越。”随手将卖身契当着秦慕的面撕了后,还给他。   看着他一脸的诧异。也许是这个孩子一直生活在惶恐中,似乎今天给他的惊喜太多了吧。“以后这个宅子就是你的家,我偶尔会来这里住住,所以你是这里的管家,但也是这里的当家,明白了吗?”   秦慕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慕容越摇了摇头,看来要他慢慢接受了。   让秦慕打理这房子。免得以后回来小住的时候,了无人气,变成了危房。   几天之后,秦慕终于不再畏畏缩缩,本身的个性也冒了出来。很活泼的一个孩子。也就十六岁,许是家境不好,愣是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两岁。   在人群熙攘的城门口,越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后跟着秦慕。   越看了看地形,布局似乎和中国古代的北京雷同。似乎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对当地的地形感兴趣,职业习惯吧。越有些自嘲,还是没办法舍弃一些习惯。   “越,你会在京城呆多久?”秦慕一边剥橘子,一边问道。其实他很想跟着越一起走。   “也许明天就会走,也许下个月走。”什么时候腻了就会离开,越不客气的接下剥好的橘子。   “我不可以一起去吗?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啊。”   越摇了摇头。秦慕见状只得放弃,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是越说一不二的个性他知道。 4、第四章   “好巧啊。”   越回头一看,这不是西门剑秋,还会是谁。越小皱了下眉头,这人似乎阴魂不散啊。   只见那西门剑秋,面带桃花,一把白玉骨架的折扇轻轻的握于胸前。   “我们很熟吗?”越毫不领情的回道。   西门剑秋一愣,“我们很有缘,你不觉得吗?”说罢还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秦慕。   秦慕往慕容越的身边靠了靠。   “在下西门剑秋,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想与公子交个朋友,不知意下如何?”西门剑秋向慕容越拱了拱手。   再推迟似乎也显得矫情,越回了个礼,道,“在下辛越,不是本地人,也许以后大家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取了个和前世音同的名字。   故意差听了越的后半句话,西门剑秋笑笑说,“那以后我们就以名字相称吧,你叫我剑秋,我唤你越。既然有缘,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   越看西门剑秋也不会耍什么花样,又见秦慕早已经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也不想再浪费口舌拒绝,不如就跟着去吧。   慕容越跟着西门剑秋进了一家装潢考究的酒楼,见店中的小儿掌柜和西门剑秋熟识的模样,看来这西门的确是个不羁的公子哥,而且武功似乎也不错,越从西门剑秋的悠长的呼气和下盘步伐推断出他武功还不弱。   据慕容越观察,一个人想要掩饰自己的武功,除非他已经是深不可测的高手,不然掩饰自己的实力是件困难的事情,练武之人的呼吸气息比不会武的常人要缓慢俑长平稳,加上内力,已经是体内的一股气,想要掩饰绝非易事。   西门点了满桌的菜,大大超过了三个人的量。慕容越本就胃口不大,喜欢吃清淡的东西,看了这些个大鱼大肉,突然之间胃口全无。但是身边的秦慕似乎不停的吞咽口水。   越夹了块酒鸭,放进秦慕的碗,“吃吧。”早点吃完也好早点走人。   秦慕本不敢动筷,但是见慕容越夹菜给他,也顾不上什么了,夹起便吃了起来。   这一动作看在西门剑秋眼里,却突然变了味。他来回打量着慕容越和秦慕。   眼见慕容越没有开口说话的想法,秦慕又在一边猛吃。西门脑子转了半天,终于想了个话题。   “越,看你的样子,好像武功不错。”西门为自己突然能找到个话匣子得意不已,“过几日,便是武林大会了,不知道越你有没有兴趣前往?”   不管慕容越说有兴趣还是没兴趣,话题都能进行下去。西门剑秋就是想要慕容越说话,见不得他一副想要将自己彻底无视的样子。   慕容越一边的眉挑了一下,武林大会?虽然对江湖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这传说中的武林盛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   看来自己还没有心如止水,不错,真的很怕自己无欲无求。那就真的是生无可盼了,早点死了算。   西门剑秋等了半天,见慕容越也没什么反应,又仿佛出了神。心下不由懊恼起来,这辛越到底什么做的,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完全得不到反应。   西门剑秋正想着,突闻。   “西门公子,在下对武林大会不甚了解,可否……?”慕容越拱了拱手。   西门剑秋一愣,随即说道,“说了叫我名字的,不要再叫我什么西门公子了,听了怪别扭的。”   慕容越没应声,心想,自己实在没办法不熟装熟。   见慕容越没什么反应,西门便接着说了下去,“这武林大会啊,四年一次,所以每次都是趋之若鹜。好不盛大。”   “四年一次?”慕容越再次挑了挑眉,“重点是……”   “重点是,盟主的选举。和江湖上的排名。”   慕容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排名?如何排?”   西门剑秋笑了笑,“排名,一,靠的是门派内部的切磋,二靠的是,武林大会上的比武。但是很多世外高手不屑出席武林大会。所以江湖上的排名有两个。一个是武林大会上产生的排名叫龙虎榜,而另一个是江湖人默认却不敢承认的排名叫做,血祭榜。”   “龙虎榜?血祭榜?”一旁的秦慕已经吃饱了,认真的听着西门的话,“很奇怪。”   “没错,一个明的,一个暗。也有人称之为龙虎光明榜,血祭暗黑榜。至少本少爷就不在龙虎榜上。嘿嘿。”   “西门公子,那你就是血祭榜上面的?”秦慕很是好奇,毕竟从未涉及过江湖事非。   西门剑秋看了一眼慕容越,只见后者也是一脸的让他往下说的样子,“我的排名不便透露。呵,不过这血祭榜,可是有典故的。”   西门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相传,一百多年前,江湖还没有什么四大家族,派系宗别也不是很大。   那个时候有个人叫慕容止殇,武功很高,人也很独断独行,据说是个怪人。   他爱上了一个人。但是遭遇家族的刁难阻碍,无奈之下,只得带着爱人离开慕容家。   可慕容家对慕容止殇和他的爱人下了追杀令。   即使慕容止殇武功再高,也没有办法带着一个全无自保的爱人躲过不断来袭的暗杀。最后他活着,但是他爱的那个人死在他眼前。”   西门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慕容越,说道,“慕容止殇爱的那个人是个男人。”   慕容越淡然的瞟了一眼西门剑秋,示意他说下去。   “之后,慕容止殇疯了,消失了十年。”西门剑秋眼神紧了紧,“十年后,突然出现,灭了慕容家。”   西门说完,眼神有些迷离,一个家族被灭门,而凶手是族人。普通人即使有再多的隔阂矛盾,断然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轻易去灭了自己的家族。可是居然有人做了。   慕容越眯起眼睛,难道这个慕容止殇和现在的慕容家有所关联?   秦慕眼睛睁大大的,当故事来听。   沉默了片刻,西门剑秋才继续道,“那慕容止殇在十年中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后人命名为血祭文。之所以叫血祭文是因为慕容止殇杀了所有人来血祭他的爱人。而那血祭文就是刺在他爱人的尸体上。据说那张刺满秘籍的人皮至今下落不明。”   秦慕吓了抖了一下。   慕容越听到人皮,突然想到……这么巧?这么说来,自己身揣绝世武功?真是……越轻笑了下,这算什么?老天是要安排自己变成绝世高手?   西门剑秋见到越笑了,不禁呆了一呆,第一次见他这么笑。浅浅的,眼中带着笑意。不似之前,即使笑,也就扯动了嘴角,笑意没有蔓延到眼底,不是嘲讽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慕容越本就生的眉清目秀,这么一笑,隐隐的酒窝似有似无。冷清的气质荡然无存,看的西门剑秋愣了半响。 5、第五章   “我想问……”秦慕迟疑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那血祭文与这个江湖排名有何关系?”   西门猛的回过神,假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血祭榜的榜首就是慕容止殇。其余都是从第二开始排的。”   “慕容止殇不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传说慕容止殇疯了,血洗慕容家之后,便失了踪。没人知道他死活,所以,既然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当然榜首的位置还是留给他了。”   秦慕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都一百多年了,不死就变妖怪了。   “那……”越开口问道,“慕容止殇和现在的慕容世家是什么关系?”   “好问题。慕容止殇并未杀光慕容府全部人。留下了自己早年生下的子嗣。经过数百年,慕容家就是现在的慕容世家!”   “那慕容世家有了血祭文,不是能称霸武林了吗?”   “至今江湖上除了慕容止殇之外,无人炼成血祭文。”西门摇了摇头,“但是也有传闻说,慕容家一直都有人偷练,但是最后不是暴毙,就是走火入魔。”   越心里冷笑,这是当然,那张人皮上面的穴位有错,练功时候稍稍有错,都可能会功亏一篑。   “听说血祭文早已经失窃了,虽然至今无人炼成,但是江湖上对于这种绝世武功皆是蠢蠢欲动。虽然现在流传在江湖上的有血祭文的手抄本。但是还无人敢练,或者说,有人练了,已经死了。”西门笑笑,武功这种没有止境的东西从来不是自己追求的。   “知道会死,还练来干嘛?”秦慕真的没有办法理解那些江湖人的想法。   “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而死,也算值了。”越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窗外,心思开始飘渺。这个空间,自己可以追求什么,想要什么?   西门和秦慕不约而同的看向慕容越,可后者却已经将头转向窗外。   西门剑秋低下头,细细体会那句话,“为了自己想要的而死。”想要的,西门抬头看向脸侧着看着窗外的慕容越,眼中的焦距定在虚无缥缈西门剑秋看不见的地方。   感觉他随时都会消失,离自己远去,看着越此刻完美的侧脸,西门笑了。   想要的?西门剑秋想要的,一直都是主动要去拿到的。而且不会允许自己失手。因为他没有这么多时间让自己失手。   秦慕有些崇拜的看着慕容越,他就像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在自己绝望无助的时候伸手拉了自己一把,给了自己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如果说为了自己想要的而死,那他秦慕愿意为了越而死。   秦慕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在胡思乱想什么。什么死不死的,真是不吉利。   从京城去武林大会,只要一天半的路程,在西门剑秋热情的邀请和秦慕一脸向往的表情下,慕容越答应一起去武林大会。   -----   果然武林大会是一大盛事,当地的客栈和酒楼都风风火火赚了不少钱。越站在街边,环着双臂看着街头,西门剑秋和秦慕在旁边的客栈询问有无房间。   这个离京城很近的城镇叫无欢城,城镇倚山而建,而山上就是南宫世家所在。   这个城镇名字先不说他奇怪,但是南宫世家居然独自霸占了一个山头,嚣张了点。   之所以在无欢城办武林大会,那是因为现任的武林盟主古萧冉是南宫派系的。似乎很有政治局面的味道,派系之间的争斗。分为执政党和在野党。   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手中拿着的不是刀就是剑,这就是所谓江湖。   “居然没空房间!”西门剑秋一脸挫败的出来。   “西门大哥,是你骂了人家,所以……”秦慕与西门相处了两天,称呼他为西门大哥,当然,这也是西门自己要求的。   “小慕,你错了。”西门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是因为那掌柜的欠骂,真是岂有此理,想我西门剑秋,居然在这种小破店栽了跟头。”   西门偷偷看了一眼慕容越,见他没什么反应,西门剑秋只好作罢,讲再多,他也不给个反应。什么叫做热脸贴冷屁股,他终于明白了。   西门剑秋从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信。   “这是什么?”秦慕还真是个好奇宝宝。   “既然这里没地方住了,那我们就直接住进南宫世家吧。”   慕容越皱了皱眉头,“南宫世家?”   “是啊,武林大会就是在他家举办的。只有拥有邀请函才能进去,你不要看这里聚集这么多人,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毕竟在这里说不准能见到崇拜的高手一面。”西门剑秋得意的甩甩手中的邀请函。   “你怎么会有?”他毕竟是西门家的,但是这种邀请函也应该送到家主手中才对。   “俄……”西门剑秋一下子表情有些许尴尬,“我可是西门大少爷啊!请帖当然要送到我手里啊。”   明显在撒谎,越也不想揭穿他。   凭着邀请函进了南宫世家,由于是西门世家家主的独子,西门剑秋一行人被安排在东院一座独立的小院子。   刚坐定,就有人来邀请西门剑秋,说是南宫家主有请。西门剑秋看了一眼慕容越,刚想开口说什么。   “我不去。”慕容越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只是不入流的角色,未必适合那种场合。你早去早回吧。”   西门剑秋一听他说不去,一张脸都耷拉了下来,但是听到让他早去早回又恢复了回去。一脸的讪笑。   “好,等我回来。”说完西门剑秋跟着随从走了出去。   看着西门剑秋出了门,秦慕问道,“越,你说武林大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慕容越不解的问,“怎么会有危险?”   “因为每个人都是舞刀弄枪的,随身带着各种利器,不危险吗?”   “那是无能的人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没本事。”   “哦~~~~ ”秦慕一脸的明了,“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   见慕容越看着他,秦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以前街边的说书都这么说。嘿嘿。”   “有我在,你不用怕。”拍了拍秦慕的头顶,“我们是来凑热闹的,不会有什么事的。”   秦慕一脸崇拜的看着慕容越,虽然只是温温吞吞的几句话,但是却让人能够相信。   入夜,西门剑秋还未回,派了下人来告知会晚归,南宫家主南宫阙设宴款待四大家族的人。慕容越和秦慕都有专人送了饭菜来,跟着西门来可以沾点光。   饭后,秦慕被慕容越早早的打发了去睡觉。自己准备在南宫世家附近逛逛。   凭邀请函进入南宫世家之后,每个人都持有一个小玉牌,上面有编码。   慕容越拿着的是二二一,似乎是第二百二十一个进入的人。之后出入南宫府都靠这面玉牌。因为上面有编码。   出入有记录,所以即使有人将玉牌卖给了外面没有邀请函的人,到时候一查便知是谁。 6、第六章   慕容越顺利的出了南宫府,虽然是晚上,但是天空无云,明月高挂,就算没有练过内功,也可以看很远,更不用说像越这种有内力的,夜晚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虽然清晰度没有办法和夜视镜比。   越审视了一眼身后的山,南宫府是建在半山上。除了正门一个出入口,也没有偏门。   越冷哼了一声,连玉牌这种小细节都顾及的面面俱到的南宫家,居然只有一个正门出入吗?   越提了一口气,用轻功往山上掠去。夜晚,慕容越身穿深棕色衣裳,加上山上植物繁多,也不怕被人看见。   别人出南宫府都是去山下镇上找乐子,只有越往山上了无人烟处跑。   晃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越都没有发觉山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算了,找到了也不能炸了它。   站在山顶,看着天空,越有一种伸出手就能摸到天的感觉。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感觉风拂过脸庞,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天地间,越感觉到自己,这么真实的存在,他,在这个年代是真实的。   睁开双眼,越眼角瞥见些许亮光。那是后山对面的一个小山谷。光亮很微弱,有些摇曳。还在冒烟?   越思量了一下,反正睡意全无,不如去瞧瞧。   站在这些温泉坑前,越难得的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天然的温泉。   估计这里白天是没人发现。山中雾气浓重,有烟雾袅绕也是常事。夜晚,有月光的时候,也以为是灯火,加上有烟,更加以为是山中农家。   越猜,这个藏在南宫家后院中的温泉,南宫家的人也未必发觉。毕竟自己用轻功这段路程也要一个时辰。越想来自己真的很闲,不过却意外的发现了个好地方。   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见过温泉呢。天然的前世也未必有泡过。   当下,越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走下了一个较大的温泉。   天然的温泉,一眼望去,大大小小十多个。都冒着淡淡的蒸汽。在月光下,越立于温泉中央,洗去一身的疲乏。   洗的差不多了,看了看身上被自己搓的有些泛红的皮肤,不由叹了口气。   一直羡慕那些有男人味的男人,该有的肌肉都很结实。反观自己,肌肉有,但还是很瘦。匀称的身体,却看上去很单薄。总之一句话,用燃的女友之一的话来形容,就是伪娘。那是异装癖,所以又被送了一句,就是娘。   越,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在水中划过,打散了自己的倒影。强壮是没希望了,只有在其他地方弥补了。握紧双手。他有力量,有头脑,有武功。   越浑身湿湿的走出方才的那个温泉,进了另一个温泉。习惯而已,泡温泉要先洗澡,规矩是不能在一个池里。   发现自己身上带着的都是些莫名奇妙的习惯。而有些习惯,他真的不想要。   越泡在一个小温泉中,靠在池壁上,突然感觉就像是在浴缸泡澡。越不由的笑出了声,在黑夜中,笑声清朗动听,没有任何杂质。越头后仰着,看着天空闪烁的星出了神。   温泉泡到意识迷迷糊糊,越突然感觉有人靠近。猛的睁开眼睛,从旁边摸了一颗石子扣在手中,转过身,面对来人。   也许石子不能致对方于死地,但是那个瞬间,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进行防备和准备攻击。   来人在看见他有所动作之后停住了脚步。   没有杀气,越心里松了口气,但是身体却没有任何松懈。虽然身体因为泡温泉而打了折扣。   “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来人很温和的开口。似乎不想吓到温泉中的人。   越抬头看向于自己十步之遥的人,一身黑衣长袍,在这山里,长袍居然没有半丝折痕脏污,长袍下的鞋面也清爽干净。   对上了他的眼,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子,凤眼。越扔掉了手中的石子。   从温泉池中爬了上来,越在这个男人的注视下大大方方慢慢穿上了衣服。   男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他从水中出来,看着他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回去。   直到越穿回了最后一件衣服,男人才开口,“你是谁?”   “与你何干?”越瞟了一眼这个出现在荒郊野外却异常出色的男人。   虽然表面上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里已经非常不爽。   很明显这个男人是个有武功的人,而且还是故意弄出脚步声音让自己发觉。   否则以他这身打扮如此干净,想必是用轻功在山中走动的,但是偏偏走到自己面前时,搞出了动静。换言之,就是他早发现自己了。   而越最为不爽的是,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身边还有他人。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很懊恼。作为曾经的杀手,他疏忽了,作为学武五年之人,功夫显然不到家。   男人愣了一愣,“是我唐突了。”   站在这个男人面前,越发现居然比他矮了半个头,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有他没有的外貌不算,还比他高。越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今晚的好心情从这个男人出现就告终了。而且有越来越糟的趋势。连西门剑秋都还没有办法砸他的心情呢。   “慕容子衡。”男子自报了姓名,“你……”   越猛的抬头,他是慕容子衡?慕容子衡就是他?越直直的看着他,他就是这个身体的生身父亲?可是算来也有32岁了吧。   越一脸怀疑的看着他,怎么看都像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高颧骨,挺拔的鼻梁,使得整张脸立体了起来,一双凤目深邃幽长,此时正看着越,在月光下,瞳色显得浅褐透明。有些混血的感觉。   虽然是夜晚,但是越很肯定这男人没有皱纹,连鱼尾纹都没有。是因为练武的关系?还是因为古代吃的东西都是不带农药的?   不过重点都不是这些,重点是为什么慕容越这具身体完全没有遗传到这个男人的优点?   如果说眼前的慕容子衡是阳刚的,那么慕容越就是属性阴柔的。一张线条柔和的脸搭配越冷漠不屑的表情,有着说不清的邪魅感。   “你没事吧?”慕容子衡挑了一下眉,看着越。觉得他似乎不是很友善。   “没事。”越回了一礼,“在下辛越,没想到在此能遇见慕容庄主。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虽然嘴上说失礼,但是却完全没有失礼之人该有的谦卑。   “辛越?”慕容子衡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发现完全没有这个名字的印象。   “我不是江湖中人。”   慕容子衡点了点头。   “不早了,我先走了。”越不给他说话机会,就施展轻功,瞬间就到了几丈外。见身后没有什么动静。便往南宫世家的方向飞身而去。   他不想知道慕容子衡怎么会在那里,也不想知道他任何事情。因为现在的慕容越不想与慕容家有所瓜葛。   越潜意识中,感觉到那个慕容子衡,不简单。 7、第七章   回到南宫府的时候,已经快丑时了,大约2点的样子。南宫府还是异常的热闹,各路英雄集聚一堂,喝酒喝一整晚也是常事。   回到院子里,居然发现西门剑秋和秦慕都在厅堂中坐着。   一见到越,秦慕就冲上前去,抓住越的袖子,“还以为你一个人走了,扔下我不管了。”   “要不是出入都有录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西门口气不好的说道。   “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西门剑秋站在越跟前说的愈加起劲,“说好了,一起来玩的。你居然撇下我和小慕两个,自己跑去玩。”   越知道自己理亏,“只是出去逛了一圈。消化一下晚饭。”   “到底吃了什么要你消化到现在?”西门剑秋夸张的叫道。   “剑秋。”越今天晚上消耗了太多内力,不想再听他罗嗦了。   “什……什么?”西门剑秋还是第一次听到越直呼他的名字。   “很晚了。我们都去休息吧。”   “哦……好。”剑秋表情怪异的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临走还踢飞了一把椅子。   “越,我们真的很担心你。”秦慕有些委屈的看着越。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出去一定会打声招呼。”越摸了摸秦慕的头,“去睡吧。”   打发了两个,越却没有进房休息,而是坐下发起呆来。想到今天居然会碰到慕容子衡。他应该也会在武林大会上露面吧。是不是需要回避呢。   -----   武林大会的召开场地是南宫世家后院中的练武场,中间空地上搭了一个四方平台应该是比武场地了,正对着的是主席座位。反之是各门派的席位。   西门剑秋一行三人被安排在主看台的左手边,面前还放了果盆茶点。也算的上是VIP座了。   因为西门家除了西门剑秋之外未有人出席,所以,西门剑秋自然而然被当做是西门家的代表。   而剑秋本人似乎完全没有那种身为代表的意识,一刻不停的在慕容越身边说个不停。将在场的门派系别都说了个七七八八。   慕容越和秦慕也当是听说书,听的很是认真。   越就当做是武林大会之前的扫盲,一边喝着茶,一边听西门剑秋在旁边絮絮叨叨。   越也瞅见了几个眼熟的人,南宫家的南宫俊熙和南宫婉仪,这两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但是有碍于自己身边的西门剑秋,不便上前来招呼。这样正和越的心意。   越看了一眼讲的起劲的西门剑秋,这家伙蛮好用的,一般人都不愿意和这个西门家的异类打交道。   谁都不知道这西门剑秋到底是不是和西门家脱离了关系,所以没人愿意和他接近也没人愿意得罪他。毕竟西门世家家世复杂。谁都不愿意得罪。   越瞟了一眼位于右边慕容家的席位,三个空席,似乎人还未到。是大人物都是最后才登场吗?架子都似乎挺大。就西门剑秋一大早的拉了自己和睡眼朦胧的秦慕赶了个早场。   又过了半个时辰,会场终于差不多都满席了。   江湖上能排的上名号有规有据的大致有八个门派,慕容世家派系的天龙教,玉山派。   西门派系的五行宫,天山派。上官世家旗下的唐门,琼花宫。剩下的就是南宫世家门下的灵山派,通天教。   除了五行宫和天山派的人同西门世家一样均未出席之外,其他门派都派了人参加这场大会。   磨蹭了些时间,终于会场满席了。   四大家族的人也各自在席位上就坐,越用余光扫了一眼才入席的慕容子衡,似乎他并未发现自己的存在。   武林大会有现任盟主古萧冉主持,古萧冉无门无派,无人知晓他师从何处,是一个数十年前出道的独行侠。也没有过什么被称颂歌赞的事迹,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南宫世家,一举成就了盟主之名。   古萧冉在一一介绍了台下各门各派各位英雄之后,道,“江湖一直都是能者居,武林也需要有众人皆能臣服的人带领。”   接下去理所当然的,便是各门派推代表上台比武。   西门剑秋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不过,越倒是想看看,他们的武功如何,除了慕容子岚,自己还未与他人切磋过。慕容子岚也无内力,所以自己也只是用招式和他过招,并未融合内力。   对于越,他很想知道自己实力如何。   第一场是由琼花宫对灵山派。相对而言就是上官世家对战南宫世家。   人在江湖,除了有高超的武功之外,也要讨生活。之所以,江湖上会有四大家族鼎立,是因为各大小门派都需依附于他们,光喊打喊杀不能解决温饱。有了靠山,才能有底气叫嚣江湖。   出席的各大门派,来的教众比较多,也有江湖上独门独派的,或者无门无派的。   四大家族只是观战,所以来出席的人都不多。对于下属的门派比武较量,也只是冷眼旁观。毕竟对于四大家族来说,江湖只是一小块利益。并不值得投入全部。   西门剑秋有些八卦的在慕容越身边耳语,说这琼花宫指不定是上官家的后宫。   琼花宫的人都是女人,都遮着面纱,越不屑的看了一眼,那透明的纱遮不遮有什么区别。还不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时,有两人跃上了练武场中央的比武台。   “琼花宫,姬无双。”   “灵山派,许柯。”   两人各自报上名字,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姬无双手中拿着的是鞭子,而那许柯则用剑。   “姬无双是新任的琼花宫宫主,以前没见过。许柯是灵山派的二弟子。”   西门不厌其烦的解释,秦慕倒是一脸的雀跃。   “西门大哥,没想到,我离江湖居然这么近。”秦慕很是激动。   “哎,小慕,你话说轻点,不然我很没面子的。”西门剑秋敲了一下秦慕的头。说是这么说,可是会场内人群为台上两人的呐喊声,早已经盖过这边他们小声的低语。   越坐在西门剑秋和秦慕中间,只是看着台上两人的动静,不去关心身边的两个活宝隔着他还在吵闹。   比武台之上,对战的两人注视着对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怕一个瞬间,自己会处于劣势。终于姬无双先发起攻势。   姬无双手中翻着银白色冷光的鞭子犹如有生命般直冲许柯门面而去。   许柯大惊,身形一侧,用手中的剑将鞭子隔开,瞬间又向后退了一步。   姬无双一击未中,鞭子还未伸直,即刻间又被收了回去。在这个瞬间,许柯的剑已然攻了过来。   姬无双随即用鞭子和许柯的剑正面交锋,“呯”的一声,鞭子和剑之间居然崩裂出了火星沫子。   没想到那姬无双的鞭子外层包着的居然是金属。像鳞片一样包裹着整条鞭子。   顺着的鳞片也就只是金属片而已。然而那倒着的鳞片,可以说是层层刀刃。要是被抽中,必定是皮开肉绽的。   只见那姬无双手中的鞭子挥舞的好似群蛇乱舞,直指许柯。许柯的剑也不断的在空中变化,在自己的身前仿佛筑起了一层防护。   秦慕看的眼花缭乱,“好厉害啊。”   慕容越不置与否,低下头,喝了口茶。原来这就是这些门派武功最高的人了吗?   西门剑秋横了一眼秦慕,小声说了声,“没见识。”但见慕容越神色无半点异常,当下又来了劲。   “越,你觉得他们怎样?谁会赢?”   越也不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评价。   台上二人的招式,越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在脑海中,可以假想到如何下杀手置二人于死地。   即使不用慕容子岚教的武功路数,用前世的身手技巧加上体内的浑厚的内力,同样可以办到。   慕容越体内的内力可是慕容子岚的毕生修为,再加上这五年来自己的苦修。想必应该不赖,至少比眼前这两个要好上很多。   “你说呢?”把问题扔了回去。果然,西门剑秋一副想要长篇大论的架势。   “虽然,我觉得他们都不是顶尖高手。不过,还是可圈可点的。”西门剑秋还是有留了些颜面给台上的两位。“你看这姬无双太过于激进,以攻为主,似乎急于获胜。不过这也难怪……”   “难怪什么?”秦慕很好学。   “新上任的宫主,怎么也要在琼花宫内树立自己的威信,不然难以服众。而那许柯嘛,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据说灵山派也即将确立掌门候选。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派出来历练的,能有机会崭露头角最好,不行的话,灵山派还有他大师兄齐明文在。”   “那到底谁会赢?”秦慕听了半天,最想知道的是谁会赢。   “这个嘛……”西门剑秋看了一样场上斗得不分你我的两人,“实力差不多,但是,似乎姬无双并未使出全力。”   “她不是很想赢吗?”秦慕不明白了,想赢但是不出全力,这不是很奇怪。   “这可是武林大会,众目睽睽之下,漏出了自己的老底,不是以后没饭吃了?”   秦慕还是不明白,把自己的实力拿出来不是可以赢了吗,“那……”   “她会赢。”打断了秦慕的话语,越开口说道。   “谁?”秦慕问道。   “姬无双。”越可以看到姬无双眼中求胜的强烈**,而许柯没有。   对于一个有强大执念的人来说,比平时的危险度要增加数倍。即使姬无双没有使出全力。作为琼花宫的宫主,想当然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但是要赢,已经足矣。   “真的吗?”对于慕容越的话,秦慕一直都深信不疑。   西门剑秋一手撑着脑袋,笑嘻嘻的盯着慕容越,“越,我们打赌。如果姬无双赢了,今天我任你差遣,如果那许柯赢了,换你听我的。”   “没什么需要差遣你的。”   “越~许柯也有可能赢的吧,你别太自信了。”西门剑秋这会儿倒是希望许柯能赢。有西门家的大少爷给他差遣还被拒绝,真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随你。”越的视线落在了场上。   西门剑秋顿时大喜。 8、第八章   场上的刀光剑影却没有再能吸引到慕容越的注意。   越发觉主坐席上的南宫世家家主南宫阙似乎有些奇怪,其实从比武刚开始,南宫阙似乎就不在状态。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视线飘向练武场的偏门。   越对记事认人的本事很强,这也是他的习惯亦或是天性,对于周围环境和身边活物的观察入微是必须的。曾经在亚马逊原始森林中迷路了十天也没有绝望,即使小组中有人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最后还是靠越找到了河流,顺着流向出了丛林。   所以对身边事物细微的变化也了如指掌已经是越体内的本能。   姬无双与许柯已经打了大致半个小时,越有些不耐,对于这种没有效率光耗损体力的缠斗不再有兴趣,但是这个南宫阙似乎有点意思。   慕容家有三个人,慕容子衡自己已经见过了,越也不避讳的看过去,还有两人,一人较为年长一些,神情严肃,眉头习惯性的一直皱着,容貌倒是与慕容子衡有几分相似。还有一人似乎是侍从,没有就坐,站在两人身后,身穿黑色劲装。   上官家似乎来了一群女人,和琼花宫雷同,都是薄纱遮面。据西门剑秋说,那上官家一直都是女人掌权,现在掌权的是上官明珠。越不是很感兴趣。   顺势看了一眼,本想收回目光,却不料与那上官明珠的目光对上了。越也没有被抓到的惊慌,只是对看了数秒之后,将视线收回。虽然感觉的到那目光仍旧停留在自己身上。   正当越眼光四处飘忽不定的时候,众人发出了呐喊声。姬无双赢了。   “哇,越你果真猜对了,真的是姬无双赢了。”秦慕被会场的气氛传染了。   比武台中央,许柯捂着腰侧被鞭子扫到的伤口,直不起身来。一抹蓝色的身影飞跃上去,站定于许柯身边,眼中的怒火直射姬无双。   姬无双抱拳于胸前,“得罪了。”随即一个转身,跳下台子,立于琼花宫众人面前。琼花宫众人都面露惊喜。虽然…都带着面纱……   蓝衣人扶住许柯,低声问道,“没事吧?”   “大师兄……”许柯有些激动,血从他捂着伤口的手指缝中蔓延了出来。   “不要说话,我带你离开。”那蓝衣人便是许柯的大师兄齐明文。   半扶着许柯下了台之后,似乎跟众师兄弟们交代了些什么,便带着许柯从正门出了比武会场。南宫府有配备大夫,想必是处理伤口去了。灵山派这次武林大会是由大师兄齐明文带领,掌门似乎由于闭关练功而错过了这次的大会。   “他不会有事吧。”秦慕眼见许柯被人扶着离开场地,失了之前的兴奋,反而有些替那个许柯担心。   “放心。”西门剑秋一脸的轻松,“都是点到即止的,但是刀剑无眼,难免会有所损伤。皮外伤,不碍事的。”   秦慕很想这么想,不过好像刚才那许柯还是流了很多血啊。   “越,今天我都是属于你的。”西门一脸凑到慕容越面前,“嘿嘿,你想要我做什么?”   “想到了告诉你。”越不动声色的身体往后靠了靠,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做到。”西门嬉皮笑脸对着越抛了个媚眼。   越选择无视他,西门剑秋这个人,你稍微对他好点,他就会得寸进尺。看来,大会后,还是找机会离开他的好。虽然一路上沉闷的时候,看看他制造出来的笑话不错,但是多了也会觉得是个麻烦。越比较喜欢安静。   西门剑秋见慕容越没有反应,便坐直了身子,越有心情的时候,逗他会给自己点反应,但是没有心情的时候,就如同他和别人之间有层屏障,没有办法捅破。   然而在越心情很差的时候,不会想要听到别人说话,更不会让别人轻易打扰他,稍稍靠近他就会感觉他周身的冰冷气场。自己还没有破过他的戒,西门剑秋托着下巴乱想,如果在越心情不好的时候,惹他,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接下来的较量是天龙教教主左青维和通天教教主向宇阳。   越只看他们对了百余来招,便不再看。他更想知道的是南宫阙在等什么。有什么比眼前的武林大会更有吸引力,让南宫家家主如此的心神不宁。   似乎左青维和向宇阳比之前的那对要有实力的多,两人互相试探对方实力,又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底气。在旁观战的众人都看的十分之纠结。   这场比试看来要持续很久,已经耗时一个时辰了。一些没有耐心的观者,已经开起了小差。越已经将场上的众人都一一观察了一遍。看来这次的武林大会很有戏。手指轻叩桌面,越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反正自己时间很多,不如好好的看看这场戏。也算是入过江湖了。   “越,你在笑什么?”越的一举一动都在西门剑秋的眼里。   “武林大会很好玩。”   “我说过的吧,越。跟着我肯定没错。”西门剑秋庆幸真的来对了。虽然自己本不该来的。   台上两位教主打的不分你我之际,越瞅到偏门进了一个人,走到了通天教跟前,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怪就怪在进门的时候,使了个眼色给主席上的南宫阙。   越脑中开始排列开数十种结局的发生可能性,最后还是决定按兵不动,不会波及到自身,就先静观其变。   看着通天教中小小的波动,有人上前禀告了南宫阙和古萧冉。   在江湖上混,迟早要还的,这句话越还是相信的。至于谁会倒霉到让南宫世家的家主亲自来设计,真的面子很大。   越突然有些蠢蠢欲动,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事态在自己的控制之下的感觉。不是自己主导,但是可以一目了然的很清晰,这是自己想要的某种安全感吧。燃要的感觉是不是也是如此?原来,燃要比他更加没有安全感。   将桌上的果盆推到秦慕面前,等一下有好戏看会不顾上吃东西吧。即使与己无关,但是气氛还是要配合的。   “我也要吃。”西门见慕容越对秦慕的暧昧态度,不由的不爽起来。   “西门大哥,给。”秦慕主动的端给西门剑秋。   西门剑秋有些不快慕容越一直把他忽视,有时候甚至感觉他是故意的。难不成,是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想到这里,西门剑秋忍不住嘴角大咧,傻呵呵的自顾自笑了起来。   “西门大哥,你在笑什么?”   “没事。”   正当这时,台上两人同时收手,向后跃开数步。台下众人才发现,刚才左青维和向宇阳身处之处有一片叶子插在地上。叶子一半嵌入了地面,还有一半却软软的伏在地上。可见射出叶子的人功力之浑厚。   左青维和向宇阳两人均不解的看向南宫阙。   南宫阙站起身,有些沙哑的声音用内力送了出去,“在下无意于打扰本次大会,但是刚发生了一件事情。不得不暂时停下大会。”   场内顿时人声鼎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在比武时候打断了公布?   “安静。”南宫阙提升了内力,场内每个人的耳朵都被震的有些嗡嗡作响。   越没用任何内力抵抗,耳朵很不舒服,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身边的秦慕更是捂住了耳朵。   “会是什么呢?”西门剑秋有些摸不着头脑。 9、第九章   正当众人窃窃私语之时。   只见通天教一名衣着体面,身形魁梧有力,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步上比武台前,向教主向宇阳汇报。   “教主,左护法昨晚在山下遇刺身亡。”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在武林大会的档上居然发生这种事,即是说,在南宫世家庇护的无欢城内杀了人。   “这人是?”慕容越转过头,小声的问西门剑秋,只见西门剑秋听到事件之后茫然的表情。   “他是通天教右护法。通天教可是南宫派系的,这样做,分明就是和南宫家作对吗?”西门剑秋越说越小声,似乎也不解这件事情目的何在。   越点了点头,整件事情很简单,现在就看矛头指向何处了。   “你是说……”向宇阳一惊,一跃便到了那右护法身边。   越挑了一下眉,继续静观其变,和周围的人似乎格格不入。   “教主,昨晚左护法带着小韩去了山下,一夜未归,我也没放在心上。”右护法向后看了一眼,那被叫做小韩的走上前来。   “没想到,刚才小韩突然回来,说……说左护法遇刺……”右护法泣不成声。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动作多少有些别扭的感觉。但是在场的武林人士都不然为之感动。   “小韩,到底怎么回事?”向宇阳不禁怒火中烧。   被点到名的男子身形怔了一怔,削瘦的身板在气势如虹的教主和魁梧的护法面前显的尤为不起眼。   “启禀教主。”小韩突然看向主席台的右边,指着慕容的方位喊道,“就是他,慕容子衡!是他杀了左护法。”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因为听到的这句话,他们一瞬间没有办法领会清楚。   越挑了一下眉,望向慕容子衡的所在,原来,这次的武林大会的目的就是他呀。看来慕容子衡得罪了不少人,或者说是慕容世家太招人嫉恨了吧。   在越心思转动的时候,整个会场沸腾了。有人开始声讨慕容子衡,也有人骂通天教含血喷人。   现场坐在位子上面没有动的也就是上座的四大家族了。上官世家纹丝不动,似乎眼前的更本不存在,没发生。慕容世家的三人,也没有动,不知道当众被指控,可有对策否。   南宫阙衣袖一挥,一股气散去,众人皆有感觉,瞬间收了声。   越挑了挑眉,这南宫阙似乎功夫很不错。这南宫阙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留着一把山羊胡。神情严肃,一股唯我独尊不容侵犯的架势。   “在无欢城发生这种事,在下自然不能姑息。但是口说无凭,小兄弟,千万不要冤枉了慕容兄啊。”南宫阙好似在帮慕容子衡辩解,但也好像在催促捉贼要捉脏。   “南宫前辈,在下自知武功低微,在教中也只是个小人物,但是我绝对没有冤枉慕容子衡。”   小韩站到大家面前,一脸悲愤的开始指控,“昨晚,左护法说要去山下喝酒,小的就跟着去了。喝到子时,准备上山。没想到路遇慕容子衡在与人起争执。”   子时?越看了一眼慕容子衡,不想正好视线与之在空中相遇。越收回目光,将视线放于正在述说事情前因后果的小韩身上。那慕容子衡这个时候看他,难不成是想让他做人证,证明他昨晚在那个温泉那?   小韩用仇视的目光直直盯着慕容子衡,“左护法见是慕容子衡,本想向前调解纷争,毕竟今天就是武林大会了。”   顿了一顿,小韩接着说道,“没想到就因为左护法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慕容子衡居然痛下杀手,将左护法杀害。”   “什么谈话?”向宇阳问道。   “血祭文。”三个字从小韩口中蹦了出来。在场的武林中人再次硬生生的陷入沉默,悄然无声。   如果事情放众人身上,也许同样会杀人灭口。毕竟血祭文是武林中人趋之若鹜的秘籍。江湖上曾经有手抄本流传过,但是都是赝品。又听闻慕容家遗失了血祭文。这么多年,慕容家没没人练就过血祭文,所以江湖上便开始真的开始相信真的血祭文已经失传了。   现今,血祭文居然重现于世,一些原本站在慕容世家这边说话的人,也逐渐目露贪婪,倒戈相向。   慕容越冷眼看着场上的气氛变化,将血祭文都搬了出来,是不准备给慕容子衡活路吗?即使现在不整死他,以后慕容子衡也会因为血祭文成为江湖中人追杀的对象。   “慕容兄,你可有话要说?”南宫阙俨然变成了审理此事的人了。   众人均将视线转向至今未开过口的慕容子衡。   慕容子衡身边的年长者是他三叔,是慕容世家里唯一一个长辈级的了,他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只是显得有些不耐。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慕容子衡。   慕容子衡终于站起身,浑身散发着一个世家掌权者该有的气势,冷冽而高傲。越看了一眼,有些赞赏,昨晚在温泉边碰到的人完全没有今天的气势,温和而无害。现在的慕容子衡就像是只优雅的豹子,危险但是不失高贵的气质。   “杀了又如何?”   磁性的声音带着嘲弄的意味,不大不小进了会场上所有人的耳。   越不禁挑了挑眉,开始对他产生了那么一点的兴趣。为什么没有拿出证据说自己不在场,明明自己这个人证就在他面前。   由通天教带头,声讨慕容子衡的人陷入了难堪。本以为他会反驳,没想到……   “慕容子衡,那你就是承认了?”小韩冲着慕容子衡说道。   慕容子衡抬起下颚,居高临下漠然的目光斜视着他。那浑然天成的气场,让人十分嫉恨。   小韩被慕容子衡的眼神看的有些挂不住脸。   慕容子衡以平淡的口吻,“说过了,杀了,你又耐我何?”   慕容越在一旁不禁叹了口气,这个人很任性。自己17岁的身体真的是这个人生出来的吗?   南宫阙一脸的正气荡然,“慕容子衡,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你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慕容子衡轻笑一声,“我倒想看看有什么后果。”   因为慕容子衡不解释还一味的推波助澜,属下支的天龙教和玉山派只能消声在一边静观其变。   慕容越的食指扣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越,你在想什么?”西门剑秋见慕容越一脸深思的样子。   “在想,这场闹剧,如何收场。”慕容越嘴角扯动了一下。   这句话音量刚刚好,被主席座上的南宫阙听见,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位小公子,是……?”南宫阙脸色不佳的问道,殊不知西门剑秋身边这个穿着考究的少年是什么来头。难不成是皇室中人?   西门剑秋站起身来,正色道,“他是在下一个朋友,非江湖中人,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原来西门剑秋也有正经不胡闹的时候。   古萧冉上前一步,道,“不是江湖人,不问江湖事。”   西门吸了一口气,这古萧冉很是不识相。   “原来江湖也不过如此。”慕容越冷笑。故意不去看西门剑秋向他使得眼色。   “你……”古萧冉顿时大怒。一个毛头小子居然在武林大会上撒野。   “盟主,何必跟个小辈一般见识呢。”南宫阙拍了拍古萧冉的肩膀,这人实在鲁莽。那西门家和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难保和西门剑秋在一起的不会是偷偷溜出皇宫玩的皇亲国戚。   南宫阙对慕容越道,“不知道小公子有何见解?”   “你们口口声声说那个慕容子衡杀了人。”慕容越瞟了一眼慕容子衡,见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继续道,“但如此漏洞百出的说辞,居然全信以为真。不是闹剧,又是什么?”   怎么说,慕容子岚都是自己两世唯一的父亲,真心的抚养自己,让慕容越知道,原来有父亲是这样的感觉。那么这次,就为了慕容子岚一直念念不忘的慕容世家做最后一件事吧。   “你胡说什么?”小韩见这少年,年纪尚轻,但是目中无人到让人没有了好感。现在更加针对自己,“凭什么说我撒谎。”   慕容越停顿两秒之后,对着西门剑秋说道,“奇怪,我有说他撒谎吗?我不记得了。”   西门剑秋也愣了,立刻反应过来,“我没听见你说啊。怎么就有人对号入座了?”   西门剑秋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在慕容越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就觉得很奇怪。平时越能不说话就对不会开口,即使说了,也绝对不会多说。这一届的武林大会真的会很好玩。   “你们……”小韩有些恼羞成怒。   “小公子,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南宫警告的瞪了一眼小韩,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10、第十章   慕容越优雅的站起身,整了整衣裳。   西门剑秋一脸雀跃的看着慕容越。在场的各门派也不解的观望着,不知事态会如何发展。   “越……”秦慕扯了扯慕容越的衣袖。这么多武林人,他很担心。   “没事的,你只要坐在这里就好。”慕容越意识到自己居然也会主动去安抚别人了,是这五年来,自己改变了吗?   -----   “首先,”慕容越停顿了一下,严肃的看着南宫阙,见他一副洗耳恭听,眉头紧皱的模样,才继续慢条斯理的说了下去,“请不要叫我小公子。”   很满意的见到南宫阙面部抽动了一下。身边的西门剑秋气息也随之波动了一下。   “在下辛越。”慕容越向南宫阙和场下的各门派拱了拱手。   “没听说过。”古萧冉没好气的拆台。他就是看着慕容越心里很窝火。   “你听过,那才奇怪吧。”慕容越从容的回答道,“刚才你没听剑秋说,我不是江湖中人吗?”   越回过头,轻声的对西门说道,“怪不得,要重新选盟主了。”   看似很小声,其实有点功力的人都听得到。   古萧冉不由气的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你说什么?”   慕容越很无辜,“我说的口齿不清楚吗?”   西门剑秋忍不住在一边轻咳来掩饰他的笑意。   慕容越看着古萧冉一脸菜色,没想到自己有这方面的天分。是被西门剑秋同化了吧。看了一眼正在偷偷笑的西门,这个家伙。   “大家似乎都没见到那位护法的尸体,光靠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就能确定那护法死了?而且还是被杀死的,并且是慕容子衡杀的?”看了一眼全场的各路人士,越在心里不由的叹了口气,都是混饭吃的吧。   “左护法的尸体呢?”向宇阳问道。   “在外面。”小韩低头应道。   通天教的教徒将左护法的尸体抬了进来。越见状不由冷笑。在众人面前,这尸体的伤便不会再有所改变,如果不放在眼皮底下,随便怎么说就是可以的。   “现在物证也齐全了。”右护法恨恨的看着慕容子衡,“你不要想抵赖。”   越冷哼一声,不要抵赖的是谁还不知道。   慕容越也不想继续跟这几个人在口舌上纠缠,从席上走进了会场。身后跟着西门剑秋。秦慕坐在原位,一脸紧张的看着事态发展。   剑秋虽不知道慕容越要做什么,但是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叫他失望。   慕容越站定于小韩身前,虽然个子上,越要比他稍稍矮上一些,但是越的气场,让小韩感觉有些心慌。   “你说你看见慕容子衡杀了那个什么护法?”   “是左护法。”   越不置与否,什么护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见了?”   “亲眼所见。”小韩挺直了胸膛,一脸的正气。   “你怎么会看见?”   “我跟着左护法一起下山的。”小韩有些不耐,之前都说过了一遍。   “那就是说,你之所以会看见是因为,”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和左护法在一起?”   “没错。”   “左护法怎么会被杀呢?”越看着小韩。   虽然小韩有些不耐,但是在越的目光之下,还是又说了一遍。   越点了点头,“原来是因为撞见了慕容子衡的秘密啊?”   小韩见越一脸的恍然大悟,不由道,“现在你明白了?那慕容子衡是杀人凶手。绝对不能姑息。”   众人也响起一片要讨伐慕容子衡的呐喊,其实以通天教为最。   南宫阙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辛公子,你还有何疑问?”通天教的右护法心想,这辛越是西门剑秋身边的人,瞧他那副非富即贵的样子,想也知道是对武林的好奇。满足他的好奇,也不用得罪西门家的人。   “恩,我想问,那是什么秘密啊?”   “有关血祭文。”小韩瞧那辛越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非要再让自己说一遍。   “你怎么知道是血祭文呢?”越一双通透的眼睛望着小韩。   “慕容子衡亲口所说,在下亲耳听到。”小韩将亲口二字讲的很重。   “原来是这样,那事情就是这样的。左护法遇见慕容子衡,不小心撞见了与血祭文相关的话题。慕容子衡见状,便将左护法杀害。是当场毙命吗?”越很顺口的问道。   “没错,左护法没有防备,一招毙命。”   越走进那具尸体,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越蹲下,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的的确确是一招毙命。没有其他伤痕,唯一的伤口是致命伤。   越站直了身,很淡然的开口道,“刚才他的话,大家都听得仔细了。杀了这位护法的不管是谁,都是这位兄台嫁祸给慕容子衡的。”   “什么?”向宇阳不解,“你不要随意诬陷我教中人,难道为了嫁祸慕容子衡,小韩会杀了左护法?”   “这位大叔,请听清楚我的话好吗?”越就是不明白怎么这里的人都如此蠢钝,真的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我说的是,不管谁杀了他,凶手是谁,但是嫁祸这件事情的是小韩。”   “你胡扯!”小韩怒指着慕容越。   西门剑秋挡在越面前,怕他对越不利。   “你那天和左护法在一起,为什么左护法被杀,你没事?”   “我身份卑贱,所以左护法上前去和慕容子衡招呼时,我没有上前。”   “你没上前?却清楚听到慕容子衡说的是血祭文?”   “离的不远。”   “不远到可以听见人家的秘密?不远到慕容子衡漏了你?慕容子衡要杀人灭口,岂会放过你?还是,你想解释说你逃得快,快到慕容子衡追不上你灭口?或者是,慕容子衡武功不敌你?”   慕容越走到小韩面前,冷冷的看着,“想现在改口供?来不及了。”   小韩脑子似乎有点转不过来。愣愣的看着慕容越。   “似乎,比起一招就毙命的左护法,你浑身上下都很健全啊。连个小伤口都没有。”越嘲讽的看了衣着十分整齐的小韩。   小韩脸色涨的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韩,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向宇阳一手抓起小韩的前衣襟,“左护法是不是你杀的?”   “教主。不是的,不是的。”小韩面对向宇阳的怒火,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我杀的。”   慕容越冷眼看着,找小韩这种没有心计的人来做这种事,简直就是败笔。要反驳越说的话,有的是理由借口,可是小韩被越的淡定和气势骗到了,更本没有时间去想要怎么去圆谎。   谁杀了人,在越看来很显然,但是这种麻烦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证明的。而且也不关越的事。   “剑秋,我们回去吧。”越一下子对这里没了兴趣。   “好啊。”剑秋靠近越,对于通天教一时的混乱也不是很在意,“越,你一开始就知道?”   “瞎掰而已。”   “不是吧。”   忽略剑秋在耳边的嘀嘀咕咕,越却没办法无视那双从头至尾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越有点恼的看了一眼视线来源,只见那慕容子衡双手环胸,坐在那边好似旁观,眼中分明写着,我对你很有兴趣。   越移开视线,这慕容子衡到底是怎样的人。温泉边上的温和清雅,被诬陷后的狂妄冷傲,现在的痞子模样。   慕容越决定要离慕容世家远远的。   回到秦慕身边,比武场上格局已经发生了变化,通天教似乎要处理内务了。   那小韩被向宇阳抓着,慕容越冷然的看了一眼,这种不知死活的小角色,通常结局只有一种。但不知是被那一方灭口呢还是被这一方虐死。   剩下的各门派似乎都看了一场好戏,议论纷纷。相信不久之后江湖上这话题能嚼上一阵子了。   “小慕,走了。”越唤了一声。   秦慕连忙站起身,对于发生了的事情他实在是没搞清楚,但是越真的好神气啊。   “越好厉害啊。比那些武林中人都厉害。好有魄力啊。”   “你懂什么,那是因为越在我身边,怎么说大家都要卖我西门剑秋一个面子嘛。”   “真的是这样吗?西门大哥?”秦慕有些怀疑的口吻。   “哎!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慕容越经过主席座旁边,向南宫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离席。南宫阙土灰着的脸,也不作任何反应。越冷笑,心下想,要做这种小动作,也做的太粗糙,太次了点。没有选对炮灰。   走出会场的时候,越知道很多双眼睛都看着自己。但,那又如何。他,对这里一点兴趣都没有。 11、第十一章   越,实是搞不懂,为何这西门剑秋这么悠闲。   难道是因为富家子弟,全职享乐游玩。在古代做个富二代,也蛮无聊的,不然他怎么会一直粘着慕容越不放。   离开无欢城两天了,但是西门剑秋一行三人还是没有回到京城。一路上吃吃喝喝,倒也不急着回去。   越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想想,没必要做的那么没人情味。毕竟大家相处了一段时日了。   “剑秋。”乘着秦慕去帮自己买点心,慕容越开口道,“你回京城的时候,把小慕顺便送回去吧。”   “你不回去?”西门剑秋问道。   “恩。”   “去哪里?”西门剑秋很感兴趣。   “不知道。”越真的不知道,只是想到处走走而已。   “我和你一起去。”   越抬头对上了西门的视线,他是认真的。   “不是很方便。”   西门剑秋一下子粘了上来,“怎么会呢,越,带着我有很多好处哦。你看,武林大会上面大家对你恭恭敬敬的,你千万不要小看我姓西门那……”   越后退一步,避开西门剑秋的亲昵。不再跟他说话,西门剑秋就是这样,有时候给他点好脸色,就开始说个不停。   “越,你真的要走吗?”秦慕目光有些黯然。   “我说过不是吗?”   最终西门剑秋还是没有说动越,反而慕容越拿出了武林大会那天,西门剑秋还未实现赌约来说事。不得已,剑秋只得答应送秦慕回京城。   “越,你到底去哪里?”西门剑秋还是不甘心。   “想到了,写信给你们。”越随口应付了一声。   虽然知道越是敷衍自己,西门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他有的是办法。   在秦慕不舍的目光和西门剑秋有些哀怨的表情下,慕容越离开了。   越一个人上了路,虽然好像有些不是很适应一下子身边少了些什么。似乎时间久了,对于身边其他人的存在已经习惯了。   不过有些问题要先解决。没有想到,去了一次武林大会,就惹来了麻烦。跟踪他?还不止一个。没权没势没钱的慕容越有哪里值得跟踪的价值了?   “跟丢了?”西门剑秋大为光火。   “是,少主。”   “给我滚,继续去找。”西门刚到京城就收到辛越失踪的消息。   早知道,西门剑秋就绝对扒着越不会放手,即使要走也带上他一起啊。   另一方。   “主上,属下无能。”   “下去领罚吧。”   “是,主上。”   慕容子衡把玩着手中的玉石,这辛越的确不好弄。还好自己棋高一着。低沉的笑声轻轻的回荡着。   “该叫你辛越呢,还是慕容越呢?”慕容子衡看着手中那块剔透的白色玉石,中间嵌着一个衡字。   那晚,清清楚楚的瞧见了那人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同这块一模一样。而且,他长的七分像洛雪。不会错,他就是慕容越。慕容子衡十五年未见的儿子。   自从慕容越失踪也已经几个月了,西门剑秋会时不时的去秦慕那里坐坐,看看有没有消息,慕容越会不会和秦慕联系。   第一次在越身上吃到鳖,西门剑秋感觉很不是滋味。   “小慕,最近北街上,开了一家新酒馆。不如我们去看看。”剑秋实是太无聊。没有什么朋友的他,已经当秦慕是好友。秦慕这人对于剑秋没有利益冲突,又只是个普通人,大家相交起来,气氛也算融洽。   “好啊。”秦慕除了每天吃饭,就是睡觉。除了睡觉就是吃饭。西门剑秋的来访已经是他平凡生活中的最期盼的事情了。“西门大哥,这次能不能不要喝醉啊你。”   每每想起西门剑秋喝醉的样子,秦慕不由心下一晃。太惊天地,泣鬼神了。自己就见了那么一次,但是绝对不想再见第二次。实在是……太丢脸了。   “小慕,说了不要再叫西门大哥了,太生疏了。”剑秋不以为然道。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酒品,跟他的人品同样,乱七八糟。   “剑……剑秋哥。”秦慕的脸有些可疑的红了。   “这才乖。”剑秋一把勾住秦慕的脖子,“走,哥带你喝酒去。”   西门剑秋,带着秦慕走进了刚开张的酒楼。   一进门,剑秋扫了一眼店堂内,突然变了脸色。   秦慕察觉到了,问,“剑秋哥,怎么了?”   剑秋忙恢复了脸色,仿佛方才那一瞬间的震惊只是秦慕的幻觉,“没事,看见了许久不见的老友。小慕,你先上楼找个空位。我去打声招呼,一会去找你。”   秦慕往刚才西门剑秋的视线落脚处看了一眼,见到一位玄衣带剑之人,侧对他们坐着。虽然那人只是很安静的喝着碗中的酒,但是他四周的空位无人就坐。   秦慕在剑秋的催促声中,上了楼,想想,也对,西门剑秋也算是武林中人,自己哪能站在他身边瞎搅和呢。边想着,秦慕的脸色黯然不少。   西门剑秋看着秦慕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才跨步向那玄衣人走去。   “你怎么会来?”一屁股坐在那人身边的空位,剑秋的口气非常不好。   “我还没找你呢,你倒是自己来了?”玄衣人无奈的笑了笑。   “什么事?”剑秋不耐的又问了一句。   “你这次私自离京,庄主很是担心。”玄衣人眼神复杂的看着西门剑秋。   “担心什么?”剑秋冷哼一声,“反正都是听天由命。”   “少主!”玄衣人脸色一紧,“你可是西门世家的少主。不要再胡闹了。”   剑秋扭过头。不再说话。   “皇妃从宫中拿出来的药材,更本没办法再延缓少主你的毒。”玄衣人顿了一顿,“庄主最近得知,能解少主身上的毒,世上还有一味药材。”   “哦?”西门剑秋突然来了精神,“是什么?”   “是重山雪莲。”   “什么?”西门剑秋不由的皱紧了眉头,那种仅止于传言的东西,真的存在?   “十年前,的确有人有人得到了重山雪莲。这种两百年才现世一株的神物,当今世上仅存一株,但是现在到底在何处。庄主还未得知。”   “冥叔,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一个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确定的事儿?”剑秋有些烦躁,“这么多年了,说不准人家早就用药了,还等着给我?”   冥叔是西门世家的管家,自从西门剑秋记事起,冥叔就在西门家当事了。大家都称他为冥叔,只有西门剑秋的父亲西门彦叫他冥。   “少主,其实我这次来,是来见大小姐的。”冥叔自己楞了一下,“不,是皇妃。”   “找我姐干嘛?”平日里不都是找人传话给西门傲雪身边的丫鬟莲心的嘛。   “既然皇宫里的秘药不能治好少主你,那大小姐也没有必要再呆在皇宫中了。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重山雪莲。”   西门剑秋听了后,有些默然的将视线放在眼前桌上的酒杯上。   西门傲雪是剑秋的姐姐,大剑秋三岁。因为西门剑秋娘亲在怀了剑秋时,曾被人下毒,虽然拼了命坚持生下了西门剑秋而自己香消玉殒,但是西门剑秋自出生之日起,就身带剧毒。   原本就是至寒的西域奇毒,名曰玄寒衣烈。是一种西域特有的植物,带有强烈毒性的地衣中提炼而出的。从母体转移到剑秋身上之后,药性起了变化,即使觅得了解药已然无效。每个月西门剑秋身上的毒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冷热交替。痛苦难当。   即使西门家请了人特制的缓解病发时候的药,但也只是稍加缓解。在忍受了十多年的折磨后。   西门家偶然听说皇室中有珍贵罕见的稀世藏药。几次暗探皇宫未果之后,西门傲雪竟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   之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西门傲雪居然成了皇妃。极受皇帝宠爱。   皇宫中,果然药材良多,很多都是其他国家进贡的珍品。   剑秋有了宫内的药材的辅助,虽然毒性还是会发作,但是明显痛苦已经是可以忍受的,不会每每发作到自己晕厥。因为西门世家在北方,离京城有半个月的路程,为了方便取药,西门剑秋就在京城呆着。   但是对于自己唯一的姐姐为了自己,入宫当了妃子。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西门剑秋是西门家唯一的继承人,为了自己这身天生的毒,整个家族都低调行事,希望早日可以将剑秋一身的晦气去掉。   无奈的叹了口气,实则看似自由的生活,却不尽然。   为了去武林大会一事,西门傲雪曾亲自出宫狠狠的教训了剑秋一顿。要是在外毒发,遇到不轨之人,剑秋更本无力应对。   算了算时间,还有两天又该是那毒发之日了。   剑秋有些沮丧的上了酒楼的二层,与其让他知道这未知的救命稻草,不如就让他无牵无挂的活的逍遥自在。   见秦慕伸长了脖子等自己,剑秋不禁心情大好起来。   “小慕,怎么,不点着先吃?”剑秋当下叫了小儿点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外加几个小菜,点心,让秦慕解解馋。   “剑秋哥,你不要喝这么多吧。”秦慕见他豪爽的叫了两坛,不由暗暗心慌。   “放心,我有分寸的。”拍了拍秦慕的肩膀,剑秋笑着说道。 12、第十二章   “哎~”在哀叹了无数遍之后,秦慕还是得把西门剑秋弄回去。而且是弄回自己家,一直都是西门剑秋上门来找秦慕,秦慕至今还不知道他住哪里。   “小慕,来。一起喝。”西门爽朗的声音在酒醉后一场高亢。引得四周客官频频回首,秦慕只得抱以微笑致歉。   “剑秋哥,我们回去吧。”秦慕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置于脚边的三坛空酒坛。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而西门剑秋还是喝个不停。   “回去做什么?”西门剑秋握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小慕,我想喝酒,你不愿意陪着我吗?”   “不是的。”秦慕连忙摆了摆手,“只是天色很晚了,剑秋哥,我们回去吧。”   费了番口舌,才将西门剑秋拖出了酒楼。秦慕一声长叹。   又是同样的场景,一路不停的跟打开窗户探出头来骂街的人说对不起。一边还要拉着胡乱嚷嚷的西门剑秋。   好不容易将剑秋安全的拖回了住处,一路上躲过了三盆洗脚水,五个鸡蛋,六只布鞋。这西门剑秋还是浑然不觉,叫嚣着要喝酒喝到天亮。   秦慕将西门剑秋坐在门边,自己将大门栓上。等回过头,却见人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剑秋哥,起来。不要躺这里,会生病的。”秦慕赶忙上前想要扶他。   剑秋愣愣的看着天空,秦慕一时也拖不起他来。   “小慕,你说,”剑秋一改酒醉模样,轻轻问道,“你怕死吗?”   “恩?”秦慕一愣,半响没反应过来。放弃了拉他起来的念头,秦慕干脆坐在剑秋身边。   第一次见到剑秋露出带着淡淡忧伤的表情,平日里,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很是潇洒。现在在月亮的映衬下,眼中明明是股化不去的哀愁。   “剑秋哥……”秦慕不禁心中咯噔了一下。   “你说死了的话,是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剑秋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口齿有些不清,眼神也异常朦胧。   “剑秋哥,你活好好的,干嘛提死不死的啊?”秦慕看着剑秋的表情,忍不住心里也涌起一股悲伤。西门剑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悲凉的眼神。秦慕心下泛起了心疼。   有些人的伤痛会表现在脸上,会说出口。而有些人的心伤埋在心底,日积月累,痛上加痛,这种人往往都是一边笑一边痛,心伤到糜烂。   “剑秋哥……”秦慕真的不知道西门剑秋有什么烦恼。如果可以,他愿意帮他分担。西门剑秋的脸只适合没有忧虑的笑。   剑秋久久的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一点发呆。突然他捂住胸口,开始粗声喘气。   “糟了。”只说了两个字,再也没有力气开口。剑秋全身缩成一团,抓着胸口衣襟的手逐渐泛白。   “剑秋哥?你怎么了?”秦慕一下子慌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   “冷……”剑秋咬紧的牙关中迸出了一个字。   秦慕顿时手忙脚乱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剑秋拖进了屋子里。   好不容易将剑秋安置在了床上,给他盖上了两条被子,还是不见好转。剑秋不停的打着哆嗦,全身缩成一团。   秦慕去了慕容越的屋里,将能拿的被子都拿了来,帮他盖上。   现在可是刚出了夏,秦慕忙活了半天,身上早就一身汗,但见西门剑秋还是打着寒颤。露在被子外面的脸上竟然覆着一层浅浅的白色冰霜。   秦慕顿时大惊,当下要出门去好大夫。但是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低呼。   “小……慕……”   “剑秋哥。你怎么样,我去帮你请大夫。”秦慕跪在床边,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不……没…事…”剑秋的一张俊脸在挤出几个字后,皱在一起。   “剑秋哥……”秦慕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没了主意。这时间去找大夫,也定然是请不到的。   “有……冰块?”剑秋的手将被子拽得死紧。   “啊?”秦慕点了点头,但是看他模样被冻成这样,要冰块何用。   “…要……”剑秋又摒出了一个字。身体不仅冰冷到没有办法动弹,而且体内犹如被万只蚂蚁咬噬。锥心之痛,难以言喻。   秦慕擦了一把眼泪,冲出屋子。这个时候西门剑秋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如果慕容越在就好了。   从地窖中把所有的冰块都用水桶提了出来,这地窖可是越特地挖来存冰块用的。   将冰连拖带提的拎到屋里时,却发现西门将所有的棉被都踢到了床下。   秦慕差点没稳住手中的桶子,只见剑秋脸上泛着红晕,原本就是喝醉了,现在更是眼神迷离,没有焦距。一边扯着身上衣裳,一边喉咙中发出让秦慕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西门剑秋身上的衣物已经半挂在身上,姣好的体格一显无疑。   秦慕有些不知道视线该往哪儿放,“剑秋哥,你没事吧?”   “冰…..呃…好热……”剑秋无力的垂下手,脸侧到一边,汗湿了发丝些许贴着脸颊。   “哦……马上。”秦慕这才反应过来,冷了,盖被子。这热的不行,当然是要冰块来降体温啊。   将冰块一股脑的倒在了床上。   “呜——”剑秋一碰到冰冷的冰块,身体急剧收缩,上半身一下子受了刺激,弓了起来。   秦慕吓得忘了反应,傻傻的看着,汗不断的从发髻淌下。   看着剑秋慢慢适应冰的低温,开始感受到身体的温度也被带走不少,痛苦的脸色不觉缓和了很多。   “慕……”剑秋看着秦慕。   秦慕顿了一顿,才反应过来,西门剑秋是要他帮忙。接过剑秋手中的冰块,手伸入他半开着的衣襟,按在火热的肌肤上慢慢揉搓。   西门剑秋真的浑身像火烧似的。冰块在秦慕手中很快变小,最后几乎是秦慕的手直接与西门剑秋的肌肤相接触。   秦慕开始觉得夏天很漫长,他浑身都是汗,喉咙干燥的快出火了。   剑秋时不时的呻吟,身体的不适让他不断的辗转扭动。   “呜……呜………”剑秋发出了类似动物的呜咽声。身体不断的往冰凉处靠近。   秦慕不断的吞咽口水,看着西门剑秋的脸,转移不开视线。   手中又摸了几块冰块,不断的在剑秋身上揉搓。   “剑秋哥。”小声的叫唤西门剑秋,见他神智已经处于迷蒙中,对于自己完全没有反应。   秦慕一只手抚上了西门剑秋的脸庞。西门剑秋一遇上冰凉的手掌,便整张脸往秦慕这边蹭了蹭。引得秦慕不自觉的嘴角上弯。   “剑秋……”秦慕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   现在的西门剑秋是脆弱的,却是如此的蛊惑人心。   之前还带着淡淡的忧伤,白天又是一副嬉皮笑脸蛮横的富家子模样.   西门剑秋,你到底心里面还藏了什么?   秦慕细细的看着他的五官,另只手中的冰块早已融化,但带着冰水的手仍旧不停的在剑秋光洁的皮肤上游走,经过胸前的敏感处,剑秋会舒服的地哼哼两声。   “剑秋…”秦慕低下头,离剑秋越来越近,唇轻轻的印在了对方的唇上。剑秋迷离中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秦慕一惊,连忙抬头,不想却被剑秋一手勾住脖子,拉了过去。   秦慕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带着诱惑的迷离眼睛。他在吻他?   西门剑秋舌尖轻易的顶开了慕的牙关,找到秦慕的巧舌,不断与之纠缠。剑秋疯狂的掠夺,似乎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些,身体的不适疼痛已经到达顶峰,再找不到出口宣泄,就会被撕裂。   一个天旋地转,秦慕已经躺在床上,背后的床铺上是化了水的冰,有些凉意。   西门剑秋似乎体力一下子恢复了过来,一个翻身到了秦慕身上。   “唔……”有一个强势的吻。虽然有些粗暴,但是秦慕没有推开,原本身侧的双臂轻轻的环住了西门剑秋。   剑秋浑身的肌肉因为疼痛而处于紧绷中,现在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方式,可以转移对身体痛觉的感官,他不想放过。   “呲——啦——”秦慕身上的衣物转眼间被扯烂。衣不掩体的慕,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坚定的迎了上去……   这天,夜似乎特别的漫长…… 13、第十三章   秦慕动了动眼皮,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身体像被马车碾过一样,特别是下身。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身下几条棉被铺着,身上还盖了一条。床上凌乱不堪,湿透了还未全干。   昨晚的记忆一下子全部浮现在脑海中,秦慕忍不住低声嘶吼了一声。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被子底下,秦慕的脸涨的通红,他居然和西门剑秋做了那种事。   秦慕捧着脸钻在被子里,小心翼翼的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居然会如此的……如此的…放/浪不堪。   昨晚的一幕幕闪过脑海,自己不停的在西门剑秋身下辗转呻吟。   让剑秋不停的给自己。感觉的到剑秋身体的火热,肉/体的交缠。   疯狂,直到失去意识,剑秋还在不停的在自己身上驰骋着。   哦,不。那不是自己,绝不是。秦慕狠狠的闭上眼睛,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他。   咦?秦慕一下扯掉了被子,西门剑秋呢?   空荡荡的屋子里毫无波动的空气告诉秦慕,西门剑秋该是离开很久了。   颓废的再次将脸埋进被子中,西门剑秋该不是清醒之后后悔了吧。早早的离开了。   不过,身体的清爽让秦慕明白,西门剑秋有帮他清理身体。在妓院那段不长的日子也让他知道不少该知道的事情。   就在秦慕想这想那的时候,门被推开了。秦慕吓了一跳,从被子里露出了两眼睛。   剑秋推开门就见两只慌张的眼睛盯着自己猛瞧。   一人站着,一个躺着,就这样互看了一会儿。没人开口说话。气氛开始变得暧昧不明。   西门剑秋终于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僵局,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脸,“我……带了些药过来给你。”   秦慕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这药是用在……被子下的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虾。   “你……需要我帮你擦药吗?”剑秋有些窘,自己在小倌馆里也不是没混过,但是现在的这个是越的人,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吧。搞成这样,真的有些难堪。不知道以后要怎么相处才好。   秦慕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咬着牙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你自己擦一下。”剑秋将一罐药放在秦慕脚边,“你那里,好像伤的挺严重的。对不起……”   秦慕又摇了摇头,终于轻轻的开口,说道,“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西门剑秋身形一颤,转头望进秦慕的眼,见他虽然羞涩的脸都不敢露出来,但是眼底的坚定,却让自己看的一清二楚。糟了,西门剑秋暗叫不好。   “小慕,你,先擦药吧。”西门剑秋出门时显得有些慌乱。“我在门外,有事叫我。”   秦慕看着脚边的药膏,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自己妄想了。   门外。   西门剑秋靠在墙上,懊恼不已,没想到这次毒发居然会提前,是因为大姐提供的药,喝久了在逐渐失去疗效吗?   剑秋抬手狠狠的敲了一下身边的墙,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混蛋,居然莫名其妙的把人家给上了。现在该怎样处理?当没发生过吗?怎么可能。是小倌也就算了,但是这是越的人。不管越有没有要过他,自己怎么能够碰他的人呢。   越呢,如果他回来,要怎么交代?说自己不仅上了他的人,还对他感兴趣?那不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吗?   为什么昨天会意识混乱到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来。加上之前还喝了许多酒,早知这样,昨天就不应该出门。   正当剑秋万般后悔的时候,屋内一声轻声的叫唤拉回了他的思绪。   “剑秋哥。”   剑秋进去的时候,见秦慕正姿势奇怪的坐在桌边,不由皱了皱眉。又见屋内一片狼藉。   当下,西门剑秋一把抱起秦慕,往门外走去。   “啊~”秦慕低呼一声,抓住了剑秋的衣领。“剑秋哥?”   “你睡越房间去,这里我会收拾。”西门剑秋脸色有些严肃,但是声音还是和平日一样温和,亲切。   “恩。”秦慕低头应着。   两人之间有种奇妙的氛围,谁都不知道该如何跨出这第一步。   秦慕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还是发烧了。   半睡半梦中,见西门剑秋端了一碗粥走进屋子。但实在是无力,眼皮重的抬不起来,秦慕也就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等到秦慕再次醒来,发现剑秋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秦慕嘴角扬起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手指沿着西门剑秋的脸的轮廓慢慢的勾勒着,却不敢有所碰触。怕他会突然醒过来。如果就一直这样看着他该有多好。   秦慕仔仔细细的看着,不敢眨眼,生怕一个眨眼会漏了些什么。   西门剑秋,这个男人,不管是放荡不羁,悲伤哀愁,或是情/欲惹身,还是像现在一样像个孩子似地睡的没心没肺的。秦慕都瞧见过了。   慕有些自怜,到底是什么时候呢,爱上的西门剑秋呢?   是他厚脸皮的开玩笑要自己跟着他走,即使在和越说话也会顾到自己,还是回京路上对自己的体贴照顾,或者是这些日子的相处。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需要知道,他,秦慕,喜欢西门剑秋。这就够了。   终于,剑秋动了动眼皮,有转醒的势头。   秦慕赶紧收回手,靠在床边上,等着他清醒。   剑秋眨了眨眼睛。花了点时间搞清楚自己在哪里,手臂也睡的麻痹掉了。不停的揉着。   “小慕,你醒了?”剑秋见秦慕靠在边上,一副醒了很久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当即收了桌上的粥和一碗药,“凉了,我帮你去热一热。”   看着消失在门边剑秋的背景,秦慕忍不住眼泪涌了上来。连忙用衣袖擦掉。   如果每天都能这样,那该多好。   很多年以后,秦慕还是忍不住回忆这段他记忆中最美好的日子,因为有西门剑秋陪在他的身边,只守护着他秦慕一人,眼中看到的也只有他秦慕一人而已。 14、第十四章   慕容越,面无表情的躲在暗处,看着那人无奈的离开时,才挑了一下眉。   其实,无须如此大费周章。看那跟踪自己的人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下,直接杀了便是。   但是宁愿躲起来也没有出手杀人,好像自己真的变了。   以往为了达到目的,采取的都是最有效率的方式,现在……   越从暗处走了出来,看了看天色,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   从慕容越和西门剑秋分开之后,就有三方人马跟着他。其实也不难猜测是谁派来的。只是,在武林大会,这件事真的够的上引起注意了吗?江湖中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但是做法欠考虑,没有技术含量。越讽刺的冷哼了一声。   其实如果慕容越管的是其他人的闲事,可能越未必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是他管的是慕容子衡的事,所以,不想引人注意也难。   现在只要是去了武林大会的人,都能把辛越的名字说出来。   即使没在现场的人,也能以讹传讹的将慕容子衡被人栽赃嫁祸的,幸得一少年相救的事迹说的天花乱坠。   慕容越在月光下悠闲的走着走着,嘴角便以奇怪的角度勾了起来,看来小尾巴还没有甩干净啊。那就看有能耐可以跟到几时了,越衣袖一甩,一个瞬间就移动到了几丈外。   轻功真的很神奇,越在轻功上面这五年来花的汗水可不是假的。   枪法最准的那个未必是最强的,同理,武功最高的那个,未必就是无敌的。   对战讲求战术,输赢往往会因为各种客观因素而改变。赢了,固然好,但是,输了,能够全身而退,这就需要实力和智慧。   越信奉的绝对不是什么输了任凭赢了的处置,这种瞎的。   所以一旦遇险,还保有体力,轻功好是保命的稻草。   越很享受练武带来的愉悦。身轻如燕,还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流向。能够感觉身体是完全受到自己控制的。这种优越感是在现代所没有的。   半个时辰后,越发现,无论他尽全力还是保留实力,身后的人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   此人的轻功居然在自己之上?亦或者是在一个水平。   但是他即使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行迹,越还是可以感觉到那股气息。会被发现,那说明此人武功比越差?   慕容越虽然练武有五年之久,但是用到的机率是零。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感觉的到几丈外的那人也停了下来。   “跟了这么久,不如出来认识一下。”越冷清的声音用内力送了出去,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强的惊人。   感觉到不远处那人的气息颤动了一下。   那人没有动,越也站着没有动。比耐心,越相信没人能比的过他。   那气息似乎比之前的要弱一些。   越叹了口气,对方似乎和他卯上了。   几个步伐便到了那股气息面前。   挑了一下眉,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此刻站在慕容越眼前的人,在武林大会上见过。越记忆力很好,对见过一次的人,也过目不忘。   “目的?”越看着眼前被发现行踪之后,却还是不露一丝慌张的人。索性直接把问题甩给了他。   武林大会上,他就是站在慕容子衡身后的人,是属下或者是护卫之类的。   慕容越看着他,他一身黑衣,露在外面的就只有脸和手,五官很是普通,凑在一起却是十足的阳刚气,鼻梁很挺。感觉不到他的杀气,这种人适合做狙击手,在这古代,适合做暗卫。   可惜,这古代,武功决定一切,所以似乎这血祭文还是值得一练的。慕容越打量着眼前之人的同时,心中暗自琢磨着。因为轻功无法摆脱此人的这件事实让他有种危机感。   “保护辛公子。”男人犹豫了片刻还是拱手说道。   “名字?”   “灵风。”灵风不多说一句废话,问什么就答什么。   越突然伸手抓向灵风的脉门。对方似乎早已防备,一招被隔了开去,落空。   灵风头一偏,瞬间避了过去。退后了一步。   越不想用慕容子岚教的武功招式,怕被看出,毕竟这灵风是慕容家的。越只得将以前的杀人技能配合内力又向灵风逼去。   果然正面袭击,对方又是会武之人,不管是使出什么招式,都轻易的被化解了去。   本是一招可以致命的杀手锏,却因为连对方身体都没有碰到而彻底变成了废招。   越看穿了他的无害,于是频频使出各种杀招加以试探,均被灵风以各种手段化解。   灵风面对看似平淡无奇的招式面露狐疑,似乎不解明明有着深厚的内力,却使出完全没有杀伤力的招式。   越试了很多次,终于停了下来。这在慕容子岚面前从来没有试过。   试过了一些越前世的格斗技能,也看清楚了能将之轻易化解的武功招式。   的确,现代的招式在普通人面前很少有人能招架的住,但是这里是古代,到处都能见着飞檐走壁之人。杀招就真的只能在暗杀之时才能用了。   明明只要让越触碰到身体,只要让他摸到身体的某处骨头或者脉络,捏碎,不是瞬间瘫痪就是瞬间死亡。人体是很神奇却又够脆弱的构造,只要了解的深入,杀人何须用武器呢。   可惜武功是个障碍。   “我和你们慕容世家好像没有往来,保护我这个借口似乎牵强了些。” 慕容越双手背于身后,侧着身偏着头,一脸不屑的看了眼灵风。   “灵风只是听从主上的命令。”灵风还是一脸的漠然。   “笑话。”早知道就不趟那趟浑水了,最想要避开的还是没有避开。   杀气?越猛的抬头,眼前的灵风还未有所反应。   “注意!”低声提醒了灵风,全身的细胞都活跃兴奋了起来,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之后,确定了一个位置,“你左后方。”   灵风原先一脸的不解,后闭气探查了一下气流波动后,顿时领悟。手紧握住腰间的剑柄。   “你说的保护,是这个?”越看了灵风的反应后,不由笑了笑。衣袖下,越扣了把匕首在手中。徒手杀人,对于慕容越的武功来说,似乎还不是时候。   没多久就快天亮了,都说太阳升起前是最黑暗的时候,的确,这时候,月亮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没有月光的夜晚,周围很暗。   灵风站在一边,神情严肃。越离他有几步远,除了观察四周的动静,还留意了灵风的动向。因为在这个世上,他谁也不信。越不是那种,说一句保护你,就真的相信人家来保护你的人。   等了片刻,果然从灵风的身后左侧冒出了两个暗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动作迅速而敏捷,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可惜,没有隐藏自己的杀气。   做杀手要低调,太嫩。   灵风早就留意着,两条身影闪到身边抽出剑想要砍到慕容越的身上时,被灵风一剑给挡了回去,三把剑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声音清脆的刺穿了黑夜的宁静。   慕容越后退一步,似乎灵风对付这两个杀手,绰绰有余。   双手环胸,越站于一边,仔细的看那三人缠斗在一起。两名杀手身形很敏捷,不断的刺探,分工十分明确,一人虚招,另一人必定下杀招。好几次,剑擦着灵风的衣服而过。   眼见灵风衣服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越也看了差不多了。   该看清楚的对方的弱点都注意到了,举起手,玩转了一把手中的匕首,还是一如既往的顺手。   看来,在这个世界要首度开杀戒了。 15、第十五章   那黑衣杀手急于将灵风解决,两人的攻势越发的猛烈。   在灵风同时挡住杀手的双剑时,一个人影迅速的出现在灵风视线中。   越瞬间闪到了一个高个杀手的左手边,杀手和灵风同时发现。   那杀手顿时大惊,右手的剑还在半空抵挡灵风的剑气,无法在瞬间转向站立在左后方的慕容越,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剑跳开,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身体后背一阵疼痛,连个字都没喊出喉咙,身体就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软软的瘫了下来。   见身边的同伴倒下,另个杀手连忙退开数步,看清同伴原来是后背中刀之后,立刻又提剑上前,不顾一边的灵风,直接冲向慕容越。   越看了一眼手中带血的匕首,在手掌中翻转了一圈,反握住。   那杀手足尖一点,以飞快的速度对着灵风的方向虚砍了一招后,直冲着越而来。   “呲——”匕首挡住了刺向越胸口的剑峰,越紧握着匕首,刀刃在剑身上直直的划到剑柄根处,一阵呲啦,刺耳的金属声,仿佛划在心坎上,让人情不自禁的起了鸡皮疙瘩。   这种声音,任谁听了都会皱眉。却大大刺激了越的动作。   两件兵器在相交片刻之后,立即分开。然而在杀手准备出下一招的时候,却突然停滞了动作,露在黑色面罩外的双眼不可思议的睁到最大。   越直视那双眼睛,手掌中的匕首翻转了个身,正握在手中。   “呯——”剑从手中掉落到了地上,那黑衣杀手蹒跚的后退了几步,动作缓慢的低下头,有些迟疑的看向自己的腹部。黑色的衣服上似乎有一道划痕,慢慢的才感觉到了湿意。   “啊——”颤抖的声音从那黑衣杀手口中发出,带着绝望。   灵风本想提着剑救慕容越,但是看到那杀手的样子,便知道已经被解决了,虽然他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杀手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肚子,口中不停溢出痛苦的呻吟呜咽声。   灵风绕过那人,走到慕容越身边,也站到了那杀手的面前,这才看清到底慕容越刺中他哪里。   杀手的腹部被横向划开了一条口子,黑夜中看不清,但是那人双手不断的捂着肚子,想要把从那道已经崩裂的口子中掉出来的东西塞回去……满手满地都是液体。   灵风一向雷打不动的表情有些抽搐,连忙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站在身边,手中拿着一把即使在没有月光的黑夜中也闪着诡异光泽匕首的人。   这个看似不沾尘世的清冷少年居然下此狠手而不多眨一眼。   越神情冷淡的看了一眼那杀手,缓步踱向他,一边低语道,“如果你像倒在那边的人弱点一样,我就不需要用两刀来解决你了。”   灵风愣愣的看着越走向那捧着自己器官,血流成河,似乎已经神智不清的杀手背后,抬起那人的下颚,颈部寒光一闪。那喃喃的悲泣声在那一瞬间消失。   黑夜似乎重拾了宁静。   那具身体缓缓的从那人的手中滑落,而那人从头至尾都是一副表情,漠然。   到底谁才是杀手?   灵风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越在那人倒下之前,从他身上扯了一片衣物,擦拭了手中的匕首。   果然用的最顺手的还是匕首,虽然练了五年的剑,但是对于上辈子连吃饭都用匕首的越来说,剑只是耍着好看而已。   越擦完了手中的匕首,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碎布,看了看脚边的尸体,蹲下身在他衣服里摸索了半天,只摸出了一块玉牌。   “缥缈阁?”越将玉牌上的血迹擦去,正面是三个有些许扭曲的繁体字,背后是一条青龙的图纹。   “杀手组织。”灵风站在一边,看到那块牌子的时候,就清楚那是缥缈阁的人。   “然后?”越向灵风的方向瞥了一眼,是人都知道是杀手组织吧。   “玉牌后的图纹是代表所属缥缈阁的分坛。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分坛。这应该是青龙的人,缥缈阁派出的杀手,大部分都是青龙的。只有特殊任务,才会派出玄武的人。”灵风一口气说了今儿个晚上最长的一句话。   “玄武?”越对于最后那一句话很感兴趣。   “派出玄武暗杀或者其他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灵风顿了一顿,“因为玄武的坛主就是缥缈阁的阁主。”   “缥缈阁……”越反复咀嚼这三个字,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灵风,“势力有多大?”   “中原组织最严密,势力延伸最广的杀手消息组织。”   “何时建成的?”古代不比现代,交通信息传送都有很大的限制,既然是这里最大的杀手组织,想必成立很久了。   “三年前。”   越滞了一滞,挑了下眉,三年?   “缥缈阁的阁主叫什么?”越突然对这个世界的同行产生了兴趣。虽然才刚派了杀手来,目标是自己。   “洛城。”灵风停顿了一下,才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   越盯着灵风看了许久,终于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还好衣服上没有沾染到血迹,地上躺着的人四周几乎都是血。看来自己用的那把匕首还不错,刀刃薄到割开人的瞬间不会爆裂喷血。   越虽不喜自己沾染血迹,但是下的杀手往往会很血腥。不求完美,只求达到目的效果。   洛城,这个名字记住了。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虽然机会不大。   “对了,缥缈阁的任务失败了,会如何?”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两具已经开始变冷的尸体。   “直到任务完成或者买家喊停,否则不会停止。”灵风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越将手中的玉牌收了起来,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泛亮,还有不多时就天亮了。   留下两具尸体,转身离开,身后灵风还是跟着。   居然雇了缥缈阁来,慕容越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能耐,只不过在武林大会出现了一下,就可以招来杀身之祸。   恨不得想要杀自己的人,想也知道是谁。但是,真的是南宫阙吗?抑或是通天教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在带着薄薄晨雾的微蒙晨曦中,越的脸上带着一抹怪异的笑容,似乎这个世界要比他想像中的有趣许多。   有人要杀他,那……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16、第十六章   灵风经过了这件事,也就大大方方的跟着越,只是保持一定距离,也不会主动上前来跟越搭话。   越没有反应,但并不表示认同。在视线中多了那么一个人,很是碍眼。   但,越一反常态的没有做任何要甩掉灵风的动作,只是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小镇上,住了一间客栈,一住就是好几天。   每天喝喝茶,闲时无聊就出去逛逛。   既然有人要对付越,失败了一次,下一次必定不会再这么容易解决。现下慕容越仅有的武器只有一把匕首而已。   这小镇小归小,但是药材铺,铁匠铺子却一个不少。就地取材,有什么就准备些什么了。   越突然想到身上带着的血祭文,那块皮一直被包着贴身放在衣服暗袋内。虽然知道这秘笈上有错,如果自己被杀,血祭文就横现于世上。   越眼中突然亮了起来。如果血祭文真的在江湖中出现,那会是什么场景?随即摇了摇头,不如自己先练看看有什么神奇之处好了。说不定还真能成为个一代……魔头?   大侠什么的,那是笑话。不如把目标放在成为江湖大魔头好了。似乎这个世界转不出江湖这个圈啊。   越想想就笑出了声,真的很好笑,如果让燃知道自己的念头,他肯定会劈头盖脸的猛K他一顿,然后说,你终于变态了吗,恭喜你。   坐在客栈酒楼的二楼窗边,撑着脑袋,眼神看着窗户外。   当一个人生无可恋死无可惧的时候,活着就是场游戏了吧。越闭上眼睛,感觉阳光透过窗台洒在自己身上,暖的。   灵风坐在慕容越身后的一张桌子,听到越的轻笑声时,不由一愣。   这么多天,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已经习惯了他那张面无表情的清冷表情,绝对不会比他灵风多多少表情。今天似乎他的心情特别的好。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可惜在他的背后,看不到他的表情。   慕容越的桌子靠着窗边,他身子靠着墙,一只手托着腮帮,脸朝着窗外,似乎在发呆。   灵风已经习惯慕容越的习惯,经常会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只要灵风不在他的视野中出现,慕容越就会很随性的喝茶发呆,但是灵风坐在他的视野中,不到半个时辰,慕容越就会离开。   所以灵风都很配合的坐在慕容越的身后。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灵风知道,越的表情此时肯定很柔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泛着温暖的光,仿佛那天晚上那个眼神冷漠,手握染血匕首的少年不复存在,或者那晚的记忆只是灵风的幻觉。   一个午后,一个小镇,某个酒楼的二层只坐了两个人。   一个少年靠在窗边,闭着眼感受阳光的温度。   一个青年坐在那少年的身后,用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温暖目光看着那祥和的一幕。   这样的舒适无人打扰的日子也就这么几天而已。   入夜,浅眠的越突然睁开眼睛,翻身而起,看着门被推开,出现的人是灵风。   灵风做了个手势,表示外面有人。越一个起身,顺势从枕下摸出匕首。坐在床边,凝神细听屋外的动静。   屋顶有两人,窗外一人,门外也有一人正在靠近。   灵风靠在窗边,手握着剑,一脸的凝重。   四面受敌,这次来了四个吗?   越摸了一把绑在靴套中的暗层,那里插了数十根长约9寸的长针,原本只是想要打铁铺的老板随便弄几支类似筷子长短的钢钉铁钉就可以了,没有想到去拿货的时候,老板拿出来的铁钉不但细长尖锐无比,而且端头还纹了些花纹。   也许,老板误解了越的意思,以为是要做发簪子。拿在手中把玩起来还算顺手,那花纹也正好增大了手握处的摩擦力。   时间关系,慕容越只要了十来支。匕首好用,但是有些穴位需要深深扎入才能达到效果。现在他还不能暴露自己慕容家的武功,但是真的不敌的话,只能全灭了。越扫了一眼窗边的灵风。   这次来的四人显然武功比前几日的那两人要好的多,人数也多。即使灵风帮他挡掉两个,慕容越也要同时对付两个。对于武力不能全开的越来说,速战速决是最好的方式。在对方还没施展实力之前就解决掉对方。   不过现在被伏击的是越,所以越凝神闭气的留意四周的任何一点动静。   在脑海中设想了几个方案之后,越瞟了一眼屋顶和灵风。先下手为强!   突然,空气一阵异动,灵风才回头,眼前便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没入墙壁,窗外一声闷哼之后,门被踢开。   灵风没有细想,提着剑和冲进来的黑衣人对上了。   窗外那个不死也伤,死不了的话,越在那针尖抹了自制的麻醉药。短时间内就会全身麻痹,没有知觉,以往在野外受伤,这是用来急救的自制麻药。暂时解决了一个。   屋顶两个似乎不急着进来,越看了一眼被踢坏的门板,看着屋子中间缠斗的两人。   黑衣人武功的确比之前的要好,灵风一点便宜都没占,反而身上还挂了几处采。   正当越要动手解决眼前那个黑衣人的时候,头顶上的终于破屋而入。   灵风和黑衣人也因为顶上瓦片木屑掉落而不得不分开。   灵风退到慕容越身边,眼前是三个黑衣人。   “你能解决几个?”越开口问灵风,心里思量着如何解决眼前的麻烦,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没占。   五人挤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显得空间异常狭小。   “不确定。”灵风看都没看慕容越,低沉的回答道。   越眼睑垂了垂。一丝寒光一闪而过,没人注意到越有什么变化,但是一股浓重的杀气在屋子里蔓延开去。   五人均站立着没有动作,全神的注视着对方。怕一个不小心,忽略对方的任何一个小动作。   越用余光扫了一下屋内,他和窗户间隔着个灵风,和门之间隔着三个杀手。想要转移地点,越过灵风比经过三个杀手要容易的多,但似乎为了防止他们逃,一个黑衣人离窗户很近,就差没直接挡着窗户了。   离慕容越最近的黑衣人突然发动攻势,一剑从左朝着颈项直接劈了下来。   越跨了一步,剑端擦着脸侧划过,没中。几缕发丝随着剑锋而断落。   越稍皱了一下眉,剑气?感觉到脸侧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缓缓流下。   反握住匕首,挡下了第二招。   靠窗的黑衣人似乎冲着灵风去了。只有离门最近的杀手似乎很是淡定。   越眼前的黑衣人出招迅速,来势凶猛。越只能步步为营,见招拆招。但是光是防守似乎快要被逼入绝境了。   黑衣人又是一个脚踢,紧接着一阵剑花到了眼前。   越眼前渐渐清明。原来如此。眼前之人武功未必比慕容越高强,但是武功再高弱点还是会存在。越的优点就是观察力一流,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或者武功招式存在的细微漏洞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有些人武功不错,但是很遗憾,这人招式带着他自己的习惯性动作。   每一次出剑之前,剑柄都会在掌中紧一紧在出招。哪怕只是一瞬间,却是致命的。但是往往被人忽视,因为那间隙时间太短,对手往往注意的是什么时候出招什么时候接招。   越低头避过了迎面而来的剑,双手也同时隔开了快踢到腹部的腿。   黑衣人收回了剑,准备再出招的同时,眼前的慕容越一个晃眼,居然和自己眼对眼,鼻对鼻。   只相差了几寸。下意识的想要挥剑,顿感手腕一痛,剑离手。   黑衣人面罩外的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清亮眼睛。   转眼之间,峰回路转。黑衣人满眼写着不信。   越张开双手,慢慢的将已经插入眼前人左右腰间的匕首和剑抽了出来。那剑就是那个瞬间从对方手中夺下的。   余光扫到门口的黑衣人见到此景,身形一动,但没有上前。   越踢开眼前呆若木鸡的人,腰间被左右刺穿,对于越来说,这人已经是死人了。不差那一口气。   提着剑,对于旁边还在纠缠的灵风看都没有看上一眼,慕容越剑气一挥,破窗而出。 17、第十七章   窗外墙边,倒着一具尸体。尖钉刺入了他的脖子,只露出一小段在外面。   越顺手将长针拔出,在尸体上擦拭了一下便插入靴子内。   是夜,月亮在厚重的云层中,月黑风高杀人夜吗?越冷哼一声,站在屋外等待屋内的人出来。   绝对不会逃走,因为既然有把握解决了,就不要拖泥带水。   越甩了几下手中的剑,还算顺手。   就实战一下慕容子岚教的剑法吧。学了五年慕容家的天残剑法,今天试试实力如何。   天残剑法,耍起来发丝纷飞,衣袂飘风,身影迷离飘忽不定,很是洒脱。   剑势如虹,排山倒海,剑未点到,气先破空,剑气劈天盖地而来,使人眼花缭乱。   慕容家祖传的那把天残剑,在慕容子衡手里。   越拿着剑随手空劈了一剑,地面随即凭空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划痕。谁说天残剑法就一定要配天残剑呢?   实战时候,百分之八十靠的实力本事,百分之十靠的是工具计谋,还剩下百分之十,那是运气。   慕容越看着地面上的那道剑痕,脸上浮现了诡异的冷笑。   片刻之后,屋内那名一直旁观的黑衣人从屋内一跃而出,对于一旁倒在地上的尸体视而不见。   屋内不时的传出打斗和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引来任何人。   看来来者事前准备的很到位。   越与那黑衣人相距不过几步,黑暗中,即使那人背光,但是仍可以看到那双目中的闪烁。   黑衣人紧紧的盯着慕容越,越剑很自然的垂在手边,似乎毫无防备,但是刚才杀人于无形的一幕仍深深的印在脑海。甚至都没看清如何破的那剑招。   越突然倾身而上,剑身直冲黑衣人的胸口而去,剑气割开空气的低吟声,让越有种莫名的兴奋感。   黑衣人顿时提剑挡住,并在那同时偏了剑峰直指慕容越的咽喉。动作果断干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越一个后翻,躲过了那招,同时后退保持距离。   这人和之前的不是一个级别的。突然来了兴趣。来了个练手的好对手。   一个跃身,剑在越的手中,似乎变成了无数把锋利的利刃,有了生命,顿时,剑气从上方笼罩了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愣了一愣,举剑抵挡,剑气似乎避开了他,劈在了他周身的地面。交错的裂痕,一瞬间在他脚边尘土烟迷。   越一个回转,收剑立于一边。对于越来说,说是被暗杀,不如说是在比武练招测试自己的实力更加合适。   黑衣人的剑势收回,提着剑的手没有一丝颤动。但是剑身上有一道温热的液体顺着剑刃缓缓流下。越看到了,不由的勾起嘴角,虽然对方身手不错,躲过了攻击,但还是被漏网的剑气刺中了。   黑衣人似乎被激,突然足尖一点,像脱了弦的箭,手中的剑在越的门面虚挥了一招之后,下面直刺越的右腹而去。   慕容越提剑挡了一下黑衣人砍向自己门面的虚招之后,下一刻,便知道了他的用意。左手握着匕首从有些过长的衣袖中滑向自己的右边,惨白泛着冷光的匕首瞬间和离自己腹部不到半寸的剑身相撞。   “呯——”黑夜中,清脆的撞击声伴随着拼出的火花。越右手的长剑反向挥向对方的颈项。   黑衣人又是一个点足,借力移动了数步。   越挥空了一剑,不由挑了一下眉头。这人……对天残剑十分清楚,连剑法中的不足和弱点都很了解。看来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慕容越在黑衣人的注视之下,居然将长剑弃之一边。匕首也从左手移到了右手。既然对方这么了解天残剑,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测试自己的剑法了。   黑衣人似乎不解的看着慕容越,在应敌之时居然将武器丢弃。实难理解。   越反握匕首,隔空向黑衣人劈了一刀。匕首虽然比剑短,但是比长剑要灵活。而且加上内力,用匕首同样可以发出与剑相同的剑气,实则与长剑杀伤力同等。   一股杀气朝着黑衣人迎面而来,大惊之下,已然无力避开,一剑挥出,两股强大的气在两人中间相汇爆裂。   剑气爆裂后乱串的气流,使得两人都似在风圈中,衣襟飘动,发丝乱舞。   慕容越看着无形的剑气,即使知道这是自己使出的,还是不由的感慨不已,武功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   黑衣人似乎不再有所犹豫迟疑,提着剑便下杀招。   越不断的抵御,似乎眼前之人之前还有所保留。现在的剑法和气又提升了不少。   两人的身影在黑夜中交缠在一起,速度奇快。不断的有兵器相撞擦出的火星散落。   “呲啦——”一声。不知是谁割破了谁的衣裳。   慕容越的匕首突然反向砍向黑衣人的胸前,左手握住右手,一柄匕首突然变成两把。左手握着一柄突然向黑衣人腹部刺去。   “呯——”又是一声冰冷的金属的撞击声之后,两条人影瞬间分开。各自站立着,注视着对方。   对方的实力居然和他相当,越丝毫占不到便宜。刚才大腿被刺偏,虽然无大碍,但是足以影响到动作,加上身上多处被黑衣人剑气划开的伤痕,大大刺激了越的大脑。   慕容越双眼眼眶泛红,眼中血丝满布。平日中清平冷淡的表情不复存在了,清秀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一眼望去,竟有些狰狞,气氛不由的诡异了起来。   此刻的慕容越带着原始的野兽气息,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黑衣人见状,不由得后退一步,观察慕容越的下一步动作。脸上斑斑的血迹和眼中闪着的寒光,让黑衣人紧了紧手中的剑。   黑衣人紧握着手中的剑,刚才虽然刺中了慕容越的腿,但是偏了数寸,仍然无法制住他的行动。加上之后的反攻。   黑衣人左手摸上腹部。那里被刺中了,交手的时候,电光火石之中,匕首竟然突然变成了两把。即使立刻做出了反应,但是被刺中了。   幸好伤口不深,但如果那时反应稍慢。那么,靠着墙壁的那具尸体就是自己的下场了。   黑衣人的黑布面纱的表情沉重,慕容越有半数招式都是冲着要害而来,即使不是要害,也让人心惊不已。   (令狐表示,越的每一招都是冲着要害去的,古人毕竟对人体的要害不是最为了解。)   慕容越,将匕首重新合成一把。左手在身侧一张,运气,靴子中的长针顿时入了手。   嘴角若隐若现的冷笑,和渐渐泛红的眼睛,手中握着的长针,让黑衣人觉得异常诡异。   “你算是这个世界上的高手吗?”慕容越突然开口说了话。语调和他的表情极其不搭。   黑衣人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全神贯注在对方的身上,专心的应战,对方突然开口说话,他居然没听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稍稍侧了侧头,想要听个清楚。   “你武功还不错,有想过要怎么死吗?”越的声音越来越轻柔,音调悠远而绵长。   左手开始玩转长针,越看着长针在指尖飞快的旋转,心情突然大好。上辈子是左撇子的新月,这辈子还是左撇子,这让他感觉很好。   但是平日里都是右手做事,因为相比较与灵活的左手,越想要做到左右手零差距。在应敌之时,这是个很大的缺点。至少,这个世界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因为那个黑衣杀手左手完全无力,只是个摆设。光靠一只右手要护住全身的弱点命脉那简直就是妄想。   黑衣人听着慕容越突然轻柔的话语,却仍一脸漠然的表情,似乎只是在自己和自己喃喃细语。   越还是在把玩着手中的长针,但是空气中气氛却是越来越沉重。黑衣人似乎都不敢大声的喘气。怕一个换气,就是决定生死的瞬间。   越将手中的长针一抛,长针在空中仍然不停的旋转着。   左手心又多出一根长针,乘着黑衣人的视线跟随着抛到空中的长针的这个间隙,迅速有力的向着他的心脏直直射去。   一阵气流串动,指向黑衣人的长针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射入了黑衣人的手臂。   越伸手接住空中的下坠的长针,朝着黑暗处,射去。   那里,黑暗处煽出的掌风在片刻之前居然将慕容越的长针震偏了。   眼前的黑衣人已然没有威胁力,中了长针,片刻之后就会全身麻痹倒地。但是刚才用掌风影响了自己暗器方向之人,是个麻烦。   越皱着眉,看着长针破空射入黑暗,却再没有反应。   慕容越完全感觉不到那里有人,没有一丝杀气,没有一丝浮动的气息。仿佛刚才的那掌风仅仅只是不经意间吹起的风。   风过无痕...... 18、第十八章   越紧紧的盯着那黑暗处,感觉有些无力,这就是西门剑秋口中所说的绝顶高手吗?那连对方存在都感觉不到的慕容越,岂不是武功很差?   身前的黑衣人抓着自己的臂膀,单膝跪地,似乎还想有所挣扎,但显然麻药已经开始发生了作用。   慕容越扫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人,手中又扣了一根针。随手一挥,朝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的颈项而去。   “呲——”长针没入了黑衣人后方的树干。   又一次!这次针偏离目标的距离要比之前多出不少。   之前那次失误了?是因为刚才没料到慕容越会突然有所动作使出暗器的原故?   还是因为那人也受到了慕容越声音的蛊惑?   慕容越视线转向那掌风的出处,“不准备出来吗?”   无人应答。   越不会向前,因为那人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他不会做以卵击石的自杀动作。   心里准备了几个逃脱方案,但是均因为不知道此人的底线而作废。慕容越再次因为无法掌控眼前而感觉不安。   讨厌这种感觉,越皱起了眉。   屋内的打斗,似乎已经结束。   灵风跳出了屋子,站在慕容越身边。似乎对屋外的情况没有多大反应。   灵风对着慕容越说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慕容越还是面向着那个不知道还在不在的人站着。全身绷的紧紧的。没有理会灵风。   “辛越?”灵风见他纹丝不动,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还道是他受了伤动弹不得。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直逼灵风和慕容越身后。   两人同时发现,都急忙避开。   越单手撑地,因为腿上的伤,他闪避的慢了那么半拍。没有正中越的背心,但是那个瞬间,还是被掌风扫到。   喉咙中有股腥甜的味道,越忍住,咽了下去。   越抬起头,只见又是个一身黑衣劲装之人,脸上还是蒙着黑布,站在刚才他所在的位置。肯定是他,让越的针射偏了。   与之前的杀手不同,他的气场足以让人感觉到危险。应该是缥缈阁中派了个有点分量的人来了吧。   之前丝毫没有感觉到此人的存在,不要说是气场了,连气息都没有一丝。   不远处,灵风同慕容越一样,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地。只是他面前的地上,一大口鲜血让慕容越知道,灵风也受了内伤。灵风嘴角挂着血丝,眼神怪异的看着黑衣人。   没有把握。第一次,越感觉自己的能力弱到如此地步。上辈子从小的试炼现在完全没有用场,这辈子练了五年的武功居然连对方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慕容越,面色凝重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突然笑了。越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息,站了起来。与那黑衣人面对面,直视对方。   黑衣人也淡然的看着慕容越,连灵风放出了信号弹也没有反应。   越视线转移到了空中的信号弹,带着笑意的嘴角弯的更深了。   回过头,看着黑衣人道,“不动手吗?”   黑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杀气。   “不动手...吗?”那以后你绝对会后悔。越在心里补充道。   越话音刚落,黑衣人一个闪身,便到了越的眼前。   动作快到慕容越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人是用什么身法移动的。   慕容越的视线还仍然停留在黑衣人之前的位置,虽然大脑已经知道他移动了。视觉居然没跟上他的速度。   收回视线,对上面前近在咫尺的人,右手中的匕首换到了左手。反手紧握于胸前。   “你不是我的对手。”黑衣人终于开口说了话,以一种怪异沙哑的声音。   慕容越挑了一下眉,变声了?   黑衣人在慕容越一个闪神,只用了一只手,眨眼间,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越睁大了眼,眼中写着不信。低下头,左手有些颤抖,紧接着,左手酸麻的感觉才传入大脑。   越右手中扣了三枚长针,对准了黑衣人的双目和咽喉射出。顺势向后跃开了几步。   “叮—叮—”两枚长针插在地面,还有一枚被捏在黑衣人指尖。那人拿捏着那枚长针,细细的审视着。   慕容越看着眼前,左手在身侧不自然的下垂着,手腕以下,整个手掌都麻木了,细长的手指微微颤着。越思量着左手会不会被废。但目前似乎根本没有时间查看自己的伤势。   “很漂亮。”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暗器。”   “哼。”越不禁冷哼一声,暗器?有见过这么长支的暗器吗?这可是慕容越前世除了枪支外最常用到的杀人工具,如果不是情势所逼,杀人技巧没办法用到,自己怎么会将特意打造的长针用来当做暗器用。   一阵凌厉的掌风,越的脸狠狠的侧到一边。   半响,吐掉了一口血,越慢慢的回过头,左边的脸已经开始浮肿了起来,眼中的血丝几乎充满了眼白,原本一张姣好的脸在夜色中,显得异常的诡异,某种气氛开渐渐始蔓延。   慕容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黑衣人似乎很有兴趣,并没有急于动手解决他,反而好像很期待慕容越的下一步动作。   慕容越侧着脑袋,下巴稍稍抬起,刚才一个巴掌让他有些头晕恶心。   他不自知,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傲慢。而慕容越只不过不想吐出来而已。   这个巴掌让慕容越思路突然之间开拓起来,之前一直局限在这个时空是以武功实力取胜。   没错,他的长处的确没有发挥的空间。   但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怎么可以用普通技能来取胜呢。   燃不是一直都有教他吗,毕竟就算自己再强大,还是会遇上更加强势的人,这种时候,绝对不是拼武力的时候。   越看了一眼天空,一直不肯露脸的那轮新月,此时居然从云层中探了脸出来。月光洒在慕容越那张肿了一半,腮帮处还有未干的血迹的脸上。   中了一巴掌之后,伤痕又开裂了…… 19、第十九章   越看了一眼天空,一直不肯露脸的那轮新月,此时居然从云层中探了脸出来。月光洒在慕容越那张肿了一半,腮帮处还有未干的血迹的脸上,似乎中了一巴掌之后,伤痕又开裂了。   越看着月亮,笑了,一张脸分成了两半,一半肿的没法看,另一半,原本冰冷的表情顿时绝色了起来,带着浅浅的酒窝,眼角细长。一时间雌雄难辨。没有女气的娇柔,也没有刚毅的线条。诡异而邪魅不已。   慕容越嘴唇微动,轻语道,“燃,你说的好像一直都是对的。”   慕容越宽大的衣袖在夜色中颤了一颤,几乎没人发现。   越血红的眼,重新对上了黑暗中淡定的黑衣人,月光似乎又消失了。   “有没有想过自己是怎么死的?”越轻柔的声音穿透了黑夜,“我好像不记得了呢。但是燃在身边。那样......够了吧......”   慕容越好似毫无意识的说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话,视线的焦距透过了黑衣人,不知停留在哪里。   越的匕首已经失去,长针只剩半数,但是对眼前之人似乎毫无用处。   慕容越衣袖下右手手中握着的东西,虽然还没有试验过,但是只能拿来凑数了。刚才看到灵风发射信号弹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还有最后一招。用来给自己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   口中开始喃喃自语着,越会初级的催眠术,但是远距离的话,更本没有什么大用,但是稍微混乱一下敌人的思路也好。   继续咕哝着,近距离的话,除非意志超坚定的人,否则必定心智迷乱。   越脑海中将这几天对附近的环境和路线勾勒了一遍。没错,那里有条河。用片刻的时间,就可以到那条河。陆地上,即使用轻功,但是片刻之后还是会被追到。但是到了水下,慕容越对他的水性很有自信。   一声细微的断裂声夹杂在慕容越的低语中,虽然很清晰,黑衣人也听到了,但是却找不到是哪里发出的声音。黑衣人和灵风都似乎在仔细的听慕容越的低语,有时候轻柔到要凝神倾听才能听清楚。   似乎空气中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在蔓延。黑衣人终于收起了淡定的神情,有些防备的看着慕容越。   夹杂着话语声,似乎还有种细小声音在呲呲作响。仔细一听,却又好像只是幻觉,只有慕容越越轻柔的声音。   慕容越突然右手一挥,一枚长针对着黑衣人的眼睛射去,瞬间之后,又挥出。连续几个动作之后,越嘴角上扬。   黑衣人用匕首刚将到了眼前的长针打掉,又来了两枚。衣袖一甩,两枚同样入了土。紧接着眼前又是一花,再一枚。顺手用匕首打掉,后头紧跟上一枚,只得伸手一接,黑衣人动作一滞。   黑衣人在看到了慕容越的诡异笑容的同时,将刚接到一个小型球状物体扔掉。   几乎是在不明物体脱手的同一时间,爆裂声响起。火花在黑衣人身前近距离的绽放。黑衣人用手臂护住了头。   越皱了一下眉,火力还不够。这个小镇上的硝石中硝酸钾的含量似乎还不够分量,找了在这里能找到的所有能够充当火药的材料,硫磺和木炭可以随意找到,但是对于这里的硝石,因为没有提炼过,所以含量不能准备的估算。   越在自制的炸弹中还加入了一些河滩边捡到的碎贝壳。慕容越的冷笑有些邪恶,可惜这里还没有玻璃,不然那徒手接炸弹的人肯定死定了,不死也是个刺猬了。下次做个火力强大的,加点小钢珠进去。绝对够猛。   慕容越很清楚的看见黑衣人护在身前的双臂鲜血淋漓,心下想,你废了我一只手,还算公平。   动了动左手,似乎手指开始能够动弹了,看来之前黑衣人是用内力打进了了慕容越手掌上的穴位。   第二,三掌骨之间,有个穴道。布有正中神经的第二指掌侧总神经和指掌侧总动脉。大力按住会使整只手掌暂时麻痹。   这人的内力在慕容越之上,没有直接点越的点了他的穴道,而是将内力匀称的打进包含穴位的部位,使整个手掌因为被阻塞而麻痹这么久。   而且,是在瞬间,在慕容越防备之下做出的举动。   可想,那人武功到底有多高?   越皱着眉。似乎在想些什么。   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指甲也因为要点燃自制的火药而摩擦断裂。但是看到黑衣人的双臂,似乎原本的郁结得到缓解,值了。   越没有耽搁,立刻转身提气,飞掠而去。寻着白天的记忆,那条河就在附近。入了水,就可以摆脱了。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慕容越,身形迅速移动中,脸色却忽然大变。   还不到五秒的时间,此时身后已经多了一股气息。   越没有回头,即使知道已经追来了。   避免身后放暗箭,越不停的在建筑物之间穿梭。   “FUCK!”越从来没有这么想骂人,几乎可以感觉的到,身后之人和自己已经几乎没有距离了。就在身后,但是他不敢回头。   慕容越恨恨的想,千万不要给他机会,否者堵上两辈子的骄傲,也要那人付出这次给他耻辱的代价。   从没有人可以把他逼成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即使是燃,也不曾。   身后的气流突然异动。   一股香气钻入了越的鼻腔。   不好。越急忙闭气,但是香味随着内力的流动,早已经迅速进入体内。   身体开始有些不稳,视线也变得模糊。这香味居然发作的如此之快?发现还有人在迅速靠近这里。但是大脑开始变得不听使唤,慕容越张开口,骂了今天的第二句脏话。   “草!”   在古代,不止武功要好,还要防备这种烂下药的人。慕容越的步伐已然不稳。身体一软,即将跌落时,突然一股牵扯力,被人有些粗鲁的楼住。   越的视线开始模糊,有人来救?对,那信号弹。   有些吃力的抬眼望去,纵使不得力的视野模糊,但还是看清楚了来人。   慕容越在看了那人一眼之后,终是陷入了黑暗里。 20、第二十章   在意识恢复的一霎那,便想起了所有的事。   越强迫自己眼珠没有转动,身体的肌肉保持着原本的状态。   慕容越是个小心至上的人,以至于不管身处哪里,都是习惯性的警惕。   身体似乎被清理过,但没有增加伤口,之前大腿上的伤和身上,脸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   四周没有人的气息,寂静的让越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醒来了。   多年来养成的警惕性让他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即使那时他被人救了。但是之后的事情他都不知道。难保发生什么意外。   维持着平躺着的动作,虽然好像没有危险,但是越还是闭着眼睛。   在昏迷的时候,尹饶在他脑海的,是前世的回忆。没错,他居然将前世的事情一并想了起来。   五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一直知道自己是在任务中受伤死的,燃就在身边。但是记忆总是有那么一点模糊。原来那段记忆是被自己遗弃了。   因为,杀死自己的是燃吗?   前世的记忆犹如电影,一幕幕在越的脑海中浮现……   燃被人出卖了,任务不但失败,杀手还不断地出现,明着,暗着,什么手段都使出了。   那天。   新月在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后,看到正在和人贴身肉搏的燃身上有个小红点。   在燃解决对手的同时,新月扑倒了燃。   子弹贴着新月的心脏穿透了他的身体,新月倒在地上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燃将新月拖到狙击手看不到的角落。确定不会再遭遇狙击之后,燃看着新月。   新月浑身抽搐着,嘴唇微微开合,但是没有一个字说出口,只是看着燃。想要一直看着他。这个从新月十岁开始就出现在他身边的男人,带着笑容对他说了第一句话,“你很特别。”   新月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只知道从那一刻起,浑身都是血迹的他,就是组织年纪最小的杀手。要开始铁血般的试炼。   燃,新月生命中有一半的时间身边都有他。   现在,新月的视线越来越迷糊,燃只是冷静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新月很想触摸燃的脸,但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无力。血不断的从口中溢出,好似坏了容器般,不停向外渗漏。   新月知道,燃也知道,他活不了。   新月模糊的视线中,看着燃从身后掏出一把枪,漆黑的枪口,对着的是……他的眉心。   新月看着燃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原来燃,一直都是那个教官夸奖的最优秀的杀手毕业生。一直都是。   一声枪声响起,余音久久不能平息。   缓缓消逝的残念,还依稀记得,那明亮的带着微笑的少年在满身血污的新月面前,温和的说,“你很特别。”   缓缓的睁开眼睛,新月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是慕容越。   眼中带着一丝冷意,很好,他终于愿意面对自己了。   从这一刻起,他,慕容越,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   他,想要变强,变得足够强。   他,讨厌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不喜欢那种生死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无力感。   越撑起身子,抬眼,看向靠在房门边的人。那人嘴角挂着温暖的笑容,眼中却找不到一丝笑意。他的手中拿着的是越的匕首。   虽然闭着眼睛感觉不到气息,但是能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   果然,是他,慕容子衡。   在慕容越昏迷之前救了他的人就是慕容子衡。灵风的主子。   “你的匕首很特别。”慕容子衡对于越醒来无动于衷,反而把玩起那把匕首。   除了刀刃之外,这把匕首极其不起眼,黯然无光。却有暗扣能分成两把。   这是慕容越按照自己的习惯喜好在这五年里面自己打造的。没有华丽的外表,却将匕首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扯平了。”慕容越翻身下床。   “什么?”慕容子衡顿了顿,笑着问。   “你救了我。”越直觉这个男人很危险。在这里危险系数高的男人太多。慕容越在自己能力没有提升之前,不想再接触。特别是这个慕容子衡。   不但是慕容越的生父,还是四大家族之一。通常高调的人最容易变成众矢之的。越可不想成天被人找麻烦。   “没错,我救了你。”慕容子衡饶有兴趣的看着慕容越。   “和武林大会上,抵消了。”越走到慕容子衡身边。迅速的接住在慕容子衡手中上下抛掷的匕首。和这个人最好没有任何瓜葛才好,谁也不欠谁。   “武林大会?”慕容子衡轻佻的挑了一下眉。   看着慕容子衡近乎无赖的表情,越想到了西门剑秋。   居然不承认慕容越在武林大会上帮他解了围吗?   “哦!”慕容子衡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指通天教左护法被杀的那件事吗?”   慕容越冷冷的撇了一眼,还是不予理会,他是故意的。   “其实……”慕容子衡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那件事,我早就知道,有人想要嫁祸我,如果你那天没有出现,那我早就将幕后的主谋揪出来了。”   慕容越冷哼了一声,“那就是我多事了?”   “呵,也不算。”慕容子衡突然贴近越,直直的看着他。   越想要后退,不想脚跟踢到了门板。拿着匕首的右手被慕容子衡握住。   越看着渐渐压近的慕容子衡,一种怪异感油然心生。   “儿子替父亲打抱不平,怎么能叫多事呢?”慕容子衡近在咫尺的脸,笑了。   一句话惊起了千层浪,越看着眼前被放大的笑容,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子衡。   看着越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爽朗的笑声从慕容子衡的口中溢出。似乎打破那张冷脸,很有成就感,“你不知道你和洛雪有多像吗?”   慕容越终于找回了一点意识。一把推开慕容子衡,“长的像的人很多。”   “那这个呢?”慕容子衡抬起手,两个相同的吊坠在越面前摇晃着。   相同的玉石,不同在于玉石中镶嵌的字不同,一个是衡,另一个是越。   “辛越?或者该叫你慕容越。”慕容子衡看着越,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越,摸了一下胸口,果然那是他的。   “是慕容越的话,那又怎样?”越抬起头,大刺刺的看着他,丝毫不畏惧。   “跟我很像。”慕容子衡欣赏的看着越的表情,虽然长的有七八分像洛雪,但是时不时露出冷漠傲然的表情和慕容子衡很相似,连挑眉的动作也离奇的雷同。   “像你妈。”越被慕容子衡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激怒了。是这身体生理上的父亲,仅此而已。到底在得意些什么?也不过就三十出头,居然在他眼前吊。   即使知道控制不住情绪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越看着慕容子衡就是没有办法平静。   从这些天连续被暗杀,发现自己的能力有限,再遇见又一个深不可测难以捉摸的人,慕容子衡。   越几乎想要拿把枪崩了眼前这张不羁的俊脸。   慕容子衡听到越的话后,不由一愣。   “看来,没有父亲在身边调/教,的确很成问题。”慕容子衡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越。   越,看着慕容子衡,突然感觉背上有着些许凉意。 21、第二一章   “少主,主上说您受了内伤,请回。”身穿玄衣的护卫恭敬的低头向慕容越拱手道。   越对眼前之人看都不多看一眼,转身就走。这已经是今日第七次了。   慕容越一边走,一边紧紧的握紧拳头,慕容子衡!你给我记着。   自从越醒来那天之后,慕容子衡便以给他养伤为由,封了他的武功。   而最搓的居然是越靠自己更本解不开。   越就这样被变相的囚禁了。   “你到底要留我多久?”越看着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的慕容子衡。   每天三顿,慕容子衡都很准时的亲自端药来给越喝。   “你是我的儿子,以后当然是留在我身边了。”慕容子衡大言不惭的将汤药的热气吹了吹,端到越的面前。   “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越冷哼了一声,并不接下递过来的药,“站在你面前的人的确叫慕容越,也的的确确和你有着血缘关系。但是你要知道,即便是这样,那又如何?我从来不受任何人掌控。也包括你慕容子衡在内。”   “不愧是我儿子。”慕容子衡笑笑,将药放在了一边,“很有骨气,但是你以为现在,可以凭什么来跟我叫嚣?”   慕容子衡淡淡的语气,平静的面容,在慕容越心中翻起了一阵浪淘。   越脸色难看的直直盯着那碗汤药,不再言语。居然被他说中了。自己的确没有能力跟他呛声。   回想起那晚,自己在黑衣杀手面前的无力。越突然之间做了个决定。   “那你又能给我些什么?”越抬眼直视慕容子衡,从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身上可以让他获得什么?   “哈哈哈哈哈……”慕容子衡突然开怀的笑了起来,“越儿,我真的发现我很喜欢你。没想到我的儿子居然这么可爱。”   冷冷的看着慕容子衡,如果可以,越恨不得撕了那张脸。   “哎?”慕容子衡突然捏住了越的脸,满意的看到他惊讶的眼神,“越儿,不要摆出那么老成的表情,那不适合你。”   “乃……”越一手拍掉了扯着自己脸皮的手,“不要叫我越…儿…”   “怎么?越儿不喜欢我叫你越儿吗?”慕容子衡煞有其事的说道,“那,越儿,你希望为父叫你什么呢?”   “慕容子衡!”慕容越不耐的低吼道。如果是西门剑秋早在看到自己不爽的表情就会停止胡闹了,这慕容子衡分明就是故意的。   “越儿,你怎么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呢?”慕容子衡有些怪责的说道,但语气中却找不到丝毫那个意思。   越伸手扶额,有谁可以来把眼前的人拖出去的话,他会很感激。   “怎么了?不舒服吗?是内伤还没好吗?”慕容子衡搭上了越的脉,想看看他的内伤到底如何。   “啪—”越随即反手拍掉了慕容子衡的手,一声突如其来的十分清脆的响声让两人同时呆了一呆。   越似乎注意到自己反应有些过了头。有些僵硬的转过脸,不再看慕容子衡。   慕容子衡一愣之下,也不计较。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端了药递到越的面前,“快喝吧。药都凉了。等你内伤再好了些。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回慕容府。”   越接过碗,看着碗里的汤汁,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   “跟着你,你能给我什么?”越抬头,又已经是一脸的漠然,没有怒意也没有不耐。   “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慕容子衡看着越,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锐利,“所以,现在开始,你要叫我爹。”   “是吗?”越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既然能在这里得到想要的,那么委屈些时日又如何。越很有把握能够青出于蓝,而那时,想要离开,谁能阻止他?   “千万不要怀疑我慕容子衡的能力。”   越看着他瞬间浑身散发出来的傲气,这个男人,的确不简单。比那些武林大会上的某些人似乎要深的多,或者说,在武林大会上看到的都是些人渣。   越开始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时而傲气凌人,时而温文儒雅,还时不时带着邪恶表情做着任性孩子气的事情。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爹。”越开口道。对于这个称呼,越叫了慕容子岚五年。既然慕容子衡要求,他也不会吝啬。称谓而已。   “真乖。”慕容子衡伸手摸了摸越的头,被越躲开了,无奈的一笑,“现在的孩子真的要好好调/教/调/教。”   慕容越不置与否。就这样,又多了个爹。   一个月后,慕容世家昭告天下,慕容子衡找到了失散了十多年的儿子,慕容越。   虽然就仅仅公告找到了儿子,但是小道消息被挖的十分得力。   连慕容越是武林大会上面出现过,帮慕容子衡洗清嫌疑的事都被大街小巷传的头头是道。   由于慕容越是与西门剑秋一起出席的武林大会,使得江湖上都以为西门和慕容联手同盟了。   越没有反对公布消息,但是那些江湖上面的小道让他深感意外。看来,不管是哪里,八卦永远传的飞快。西门剑秋和秦慕应该也会很快得知他是慕容越,慕容子衡儿子这件事。   慕容子衡对于慕容子岚已经过世的消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特意问了一下血祭文的下落。   越告诉慕容子衡说,只要是慕容子岚的遗物他都存放着。哪天空了去拿。   对此,慕容子衡也仅仅点了点头。没有再提起过。   血祭文一直在越的身上。还好早有准备,本来那血祭文就是皮,正好将之填充进自己猪皮做的靴子表面。如果不将靴子破开,否则那根本没法子拿出来。   越问过慕容子衡,武功这种东西能不能速成。得到的答案,模棱两可。   武功靠的是根基,底子好,得道的方法合适,武功一日千里也是不无可能。   那如何才能练到和慕容子衡同样的水准,慕容子衡笑了笑,良久才很神秘的告诉他,如果能练成血祭文,就算两个慕容子衡也不是他的对手。 22、第二二章   越在慕容子衡离开之后,淡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是希望自己的儿子练血祭文吗?   越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轻轻的嗤笑了一声,可惜,现今的慕容越早已不是那走火入魔的慕容越了。在越的面前摆弄些小把戏,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越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思量着慕容子衡为何想要他练血祭文。看来慕容越这个儿子的出现对于慕容子衡来说,即是血祭文的出现罢了。   “少主。”门外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何事?”越连头都没抬便认出了这是灵风的声音,不禁挑了一下眉,随即又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主上请少主去书房。”灵风的口气已经完全将慕容越视为主子了。   越想了片刻之后,便站起了身,出门的时候,视线扫了一眼一边态度恭敬的灵风。   去书房的一路之上,越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灵风,同样受了伤,灵风并不比越好到哪里去。但是现在越的内伤却一直拖延着没有痊愈的迹象,反而灵风已经气息平稳,早已无碍的模样。   “灵风,你的伤全好了?”越忍不住问道。   “是,少主,属下的伤已无大碍。”灵风低头应道。   “那天,是怎么收场的?”越对于那个黑衣人一直都耿耿于怀,用炸药都没干掉他,还讲自己逼到绝境。   “是主上及时赶到救了少主。”   “那缥缈阁的那些人呢?”越嘴角不动声色的抽动了一下,一直没有向慕容子衡询问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是因为碍于面子,那天实在被逼的十分之狼狈。   “被主上杀了。”   越脚下一滞,杀了?知道慕容子衡武功肯定很高,但是能有多厉害,同样是慕容世家出身的慕容子岚哪怕没有将内力传与越,也只是个普通的高手而已。   越可以肯定慕容子岚也绝对不会是那天最后出现的黑衣杀手的对手。   难道说因为慕容子衡是嫡子,学的武功和慕容子岚的有所不同?   越突然感觉自己慕容越的身份也许可以让他得益不少。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到了一个偏院的书房。   灵风在屋外禀告了一声之后,便领了慕容越进了去。   越井然发现屋内不止一人。   这书房走了进去,便将屋内的布置一目了然,里间除了书桌和满满一墙的书籍。靠窗边还有一张大大卧榻。   而此时那张卧榻上面正躺着衣衫不整的两人。慕容子衡趴在那人身上,见有人进来,也只是瞧了一眼。便慢悠悠的起身整了整衣裳。   慕容越此时完全无视了慕容子衡,当看清了他身下那人的面容之后,越就再也动弹不了了。   “燃……”越的嘴皮颤动了一下,几乎没人听到他说了话。   越紧紧的盯着那人自然的收拢胸前敞开的衣物,坐起身子,视进门的灵风和慕容越为无物。   是燃吗?越衣袖下的拳头已然捏的骨指泛白。既然自己能穿越,那燃也是有机会的。   那眉,那鼻子,那嘴唇,是燃吗?越还记的,燃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温和笑容,将自己吸纳入雇佣兵之后,燃脸上目空一切,傲视天下的不羁,在面对敌人时候的冷酷残忍。   越直直的看着眼前那张面容,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是燃的。   燃怎么会容忍被人压在身下做这种事,燃永远是那个有着主导地位的人。而自己站在他身后就好。虽然看不到燃看到的,但是可以帮他抵御身后的暗箭。   “燃……”越不由自主的向前跨了一步。   这次,有着和燃同样脸孔的人抬头看了越一眼。   越的身体一颤,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敌意。   “越儿。”慕容子衡自然是看出了越的异常。   “爹?”越在瞬间便找回了理智。他居然如此大意。那人绝对不是燃。燃的眼神有冷傲,有自负,有狂妄,但是看向越的时候,绝对不会有敌意。因为那个世界里,能让燃相信的就只有越一个人。   越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地面上,没人能看出他此时眼中是什么念想。五年了,被燃杀死后,已经五年了。已经放下了吧。越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怎么?你认识他?”慕容子衡的视线有些意味深长的在越和那塌上之人之间游走。   “与我小时认识的一个朋友有些相似。”越有些不明慕容子衡那些不加掩饰的算计表情是何意,“你找我来,何事?”   “你毕竟是我的儿子,从今开始,我要好好教你。”慕容子衡嘴角勾了勾,“他是……然。你武功太弱,暂时跟着他学。”   越注意到那人淡然的眼神往慕容子衡那边瞟了一眼。   “然?是吗?”越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子衡,他是故意的,之前自己喊了燃的名字,“那你现在可以解了我的穴道了。”   “不急。”慕容子衡靠在桌子边上,双手环胸,似乎绕有兴趣的打量着越的一举一动,“你还有一服药没喝呢。”   慕容越努力的不让心中的怒气表现在脸面上,这对他来说,因为还不难,但是衣袖下的拳头,掌心传来指甲入肉的痛感。眼前这个男人是将慕容越当做玩物在耍吗?   越推翻了从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起,对他的所有印象。当初为什么还会觉得他温和无害?   难道……?越猛的抬眼正视慕容子衡,难道,从一开始,慕容子衡就知道他是慕容越,他的儿子?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危险?   越看着慕容子衡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背后一阵冷意传来。看来要好好的计划一下,越还不想被眼前这个男人掌控。   “他是你的人?”越看了一眼然。心里已经将他和燃区分开了,不管他叫什么名字,他都不是燃。   “你喜欢,也可以送给你。”慕容子衡平淡的口气仿佛在说,这件衣服,你喜欢,就送给你。   一旁的然,一脸的无动于衷,仿佛他们在讨论的对象不是他。   “没兴趣。”越挑了一下眉。   “那你有兴趣了,再告诉我也可以。”慕容子衡温和的笑笑说道,“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爹。”   即使越很想知道那个然的真实身份,但是也不便再问。来日方长,迟早会知道的。   -----   在喝完最后一副药之后,慕容子衡要替越打通任督二脉。   越突然很想笑。原来,封了他穴道让他喝了这么久汤药,是为了替他打通任督二脉啊。   慕容子岚曾说过,练武之人不可能没有止境,普通人练到一定的境界,就不会再有建树,除非打通经脉,内力运行畅通无阻,才有可能达到更高的层面。   对于经脉,越自诩还是有着些许了解的。但是他只是知道,哪条经脉断了,能造成怎样的伤害。而对于打通经脉,感觉很神奇。果真人体是个很深奥的构造,自己还了解的不够彻底。   “替我打通经脉,不怕损耗内力吗?”越不由的问了一句。   慕容子衡一愣,随即笑道,“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为了你耗一点内力而已,我怎么会在意?”   越不置与否的挑了一下眉头,不再说话。   慕容子衡见越没有吭声,便道,“越儿,不管你怎么想,你是我慕容子衡的儿子。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   突然见他正了脸色,越有些不适应。这算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亲昵示好吗?还是说另有目的?   越无法将慕容子衡当做一个父亲来看,先不说他不是真的慕容越,他从来没有过父亲,除了这五年来与慕容子岚的相处,即使他将慕容越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但是越的身份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对别人敞开心扉。   人与人相处,越相信,都是有目的的,谁会对谁没有条件的好?   “是。”轻声应了慕容子衡一声,越已经慢慢开始收起了自己的棱角。在这个越看不透的男人面前,越还是低调行事的好。过于引人注意不是越的作风。   “恩,明白就好。”慕容子衡摸了摸越的头,感觉的到越下意识的想要闪躲,但是又忍住了,只是脸偏向了一边。慕容子衡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来,把衣服脱了。”慕容子衡拉着越到床边。 23、第二三章   “来,把衣服脱了。”慕容子衡拉着越到床边。   “什么?”越打赌在这个男人脸上他看到了一丝恶作剧的邪恶表情。   “越儿,爹现在要帮你打通经脉。”慕容子衡已然是一脸的严肃,已经在床上盘腿坐下,用眼神示意慕容越在自己面前坐下。   “是。”越有些无奈的上了床,盘腿坐在了慕容子衡的对面。   “我封了你功力这么久,就是怕你这些天会动用真气。内力还未全然恢复,枉动会影响脉络。这些天给你喝的药不只是为了给你疗伤用的,对疏通经脉很有效用。”   说着,慕容子衡脱下了自己的上衣,一身精健的肌肉展现在越的面前。   越眯着眼,心下表示羡慕嫉妒恨。这男人真的有这么完美吗?一定会有弱点的。越暗自不爽。   “愣着干嘛?还不脱了衣服?”慕容子衡催促道。   越慢慢的解开衣服,其实穿不穿衣服都没差。但是一旦运功时候点的穴道有差池,会经脉逆行,真气内力倒灌。所以这种时候衣物的确是种累赘,但是越有些不爽的是,自己身无一两肉的身板对着一具身形健美形体完美的躯体。   那可是越妄想都得不来的。   半天,越才裸了上半身。这让他想起初次和慕容子衡在温泉边相遇。   那次,他就应该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吧。   “不亏是我的儿子。”慕容子衡伸手将散落在越肩头的碎发拂去,指尖在越光洁的皮肤上划过,“将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你倾倒。”   越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对于慕容子衡不按牌理出牌的脾气,越不想再做出什么反应。   正当这时,门突然被一脚踢开。   “衡!不是说由我来给他打通经脉吗?”然一脸的愤然,全然没有慕容越第一次见到时候的淡然。   慕容子衡看着越,对于闯入的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轻声道,“出去。”   然一怔,慕容子衡轻柔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警告,他明白。然扫了一眼慕容越,恨恨的转身出了门,连门都没有带上。   越从然闯入时,视线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这个长的和燃一模一样的男人,也许武功很高,但是和燃比起来,眼前这个差远了。   从第一次见到他,在越面前即使表现的再内敛,但是他对越的敌意却没有藏住。   不管是什么原因,那个男人讨厌慕容越。再掩饰,也被越一眼看穿。而且,他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然怎么会挑慕容子衡准备帮越打通经脉之时,闯进来。如果闯入之时,在运功呢?   这个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还是故意挑了这个时机呢?   越嘴角上扬,看来在慕容家的时日不会太过于无聊。   “在笑什么?”慕容子衡手一挥,大开着的门即刻紧紧闭上,销子也因震动落了下来,进了凹处。门被锁了。   越的视线因门被关上而收了回来,淡然道,“随便笑笑。”   “呵呵呵呵呵……”爽朗的笑声从喉咙中溢出。   冷眼看着眼前开怀大笑的男人,越不以为然,“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慕容子衡渐渐熄了笑意,“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无趣。”   “有。”越应道。   “哦?”慕容子衡眉头一挑,突然想起了什么,“是那个燃?”   越突然正视慕容子衡,却没有回答他的念头。   慕容子衡见状,也觉很是无趣,慕容越不是那种轻易肯说实话的人。   “那个然是什么人?”越一开口便是询问那人。   慕容子衡俊眉又是一挑,饶有兴趣的嘴角一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是。”越没有犹豫的回答,“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要回答你。”   “随便。”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个慕容子衡有时候真的很幼稚。这种问题不回答,自己也迟早会知道。那个然的身份不外乎就是他的男宠之类的。   “越儿。”慕容子衡一伸手勾住了越的脖子,“你真的很不可爱。”   越一下子被勾住,与慕容子衡眼对眼,鼻对鼻。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越选择忽略他的话。这个男人很喜欢来挑拨越的情绪。   慕容子衡也学着越耸了耸肩,松开了勾住越脖子的手臂。   慕容子衡伸出双掌,抵上越的前胸。越慢慢的闭上眼睛,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静静感觉那股属于慕容子衡的内力在自己体内运行。   他人均是和二人之力,来冲破经脉。可见慕容子衡用他的全力来打通越的经脉,自视极高。亦或是他就是有这个本事。   一股浑厚的内力开始进入越的身体,感觉的到沿着脉络在流动。越有些吃惊,没有想到慕容子衡的内力如此之深厚。   当时在武林大会之上,见到南宫阙露了一手,越便知道自己的功力还不到火候。   之后又遇见了缥缈阁的杀手,才有了功夫不到家的紧迫感。   现在面对着慕容子衡,不过三十出头,如果越的内力用小溪来比喻的话,那他的内力就是大海,让越看不到那尽头。   看来选择暂时留在慕容子衡身边,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   感觉着体内流串的气流,越能感觉的到,一些脉络由不通到畅通的过程。经脉其实就是一系列的神经,穴位也就是神经末梢。   而内力则是一种在经络中存在的未知物质,具有力学性质,越无法形容。   半个时辰而已,慕容子衡就已经将慕容越全身的经络都过几乎过了一遍。   此时,慕容子衡的手移到了越的中脘穴和气囊穴,都在小腹的附近。   越猛的睁开眼睛,这两个穴道,如果慕容子衡此时运气的话,他就残了。越不习惯将弱点曝露在别人面前,还是这样赤,裸,裸的。   但是眼前的慕容子衡,双眼紧闭,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头有些微侧,似乎在用心的感觉着自己在越体内的气的动向。   算了,反正真的要他的命,越也没那个实力反抗。   越全身放松,感觉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看着慕容子衡一脸紧张的表情和自己犹如旁观的样子对比,有些滑稽。   越细细的观察着面前这个比他大了几岁却心安理得的自称他爹的男人。   此时的表情应该不是装出来的了吧,认真专注的做着一件事情,额头上布着均匀的细小汗珠。没有平时的调侃,也没有平日里的狂傲。   正当越胡思乱想之时,突然腹部一阵钻心之疼。慕容子衡突然收掌。   “哇—”越一个没忍住,一口血吐在面前的床单上。   越擦了一下嘴角,一口红到发黑的血。慕容子衡已经撤去内力,那么现在在自己体内流串的气流就是自己的内力了?   越抬头看向慕容子衡。   慕容子衡没有动,但是有些泛白的嘴唇证明他这次动用了不少真气。   “我解了你的穴道。”慕容子衡轻声说道。   越有些兴奋,能感觉到自己的气在体内畅通无阻,感觉的到身体轻盈了不少,浑身都有劲。原来打通脉络真的可以将功力提升这么多。   越有一种马上想要用轻功跑上一圈的冲动。他敢肯定,现在他的速度绝对一流,但是不知道和眼前这人比起来,是不是还有所差距。   越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发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温和而无害。就像是温泉夜那晚,在身边静静的呆着,仿佛是怕惊扰了自己。   “你,没事吧。”越看着他几近无色的唇色。   “叫爹。”慕容子衡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的焦距却有些涣散。   “你怎么了?”越伸出手想要摸上慕容子衡的手腕。   “啪—”清脆的声音,越的手被打到一边。   越楞了一楞,也是,是自己多此一举了。悻悻然的收回了已经红了一片的手。   慕容子衡盯着越收回的手,没有开口说话。   “你没事吧。”越按住开始肿起来的手背。   “没事,休息几天就好。”慕容子衡闭了闭眼,“我先睡会。”   也不管床上有摊淤血,慕容子衡便躺下,面朝里睡下了。   越本想阻止他,但看在是为了他才累成这样的,也就随他去了。虽然越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   越见慕容子衡睡下没多久,便似乎进入了龟息状态。明白这是他在自我治愈的状态。便开了门想出去逛逛。   一开门便见然守在门口,一见是越。便有些厌恶的转过头。   越带上了门,见然一副不愿搭理自己的脸。便抬步离开。   被慕容子衡限制了太久。现在内伤已经痊愈,功力也似乎进了一层。整个身体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不去理会身后的如针芒般的视线。越信步离开。 24、第二四章   越在慕容府中转悠了一圈后,发现没人在意自己。看来慕容子衡很是笃定他不会擅自离开。   大咧咧的晃了一圈之后,确定无人阻止自己之后,越一个起身,便翻出了慕容府。确切的说,该是慕容家的别院。为了给慕容越疗伤,慕容子衡挑了个距离近的别院。   这别院建在镇外,背山临江。就地理位置来看,风水不错,但是太过于显眼。换句话说,过于高调。但是怎么说也是四大家族,不高调还能低调到哪里去。   越提气向镇上掠去。果真,速度是比之前要提高很多,心下惊喜不已。   风吹在脸上,有些刺痛,但是身体绷得紧紧的,都是劲。越感觉自己是满的,心是满足的。   怪不得,江湖中人对于武功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   越迎着风,嘴角泛起了一个冷冷的笑。武功高不高,他不在意,但是绝对不能再出现缥缈阁那种事情。他的自尊不允许。   越进了城镇,便弃用了轻功,慢慢的在街上走着。   古代人比较早睡,但是似乎赶上了什么节日。一条集市灯笼满挂,小摊贩乐此不疲的吆喝着。   路人也时不时的停下脚步与摊贩说上几句。   越扫了一眼,都是卖些家常日用。   和四周热闹的气氛比起来,越周身似乎一直围拢着一股清淡的气场,将他硬生生的和周边的气氛中脱离开。让他在集市上十分醒目。   “你,你不是辛越嘛。”一个惊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越眉头有些不悦的一扬,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的。   缓缓转过头,看到的是那南宫家的公子,南宫俊熙。   “我就觉得是你,看背影都能看出来。”南宫俊熙有些开心的立于越的面前。   越无语的看着他,和他很熟么?为什么这个南宫俊熙每每看到自己,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哦,对不起。我听我爹说了。原来你是慕容子衡失散了十多年的的儿子啊。”南宫俊熙一脸的诚恳。   “俊熙。”一声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从南宫背后传来。   越一时间被这雌雄难辨的声音吸引,看向南宫俊熙身后,是她?上官明珠?   “明珠,这是慕容越。你应该在武林大会也见过的。”南宫俊熙拉过上官明珠到越的面前。   越点了点头,“那不打扰二位游街了。在下告辞了。”   “哎,难得遇见了,不如同行做个伴吧。”南宫俊熙提议道。   越看了看眼前这两人,这和南宫俊熙实在是不讨越的喜欢,而这个上官明珠,蒙着面的脸上现在肯定是在嗤笑南宫和他。   本想一走了之,但是上官明珠倒是引起了越的注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慕容子衡也躺着管不了自己。不如找点事情做。越突然发现自己不是普通的无聊。   “好啊。不如就听南宫少主的意见,一起吧。”越拱手应道。   “不用这么生疏,就和明珠一样叫我俊熙好,我们也直呼你名字可否?”南宫俊熙摆了摆手。   越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越。”一边的上官明珠小声但清晰的唤了越的名字。   越看向她,只见她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越又看了一眼南宫俊熙,见他一脸的呆样,不由心里叹了一口气。南宫阙那愚笨的脑袋也只能生出这么迟钝的儿子了。总觉得南宫阙是那射雕里面的老毒物,而这南宫俊熙却是那傻愣愣的郭靖。   而这上官明珠,倒是值得让人寻味。   于是,三人结伴逛了一会街。醉翁之意不在酒,越只见身边这两人对于身边的热闹也仅仅是过眼即止,没人真的对集市有兴趣。   南宫俊熙对上官明珠倒是殷勤的很,时不时的问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但是这上官明珠似乎对越更加感兴趣,视线不断的在越身上游走。越最后还是选择忽略无视,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南宫俊熙的另一边,中间隔着个南宫,这上官明珠也该收敛一下了吧。   三人最后还是十分默契的选择进了酒楼。顿时从喧嚷的街道上脱离,三人似乎均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选了个清静的角落,三人点了壶酒,叫了几个下酒菜。准备饮上几杯。   酒过三巡,越已然将南宫俊熙差不多摸了个透彻。初出江湖,满腔的热血,也许是因为南宫家的背景,言语中总不由自主的透着一股自负。   南宫俊熙对于越十分的热情,似乎很想结交。但是越对于这种青涩到不能的小孩没有多大兴趣。虽然已满二十,但是从小在世家长大,等同于一只井底之蛙。即使口吻再霸气,但是阅历不足是致命伤。   这样看来这南宫家的儿子连老爹南宫阙都不如啊。   相对于一直侃侃而谈的南宫俊熙,上官明珠一直静静的在一边悠哉的小口小口的抿着酒。每见她喝一口酒,便将宽大的衣袖将整张脸挡住。动作缓慢而优雅。为了喝那么一口,动作很是繁复。   她不觉着这么喝着累,在一旁的越看的都吃力。   “你们二人缘何会在此处呢?”越乘着南宫俊熙抒发自己远大江湖梦想的间隙,问了一句。   会有此一问也有必然的。这个小镇除了边上有慕容家的别院之外,着实找不出一个能来的理由。一不够富裕,镇上多半人家都是靠慕容家的救济才得以生存。二景致不够,说是来踏青看景的,那就简直是扯淡了。这里随便那块地儿都是未开发原始生态,很普通的山山水水,构不成游玩至此的理由。   那来此的目的很有可能是……   “是这样的。”南宫俊熙开口道,“上次在武林大会,因为误会,我爹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特地命我来请慕容前辈过府一聚。我爹将亲自宴请赔罪。”   “哦,原来是这样啊。”越点了点头,看来这南宫阙不弄死慕容子衡是不会罢手的了,“那上官姑娘是……”   “我是在路上凑巧遇到了俊熙,现下正好无事,便与他同行,也好看看沿路风景。”上官明珠终于开了口,双目直视慕容越。   扯淡!越挑了挑眉,这算也不算睁着眼睛说瞎话。   “风景可好?”越有些邪恶的瞥了一眼将脸遮着,但是朦胧中脸型轮廓还是一目了然的上官明珠。   “还不错。有俊熙陪着,看什么都好。”上官明珠突然看了身边南宫俊熙一眼,有些娇羞的垂了头。   一边的南宫俊熙忽然脸一红,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桌面上一下子尴尬了起来。越嘴角勾起,拿起酒杯淡定的喝了一口,他竟然发现了竟想不到的事情。果然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越一边喝着酒,视线在上官明珠和南宫俊熙之间来回飘忽。这个上官明珠呀! 25、第二五章   “慕容少主,你又为何一人在此闲逛呢?”上官明珠突然打破沉寂,发了话。   越即将触碰到嘴唇的酒杯一顿,抬眼看了上官明珠一眼。   “和上官姑娘同样,闲来无事,四处看看。既然俊熙要去见我爹,不如由我带上官姑娘看一下这个小镇,毕竟我住在这里有些时日了。比较熟悉。”越一如既往的清冷,却说着如此客套的话。   南宫俊熙不由来了劲,心想慕容越一副不待见人的样子,原来熟识了之后还是很热情的。那也只能说清冷疏远的气质是天生的。   “那敢情好,明珠的身份也不便前去拜见慕容前辈。有越你照顾明珠,我也安心了。”   上官明珠虽然年纪与俊熙,越相仿,但是已经是上官家的掌事,与慕容子衡可算是等同的地位,决不能屈就,同南宫俊熙一起去拜见慕容子衡。   “闲着也是闲着,能为上官姑娘效劳,也是美差一桩。”越手扶着酒杯晃了晃了杯中的液体,嘴上说着门面话,心里却有了另外的盘算。   三人商定了第二天,南宫俊熙去慕容府,而上官明珠则交给慕容越,由慕容越带她四下游玩。   越告辞了二人之后,早已没有了闲晃的心情。立刻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慕容府。   江湖啊江湖,在越去了武林大会,觉得很是无趣。但是自从遭遇了飘渺阁,上官明珠,又发现原来到处都是值得研究的地方啊。   回到住处,发现和离开时一样,然仍然守在门外。   然,一个人靠着墙蹲在门外,双臂抱膝,对这么晚才回来的越视而不见。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眼前的空地上,仿佛能射出两个坑来。   越放慢速度,在然身边越过,进了房间。越收回投在然身上的视线。这个男人很悲伤,面部的肌肉很无力且下垂,视线中没有焦距,他在想心事。   每次看到这个与燃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心里就有一股怪怪的感觉,总忍不住多看几眼,虽然明知道他不是。燃绝对不会有这么悲伤的表情。或者说,燃不可能被人看到自己的弱点,哪怕是一个脆弱的表情。   而这个男人却用和燃相同的脸,在悲伤。为什么?越看向仍然在他床上自我疗伤的慕容子衡。   在床边站定,越细细的观察起这个感觉不到他呼吸的男人。   即使进入龟息状态也不能放轻松吗?慕容子衡的眉头微微皱着,一双凤眼紧闭,狭长的眼线到眼角稍稍翘起,闭上了眼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睫毛投射下的阴影让人感觉他的眼窝深邃。挺直的鼻梁下,唇形姣好的嘴巴此时安安静静的,不会时不时再来挑战越的耐心。   慕容子衡这样安安静静地还蛮有看头的,越干脆双手环胸靠在床边,大刺刺的打量起他来。   没有平时那样狂傲,越点了点头。   没有平日里讨人厌,越又点了点头。   也没有偶尔露出的温和,越挑了一下眉,再也没有动作。   越看不透这个实际年龄比他大了那么几岁的男人。   夜,已是入了寅时。   夜幕下的某间房外,有个寂寞的身体苦苦的不知在守候些什么。房内,一人站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另外一人。   ~~~   第二天,慕容子衡还是维持原样,越自顾自的整理好自己,出了门。不意外的看见然还在那里蹲着,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越一个晚上就趴在桌上休息了几个时辰,虽然熬夜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休息的充足能保证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越嘴角上扬,也许这个上官明珠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安排了相关事宜,到了午时,越才和南宫俊熙、上官明珠碰了面。   南宫俊熙似乎很信任越,和上官明珠恋恋不舍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向两人告辞出发去了慕容府。   慕容子衡在昏迷中,南宫俊熙去了也是白去。当然,关于这点越不会透露。否则他怎么玩。   “不知慕容公子准备带我去哪里游玩?”上官明珠不等越说话就自己先开了口。   “在下当然都已经准备妥当。”越见那上官明珠在南宫俊熙走后,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咄咄逼人。仿佛是有意挑衅。“上官姑娘跟紧在下便是。”   越从来不是一个惜香怜玉之人,一个转身便使出轻功飞了去,也不顾身后之人。   片刻之后,上官明珠便跟上了越。   上官明珠一身白纱裹身,迅速移动中,衣珏翩翩,煞是好看。   越未使出全力,但见上官明珠也跟的毫不费劲。看来伤势恢复的不错啊。越暗暗冷笑。   到了镇外的一处偏僻处,山脚之下,有一片湖,湖水环绕青山,湖中倒映着苍翠欲滴,湖面淡远宁静。实是一处幽静雅致的地方。   可惜越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上头,见上官明珠眼露赞美之意,便招呼她上了早已在一旁守候已久的船坊。   船坊不大,只有一层,前后穿风无门,左右均有雕刻精致的窗户,里面已摆上小桌和酒菜。看来越是有特意准备过。   船头上站着一个摇船的老翁,身披蓑衣,手持烟枪。对慕容越点了点头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对于上船的上官明珠看也没看上一眼。老翁待两人上了船,便收起了烟杆子插在了后腰,熟练的操起船桨。   船缓缓的游入了湖中央……   “看来你倒是花了一番心思。”两人坐下之后,上官明珠看了看船外的风景,果真十分怡人。   “尽一下地主之谊而已,俊熙又是反复嘱托。”越将一杯倒满了酒的杯子放于上官明珠面前。   “呵呵。”上官明珠有些低沉的嗓音笑起来别是有番滋味,“风景不错。”   越大大方方的打量着眼前之人,居然还能迷住那个傻愣愣的南宫小子,看来这上官明珠还用了不少手段吧。   “美景配佳人,如此而已。”越举起酒杯敬上官明珠。   上官明珠愣是一愣,当即右手也拿起了酒杯,与越碰了杯,左手宽大的衣袖将自己半掩,于面纱下喝下了那杯酒。   越一口喝尽了杯中酒,很烈。但是……越看向对方,上官明珠已经将杯中的酒喝下,那杯中的药比酒烈的多。   越淡然的看着上官明珠,眼中没有一丝异常。心里却计算着时间。这药她能喝下,就能让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大的效果,如果没喝下,那就希望她的精神力和越的要相差甚远才会有成效。   “这里的风景真的很美。”越的话语突然变得轻柔起来,似乎是怕扰了这美景。   上官明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湖面水平如镜,船身经过即泛起阵阵涟漪,山水相依,悠远静逸。   船身有节奏小幅度的晃动着。   午后,特有的懒懒气息从窗外扑面而来。上官明珠一时间看入了神。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被吸引住了。”见上官明珠被眼前美景吸引,越继续道,“没想到这种无名小镇居然会有如此天籁的景致,是不是觉得很美?”   越的声音随着船身摇摆的幅度有着不易被发现的高低变化。越清亮的声音此时似乎被一层纱裹住,有着某种魔力,穿透了空间,在空气中弥漫着。   “一江烟水照晴岚,   两岸人家接画檐。   芰荷丛一段秋光淡,   看沙鸥舞再三,   卷香风十里珠帘。   画船儿天边至,   酒旗儿风外,   爱杀江南。”   越唇齿轻启,一首词从唇间溢出。上官明珠早已收回了视线,越独特的声音萦绕了她整个脑海。   上官明珠怔怔的看着越,耳中满是越娓娓动听的天籁之音。微微偏过头,想要能听清他的只字片语。   越见上官明珠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迷离,紧紧的看着她,口中念了一首词。原本属于慕容越的声音很容易让越就进入状态,清明的声音很好掌控。   配合着船身很有节奏的摆动,和先前上官明珠喝下的减弱精神力的药,那是专门用来对付那类精神力强大无法顺利催眠拷问的药物。请来摇船的是个聋哑之人。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越催眠的能力即使不是最强,但是却能发挥出超越平时的效果许多。   越紧盯着上官明珠的眼神越来越柔和,话语声越来越轻缓。   而上官明月的眼神越来越迷蒙,视野中只剩下慕容越的双眼,大脑中只剩下了慕容越柔和的话语声。   是时候了。   越凑近到上官明珠面前,“看着我,听我数到三,你就会睡着。”   上官明珠面纱外的眼睛无意识的眨了眨,头微微点了点。   “一,二,三!”越在上官明珠耳边响亮的打了个响指。   上官明珠眼一下子闭了起来,头无力的垂了下来。   平静的湖面上泛着一叶轻舟,船头的人专心的摇着桨,全然不顾船里发生了什么。   越嘴角上扬,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成功的彻底催眠了对方。   那天对战缥缈阁用过,但是那种情形之下,是迫于无奈才会远距离用催眠,效果可见一般。只是混淆了敌人一瞬间,但明显没有达到越想要的效果。虽然那天有一人中了招,即使被人救了,但还是手臂还是中了越的针。   越抓住上官明珠的白色衣襟,往两边一扯。   上官明珠的衣物瞬间轻易的被褪到肩膀,衣物松散的搭在手臂上。   越脸上的酒窝若影若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越对着眼前进入深层催眠的上官明珠问道。 26、第二六章   这是越在这个世界第二次使用催眠术,却是第一次成功。   那次险些达到自己的目的,但被人破坏了,虽然射出的针还是射中了那黑衣杀手的手臂。和自己预期的结果不同,由于空间和环境的客观因素,躲在角落里的那人没有被他的声音给迷了心智。   而这次,还是同一个人,第二次中了同一招。这次被越彻底催眠了。   没错,眼前的上官明珠就是那晚中了越一针的黑衣杀手。他没有躲过那长针,是因为浅显的中了越的催眠,神经对于外界的反应有延时。所以当他有意识的时候,身体未必能做出准确反应,而那个瞬间,让越有机可趁。   上官明珠半褪了衣裳,裸.露的左臂上有个刚长和的新生伤口,即是被越的长针留下的。   越脸上此时带着难得的得意之色。   原本对这上官明珠仅止于武林大会一群蒙面女故装神秘的印象,但是她这次跟着南宫俊熙一同前来,对越表现的暧昧神色很是露骨。   越对女人没兴趣,但,即使有兴趣,对蒙着脸的女人也应该不会有所感觉。   喝酒的时候,上官明珠用左手来遮掩自己的喝酒动作,手臂弯到一定角度,会有一个不协调的细微停顿动作。   而这绝对不是习惯性动作,因为往往手臂抬到了那个特定的角度,上官明珠才有些不自然的反应过来,所以有所停顿来减缓动作对伤口带来的牵扯。   种种迹象说明她左手臂有伤。   而“她”上官明珠还是个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男人!   越瞟了一眼上官明珠平坦的胸口,冷哼了一声。装什么不好,装女人。   声线中性低沉算不上理由,但是男人和女人的身形骨骼有着细微的区别,就算再女相,男人也还是男人。算不上高挑的上官明珠,双手骨指却十分纤长有力,骨节分明。加上衣裙下偶尔露出的鞋。和半透的面纱下若影若现的脸部轮廓。   越敢百分之八十的肯定“她”是个男人,而“她”对越似乎有着很浓厚的兴趣,眼神也故意暧昧飘忽不明。   手臂有伤,再看身形的相似度,越敢百分之九十的肯定“她”是那晚缥缈阁的杀手。越的记忆力很强,过眼不忘。   越不相信巧合,他信事情发生的概率。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   这上官家的掌事上官明珠居然是男扮女装,还是缥缈阁的杀手。   除非他不是上官明珠,否则这该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越对着眼前进入深层催眠的上官明珠柔声问道。   “上…官…明珠。”上官明珠低垂着头,口齿有些不清的回答道。   越挑了挑眉,双臂抱胸,侧着头思量了下。看来他的确是上官明珠本人。但这不是他想知道的重点。虽然能算上一件挺爆炸的实情。   “你是缥缈阁的杀手?”越一针见血的问。   “是—”上官明珠无力的脑袋点了一下。   “缥缈阁的阁主是谁?”越想了想,接着问道。   “洛城。”   “是谁派你们来杀慕容越的?”   “洛…城…”   越皱了皱眉,“是谁雇佣缥缈阁和洛城杀慕容越的?”   “洛…城…”   上官明珠反复着洛城的名字。但是越可以保证,他除了在武林大会上出现过之外,不可能和江湖有任何牵连,这个缥缈阁的阁主居然这么大动干戈,派出这么多杀手来杀一个未曾见过面的人?还是见过面,但是这洛城有其他身份做掩饰?   “洛城是谁?”越一时间联想不到自己接触的人中有符合缥缈阁阁主身份的人。   “洛洛……”上官明珠口中喃喃的咕哝着。   越闭上眼睛想了会儿,还是不得要领,看来要揪出这个洛城来,需要花些时间。   突然一个灵光闪过,越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晚双手被慕容越炸伤的人……”越才刚开了口,突然发现了什么,视线猛的看向船外。   只见一个身影在湖面上几个点足,瞬间便接近了越的船。   越皱着眉头,拉上了上官明珠的衣服。   “我数到三,你便会慢慢的醒来。一,二,三!”越伸出手指在上官明珠耳边打了和响指。便不再管他。不出五秒,他会从混沌中慢慢清醒过来。   越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看向湖面已经差不多要跃上船的慕容子衡!不管为何而来,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越又倒了一杯酒,猛的灌了一杯。对已然上船的人视而不见,这慕容子衡不好好在家养伤,跑来搅他花了一早上布置的局。   给上官明珠吃的药可是他好不容易配出来的。   “你…怎么……”上官明珠双眼恢复了清明,但是第一眼便是看到慕容子衡,一时大惊,又发现自己说话有些迟钝,“你怎么会在这里?”   越见上官明珠脸上带着迷茫,便也和着说道,“爹,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子衡对二人笑笑,“越儿,我记得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慕容府。”   越停下到唇边的酒杯,抬头看向慕容子衡,“你躺着的时候,我问过你,你没回答,以为你是默许了。”   慕容子衡一挑眉,笑了。   越如果知道之后慕容子衡要怎么整他,他打赌当时不会这么跟他呛声。当然了,这是后话。   上官明珠面纱后的眼中隐隐的透着一丝惊恐,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还在…之前是在做什么?上官明珠一时间居然不记得之前在做什么,在喝酒,对!喝酒,然后看……风景…再然后…慕容子衡出现了?   上官明珠感觉自己额角出了冷汗。   越看到上官明珠的表现,心想,以后再想对他下手,恐怕难了。心有防备了。即使这次他找不到被暗算的证据,但是空虚无助的迷惑感和记忆残失会让他下次对慕容越这个人有所戒备。   这次机会算是被慕容子衡毁了,难道原因就是来抓他回去?   越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船外仍然淡定的在划船的老汉,这人怕是慕容子衡的吧。还是算差了一招。在慕容子衡地盘上做事,以后做事需更加谨慎才行。   “这不是上官姑娘嘛,多日不见,越来越标致了。”慕容子衡这才将注意力从越的身上转移到上官明珠身上,客套的奉承了几句。   越感到自己有翻白眼的冲动,这慕容子衡就是有本事将死的说成活的。隔着面纱说一个男人越来越标致了,越敢打赌,慕容子衡这老狐狸肯定能看出上官明珠是个男人。   如果说西门剑秋喜欢拿事情来开玩笑,那慕容子衡是将玩笑拿来当话题严肃的讲,讲到你忍不住想要抽他。   越忍不住白了一眼慕容子衡。   “越儿,原来你偷偷溜出来,是和上官姑娘有约啊。”慕容子衡看着越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大可告诉爹啊。爹可是个开明之人。”   上官明珠眯起眼睛,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半响才从牙缝中蹦出了话语,“慕容前辈,请自重。”   慕容子衡突然严肃的面向上官明珠,“上官姑娘,可是觉得我哪里不自重了?”   越在一边看着这两人,他们……绝对关系匪浅,这上官明珠的身份都可以这么匪夷所思,那再多几个身份,慕容子衡也同时有好几个□,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似乎这两人之间有纠葛,上官明珠对于慕容子衡十分的不待见。   “你又何须曲解了我的意思?”上官明珠连前辈都懒得喊了,直接用你我相称。   “越儿,跟我回去,你伤刚好,我还需要帮你调理身体。”慕容子衡不再搭腔上官明珠,甩了句话之后,出了船舱,站在外面等越。临走,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明珠。   越突然发现,慕容子衡身上的秘密也许会比这上官明珠的要多。当然不能是女扮男装来的。   “上官姑娘,抱歉,家父见我伤势未愈,才会有此举动。”越抱拳表示歉意,“上官姑娘既然喜欢此处美景,不如多游玩一番,船家绕上一圈便会将你送回去的。”   也不管上官明珠作何反应,越便钻出了船舱。   只见慕容子衡立在船头,面向青山,风吹拂的发丝飞舞,十分得见。   “爹。”越喊了一声,虽然此时此地觉得称呼这个男人为爹还是怪怪的,也只当做称谓而已了。   “离这上官明珠远点。”慕容子衡没有回头,但是话语中的肯定不容置疑。   越撇了一眼他背影,管的真宽,“知道了。”越随口答应道,对这个男人还是顺从比较识相。   “没有我看着你,真叫人放心不下啊。”慕容子衡面对着湖面,懒散的口吻似乎只是他的自言自语,“把你交给然,我实在放心不下。看来还是我亲自教你吧。”   “不要勉强。”越淡然的说道。   说完,越便提气,脚尖一点,身形犹如上了弦的箭,在水面一个蜻蜓点水,往岸边掠去。   慕容子衡看着越的身影,不由嘴角有了笑意,这儿子说无趣挺无趣的,说有趣也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   “衡……”   慕容子衡没有回头,但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慕容子衡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让身后之人着实倒吸了口气。   没有迟疑,慕容子衡突然身形一晃,已然飘出船坊几丈,速度竟楞是比慕容越要快上许多。   上官明珠看着远去的身影,不由的双拳紧握,指甲紧紧的掐进了掌心而不自知。   “衡……”低沉略带着沙哑的空洞声音在空荡的湖面上散去,带着些许的惆怅。 27、第二七章【倒V】   “我不会离开的。”越有些不爽,他的一举一动好像完全在慕容子衡的掌控之中。   “爹只是不希望你交友不慎误入歧途罢了。”慕容子衡并不在意越的不满。   “上官明珠是哪里不值得结交呢?”越随口问道,心里暗自揣测两人的关系。身为两个家族的最高统治者,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慕容子衡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越,越不畏的回看他,论气势,越不以为他会输给谁。   慕容子衡看了许久,突然笑了,阳光下,这个眼神深邃的男人笑了。   越看着他的笑容越来越大,只是觉的这个男人越来越让人不懂。他的思维方式,越摸不透。   “越儿,你是伤势还没好吧。上官世家现在可是和南宫世家处在慕容家的对立方。”慕容子衡伸手摸了摸越的脑袋。   越头一侧,避开了慕容子衡的手,“我把他拉拢过来,不是更好嘛。”   慕容子衡看了看停滞在半空中的手,也不觉得尴尬,“回去吧,你朋友来找你。”   越一愣,“朋友?是……西门剑秋?”   越认识的人也就没几个,能上门来号称是他朋友的除了厚脸皮的西门剑秋外,越想不出有第二个人选。   慕容子衡挑了挑眉,“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越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普通而已。”实在没有想到西门剑秋会找上门来,即使有相处过些时日,但是一直都是温温火火。这西门剑秋又是来没事找事的吧。   “越!”远远的看到慕容越,西门剑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全然不顾一边坐着的慕容铮。而那慕容铮就是在武林大会上露过面的慕容家长辈,慕容子衡的三叔。   “剑秋。你怎么会来?”越才刚踏入门槛,就见西门剑秋向着他冲了过来。   剑秋冲了上来,没有说话一把抱住了越。剑秋实在是没想到原来越是慕容子衡的儿子。当他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给秦慕留了个口信说会离开京城些日子便马不停蹄的来找越来了。   不止是想要见越,也想给自己找个理由离开秦慕。   对着秦慕那温婉如女子的性格,对剑秋千依百顺,毫无怨言。剑秋实在没有办法再呆着了。他内疚,他有错,但是对秦慕他没有多余的感情。所以面对秦慕,他实在是无言以对。   见到越,剑秋一时百感交集,想也没想就忍不住抱住了他。   越被抱住的瞬间,眉头皱了一下,稍稍握了握拳,忍下了想要将他摔出去的反射条件。让人如此的近身,他不习惯,以前的他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剑秋。”越任由他抱着,拍了拍他的肩。对于他,越已经够放任了。   剑秋没有说话,只是抱着。   才没几秒的时间,一阵掌风从旁边袭来。越的一条手臂被紧紧拽住。   掌风来势不小,电光火石之间,剑秋松开了越,将越推开,自己也顺着推力反退了几步。   越看着慕容子衡出手,也没有想要防御的念头,剑秋一个力推,慕容子衡借力一扯。越很无力的被慕容子衡拉进怀里。   越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真的难道是他太弱吗?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玩具。   越挣开慕容子衡,完全不顾西门剑秋和慕容子衡两人之间的对视。   剑秋有些不爽的看着慕容子衡,虽然不爽他,但身份和武功的悬殊让剑秋只能以眼神表示不满。   好歹他是越的朋友,上门是客,且他还是西门家的大少爷。   慕容子衡则是一脸的淡定傲然,似乎没有意识刚才虚发的那一掌不是他干的。这个宝贝儿子可是让慕容子衡寄托了很多期望的人,如果被西门剑秋这纨绔子弟给带坏了,那可就伤脑筋啊。   “剑秋,你怎么会来?”第二次问他,越加重了口气。   “我……”剑秋的视线从慕容子衡身上回到了越的身上,“自从你离开后,我和……小慕就一直想要找你。最近才得知原来你是慕容家的少主。”   剑秋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兴奋,忘了几秒前他还和慕容家的大当家的“怒目相对”。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越和他的距离变得近了。越不再是一个猜不透摸不着的没有身份背景没有来龙去脉的人。不再是遥不可及的。   现在至少知道越是谁。这让剑秋觉得他又多了解了越一些事情。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越顺口说到,不想对自己的身份再多加解释。   慕容子衡瞟了越一眼,见他一脸的淡然,完全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准备一笔带过应付了过去。似乎当他这个做爹的不存在。   “越……”剑秋才刚开了口。   “西门少爷。”慕容子衡打断了剑秋的话,不客气的说道,“你来找越儿,所为何事?越儿伤势刚愈,需要静养。”   “受伤?”剑秋大惊,“越,你受伤了?”   “无碍。”越摇了摇头,“小伤而已。好了。”   剑秋上上下下将越打量了好几遍,没发现有什么异样,有些担心的表情才渐渐放轻松了下来。   慕容子衡见状,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不易被发现的笑容。看来,他的宝贝儿子绝不是省油的灯。从第一眼见到慕容越开始,慕容子衡就知道了。   虽然这西门剑秋一直玩世不恭,但看的出来,他对越还算是用心。不过不似那上官明珠,有暧昧不明的目的,让西门剑秋在越儿的身边,说不定也有好处。毕竟他是姓西门的。   慕容子衡当即叫人去准备客房,让西门剑秋住下。   剑秋见状,大为惊喜。   越实在看不懂这慕容子衡,眨眼前还是冷淡的口气,暗示他打扰了。后一秒就让人住下了。这思维跳跃的太大了。还是说,慕容子衡另有打算。   越很想知道,慕容子衡是不是也像上官明珠那样,有着特殊的身份。   ~~~~~   “什么?你说你是被飘渺阁暗杀?”剑秋听说之后,不由激动的站起身来。   越摆摆手,示意剑秋淡定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飘渺阁一直都是不杀死目标不罢手的。”剑秋过于激动,杯中的茶水晃了些出来。   “你的茶洒了。”越好心的提醒道。   “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那可是飘渺阁啊!你得罪过什么人么?飘渺阁不轻易接活的,要是接了,目标人物必死!”剑秋认真的看着越。还是一张平静到冷漠的脸,似乎在谈论的事情与他无关。   “我还不是好好活着。”越帮剑秋把杯中的水添满。早知道他这么啰嗦,就不告诉他这茬事了。但是剑秋他了解越所不了解的。   越如果直接去问慕容子衡,未必能轻易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要知道,他们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放过你的。”剑秋一脸的严肃。   “呵。”越还是第一次看到西门剑秋这么慎重的表情,“我爹会搞定的。”   “你爹是你爹……”剑秋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话说了一半没再往下讲。但眼珠子却转了几转。   剑秋的举动都被越看在眼里。越说的慕容子衡会搞定,是因为那次自己遇袭是被慕容子衡所救。那剑秋突然之间动了的心思,到底是…?   “也许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剑秋突然眉开眼笑。   越挑了挑眉,示意剑秋说下去。   “听江湖上传言,说慕容子衡,哦,就是你爹!”剑秋想到当着越的面直呼他老爹的名字似乎有所不妥,“和那飘渺阁的洛城有……”   见剑秋“有”字拖了老长,越开口道,“有一腿?”   “对!”剑秋嘘了口气,为什么在越面前他有所顾忌,这可是听说的“事实”,不是在嚼越老爹的舌根啊。   “慕容子衡和洛城?”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有意无意的在桌面上敲着毫无章法的节拍,口中念念,“他们……有一腿……”   “越,这只是江湖传言呐。你可别当真啊。”本来有可能还是真的,可是现在越可是慕容子衡的儿子啊。老子要杀儿子?还是十几年未见面的儿子?没道理啊。   “恩,还挺有趣的。”越眼底闪过一丝顽皮的光,很好,现在算是挑起了越为数不多,却已经是全部的好奇心了。慕容子衡!就知道你从一开始就不简单。到底在玩什么?奉陪到底。   “的确。江湖嘛,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传闻都有。”剑秋松了口气,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讲人家老爹的八卦事,有欠妥当。而且还是失散十几年的父子。   “没事。我知道。”越拍了拍剑秋的肩膀。虽然有时候觉得剑秋很多事,有些烦,但是似乎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小慕怎么样。”越转移话题,不想再讨论慕容子衡这个人。隔墙有耳。这件事需要慢慢来,不明确的事还太多,而且不需要剑秋的介入。   “啊?”剑秋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他,很好。”   越停顿了一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想去揭穿他的异常。   “越。”剑秋原本以为越会继续问小慕,心下很是紧张。但见他不问了,心里又是一阵瘙痒难耐。   “怎么?”越喝了口茶,应道。   “我……”剑秋虽然平日里放、浪不羁,但是风流不是下、流,他有他的原则。剑秋咬了咬牙,   “我碰了小慕。”   越看着剑秋,花了两秒钟,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越眨了眨眼睛,见剑秋一直看着自己,就应了一声。剑秋是不是误会了他和秦慕的关系,所以内疚了?来找越忏悔?   “越…”虽然剑秋明白越对他没有其他意思,但是看了他的反应,还是很失落,心口很沉闷。   “虽然小慕是我买下的,但我们很清白没什么,我只是买了个管家而已。”越解释说,“所以你不用忌讳我。”   “越!”剑秋拍案而起。一对好看的眉毛现在正紧紧的纠在一块。   “?”越的视线随着剑秋站起而上移,又是什么情况?   “你!”剑秋看着越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算了,不早了,回去睡了。”   越看着剑秋有些幽怨的跑出了自己房间,耸了耸肩。   “不知爹,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呢?”越举着茶杯抿了一口茶,很是怡然的开口。   自从打通了经脉,越不仅轻功提升了很多,五官的感官能力也增强了。越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月光洒入,似乎很宁静。    28、第二八章【倒V】   “不出来吗?”越继续饮着茶,这个年代的茶很幽香,味道纯正干净,越每次喝都会有所感慨。   “不错嘛,功夫比我预想中的要好。”人影一晃,窗台上多了一个人。慕容子衡坐在窗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越。   “你可以走大门。”越看都没看一眼,仔细的研究着杯中泡开的茶叶。   “你这是跟爹说话的口气吗?”慕容子衡口气忽然变的有些不快,下巴微抬,毕竟很少有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威严。   “你这是做爹的该有的行为吗?”越放下手中的水杯,视线与慕容子衡对上,平静的看着他,不卑不亢。   慕容子衡笑笑,一个翻身进了屋子。径自在越的身边坐下。无视越微皱的眉头。   “不然你告诉我,做人家老子该怎么做吧?”将西门剑秋用过的杯子随手放于一边,自顾自的拿了个未用过的杯子倒茶喝。   “自重。”越头都懒得抬了,看着眼前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淡然道。   越话音刚落,眼角瞥到影子,反应过来时,桌上的烛火已被掌风吹熄,和他脸紧贴着的是慕容子衡的手掌。   灯火熄灭了,黑暗中,越低垂的脸不知是什么表情。   “是不是我太过于宠你了?”慕容子衡悠悠的开口道,停在半空中的手转而抚上越的脸颊,   感觉到越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舍不得打你呢。”   “灯灭了。”越站起身点灯,自然的躲开了慕容子衡的手。   “明天开始,每晚子时,到后门来等我。”慕容子衡说完这句话,忽的又从窗口掠出。   “为何?”越停下手中点火的动作,问道。   “练功。”两个字传来,窗外已然不见了慕容子衡的身影。越也不再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手中的火石被捏碎了,黑暗中,越的眼神有些阴沉。   适才,慕容子衡想要挥他一巴掌,让越想起了那晚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的被飘渺阁的杀手掌掴。那人的双臂被他炸伤了,如果以后碰上了,越发誓定要叫他付出代价。   而这慕容子衡……居然也想要打他,居然沦落到别人想打就能打的境地吗?越伸出手,将火石的碎末从手上吹尽,就让慕容子衡在自己面前嚣张段时间吧。   黑暗中,越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第二天,剑秋一大早就来找越。   “越。你不打我吗?”剑秋跟在越身后,看着越给他院中的花草浇水。   自从受伤被慕容子衡监禁的那段时日以来,由于太过于无聊,每天一早给院中的花草浇水已经变成了越的习惯,虽然因此有五株兰花,八盆仙人掌死於非命。但是越还是雷打不动的每天起床就来浇水。   “打你作甚?”越专心的每棵植物都不遗漏,有些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剑秋的话。   “我……是我不好,酒醉之后对小慕……越你原谅我吧。”剑秋一脸的纠结,就怕越不原谅他。   “小慕原谅你了吗?”越有些恼他,一直跟着他,有点碍到他浇水。转身就撞到。   “恩。”剑秋小声的应道。   浇完一盆花,越一个转身又撞上。越有些无奈的绕过他,继续找下一盆还没顾上的花花草草。   “既然当事人都原谅你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小慕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越,我只是想让你原谅我。”剑秋一个箭步挡在越和即将受摧残的花之间,“你,能原谅我吗?”   “恩?”越有些不快,抬眼看他,但见剑秋一脸的正经,不似玩笑,“好,我原谅你。”   “真的?”剑秋双目放光,“你真的原谅我,我知道我对不起小慕,以后他有什么需要,我肯定会照顾他,但是我对他真的没有感情。”   越突然明白了。   “这些话你对小慕说过了吗?”越抱着水壶,想了想。   “我……没有。”剑秋又是一脸的颓败。   “剑秋,我原不原谅你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慕……”   “重要!”剑秋一把抓住越的肩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你原谅我就够了。”   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想说什么,剑秋将话说到这份上了,难道越还会不懂吗。   越低下头看身上,水壶洒出了大半的水都洒在了自己身上。西门剑秋这个人还是适合做他的浪子,认真起来真有点……   “哼。”清脆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剑秋脸色大变,连忙将越拉于身后,他居然没察觉身边有人。   越脸色微变,看着然靠在不远处,为何自己感觉不到然的气息。昨天是慕容子衡放水,故意让越察觉的?   “你是谁。”剑秋没见过此人,脱口而出。   “在别人地盘上,问这句话是不是有点失礼了?”然不以为然的回道,视线确是盯着剑秋身后的越。   越拍了拍剑秋的肩膀,示意他自己来解决。   “找我?”越看着那张和燃一模一样的脸,可以面对他,但是绝对叫不出他的名字。因为他怎么配叫ran呢?   “南宫家少主在前厅,衡叫你过去。”然一脸不屑的开口道。说完便转身离开,和来时一样,悄然无息。   “怎麽回事,越,你不是慕容子衡的儿子吗?他是谁啊,怎么用这种态度和你说话。你爹知道吗?”剑秋很是气愤,不管那人什么身份,怎么可以用那样的口吻对越说话。   “剑秋,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给了剑秋一个放心的眼神,“你以为他能嚣张多久?”   越这样说完全是为了让剑秋安份些,他可不想剑秋一个冲动坏了大事。   “也对。”剑秋笑了,越那么聪明,那种小角色不在话下。剑秋似乎忘记了刚才那人的武功高出他许多。   “对了,越,他说南宫家少主,是南宫俊熙?”剑秋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是。”越的注意力回到了自己湿掉的衣裳上,在考虑是用内力烘干还是回房换一件。   “他来做什么?南宫家和你们家不是……”剑秋有些疑惑。   “南宫俊熙的老爹要来请我爹,说是为了武林大会上的事情设宴道歉。”   “哦……”剑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南宫家?设宴?”   “你想去?”越用内力将衣物上的水渍烘干,随口问道。   剑秋吓一跳,但见越连头都没抬一下。   “哦,你知道我喜欢热闹嘛。”剑秋胡乱的打哈哈。   “如果我爹带我去的,你就跟我一起去吧。”越满意的看着衣裳干了,抬头看着剑秋说道,“我去前厅看看先。”   剑秋看着越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门口。心里不由一阵雀跃。原本还在为重山雪莲伤脑筋,没想有这么个机会。南宫家设宴,可以抓住这个机会,乘乱找到重山雪莲。   西门和南宫两家素来无交情,如果贸然去求南宫阙赠药。不妥。而且在武林大会上,越让南宫门下的通天教丢尽了脸面,剑秋站在越的一边,自然也是得罪了南宫阙。   以南宫阙爱面子的个性来说,去当面求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剑秋也拉不下那个脸。既然如此,那就来暗的好了。   剑秋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能医好身上的毒,那他就有大把的时间,到时候拉上越一起去大江南北游玩,好不畅快。   ~~~~~   “爹。”越进了大厅,对上座的慕容子衡拱手道。在众人面前,还是要给他面子的。但是对于坐于一旁的慕容铮,越熟视无睹,慕容子衡从未向自己引见。越也就当不认识。   慕容子衡在上座,身边站着灵风。右手边一排座位上坐着的是慕容铮,慕容铮的儿子慕容子卿。   南宫俊熙坐在左边,见到进来的越,俊熙拘束的脸上才稍微有了点放松的迹象。   越对南宫俊熙点了点,便在最靠近门的座位坐下,自顾自的拿起手边的水壶给自己倒茶。   “想必南宫贤侄认识我家越儿了。”慕容子衡似笑非笑的看了会儿越,转头与南宫俊熙说道。   “是。”俊熙应道。   “那到时我定会带着越儿拜会的。”慕容子衡看了一眼喝茶的越。   “谢慕容叔叔接受家父的邀约。俊熙代家父谢过。”俊熙站起身来向慕容子衡道谢,“一个月后,俊熙与家父在家恭候。”   俊熙与慕容子衡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告辞。   越说了声送南宫俊熙,便有了借口和俊熙一同出了门。   “越,明珠呢?”俊熙其他没说,一开口便是问上官明珠。   “在客栈吧。”越怎么会清楚上官明珠的行踪。   “昨日,你爹似乎身体不适,所以我留宿一晚,也不知道明珠她……”   “俊熙。”越打断了他的话,“那可是上官家的头儿,担心什么?”   “可是,一个女孩家……”俊熙一脸的不放心。   “他好好的。”越大步往前走,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这南宫俊熙是瞎的吗?相处这么久没发现那人是男人吗?   送走了俊熙,越没有回去见慕容子衡。而是去了香阁。那是然住的院子。   越站在香阁门前看了会,牌匾上藏进有力的两个大字是慕容子衡写的。香阁?这么女气的字眼也注定了这个然是被压的份了。   越耸了耸肩,大步凌云的走进了香阁。   进门的一刹那,闪过越脑海的思绪居然是,这,算不算是在找死呢?    29、第二九章【倒V】   刚踏进香阁没有几步,然就从里面一脚踹开了门,双手背于身后,一脸不快的走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然脸上带着不悦,没好气的说道。   越笑了笑,但显然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和越想的一样。越故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但是然还是能够觉察到他的存在。   然的功力比越要高出很多。   不知他和慕容子衡比起来,谁比较厉害呢。   “你到底来干嘛?”然看见越的这张脸,就觉得很碍眼。   “来拜会一下,你何必这么热情呢?出来迎接我?实在受宠若惊。”越看了看这香阁,果然布置的清新雅致,和慕容家大气的环境布置有区别。看来这然还是个细心的人那。可是……不怎么像啊。   “你!”然似乎被激到,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少主,今儿个,我身体不适。少主您请回吧。”   恩,还不至于很差。虽不够沉着冷静,但,许是被训练过,很快就能将自己的情绪压下。   要是燃知道有个人长的和他一模一样的话,肯定会呕死,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呵呵。”想到燃会有的表情,越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什么?”然一愣,没想到这个看似冷冷清清的慕容越会突然对着他笑了起来。让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这对父子真的有些地方还是挺像的,喜怒无常。   “我很喜欢你。”燃。越心里默念着燃的名字。   越看着面前那张顿时呆呆的脸,不由笑的更欢了。原来燃的脸也很适合傻傻的表情啊。终于把上辈子没有说出口的话讲了出来,算是弥补了上辈子的遗憾吧。   “你……说什么?”然已经淡定不了了,背负于身后的双手也放下,垂于身体两侧。   然的样子让越有忍不住戏弄他的念头,从衣襟内掏了一样东西出来。   “算是定情信物吧。”对着十步以外的然,越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一个红色的物体在空中投出了一个抛物线,眼看就要然的面前了。   一个黑影一晃,接住了越丢出的东西。   见状,越有些不爽的撇了撇嘴。   “苹果?”慕容子衡将手中的红苹果抛了几下,“越儿,你何时看上了然?”   眼见然脸上顿时有了松一口气的表情,越对于慕容子衡的出现愈加不快。   “爹,你忘了?你说我对他有兴趣了,随时都可以要。”越可是记得十分清楚,初次见到然的时候,慕容子衡说的每句话。   “然,看来你越来越懂的勾人了。”慕容子衡对身后的然说话,眼睛却看着越。   “衡……”然顿时有些无措。   “看来,爹是舍不得啊。”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就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想我大概还是对姑娘兴趣比较大,上官明珠貌似还不错的样子。”   越转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咕哝着。   慕容子衡没有跟上,只是看着越离开,然后转身面对身后的然。   “没有听我的话?”慕容子衡轻声道。   “我没有去招惹过他,躲还来不及呢。”然一脸的无辜,这慕容越到底是怎么回事,想害死他么?然对于越的嫉恨越来越深。   慕容子衡盯着然看了良久。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慕容子衡丢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香阁。   然看着慕容子衡离开的背影,恨恨的转身进了屋子。   ~~~~~   夜半子时,当越到了后门时,发现慕容子衡已经在那里了。   慕容子衡一身白衣,坐在墙头,一手抱膝,抬着头正看天上月色,月光洒在他身上,似乎有种淡淡的光晕。   完美的侧脸让越不禁又感慨了一下。   这个男人真的有让人转移不开视线的本事。越抬头看着他,不想开口打扰他,似乎打破了这刻悠长唯美的意境是种亵渎。   越站在墙角下,看着他不说话。他知道慕容子衡肯定知道他的存在。   “很准时。”慕容子衡终于开口道。   “恩。”越应了声。   “跟我来。”慕容子衡示意越跟着他,便消失在墙的另一面。   越见顿时消失的身影叹了口气,是慕容子衡对他的轻功有信心么?越跃上墙头,深夜中,见一条白色人影已在数丈之外。   越立马提气跟上,也明白了慕容子衡穿白衣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能跟上他。   虽然心里有不快,但是越还是使出全力追赶慕容子衡。   大约半个时辰不到,慕容子衡带着越到了后山一处瀑布下。四下都被茂密的树木包围,不是附近的人是绝对找不到这一处人间仙境的。   月色下,水花四溅。四周印染上一片银白色。慕容子衡和越站立在瀑布边上的岩石之上,平坦光滑,越猜想慕容子衡会在这块天然的平台上教他武功。   越眯起眼看空中,身边咫尺就是哗哗的水流,时不时还有小细珠子飘到身上。瀑布下是个小水潭,应该是和地下活水源相连的。否则不断有水注入,这么一个小水潭浅则见底还能保持水质如此清澈。   水潭边上长满了白色的小花,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味道。有点像桂花香,但是没有那么浓郁。浅浅淡淡的香味很是宜人。   “那花有毒,叫双生花。切记不要误食就好。”慕容子衡见越的视线落在那些白色的花丛上。   越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看着,似乎没有听见慕容子衡的话。   等越将这里看了个够,慕容子衡便开口道,“记得路吗?明起,子时我在这里等你。”   越点了点头。   “你想学什么?内功?剑术?掌法?…….”慕容子衡开口问道。   “当然是内功。剑术再花哨,遇见高手还是无用的。”越打断了慕容子衡,他虽然有慕容子岚的功力。也许和同龄人相比,越的内力要高上一截,但是和眼前这人比起来,简直就拿不出手。   当然,越还有自己的打算。他仔细的研究了一遍血祭文。经过自己对文中的一些穴位修正之后,发现那的的确确是值得江湖上争破头丢了命去抢的好东西。   但仅凭越现在的内力不足以修成血祭文。所以他需要修炼内功。其他武功不再是越考虑范围之内的东西了。   慕容子衡曾说过,如果能练成血祭文,两个慕容子衡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让慕容子衡教他,结果除非是青出于蓝,否则越永远不敌慕容子衡。   既然这样,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慕容子衡教他内功心法,等越的内力成熟之后,修炼血祭文即可。   反正血祭文在他人手中无用,按照上面的来练,必定会走火入魔。还不如越自己近水楼台,秘籍在手中,不练对得起自己么?   到时候,是不是就能随便来个什么称霸武林的桥段了?越想想就不自禁的觉得有点好笑。   “好。”慕容子衡对于越的决定丝毫不觉的意外,“听灵风说,你的武功招式很奇特,看不出门派出处。”   “是慕容子岚教的。”越看着慕容子衡实话实说,这辈子也就慕容子岚教过他武功。   慕容子衡也没有多加在意,“你的内力,有一部分是子岚传给你的?”   越应了一声。   “我记得子岚的内功只练到第五层。还有三层。”慕容子衡顿了顿,“然练到了第六层,我练到了第七层,除了百年前的慕容止殇,无人练就第八层。”   越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第六层开始,可以说是另外一个境界了。慕容世家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的。就算被允许,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天分可以练。”慕容子衡的声音在空洞安静的夜显的十分清亮。   “那……然是什么身份?”越抬起眼,有些恶意的故意问道。   “我的,影卫。”慕容子衡似乎不在意越问了这个问题。   “影?”越有些不以为然,“这个‘影’卫倒是十分高调啊。”   见慕容子衡脸色稍有变化,越撇了撇嘴。   “当我没说。”越决定无视那些小问题,“爹,你刚才说不是每个人都能练的。那我可以吗?”   慕容子岚曾经对他说过,虽然越是个练武奇才,但是自从十二岁那边走火入魔之后,没有再对越有所要求。   现在看来,那年慕容越之所以会走火入魔,是因为练了血祭文。   “你的资质不错,但能练到什么程度,要看你自己。”慕容子衡难得的正经口吻。   “那,开始吧。”越看看天色,再拖,天都快亮了。   “不急。”慕容子衡淡然的说道。   “恩?”越有些讶异的回头看慕容子衡,面前是他伸出的手掌。掌心中是一颗通体白透的药丸。   越用眼神询问慕容子衡,这药丸不会是什么增加功力什么的药物吧。   “这是增强内力的赤元丹,可以让你事半功倍。”   越看了看那颗药丸,接了过来。看慕容子衡一脸的严肃正经,不似有假。   但是对越来说,这种东西看多了。估计这赤元丹是含有某种刺激新陈代谢的药物。中医里面纯草药配方是做不出来这种能短期大刀效果的丹药的。那么就是含有某种金属物质。   在古代,金属炼丹很普遍。但是却不知虽然短期内可能会达到某种效果,但是相应的会有副作用。   越在野外做任务的时候,在缺乏食物水源,不得已的情况下有吃过军粮丸。   常见的有两种,止渴丸以盐梅干为主原料,解饥丸以荞麦面、山药为主原料。但是长期服用可能会产生一些副作用,不过作为临时应急的手段,非常行之有效。   越捏了捏手中的药丸,心里不由的冷哼一声。草药中毒还有解,在古代没医疗设备的情况之下金属中毒,那简直就是找死。   慕容子衡见越一直把玩着药丸而不吃下,“怎么?怕爹下毒?这可是赤元丹。十年才可提炼五颗。很是珍贵。”   越点了点头,看着手心中白色的药丸。咬了咬牙,往口中一送,喉咙滚动了一下,咽了下去。   慕容子衡满意的看他吞了赤元丹,那可是十分名贵的帮助内功修行的丹药,江湖上千金难买。慕容世家花重金也只弄到了三颗而已。   越吃下的是最后一颗,花在自己儿子身上,还是值得的。慕容子衡面带笑意。   越吞下了赤元丹之后,手自然的垂在身边。衣裳的褶皱正好遮住了越的手。   此时在慕容子衡视线看不见的死角,越的两指间正夹着一颗白色的物体,顺着衣物从越的手中正好滚落进了靴子内。等有时间,来研究研究这名贵的赤元丹有些什么成分吧。   他,慕容越。不需要依靠药物来提升自己的功力。    30、第三十章【倒V】   天色渐亮,越回到慕容府。   第一个晚上,慕容子衡除了给他一颗药丸之外,就是测试越的功力。   越有些不快,毕竟现在他的老底都被慕容子衡知道了。当然仅限于内力。但是除了内力他也没有其他的可以隐瞒的了。慕容子岚教给他的,慕容子衡都会。   此后,慕容子衡便会开始传授第五层之上的内力给越。越不禁有些跃跃欲试,连慕容子衡也只练就了第七层的内功心法而已。那,第八层呢?   越对于自己的能力越来越期待。经脉已然全开,他只需要慕容子衡引入门,其他的越自身努力慢慢练,虽然他很想要马上提升功力,但是那种对人体有害的速成方法他不屑。   “越,一大早,跑去哪里了?”   越远远的看见剑秋站在他的门前来回踱步。一看到越回来,剑秋就一脸担心的上前询问。   “早上起来练功。”越很自然的回道。   “越,一个月后,我陪你一起去南宫家吧。”剑秋上前一把勾住越的脖子,“有我在,南宫老头也不会因为上次的事为难你了。我可是西门家的大少爷,我的面子真的很好用。”   越向前走,本想避开剑秋勾着自己的手臂,结果剑秋像是无尾熊似的,整个挂在了越身上。   “是,西门家的大少爷,我要去洗漱了。”越无奈道。   “好。”剑秋这才收回兜着越的手臂,“越,我离开几天,马上会回来找你。”   越点点头,怎样都好。   剑秋见越答应了,看着他进屋才离开。算算日子,快是毒发的日子了。   西门傲雪从皇宫中带出的药已经不足以压制他体内的毒。剑秋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等毒发。想到这么的狼狈不堪,剑秋不由的苦笑。   本该是天子骄子的他,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剑秋偶尔会有怨天尤人的情绪,但是想想人迟早一死,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开心一天是一天。   可是现在剑秋不想死,不想这么早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很多事还没有做。   ~? ~? ~? ~? ~   自那天剑秋早晨来找过越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慕容子衡白天也鲜少出现。但每晚子时都会很准时的在瀑布边上等着越。越试过几次提前到,但可以看到慕容子衡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慕容子衡已经将剩下三层内功心法、吸气吐纳方法和独特的修炼姿势都告知了越。剩下的时间,就是越开始自己修炼,慕容子衡在一旁纠正越的动作。   因越的悟性很高,慕容子衡并没有过多的干涉。只是在一边静静的陪着,看着。   越手枕太阳穴,双腿交叉横卧于岩石之上,体内的气按照心法口诀过了两遍。犹豫经脉皆已打通无碍,两个时辰内,能感觉到真气在缓缓运行中又衍生了新的能量。身体被这股暖暖的气流充盈着。越大喜。   越慢慢运气回丹田,才没几天,想不到效果这么明显。越运完气,翻身坐起。缓缓睁开眼睛,果不其然,慕容子衡盘坐在一旁。   这回慕容子衡没有用那张欠扁的笑颜看着他,而是盘膝闭目,也许也在修行内功,或者在养伤,毕竟他为了越损耗了不少内力,除了见他大睡了一觉之外没见他养过伤。但,也可能只是睡着了而已。   越撑着脑袋,看着身边闭着眼睛的慕容子衡。不知是夜晚的露水还是边上飘来的瀑布水,慕容子衡的睫毛上发丝上都沾着细细的小水珠,看着他,越下意识的擦了一下自己的脸。真的是湿的。   难道是睡着了?越不相信自己练完功发出的动静慕容子衡会不知道。但是见他一脸的平静,呼吸有条不紊,练武之人会睡这么沉?还是在练什么邪功?   越的视线在慕容子衡身上游走。此刻他的脸上,很安静,没有表情,比平日里的他要好很多。   越猜想是因为慕容子衡的颧骨比较高,不显老,所以看上去完全不像个有十七岁儿子的老爹。但三十二的年纪也没老到哪里去。至少眼前这一个,光看皮囊完全没看出来三十出头。   像南宫阙,儿子二十岁,但是一看就是个五十来岁的人了,迟暮之年的人还在那里勾心斗角也不知道为了些什么。越转了转眼珠子,自己是不是想偏题了?哎?主题是什么?   算了,什么都不重要。越看着一动不动的慕容子衡,除了内功心法之外,这个男人还能给他什么?   如果没有的话,是不是越可以离开他了?越皱了皱眉,不行,肯定会被他逮回来的。   不如乘现在干掉他?成功的几率不会超过25%。越举手放弃。   胡思乱想了许久,越得出的结论还是维持现状好了。   一片白色花瓣进入越的视野,从瀑布上方落下的吧。眼看就要落到慕容子衡的肩头。   越眼明手快的伸出手在花瓣碰到慕容子衡之前,接住了它。   当花瓣落入越手心的那一瞬间,慕容子衡睁开了眼睛。   越抓住了慕容子衡眼中一闪而过的戒备,没有说什么,对于这种站在巅峰之上的男人,对儿子有戒心又有什么呢,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连儿子的命都可以牺牲。眼前这个男人不过是对自己没有完全信任而已。   不过,越不需要他的信任,因为对越来说,慕容子衡,什么都不是。   越收拢了手,是白色双生花的花瓣,花瓣似乎是两片连在一起,呈心形状,连花朵也是一个花骨朵里面长出两朵,宛若双生。花小,一簇簇,远看一大片皆是。   很香,却有毒。   “今天都到这儿吧。”慕容子衡看了看天色,“越儿,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夜晚睡觉时可以练。我可能会出去几天。”   越的视线从掌中的花瓣转移到慕容子衡身上,早知道这几天他很忙,不似以往动则就来骚扰一下自己,最近白天几乎不见人影。   “舍不得爹?”慕容子衡见越没有说话,不由调侃道。   “不要死在外面。”越淡漠的说道。说完便起身,舒展一□子准备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慕容子衡楞了一楞,顿时大笑了起来,原本盘坐于地的他此时双手后撑在岩石上,仰面笑道。   越瞟了他一眼,难道慕容子衡以为他说的是冷笑话?   “越儿,我发现你越来越有趣了。”慕容子衡笑了良久,“我可以当做是你在关心我这个做爹的么?”   “可以。”越站着,居高临下的看了眼慕容子衡后,“但,不要自作多情了。”   越说完,便提气往慕容府的方向掠去。留下慕容子衡在那里。   越不喜欢和慕容子衡一块行动,因为有他在身边,越丝毫没有优越感。   而越喜欢那种飞檐走壁的疾速,有种快感,乘着风。   慕容子衡看着越的背影消失在树丛后,原本带着笑的脸渐渐的回复了没有表情的他。   “玄武。”慕容子衡的口中轻轻的说了两个字。   瞬间,一个黑影一晃,低着头半跪在慕容子衡面前,犹如鬼魅般凭空出现。   “这几天我不在,你盯着他。”慕容子衡看着自己面前从越手中掉落在地的花瓣,吩咐着眼前的人。   “是。”   “你知道的,不要做多余的事。”慕容子衡突然目光凌厉,话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是。”   “回去吧。”慕容子衡衣袖一挥,示意眼前的黑衣人离开,“我还想在这里呆会儿。”   “……是。”   一个转眼,慕容子衡眼前已无半个人影,似乎之前的那个也仅是幻影。   慕容子衡抬头看着瀑布飞流直下的源头,眼中没有焦距。   。。。。。。    31、第三一章【倒V】   没有剑秋和慕容子衡在身边,越一下子就变得很闲,想找然,也突然发现找不到。不在香阁,询问下人,也无人说的清楚然去了哪。   既然这样,越晚上练功,白天就开始出门闲逛。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在这个世界,他需要依靠自己,即便是在慕容家,他也没有安全感。   越需要找人重新打造他的工具,自上次和飘渺阁交手之后,用尽了长针和麻药。连他制造的,还在试验阶段的手雷炸弹都用了去。   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让他慢慢准备自己需要的工具和研制出让他在这个江湖上可以占据优势的武器。   这个时代制造的武器有好也有坏,好的是制造工艺讲究,赏心悦目,虽然精美对于讲求实战的越无用,不过毕竟也算是好处了,不好的地方就是能用来造兵器的材料有局限性,金属种类太少。   上辈子,越的武器都是轻质但坚韧无比的利器。   但,越发现,自从有了内力这种东西,物体的重量不再是问题。没有负重的压力了。   古人居然可以将人体开发到这种境界,这应该是个偶然。因为就医学上来说他们对人体的认知还不够,所以时代变迁,医学虽然在进步,武功内力这种东西逐渐被时间掩埋。   不过也好,几千年后,以人类进化程度的可怕来讲,不适合人人都飞檐走壁,飞刀暗器。   越在大街上逛了半天,进了一家炉火旺盛的铁器店。将自己手绘的草图拿了出来。那是形似筷子的长针,上端有着立体的雕文,这样即使有够坚硬的物体,手握之处也有足够的摩擦力将针扎入。下端是尖头。   “客官,这种簪子到处都有卖的。”铁匠是个老实之人,一看就直觉的以为是个簪子。   越稍楞片刻,的确是很像发簪。   “老板,但是我不想要金,银,或者铜做的发簪。”普通的发簪都是用软金属做的,“你这里最坚硬的金属是什么?”   “客官,你这是……”老板虽是个赤膊满身横肉的大胡子,面相凶恶,但绝对是个单纯老实之人,“那些都是用来做刀具用的,您这个是簪子,不适合吧。”   “你店里最坚硬的材料是什么?”越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在老板面前。   “是玄铁!给人打造刀剑用的。”大胡子想都不多想一刻,立即回道。   “我就要那个。”越满意拍了拍老板的肩膀,也不在意他身上的汗水,“给你十天,能做多少就多少。一枚……簪子五两银子。刚才那锭金子是定金。”   大胡子没想到,突然天上掉金子的事情。五两!五两能在外面买好多簪子了,用的还是银子做的簪子呢,虽然玄铁很值钱,那也没银子值钱那。   知道越离开店铺,大胡子还手捧那锭金子和图纸在那里发着呆。   搞定了长针,这是他最简单的防备工具,和匕首一样轻便灵巧。在这里,还能当暗器用。其次需要去弄的就是药。   越对于自己被迷晕的那次还是耿耿于怀。想不到最后居然狼狈到被人迷晕。看来以后要在别人迷晕他之前,先把对方给放倒才行。   迷烟什么的,越现在还搞不懂,但是麻醉药他很在行。   跟人打听了一下,这个小镇上面,就只有东街上面一家药材店。越从西街悠哉悠哉的开始往东街逛。   远远的就看见药铺的招牌挂在外面,但是吸引到越眼球的不是那块偌大的药铺招牌,而是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出了门就急匆匆的往越相反的方向走去,以至于没有看到身后的越。   越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因为那个人是几日不见得西门剑秋。剑秋那张只适合不羁笑容的脸,现在居然是一副铁青,且低垂着头好似不想让人认出的感觉。   从药店出来,一脸病容,受伤了?越远远的跟着他。   受伤的话,没来慕容府找越?越有些好奇,剑秋一直都喜欢黏着他,现在受伤了居然不来找他?   不是剑秋的行事风格。   越一直跟着他,见他一个人进了镇外偏远处的一个破庙。越在外待了片刻,确认里面只有剑秋一人。排除了有他人受伤的可能,那剑秋抓的药材的确是他自己用的。   门外,越想了片刻,最后还是推门而入。   “越?”显然,剑秋被眼前的越怔住了。   “受伤了?”越环视了一下,发现剑秋应当是住了些日子了。但是听他的呼吸,不似内伤的样子。但是如果是外伤的话,需要内服的药吗?整间屋子里都是浓郁的药味。   “中毒?”越未等剑秋回答,径自又问道。   “越……”剑秋的脸色有些难堪。   “和我见外吗?”越看到剑秋的脸色,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多事了,但是都出现了,总不能打声招呼立马消失吧。   “我……”剑秋嘴角有些颤抖,“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越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剑秋,看的出来,他要比慕容家的那些人对他来的单纯。   “什么样子?”越看着地上的药罐,“西门剑秋还是西门剑秋,没有哪里不一样。”   “越,你还是让我一个人吧。”剑秋转过身,背对着越,肩膀有些微颤。   越皱了皱眉,这家伙是不是有点矫情了,平时那股洒脱劲都是装的么?   “会死吗?”越不客气的问道。   剑秋没有回答。   “有的救吗?”越没想到剑秋的情况会这么严重,什么时候中的毒?谁下的手?   “……有……”剑秋想了想才回答,“重山雪莲,在南宫府。我会自己想办法。”   “既然有,那就没问题了。”越稍稍安心了些,毕竟剑秋已经算得上是个朋友了吧。虽然从来都是剑秋一厢情愿的。“我会帮你弄到。”   “越?”剑秋突然转过身,“我自己能搞定,我不想你介入。”   “我说出口了。就一定会做到。”越在旁边的桌上拿起剑秋刚抓的药,用眼神瞟了一眼门口,“跟我回去吧。住舒舒服服的不好吗?”   “不。”剑秋摇了摇头,毒发的时候不想被越看见。也不想越在身边,那次毒发自己强占了小慕一直让他心里不安,愧疚不已。   “选择。”越不喜欢和别人争执,还是为了这种不知所谓的事情。“一,我打昏你,把你弄回去。二,你自己乖乖跟着我回去。”   越直视剑秋,语气不容置疑。   “越……”剑秋愣愣的看着越,知道越很冷情,有时也会给人距离感,但是第一次感觉到越强烈的不容拒绝的强大气场。   剑秋最后还是跟着越回了慕容府。   越让剑秋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吩咐下人不准靠近,据剑秋自己说,他最近的情况时好时坏,因为药物已经控制不住,所以随时可能会毒发。   越对于医,仅略懂皮毛。会紧急救治,基本的急救措施和基础医理,对于剑秋这种,他无能为力。   “越,你让我一个人吧。”   “你在怕什么?”越有些无奈,“到时候毒发时候,你忍受不了的话,我一刀杀了你。”   “这样也好。”剑秋笑了,“如果真的能死在你手里,也不错。”   越见他终于会开玩笑了,应该是无碍了。    32、第三二章【倒V】   从剑秋口中得知他中毒是先天的,与其陪着他让他紧张到无措,不如让他自己处理好了。   越自己的屋子让给了剑秋,自己在慕容府中找了一把看似有些年数的筝。一入夜,便抱着琴往后山去了。   虽然慕容子衡对他说不必再去那个地方练功了,但越对那水流的声音和双生花的香味习惯了。有时候习惯也是件可怕的事情。   练第六层心法,需要的是绝对心静,有时候外界有节奏的声音反而能帮助人平静下来进入忘我的境界。很是安静的环境未必能达到最佳效果。   越不急着练功,他一直就有在这个没有人烟,只有花草树木流水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弹琴的念头。有没有人欣赏没有关系,只是他需要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一个人没有牵挂,没有追求,没有目标,没有畏惧的时候,他是强大的。   但是一旦有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之后,思维就会变的有漏洞,会偏激,会想的不够透彻。   越已经有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他想要变强,不是思想不够,而是能力武功不够。所以他想要变的够强。   但是有了追求,越也开始渐渐的有些变化。为了那个想要达到的目的,他需要妥协的事情太多,需要顾忌的事情更加多。   越盘坐于大石之上,修长的手指在有些残旧的琴上拨了几个音,发现音色不错,也不需要调整音准。   天色已然变黑,月光十分明亮,越缓缓闭上眼,十指抚上琴弦。   当第一个悠长的音从指尖溢出,整个空间都仿佛变得不一样。空灵的音,一个个掺杂着水流声,越没有动用内力,所以水流声似乎都能盖过那缓慢悠远的音符。   这首曲子叫《平沙落雁》,曲调悠扬流畅,其实原本是一首古琴曲,现在越用筝来演绎,别有一番异样的情趣在里面。气氛更加鲜明,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优美动听。   此曲基调静美,但静中有动。很符合越的心境,他需要平和下来,他需要明净的心思来应对一切。   一曲奏完,越收了最后一个音之后,久久未动。闭着眼睛,静静的聆听着身边的一切声音。等睁开眼的时候,眼角带着笑意。   “如果你也懂音律,不如大家一起探讨一下。”越手指缓缓的在琴弦上似有意无意的拨弄着。一个个清脆的音符从微颤的弦下荡出。   “你居然能察觉到我。”有些不善的声音在越身后响起。   “你不知道你的衡正在用心的教我吗?”越侧着头好像认真的看着手下的弦,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   “你!”然瞬间被越的话激怒了。他在越身后跟着,没有想到会被越看穿,越的功夫一直就不被他看在眼里。   “呵。”越冷笑道,感觉到了杀意,果然没有猜错,这个然居然嫉妒突然出现在慕容子衡身边的儿子。为什么?是威胁到他的存在了?还是有其他缘由。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越现在最想知道的,他最想要知道的是……   越突然一个抬手,指尖不知道何时多了几片花瓣。花瓣似有生命一样,化为一道光直射然的门面而去,夹杂着一股劲风。   越很是得意,初见南宫阙在武林大会上小露的那招,自己还挺羡慕,没想到练了没多久第六层的内力,居然有了长足的进步。只要内力注入,柔软的花朵也能如刀锋般锐利,坚韧无比当做暗器使用。   越对于自己的内力一下子提升这么快,有些讶异,但无从比较,越也就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   化为暗器的花瓣在即将射入然身体之前的瞬间,然忽的出手,衣袖轻抚,化解了去,只见那花瓣还未碰到衣袖,便遇到一股气流,顿时软化了下来,恢复回了原本娇艳的花瓣在空中飞舞了几下,便飘零于地。   “我爹果然没骗我,我打你不过。”越不意外,他的‘暗器’连然的衣服都碰不到。   “哼,你想赢我?下辈子吧。”然一脸的不屑。   “哦?”越一下子被然的表情吸引到了,此时的然和燃很像,可惜缺少了点霸气。眼前的这个人终不会成什么气候,只能躲在慕容子衡的背后。   “这几天都没见你。”越突然想戏弄戏弄他,“难道是因为那天我向你表白,你躲着我?”   然的脸色一下子变白,又变了红。   “你耍我?”然有些恼羞成怒。   “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何这么说?”越一脸的无辜,然的底线在哪里,他想知道。   “闭嘴!”然低声吼道,“你没资格!”   “怎么?这么喜欢慕容子衡?可是他说只要我喜欢,你!就是我的。”越有些得意的看着然。   “我叫你闭嘴啊!”然突然嘶吼道。   越将琴放于一边,拍了拍衣裳,站起身来和然平视。   “既然,慕容子衡不喜欢你……”越直直的看着然的眼睛,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缓了起来,“有我喜欢你啊,不如你跟了我……”   “啪-”清脆的声音夹杂着水流声,在寂静的夜里传了很远。   越偏着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血的味道。这么大力,嘴皮都破了。低估了他对慕容子衡的执念,催眠术对他来说,无用。不过想要证实的事情,这一巴掌已经够了。   越吐掉了一口含着铁锈味的唾液。   当越再抬起头来时,眼中有着一丝令然背后毛骨悚然的颤栗。   “你......”然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出手打了他,看他已经开始红肿的脸,想到了慕容子衡对自己的警告。   “呵呵呵呵......”越对于自己的脸仿佛没有意识,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然突然想要杀了眼前这个令人不舒服的少年。   “我喜欢你啊。”越很满意的看着然一脸的不爽。   然脸色突然一变,藏于宽大衣袖中的手突然握着一把短刀对着越的心口而来。   越早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杀气,只是他没有动,也不想动。他想要知道,看了很久戏的那个人会不会来救他,不来救的话,那就再次死在‘燃’的手里也不错。   “呯-”越的面前,两柄兵器相交拼出了点点火星。   一股掌风在越的眼前拂过,带起了他几缕发丝。   “啪-”然手中的短刀早已被击飞,此时脸上正中掌风,整个人都被震了开去,倒在一旁,口一开,即吐了一口血。   “我没有警告过你吗?”有些懒懒的声音响起。   躺在地上吐血的然此时无力回答。   来者回头,看向越。   越看着他,几天不见,好像一点都没有变,慕容子衡还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   “越儿。”慕容子衡的手轻轻的抚上越半肿的脸,似乎很是心疼,“你没事吧。”   “你早点出来的话,大家都没事了。”越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然。   “越儿。看到爹回来了,不能说点好听的给我?”慕容子衡显然忽略了越话中的意思,的确,他在旁边看了很久,没有出来。如果不是然越来越不像话了,他也不必出手。   “不错哦,能活着回来。”越嘴角微微勾了勾,看了看他腹部,“能伤到你,看来不简单那。”   慕容子衡一愣,随即笑道。这小家伙真的很出乎意料,居然能知道他受伤了。   “不愧是我儿子。”慕容子衡深沉的眼光中带着赞许。   “这么大的血腥味,是人都知道。”越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抱起了一旁的琴。心想,如果慕容子衡没有为了他耗了那么多内力的话,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受伤。   “没想到你会音律,有时间给爹弹几曲。”慕容子衡转移了话题。   “可以。”越撇了一眼慕容子衡和仍旧躺在地上的然,一脸的漠然道,“等我能打败他的时候。”   越不再理会身旁的两人,抱着琴独自离开,这次他没有用轻功,他想要走走。今夜,他证实了一件一直以来都在怀疑的事情,和自己想的一样,然的双手的的确确受了伤。   越抱着琴,缓缓的走在林间,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花香,脑筋越来越开阔。在越的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有着联系,一个巧合可能会发生,两个就是刻意。   上官明珠是缥缈阁的杀手,而然居然就是那个让自己身为杀手尊严受辱的那个黑衣人。   越没想到被他用手雷炸伤双臂的黑衣人就是然。这个长着一张和燃同样脸孔的人,幼稚,受不了挑拨的然。   第一次见到然,越被他的长相惊到,而没有注意到他的双手。但在之后的相处之中,无论做什么,然能用脚做的,就绝对不会用手。开门,然从来都是用脚踹的。双手一直不自然的垂于身体两侧。   越制作的手雷中加了贝壳碎片,在爆炸中,他的双臂必定受伤很严重。越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扬起一个冷笑。怪不得然这么恨他。   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或者就是这样的简单。   那么慕容子衡,你在缥缈阁中可有一席之地?   越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也不去管身后一直跟着他的那人。似乎他的内力正在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在进步。以前不能发觉的现在能感觉到了。   看来还是要抓紧时间练内功,有了基础,就能练血祭文了。到时候不要说然了,即使是慕容子衡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吧。   回到慕容府,见屋子里还亮着灯,越便推门而入,见一屋子的碎物。扫了一眼,只见剑秋缩在床角,紧紧的抱着自己,不停的颤抖着。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   越皱了皱眉。上前握住剑秋的手腕。   越不会像医生那样把脉,那是他可以靠内力探知剑秋体内的内力和真气。   剑秋的身体犹如在冰窖中一样,冰冷僵硬,血液也因过低的体温而流动减缓。越输了一些真气给剑秋,他体内的气混乱,郁结成一团,似乎找不到出路。   剑秋感觉到越身上的体温,不由的靠了过来,贴近越。想要取暖。   越不会替人疗伤,但是似乎如果能将他体内的气顺畅,也许能将他的痛苦减半。越不敢肯定,看了看不断的贴近的剑秋。越伸出手点中了剑秋的穴道。   越看着剑秋,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道,“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让剑秋面对自己盘坐。越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身体。让自己的真气缓缓的进入到剑秋的体内,慢慢的在剑秋体内沿着各经脉游走。指引着剑秋自身的真气游走。   越感觉的到剑秋的真气大部分的郁结在丹田之处。越使出七成的内力,准备打散剑秋纠结在一起的真气。   知道这样很冒险。但是,此时此刻,越居然停不下手。   越凝神,闭上眼,全力感觉剑秋的体内的真气走向。气走丹田,剑秋的气与越的遇上,纠缠在一起。越一个加力,剑秋的气瞬间在丹田爆发,顿时真气暴走。开始流窜。   越没想到剑秋的内力这么强大。此时撤手,不止剑秋死,越自己必定也重伤。   剑秋此时浑身发颤,体内真气混乱。开始浑身发烫。   越静下心,凝神,注入更多的内力,使出了十成的功力。   剑秋的体内,两股气。越的气缠绕着剑秋的,试图将剑秋暴走的真气平缓。   越额头上汗流不止,如果没有这段时日练了内力心法的第六层,这次,剑秋和他肯定都死定了。   一炷香的时间,越的衣衫全然湿透了。剑秋也平静了下来,体内乱窜的真气开始平稳。越的真气最后在剑秋体内游走了两遍之后,才收回撤手。   越收手之后,体力终是不支,一手撑在床上,竟是无力起身。   费力的让剑秋平躺下来,越自己也撑不住的躺下在剑秋身边闭上了眼睛。意识消散之前想到的竟然是慕容子衡为他打通经脉之后也是这样吗?不对,他好像还损耗了自己的功力来帮他。   第二天,剑秋比越先醒来。   见到身边躺着静静沉睡的越,剑秋一下子想起了昨晚的记忆。虽然毒发时候他思绪很混乱。但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越出现在自己面前。   剑秋摸着胸口,好像还能感觉到越温暖的气在自己身体游走。让自己的痛慢慢减缓直到没有。以前爹也曾用试过同样的方式来帮他度过毒发时候,但是没有这次有效。他有感觉,知道那是越,知道体内多出来的那股温暖气流是越的。   剑秋轻轻的将越脸上的发丝拨开,没有醒,看来为了替他疗伤,越真的用尽了全力。   “越,你知道吗?”剑秋嘴唇微动,低语道,“只要你在身边,只要看着你,我就很安心。”   剑秋仔细的看着越的脸,睡着的时候,不会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也没有一副看穿世间置身世外的漠然,更不会有那种让人怜惜的寂寞表情。   是的,即使越再怎么冷漠,但是剑秋可以看到越的寂寞。从小因为中毒的关系,独自一人孤单长大,没有玩伴的剑秋再熟悉不过的寂寞感觉。   剑秋知道,这个少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无关与年龄,他有着很深的寂寞。   越的五官细腻精致,剑秋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还记得第一次在妓院见到越的时候。自己被他无视的很彻底,那时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希望他能正视自己。   剑秋想要那双空灵干净的眼中有他的存在。此刻紧闭着双眼的越,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   “越......”剑秋唤了一声。   越眼皮下的眼珠转动了几下,慢慢的睁开眼。眼中有着片刻的迷茫。见到剑秋的一闪啊,眼中闪过一丝防备,但片刻之后,记忆涌上心头。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   剑秋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防备,眼神暗了暗。   “你醒了。”剑秋脸上不羁的笑容回归了。“本少爷的命被你救回来了,你有两个选择。”   越眉头皱了皱,刚醒来,他似乎还不准备说话。这一觉因为太累,睡的太沉了。   “一,本少爷以身相许,二,本少爷给你做牛做马。”剑秋不管越的反应如何,自顾自的说道。   “下次毒发,我会让你一个人的。”越有些吃力的起身,身体很酸痛,看来替人疗伤不是一件好事情,以后他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   越原本只是想借剑秋来试一试自己的内功而已,没想到剑秋的功力高出自己的想象,如果越的功力还差那么一点,那么他们两人的下场会很惨。   谁会想到一个纨绔子弟的功力会这么高。越估计剑秋的功力要比原来的自己高,只能庆幸练了第六层。看来自己要抓紧时间来练功了。   “越,你不会这么残忍吧。”剑秋拉着越的衣袖,做夸张样。   “你不会第一天认识我吧。”越回头瞄了他一眼。   剑秋耸耸肩,“就知道,不过,越你肯定舍不得我死的。”   “越儿......”门突然被推开。   进了门的慕容子衡见到的情景就是,剑秋拉着越有些松散的衣服,暧昧的笑着,似乎不愿意让越起床。而越此时脸色有些不好,很疲惫,衣服更是被剑秋一扯胸口露出了一大片光洁的皮肤。   慕容子衡脸色微变,他早知道越收容了西门剑秋,让他住在自己房间。但是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慕容子衡不知道为何心下有些堵,毕竟眼前的是自己的儿子。虽说男风正盛行,但是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搞......慕容子衡心里这么解释着。   “整理一下,来书房见我。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良久,慕容子衡甩下这句话后,拂袖而去。临走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西门剑秋。    33、第三三章【倒V】   越见慕容子衡连门都不敲一声,就闯了进来很是不满,虽然平时也是这样,但是越由于为剑秋疗伤之后的疲惫和刚睡醒的起床气,一下子火气不由的上来了。   “出去!”越喝道。   剑秋知道慕容子衡进来了,但是瞬间感觉到了越的转变,一股冷冷的气场此刻围绕着越,虽然剑秋抓着越的衣襟,但是他却有种想要放手的念头。剑秋紧紧的抓着越的衣角,不想放,他不想放手。   慕容子衡看着越,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直直的对望着。   越不悦的皱着眉,刚睡醒的迷蒙感在和慕容子衡的对视中渐渐的清明起来。   “整理一下,来书房见我。”良久,慕容子衡甩下这句话后,拂袖而去。临走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西门剑秋。   剑秋没有和慕容子衡对视,但是却感受到了慕容子衡那灼热的视线扫过自己。难道...慕容子衡是误会了他和越...剑秋突然发现他和越的姿势十分的暧昧,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惨了,在人家老爹面前出糗了。是事实也就算了,可惜是误会...剑秋又是一叹。   越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首问剑秋,“你现在感觉身体怎样?”   剑秋一愣,没能从刚才的气氛中回复过来,“恩,没事了。如果不是你,可能我会发作一整个晚上。”   越眉头一挑,也算是测试成功了。   慕容子衡叫越去书房见他,越故意拖延了一个时辰才去。   越在书房门外的时候,就感觉到屋内有两人,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然了。越敲门的动作也省了,直接推门而入。   进去了才发现只有慕容子衡一人在书房,越撇了一眼开着的窗户,便了然于心了。可是,那不是然,会是谁?如果是然,必定不会在越进入屋子的刹那越窗消失。没有理由。   “爹,找我何事?”不再去想刚才的事,毕竟越的身边太多的谜团需要被揭开。   “你和西门剑秋关系非比寻常啊。”   “你不会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的吧。”越有些挑衅的看了慕容子衡一眼,管太多了。“到底有什么要事?”   “好,言规正传。你知道我们慕容世家,做的生意范围很大。”慕容子衡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一脸的严肃,“最近有单大买卖,和关外的香料商有生意上的往来。”   “然后?”越挑了一下眉,不会让他接手生意吧。他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   “今晚设宴招待。”慕容子衡顿了顿,看了一眼越,“越儿,需要你帮忙。”   越示意慕容子衡继续说下去。   “请来演奏的艺妓昨晚感了风寒,今天卧床不起。越儿,你的琴艺不错,就弹你昨晚的那首曲子也成。”   “拒绝。”越想都不想,开口道。   “是吗?”慕容子衡似乎料到越会有这种反应,脸上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想不想知道,第八层内功心法的最后一段?”   越脸色一变,的确,慕容子衡给的内功心法,到了第八层,总有些怪怪的,仿佛缺了一段。原来是他有所保留。   “你耍我?”紧握拳头,居然耍他,越觉得他那张笑脸意外的碍眼。   “那一段太深,怕你之后会练到走火入魔。爹可是用心良苦啊。”慕容子衡脸上找不到一丝用心良苦的样子。   “今晚弹琴,剩下的给我?”越不介意在人前弹琴,又不会少块肉。他比较在意那剩下的心法。   “是,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慕容子衡刻意的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好!”越爽快的答应了。   听到了越的回答,慕容子衡不由的扯开一边嘴角,笑意带着邪魅。让越更觉得碍眼,“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和西门剑秋保持点距离。”   越对于慕容子衡的警告不置与否,他的确管太多了,从上官明珠到西门剑秋。   当越看到了慕容子衡派人拿来给他的衣物,越才明白书房中,慕容子衡那个带着嘲弄的笑容所为何意。   越两根手指夹起那木托盘上的衣物,有些不齿的看了两眼,就扔在一边。   就是人穿的吗?想必是之前的艺妓穿的吧,里衬是白色肚兜式,带些小绣花,白色长裙,还算干净,但是这显然是女人穿的,外层是半透明的白纱,还没有扣子,披在肩上即可。   慕容子衡是在整他吗?   一整个下午,越都坐在一边,看着那衣服。   “越。你确定要穿这个嘛?”剑秋时不时的拿起衣服看了半天,然后又看了看越拉长的臭脸,最后把衣服放了回去。   “没想到那丫这么变态。”越考虑了半天,想要内功心法,但是也不能这样被慕容子衡那丫耍。   “越......”剑秋虽然很是同情越有这种老爹,但是他还真的还蛮想看看越穿上这衣服是怎样一副光景。   “我搞的定。”越从剑秋手中将衣服接了过来。既然慕容子衡这么想玩,就陪他玩玩。“剑秋,这里女人用什么东西化妆?”   剑秋顿时石化了,越......他想怎样?   入夜,慕容子衡派了人来通知越,一个时辰后,要越准备在客人面前演奏。   越看了一眼桌上一堆叫剑秋弄回来的女人东西,和一旁的衣物。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打发了下人,带话给慕容子衡说会准时表演。   “你还不准备?”剑秋看着越还一副笃定的样子,丝毫还没有开始准备的样子。   “急什么?还有一个时辰啊,我只需要半个时辰就搞的定了。”越上辈子年幼时接受的杀手训练包含了各种,其实就有化妆。毕竟杀手,有时候出任务需要乔装,不能显眼。各种化妆技巧和改装,他都很在行。   越看了桌上一堆东西,虽然和现代的化妆品有所不同,但是大约也能猜出是用来干嘛用的。   越看了一眼旁边有些莫名兴奋的剑秋,心里叹了口气,“剑秋,你出去。”   “什么?”剑秋一愣。   “我要准备了,你回避一下。”   “有着必要么?”剑秋很想看看越到底要干嘛,“我就呆在旁边,不妨碍你。”   “你在旁边,就是妨碍到我了。”越站起身将剑秋推出了门外,“无聊的话,去晚宴上面逛逛,看看有没有妞可以泡。”   “什么?泡什么?”剑秋眼看着门当着他的面关上了,越还真是小气啊。不过等他出来,看他到底是不是穿上那件......撩人的衣裳。剑秋一屁股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抬头欣赏刚露出头脸的星星月亮。    34、第三四章【倒V】   将剑秋赶了出去,越也不急着化妆摆弄,又喝了一杯茶之后,才开始抓起桌上的各种女人东西开始将脸当成了画板。   虽然不知道古人的审美观如何,但是越的重点是眼妆,看来,古代没有眼线笔什么的,所以只能用眉笔替代。   越将上下眼线都画上了,睫毛本来就长而浓密,越用指腹拿捏住睫毛,用内力使睫毛卷翘。这样,睫毛膏都不需要了。原本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瞬间变成了妖艳的媚眼。   越的皮肤本来就偏白,对于那些像面粉的粉,越能扔多远就多远,有一些颜料,也许是时下的女人用来在脸上点美人痣用的。在街上偶尔能见到在眉心正中或者眼角点上朱砂痣的女子。   越左手拿了一支小楷的毛笔,沾了红色的颜料,对着镜子,在自己的右眼下眼角,开始描勒。   片刻,一朵血色的双生花栩栩如生的绽放在越的眼角,原本是纯白的花,现却是妖艳异常的纹在越的下眼角。   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画工,也是临时想到了双生花,喜欢它的香味,所以下笔时居然画成了双生花。   越见妆搞的差不多了,便拿了那件衣服,将里面那件肚兜抽了出来,扔于一边。越在自己的衣服里找了一件白色的贴身衣物穿上,松松的系上,□换上了那条飘逸的白色长裙。   这样上半身原本贴身的衣物胸前变得有些松散,领口大V字露出了锁骨和胸口。越照了一下镜子,此刻镜中之人,真的是雌雄难辨。   越皱了皱眉,将一边的绣花肚兜撕了一块布下来,蒙住了脸。这个装扮让越想起了上官明珠。   最后挑了几束头发至发顶,拿了个发簪在头顶做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越原本想要恶作剧的兴致居然在看到自己完成造型之后,消失殚尽了。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难道是因为身边一直出现的都是不正常的人,所以自己也变态了?   越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就是现身弹个琴而已。今晚之后,就能拿到剩下的内功心法了。   当剑秋看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越时,他呆愣了半天没有说话。   这个月色下明媚如斯的人是...越?一袭白色裹装,显然越将里衣换了,但是这样敞开的衣襟下,更加让人想入非非,越修长的身子让本是女装的衣裙透着一股英挺。身披白纱,在月色下,更是朦胧异常。简单的发髻更显的脱俗不凡。   整张脸露在外面的只有越的眼睛,如魅如幻,眼角的鲜红花朵在纯白色的衣裙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娇艳欲滴。   只有眼神,清冷的眼神始终没有改变。不管以什么模样出现,越始终还是越。   “越...”剑秋突然开口,想说什么。   “还能认出我?”越忽略了剑秋眼中的惊艳之色,玩笑道,“不错嘛。”   “你这样……”剑秋很想阻止他。这身打扮实在是……太过招摇。   “怕什么。”越挑了一下眉,“你要么就呆着等我回来,要么就跟着我一起去凑个热闹?”   “……”剑秋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紧紧的跟着越,免得被人看了去。   越抱着琴远远的就看到原本是花园的方向,现在正灯火通明,好不热闹。下人正来来往往,送茶倒水。   越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心想,如果能下个雨就好了,看慕容子衡怎么收场。   远远就见慕容子衡坐在上座,左后方站着灵风,身边坐着的是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女人,虽说有别有一番风情,但还不如那然呢。总感觉和慕容子衡格格不入。他不会这么没眼光,喜欢这种庸脂俗粉吧。   主坐席下方离的最近是的贵宾席和他的随从,在下面坐的就是慕容家的慕容铮和慕容子卿。   越一直认为那慕容铮都是隐形人,似乎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出现过,他这个慕容世家的嫡传子似乎不像慕容子岚认为的那么重要。   慕容子卿虽然和慕容子衡同辈,但是年纪看似与越相仿。   越走进了会场,便发现似乎场地早已为他准备好了。说是在歌舞之后,就是越的演奏,但是貌似现在歌舞早已结束多时的样子,慕容子衡和关外的香料商正在聊天。   越也不准备知会一声,便抱着琴走向临时搭建的舞台,舞台中央已然设好让越弹琴的琴案凳椅。   “越。“剑秋拉住越,总感觉让众人看见越这个样子,不妥。   “怎么?”越回首看着剑秋,疑惑道。   “你这样……”剑秋为难的说道。   “这样,谁能认出来?”越自嘲道。   剑秋松开手,说的也是,他在怕什么呢。都蒙着面呢,是怕人觊觎越吗?看着越清冷的背影缓缓的上台,那份淡然脱俗,不沾染凡尘的气息让剑秋有种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的不真实。   越将琴放于面前的案上,发现身边的声音哑然嘎止。面纱下的越嘴角微微勾起。   慕容子衡从越上台的那一瞬间,眉不自觉的挑动了一下。众人停下嘴边的话题,视线都投在台上那一身白衣欲抚琴之人。   慕容子衡满意的看到越一出场便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对于眼前的越,倒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关外的香料商亦是被吸引住,“慕容当家的,中原真是好地方啊,连个弹琴的艺妓都这么气质不凡。不知道…..那面纱下面是不是真的是天香国色。”   慕容子衡笑道,暧昧道,“严兄,要是想知道,等宴会结束。不如留宿一宿。”   越对听到的对话充耳不闻,专心的调好音色。   当指尖触碰到琴弦的时候,突然一首曲子跳进了越的脑海。   不如就弹这首吧,越指尖一转,一串急促的音律便从指尖下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中,瞬间抓住了每个人的注意。   越用筝来弹奏的是琵琶古曲《十面埋伏》。直接从曲子的第二段开始演奏,曲子原本描述的是楚汉短兵相接、刀光剑影的交战场面。它是乐曲的主体部分,音乐多变,节奏急促,来展现激烈的撕杀、拼搏,惊天动地、动人心弦。   越指尖在琴弦上疾快的拨动着,以至于手指仿佛有着叠影。   琴音一张一弛的节奏,造成了一种紧张、恐怖的气氛。一种夜幕笼罩下的阴森的感觉。气势宏大。   筝和琵琶不同,使琴音敛去了强烈的杀气,而加重了气势。有雄心,有壮志,能激发出人内心强烈**的感染力。   最后越选了一段描写项羽失败后在乌江边自杀的部分来结尾,低沉的音乐气氛与前面的□形成鲜明的对照。旋律凄切悲壮,似乎在暗喻即使再有雄心壮志,结局无非逃不过一死。   越手指没有带拨片,方才急促的旋律让他的指腹血迹斑斑。但仿佛毫无知觉,撩拨着这段悲伤,仿佛沉浸在某段回忆中。   琴音渐缓,直到越拨完最后一个音。现场的每个人仍停留在那段亦幻亦真的旋律中。是怎样的心胸能写出拥有这样气势的曲子。   明明看似与世无争,仿佛不在意身边一切的人儿,居然能弹出这么恢宏庞大的神曲。   慕容子衡手中的酒杯早已放下,若有所思的看着出现到现在,未看过他一眼的越。   良久,有人鼓掌,才打破了那一片沉静。   第一个鼓掌的人是慕容子卿。越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低头抱着琴转身离开。   慕容子卿不以为然的笑笑,他知道那是慕容越。只是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啊!走了走了!”姓严的香料商见到越离开,便忍不住朝慕容子衡挥挥手。   “放心好了。”慕容子衡举起酒杯,敬道,“你等一会定能见到她。”   香料商一脸的横笑,满意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慕容子衡见状,向身边的女子点了点头,那女子微微垂了垂头,便下榻到了那满脸横肉的香料商身边,帮他斟酒。   香料商有美女相陪,不由眉开眼笑,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慕容子衡的视线转向越离开的方向,越儿啊越儿,你越来越让为爹的舍不得你了。   “越,你的手?!”剑秋见越的白色的衣袖上都沾染了点点血渍。   “没事。”越轻描淡写道。   “我看看。”剑秋举起越的手,十指除了无名指和小指外,都血迹斑斑。“你疯了吗?怎么不用内力护体?”   “忘了。”越也是第一次弹奏《十面埋伏》,以前只是听燃的女朋友弹过而已。   不能否认越弹的一手好曲,但剑秋宁愿他不会。十指连心,越,不痛吗?   抽走越怀中的琴,扔在一旁的草堆里。   “?”越不解的看着剑秋。   剑秋不理会越带着疑问的眼神,一把扯下了越的面巾,一撕为二,将越的两只手都粗略包扎了一下。随即一声不吭的拉着越的手腕直接往后院的住处走去。   越看了一眼身后的那把琴,又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奈的被剑秋拉着,跟在他的身侧。   待越和剑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花园的尽头,草丛中的那把古筝被人捡了起来。   慕容子衡抚摸着琴弦上还未凝固的血迹,看了一眼两人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道,“西门剑秋,真的很碍眼。”    35、第三五章【倒V】   越摊开着双手,看着剑秋手忙脚乱的为他找伤药,擦药時候小心翼翼的怕弄疼自己,最后再用纱布不甚熟练的包扎。   看着自己的手被包的像个馒头似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越有点想笑。本來他就不觉得受伤是件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不是关节要害受伤,其他伤对他来说,以往都是家常便饭。   剑秋见越看着自己的手发愣,以为是嫌弃他包扎的太丑,“好像是包的搓了点,但你的手指以后还要弹琴呢,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做。”   越的视线从手上转移到了剑秋身上,这个男子还是当初见到的那个洒脱的公子哥吗?有些讨好的看着越,一副见不得他受伤的模样。   “你喜欢我?”越脱口而出,脸上丝毫没有尴尬羞涩之意,仿佛只是问他吃过饭没有。   剑秋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口中轻轻念着越的话,“喜欢?”   剑秋还没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这么想要在越的身边,只要看着他就好,喜欢?曾经他以为他的生命里不会出现喜欢不喜欢这么奢侈的字眼。   那现在呢?如果他的命可以救回来,那他也有谈喜欢的资格了吧。   越包子样的手在剑秋呆呆的脸前晃了一晃,“不必现在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再说。”   越不反对找个人在身边,剑秋为他做的事情,他不讨厌。和就在一起,不和就散。越的想法很简单。   剑秋刚想开口说话,越却已经转身走出了屋子。   “剑秋,我的手不方便,你来帮我给花浇水吧。”   屋外传来的声音让剑秋顿时眉开眼笑。他一定要找个好时机对越表白。越似乎对他也有好感。   “越,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剑秋一边迈出屋子,一边叨叨念,那些植物一半都已经死在越的手里了。   “你怀疑我?”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水壶的方位,让剑秋去浇水。   “没有啊。哈哈哈……”剑秋一脸幸福在越的监视下给越院子里的植物轮番撒了一遍雨露……心中不禁忍不住替这么花花草草悼念。   越跟在剑秋的身后,看着他似乎很快乐的替那些濒死的植物浇水,即使是错的,但是只要是越想要的,剑秋就会想要去做。   似乎,还不错。越嘴角上扬。   下人来报,说慕容子衡要见越。   剑秋有些担心的看着越,夜宴上,那宾客的话他也听见了。什么贵宾不贵宾,休想打越的主意。   “你以为我爹是什么人,会让自己的儿子去陪那猪?”越对剑秋眨了眨眼,安慰他。   “是啊,让自己儿子扮女装……”   “剑秋。”越打断了剑秋的自言自语,“我很快回来。”   *****   “剩下的心法?”越推门而入就问道。   “这么急?”慕容子衡此时正拨弄着手中的琴。一个个杂乱无章的音符在他指下不停的被撩拨。   越瞧了一眼,就是刚才被剑秋扔掉的那把。他居然捡回来了。   “这么好的琴……”慕容子衡抬头突然看到越被包的十分夸张的双手,“你的手?”   “无碍。”越不以为然。   “过来让我看看。”知道越手受了伤,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慕容子衡有些不悦。弹首曲子而已,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越撇了撇嘴,听出了慕容子衡口气中的不容反驳。有些不情愿的走近他身边。   “做什么?”越不解的看这慕容子衡将他的包扎解开。   “还算好。”慕容子衡自顾自的看了看越的伤口,“以后弹琴记得用拨片。”   将越的手重新包扎了一下,手法比剑秋的可好多了。想必是时常受伤吧。越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腹部,以他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也会受伤。   “我会受伤,是因为替你打通经脉时候,损耗了太多内力。”知道越在看哪里,慕容子衡解释道。   “我不会内疚。”越挑了挑眉,想他内疚?如果慕容子衡因他而死,大概越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吧。   “真是冷血啊。”慕容子衡笑了笑,“我可是你亲爹啊。”   越心里冷哼了一下,如果慕容子岚说是他亲爹会比较有可信度。   “那就等你伤好了,我再将心法给你吧。”慕容子衡眼中带着笑意,看着越盯着自己帮他包扎的动作目不转睛。   “耍赖?”越挑了一下眉,当下也不去研究他娴熟的包扎技巧。   “呵。”慕容子衡抚弄着琴弦,发出无节奏怪异的声音,“为了你好,练功切忌不能求速成,过于激进。你第六层还未练成。”   “我只是想要剩下的心法,并没有求速成。”越不赞同的反驳道。   “那你挑衅然出手,是为了什么?”   越没有说话,只是回看慕容子衡望着自己的眼睛。   慕容子衡收回视线,越的眼中没有半丝情绪,不得不承认他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有时候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到底他在想些什么。   叹了口气,慕容子衡不由换了个话题,“还有些天,要去南宫世家。也许仅仅是个圈套。所以,你最近少出门。江湖上都知道我找回了儿子,要对付我,很有可能会找上你。”   “你仇人很多吗?”越不以为慕容子衡这个人会怕这种事。   “你觉得呢。”随即将问题丢了回去。   越耸耸肩,“我只要那你答应给我的心法。”   “你能在和南宫家的邀约之前练完第六层,我就给你。”   越冷笑一声,这算是激将法吗?是不是太小看他了,不过看慕容子衡这么嚣张,忍不住就想要杀杀他的气焰。   “希望你这次守约。”想要剩下的心法,不过是为了离开慕容府做准备而已。   越不想多争执,第六层,越即将炼成,这些天慕容子衡不在的时日,他兴许不知道,越练到了哪种程度。他能理所当然的去挑衅然,当然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真的以为他是不自量力以卵击石吗?太小看他了。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越转身离开,慕容子衡也没加阻拦。   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了悦耳的琴声。越脚步一滞,有些诧异的回头看。   慕容子衡坐在书案边,原本溃不成调的杂乱琴音居然转眼间变成了那一首今晚他刚弹奏过的《十面埋伏》片段。   越注视了片刻,见慕容子衡神情专注在琴弦上,便自行离开了书房。   越一出房门,就将手上的绑带扯掉了,站在门外听着那和自己弹的如出一辙的曲调。只听过一遍,就记住了,还能弹奏。   真的很不爽他。慕容子衡,你是在炫耀你的记忆力还是琴技呢?   *****   “在生气?”   越将脸转向马车窗外,不想理会他。   “我是说过你练成第六层就给你心法的,但是没说什么时候给啊。”   慕容子衡欠扁的话语在越听来格外的刺耳,懒得理他,就算不给。第六层的内功也足以他练血祭文了。   越已经很清楚慕容子衡这个人了,你正经跟他要,他不会给你,你不要,说不定哪天他自己犯贱会给你。越准备等在南宫府拿到重山雪莲,还拿不到剩余的心法,那就放弃。   “剑秋呢?”赶了几天的路,一路上都坐着马车悠哉悠哉的。但今天出发到现在都未见剑秋。平日他都骑马跟着他们,因为慕容子衡坚持,所以越只得跟着他一起坐马车。   “他的事情,我以为你会比我更清楚才对。”慕容子衡见越转移了话题,便拿出一本古书,读阅。   越看了看慕容子衡,发现他最近遇见自己也只是关心一下他练功进度,似乎也在忙于什么要事。连那个然,自从上次见他被慕容子衡扇了一巴掌之后,再没见他出现过,似乎也不在府内。   越视线回到窗外,这几天大家都很奇怪,剑秋时不时的会消失一阵。虽然他一直说雪莲的事情无须自己插手,但是……越嘴角有了一丝弧度,这么有趣的事情,他怎能错过呢。   “在笑什么?”慕容子衡令人生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越不满的回头,但见他似乎正专心的看书,“太无聊了,所以随意笑笑。”   慕容子衡抬起头,正视越,神情有些严肃,“越儿,到了南宫府,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一切事情都要听爹的吩咐。”   越垂了眼睑,嘴角带笑,“是,爹。”   这次,也许会很热闹。要不要乘乱离开慕容子衡?越思量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行。到时候就看剑秋了,能不能拿到重山雪莲。但是离开的话,要不要带上剑秋呢?   越头靠在窗边,本来还想着有个剑秋陪着自己,但是他可是西门家的少爷,怎么可能跟着自己离开。但换个角度说,剑秋跟着越,或许也是他的一个包袱。   越抿了抿嘴唇,也不是很喜欢带着剑秋一起浪迹天涯的念头。   闭上眼睛,还是养足了精神,到南宫家去好好玩上一玩好了。   轻轻的合上了手中的书,慕容子衡静静的看着靠在窗边闭目养神的越,久久……    36、第三六章【倒V】   到了无欢城,似乎慕容子衡也不急着进南宫府。在城里找了一家还不错的客栈投宿。   夜,越坐在窗沿上,突然嘴角微微勾了勾。   “不错哦,居然还记得回来。”看了一眼屋檐之后,越轻轻开口。   一个黑影突然从屋檐上倒吊了下来,身体一个回旋,动作煞是好看。转眼间那人稳稳的落在了窗沿上。   黑影半蹲了下来,蒙着黑布的脸和越近在咫尺。   “我想你了。”   越愣了一愣,看着黑衣人将脸上的黑布拉下,露出的正是剑秋那张脸。自从越主动问了喜不喜欢他的问题之后,似乎剑秋那张扬的个性又发挥到了极致。   越不加理睬的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越,你不理我?!”剑秋有些夸张的叫道,“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两天不回来的。”   “回来就好。”越平淡的应道,按照剑秋说的,他的身体差不多又该是毒发的时候了,“我还以为你毒发,死在哪个地方了。”   剑秋原本还想装可怜讨同情的脸,瞬间停滞了一下。再开口时,眼中带着欣喜,“越,你,是在担心我吗?”   剑秋一把抓住越的手,有些激动,跟之前的不同,没想到性情冷淡的越会在意自己的身体,还记得他毒发的时间,即使如此淡然的口气,但,越真的是在担心他。   越抽了一下被剑秋抓住的手,居然没抽回来,也就任他拉着。   “不喜欢等人,以后离开记得告诉我一声,什么时候回来。”越看着剑秋的眼睛,如果说自己没有担心过他,他一定会很失望吧。   越头转向一边,这种气氛,自己不适合。   “越…...”剑秋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猛的将越拉进了怀里,剑秋脸上除了笑容还有着坚定,一定要将雪莲拿到手,想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被剑秋拉着的手突然被大力一扯,下一刻越便被搂的有些气闷。有些莫名想要推开,无奈剑秋居然这么大力,也不好用内力。越放弃推开他,不明白他到底在感动些什么,自己只是不介意剑秋在身边而已,那如果自己真的如爱燃那么爱他,是不是剑秋就可以为了他去死了?   越的胡乱思绪被剑秋的喃喃自语打断了。   “越,我答应你,我不会再随便离开你了。”剑秋的脸颊在越的肩膀上蹭了蹭,“你知道吗,一出生我的命就注定了好了的,早死晚死,都一样。这么辛苦的活着也只是为了让家人安心而已。”   剑秋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知不知道,知道自己命运结局是件多可恶的事情,我只是个人,是西门剑秋又怎样,我也会怕,怕哪次毒发时候,坚持不了,会自行了断……”   越垂于身体一侧的手轻轻的环住剑秋,眼睑垂下,看不到眼睛,一脸的漠然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越,你知道吗?我现在更加害怕了,不是怕死,而是怕我死了,再也看不到你了。”剑秋紧紧的抱住越,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越轻轻的拍了拍剑秋的后背,安慰道,“不会,剑秋你不会死的。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轻柔的话语似乎让剑秋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剑秋,你累了吗?休息一下好不好?”愈加轻柔动人的语调在剑秋耳边环绕着。越此时搁在剑秋肩膀上的脸,在月光下,透着某种邪魅。   “唔……好。”剑秋环着越的手松了。   越将剑秋从窗沿上拉进了屋子,剑秋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染上了一股迷朦。   看着剑秋安静的睡颜,越松了一口气,伸手拂去他额头的发丝,静静的看着他。   “剑秋……”越仔细的看着剑秋,手指拂过他紧闭的双眼,直挺的鼻梁,微张的嘴唇,这个如风般的男子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光鲜艳丽,心里有多沉重?越不了解,但是,“你为什么喜欢我?”   夜很深,开着的窗户吹进一阵风,将床边的幔帐吹起,却没有惊到屋内的那两人。   “喜欢我什么呢?”轻柔的话语带着无奈。   **********   当慕容子衡一行人到达南宫府外,出门迎接的是古萧冉。   古萧冉看到越的第一眼,一张老脸就变了色。越站在马车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下来吧。”慕容子衡向越伸出手,似乎眼中带着笑。   越不客气的扶着慕容子衡的手下了马车,而剑秋早已经在一边等着越了。   “在下古萧冉替南宫庄主迎接各位。”古萧冉拱手道。   “这种小事居然劳烦盟主,怎么好意思呢?”话虽如此,但是慕容子衡脸上找不到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来。   “毕竟上次武林大会,由老夫主持。对于慕容庄主被误会之事也有责任。”   眼看他们在大门前寒暄个没完没了,越有些不耐烦了,“怎么武林大会没有选出新盟主吗?”   古萧冉一张脸瞬间变了颜色。   “越儿!”慕容子衡带着警告意味的喝道,但是眼中却带着笑意。   越耸了耸肩,对古萧冉这种吃软饭的人,也不愿意再浪费口舌。一看就知道身无三两肉,无用之才,哪天南宫阙靠不住了,他就只有一个下场。   古萧冉看了眼慕容越,视线正好对上,越嘴角微扯。一个古怪诡异的笑容,让古萧冉不由的背后一阵冷意。这个少年,必定是个祸害。   待古萧冉将一干人等引进了府内,便将众人分开带去客房。对于西门剑秋的到来,居然也没人表示异议。   剑秋扯着越的衣袖,不想和他分开住,“我和越住一个院子就好。”   “西门公子,慕容公子当然是和慕容庄主同住一个院落了,西门公子的住处就是上次您住过的厢房。”   “有什么关系,反正房间很多。”越将衣袖从剑秋手中抽回,看着古萧冉道。   “这,不和礼仪,不能怠慢了西门公子。”   “越儿。”慕容子衡说话了,“不要为难盟主了,这毕竟是南宫府。”   “好吧。”越撇了撇嘴,回头对剑秋说道,“那你就和我睡一间房吧。”   “?”剑秋一张俊脸,在遇见越以后,就经常遭遇这样的时刻,傻傻的看着越,不明他何意。   “越儿!”慕容子衡压着声音喝道。   “爹,”越一脸无辜的看着慕容子衡,看着他此时眼中带着些许惊愕,还蛮有趣的,“剑秋是我的入幕之宾,我当然是……和他一间房咯。”   看着慕容子衡表情变了变,越耸了耸肩,在别人地盘上,老爹,你还是悠着点吧。   “越……”剑秋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古萧冉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   “不如,我陪剑秋去住东院吧。”越牵起剑秋的手,“盟主,我们认识路,不用招呼我们,招呼好我爹就行了。”   不顾脸色难看的慕容子衡,越拉着剑秋快步离开。   “越,你在搞什么?”剑秋忽视手中传来的温度,不解的问道。   “跟我爹住一个院,你要是毒发了怎么办?也不方便查找雪莲的下落。”越心里算计着怎么才能知晓雪莲的下落。   “俄,这倒是,我没自信能瞒着慕容庄主不被他发现。”剑秋有些高兴越替他着想,“但是越你为什么陪我一起……”   越突然停下脚步,剑秋差点没装上。   “因为等你拿到雪莲,我们要私奔那。”   剑秋看着越,他的眼睛清澈到没有一丝杂质。这么干净的眼神,仿佛不被世俗所沾染,这双眼睛以后只会看着自己吗?   “真的?”   看到剑秋眼中的期盼,越很想告诉他是真的,可是……也许等拿到了雪莲,越会自动消失,也有可能,越一时兴起,拉着剑秋一起跑。   “等拿到雪莲再说。”越回过头,拉着剑秋继续走。没有看见身后的剑秋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晚上,众人都应邀出现在宴客大厅中。   越坐在慕容子衡身边,剑秋不得已坐到了越对面。   扫了一眼全场,这架势很是奇怪,越拿起身边茶几上的茶杯,悠悠的抿了一口,眉头不自觉的挑了挑。   南宫阙身边站着古萧冉和南宫俊熙,但是那个爱热闹爱出风头的南宫婉仪不在,上官明珠带着琼花宫的宫主姬无双坐在西门剑秋旁边,而西门剑秋不得已只得代表西门世家。   慕容子衡这次只带了越和几个下人来,而越带了个拖油瓶—西门剑秋。   人数不多,但很齐全。只不过是个致歉,却劳师动众的四大家族都在场了。   上官明珠仿佛从来不识越和慕容子衡,面纱后的眼睛未正眼抬起过。腰板坐的挺直,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这次,多谢慕容兄给老夫一个面子,大驾寒舍。”南宫阙依旧一副正气凛然,不容冒犯的模样。   “南宫兄,严重了。”慕容子衡回答的十分得体,神情傲然却不为过。   “原来这小公子就是慕容兄的儿子啊。”南宫阙捋了捋胡子,笑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慕容兄好福气啊。”   越对南宫阙的奉承话听而不闻,只是专心的捧着茶,似是在想什么心事。   “过奖了。”慕容子衡淡然的应了一句,似乎不愿意将话题放到越的身上,“对了,不知道通天教那件事,后来如何处理了。”   南宫阙敛了敛颜色,又捋了捋胡子,正色道,“听闻那左护法是被那陷害慕容兄的小子给杀害的。后来通天教教主向宇阳下令将那凶手处于极刑。”   “极刑?真是可惜。”越看着杯中的茶水泛起的涟漪,感叹了一句。   “慕容公子,不知在为何而可惜。”南宫阙捋胡子的手顿了顿,双目精光看着那心不在焉的慕容越。   “恩?”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南宫阙,满意的看到南宫阙一付正经危坐的样子。恩哼,还算有眼光,但是怎么还是这么不知进退,还是犯贱喜欢招惹他。   “越,不知你话中何意。”南宫俊熙也不解,见越没有开口说话,忍不住追问道。    37、第三七章【倒V】   越看了看众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是随口说说的,何必搞的气氛这么沉重呢。   “我的意思是,这么处理了那凶手似乎太便宜了。”越淡然的扫了一眼众人,“此人无德无能,吃了雄心豹子胆那,居然来陷害我爹。这胆子可是跟老天借的么?”   越顿了一顿,见没人说话,冷笑一声,“不说他陷害的是别人,现在可是我亲爹那。要是落在我手里,要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会慢慢的,慢慢的,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让他看着自己的肉被狗吃掉。   这种伤绝对死不了,但是可以瓦解他的意志,最后……将他剁去手脚,割掉鼻子耳朵舌头,放进瓮中,丢在猪圈里喂养。”   越想了想,对了,“这个叫人瓮。呵~~”   越拿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似乎全然没发现周围没有一丝声响。   越抬起头,正好看到慕容子衡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越。”南宫俊熙很后悔自己问出口的问题。但是越怎么能用这么平静如斯的表情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怎么?”越的视线越过慕容子衡看向南宫俊熙,“不过,有这么大胆子的人,不见得常常会出现。但是为了以后还会出现,我总得想好了要怎么处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啊。”   一语双关,这么胆大的人必定是被人指使了,但是大家都似乎被越的酷刑怔到了。这个干净俊秀的少年用冷静平淡的表情和口气说着一件残忍血腥的事情。   慕容子衡淡然一笑,“越儿,我想不会再有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了。”   越挑了挑眉,“就算有,估计也落不到我手里。”估计那人过不了慕容子衡那关,到不了自己手里。   “咳咳…”南宫阙咳了几声,正言道,“时间差不多了,估计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不如都移驾到后花园,边吃边聊。”   一行人都从大厅缓步踱到后花园中,越就不明白了,是不是宴请宾客都是这架势。上次那什么关外商人,慕容子衡也是这么弄的。带着几分记仇的眼神看向慕容子衡,不想正好和他视线相撞。   越想的太入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皱了皱眉,慕容子衡在看什么?   慕容子衡没有过多留恋,找到位置,便入了座。越不由有些懊恼,似乎自己的戒心有些下降了。居然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   越没有过多表情的面孔下,心思转了好几转。早就觉得南宫阙搞这一遭,必然有什么阴谋。还是小心为妙。   越回首找剑秋的身影,只见他在身后不远处,见越回头看他,便挥了挥手,笑了笑。   越点了点头,便到慕容子衡身边坐下。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这种时候,只能希望剑秋不要过早有什么行动。   毕竟,不认为剑秋能在南宫世家肆意妄为而不被发现。   众人面前都是一张案几,上面上了各种食物。众人面前一片空地,许是有歌舞助兴。   “哈哈哈哈哈……”南宫阙一阵长笑,“各位,千万不要跟老夫客气。今日,四大家族也算是齐了。”   越看了一眼面前的食物,没有一点食欲,便伸手替自己到了一杯茶水。   慕容子衡见状,不由的皱了皱眉,“怪不得这么瘦。吃点东西。”   越看着慕容子衡将碗里盛满了食物,放到了他面前。都是荤菜。越不满的挑了挑眉,无言的看着慕容子衡,他不会吃。   “想要第八层剩下的心法吗?”慕容子衡凑到越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的到的声音说道,“乖乖吃掉。”   越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连忙垂下眼帘,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忍不住给慕容子衡一拳。他居然威胁他?!还真的有人可以挑起他的情绪,慕容子衡!算你狠!   慕容子衡满意的看着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水晶鸡块,塞到嘴里。   越慢慢的咀嚼,眼睛一抬,看到对面坐着的剑秋有些神色怪异的看着自己。剑秋见越看着他,深锁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对着越笑了。   “如此良辰美景,老夫准备了歌舞,舞者可是老夫近些日子收的一个戏子。绝色倾城。想必不会叫在座的各位失望的。”南宫阙此时脸上带着笑意,胡子更是捋的顺畅。   绝色倾城?收的戏子?越有些奇怪,为何道貌岸然的南宫老匹夫会将这么不入流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   一阵琴音传来,众人都被吸引了去。一个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是个男子。越也被那抹火红吸引了,但总觉得哪里有些怪。   那一身红裳的伶人,身材削瘦,宽大的衣袖将他衬的更显瘦弱。脸上蒙面的面巾也是红色的。远远望去,就是一团火在舞动。   红衣伶人跟着琴音的节奏舞动着身躯,琴音时而欢快,时而平缓,但不知为何,越能感觉到那舞者沉闷不快的氛围。   舞者一个转身,正好蒙着红丝巾的面貌正对着越。越一杯茶不由一晃,溅出了几滴。   越不敢置信的看着台前的红衣舞者,怎么可能?!   有些木然的转头看向剑秋,只见他也一脸的不可置信,惊讶的一直看着正在跳着舞的红衣伶人。   剑秋也认出来了,那就没错了。越放下手中的茶杯,替自己满上了水。余光扫到上座的南宫阙似乎很是兴奋。   南宫阙,你这算是挑衅本大爷吗?越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似乎是跟着琴音敲打着节奏,又似乎是杂乱无章。   余光扫到对面的剑秋有些坐不住了,将两杯酒倒下了肚。越将视线放回到了正在跳舞的秦慕身上。   没错,那是秦慕,肯定是秦慕。几个月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剑秋说来找他之前,秦慕还好好的呆在京城,那这么短时间内,怎会入了南宫府?   越的手指还是断断续续的敲着桌面,虽在武林大会上得罪了南宫阙,但南宫阙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小慕给弄到手,让越颜面扫地?南宫阙还不至于这么幼稚吧。   更何况,越和秦慕之间也没什么断不了的关系,倒是秦慕和剑秋之间似乎……越看了一眼剑秋,剑秋正好也看向他,随即,剑秋垂下头。   这家伙,不知道在内疚些什么。越无奈的叹了口气。   想不明白,秦慕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坐观其变了。不知道这南宫阙想做什么。不过肯定的是,南宫阙想要对付慕容子衡。越不知道想要置身事外的愿望能不能实现,不过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都会殃及他这个池鱼。   一曲完了,秦慕欠了欠身,准备退下。不想……   “慕儿。”南宫阙开口道,“过来我身边坐。”   秦慕身形一颤,有些木然的站在台上。   越看了看剑秋,只见他低垂着头,手紧紧的抓着手中的酒杯。   “那人。”慕容子衡似乎已经觉察到不对劲,“越儿你认识?”   “不紧要。”轻声的回道,如果南宫阙是用秦慕来扰乱越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而且还要为了这个行为附上点代价,谁不好动,偏偏来挑衅他呢。   慕容子衡不胜在意的点了点头,也不觉得越会和一个伶人之间能有什么。   “过来。”南宫阙话中带着不容抗拒。   秦慕努力的忍住不颤抖,直直的僵着身子缓缓的走向上座。经过众人面前,头低垂着,似乎不愿被人看到。   越看着秦慕从自己面前经过,剑秋和越面对面正对着。   秦慕一袭红衣经过两人面前,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剑秋看着越的眼神里带着内疚和某种痛,越定定的看着剑秋,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南宫阙在红衣佳人站立在他面前想要行礼之时,一把将人儿拉进了怀里。惹的秦慕一声惊呼。   听得秦慕一声惊呼,剑秋猛的转移视线看向上座,眼中透着担心。   越淡然的喝了一口茶,是秦慕没错。   “慕儿,这碍事的面纱,谁给你带上的。”南宫阙伸手就想要扯下怀中人脸上的面纱。   “不要……”秦慕一惊,一双大眼泫然欲泪。   “哈哈哈哈哈……”中气十足的笑声传入众人耳中,“害羞么?没关系,老夫在。”   “啊!”   面纱在惊呼中被南宫阙扯了下来。   “小慕……”剑秋不由脱口而出。   秦慕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恩?”南宫阙此时和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严肃劲不同,眼中闪着精光,“西门公子,你认识慕儿?”   越看到剑秋眼中一闪而过的痛,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   “南宫庄主,你可是真是有幸啊,得了这么一个可人儿。”越在剑秋开口之前先发了话。   南宫阙眯了眯眼,一脸让人看不清的深邃。   “庄主怀里的人儿,和我同剑秋认识的一个旧人很是相似啊。”   “哦?”南宫阙似乎被挑起了兴趣,低头对怀中的人儿说道,“慕儿,没想到还有人和你神似啊。抬起头来让慕容公子瞧瞧,有多相似。”   南宫阙看似温柔低语,但口气中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秦慕有些晃神的缓缓抬起头来,但是眼睛始终不敢看向在座的人。   越笑了笑,没想到小慕打扮一下,还真是不错,以前居然没发现。   “果真绝色。”越称赞道,“我们那朋友万万比不上庄主的……人。”   南宫阙神情高深的看着越,捋了捋胡子,道,“慕容公子,秒赞了。如果慕容公子喜欢,不如,老夫将此绝色送与你。”   剑秋突然抬头看向越,而在南宫阙怀中的秦慕闻此言,也猛的将惊恐的视线投向越。   “晚辈如何能夺人所爱呢。”越嘴角带笑,余光可以看到剑秋有些失望的身体垮了下来。   “南宫兄。”慕容子衡一脸的高深莫测,“你的宝贝也不过如此嘛,看来你眼光也一般而已。”   “慕容兄,此话怎讲?”南宫阙也不介意慕容子衡打断了他和慕容越的对话。   “我家越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你的那什么,倾国倾城的在这里。”慕容子衡有些恶质的看了一眼越。   越不由的翻了白眼,拿儿子和别人家男宠比?他是没事找事做吧。   “哦?”南宫阙不由来了兴致,“不如请慕容公子小露两手,让我慕儿也学个几手。”   越有些头疼,口气有些不爽,道,“又说是露‘两’手,那还能学‘几’手啊。”   南宫阙听的一头雾水,不明越在说什么。慕容子衡眼中带笑,喝了口酒掩饰自己的笑意。   “那就露个‘两’手把。”慕容子衡定定的看着越。   越看向剑秋,见他视线还是在秦慕身上。不由的叹了口气。该拿他怎么办。   “好。那就露‘两’手吧。”越赌气答应道,小声的对着慕容子衡哼了一声。这爹是怎么做的,专门拆儿子的台吗?   “越儿,是想弹琴吗?”慕容子衡眼中带着笑意,学越之前一手撑着脑袋,看着越。   “听多了,不腻么?”越突然嘴角一弯,瞟了南宫阙一眼,“这次,变个魔……变个戏法吧。”    38、第三八章【倒V】   “戏法?”慕容子衡似乎被越挑起了兴趣。   “变戏法?”南宫阙也诧异的摸了一把胡子,这慕容越怎么不按照牌理出牌呢。将秦慕推至一边。想看看这慕容越到底是有多大能耐。对身边的秦慕低语道,“滚,回头再找你算账。”   秦慕低着头,瘦弱的身子瑟了一瑟。正欲退下。   “哎?”越开口说道,“美人,这么快就想走么?南宫庄主是怕人觊觎你的宝贝吗?”   秦慕呆愣在南宫阙身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要变的戏法,需要有人来帮我。”越看着南宫阙,带着一丝挑衅意味,“不如,让你的美人宝贝来帮我完成这个戏法啊。”   “呵呵,好啊。”南宫阙衣袖一挥,“慕儿,你就去帮慕容公子变这个戏法。”   秦慕有些紧张,有些犹豫。   “既然这样,那我去准备点戏法用的上的东西。很快。”越撇了一眼秦慕后,就离开了坐席。   正在找道具的时候,身后多了一个人,不用猜,越也知道那是谁。   “越……”剑秋轻声唤了一声。   没有理会剑秋,一伸手,越将一匹帘子布给扯了下来,连带着掀翻了很多瓶瓶罐罐的东西。   这么大动静,剑秋怔了一怔,“越,你在生气?”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不错哦。”越回过身,静静的看着剑秋,对自己的情绪丝毫不加掩饰。   “我……”剑秋没想越是这个反应,愣是说不出话来。   “知道我为什么会生气?”越双臂环胸,其实也没有生气这么严重,因为没必要,只是看不得西门剑秋一个人在那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我……”   “你在内疚?”越一针见血的问道。   剑秋猛然抬起头,对上越的双眼。   “是,我对不起小慕。但是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他。”剑秋有些心急,“越,对不起,我曾经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他。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   “剑秋。”越打断剑秋,“首先,你没有对不起我,秦慕不是我的谁。至于你对不起对不起他,不在我考虑范围内。其次,你关心他多过我了。”   “啊?”   剑秋傻愣的模样,让越有种想要抽他的冲动。越很小气,以前见到燃对别人感兴趣,都会默然走开,但是现在不存在这种问题了。喜欢他就不可以喜欢别人!越想要的是全心全意。   也许是因为前世在燃身边,受的伤太深,这辈子,他想要对自己好一点。   “懒的理你。”越拿了一推东西,推开剑秋,自顾自的跑了出去。   “越。”剑秋突然反应了过来,心情大好,“我帮你拿。”   看到剑秋这个样子,越不由笑了,原来有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的人在身边,感觉还不错嘛。   “剑秋,你放心好了。小慕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越将手中的道具一股脑的扔到剑秋手中,“毕竟他可是我雇来的管家啊,有人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来挖我的墙角,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剑秋咧开嘴笑了,越说能搞定的事情,他就不会怀疑。   “慕容公子,这么快?”南宫阙一脸怀疑的看着剑秋手中一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没错。”越看了一眼南宫阙身边的秦慕,“只要南宫庄主的美人来配合我一下,就完美了。”   “还等什么?”南宫阙十分期待,推了秦慕一把,“快去啊。”   秦慕悻悻的走到越身边,低着头,没有说话。   让剑秋回去坐好,越拉着秦慕到了表演的空地上。将一个好似是什么木桶上拆下的圆形铜箍叫秦慕拿着。之后也不知道摆弄些个什么。   “说是变戏法,但是戏法未必就是假的。”越一边摆弄手中的布匹,一边说道,“知道什么是诡异的灵异事件吗?”   越顿了顿,扯了扯一边的嘴角,放缓了语调,悠长的话语继续道,“如果不知道灵异事件,没有关系,但是,一定知道什么叫鬼魅吧?”   感觉的到身边的秦慕身形一颤,越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因为场地大的关系,越说话时,带了内力,声音可以传送很远。   “知道鬼魅还不够,有遇见过闹鬼吗?”越原本清亮的声音被他故意压的低沉,似乎整个晚宴上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气氛。都静静的看着越,等待着什么发生。   “没有的话,想不想看呢?”越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向五米开外的南宫阙。   布帘被固定在铜箍上,将铜箍举起,就像是个简易的换衣间。越让秦慕拿着铜箍举过头顶。   “记住,这不是戏法。也不是表演。”越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南宫阙,“我不是魑魅魍魉,也不是鬼魅,但是马上,你们就会知道我是......”   说完,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觉得差不多了。   “南宫庄主,待我进去之后,请您从一数到十。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满意的看到南宫阙点头后。越掀起帘子,闪了进去。   “一—二—三—四—……”南宫阙开始数数,只是语调间有着浑浊,带着些许不自然,但是似乎无人察觉。众人都看着秦慕身旁的布帘,不知道数到十之后会发生什么。   “……八—九—十。”南宫阙数完十之后,众人皆看着那布帘子。   秦慕慢慢的将帘子放下,眼中带着奇怪不解。当秦慕将布帘子全部放下之后,那里空无一人。秦慕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一阵风吹过,没人说话,没人敢第一个说话。   南宫阙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有些莫名,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南宫阙感觉似乎有人在耳后吹了一口气。头皮一阵发麻,背脊一阵冷意。   南宫阙慢慢转过头,一张人脸居然近在咫尺,和自己眼对眼,鼻对鼻。   “啊!鬼啊!”一声惨叫,将众人的视线从秦慕面前拉回到了南宫阙的上席。   眼前的一幕虽然诡异,但是却让人忍俊不禁。   南宫阙一反常态,此时正一脸惊恐的从椅子上跌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手指着面前带着邪笑的慕容越。   “你…你…”南宫阙指着越,话不成语。   越无辜的笑了笑,挺直了原本趴在南宫阙椅背上的身子。   “不知南宫庄主觉得我这个……‘戏法’如何?”越走到南宫阙面前,居高临下一脸正色的问道。   毕竟是黑夜中,从南宫阙的角度看越的面孔,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孔此时居然让人无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南宫阙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瑟。   “越儿!”慕容子衡唤了一声,示意他适可而止。   越最后看了一眼南宫阙,便转身向慕容子衡身边走去。对着同是一脸疑惑不解的剑秋笑了笑。看来,所有人都被骗到了嘛。   南宫阙,这次让你小小的丢一下颜面,谁让你存了心思,想搞到本大爷头上呢。越心情大好的走到慕容子衡身边。   看到慕容子衡皱着眉看着自己,越不由的更加得意。他料到慕容子衡也许会防着自己,毕竟施展催眠术的时候,自己用了内力。像慕容子衡这种人,怎么看不透呢。   但是越用上了内力,只不过是为了效果更加给力罢了。看那南宫阙吓的屁股尿流的样子,越就忍不住想大声笑出来。还真的有如此愚昧的人。   “南宫兄,越儿年轻不懂事,冒犯之处还望见谅。”慕容子衡对着从地上坐回座的南宫阙拱手致歉道。   “不会。”南宫阙似乎对刚才只是还心有余悸,“没想到慕容公子,变得戏法如此了得。”   “是戏法吗?”越冷不防的插了一句。   一股冷风从众人之间穿过,一阵冷颤。   “越儿。”慕容子衡口吻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越耸了耸肩,反正目的达到了,估计南宫阙对他的恐惧对持续一段时间吧。看了一眼还愣愣的站在原地的秦慕,想必被他吓坏了吧。   走到秦慕身边,见他似乎有些害怕。越不由的玩心大起。   “怕我?”越眯着眼,慢慢靠近秦慕,“要不要……”   突然手臂被拉住,越转过头,是剑秋。   “不要开玩笑了,小慕都快哭出来了。”剑秋轻声道。   越笑笑,表示不玩了。   “真的是戏法。我不是会武功的嘛。”越对秦慕解释道。   “恩。”秦慕低着头,不敢看剑秋。   “小慕,我会再问你的,到时候,你再给我答案。”越用只有秦慕听得到声音说道。   剑秋在身边也听到,奇怪的看着越,视线在越和秦慕之间飘忽。   看着秦慕一身红裳走远,越拍了拍剑秋的肩膀,“回去我再告诉你。”   自越表演了那诡异的节目后,晚宴就一直被笼罩在一股怪异的气氛中,南宫阙的脸色一直没好过,一直心不在焉的模样。   最后晚宴草草的结束,众人也无所留恋的赶紧离开,看到越,眼神都有所避闪。   越认真的想了想,原来只是自己一时兴起的玩闹,没想到效果这么给力。   “越,来我房里一下。”慕容子衡脸色严肃的甩了一句话后,连给越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转头离开了。   挑了挑眉,越转头无奈的对剑秋说道,“等我回来。”   仔细的看了看剑秋的眼神,越捻起双指,清亮的在剑秋耳边打了个响指。满意的看到剑秋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你干什么?”剑秋对越的动作有些不明白。   “没有啊。”越打马虎眼道。让剑秋的神志完全清明,否则明天清醒后会觉得今晚犹如做梦一般,不似真实。   “喂,我等你。”看着越的背影,剑秋喊道。   越伸出手摆了摆,没有回头的脸上泛着笑意。    39、第三九章【倒V】   “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慕容子衡背对着越,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什么?”越大方的坐下,自己动手到了杯水喝,抿了一口,喝了这么多,还是慕容府的茶比较好喝。   “装蒜?”慕容子衡回首皱眉道。   “爹。”越又抿了一口茶水,似乎小心翼翼的品尝茶的味道,“这可是你要我表演的,怎么你一下子失忆了吗?”   “你不觉得这么做,过分了?”   “过分吗?”越不以为然,“难道我打草惊蛇了?”   慕容子衡眉梢一挑,没有说话。   “爹,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越最后抿了一口茶,决定还是放弃好了,质量太差,不是他好的那口。   越站起身,拍了拍衣裳,淡然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不早了。”   “你怎么做到的?”慕容子衡一脸的高深,让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原来,爹你没看出来啊。”越能肯定的是慕容子衡没有像南宫阙那样中自己的催眠,毕竟那是浅层面的低级催眠。不能控制人思想,但是能暂时浅易的迷惑一下人的心智。   只能用来骗骗人,那次上官明珠中了自己长针也是同样道理。不过……越看向慕容子衡清明的眼神,这个男人居然完全不受自己催眠术的影响。间接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对越完全没有信任可言。   越有点心动,很想知道催眠到底能不能对眼前这个男人起作用。   “其实只是小把戏。”越笑笑,对慕容子衡催眠的话,直觉告诉他,就算是他儿子,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慕容子衡挑了挑眉,示意越继续说下去。即使在现场,但是他居然也没有看穿越的把戏,当所有人都在为那空荡荡的布帘子里了无一人而惊讶,他居然出现在了南宫阙身后。   看到南宫阙那狼狈的模样,慕容子衡连一点想笑的感觉都没有。越居然可以骗过所有人,包括他,悄然无息的到南宫阙身后,那是不是代表他的武功造诣已经到了他所不知道的境界?如果越有心的话,南宫阙那时死一万次都够了。   慕容子衡对于眼前这个儿子,需要重新审视。   “说了是小把戏啊。”越耸了耸肩,魔术师自己揭穿自己,那以后要怎么混呢。   “剩下的心法。”慕容子衡带着有些危险的眼神。   “……”越真的很想将眼前这个男人狠狠的揍一顿,“看到我衣裳的颜色了么?”   慕容子衡看了一眼,不置与否。   “不觉得和台上的背景布幔是一个颜色吗?”越嘴角撇了撇,和人家的背景布撞色,还令他满不爽的,这件衣服回去就丢掉。“那背景布被我在后面划开了一个口子。那个布帘子前后都有开口,我故意就站在背景布幔之前。所以我只要快速的从布帘子后进到幔布后,坐在前面的你们不易发现。再绕到南宫阙身后不就好了?”   慕容子衡看着越云淡清风的解释了一遍,知道除此之外,越还隐瞒了一些其他。但也没有加以揭穿。   待越离开后,慕容子衡拿起越喝过的杯子,指尖划过杯口,眼中带着邪媚,“越儿,你当爹是这么容易哄骗的吗?”   “越,你回来了?”剑秋一直在等越回来。   越没有说话,明明已经给剑秋解除催眠了,为什么脸色会这么……难道是……   “剑秋,你不舒服吗?”越问道,要是提前毒发倒也不是坏事,至少不能在弄重山雪莲的档口发作就好。   “我……还好。”剑秋楞了一楞,没想越一开口就是问他身体。   “要是不舒服的话,告诉我。我带你去偏僻点的地方。”越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就算为了防止剑秋毒发而拉着他两人同住,但是毕竟是别人地盘。   “恩。”剑秋眼中多了一抹颜色。越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关心他,那,越其实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吧。   “对了,这是南宫府的地图,能够藏匿雪莲的地方,都被勾出来了。”剑秋从衣襟里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   越看了一眼,眼神暗了暗。这张地图所画的,在武林大会的时候,他就已经全部摸清了。但是这上面的字迹,让越有些意外。   “谁给你的?”越不动声色的问道。   “是安插在南宫府的卧底送出来的。”剑秋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直接和卧底联络咯?”越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然不是。”剑秋有些诧异,随即咧嘴一笑,又是一副不羁的公子哥模样,“我可是西门大少爷啊,这种小事怎么可能本少爷亲自出马?”   越嘴角动了动,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秦慕为何会在南宫府了。也终于明白了在变戏法的时候,他暗地中问了秦慕三个问题,他给越的回答。   那时,在他们准备道具的时候,越用只有秦慕能听到的声音问了他三个问题。   “小慕,我只问你三个问题,回答是,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眨两下眼睛。”   “南宫阙准备拿你来牵制我?”秦慕犹豫了一下之后,眨了一下眼睛。   越见他犹豫了片刻,当即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是自愿来南宫府的?”   秦慕没有多加考虑,便眨了一下眼睛。   “我离开的时候,带你走,愿意就眨一下眼睛。”   秦慕看着越整理手中的布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眼中带着某种坚定。   越现在终于明白了,秦慕在此处的目的,越看了一眼剑秋。剑秋正正儿八经的研究地图中勾勒出的地方。想必剑秋不会知道秦慕是为了他才进南宫府的吧,也不会知道手中拿着的地图是秦慕亲手绘制的。   没想到那个羞涩胆小的秦慕,会为了剑秋,冒着大险来做卧底。居然还拿越做挡箭牌。可惜南宫阙失策了。   秦慕的目的不在于越而在剑秋。想必越不在的日子里,剑秋把人家的心给偷走了。可惜的是,秦慕所做的好像没有什么大用。越瞟了一眼那地图。不认为那有什么价值。   “怎么了?”剑秋见越似乎看着地图有些发愣。   “在想,会藏在哪里。”越不打算告诉剑秋。否则以他的个性,不内疚到死就是立马去抢人。   “……”剑秋突然神色有些不对。   “我说了,不舒服就告诉我。”越皱了皱眉头,不喜欢剑秋强忍着不适,因为那更本不能解决问题,还可能会导致更糟的结果,“身上有药吗?”   剑秋点了点头,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是几天前和闵叔见面的时候,闵叔从西门傲雪那里拿来的。虽然已经压制不了剑秋体内的毒,但是稍微减缓一下疼痛还是可行的。   越倒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不由一怔,怎么会是这个颜色?但剑秋额上的汗珠提醒他,还是让剑秋赶紧服下会比较好。   “这药最多能撑到明晚。”剑秋服下药后,暂时缓解了体内的毒。   “放心吧。有我在。”越拍了拍剑秋的肩膀,安慰道。   “恩。”剑秋点了点头,从来没有过这么安心的感觉。   越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看向半开着的窗,身体却突然被抱住。   “越,你会一直在。对吗?”剑秋一把抱住越,想要回答,因为时常感觉越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似乎抓不住摸不到。   越收回视线,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笑。   “我不是一直都在?”越有些心不在焉,想要推开剑秋。   剑秋抱着越,不肯放手。有些自嘲的笑,该说越不解风情吗?还是天性就这样冷情。但是偶尔给他的关心让剑秋欣喜很久。   越瞟了一眼窗外,走了么?心里不由冷哼,三更半夜老子来窥视儿子,好玩吗?又看了看抱着自己不肯放的剑秋。算了!越不由叹了口气。   伸手捋了捋剑秋背后散着的长发,“剑秋,你在担心什么?我不是说过,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么。”   剑秋没有出声,紧了紧抱着越的双臂。是的,不担心,只要有越在身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越,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剑秋紧紧的抱着越。放不开,他已经放不开了……   “?”越楞了楞,秀眉无奈的皱到了一块去,是不是对剑秋太纵容了点?   在剑秋睡着了之后,当然是被越点了睡穴,似乎吃了药还是十分不适,一直缠着越不肯睡觉。无奈之下,越一个隔空弹指,点中了剑秋的睡穴。   越将剑秋搬上了床之后,拿起那张地图看了看,喃喃道,“我都练到第六层了,应该不成问题吧,刚也被催眠到了。”   南宫阙的武功,越不甚清楚,但是直觉告诉他,南宫阙绝对不如慕容子衡。以刚才越轻易的绕到南宫阙身后,却不被发现来看,越的功力已经够他做想做的事情了。   “那……就从今晚开始吧。”越将那张秦慕费尽心力描绘的地图随手扔于一边,一个眨眼,屋子里只剩下陷入沉睡的西门剑秋,哪里还有越的身影。    40、第四十章【倒V】   以南宫阙这种个性,家里的宝贝应该会放在哪里呢。越在偌大的南宫府里转悠了一圈之后。突然灵光一动,这种老顽固,缺心眼,不搞死别人心里不安的人,当然是把宝贝藏在自己身边才能感觉安全吧。   越正准备朝南宫阙的住处去,忽的,一个黑影挡在越的面前。   定睛一看,还道是谁呢,“灵风?好久不见。”   灵风面无表情的拱手道,“主上命令,少主请不要到处乱跑。”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乱跑,实在找不到好玩的事情做呢。”越挑了挑眉,为难道,“不如,你陪我?”   灵风的脸色一丝未变,“请少主回去休息吧。”   慕容子衡怎么教的手下,喜怒都不行于色,很有一套。越心想道。   “好,你回去告诉你主上,抓得住我,我就不乱跑。”尾音刚落,越一个跃身,消失在灵风面前。   越看不到,被留在原处的灵风脸上的惊愕。   灵风看着瞬间消失在屋檐那头的黑影,怎样都不会想到,短短时日之内,慕容越的功力会差这么多。   越在接近南宫阙的寝居时,便翻身下了屋顶。看着那一片片的瓦砖,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轻功可以高到不让这些松动的瓦片不出任何响声。   屏住了呼气,越敛起了自己的气。让自己融入了这夜色里。他一直都是个优秀的杀手。   按照这个年代的建筑特点,从大门开始,摸到估计是寝室的墙外,摸了摸墙,越满意的嘴角上扬。如果是铜墙铁壁的话,他就无力了。   越从护腕中抽出了一片扇形的金属片。这是让打铁铺的老板顺便打的。金属片呈扇状,揭开,其实是有两层。展开后就是一个漏斗的立体形状的金属筒。   越用内力将金属压进石灰泥的墙壁。缓缓的,没有一丝声响。口大的一端在墙外,越小心的将金属筒中的石灰泥和砖片拿走。没有完全打通,但是隐约的透出一丝光亮来。   “啊——”   一声惨叫从漏斗形的金属筒中传出进入越的耳中。   越眉头皱了皱,这是……秦慕的声音。   “不要…不要啊……”秦慕带着哭腔的声音中有着恐惧,“求求你,放过我吧。”   “恩?放过你?你不是自愿跟了我的吗?美人儿。哈哈哈哈哈……”一阵□,“慕容那对可恶的父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于我。你不是说,你和慕容越关系匪浅吗?哈?!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又是一阵惨叫。   越背靠着墙壁,若有所思,笑的如此□的正是南宫阙。也许是平日道貌岸然装着装着,人格分裂了吧。越如是想着。   “啊——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啊。啊——”一阵凄厉的喊声嘎然截止。不知是遭受了什么。   “废物!不尽兴的东西!”   越看了看天空中被云遮住的月亮,撇了撇嘴。秦慕,这都是你自找的。越将墙面稍加修饰之后,转身便见到一个鬼魅般的人影站在离自己一米开外。   越吃了一惊,差点破了功。   黑影在越转身的瞬间就点了越的穴道,一伸手,搂住越的腰。   月亮终于摆脱了云层,淡淡的光晕笼罩着夜色,南宫阙的屋内不时还隐隐传出抽泣声,而屋外空无一人,也无人敢在入夜后接近南宫世家家主的寝居。   “放手。”越咬着牙恨恨道,身体被制住,正此刻软软的躺在慕容子衡怀里,但是哑穴未被点住。   “确定?”此刻慕容子衡抱着越疾走于屋檐上。   “解穴!放手!”越口中蹦出两字眼。   “哎~越儿,该拿你怎么办呢。”慕容子衡并未理会越的话。直接回到住处,门口站着灵风。   灵风见到慕容子衡抱着越从屋顶上跃下,便拱手向前,“主上。”   “回去吧。”慕容子衡一挥手,摒退了灵风。   灵风避开越的视线,在越冷冷的目光中,回去了。   所幸,慕容子衡是一只手将越搂在怀里,如果慕容子衡敢将越打横抱起。越发誓,一旦解开穴道,第一杀掉的就是他,第二个再杀掉灵风。   慕容子衡不急着给越解开穴道,将越放在床上后,也不去理会。   “喂!”越不由怒火中烧,不明白自己为何冲不开那穴道。   “越儿,你这是叫谁?”慕容子衡带着威胁的口吻似笑非笑的看着越。   越不能动,眼珠子不停的乱转,“爹,放开我。”   慕容子衡不由叹了口气,“早知道,我绝对不会带着你来的。”   越翻了个白眼,“放开我再说。”   慕容子衡坐在床沿边上,低下头,和越面对面,没有扎进发髻的散发直直的垂了下来。有些发丝落在越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老天是派你来坏我事的吗?一直跟我作对。”慕容子衡手指沿着越的额迹缓缓的向下慢慢移动,划过越有些微皱的眉头,他的眼睛,细致高挺的鼻梁,由于有些气愤而没有合上的双唇,因为他此时的举动而,有些尴尬的脸庞,“呵呵呵……”   “够了。慕容子衡!放开我!”越看着他有些恶质的笑脸。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需要为爹的来调。教一下?”慕容子衡此时几乎是半趴在越的身上,“啊!不如跟南宫阙这老头学几招好了,你觉得呢,那红衣少年不是被调、教的很好吗?”   越干脆闭上了眼睛,也不准备再说话。真的受不了他,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幼稚。不理他,没人配合他,看他怎么自己玩下去。   “看来,越儿,你是同意咯?”慕容子衡捏了捏越的脸颊,看他紧闭的眼睛,想必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会他了。慕容子衡嘴角扬起了一个邪恶的笑容。   越半天也没等到动静,但是感觉的到慕容子衡没有离开,还是很悠然自得的趴在他身上。正在奇怪,他在搞什么花样。   突然嘴唇上的异样感觉,让越猛的睁开了眼。   越睁大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慕容子衡眼睛,和他眼底得逞的得意。   “喂……唔……”越不敢置信的感觉到,慕容子衡他……不仅亲了他,居然还……   尽在咫尺的眼睛闭上了。越还是睁大着双眼。   慕容子衡原本只是想让越给点反应,看他不断的被自己挑起情绪,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可是刚亲到,这青涩柔软的双唇似乎有点不同。看着越眼中的错愕,慕容子衡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不管是不是儿子,最好都不要挑战慕容子衡的耐心。   乘着越开口说话,慕容子衡的舌灵活的侵入……   越眼珠直直的瞪着,下巴被慕容子衡捏住,连想咬他都做不到。   越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来,慕容子衡娴熟的技巧,差点让他沦陷。但是越就是越,不是普通人。强迫自己不能回应。   也许是感觉无趣,慕容子衡终于结束了这个吻,越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感觉到越全身肌肉一下子放松了,慕容子衡唇贴着唇,说道,“越儿,现在你该明白,以后绝对要听爹的话,记住了吗?”   越的下巴还在慕容子衡手里,所以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慕容子衡满意的起身,笼罩着越的气息终于消失了,让他不由轻松了不少。   “今晚你就和我睡吧。我们也该好好培养一下父子情。”在外间的慕容子衡飘进来的一句话让越额迹的青筋不由跳动了几下。   越在慕容子衡回来之前,一直尝试用真气冲破被封的穴道。实在不明白,慕容子衡用的是什么手法,居然冲不破。就常识来说,普通的点穴,看对方功力深浅,但是没有冲不破的穴道。   “FUCK!”越开口骂了一句,那常识也是慕容子衡教自己的。现在不适用,可不可以投诉?   等慕容子衡回来,只见他换了一件白色的绸缎长袍。头上的发髻也松散了下来。一副慵懒的模样。   越眨了眨眼,不会是真的要一起睡吧?!   “爹,我内急。”越心思一转。   “我帮你。”慕容子衡一笑,一脸的温和。伸手就向越的裤腰伸去。   “慢、慢着!”越疾呼道,慕容子衡一脸的温和儒雅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恶魔。   “怎么?”慕容子衡像是不解的问道。   “我突然又没感觉了。”越嘘了一口气,道。   “好,想的时候告诉我。”慕容子衡的手掌放在越的小腹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可是语气里却含着浓浓的暧昧。   越忽视从小腹传来的温度,还是学乖不再提什么要求会比较好。   “为什么我冲不开穴道?”越平躺着,问已经在身边躺下的那个恶质男!   “冲不破吗?”慕容子衡顿了一顿,“那就乖乖睡觉吧。”   慕容子衡侧着身子,头靠在越的肩窝上,手臂一伸,环住了越半个身子。   “……”越感觉自己的血管有爆裂的可能性。   “你心跳很快。”慕容子衡低沉的声音在越耳边响起。   “你手臂压在我胸口。”越没好气的回道。   “呵呵……”慕容子衡欢快的笑声在越听起来,十分刺耳。   慕容子衡手臂果真移动了一下,这次却是搂住了越的腰。   “你太瘦了,以后多吃点饭,别让人以为我虐待你。”慕容子衡轻轻的在越耳边说道。呼出的口气让越感觉耳朵很痒。   慕容子衡不再说话,呼吸渐渐趋于平稳。   越无奈的平躺着,心里暗暗发誓,绝对要甩到慕容家,绝对不要呆在慕容子衡身边,绝对不要!   估计被慕容子衡气的不轻,虽然冲不开穴道,但真气也用了不少,所以越的意识也渐渐的涣散开去......    41、第四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开始V了~ 谢谢继续追此文的亲\(^o^)/ 令狐会努力加油码字滴~ 爱乃们~(>^ω^<)   睁开眼睛的瞬间,记忆回到脑海中。昨夜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晃过。      “慕容子衡!”越咬着牙。      动了动身体,没有一夜不能动弹的僵硬和不适。屋内只有越一人,慕容子衡似乎早已不在。居然没有发觉慕容子衡离开的动静。      刚走出房门,就看见守在门外的灵风。      “请少主千万别再擅自行动,误了主上的正事。”灵风正色道。      “什么正事?”越来只不过想要帮剑秋拿到那个雪莲,他们家族间的恩怨,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笑话。不知道在争些什么。还不如两大家族联手,联盟之后好处不是更加多吗。      “少主!”灵风似乎打定了铁称心了,在越的面前一直低头拱手请求道。      “放心好了,我不会妨碍你们办事的。”慕容子衡手下的人还满忠心的,越也不想为难他,“怎么说我也是慕容家的少主,你们这么防着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主上说,少主玩心重。很有可能会坏事。”      越看着灵风一脸严肃的说着这么一件可笑的事情,想发个火似乎也没有理由。玩心重?慕容子衡这厮还真是……      “好,我不玩。我回房去。”越准备绕过灵风。      “少主。”灵风伸手拦着越,“主上的意思……意思少主您以后住这间屋。”      越感觉这几天,他一直处于很想要爆的边缘,慕容子衡是故意跟他作对的吧。做人老爹的是这样子的吗?虽然越活了两辈子,也只有拿他跟慕容子岚作对比。人家爹都做的很好啊,为什么慕容子衡这个就让人恨的牙痒痒。      “好!那我去把随身衣物拿来。”随意的应付灵风一下,找到剑秋,计划一下如何取得雪莲。其他事情都与他无关。      回到剑秋的院子里,就看到等着他的剑秋。      “越!”剑秋似乎脸色不是很好,“昨夜你没回来?”      “是,我爹找我有事。”越顺口答道。      剑秋的脸色又难看上了一分。      “你身体无碍吧。”越转移开话题,“我想我们要早点找到雪莲才行。”      “越,你不用担心。”剑秋很笃定的说,“我爹早已经派了人卧底这里,雪莲的收藏位置,也摸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家的管家闵叔会来和我接应。”      “是吗?”越挑眉道,如果卧底是秦慕的话,估计离拿到雪莲还差点,越不以为光凭秦慕就能拿到雪莲。      “恩。”剑秋很肯定,“所以这次南宫阙邀约你爹来,也是个机会。不过可能雪莲失踪,南宫阙怕是会怀疑到你爹头上。”      “有什么关系,我爹不会在意的。”越打消了剑秋担心的念头。      “越!”剑秋一张俊脸有些扭曲,怎么会没关系呢。      “西门剑秋!”越站定在剑秋面前,看着他,“你的命要比这些无聊的事情重要的多。”      越说完,自己也不由的一愣,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人命是重要的了。有多少人命曾经葬送在他手中,割断敌人活生生的咽喉的时候,他不曾有认为人命是重要的。      “越。”剑秋眼底的是满满的感动。      越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什么时候会有消息?”      “最迟今晚,我家的闵叔定会和我联络。”剑秋感到,他想要的已经离他不远了,似乎一伸手就能得到了,还差一点点。      ********      夜,三个黑影出现在南宫阙的寝居之外。      “少主,我说过,我会顺利拿到雪莲的。”一个故意压沉的声音,透着一股风霜。      “闵叔,南宫阙不是好对付的人。”剑秋可不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      越跟在他们身后,没有说话,思量着这闵叔混在南宫山庄几个月,居然没有被发现。是这闵叔身手好,擅长伪装呢,还是这南宫府实在是太容易混了。      越总感觉有着一丝不对劲。想那时,武林大会之时,都人手一个小玉牌来管理参加的武林中人。对人员的布排更是严谨,怎么轻易的被人潜入浑水摸鱼呢。      “少主!”闵叔似乎很愿意剑秋跟着他去偷重山雪莲。      “好了!”剑秋不悦道,“你是想大家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闵叔不再说话。      越探视了一下南宫阙的寝居,似乎今晚南宫阙和慕容子衡要看戏。经过昨晚越的一场戏法,慕容子衡也不愿意再带着越一起出席了。      “闵叔,你确定在南宫阙的寝居里?”      闵叔有些犹豫,但还是应了一声,“是,少主,不管发生什么,雪莲到手,请少主即刻离开南宫府。剩下的,属下会安排妥当。”      这闵叔肯定有些事瞒着剑秋,越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跟着。      三条黑影,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南宫阙的寝居。      客厅与寝室中间隔着个偌大的屏风。      ‘有人?’剑秋察觉到寝室内有人,打了个手势。      闵叔挥了挥手,让剑秋不要紧张。      越已经明白里面的那人是谁,听他的呼吸,似乎昨晚的凌虐还不轻。瞟了一眼剑秋,希望不要坏事就好。      闵叔绕过屏风,大步踏入内室。      “啊?闵叔?”一声惊呼从内室传来。      剑秋吃了一惊,连忙跟了进去。      “小慕?”剑秋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大吃了一惊。      只见秦慕身上只盖着一件撕破的衣裳,□在外的皮肤上,伤痕累累,有些已经愈合,但是新伤又是血迹斑斑。□……两腿间还有白浊的液体掺杂着血。      似乎施虐的人离开不久,秦慕更本无力动弹。      “剑秋……哥?”秦慕没料想到,剑秋会在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眼中满是惊慌和不堪。他不想被剑秋看到这个样子的他。      “怎么会这样?”剑秋从床上一把将被单扯了下来,盖在了秦慕身上,“是谁?是不是南宫阙?”      秦慕眼中含着泪,直摇头。      “少主!”闵叔拉起剑秋,不想让他跟着来的原因就是如此。当初闵叔找上秦慕,是因为看的出来,这个少年对剑秋情根深中,本来只是想要利用他,现在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的也同情起这个无辜的少年。但是对闵叔来说,西门剑秋的命更重要,不管需要利用到什么人。他都要完成西门彦交代的任务。      “放手。”剑秋眼底有股怒火,这南宫阙居然这么变态。      “小慕!雪莲在哪里?”闵叔冷静的看着还躺在地上连动一下都很困难的秦慕问道。      “闵叔?”剑秋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闵叔那张冷淡的脸。      “在厅堂的正中挂着的那张画像,后面是个密室。”秦慕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事到如今,让剑秋拿到雪莲才是最重要的。      “小慕?!”剑秋的视线在闵叔和秦慕间转换。      闵叔当下就要走出内室,却被剑秋一把拉住。      “说清楚!”剑秋显然已经明白了所有,压制着怒火。秦慕居然是那个潜进南宫府打探雪莲下落的人,但是代价……剑秋实在不忍心看秦慕身上交错的伤痕。      “少主!时间紧迫,找到雪莲要紧。”闵叔一脸的严肃。      “小慕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剑秋吼道。      一片寂静中,“是我自己要来的。”秦慕小声的说道。      “小慕?”      “少主!”闵叔甩掉了剑秋拉扯着自己的手,去找那密室。      越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早就猜想到了,也早就料到了剑秋会这样,毕竟他是个重情义之人,即使平日里脸面上一副笑傲江湖的不羁,但是却是个被世俗所缠身,放不下七情六欲的性情中人。      “小慕……”剑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剑秋哥。不要怪闵叔,和他无关。是我自己要来的。”秦慕趴在地上,头低垂着。      “没人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雪莲的事?”剑秋为此懊恼不已。      “真的没有关系,反正……反正我本来就是沦落风尘,从烟花之地出来的。”秦慕顿了顿,咬了咬嘴唇说,“我已经习惯了。”      “小慕,我不准你这么说。”剑秋眼睛红了红。      “剑秋哥,如果你、你能解了你身上的毒,那小慕做什么都是值得的。”秦慕拉着身上被单的手紧了紧。      越终于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演的是哪出啊。秦慕貌似眼中除了西门剑秋之外,完全无视越这个前任主子,毕竟聘请他当管家,擅自跑去做人家男宠不算,还这么无视他的存在。      “剑秋。”越喊了一声,“小慕的事,我来处理。你跟闵叔去找雪莲。”      “不,我在这陪着小慕。”剑秋将秦慕扶上了床。      越不满的撇了撇嘴,这算是重拾旧欢吗?      “随便你。”越出了内室,反正对找密室的兴趣大过于他们那点事。      闵叔已经将画布揭下,但是除了发现墙是中空的,没有找到打开密室门的机关。      越走近观察了半天,在密室门周围细细的看了一会。发现左右两个花瓶,一个周身布满了浅浅的一层细灰,另外一个瓶颈处的一圈光洁不沾染灰尘,说明瓶颈处有人经常碰到。      越上前握住了那圈不沾染粉尘的瓶颈,试着转动。花瓶果真沿着顺时针转动了半圈。而那密室的门也紧随着打开了。      “有了!”闵叔一脸的兴奋。往里面瞧了瞧就进了密室。      越看了一眼内室,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闵叔入了密室。      进了密室之后才发现,这能叫密室吗?应该叫宝库才对吧。      越看着偌大一间房,摆满了架子,上面都放满了奇珍异宝。闵叔已经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寻雪莲的藏身之所,对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瞧都没瞧上一眼。      越看了看所摆的各种稀世珍宝。各种分类。越查看了一下密室的四周,发现其实室内的照明都是靠墙壁四周放着的夜明珠照亮,但是通风系统值得好好检查一下,因为收藏这么多珍贵的药物,势必需要良好的通风。      “在这里!”闵叔一声惊喜的低呼。      越转头望去,只见闵叔手中捧着的盒子中躺着一棵雪白色晶莹剔透的雪莲花。梗叶皆苍绿,根须竟是梗的五倍之长。的确是一株难得可见的植物。      “走。”闵叔合上了锦盒,对越喊了一声。      越看了一眼密室,便跟着闵叔走出了密室。      “少主!拿到雪莲了。”闵叔带着些许欣喜,回报剑秋。      剑秋嘴唇动了一动,没有拿到雪莲后的惊喜。      “小慕,我带你走。”剑秋准备抱起秦慕。    42、第四二章   既然已经得到了雪莲。“小慕,我带你走。”剑秋准备抱起秦慕。   “不行!”秦慕向后瑟缩了一下。带着他,剑秋绝不可能顺利出去。他不会武功,只会拖累他。   “剑秋。我说过小慕的事情,我会处理。”越终是看不下去。   “越?”剑秋似乎这时才想起越在身边,深深的内疚让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秦慕看了一眼越,没有说话,他似乎不知道该跟越说些什么。以前秦慕一直都依赖越,甚至将越视为神,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嫉妒,嫉妒越在剑秋心中的地位,永远都要比他高,比他重要。   “剑秋,你和闵叔先离开,我有办法把小慕带出去。”越淡然的看了一眼秦慕。   “越?你不和我一起走?”   “我们要私奔,我也得跟我老爹交代一下吧。”越嘴角上扬。   秦慕的身体颤了一颤,头低的更加深了。   “不行,我不能留你和小慕在这里,小慕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剑秋实在不忍。   “小慕受了这么重的伤,所以才不能和你一起走。”越突然之间觉得剑秋真的很拖泥带水,“南宫阙之所以会收了小慕做……男宠,是因为我的关系。南宫阙斗不过我的,所以你现在走,我和小慕后走。”   “越……”剑秋有些犹豫。   “乘南宫阙没有发现雪莲被盗之前,你最好离开。”越皱着眉,如果能打昏剑秋直接解决问题,他绝对会那样做,“你现在不走,会连累我。”   “少主,我们走吧。”闵叔催促着。   剑秋终于恋恋不舍的跟着闵叔离开了。   “值得吗?”越看着浑身满是伤痕的秦慕。   “恩。只要剑秋哥能活下去,我做什么都愿意。”秦慕坚定的眼睛看着越。   越双臂环胸,无奈的耸了耸肩,“我带你离开吧。”   虽然带着一个人离开有点难度。但是看秦慕的伤,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好,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将他带出去。   “可以吗?”秦慕知道自己不会武功,又一身的伤,不跟着剑秋一起走,就是为了不想连累剑秋。   “放心好了。”越一脸的淡然,“被发现的话……我会把你扔下的。”   秦慕看着越没有波澜的眼睛,分不清楚他是说的玩笑话还是讲正经的。   突然越的眉毛皱到了一块去,出手阻止想要开口说话的秦慕。头微侧细听了下,打斗声?糟了!   “你待在这里,南宫阙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不会为难于你。”越点了一脸茫然的秦慕穴道,让他睡了过去。   该死的,越就知道,雪莲太容易得手。定然有诈。   拉起了耷拉在颈上的蒙面巾,冲出了南宫阙的寝居。果然在院子里,闵叔和剑秋正和一群黑衣人交手,可奇怪的是,黑衣人似乎有两拨。一波应该是南宫府的人,不停的向剑秋和闵叔攻击。还有一拨人,似乎很专业,有组织有阵型,进攻闵叔手中的锦盒和扰乱南宫府的人。   三批人的目标竟然都是那雪莲。   剑秋显然有些力不从心。越观察了一会,突然运气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根长针,朝那一堆人群中射去。一个人影应声倒下。   剑秋听到声音,向后看了一眼,原本看向他脖子的刀停在半空,举着刀的蒙面人低着头看着自己流血的心口。慢慢的倒下。   越飞身到剑秋身边,“主攻那些拿着剑的。”   虽然都身穿黑衣,但是拿着剑的都是有组织的,拿着刀的都是南宫府的废物。很容易一眼看出两拨人的不同。不如先解决掉难解决的,那群废物还能挡一挡。   剑秋听闻之后,便一见挥向眼前纠缠在一起的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   “多事。”   一个轻轻的带着沙哑的声音飘进了越的耳朵。越眉头皱的更是紧了,但是手中的匕首没有停下来,连续砍了两个人之后,黑暗中又闪了一个黑衣人出来。   越站定了,除了拿着刀的人,似乎拿剑的黑衣人也不攻击他。   越定定的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黑衣人,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他了。   冷哼了一声,越匕首一挥解决了身边一个不自量力想砍他的人。视线却未离开眼前的那名黑衣人。   “好久不见。”越在拔出匕首的同时在那名黑衣人身上将血迹抹净。   黑衣人似乎怔到了。没有搭理。   “怎么?上次被炸的双臂复原了?”越冷笑,感觉到一瞬间黑衣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   “这么想死吗?”黑衣人怪异的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   “杀了我,你怎么跟你主子交代呢?”越突然很想看他蒙面下吃鳖的表情,和燃有着相同的面孔的人。   “你说什么?”黑衣人手中的剑似乎蠢蠢欲动。   “我说的你不明白吗?”越挑了挑眉稍,“我以为上次我老爹给你的那巴掌很给力了才是。”   越突然觉得自己有毒舌的天分。   黑衣人握着剑柄的手指泛白,沉默了起来。   “怎么?缥缈阁的阁主居然被我给吓住了?”越并不确定,试探性的说了出口。   在场混战的人,听到了缥缈阁,动作都有些迟疑,缥缈阁就算了,还是缥缈阁的阁主出动了?那是不是代表在场的人,无人能生还?   “青龙,听命!”黑衣人握着剑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有些颤抖,“杀!无!赦!”   听到命令的持剑黑衣人,下手突然狠厉了起来。   瞬间,倒下了两个拿刀的人。   剑秋脸色土灰的勉强应付着,闵叔一边保护手中的锦盒,还要一边顾上剑秋。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带了伤。   越听到然下了命令,不由脸色一变,“洛城!你会为刚才那句话付出代价的。”   “如果你有这个能耐!”洛城不再用变声后的音调说话,直接用原本的嗓音轻蔑的口气说道。   现在终于确定了然就是洛城,就是那个缥缈阁的阁主,但是,慕容子衡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让缥缈阁听命于他?幕后的终极boss吗?   越说完,右手掌中就多了几根长针,左手使匕首。   加入到混战中,将档在面前持刀的黑衣人一脚踢到缥缈阁的杀手面前。似乎持刀的黑衣人也有了觉悟,相对于剑秋他们,缥缈阁是个问题。所有人都和缥缈阁的杀手对上了。   一根长针离手,刺穿了正背后偷袭剑秋的杀手持剑的手臂。越上前握住长针的根部,左手一挥,黑衣人另只手捂着被割开的喉咙,已经开不了口。   拔出那根长针,越不满的撇了撇嘴,长针还没用在该用的地方呢,只能暂时当做暗器使用了。   和剑秋背对背,和杀手过招。剑秋似乎越来越支持不住,力不从心。身上的衣裳被刺破了好几处。   越察觉后,觉得对战已经不是办法。然站在一旁还未动手,剑秋和闵叔就已经快招架不住,如果然出手的话,越未必能保全剑秋安全离开。   眼看除了越三人之外,拿刀的那些死的死,伤的也就差一口气了。   越用内力传了一句话给闵叔之后,满意的看到他点了点头。   “剑秋。跟着我”越突然在混战中,从衣襟中掏出了一个球形物体。   “快散!”观战的洛城眼尖,看到越拿了个球形物体出来,上次的惨痛教训让他念念不忘。手臂上至今伤痕还未全蜕。   越将手中的球形物体往欲退后的杀手中间一扔。同一时刻,洛城也撒了一把粉末。   “去死吧。”洛城冰冷的口吻中,听的出来,对越的恨意。   越三人均是处在下风口,闵叔狡猾的将剑秋一拉,两人均在越身后。越无意吸了一口那粉末,暗暗喊糟了。顺便将闵叔这老家伙也一起骂了。   球形物落在黑衣人中,一股刺鼻的气味带着浓重的烟雾随着物体爆裂而散开。   越在浓雾中拉过剑秋的手,疾速离开那战乱之地。   “小心有毒!”听到身后一群黑衣人乱作一团,越冷哼一声,嘴角挂上了一个得意的笑。只不过是用硝酸钾和白糖混在一起做的简易烟雾弹而已,再加点乱七八糟的在这里容易找到的作料混在一起制成的。   这是做雇佣兵时候的生存常识。在野外求生存,不仅要学会如何活着,怎么逃避别人追击也是活下去的一种求生方式。   越没有时间去想刚才那烟雾到底是什么,如果是毒的话,自己的内功修为应该已经够将毒逼出体外了。眼前最紧要的事情是离开南宫府,为剑秋熬过毒发。   剑秋被越带着离开了南宫府。因为受了伤,外加毒发的症状,使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开口说话。   越带着剑秋往南宫府的后山飞掠而去。那片后山上次武林大会之时,也算的上是来踩过点。   剑秋似乎发觉了只有越和他两人,不见闵叔的踪影。反握住越的手扯了一下。   越没有停下脚步,但是明白剑秋的疑问,“闵叔和我们分开行动,这样大家逃脱的几率会大一些。”   眼看剑秋的脸色越来越差。越停下脚步,看着剑秋已经有些直不起身的样子。   “我背你。”越开口道。   “什么?”剑秋的瞳孔已经开始有些涣散。   越不再废话,操起剑秋的胳膊,将他背到了身上。背一个人,不在话下,但是到达他想要去的目的地似乎还有些距离。希望能赶在剑秋毒发之前到达。   剑秋已经无力推脱,半趴在越背上。   背一个受了伤,神智开始涣散的人,就像背了一个酒醉的人,格外的沉。以前燃也经常喝醉,如果没有女人的话,越就要负责把燃背回去。往往背燃回去这件事情要比做任务难上很多。但是每次都很满足,看他毫无防备的在自己身边睡着,感觉很好。   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上次来过的温泉边上,越感觉到背上的剑秋体温正在迅速下降,不是这个季节该有的温度。   将剑秋轻轻放下,果然,神智已经恍惚了。越运了气,周身游走了一圈之后,未必发现自己有中毒的现象,不觉有些奇怪。   剑秋低声的呻吟声转移了越的注意力。   将他衣物褪去,发现他身上和手臂上都有不同深浅的剑痕。还好都不是要害。让剑秋身无着物的坐进温泉,他已经开始浑身打颤了。   越也脱了衣物,下了温泉池。将剑秋的伤口用温泉水洗净了。虽然温水使伤口的血流速变快,但是伤口还是需要清洗。清洗伤口后,将伤口附近的穴道点住,减缓了血流速度。尽量让剑秋的伤口不要浸泡在水中,但是剑秋似乎处在冰封中,使劲的想要往温泉中钻,睫毛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和上次毒发时候的症状相同。   “剑秋。”拍了拍剑秋的脸,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只是冷的直哆嗦。   越叹了口气,还是要运气帮他度过这关。刚将手掌贴上剑秋的胸口,剑秋就贴了上来。   剑秋冰冷的身体一贴上,越打了个哆嗦。真的很冷。剑秋似乎很满意抱住了个温暖的身体,不断的在越身上蹭。   越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温泉池边衣物内的雪莲,虽然乘着混乱,从闵叔手中将雪莲拿到了手,闵叔拿着空盒准备将缥缈阁的人引开。但是越不知道这雪莲该怎么疗伤啊。   直接吃了?炖了?煮了?还是外敷?越一头雾水。   抱着越的剑秋不停想要更多的温暖。越的脸色有些差,两人现在可算是坦诚相对,剑秋抱着他还不老实的乱动乱摸。越可不是圣人。   将扒着自己的剑秋从身上推开,“剑秋,现在我帮你疗伤。盘坐在水里,安静。”   越好不容易让剑秋安静了下来。看着剑秋的嘴唇都被冻成了深紫色。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毒。”越口中不禁抱怨道。   突然,越开始觉得身体变得火热起来。而且这股火是从下腹开始燃起。   “该死的。”越咒骂了一声。怎么也没想到洛城给下的居然是春/药!    43、第四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有些肉渣....慎! 【改了一下口口掉的词】   “该死的。”越咒骂了一声。怎么也没想到洛城给下的居然是春、药!      越看着面前的剑秋,浑身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霜,嘴唇不断的打颤。加上自己□愈发不能忽略的感觉。真的是火上浇油。洛城!你狠!      尝试着运功将药性逼退,无果。越额上开始冒汗。想了想,双手还是攀上了剑秋的胸,闭上眼睛,输送内力进入他体内疏通他的各大经脉。以越强大的自控力,应该还能替自己撑一会。      有温泉的助力,越进行的十分顺利,不过,这只是对于剑秋来说。对于越,非但没有减弱他的症状,让他浑身都染上了红晕,身体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越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呼—”越撤了掌,差点虚脱的倒下。剑秋已经靠在温泉池边,似乎陷入了昏迷的状态。应该无大碍了,越真的不想再碰到这种消耗自己大量体力的事情了。      越勉强攀到岸边,泡在池中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强烈。能感觉的到自己的□已经肿胀,想要……      看了一眼身边瘫软的剑秋,越的理智告诉他,他承受不住自己的欲望。      虽然耗用了很多体力,在他还有理智的时候,一定要纾解掉。越一手攀着池壁,一手伸进池水中握住了自己的□,开始套/弄了起来。      越已经有些站不稳脚,靠在池边,但是欲望似乎没有得到缓解,还有越来越控制不住的势头。攀着池壁的手指因为太用力,而显得十分苍白。      让自己往剑秋的反向移动了几步,不想一个忍不住就拿剑秋开刀。      “啊哈~”越咬着嘴唇的口终是发出了嘤咛声。脸上的细汗汇成一线,不断的淌下。握住欲望之源的手加快了速度,但,似乎不见成效。      越粗喘着,这春、药到底是加了什么做成的?居然没有办法用意志力来控制。连用刑招供的药都对他无用,小小的春、药居然让他陷入这么难堪的境地。眼前的视线愈渐模糊。手中的欲望似乎又涨了一圈。      “嗬—”越大口喘着粗气,得不到纾解,体内似乎被火烧似地,有一种被万蚁嗜心的难受。眼角瞟了一眼剑秋,是要牺牲掉他吗?越不能保证他能承受的住自己现在即将要爆发的欲望。没错,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鼻子有些痒痒的,越在手臂上蹭了一下,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映入眼帘的是血。鼻血?真的有这种春、药吗?会死?该对这么厉害的药表示敬佩吗?越有些自嘲的笑道。      身体已经接近瘫软,左手有些惯性的还在继续套/弄,但是身体的无力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越攀住池壁的手臂一个手软,差点整个人滑入了温泉池内。      眼睛逐渐的睁不开,全身叫嚣着的欲望已经替代了整个身体的理智。      “剑、剑秋……对不起…”越低语着。向着剑秋的方向沿着池水壁攀爬过去。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纾解自己的欲望。强烈到,顾不上剑秋的安危。      在手触碰到剑秋的一瞬间,湿滑的池壁让越手一滑,整个身子都滑入了温泉池里。药性已经完全侵蚀了越的理性和思维,也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在越整个即将瘫软进池水中的一刹那,一只手臂将越捞了起来。拖上了岸。      还未完全失去意识的越,反抱住环住自己的躯体,想要发泄已经完全控制自己意志力的欲望。      池水边,越将拖自己上岸的躯体压倒在了地上,不断的在那温暖的肉、体上探索,寻找能让他泄、欲的出口……      ----【详细及肉在某番外……】---      在越醒来的瞬间,感觉到全身无力。习惯性的动了动身体,仿佛做了什么损耗体力的事情,肌肉很酸痛。握了握拳头,没有力气握紧。      越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躺在野外。猛然间,记忆回到脑海中。猛的坐起身,发现身边躺着剑秋。越发现自己和剑秋衣冠整齐。可是昨晚……      越有些头痛,不是中了春、药吗?记得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控制那药性,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走向剑秋……记忆有些凌乱,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强压着那人,在他身上有些失控的不停的抽、插。不知道自己持续了多久,之后完全没有了记忆。      这么不知节制没有措施的做,肯定剑秋伤的不轻。越看了看剑秋的睡颜,难道最后他自己善了后?越虽然做过之后,从来不帮别人善后,但是知道如果不将清洗干净会拉肚子。      看到剑秋干净清爽的样子好似无事了,但是不知道他后面是不是受伤了。越隐约还是记得自己丝毫没有节制的乱来一气,药性很强,越泄了好几次才完全得到纾解。      第一次,越发现做这种事很累。      “唔……”剑秋转醒。      越犹豫是不是要问他……昨天有没有弄伤他。转念一想,是自己做的,没有什么好退避的。      “剑秋,你怎么样?”      “唔?”剑秋睁开一些迷蒙的双眼,看了看越,“越?”      “昨晚……”越在想,算不算的上是自己强、暴了他。      “昨晚?”剑秋似乎还没有清醒的样子。有些迷糊的脸,透着疑惑。      “剑秋,我……”      “越!”剑秋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昨晚,我……不是…我也不知道中了的迷烟是春、药。”越有些窘迫,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些什么,但是至少要让对方知道真相吧。那么欲求不满,没有节制的绝对不是越!“所以,被迷了心智,动作难免有些粗鲁……你、你没事吧?”      “什么?”剑秋有些说不出来。      “我强行要了你。”越的视线往剑秋的□瞟了两眼,“你有没有受伤?”      剑秋的表情有些怪异,低着头没有说话。      “对不起。”越转过头,有些不自然。因为为这种事道歉还是第一次。      “越……”剑秋抬起头,“昨晚……”      “弄疼你了?”越知道自己没有控制好。      “不是……”剑秋垂下眼睑,“我没事,真的。”      “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看。”越开口说,毕竟身上都没带什么伤药。也不知道剑秋是不是伤的严重,撕裂伤的话,很麻烦。      “我真的没事。”剑秋笑了笑说道,“不过,你会对我负责把。”      越愣了愣,没想到剑秋还开起了玩笑。那就代表没什么大碍吧。      “喂!”剑秋见越没有回答,“现在我可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要想着要甩掉我啊。”      把重山雪莲扔给了剑秋,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雪莲到手了,他也不想再回去慕容子衡身边了,那剩下的心法也不要了。不影响他练血祭文就可以了。但是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是,慕容子衡和缥缈阁到底什么关系,是洛城潜伏在慕容子衡的身边还是、其实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      如果是潜伏在慕容子衡身边的话,那么一开始洛城和上官明珠来杀自己,就能解释的通。但看慕容子衡和上官明珠的样子,他们显然是认识的。      越一直被洛城嫉恨,这是越从始至终没有想明白的事情。那个有着一张和燃相同的脸孔的男子,为何每每看到他,都是一副想要他死的样子。因为什么?      无数可能性都被想了一遍之后,越突然发现,这些无聊的事情其实都与己无关。      “越!你不是在想要怎么甩了我吧?”剑秋嬉皮笑脸的蹭了上来。      “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这里虽然很偏僻,但毕竟离的南宫府不远。”越正色道。      剑秋扬了扬嘴角,表示赞同。      “你真的没事?”越伸出手,拉了一把还半坐在地上的剑秋起身。      “当然有事,不然你试试……”剑秋小声的咕哝着,“不过还算好,大碍是没有。最多我累了的时候,越背我?”      越转过头不再加以理会,早该知道剑秋的习性,稍微对他亲近了点,就不知个所以然来。      因为顾忌剑秋的身体,越故意放缓了赶路的速度。越自身也由于替剑秋过气和一整个晚上的折腾,体力大不如之前。      昨夜在南宫府内越告诉过闵叔大家的集合地点,现在只要带着剑秋去,就可以了。自然,可能到时候,就是和剑秋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是这里?”剑秋看着眼前的破庙,看上去凄凄凉凉的,了无人烟的样子。      “恩。”越看了看四周。      在无欢城城外五里处有个偏僻之处,被弃的一处小庙宇。越选择这里和闵叔碰面也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庙宇背后是个崖坡,即使被敌人追上,也不至于了无生机。在来的路上,越准备了钩索。绝处逢生才是最有效果的逃生方式。这是作为雇佣兵的逃生技巧,甩掉追兵的最佳有效途径。      但,还是希望不要有追兵。自己和剑秋都已经精疲力竭。      “吱呀——”破门被推开,带着难听的声响。      “闵叔?”剑秋有些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越环视了屋内,破破烂烂,除了佛像后面,也没什么可藏身之处,但是,屋内没有人气。感觉不到有人。      “闵叔还没到?”剑秋脸色有些不好的猜测道。      “可能。”越应了一声。      谁都不愿去想闵叔极有可能发生了意外。毕竟那些是缥缈阁的杀手。能侥幸逃脱的越和剑秋已经算是幸运了。      “怎么办?”剑秋有些茫然,那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闵叔,虽然自己有时候一直对他大小声呼呼喝喝,但毕竟有着很深的感情,就像家人一般。      刚想回答剑秋的越突然侧头避过一支箭。箭头在越耳边擦过,射中屋内的梁柱。      越一挥衣袖,门应然闭上,伸手拉过剑秋趴下,将身体尽可能的放低。      “谁?”剑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越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插在梁上的剑,箭头扎穿了梁柱,从后面穿出。可想而知,那人内力有多深厚。只差一点,就可能避不过那支箭。      “不是缥缈阁。”剑秋也看了一眼那箭,“是南宫阙!”      箭头上刻着南宫两字的草书。      “两位公子,可将老夫的东西还于老夫?”屋外传来了苍劲有声的中年男子洪亮的声音。      越撇了撇嘴角。在想如何逃脱,这南宫阙比较棘手。武功在自己之上。大白天的,面对面,硬拼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我道是谁呢,南宫前辈,我们身上可没有你的东西啊。”剑秋对着外面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长笑,“西门公子真是爱说笑。”      “南宫前辈真是抬举我了,本公子最不爱的就是说笑。”      越在剑秋和南宫阙对话之时,从门缝隙中,看了一眼门外,立刻皱了皱眉。      “是吗?慕儿,看来,你也不是很了解你的好友啊。”南宫阙极尽暧昧的说道。      原本还一脸嬉笑的剑秋,脸色一变,挤到了越的身边,嚣张的气焰顿时被打了回去。      越暗暗喊糟,原本打算和剑秋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庙宇后面攀崖而下,即使南宫阙在身后,也只能看着他们没什么办法。没想到南宫阙居然带着秦慕来,就算越想走,剑秋也不会留下秦慕不管。而且似乎,秦慕的身份已经曝露了。      “越!怎么办,小慕在他们手上。”剑秋一脸的焦虑。      “你喜欢他?”越一直很怀疑这件事,但是也懒的提。      “啊?”剑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越?你想到哪里去了。”      越耸了耸肩。      “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他。”      “啪!”越一巴掌过去。      “啊?干嘛打我?”剑秋抱着头,被越狠狠的拍了一下脑袋。      “能不能有出息些?是男人吧你!?”越斜着眼看着剑秋,“小慕又不是女人,他也是个男人,做事自己都有分寸。这些是他心甘情愿为了你而作的。”      剑秋的桃花眼眨了眨,没有说话。      “而你不喜欢他的话,只要知道他是为了你做的!这就够了!内疚这种东西,扔掉吧。”越转过头开始观察外面的动静,不再看剑秋。曾经,他也曾像秦慕一样,为了燃可以做任何事,燃都知道,全部!只要燃知道自己是为了他,那就够了,足够了。      爱一个人,只想要那个人知道,不需要回报。因为爱他,是自己的事情。      “但是,一定要救他。”剑秋眼中多了一抹坚定。      越心里又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出所料。      “两位公子,不如出来相见,大家有话好说。”南宫阙说道。      “怎么办?”剑秋紧张的盯着外面,除了南宫阙之外还有南宫俊熙和南宫婉仪,一些佩戴刀的家丁。十多人,他和越两个人要怎么救出秦慕,然后逃离?      “爹。不如让和慕容公子说两句?”南宫俊熙在一边低声道。      南宫阙想了想,手一挥,表示认可。      南宫俊熙走近了些,对着庙宇喊道,“越!你就出来吧,其实我爹只是想要……”      “俊熙!”南宫阙严厉的打断了俊熙的话。      “对不起!爹。”俊熙一脸惶恐的回头向南宫阙说道。      “两位公子,你们都出来吧。我知道我儿同慕容公子有点交情。什么都好商量。”南宫阙瞪了一眼南宫俊熙后,对着庙宇喊道。      越饶有兴趣的看到了这一幕。这其中难道有所蹊跷?那重山雪莲,难道不仅仅是雪莲,还有些什么秘密在其中?       44、第四四章   越突然被提起了兴趣,想要知道那雪莲之外的秘密,看样子似乎,南宫阙并不在意雪莲本身的功效。而是另有目的。   “剑秋!”越突然有了想法。“相信我吗?”   “?”剑秋看着越,原本有些焦虑的脸上突然笑了,“相信!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越从腰后解下了绳索,递给剑秋,“记得路上我告诉过你吗?这庙宇后是个断崖。”   “我知道,你说那里实则不深,但是由于周围是山坳,所以掉下去也是有去无回。”   “没错。掉下去是这样,但自己下去不然。”越笑了笑,这可是个好地方啊,武林大会后离开了剑秋他们,他曾经在破庙里住过一宿。而那时有遇见一个在后面的山坳断崖上采草药的老头,老头通常在白天顺着绳索下断崖里去采集草药,虽然山势险峻,但是由于山石有很多凸起,所以有很多落脚点。只要有绳索固定,下去可比一般的攀岩简单多了。   越将计划跟剑秋大致说了一遍。便想推门而出。最坏的打算也做好了,应该不会有事。   “越!”剑秋伸手阻止越的动作,眉头深锁:“你呢?我和小慕走,那你呢?”   越挑了一下眉梢,嘴角上扬,“你以为那个能神出鬼没出现在南宫阙身后而不被他发现的人,没有办法搞的定南宫阙这老匹夫吗?”   站起身,打开了吱呀作响的门,淡定的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剑秋。   “剑秋哥!”站在南宫阙身边的秦慕不由惊呼道。   剑秋一怔,没有理会秦慕的喊声,只是紧紧的跟在越的身后。秦慕见状,眼色不由暗了暗。   “两位公子,识时务为俊杰,老夫也不想为难你们。免得被世人烙下话柄。”南宫阙摸了摸胡子道。   “越,把雪莲拿出来吧。”南宫俊熙在一旁给越使着眼色。   “南宫前辈!其实我们也是出于下策,你也知道,我从小不在我爹身边长大。”越正言道,“现今,我的养父身中奇毒,命不久矣,只有重山雪莲才能医治。所以,还请南宫前辈舍药。”   “哦?”南宫阙眯了眯眼,也不知在想些个什么。   “越!”南宫俊熙则眼中带上了一抹同情。   “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妨……”南宫婉仪扯了扯南宫阙的衣袖。   “我自由主张。”南宫阙衣袖一甩,瞪了南宫婉仪一眼。   越眼帘垂了垂,就这仗势来看,雪莲是可以拿到手的,但是他们隐瞒的秘密是什么?难道自己想错了?不可能!   “慕容公子,没想到你如此有孝心,慕容兄真是有福气啊。”南宫阙点了点头,似乎为慕容越的一番孝心感动。   “那——南宫前辈的意思是,雪莲能赠与在下吗?”越试探道。   “也不是不可,但是我想看一眼雪莲,不知慕容公子能否将锦盒打开让老夫看一眼?”南宫阙意有所指,“我怕你们是不是偷错了东西。因为雪莲失窃是属下告知,老夫还未查实。”   越嘴角略微勾了勾,那么严密的密室里缺了一样什么东西,属下如何得知?从昨天那些南宫府黑衣人的缥缈阁的杀手来看,似乎这雪莲除了有解除剑秋身上毒的功效之外,还有另外的秘密,而这秘密——就刚才南宫阙的话来看,似乎在那个锦盒中啊。   越直接从剑秋衣襟里将雪莲掏了出来,“这可是重山雪莲?”   只见南宫阙眉头深锁,脸色一沉,而南宫剑秋和婉仪却一脸的欣喜。   越拿着雪莲,拱手道,“晚辈谢过南宫前辈赠药之恩,以后定当会报答前辈。”会,才有鬼。   南宫阙还是眉头没有一丝舒展的势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慕容公子,请问,那放置雪莲的锦盒在何处?”南宫阙带着和善的表情,好似是不经意间问起,“雪莲就赠与你罢,但是这么珍贵的药材,一定要放置在锦盒中好好保管才是。”   越看着南宫阙的表情,就觉很有意思,“锦盒?”   越假意皱着眉,想了会,南宫阙屏住了呼吸,等着越的回答。   “哦!那个锦盒啊!”越拍了一下手,“因为觉得携带不便,被我扔了。”   “什么?”南宫阙顿时大怒,“你扔哪里了?”   众人都被南宫阙突如其来的怒火无故受惊。   “爹?”站在南宫阙身边的南宫婉仪不解道。   南宫阙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缓和了颜面说道,“这雪莲是百年难得的珍贵药材,用的锦盒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慕容公子,你到底扔在了哪里?”   “好像就是在南宫前辈你的寝居院子里。”   南宫阙的面部突然放松了下来,“是吗?”   “没错,反正那锦盒我也用不着,珍贵不珍贵,也不管我事。”越摊了摊手。   “呵呵。既然如此,”南宫阙突然脸色一变,“慕容越,你三番两次的戏弄于老夫,你以为老夫今天会放过你吗?”   越挑了一下眉,原本以为南宫阙会因为知道锦盒的下落放过他们,没想到结局还是照着自己一开始设想的那样发展。   “南宫前辈,此话怎讲?”越一脸的无辜。   “爹!”南宫俊熙也是一脸的不解。而南宫婉仪却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还是一脸无辜的慕容越。   “我本也不想为难你,但是你却三番两次和老夫作对,甚至让老夫当众出丑!”南宫阙一脸的阴霾,“你以为老夫今天会轻易放过你吗?”   “原来南宫前辈介意的是那晚变的戏法啊?我以为大家都玩的很是开心呢。”越冷笑道,“没想到,南宫前辈是个气量如此之小的人。”   “越!”俊熙唤了一声,不停的给越使眼色,阻止他激怒南宫阙的言语。   眼见南宫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有即将爆发之势。   “南宫前辈!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劳师动众的来要那个锦盒。”越很满意的看到南宫阙的脸色由阴霾变为了诧异,眼中一闪而过的是狠绝的杀意。   “什么意思?”南宫阙收敛了外露的杀气。   “我以为,南宫前辈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越嘴角挂着冰冷的笑,“让秦慕过来,我便告诉那锦盒的下落。否则——你可能再也没办法看到那锦盒了。”   “什么锦盒?老夫要那做什么?”南宫阙干笑了两声,“你不要愚弄老夫!”   “是不是愚弄,南宫前辈自己看着办吧,半个时辰内,我们没有安全的到达某地,可能这辈子你都没机会看到那锦盒了。”   “你!”南宫阙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慕容越居然知道那锦盒藏有秘密,那慕容子衡此次前来的目的就在此了,让儿子来抢!慕容子衡,你这个阴险的小人。   “庄主,求求你,放过他们吧。”越眼见南宫阙的怒火越来越压制不住,秦慕腿一软,跪在了南宫阙面前。   “小慕!”剑秋忍不住喊道。   越皱了皱眉。   “滚!”南宫阙一脚踹了上去,“要不是你!老夫会站在这里吗?告诉你!晚点我会好好折磨你!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阙原本的计划是好好利用秦慕,好好的磨磨慕容越的锐气!要不是慕容越,武林大会的时候,就早把慕容子衡给收拾了。还会花费心思摆什么鸿门宴?!   没想到秦慕这货居然倒戈相向。当初投靠自己时候,身上带着被慕容越弄的伤,现在看来都是为了潜伏在南宫阙身边所设下的陷阱。为的就是那收藏雪莲的锦盒中的秘密了。   南宫阙对被一脚踹的趴于地上直不起身来的秦慕怒目而视。   秦慕捂着肚子,嘴角溢出血丝,已然说不出话来。   “与他无关!”剑秋吼道。想要冲向前的身体被越拦下。   “有关,无关。你以为还有什么关系嘛?”南宫阙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怒火,又是一副江湖前辈的姿态。双手背于身后。“你们三人今天都得束手就擒。”   “似乎……”越一脸淡定的说道,“你不怕两大家族来围剿你吗?”   “怕?”南宫阙摸了一把胡子,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真的要杀了你们吗?一个是西门世家唯一的继承人,一个是慕容世家失散了十多年,失而复得的嫡传继承人。你不觉得筹码分量很重吗?”   “南宫阙!你别这么嚣张!”剑秋一脸的愤然,“你不知道我姐是谁吗?轮得到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怎么?你以为我会怕?”南宫阙冷笑,“只不过是一个妃子而已,能跟这个京城的经济商会都掌控我手中。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也要给我三分薄面。一个女人能跟天下比吗?”   “愚昧!”越低叱了一声,这么狂妄不懂的收敛,要是越做的皇帝,这种人首当其冲的被做掉。在皇帝面前叫嚣,就是找死。   “慕容越,容不得你在我面前放肆。”南宫阙的耐心已经耗尽,举起手,身后的黑衣紧握兵器,准备上前。   “爹!”南宫俊熙急道,虽然知道他爹是做大事的人,轮不到他来说话。但是这样做,实在有所不妥。   南宫婉仪在一边不敢说话,南宫阙显然已经动怒。   “抓住他们。”南宫阙衣袖一挥。   瞬间,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向越和剑秋飞驰而来。    45、第四五章   南宫阙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迅速围了上来。   越扫了一眼,动手的有六个,还有四个留在南宫阙身边。   剑秋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挡在越的面前准备上前迎战。   越手掌一伸,手中多了六根长针,一把推开剑秋,便射了出去。   “啊——”   “啊—”   也许是疏于防备,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使出暗器,黑衣人倒下了三个,还有一人躲过了要害,却还是被长针射穿了腹部。半跪于地上,直不起身。   “只放倒了四个吗?”越拍了拍手掌,受伤的那个差不多也要昏迷了,越似乎对这个结果还不是很满意。   还有两名虽躲过了暗器,却停下了脚步,手中拿住刀,全神贯注着越的行动,不敢贸然行动。   南宫阙在一边皱起了眉头,“都是些废物!”   “越?”剑秋拿着剑,把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原来越是暗器高手啊,怎么以前没发觉。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越左手已经手握匕首,准备迎战,黑衣人不是问题,怕的就是万一南宫阙动手。   以越在武林大会上面看到南宫阙露的那手用树叶当做暗器射入比武台,的确内力十分醇厚。虽然越练就了第六层,但是毕竟初练成,真气还未稳定。实力、内力和武功,南宫阙和越可能是天壤之别,但是越凭的是实战经验的话,南宫阙未必能胜过他。   “越!”剑秋有些担心的看着越,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秦慕。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相信我。”越抓住剑秋的臂膀,认真的看着他。   剑秋深深的望着越的瞳孔,里面没有一丝犹豫和紧张感,只能看到他的淡然和……笑意?!   剑秋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越对他笑了。这是不是自己第二次看他这么笑了?没有漠然,冷意,也不带嘲弄,只是笑了。清澈的瞳孔中印着的是剑秋自己。   “越。”剑秋低语,这笑容是为了他,“我相信!”   越不由的松了口气,对战之时,最怕有拖后腿的人,眼前,剑秋不算,但是秦慕肯定当仁不让了。   当处于劣势时,最佳的方法不是硬拼,而是看准了机会溜。   现在只要剑秋和秦慕不在,找到间隙溜走应该不是不可行,毕竟就拿手的轻功而言,配合这里复杂的山形地势,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顺利逃脱。   而越给剑秋逃离的计划很危险,但是以剑秋的身手足以保命。越要剑秋带着秦慕跳崖!   越安抚了剑秋之后,嘴角又换上了一抹冷笑,匕首在手中耍了一圈之后,紧握。那么就开始吧。   两个围堵越的黑衣人显然不是越的对手,剑秋拿着剑虚砍了两下,一个闪身,到了秦慕的身边。抱起他就往后退。   南宫阙看着越的匕首割开最后一个黑衣人的喉咙之后,背于身后的双手不由紧握,发出咯咯的骨节声音。   “上!”   一声令下,本来立于南宫阙身后的那四名手下,两名冲着剑秋而去,两名向刚放倒一个的越而来。   越偏过身避过迎面而来的刀锋,气浪擦着他的身体而过,寒!   不由的挑了挑眉,越反握匕首挡住了另一人的刀刃。心想,比那六人稍微好点,早点派出来不行吗?那六个显然是来送死的。   越向后跃开一步,躲开两名黑衣人同时落下的刀。余光瞅见剑秋扶着秦慕,单手应付两名,似乎还有仍有余。   越瞟了一眼,南宫阙似乎蠢蠢欲动,有亲自动手的迹象。而那南宫俊熙和南宫婉仪似乎都紧张的看着这边的战乱。越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匕首被越抛到半空,两只手同时握住!分开!一个低腰,从两名黑衣人中间的缝隙一闪而过。速度快到,那两人没能反应过来。   穿过两人之间的越,背对着他们,眼底闪着冷意。   越的双手各握着一把匕首,血红的液体沿着刀刃顺流而下,被血液洗涤过的刀刃闪着惨淡的冷光。   越没有回头去看背后那两人,直接向剑秋的身边而去。   南宫阙看着眼前瞬间发生的一幕,那两个手下转身之后,准备向毫无防备的越下手,手中的刀挥到半空中,似乎突然有了强烈的痛觉。低下头一看,衣服上一道口子,血开始汩汩的往外流。衣服上的开口不大,似乎以为割破的口子不大,实则不然。   两名黑衣人,突然口吐鲜血,腿脚发软,倒了下来。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但是显然已经气绝。   南宫阙的眉头拧的甚是纠结,显然那一刀伤及内脏要害。   越闪到剑秋的身边,乘其中一名黑衣不查,眼明手快的将一根长针插入了他的背后,一个狠厉的扭转。一声清脆的骨骼爆裂声之后,那人犹如被抽走了骨,瘫软在了地上,眼中印着惊恐,口水开始外流,一股恶臭散开。再看倒在地上之人,原来是失禁了。   越撇了撇嘴,最麻烦就是这点,有效但是很……臭!长针插入第五节脊椎和第四节的接连处,将链接处破坏,导致人瞬间瘫痪。对于偷袭近距离没有防备的目标人物,这乃是杀手锏。   剑秋的剑也刺入了另一人的腹部。   “快走!”越低声道,南宫阙已经忍耐不住了。   剑秋点了下头,便想抱起秦慕离开。   “呲—”一声细小的声音。   越暗叫不好!   “剑秋!”秦慕无力的叫道。   只见剑秋半跪在地上,秦慕从剑秋怀里滚到地面上。   “我记得我说过,今天你们谁都别想离开。”南宫阙苍劲有力的声音带着得意之色。   越皱着眉,看到剑秋腿上插着三片树叶。又是树叶!   “更何况,你们杀了我这么多手下。”   “南宫前辈,跟我们这种小辈计较这些,不怕人笑话吗?”越开口道,心里思量着要如何脱险。   “哼!你真道老夫是和你们一样混江湖的吗?老夫是生意人!什么有好处就做什么。”南宫阙大言不惭的说道。   “爹!”南宫婉仪的脸色不太好,原本只是跟着爹和哥哥出来见识大场面的,但是现在不止有杀人场面,还一下子死了十个。虽然平日里南宫婉仪骄纵不已,也不觉得杀个人有什么。但如此场景看的娇生惯养的她想吐。   “闭嘴!”南宫阙最怕自己的子女不能学到自己的一半本事。特别是这个儿子,太妇人之仁。以后肯定要吃大亏。至于女儿,平日里实在是太惯着她了。   “可是……”婉仪底气不足的小声说道。“雪莲都拿回来了,爹真的不能放过他们吗?”   南宫婉仪问出了俊熙也想要知道的问题。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俊熙不敢置信的看着妹妹被平日里最宠她的爹无故扇了一巴掌。   “爹?”婉仪捂着脸,满脸的委屈看着南宫阙,似乎不能相信那巴掌是南宫阙打的。   “没一个是争气的东西。”南宫阙瞪了一眼南宫婉仪之后,视线转回了越的身上,“不要以为今天我会放过你。”   “我没指望过。”越耸了耸肩,“但是谁放过谁,还未定。”   “哈哈哈哈哈哈……”南宫阙被越狂妄到极点的话惹的大笑,“好小子!够狂!”   越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经握住了一个团状物,昨晚扔掉了一个迷雾弹,今天又要费掉一个炸弹。看来以后要得多做几个,在这个时代,用的上的地方多了。现在只剩了一个,一定要百分百的成功。   南宫阙握住腰间佩戴的剑,“让老夫来会会,慕容子衡喜爱的不得了的儿子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越双手紧握着匕首,暗暗运起了真气,糟了!内力耗损太多。只能使出七成。这样的话,匕首和南宫阙的剑比拼,自己在剑气上占不到优势,反而因为攻击范围缩小而吃亏。   紧紧的盯着南宫阙的一举一动。越浑身的肌肉都处于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状态。等着南宫阙那老匹夫出招。   “怎么?都在这里呢。”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对峙中的两人均是一愣。   “慕容子衡?!”南宫阙恨恨的憋出了个名字。   越突然觉得舒了口气,紧张感一下子松缓了下来。不用搏命了。   远远的,就见慕容子衡被八抬大轿抬着来了,四名壮汉抬着,功夫底子都不错,轿子都没有怎么摇晃。但说是轿子,不如说是一张大床,没有顶棚,竖着四根杆子上垂着透明白色纱帐,白纱因风而时不时的飘起,现出里面逍遥的两人。   飘忽的纱帐中,慕容子衡半躺着,洛城靠着他,似乎在帮他捏腿。   “啧!”南宫阙一脸的不屑。   “怎么!南宫兄,在此是和小辈们切磋武功吗?”待轿子到了眼前,慕容子衡取笑道。   “切磋?”南宫阙一脸的阴霾,“谈不上!我只不过是……”   越突然眼前一花,脖子上一阵冷意。   倒吸了一口气,越不禁懊恼,不应该大意的。但是南宫阙的功夫的确很不错。跟慕容子衡有的拼。   “慕容子衡,你这次还不栽我手里。”南宫阙长剑抵着越的脖子。   “南宫兄。你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慕容子衡躺在帐子里,动都懒的动一下,懒懒的说道,“你以为用个儿子,也能威胁到我?”   “哼!这可是你们慕容家的嫡传继承者。”南宫阙继续道,“我要你们慕容家在淮南一代所有的经济脉络网,和西域的商家名册,还有你的一只手!否则……”   隐约中,看的见慕容子衡沉默了一下。   “南宫兄!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慕容子衡很是淡然,“首先,我的宝贝儿子就值这点?那也太不值钱了。要求这么低,南宫兄,你就这么点出息?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越能感觉到南宫阙的气开始不顺畅,原来自己不是唯一的受害者,慕容子衡的确有让人气结的本事。   “其次,我不觉得你能拿我儿子怎么样。”   话音刚落,越脑袋猛的向后撞去,南宫阙的鼻子顿时被撞了个正着,抵在颈项上的剑松开了些。越是被南宫阙半圈在怀里的,双腿一曲,身体滑下,彻底摆脱了受制,同时手肘用力的击向注意力还在鼻子上的南宫阙的腹部。   在南宫阙的剑转向劈到他之前,越顺势降低了重心,就地翻滚了一圈,出了南宫阙的攻击范围。   整套动作瞬间完成,站起身后又向后退了几步。满意的看到南宫阙脸上流着鼻血,一手撑着腹部。简单的反擒拿格斗术。对越来说,这很简单。   “爹!”俊熙和婉仪都拔出了剑,站在了南宫阙身边。   “南宫兄,滋味如何?”慕容子衡带着笑意,“连我都要让我儿子三分,你居然还敢动他的念头?”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这里!”南宫阙勃然大怒。   “好大的火气啊。”慕容子衡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态度。“南宫兄,年纪大了,还是悠着点。”   “慕容子衡!”南宫阙额头上的青筋跳动,“我不杀了你,就污了南宫这个姓!”   “我以为你姓了南宫,才是污了这个姓吧。”   “啊——————”南宫阙长啸一声,剑一挥,划破长空,直冲慕容子衡所在而去。   原本安静的待在慕容子衡身边的洛城见状,冲帐外喝道:“护!”   四个抬轿人,从轿子座下抽出长剑,与黑着面,一脸要将慕容子衡碎尸万段的南宫阙交上了手。   越也不管这些,看了看南宫俊熙和婉仪,似乎他们的心思都在他们爹身上。   越走到剑秋身边,见他已经自己处理了腿上的伤。便扶起他,“看来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走吧。”   “你爹他……”剑秋迟疑道。   “我爹能自己搞定。”越一边一个,拉起了剑秋和秦慕。   “越!”秦慕小声的开口,眼神有些黯然。   “我明白,不用解释了,离开这里以后再说。”越见不得这种,要解释要内疚要委屈,麻烦挑个好点儿的时间。   刚想带着剑秋和秦慕离开,没想到,又有不速之客到了。   越皱着眉,看到一伙人在唯一能离开这破庙的道路口出现。    46、第四六章   越眼尖的见到古萧冉带着一干人等浩浩荡荡而来。   “糟了。”越暗道不好。看了一眼那纱帐,慕容子衡定也定是已经发现南宫阙有援兵到。   越现在倒是希望缥缈阁的杀手可以从天而降,可以乘着混乱,逃匿。   “越。怎么办?”剑秋见唯一的出路被堵死了。   越皱着眉,没想到自己找的这么个地方,现在居然变得这么热闹。闵叔还没到,是不是就意味着要么就是被缥缈阁的擒住,不然就是被南宫阙给抓了。总之眼前的两拨人定然有一方手中有闵叔这个人质。   越的视线又飘向了慕容子衡,原来如此!以南宫阙的性格,抓了闵叔,还不拿出来当人质,且也不会追问那锦盒之事了。那么慕容子衡会来此是因为闵叔告诉他,这个地点的吗?   南宫阙杀了一个壮汉,四人缺一,显然有些挡不住南宫阙。   “退!”洛城清脆的声音响起。三名汉子同一时间收了手,退于一边,对已死的同伴也未流露出悲悯之色。可见杀手本色。   南宫阙见古萧冉到了,也不再恋战。反倒是一脸的写意,很是淡定。   纱帐被撩起,慕容子衡终于悠然的出了帐子,还手勾着洛城,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两人甚是亲密。   “见过南宫庄主,慕容庄主。” 古萧冉向两位拱手道,眼中带着笑意,“听闻昨晚出了大事。所以途径于此的少林主持思远方丈想来平息此事。毕竟慕容南宫两家一旦起了纷争。可能会引起江湖上的混乱。”   一个面目慈祥,雪白色长眉长须的和尚拿着禅杖,向众人做了个揖。   少林寺是凌驾于江湖之上的独门独派,因为宗教的关系,直接和皇室有所关联。所以与四大家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既然四大皆空,少林也鲜少管江湖之事。   “阿弥陀佛,听闻南宫府的重山雪莲失窃,似是慕容家的公子所为。”思远睿智的目光看了一眼众人,“不知是否属实?”   古萧冉立刻上前,“千真万确,在下作为武林盟主,对此事深表遗憾。但是这件事决不能不了了之。”   古萧冉显然是想借少林来对付慕容世家。越冷哼了一声,却换来了思远一记深远的目光。   “方丈,说是我儿子偷了南宫家的东西,可是有证据?”慕容子衡还是一脸的散漫,不觉有任何的紧张感。甚至口吻还带着挑衅。   “证据就是你儿子手里的雪莲。”古萧冉指着越。   摊了摊手,越表示身上没有。   “你!”   “盟主!稍安勿躁!这慕容越狡猾的很。方丈!没想到你能来替老夫讨个公道,我也省事了很多。”南宫阙没有想到少林方丈会出现,但是至少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我的手下全被慕容越这小子给杀了。”   “阿弥陀佛。”思远看了一眼遍地的尸体,闭上了眼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爹!”越感觉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走进慕容子衡身边说,“你搞得定吗?”   越无视洛城落在自己身上的仇视目光。   “小场面!”慕容子衡笑了笑。   “小施主,你杀心太重。迟早会走火入魔。”思远语重心长的说道。   “……”越看了一眼那白眉大侠,“你懂的看相?”   “贫僧不会。”思远摇了摇头。   “哼。”越冷哼了一声,杀心?越根本没有杀心这种东西,杀人只不过是本能而已。   “哎—”思远见越没有理会自己,只得叹了口气。   “主持方丈,我请您来是为江湖支持公道的。”古萧冉显然不满刚才他们的对话。   “盟主。稍安勿躁!”南宫捋了捋胡子,似乎已经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急于一时。   “南宫兄,你似乎很是笃定。”慕容子衡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斜着眼瞟了一眼南宫阙。   南宫被慕容子衡那带着嘲弄的笑意和一副高傲不堪的气势恨的牙痒痒。   “我怎么是笃定呢,是你们偷了我的东西,我可是受害者,今天我一定要一个结果。”   “你要的是结果吗?我给你!”慕容子衡突然脸色一变。   洛城举起手,将无名指含于口中,一声尖锐刺耳的长啸声贯穿众人的耳朵。   “什么?”南宫阙楞了一楞,似乎有写明白了自己中了圈套。   “古萧冉!”南宫阙喝道。   “在!”古萧冉也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爹!”俊熙和婉仪在一旁脸色很是慎重。仿佛已经能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情。   “俊熙!保护好婉仪!”南宫阙嘱咐道,有些后悔将婉仪带了出来。但是事到如今,全神贯注的戒备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慕容子衡要搞什么玩意。   “方丈!”古萧冉开口道,“慕容子衡看来是想叫援兵。”   “援兵?”思远和善的面上带着微笑,对着慕容子衡说道,“我说,小衡呐,我都来了,你还需要你那些虾兵蟹将吗?”   话语刚落,古萧冉一脸的愕然。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思远,又回头看了看慕容子衡。这两人居然是一伙的。古萧冉此时懊恼的脸色简直跟吃了屎般,押错了宝极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   南宫阙一脸的凝重,果然身边办事的都是些废物。南宫阙眼见古萧冉身后的那些手下都是些软脚虾,刚慕容子衡又发出了信号。想必援兵即将赶到。连这个思远都是站在慕容子衡那边了,听那口气,似乎交情甚好。   “怪不得了。”越挑着眉梢,撇了撇嘴。还以为慕容子衡能有什么三头六臂,原来是早部署好了。想必是要将南宫阙端了。   “你爹我做事,你放心。”慕容子衡懒懒的说道,“可别像上次那样,帮我倒忙哦。”   越皱了皱眉,难道武林大会真的是自己帮了倒忙,将慕容子衡反攻南宫阙的计划给搅了?越看了看慕容子衡,只见他虽然一副懒散样,但是目光如炬,有把握,自信的笑容。   “那你们继续吧,我带剑秋和秦慕离开先。”越耸了耸肩,先溜,走为上策。   “越儿!”慕容子衡突然惊呼道,靠挂在洛城身上的身体来不及有所行动。   “啧!”南宫阙眼见突袭失败,不满的啧了一声。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剑秋?”越转身见到站在身后护着自己的剑秋。   剑秋看着越,脸色有些虚弱的笑了,“越!还以为拿到了雪莲,我就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越看着剑秋的脸,摇了摇头,这不是他一开始想的。   剑秋突然腿一软,身体向前软了下来,越伸手抱住,一个踉跄,越坐倒在了地上。手环着剑秋,摸到他的背上,插着三支暗器。南宫阙这次用的居然不是树叶!   “剑秋!”越强迫自己冷静的说,“没事的,不是要害。”   洛城已经离开了慕容子衡的身边,拿着剑站在南宫阙的面前。防止他再有什么行动。   “哈哈哈哈哈……”南宫阙笑道,“慕容子衡,算你儿子命大!不过那暗器有毒!弄死一个西门家的小子也赚了。”   “庄主!庄主!”秦慕看着剑秋中了暗器,已经没有力气站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爬到南宫阙腿边,“求求你,给剑秋哥解药!我跟你回去,我替他死!解药……解药啊!”   南宫阙看都不看秦慕一眼,冷酷的声音击碎了秦慕的希望,“无解!”   “剑秋!”越抱着剑秋,扯了扯嘴角,“没关系的,毒而已,你都中毒二十年了,还不是没事?”   “呵呵、呵呵”剑秋脸色开始泛起了黑色,“越,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废话。”越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开始下降。突然心里有股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乱串。   “越……你说我们要私奔,是……真的吗?”剑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开口道。   “是啊。”越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代表你喜欢我?”剑秋努力的想扯出一个微笑,可是似乎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控制。   “不要说话了,我帮你逼毒。”越不信没有解药就不能解毒。   “哼!老夫的毒,你以为这么容易解?”南宫阙一脸的嘲弄之意。   越猛的抬头看向南宫阙,一脸的肃杀之意,脸上已经找不到那淡然如斯的青涩,干净的瞳孔中此时满满的盛着杀意。   强烈的杀气让南宫阙一怔。   “越……”剑秋无力的扯了扯越的衣襟,“回答、我!喜欢?”   “剑秋……”越看着剑秋,不知道要说什么,自己对剑秋到底是什么感情?和燃相同?不、不对!但是见到剑秋危险,却想要救他。到底是什么?越不知道。   “剑秋哥……”秦慕趴在离剑秋几米远的地方绝望的低泣着。   “越!”剑秋的眼中透着失望。   “喜欢!”越开口道。“我喜欢!”   剑秋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喜,仿佛回光返照,道,“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对不对?!”   “恩。”越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些哽咽。   “那,至少我死了,你还是会牵挂我的。”剑秋似乎安心了不少,身体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你不会死!”越不想在听到他说死!   “从小就不停的忍受那种痛苦,够了,就当没有雪莲,我迟早都要死。咳咳……”   剑秋一阵长咳,黑色的血液从嘴角溢了出来。   “剑秋?”越用手帮他抹掉,可是似乎越抹越多。“剑秋!”   “担心我?”剑秋的口齿有些浑浊不清,口中都是黑色的血液,“死前……可以遇见你。我好开心。”   “不准讲话!”越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我帮你逼毒!”   “越,知道吗?”剑秋的瞳孔开始涣散,声音渐渐变的飘渺起来,“二十年来,我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和你在一起。”   “剑秋!”越摇晃了一下剑秋,他的症状,越再清楚不过,曾经死在他手中的人太多。   “慕容子衡!”越抬头喊道,“救救剑秋!”   慕容子衡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脸上带着无奈。南宫阙的为人他太清楚了,既然是无解,那就是无解了。如果有解药,就拿出来当筹码了。   “剑秋!剑秋!”越摇了摇剑秋,可似乎剑秋听不到他的声音。   “慕容子衡!”越抬起头看向慕容子衡,“爹!你救他!我知道你可以的!”   慕容子衡摇了摇头,他无能为力。   “咳……咳咳…咳…”剑秋的手在空气中乱抓。   “每天,我都……记得。和你在一起……喜欢看着……你。”剑秋看着越的瞳孔已经找不到焦距,可是还是伸出手,想要最后触碰到他这辈子最后看到的人。   “剑秋!听到我说话没有!”越抓起剑秋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看着我!剑秋!”   “越……”剑秋低咛道,“这眼泪……是为了……我…吗……越……”   随着声音渐轻,越怀中的身体一沉,脸上的手突然变得无力。   “剑秋?”越轻声唤了一声。   “喂!别闹了好不好!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开玩笑的。”   “剑秋?我认输!别玩了!好不好?”   “喂!闭上眼干嘛?我要走咯,你还不睁开眼?”   “剑秋!剑秋……剑秋……”越抱着剑秋,脸深埋着,没人能看清他的脸。   “剑秋哥?”秦慕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连哭都忘记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越看着掉落在剑秋脸上的一滴泪水,许久,伸手抹去。这个世界对他真心不加利用的两个人居然都死了。   “剑秋,你的痛,我绝对会帮你讨回来。”越温和的帮剑秋顺了顺头发。   越抱起了剑秋,绕过慕容子衡,将剑秋的身体放于慕容子衡的轿中。慕容子衡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   越最后看了一眼剑秋,转过身眼中剩下的只有杀意。   “我会处理。”慕容子衡伸手拦下越。   越歪着头,斜着眼看了慕容子衡一眼,没有说话。但是身上散出的浓重杀气让慕容子衡不由皱了皱眉。   越突然掀起长袍,将小腿上的一对护膝脱下,扔到了地上。   护膝沉重的着地声,让慕容子衡眼中的差异一晃而过。   越双手交叉,在手臂上捏了一下,随即双手一甩,又是两声重物着地的声音。   “越儿!”慕容子衡不由吃了一惊,那两副东西目测估计也要百来斤。这么说来,越练功,行动一直都是承受着双倍的重量。但是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有丝毫的异样。   “南宫阙!”越突然出声,此时的慕容越不似那个平日里冷淡,对一切似都无兴趣的清冷少年。   越微微侧着头,下巴微抬,“你最好希望今天能死在我手里,否则日后我比你强的时候,就不会用这么普通的手段来了结你。”   “你以为老夫会怕了你?”南宫阙笑道,“西门家的小子,我早看不顺眼了,死了好,死了好啊。哈哈哈哈……”   越的眼神越来越阴晦,“南宫阙,你准备好了吗?”今天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要死!    47、第四七章   越的眼神越来越阴晦,“南宫阙,你准备好了吗?”今天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要死!   “越儿!这件事交给爹!”慕容子衡拉住越,越再怎么有天分,武功再怎么涨进,也不可能是南宫阙的对手。   “不需要‘爹’,你插手!”越看了眼慕容子衡拉着自己的手,“这是我答应剑秋要做的事。”   “你怪我没救西门剑秋?”慕容子衡顿时领悟,“不是不想,是没办法……”   “说完了?”越扯了一下手臂,挣开了慕容子衡拉着自己的手,“既然没办法,我自己来。”   慕容子衡看着越一脸的坚定,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不会有所改变的。只能看着他,转过身,背对着自己,一步一步向南宫阙走去。   “小衡啊,你儿子……”思远和尚开口道。   慕容子衡出手阻止方丈再继续说下去,对着思远方丈摇了摇头。   “剑秋拜托你了!”在经过秦慕身边时,越开口说道。和强者对战,最坏的打算越都考虑进去了。反正自己无牵无挂,也不怕死,不如就为了剑秋,尝试一下挑战南宫阙这老匹夫。   秦慕原本已经惶然的表情顿时清醒了过来,剑秋!秦慕不顾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艰难的爬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剑秋尸体所在的帐子移去。   “南宫阙,有遗言的话,尽早说。”越嘴角带着冷意的浅笑。   众人似乎也不急着动手,古萧冉见慕容子衡和思远方丈没有动手的迹象,也暂时松了口气,但是不知道慕容子衡的援兵什么时候到。似乎眼前慕容越想要和南宫阙动手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但也无人上前阻止,因为大家都看到西门剑秋死在慕容越的怀里。   “慕容越!你不是我爹的对手!”南宫婉仪上前挡住了越。从第一次在客栈见到慕容越开始,就一直记得他,虽然之后见过好多次,但是没有一次能搭上话。更本就算不上认识。这让婉仪十分的懊恼。   可是令南宫婉仪没想到的是,这次两人居然是这样的立场。   “让开!”越没有看南宫婉仪一眼,越过这女子的肩膀看着南宫阙,如同一双鹰眼紧紧的盯着猎物不放。   “慕容越!”婉仪气的直跺脚。   “婉仪!”俊熙在一旁喊了一声,势必阻止婉仪。南宫阙杀了西门剑秋,看慕容越的架势,是无人都阻止的了。俊熙不禁俊眉深锁,原本想要结交的好友,没想到从此以后便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再无一起把酒对饮,畅谈江湖的逍遥机会了。   “哼!老夫就不信今天会栽在这里!”南宫阙似乎很不屑,看了一眼慕容越之后,转头望着慕容子衡,“万一错手杀了你的儿子,慕容兄,你可不要怨我啊。”   看着南宫阙一脸的狂妄,越不由怒火中烧,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冷静,一个杀手最忌讳的就是失去冷静。   “哈哈哈哈哈……”南宫阙一阵长笑钻入越的耳朵。   “慕容越?”婉仪见越闭上了眼睛,全身有些颤抖,似乎有异。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开口问道。   在婉仪接近的同时,越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啊——”尖锐的女子尖叫声顿时盖过了南宫阙的长笑。笑声俨然嘎止。   “婉仪?!”俊熙接住了婉仪后退的身体。只见婉仪双手捂着脸,血从指缝中冒出。   俊熙看着眼前的越,睁着染上血色的眼睛,嘴角带着狰狞的笑意,俊熙不由的背后一阵冷意。   “痛——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婉仪哭喊着   “婉仪!让哥看下!”俊熙的声音有些发颤。看着婉仪捂着脸已经被血染红的双手,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婉仪?!”南宫阙勃然大怒。“慕容越!你今天定是死在此地!”   “哦?”越冷笑着,满意的看到南宫阙脸上的狂妄在瞬间瓦解。   越举起手中的匕首到嘴边,灵巧的舌尖在刀刃上轻轻的舔了一口,上面新鲜的血液沾在越的舌尖上,和充血的双眼辉映,煞是邪气。   越直勾勾的盯着南宫阙,满意的看着他皱起眉,有些无措的表情,笑道,“果然,年轻女孩的血很美味啊。”   “慕容越!”南宫阙终是没有抵住越的挑衅,提着剑一脸怒意的冲了上来。   越脸上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人在情绪激动、愤怒的时候,一些平时的习惯短处会被放大,曝露在外。   越只要保持冷静,仔细的找出南宫阙的破绽,抓住机会。越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越儿!”慕容子衡见南宫阙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越,而越却呆站着,没有任何防御动作。持着匕首的手垂于一边,没有动弹。   在南宫阙的剑锋即将刺到越的心脏时,越脚尖一点,轻盈的身体犹如上了铉的箭,和剑峰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向后跃去。褪去负重物,果然轻功使的更加的自如。   南宫阙原本以为一剑,就能将慕容越解决,不想他居然用轻功不被剑刺到。南宫阙抬起头,与越面对面,越脸上带着笑。南宫阙不由又是火冒三丈,居然在他面前卖弄轻功。   南宫阙脚尖着地,一个用力,剑锋一转,由刺转变为砍杀。从越的右肩上方,斜的直劈了下去。   越右手手握一枚长针,“呯——”金属相撞,火花四溅。   越的长针阻挡了长剑,但显然被劈开了个口子,南宫阙的力道惊人。   南宫阙用的是右手反手劈,右手持剑被越挡了下来,在越左手面前就是南宫阙直直的右手臂。   越反握匕首,暗运内力,从下往上,准备废了南宫阙持剑的右手。   南宫阙毕竟是老手,似乎发现了越是左撇子,自己的右侧毫无防御,大惊之下,撤剑回防。   即使动作再快,越匕首散出的剑气还是割破了南宫阙的衣袖。   “呯——”又是一声,南宫阙打偏了越手中的匕首,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   越将握有匕首的左手置于身后,整个左手颤抖着,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匕首。南宫阙的力道原本就大,加上越的匕首刀身短小,没有办法化解太多力。整个压力都在虎口,还好南宫阙受伤退开。否则越的匕首必定脱手。   南宫阙皱着眉,是他太轻敌了。剑锋朝着地面,衣袖被割破了一道口子。一道血红的液体汇成一股细流从袖口沿着剑身缓缓流下。   “爹!”南宫俊熙此时帮婉仪粗略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又见南宫阙遇上险招。   婉仪的右脸被从下至上划开了,还好没有伤及眼睛,但是脸……俊熙看着妹妹原本细致的脸,不由恼恨的看着慕容越。也不知他用的什么匕首,不似普通兵器,一道划痕。婉仪的脸上被划开了,伤口外翻,似乎又像是两道伤痕极密的并列在一起,不细看,不会发现。但是用再好的伤药,婉仪的脸也毁了。   俊熙不忍再看婉仪的脸,转向关注南宫阙和越的对战。   “没想到慕容子衡,你还有这么个儿子。”南宫阙对于伤口不加理会,反而对一边的慕容子衡夸奖了起来。   慕容子衡的表情很是怡然,双手一摊,“早提醒过你了,不要随便招惹我儿子。”   越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南宫阙,左手在身后,动了几下手指,恢复了一下,似乎也不是那么麻痹了。之前能得手,完全是因为南宫阙太小看越。现在有了防备,估计也会拿真本事出来。越一定要想出有效的攻击方法才行。   南宫阙被越逐渐转变的血红的眼睛盯的有些不舒服。稍微动了动手臂,准备速战速决。   这时,突然从天而降十多个黑衣人。引得古萧冉连连咋呼。   “庄主!”古萧冉此时,盟主的气势荡然无存。“糟了!”   慕容子衡朝洛城点了点头,洛城微微一侧头,做了个手势,刚出现在于众人面前的黑衣人将古萧冉人等都围了起来。   古萧冉原本准备拔剑迎战,身边的思远方丈衣袖一挥,一个隔空点穴,将古萧冉点晕了过去。   慕容子衡还是站于一边,想知道,越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南宫阙看着眼前的形式,对自己极为不利,慕容子衡是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南宫阙看着越,突然有了想法。   南宫阙突然欺身而上,弃剑不用。拳脚上阵。   越一下子被弄慌了手脚,南宫阙避开越手中的武器,不断的以掌攻击越的各大要害。   越吃力的抵挡,一下子变的很被动。   南宫阙的内力浑厚,如大海延绵不绝,让越逐渐变得力不从心。不断的被南宫阙逼退。   在连续接下南宫阙几十招之后,越突然发觉,南宫阙这老匹夫原来别有目的。   以南宫阙的功力,掌力足以让越受内伤,可是仅仅不断的逼退越。   看着逐渐远离的众人,越突然间明白了,南宫阙想要抓住自己来保命。慕容子衡人多势众,南宫阙单凭一己之力无力抵御。   但,越即使知道南宫阙的目的,一时之间却难以摆脱。两人过招,你进我退。逐渐将战地转移到了庙宇边上的崖边。   “哼!”越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慕容子衡会因为我,受你威胁吗?”   南宫阙一愣的刹那,越看准了那个瞬间,将手中的匕首的半把射进了他右腋下。正中!   其实腋窝下有一条粗大的神经,很脆弱。攻击后,能产生剧痛或短暂的局部瘫痪。   南宫阙的右手瞬间停滞了下来。还未等南宫阙反应过来,越拼上了十成的内力,匕首带着强烈锋锐的剑气,在南宫阙面前一晃而过。   越顺势后退了一步,一口气做完了全部,但还是紧张的紧盯着对方,防止反击。   “嘭!”低沉的物体落地的声音。南宫阙在越用匕首射中他的时候,感觉一阵剧痛冲上脑门,右手居然不能动弹。慕容越划过一刀之后,迅速后退。南宫阙低头巡视,不想却看到了差点令他崩裂的一幕。   “手……手…我的手!”南宫阙看着地上的断手,和自己上臂整齐的切口,刚才剧痛之后,就不能动弹的手,此时还是没有半点被砍断之后的痛觉。正因为没有痛感,南宫阙更加的无措。   越看着南宫阙看着断手,变得有些癫狂。之所以能让越有机可乘,只是因为南宫阙拳脚之中的破绽。在南宫阙在出掌之时,很是喜欢将臂膀大幅度向后做助长动作。也是他潜意识中以为,出掌之前手肘退的越后,出的时候愈加的猛烈。   殊不知,他出掌之前的那弯曲手臂的前戏已经比别人做动作的时间久太多了,久到让越有机可乘。   “越儿。”慕容子衡,在一边已经呆不下来,几个跳跃,到了越身后。看到越断了南宫阙的手臂,慕容子衡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因为南宫阙那逐渐癫狂的表情,让他不安。   越没有理会慕容子衡,血红的双眼,开始流露出兴奋的色泽。    48、第四八章   看着南宫阙一脸痛绝的表情,越感到莫名的兴奋。   “南宫阙,记得我说过吗?今天你最好还是死在我手里的好,为剑秋陪葬!”越邪魅的血红双眼装满了暴戾之气,“否则日后,你在我手中,你会宁愿从未降生在这世上。”   越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要不是南宫阙武功高于他,什么手段能杀他都只能将就。否则越定会好好的让他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让他后悔杀了剑秋,让他后悔自己曾在这世上活过。   “啊—————”南宫阙仰天长啸!断手的痛感在短时间的麻痹之后,突然间涌了上来。出手点了穴道,让断臂逐渐止血。   南宫阙突然左手一挥,几声细微划开空气的“呲呲”声想起。   “小心!”慕容子衡眼明手快的抱住越的腰,闪到一边。   在近距离之下,如果不是慕容子衡及时,越显然差点没避过那暗器。   慕容子衡一手环着越,带着漠然的表情看着南宫阙,“你输了。”   “哈哈哈哈……我会输?”南宫阙猛然间又发出几枚暗器。   “没用的。”慕容子衡带着越,很轻易的躲过暗器。   “放开我。”越想挣开慕容子衡的紧锢,“不需要你来插手!”   南宫阙似乎想要用尽身上所有的暗器来做困兽之斗。   南宫阙一连掷出了数十枚的暗器。犹如一张网似地铺天盖地而来。慕容子衡带着越,暗器攻击范围面太大,只能一把牢牢的圈住越,一个闪身,退到了崖边上。   此时南宫阙看准了时机,同时间,掷出了两把暗器,没有向着慕容父子飞去,而是射向两边堵住左右两面,将慕容父子困在中间。暗器射出之时,南宫阙飞身而上,拔下了还插在自己腋下的匕首。向那两父子刺去。   越被慕容子衡抱在怀里,看不到身后拿着匕首刺来的南宫阙。慕容子衡衣袖一挥,一股掌风向着南宫阙而去。南宫阙此时左手持刀,只得低身避过。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后,正好到了越的身后。   南宫阙半跪在地上,手中毫不停顿的将匕首对着了越的后背捅去。   越突然后颈的衣服一紧,身体被那股外力从慕容子衡怀里扯了出来。待他站定了之后,眼前的一幕让他睁着眼。没有看明白。   慕容子衡的手还搭载越的后领上。刚将越扯到一边的正是慕容子衡。   可是原本属于越的那把匕首,现在正插在慕容子衡的腹部。越的理智在看到这一幕的刹那,恢复了。   “慕容…爹?!”越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就峰回路转了,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怎么会这样。   南宫阙手还握着匕首,看到慕容子衡代替越受了这一刀,顿时大喜。好像忘记了自己断臂的疼痛。   南宫阙刚想转动手中的匕首,越突然手中多了几枚长针,刺向南宫阙的要害部位。眼看长针即将刺到,南宫阙不得已松开了手中的匕首,向后退开了数步。   “爹!”南宫俊熙提着剑扶住了南宫阙,“您没事吧!”   “滚开!”南宫阙推开俊熙,紧盯着慕容父子。   “衡!”洛城见到慕容子衡中招之后,担心的喊道。   “怎么样?”越一边注意着南宫阙的行动,一边问道。   “呵,没事。还好刺中我的,是你的匕首。”慕容子衡有些苍白的嘴唇张合着。   越见他还是说的没一句正经的,于是准备无视他。   但,洛城已经提着剑冲了上来,但随即被南宫俊熙拦下。   几招之内,俊熙就显然不敌洛城。南宫阙此时见儿子受敌,但还是犹豫了一下之后,脸色阴险的转回崖边。   “慕容子衡,终于你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南宫阙突然一声长啸。   越感觉有些不对劲,只见围绕着南宫阙的空气似乎以他为圆点,起了漩涡状的气流。已经停止流血的断臂突然又开始大量出血。   南宫阙自己冲破了止血的穴道?   “爹!”越扶住慕容子衡,想要拉他离开。一转头,发现慕容子衡脸色很差,似乎有些不对劲。“我带你离开。”   “我能应付。”   没能拉动慕容子衡,越不由皱了皱眉,眼中的戾气已然消退不少。看南宫阙周围犹如有了一层防护,内力能运用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看来的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慕容子衡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运气,和南宫阙硬碰硬,只能拿出十足的实力才行。腹部的匕首还插在原处。越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飘忽。   如果能简单的解决问题,就不需要大动干戈。越嘴角扬起了一个邪魅的角度。   越向前跨了一步,看南宫阙和慕容子衡紧盯着对方,将自身的真气全部都集中到了掌上。真气过于强大,四周都扬起了一阵尘土。越手里突然拿出了一个小型炸弹。   这个炸弹比起上次伤到洛城的,已经稍加改良。硝酸钾的配比加大了。越在手中抛掷了两下,上次引爆是用自己断甲产生的火星点燃的,这次越学乖了,从衣襟里拿了火折子出来。   越很想笑,这里无人识得杀伤力这么大的武器,也难怪上回洛城会中招,可是被他聪明的逃过一回。   点着了炸弹,引线呲呲的冒着火星,见南宫阙此时的注意力还是不在自己身上,南宫阙正仇视着慕容子衡。越耸了耸肩。看来慕容子衡还蛮招人恨的。   越拿着炸弹,等着引线燃到最后一刻。   洛城担心子衡的伤势,对于眼前阻拦自己的俊熙,丝毫不手下留情。俊熙,身上多处都受了剑伤。   眼看南宫阙和慕容子衡即将动手,洛城又见到一旁的越手中之物后,脸色大变。   “啊!”   洛城不再马虎,三招之内,俊熙剑离手。手臂被刺中。   洛城连忙飞身向前。越手中的东西的杀伤力,洛城很清楚。   越见洛城往这边过来,不由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引线突然声音消失,就是现在!   越将手中的炸弹向南宫阙扔出。   浑身被真气包围的南宫阙,注意力都在慕容子衡身上,突然发现有异物冲着自己而来。以为是暗器,侧过头,准备避开就是。   洛城眼见那东西被扔向南宫阙,不由止住了脚步,他可不想无辜受连累。   炸弹被南宫阙头一偏,躲过。在越刚将眉梢抬起的那一刹那。   “嘭!”爆炸声响起。在距离南宫阙右脸2米之内爆炸了。   “啧!”越有些不满,还是没能精确的算准了时机。   南宫阙右半张脸和右半身,都被波及道。南宫阙被炸的倒退了数步。血肉模糊的脸上已经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越冷笑着看着他,还真是够狼狈。   南宫阙低着头,用左手摸了摸脸上,也没有喊出声。   洛城有些戒备的站在南宫阙身后数丈,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爹!”俊熙眼铮铮的看着南宫阙被伤。身体受到的剑伤却不得不让他留在原地。   婉仪在一边已经看的傻愣了。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要做些什么,自己能够做什么。   “滋味不错吧。”越带着冷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宫阙突然怪异的笑了起来,因为右边脸被炸烂,所以笑声带着不自然。   “慕容子衡,没想到,我这么多年想要和你作对。今天居然输给了你儿子!”南宫阙口齿有些含糊。   慕容子衡手捂着腹部,淡淡的看着南宫阙,没有回话。   “慕容子衡!”南宫阙最讨厌的就是慕容子衡那副自视极高的态度,从见到他第一面开始,南宫阙就很想扒掉他脸上的高傲。同样是世家的家主掌事,凭什么,慕容子衡可以目空一切,凭什么,他南宫阙在慕容子衡面前一直显的那么的、无能。   “今天就算死!我也要你们陪葬!”南宫阙的右眼已经废了,左眼带着强烈的恨意看向害他如此的越。   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下巴微微抬起。   南宫阙突然拖着半残的身体冲向了越,儿子和老子居然一副德行!南宫阙最恨别人在他面前目中无人,傲慢的不可一世。   越手中握着武器,准备迎战,已经被伤成这样。越不以为还有多大的杀伤力。   为了炸弹成功炸伤南宫阙,越站着的位置比起慕容子衡,离的南宫阙较近。   “越儿!”慕容子衡突然大喊一声。   待越发觉不对的时候,南宫阙的真气已经笼罩了上来,自己居然没办法动弹。他的内力未减?!越大惊。但是后面就是悬崖,退无可退!   在南宫阙的掌风到达之际,越眼前一晃,一个人影挡在他的面前。   “呯——”一声掌击上人身体的闷响声。   “噗——”挡在越面前的慕容子衡一口血尽数喷在了越的脸上。   越睁大了眼睛,抱住了被掌风推到自己怀里的慕容子衡。越过慕容子衡的肩头,看到南宫阙发了狠的准备击第二掌。   越手中长针离手,对准了南宫阙右侧十二肋下三横指的血海门穴,下辈子就做个废人吧!在长针没入南宫阙的身体之时,他的掌正好命中慕容子衡的正背心。慕容子衡已经无力抵挡,抱着他的越只感觉身体受到一股强烈的推力,顿时腾空了起来。   “FUCK!”越抱着慕容子衡被南宫阙打飞了出去,而越的身后是那本来他准备逃生的地方。下去的话,绝不会有敌人再追。但可惜的是,逃生用的绳索在剑秋身上。   这次,糟了。    49、第四九章   “衡——”洛城没有想到慕容子衡会用身体帮越挡下南宫阙的掌。原本还以为能借此除掉慕容越。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子衡连受了两掌,身体瘫软在慕容越的怀里,被南宫阙打飞了出去。想救已经……迟了。   南宫阙在击出一掌后,突然脚一软,无力的跪了下去。肋骨下一根尤长的钢针深没入底。南宫阙看着慕容父子消失在面前。顶着半边血肉模糊的身体,满足的笑了。   越和慕容子衡被掌风震出几丈远。越被慕容子衡压着,没有办法在半空中扭转身体回崖上。身体急速下降,耳朵也因此有些耳鸣。   越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状的慕容子衡,一个转身,自己背对着崖壁。这个断崖山势险峻,因为突出的岩石多且锋利,所以要攀爬起来很容易。但是对于被打下断崖的人来说,这些凸起的山石是致命的。   越的背被一块石头撞到,差点松开了抱着慕容子衡的手。但是借着这股撞击力,越有了反作用力的力道,运气,看准了凸起的山石,作为落脚点,刚开始,极快的下坠速度,硬是被越减缓了下来。代价却是,右手的手腕断了,肋骨可能也断了两根。   左手抱着慕容子衡,越以轻功缓缓的往下攀爬。手腕断了,就用手臂,当无落脚点的时候,手臂扣住石壁,内力运行到脚尖踢进崖缝中。   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越才抱着慕容子衡到达了崖底。抱着慕容子衡的左手因为一直维持这个动作,刚松开时,止不住的颤抖。右手除了手腕折断,手臂上衣袖已经全无,露出血迹斑斑的手臂。身上的衣服也被岩石撕磨的不成样子。   越似乎对自己身上的伤,并不放在心上。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慕容子衡的伤势。   腹部的伤,慕容子衡自己点了穴道止血,匕首也被拔了下来。越皱了皱眉。经过了1个多时辰的颠簸,腹部又开始隐隐的冒出血来。背后被南宫阙连击了两掌。越将衣物掀起,只见两个重叠在一起的手掌印,此时已经泛出了紫黑色。   越左手抵住慕容子衡的胸口,运气进入慕容子衡的身体,沿着他的经脉,各大脉门游走了一遍,之后发现,他的各大脏器功能正常。但是经脉混乱,似乎真气被打散了。   刚想撤手,突然发现慕容子衡的体温异常的高。越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这么烫?!   之前心思都在如何保命的念想上,没有注意到慕容子衡的体温,这人居然在发高烧?!越不由皱起了眉头,祸不单行,就是这个意思嘛?看样子,不昏睡个两天,他是不会醒的。越不懂医术,看样子,慕容子衡受的伤很严重,但是严重到何许地步,让等他醒来才知道。   越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犹如山谷,很深,常年照不到阳光,周围都是些喜阴的植物,潮湿,阴暗。又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子衡,犹豫着是不是把他留在此处,洛城定会来找寻他们。但是……越皱了皱,慕容子衡居然舍命为了救他。   越一直都以为慕容子衡对自己心存戒心,难道是自己的直觉错了?可是这次他千真万确的,替他挡了一刀,为他受了两掌。   越看着慕容子衡昏迷的俊脸,久久没有说话。   “哎——”越终于叹了口气,俯□,单手扶起慕容子衡。将他留在这种阴湿之地,不到一天,只怕会寒气入体,内伤加重,又在发烧。会死吧?   越只是不想欠别人人情,没错。越有些困难的将慕容子衡扛在肩头,昏迷的人似乎变得更加重。   “慕容子衡,既然你救了我,那这次算是我还给你的。”越口中喃喃低语。   ************************************************************************   越突然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哪里?这里是哪里?!   木屋?越一张开眼,就看到了屋顶的原木架构。   “啊!”越忘了自己的手腕断了,刚想撑起身体,没有防备之下一阵剧痛传到大脑中。   越看着自己被包扎过的手腕,手臂,还有连身上的都一圈圈被纱布裹的严严实实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粗布衣裳。小心的坐起身,环顾四周,泥墙,木桌,散落在屋子角落的农具。屋子里一眼便瞧了个透。这是农舍?   越扶着自己的手,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背着慕容子衡在森林里穿越,走了一天一夜,之后遇到了大雨,然后自己体力不支,“啧!”   突然想到了什么。“慕容子衡?”   越刚站起身,就有人推门而入。   “啊?你醒了啊。”一个满脸风霜,皱纹犹如折痕深且迂回的老太婆见到越醒来了,愣了一愣。   越静静的审视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管看似多么的无害,但是时刻怀着戒心总是正确的。这个老太婆,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瞳孔虽然因为上了年纪,而显得有些灰白,但是眼神干净淳朴。   “你别怕,我是住这山里的。昨天带着我家小虎子还有些乡亲赶集回来,没想到遇见了你们兄弟两个。就把你们给抬回来了。”老婆子自顾自说着,倒了杯茶水递给越,“大家都叫我汤婆婆。你也叫我汤婆婆吧。”   “汤婆婆?”越下意识的伸手接了那杯水。   “哈哈,因为我煮的汤特别的好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着传开了。”   “慕容……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在哪。”越开口问道。   “你放心,在隔壁间里。”汤婆婆笑了笑说,“你们受的伤都很重啊,特别是那个人,都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恩。”越知道他在哪里,就稍微放心了些。   “你们这是怎么了?”汤婆婆的眼神在越的伤口处上下打量。   “我、我们是父子。”越开口道。   “什么?”汤婆婆吃了一惊,喃喃道,“完了完了,昨儿个还有姑娘看中了你们了,没想到这么年轻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我爹被好友出卖,那人联合了官家夺了我们的家产。我们一路被追杀,一直到这里。”越垂下眼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编这种莫名其妙的谎话。   “原来是这样。”汤婆婆一脸的恍然大悟。   “所以,汤婆婆,请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我们伤好后,一定自行离开。”   “放心好了,我们这儿啊,山高皇帝远的,谁都管不着。”   越点了点头,至少在自己伤好之前,自己不想再遇到什么状况。   一个在门口探着的小脑袋引起了越的注意,挑了挑眉,看过去,是一对大眼睛,扎着一个牛角辫。是个小娃。   汤婆婆注意到了越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不由笑了起来,“小虎子,干嘛呢,过来!过了!”   小虎子站在门外,拽着衣裳,低着头,但是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直直盯着越。   汤婆婆走过去一把拉了小虎子进屋,“这是……对了,公子,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啊。”   “辛越,叫我小越吧。”面对着这么一张迟暮和善的脸,越实在不忍心对她说什么冷言冷语。   “小虎子,这是小越哥哥!记住了?!”   小虎子双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衣裳不放手,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开口。   “小越啊,这是我孙子小虎子。爹娘死的早。不知道为什么,从两岁开始就不肯开口说话了。”汤婆婆叹了口气道,“许是亲眼看到自己爹被活活打死吧。”   越的视线突然从眼前的小孩身上转移到了汤婆婆身上,“什么?”   “他娘被城里的一个商宦看上,带了手下来抢人,结果他爹就当场被活活打死。他娘在嫁给那恶霸的当晚也自尽了。”汤婆婆的话音越来越低。眼中似乎闪了泪花。   “对不起。”越别开视线,看向那个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小娃身上。   大概五六岁的小孩,水汪汪的大眼,面容很是清秀可爱,脸颊嘟嘟的,看的出来他娘定是面容秀丽。   “我去烧饭去了,小越啊,麻烦你帮我看着点小虎子,开饭的时候,我喊你们。”汤婆婆说完就出去了。   越和小虎子,一个坐在简易搭的床上,一个站着,就这样面面相觑。   越不明白这个小孩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到小孩。而且越很明白自己的性格,通常来说不太会引人靠近。   越正想着,小虎子突然握着拳,上前了一步,惊的越差点跳了起来。   越右手扶着床边,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孩子,不明白他想要干吗。   小虎子圆眼睁着贼亮贼亮的,用力瞪着越,两只小拳头握得死紧,站在越的正面前,似乎犹豫了一下之后,忽然手一伸,拽住了越的衣服。   “!”越不解的看着这一幕,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无力感。   小虎子还是瞪着越猛瞧,但是似乎全身绷的紧紧的却放松了下来。越看着那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又看看小虎子直直的眼神。   “干嘛?”越终是忍不住疑问,虽然知道他不会说话。   小虎子果真没有回答,但是拽着衣服的小手却紧了紧。   叹了口气,越决定无视眼前这个莫名的小孩莫名的动作。   “还有个在睡觉的人,带我去,好吗?”越试着和这个小孩沟通。   没想到小虎子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拉扯了一下越的衣裳。   越站起身,跟着小虎子出了屋子,原来出了门是另外一间屋子,慕容子衡就躺在那。   越上前查看了一下,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但是内伤似乎很重,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小虎子还是拽着越的衣角不肯撒手。越也懒得管他。自顾自的在慕容子衡身上,查看伤势。   ************************************************************************   “越儿!”   “什么?”越应了一声,今日已经是第十八回了。   “这是什么?”慕容子衡拿着手中的药草,问道。   “算了,爹,你休息一下吧,我来。”越有些无奈的单手拿回来慕容子衡手中装着草药的簸箕。   “好。”慕容子衡笑了。   明明就是晒草药这么简单的事情,偏偏到了慕容子衡手中就变得很复杂。   “小虎子!”慕容子衡喊了一声,“又来找越儿玩吗?”   慕容子衡一把抱起了小虎子。小虎子圆嘟嘟的脸上泛着刚跑过来的红晕,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就一直看着在晒草药的越。   越对于那两人,完全的无视他们的存在。   自从那天在这村子里醒来。越就带着受了内伤,昏迷不醒的慕容子衡住了下来。   村民很热心的在村外一片空地上搭了两间屋子,汤婆婆也知道两个男人不会做饭,于是一日三顿都是在汤婆婆家解决的。小虎子也成了越的常客,每天都来报道,虽然一句话语都没有,不过很乖,在慕容子衡还没有醒来之时,让小虎子端茶送水,他都很听话。   而慕容子衡,醒来的那刻,说了一句话,“我是谁?”   越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嘴角微微扯动,隐隐的透着一个笑容。   慕容子衡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事,一开始对于什么都抱着小心翼翼的态度,但没几天就习惯了。腹部受的伤,也愈合的很快。因为真气被打散,加上失忆。越想短时间内慕容子衡就是个毫无招架之力的普通人了。   似乎慕容子衡对越特别的依赖,可能是因为父子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越。   “子衡啊,待会带着小越来吃饭啊。今天加菜!”汤婆婆扛着锄头,由远而近的走了过来,一手提着篮子,里面是刚从田地里面挖出来的地瓜。汤婆婆虽然上了点年纪,但是手脚麻利,兴许是农家出生,干活做习惯了。身体很是好。   “汤婆婆。麻烦你了。”子衡抱着小虎子,满口应道。现在的他名叫辛子衡。   越还是低着头晒着草药,这是他这几天闲时从村子附近采到的。对外伤很有疗效,起止痛、愈合的作用。当然,是为了慕容子衡采的,现在越开始怀疑自己,将慕容子衡留在身边,是不是个错误。   “越儿,别弄了,先吃饭去吧。”子衡见越一只手还没好,单手拨弄着草药,有些不忍。   小虎子也挣扎着从子衡怀里跳了下来,跑到越的身边,拉了拉越的衣裳。   越有些无奈的看着小虎子,又看了一眼在一边无辜的子衡,真的很搞不懂为什么小虎子就是喜欢粘着他,他没有什么举动表现的很喜欢小虎子吧。小孩的心思,大人永远弄不懂。   “好了,小虎子,你先回去吧。子衡叔叔和越哥哥马上就来。”子衡蹲下跟拉着越不肯放手的小虎子说道。   小虎子看了看越,然后向子衡点了点头,头顶上的牛角辫也随着一晃一晃,乖乖的跑了。   看着小虎子的背影,子衡自言自语,“真奇怪,怎么就这么喜欢缠着越儿。我不好吗?”   越突然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子衡,子衡正好转头看到,不由怔了一怔,笑了。   越将手里的簸箕递给了子衡,“我去换件衣服。”   原来丢失了记忆,连性格都会转变这么多。原来那个目空一切,傲然不可一世,大气凌然的慕容子衡不见了。不过倒更像第一次在温泉边上遇到的那个温和有礼,不甚谦逊的白衣人。似乎是头危险的豹子突然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   “子衡啊。”汤婆婆将盛好的饭递给了子衡,带着一脸的暧昧说,“听小越说,他娘好像去世很久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打算续弦啊?”   “噗——”子衡口中的一口汤喷了出来,坐在边上的越眼疾手快的将子衡对面坐着的小虎子一把抱了过去。   “咳咳咳……咳咳咳……”子衡手捶打着胸口,被呛的不轻。   “哎哟,当心点,别这么心急,汤多的是。”汤婆婆帮忙顺了顺子衡的背。   小虎子坐在越的大腿上,看着越的眼神闪亮闪亮的。似乎对刚才瞬间一晃就到了越怀里很是兴奋。   “婆婆!你别开玩笑了。”子衡被吓的不轻。   “哎,也是。虽然你们落魄于此,但毕竟都曾经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会瞧得上咱这小山坳里的姑娘呢。”   “婆婆,别这么说,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子衡终于顺了气,但见汤婆婆这么自怜,“我们父子俩身无分文,又没有生存之道,实在不想误了人家姑娘。”   越在一边对他们之间的话题毫无兴趣,假装没有听见,对看着自己的小虎子眨了眨眼睛,顺手夹了一筷子没有被子衡喷到的青菜到小虎子嘴边,喂他。   小虎子看看菜,又看看越,突然嘴巴一张,一口咬了下去。“咯噔—”牙齿咬到筷子的声音让两人都愣了一愣。   “噗—”越呆了半响,一下子笑了出来,“呵呵呵…”   越开心的笑了起来,真的很像一只小动物,咬了不该咬的东西,然后表情无措,无辜的看着自己。越被小虎子逗笑了。   越笑了一会儿,发现小虎子还是咬着筷子看着自己,圆圆的水水的眼睛透着光亮。   慕容子衡在一边,显然也被越刚才的笑声吸引了,先正直直的看着他。   只有汤婆婆在盛饭,背对着他们。   越咳了两声,掩饰一下刚才的失态,被一大一小死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   “越儿。”慕容子衡突然说,“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吗?”   “爹!”越挑了一下眉,带着警告的意味。手中的筷子晃动了一下,越垂头,见小虎子咬着筷子的脑袋点了几下。   越顿时感到额头上青筋跳动了几下。    50、第五十章   在这个山村里,过了半个月,越的手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每天打坐用内力疗伤,果然伤好的快上许多。而慕容子衡的伤,很奇怪,他的内力似乎在他醒来之后,完全消失了。难道是因为被越催眠的关系?   越在慕容子衡伤重发烧,意识恢复之时,帮他催眠过一次。那时候他的意识很薄弱,催眠起来应该效果更加显著。越让他暂时忘掉之前所有的事,也让慕容子衡自我疗伤。越曾经看过慕容子衡用龟息法自我疗伤,那是内功心法第七层中的一部分。越见慕容子衡意识不清,不如催眠他的大脑直接帮他疗伤。   每天越白天就帮忙汤婆婆晒晒东西,顺便也认识一些自己从未见到过的植物。偶尔也跟着去田里走走。虽然每次慕容子衡都要跟着。   “爹!明天我要去树林里采药,你在家陪小虎子玩。”越还是觉得喊慕容子衡爹怪怪的,叫了这么久,都没习惯。   “我当然和你一起去了。”子衡坐在门口的门槛上,看着外面的星星,没有回头看越。“我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   越手中制药的动作顿了一顿。   “不远。我一个人去。”越继续认真的配着药量。   “越儿。我们真的是父子嘛?”子衡还是坐在那儿,维持着那个动作,悠悠的说道,“我在想,会不会是我失忆了,你骗我的。”   越正在酌量药粉的手一颤,一些药末散在了桌面上。   “婆婆说,我们看上去也不想父子,我怎么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子衡似乎一个人对着月亮在自言自语。   “爹!”越实在听不下去了,停下了配药的动作。似乎也继续不下去了。“你早点睡吧。”   “我们真的是父子嘛?”慕容子衡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越,问道。   “爹!”越叹了口气,“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慕容子衡站在门口,不再说话,和屋内的越就这么对望着。良久,慕容子衡突然大步走向内室。里屋传来很大的声响。竹板床被压的咯吱咯吱直响。   这算是在闹脾气吗?越看着里屋的门帘还在那晃动,不由的摇了摇头。果真,慕容子衡真的很别扭。以前端着个慕容世家掌事的架子,要收敛,现在可好,古怪的性格完全暴露了,对自己儿子,更是不用藏着掖着了。   ***************************************************************************   越一路上做着记号,免得回去的时候找不到路,虽然越的方向感一直很强,但是在丛林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做好完全的准备,是越的信念。   “越儿!你要采的什么药?”慕容子衡到底还是跟着来了。但走了整整半天的路,似乎一直漫无目的。   “毒药。”越一边勘察地形,一边敷衍着。   “越儿!”慕容子衡似乎不乐意被无视,按住越的肩膀,将他扳向自己,“我是你爹!你不可以这么敷衍我!”   “恩”越点了点头。   “你!”慕容子衡一脸的挫败。   “爹,你要是再妨碍我,也许我们今天可能会回不去。”越抬头透过茂密的树枝看了看天色,这片林子似乎要比他想象中复杂的多。来之前,问过汤婆婆,这附近有没有暗紫色,齿状叶,果实如果殷桃般的植物。汤婆婆说过,在这林子以北,曾经见过。   “回不去?”慕容子衡挑了一下眉梢。   “只要爹,你不妨碍我就好。”   慕容子衡双手抱肩,嘴角一撇,没有说话。   “什么声音?”慕容子衡突然道。   “什么?”越仔细听了一下,没有异样。   “有东西过来了。”慕容子衡突然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将越拦在身后。   越看着身前的手臂,慕容子衡带着一丝紧张的侧脸。不知道自己没有武功吗?还护着他?   没有武功?越突然眼神一凛,那他能听到自己不能听到的声音?!不对!失去武功,但是内力还是在体内的,听力应该不受影响。   越有些恼,自己刚才居然在怀疑眼前这个用身体护着他的人。   “来了!”慕容子衡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越往前看去,视野里居然出现了一群狼。似乎在追赶什么动物。兔子?越看了看天色,狼群似乎晚上成群出来捕食的比较多,现在大白天的有些奇怪。   “呜——~~”一声动物的呜咽声进了两人的耳朵。   “越儿,我们快走。”慕容子衡拉住越的手,就想跑。他失去了记忆,但是还是知道面对这么一大群野兽,很危险。何况,听越说,自己失去的不但是记忆,还有武功。   “慢着。”越反握住慕容子衡的手,拉住他。越对那只被追赶着的小东西很感兴趣。   “呜~~——~”一个年幼的动物叫声很清晰的传了来,中间还夹杂着成年狼的龇声。   越和子衡离狼群不过十米的距离,以狼群的嗅觉,早就该发现他们的存在。但是却没有一只狼被他们的气味吸引,注意力都在他们面前的一团白色东西上。   “越?”子衡拉住越的手臂,“不准去!”   越回头,嘴角带着轻轻的笑意,“相信我,没事的。”   越松开了子衡的手,轻步向前走去。   身后的子衡呆站在了原地,手维持着被越放开的姿势,没有放下。刚才越笑着对他说,相信他。为何子衡真的觉得,他是可以相信的。   有几匹狼发觉了有人进入了他们的防御领地,呲着牙,对着越的方向发生了警告的声响。   越停下了脚步,看清楚了那团白色的物体,是只狐狸?不,是匹狼,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狼。此时浑身是血,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惊恐,但是已经无力再逃。   越侧着头,打量着小狼。原来是只异类,所以要被狼群杀死消灭吗?   狼群最后,有一只时不时呜咽的成年狼,耳朵、脖子及身上都有带着血的新鲜伤口。   越挑了一下眉梢,冷哼了一声。母亲没有能力保护好孩子了么?   浑身雪白的狼,似乎拿来做宠物不错。越不禁笑了笑。   狼群对于他这个外来者的入侵,似乎已经蠢蠢欲动。几匹不安分的狼,慢慢的靠近越,泛着幽光的眼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要一跃而上,将眼前之人撕裂。   越对身边的几匹狼,全然不在意,他的视线在搜寻。狼群有自己的狼王,行动和一切都由狼王直接指挥。   越扫了一圈之后,视线停留在了一匹站在中间靠后浑身披着棕灰色皮毛,身型庞大,四肢都十分稳健的狼身上。那匹狼显然是注意到眼前这个人类的视线。狼王的嘴龇咧开,露出利齿,发出了几声闷吼。   越左手边的狼猛然间跃起,张来的利牙对着越的喉咙咬去,越拿出匕首,刚想动手。   “嘭——”一根巨大的木棍和跃到半空的狼相撞,闷声的一阵碰撞之后,狼头部受到击打,被打出很大段距离,摔倒在地上。   越看着那狼倒在地上,已经无力爬起,嘴里不断的发生类似狗的呜咽声。   “越儿!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慕容子衡手持一根碗口粗的树枝,挡在了越的面前。   越眨了眨眼,愣愣的看着眼前完全挡住自己的背影,“爹。”   “你快跑,还来的及。”慕容子衡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沉稳。   “呵。”越看着慕容子衡的后脑勺,想象的出他正经的脸,可是却是这种场景下。   “爹~”越将慕容子衡拉到一边,“我能应付的。你失去了武功,可是我会。”   “?”慕容子衡还没明白过来,身边又有两只狼向他们扑了过来。   越手中多了两张钢针,匕首只适合近身搏斗,怕狼近了身,伤到身边的慕容子衡,越选择用长针。   两声细微的声音过后,越加上两个回旋踢。两匹狼都被踢到了树干上,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狼的天灵盖上还插着两根长针,大半已经没入了体内。   越的视线直接看着那狼王。三头狼相继倒下,狼王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进攻。   “等着我。”   越的话语刚落下,慕容子衡身边已经没了越的身影。   越快速的移动,在常人看来似乎有重影。那一瞬间,在狼王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之前,一根长针从狼王的脑门上插入,越拿着匕首的右手在狼的脖子下面一拉。   慕容子衡愣愣的看着越在他眼前,瞬间完成的动作。所有的事物在慕容子衡面前都仿佛被定了格。只有越一人是移动的。   狼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就默默的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没有马上死去。   越撇了撇嘴,右手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力道。   “有肉吃咯。”越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子衡,嘴角带着笑,笑容干净的仿佛身边那被割开喉管的与他无关。   失去狼王的狼群顿时群龙无首。有些对眼前的幼狼还是虎视眈眈,有些则呜咽着不断避退着,有些似乎不怕死的想要继续攻击越。   又射了两枚针出去,倒了两头下来。众狼见状,似乎已然发觉事态不对,纷纷掉头跑了。   那头受了伤的狼,一直站在那里,看着那团白色,眼中的生冷不再。那绿色幽然的眼睛又转向越。   越偏着头,也看着它。   那头母狼终于对着天长啸一声,最后看了一眼那不能动弹的小狼,转身走了。   “越!”慕容子衡见狼群全散了,终于松开了手中的粗树枝。   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狼,似乎都只差一口气了。如果弄回去,够村子里没人家都分上一点了。   突然越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想这么琐碎事,当真是被这村里的人同化了吗?想之前和慕容子岚在山上呆了五年都没有这种感觉。   越蹲在小狼面前,身上似乎被咬了多处,但是还算好,皮外伤。   “怎么会有白色的狼?”慕容子衡在越的身边也蹲了下来。   “这是只得了白化病的狼,被同类当做了异类了吧。”越看着小狼眼中露着凶光,呜咽声中夹杂着无力的龇吼声。   “白化病?”慕容子衡摸了摸下巴,不是很明白白化病是什么病。   越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小狼。没想到小白狼头一侧,一口咬上了越的手指。   “越儿!”慕容子衡惊呼道。   越皱了皱眉,另只手当即掐住了小狼的后脖子。虽然是头小狼,但狼的咬力是人类的几十倍。越怕它一个发狠,叫自己的手指给撕咬下来。   “越儿!”慕容子衡见狼咬住了越的手指,顿时四下找可用的东西。   “没事!”越看着小狼的眼睛,看的出它眼中的惊恐和害怕。   越静静的和它对视着,一双是乌黑,清澈到无物的眼,一双是碧绿带着惶恐的眼。   渐渐的小狼放松了下来,咬着越的嘴巴也松了开来。   从狼口中脱离的手顿时被慕容子衡拉了过去,“越儿,动一下!看有没有事。”   越摇了摇头,动了动手指。慕容子衡这才放下心来。   小狼眼中的惊慌渐渐的被倦意所替代。越摸了两下它的背,便将他抱了起来。   “我要养。”越对着满脸疑问的慕容子衡说道。   “不可以!”慕容子衡正色道,“狼!不准养。”   越楞了一下,没想到慕容子衡会反对他。不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哪天被它咬了都不知道。我不准你养。”慕容子衡伸手准备把越怀里的幼狼接过来。   越后退了一步,挑眉道,“慕容子衡!我!要!养!”    51、第五一章   越挑了下眉稍,一字一句道:“慕容子衡!我!要!养!”抱着在怀里的幼狼臂膀紧了紧。   “我是你爹!”慕容子衡皱了皱眉,瞟了几眼越怀里的幼狼,就怕它脖子一伸,咬上越的颈项。   “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爹?!”越懒得理会他,抱着幼狼转身就走。   “……唔?”子衡顿了一顿,眉一挑,追了上去,“越儿,你刚才说什么?”   “越儿,你那句话什么意思?”   “越儿!难道我们不是父子?”   “越!……”   森林里,两个男子一前一后,伴随着一个男人喋喋不休的追问声,渐行渐远。   越还是没有找到想要的草药,但是沿途采了些止血止痛的草药嚼碎了之后,敷在小狼的伤口之上。小狼没有了伤痛的困扰,在越温暖的怀里静静地睡着了。   看了看天色,似乎回去也已经后半夜,越看着慕容子衡,如果不是他跟着,也许越还能靠轻功赶回去。越抚了抚额头,很是无奈的说道,“爹,今天我们就在林子里过夜吧,明天赶早回去,叫乡邻来把狼的尸体抬回去。”   “好,没问题!”慕容子衡嘴角带着笑意。   越似乎觉得慕容子衡很乐意在野外过夜。   “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没有好好的相处过。”慕容子衡察觉到越的眼光,“做爹的,完全都没有帮上你的忙,还一直依赖你。”   “帮个忙!”越开口道。   “什么?”慕容子衡惊讶道。   “爹,帮个忙。捡些树枝,枯叶。我们今晚要在这里露宿。”越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挑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即使野兽来袭,也方便对付。   “好!”慕容子衡微微笑道。   在慕容子衡转身的刹那间,越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背影。   天色渐渐灰暗起来,越用枯树叶帮小狼做了个窝,小狼团了团身子,就滚了进去。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   慕容子衡虽然失了忆,但是经越一说明,手脚麻利的很快就点着了火堆。天色也全暗了下来。   火光摇曳,印照的两人浑身染上了一片红。寂静……   “咳咳……”慕容子衡咳了两声,打破了沉默,“难得我们有时间好好的相处,不如聊聊以前的事吧。”   “?”越抬眼看向慕容子衡。   “我们以前是富商,是做什么生意的?”慕容子衡知道的和汤婆婆的一样。   “不清楚。”越不知道慕容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慕容子衡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那……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慕容子衡很介意自己失忆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越看了看慕容子衡温和的脸,在火光的印射下,双眼炯炯有神。   “爹,你以前是个……”越停顿了一下,“是个让人摸不透的人。”   “摸不透?”慕容子衡一脸的疑问,这算是什么回答。   “时而高贵骄傲到让人觉得遥不可及,时而邪恶卑鄙的以作弄人为乐,但是有时候却温和儒雅的像个好人。”越手里拽了根树枝,边拨弄着火堆,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慕容子衡皱着眉,“我?”   越点了点头,“大概就是这样吧,其实我跟你不熟。”   “什么??”慕容子衡觉得今晚受的刺激接连不断,“你不是我儿子嘛?”   “没错,但是相认没多久。”   “到底……”   “不用问了。”越抬起头,嘴角一个浅笑,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娇媚不已,看呆了慕容子衡。   越抱着膝,看着串动的火苗,“等你恢复了记忆,就会知道了。”   “如果恢复不了呢?”慕容子衡道。   “怎么可能?”越笑道,“你会失忆,是因为我。”   第二天,在回村的路上,越终于找到了那紫色的植物。小心的采摘了之后,越心情变的异常的好。   慕容子衡一直跟在越的身后,自从昨晚莫名其妙的对话之后,就没有在询问和从前相关的事情了。直觉告诉他,问了,就会有答案,但是心里有个声音让他保持现状,不要改变,不需要改变,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回到村子里,已经过了中午。   远远的见到小虎子站在村口,走近了之后,小虎子就像个小兔子,飞快的向越和子衡奔了来。一下子抱住了越的腿,紧紧的抱住,脸埋在越腿间,不肯撒手。   越满脸黑线,知道小虎子很喜欢跟着自己,但是这情形……求救的眼神飘向一边的慕容子衡。   慕容子衡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   “爹!”越无奈将怀里的幼狼交给慕容子衡抱着,自己弯腰抱起了小虎子。   “等很久了?”越和怀里的小虎子平视,见他点了点头,又道,“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越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里绝对不是他久留之地。   小虎子摇了摇头,头顶扎的牛角辫一直跟着小虎子的动作摇晃不已。黑黑圆圆的眼珠子直盯着越,小手抓着越的前衣襟。   越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小虎子向自己那简易的家走去。身后跟着小心翼翼抱着幼狼仔的慕容子衡。   吃过有加新鲜狼肉的晚饭后,越就开始在院子里练剑。其实他并不常练剑。以前在慕容子岚的教导下,会练天残剑法,但是自从遇见了缥缈阁的杀手之后,发现自己的剑法并不占上风,简直是破绽百出,所以也没有在耍过剑招。   越已经开始练第七层的内功心法,血祭文也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之前没有察觉,但是之后发现,其中的剑法,居然和天残剑有些相似。   血祭文,分掌法,剑法,点穴法,内功心法,分筋错骨之法。需要有深厚强大的内力为基础,否则走火入魔。   越耍了一遍天残剑之后,发现了剑法中的漏洞,在血祭文之中居然都被修正了。百年前,慕容止殇创了血祭文,必然和自家的武功有所牵扯,他找出自身武功的薄弱,弥补缺陷以防御,又以新剑招来做杀招。破坏力极强。   一套剑法耍完,坐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慕容子衡鼓了两声掌,“越儿,你舞的剑真好看。”   越随手将代替剑的树枝扔到一旁,也不回话,心里正想着血祭文上面的武功口诀和招式。   慕容子衡见状,走上前,捡起了树枝。看着发了会儿呆,居然学着越的动作挥起了树枝。一招一招下来,居然丝毫不差。   越原本以为慕容子衡在模仿自己,没有多加在意,但是从第五招开始,越的眼神渐渐变得诧异。慕容子衡耍的招式更本不是越的剑招。就算慕容子衡的身体带着记忆,但是招式和天残剑法有出入。   越又继续看了几招,发现慕容子衡的剑招与其说跟自己的很像,不如说跟血祭文更加的雷同。越皱着眉,看着慕容子衡练完整套的剑法。   “好像身体自己在动。”慕容子衡面带着温和的笑容,抬头看向越。却和越意味深长的目光相撞。慕容子衡愣了一愣。   “晚了,休息吧。”越转身进了屋子。留下站在原处发愣的慕容子衡。   “越!”慕容子衡快步上前拉住了越的臂膀。   “?”越不解的回头。   “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一直有着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慕容子衡严肃了脸色,一直感觉越对于他有种刻意的距离感,父子间有什么隔阂,为什么不能说清楚。   “失忆了,所以当然不知道了。”越淡然的回答。   “昨晚,你说过,我失忆是因为你。”慕容子衡决定将疑问问出口。   越微微点了下头。   “我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慕容子衡一脸的坚决。他真的没有办法忍下去了,他不喜欢越对自己的隔阂感,不喜欢越偶尔投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眼神。   “虽然现在我还不想你记起所有的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为什么会失忆。”越唇角微微带着笑意,在月色下,看来异常的邪魅。   子衡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是自己儿子的少年,一张清冷的面容带着妖媚般的笑意,瞳孔中却还是毫无波澜,清澈见底。心中不由一动。   “你失忆,是因为我对你用了催眠术。”越缓慢清晰的说出了事实。   “催眠术?为什么?”虽然不知道催眠术是什么,但是慕容子衡还是明白是越让他失忆的。   “你受了重伤,催眠你是因为想让你自我疗伤,至于记忆,顺手消除了。”越轻松的道出了让慕容子衡呕血的实情。   “为什么?”慕容子衡看着眼前的这名少年,见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对自己来说残酷的事实。自己的儿子?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   “因为你真的很烦,不想你妨碍我。”越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垂下了眼睑,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眼中的表情。“我之所以没有扔下你,是因为我欠你一条命。”   “越儿!”慕容子衡没有想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实居然会是这样,“我们是父子?”   “是。”   “……”是什么让父子的相处变成这样?慕容子衡沉默了。“我有妨碍到你吗?”   越想了想,其实也没有,只是想要在这安静的山坳村里练血祭文,只要解除了慕容子衡的催眠,这段记忆会自动删除。他不会知道越曾经练过血祭文,也不会知道他们曾经在这山坳中生活过一段日子。   “如果你想现在解除催眠,我可以帮你办到。以你的内力,我想你的内伤差不多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越没有所谓道,那棵紫色的植物就是为慕容子衡准备的,慕容子衡的精神力比一般人强,越催眠起来很是吃力。所以找到了能减弱人精神力的植物,跟上次给上官明珠服用的是一种。   一阵沉静以后,慕容子衡说道,“如果我不想恢复记忆呢?”   “什么?”越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却见到慕容子衡深邃的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   “我不想恢复记忆,也不想要什么内力武功。”慕容子衡抬起头,看了一眼夜空,很干净,很平静。“我觉得在这里过的不错。没有记忆也许不是坏事。”   “随便你。”越沉默了会儿,丢下了这句话就进了屋。   “越儿!”慕容子衡跟了进去,“我们难道不能像普通父子那样吗?”   夜色,寂静撩人。   “越儿,你知道吗?村尾的大牛,每天和他爹一起去锄地。”   “我们没有地锄。”   “那王二小,每天给他儿子捏面人玩。”   “我十七岁,不玩面人。王二小的儿子,两岁!”   “越儿,村头那狗娃,每天给他爹煮饭吃。”   “慕容子衡!你有完没完!”   “那个……”   “滚!”   ……    52、第五二章   越算了算日子,在这山坳里,差不多过了一个月了。照理说,洛城应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难道洛城不是慕容子衡手下?不像啊。越懒懒的躺在自己做的吊床上,晒着太阳。小白狼躺在他的腹部,缩成一团。   “越儿!”   越眉一挑,没有理会,继续闭着眼。   “越儿”慕容子衡的声音在越的耳边响起,“听汤婆婆说,你明天要去集市。”   越老大不愿意的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慕容子衡就开始一直跟着他,不管他做什么,都要跟着。   “是,不过,爹!你要在家呆着。”越无视慕容子衡眼中跳跃的亮光。   “越儿!汤婆婆说了,我也可以一起去。”慕容子衡似乎早有准备。   越额际的青筋跳动了一下,“那我不去了!”   “哦,那我也去回绝汤婆婆吧。我们父子一起在家,也有个伴。”慕容子衡转过身,自言自语道。   “爹!”越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一起去吧。”   “好啊!”慕容子衡一脸得逞的愉悦。可惜越闭上了眼,没瞧见。   “这小狼还没有名字,越儿你不给取一个吗?”慕容子衡戳了戳躺着的小狼,惹的小白狼睁开眼睛无辜的看了几眼,抖了几下耳朵,又闭上眼睛,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小白。”越连眼睛都没睁开。随口说了一句。   慕容子衡准备戳小狼的手指停在半空抽搐了几下,“越儿!能不能换一个……”   “恩,你取。”   “叫小小越?!”慕容子衡成功把小狼戳恼了,纯白的脑袋竖起,嘴里发出不满的呲声。   越无奈的睁开眼睛,好好的午觉第N次被慕容子衡给搅了,“小白不满意!换一个!”   越伸出手,揉了揉小白狼的脖子,小狼舒服的眯上了眼睛,一脸的享受。越嘴角一个浅浅的笑。   慕容子衡一脸的不悦,“偏心!”   “什么?”越抬头看了慕容子衡一眼。   “没有,不如叫虎头?”   “……,换!”   “鬼魅?”   “换!”   “魑魅?魍魉?”   “换!”   “小虎子?”   “--|||,换!”   “越儿?”   “……,算了……”   “不如叫鬼刃?”   “恩?”越眉头一抬。   “鬼刃。刀刃的刃。”   “鬼刃?”越抬头想了想,“似乎还不错啊,不过杀气太重。”   “怎么样,喜欢吗?”慕容子衡学着越的样子,手指在小狼的颈窝里撸了几把。小狼舒服的脑袋在慕容子衡的手上蹭了几下。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似得。   “越儿,你看,小白很喜欢这个名字呢。是不是啊?鬼刃?!”慕容子衡把小白狼抱了起来。   “还是叫小白吧。”越耸了耸肩,名字而已,越简单越好。   “喂!你想叫什么?”慕容子衡将幼狼举起,和自己平视。“叫小白就点一下头,叫鬼刃,就不要点头。”   小狼突然打了个喷嚏,“哈欠!”头重重的摇摆了一下,口水喷了近在咫尺的慕容子衡一脸。   子衡愣愣的抱着幼仔,还不能反应过来。   越忍着笑,将小白接了过来,抱在怀里,“它说它想叫小白。爹,你还是去洗把脸吧。”   “越儿。”慕容子衡一脸委屈的看着越,“你帮着小白欺侮爹~~~”   慕容子衡拉起越的衣袖擦了一把脸。   “喂!!”越扯回了衣袖,从吊床上坐起,这个爹绝对不能惯着。   “我去洗脸。”慕容子衡一脸的无辜,转身进了屋子去洗那一脸的口水。   “小白,还算乖嘛。”越顺着怀里小白柔软的毛,轻柔的梳着。小狼乖乖的躺在越的怀里,因为才出生不久,比起狼,更像只小狗。碧绿的眼中没有狼凶残嗜血的本性。已经没有刚救回来的惊恐,伤口也愈合了。   越抚摸着这只不被狼群承认的狼,“小白,好像我也快和你一样了,越来越没有杀手的样子了。不像杀手的杀手吗?”   越躺下,看着蓝色纯净的天空,发现一切都是很虚无。反而这里平淡的生活,让他有些眷恋。和慕容子岚的五年,除了练功,就是对前世的回忆。出了江湖,就是一群人玩心计,即使不知道慕容子衡到底在酝酿着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慕容子衡想要的不仅仅是南宫阙死。慕容子衡,这个人,越看不透。   但是,眼前的辛子衡,越倒是很容易猜透。他不喜欢越忽视他,偶尔还和小虎子吃醋,向越抱怨,他的地位还没小虎子高。现在有了小白,更加天天粘着越,想要越的注意力能在他身上多一点。   越看着天空,想,如果慕容子衡恢复了记忆,忘却了这里的一切,是不是他又会回复到原本的那个人,辛子衡就被完全抹灭掉了。为什么想到这里,越胸口会有一种紧涩的感觉。   越皱了皱眉头,小白顺着越身体爬到越的颈窝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整个身体埋在越的颈窝边上,睡了起来。还带着呼呼声。越也闭上眼睛,有些事没有必要想的,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多想会比较好。   ****************************************************************   第二天的赶集,其实就是村子里,大家拿着自己种的粮食和牲口去镇上换日用品。越想要去是想把采的草药去换点钱,买几件衣裳。他和慕容子衡的衣服都是村子里乡亲拿出来的。说实话,不是很合身。越看着慕容子衡穿着粗布的衣裳,倒也没有半句怨言,毕竟以前穿的都是绫罗绸缎,现在穿的粗布衣裳还有些许扎皮肤。   越牵着小虎子,走在最后,慕容子衡跟在汤婆婆身边在询问这个那个,好不快活。   从山坳里去到镇子上,要走上一天一夜。但是似乎一路上很崎岖,这个山坳实在是偏癖到不行。越在想,是否因为地势关系,所以他们一直没有被找到。看洛城在乎慕容子衡的样子,不应该会放弃吧,即使是尸体,也要找到。更何况,没有尸体让他们找到。   “越儿,我们来了之后,还是第一次离梅花坳这么远呢。”慕容子衡回头对越说道。   “梅花坳?”越没明白。   “越儿!”慕容子衡摇了摇头,“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在的村子叫梅花坳吧?”   “恩,不知道。”越在村子里的活动范围仅限家里和汤婆婆家,虽然对村子里的地理环境及每户人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但对村子叫什么名字,他一概不知。   牵着小虎子的手突然被扯了扯,越低下头,见小虎子圆眼等着他,手指指着他自己。   “当然知道你叫小虎子咯。”越见小虎子满足的眨了眨眼,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慕容子衡嘴角抽动,早知道不找话跟越说了,现在越的注意力都在怀里的小虎子身上。   看着脚下的路渐渐的不像路,如果越是洛城,也许也不会找到梅花坳了。越看看怀里的小虎子,这个小孩居然也跟着去,这种路怎么走的了?   丛林十分茂密,即使是白天,也见不到阳光。偶尔有斑驳的光点照在身上。越倒是不觉得白天黑夜有碍,但是丛林里,毒虫之类的生物需要防范。难道这些村民都不怕这些?还是说有解药。   好的不灵,坏的灵。   “嘶—”一声细微的响声之后,一条碧绿的影子向越怀里小虎子直射而来。越眼疾手快的身体一侧,手一伸,将那突然窜出的影子抓在手中。抓住的瞬间,手背上细微的疼痛就让他就后悔了。   在丛林里,毒物无处不在,越居然徒手去抓未知的东西,他真的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警觉。是安逸太久了吧。   越一甩手,将手中的那条碧绿的蛇狠狠的甩向树干。   “越儿!”慕容子衡走在越的前面,注意到了身后发生的异动。   “没事。”越见自己手背上细小的咬痕冒出了黑紫色的血液,是毒蛇!越看向被甩晕的那条小蛇。   “毒蛇?!”慕容子衡抓起越的手,见到黑色的血液,想都没想,就凑了上去。   “你!”越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容子衡,他在帮他吸毒血。手背上苏苏麻麻的感觉中带着轻微的刺痛。   慕容子衡吸了两口,吐掉。按着伤口,见出来的血是红色的,才放下心来。   “应该不会有事了吧?”慕容子衡看着越说道,谁知越的影像在他看来渐渐模糊起来。   “多此一举。”越口中轻轻的吐出一句没心没肺的话,但是已经将小虎子放下,伸手将即将倒下的慕容子衡扶住,“你,真是个麻烦。”   慕容子衡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想说话,却发现口舌已然麻木了。在失去意识以前,听到了越的最后一句话是,“慕容子衡,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见慕容子衡昏倒,大家都停了下来,越只说是旧疾复发。汤婆婆等人也就原地休息下,等慕容子衡醒来。   越拾起那条小蛇,浑身碧绿,三角形脑袋,显然有毒。但是毒不至死。这点小毒,靠内力,越很轻易的就能逼出体外,再加上这蛇胆,便无碍。谁知道慕容子衡这家伙,居然帮他吸毒。看着慕容子衡昏迷的脸,越无奈的用指甲划开蛇腹,取出完整的黑色蛇胆。   掰开慕容子衡的嘴,喂他吞下。越在四周找了一下,有毒蛇出没的地方,方圆几尺之内,定有蛇草。果然,越摘了几片锯齿状的蛇草叶子。   见慕容子衡口舌都有些肿胀,越叹了口气,将蛇草叶子嚼烂了,满口苦涩的味道,让越皱了皱眉。嚼碎后吐在手中,喂进了慕容子衡的口中,含着这些碎叶,这些蛇草的汁水能够消除麻肿。   见慕容子衡泛紫的嘴唇渐渐回复原本的颜色,越吁了一口气。不禁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慕容子衡紧闭双眼的脸孔。这个男人居然救他,这是第几次?   越坐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慕容子衡脸上的每一处线条,没有知觉的时候,这张脸很柔和。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越看不透彻他。   失忆前,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越一直感觉慕容子衡认回他是带着目的,可是最后他居然为了救他,挨了南宫阙一刀,受了南宫阙一掌。差点丢了命。   失忆后,为了越,也可以这么完全不顾性命的来救他。   慕容子衡,到底是为了什么?越看着他沉睡的脸,找不到答案。    53、第五三章   终于到了镇上,已经是两天后了,因为慕容子衡而耽搁了一天,但是大家都没有什么怨言。因为每月一次的集市有三天。   一到镇上,大家就约了回去碰面的时间之后,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小虎子硬是拽着越的衣袖不肯放手,汤婆婆唠叨了许久,小虎子才眼中含着泪花,恋恋不舍的跟着汤婆婆走了。   慕容子衡倒是已经完全不似一个中过毒的人,对镇上的集市似乎很有兴趣。   “越儿,你看,这些簪子很好看。”慕容子衡拿起摊上的一支簪子。   “这是女人带的。”越扫了一眼,冷冷的憋出一句。   “哦。”慕容子衡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老板一眼,悻悻然的将簪子放了回去。   “公子,有心上人的话,可以买回去送给心上人。”老板见难得有的心意也无着落,便心急说了一句。   “心上人?”慕容子衡看了看簪子。   “就是喜欢的人嘛,公子长的好,定有很多姑娘家喜欢。”老板笑眯眯的哈着腰吹捧道。   “喜欢的人?”慕容子衡的视线从簪子上转移到已经走向前的越的背影。   “公子啊,其实这簪子不错,啊、公、公子……”   慕容子衡将那摊子落在身后,忙赶了几步走到了越的身边。   “越,你有什么想要买的吗?”慕容子衡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   慕容子衡怔了一怔,又试探性的问了一遍,“什么都不想要?”   越想了一下,“好像……”   “什么?”慕容子衡急忙问道。   “不如买把剃刀吧,爹,你就不用再抢我的匕首了。”越点了点头,就这么办了。慕容子衡喜欢拿他的匕首来剃胡子,还夸他的匕首很好使。这件事让越足足郁闷了一天。   “……”慕容子衡脚下一个啷呛,差点没站稳。   越用草药换了些碎银子,拉着慕容子衡去成衣店,虽不用什么上好的衣物,但总得合身。虽然看着他穿得倒也没折了丝毫气度。   给慕容子衡挑了一件灰色的长袍和一套日常百姓穿的衣裳。越自己挑了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付了钱,两人都换了衣裳,破旧的衣裳当场就留在店里了,老板爱用来干嘛干嘛。   “为什么你选这件?”慕容子衡不解的拉了拉越宽大的衣袍,越本来就瘦,现在穿了大了一号的袍子,更显的越有些……,“不过我喜欢。”   越不解的看了慕容子衡一眼,“我身上带的东西比较多。”   既然该办的事办完了,手里还剩了点碎银,“爹,你要买些什么吗?”越一直见慕容子衡东张西望。   “我?我去瞧瞧吧。”慕容子衡接过银子,让越在茶楼中等着他。   越在茶楼里很悠闲的喝着茶,喝来喝去,还是慕容府的茶最是上等。可惜,喝不到了。越撇了撇嘴,无奈的喝了一口杯中淡而无味的茶。手放在桌面上,无意识的扣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   越在茶楼里呆了将近两个时辰,慕容子衡才满脸带着汗珠出现在茶楼门口。   越没有开口说话,挑了挑眉,示意慕容子衡解释一下。   “我、我迷路了。”慕容子衡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走吧。”越扔了几个铜钱在桌上,如果慕容子衡再不回来,可能就赶不上和汤婆婆他们约定的时间了。   “子衡,小越啊!等你们好久了。”   一到约定地点,发现也就剩越和慕容子衡两人而已。小虎子一见越,便又粘了上去。   “汤婆婆,你看!越儿给买的衣裳。”慕容子衡很是得意的在汤婆婆面前比了比。   “恩,好看!你们父子两呀,穿啥都好看。”汤婆婆一笑,眼尾的皱纹都蠕动了起来。   越从衣襟内的暗袋掏了会,掏出了一包松子糖,递给小虎子。小虎子圆溜溜的眼睛顿时闪亮闪亮的。   越不由的笑了笑,怎么跟小白一样,给点吃的,就满足的跟什么似得。   慕容子衡眼尖的发现了,“越儿,你什么时候买的糖?”   “你不在的时候。”   “为什么没有我的?”   “……”越干脆准过身,没有理慕容子衡。   ******************************************   回到梅花坳,就见小白没精神的趴在屋子外面的吊床下面。跟小虎子一样,一见到越回来了,小白就跟只小狗一样,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冲了上来,一下子窜到了越的怀里。无辜的绿眼瞪着越,在越的怀里乱蹭。   越皱了皱眉,三天而已,小白纯白的毛就变的半灰不白的。   “好脏。”慕容子衡在一边摇了摇头。   “爹!”越看着慕容子衡。   “怎么?”   “帮小白洗澡。”   “我?”慕容子衡指着自己,见越点了点头。慕容子衡恨不得咬掉自己的手指。   把小白丢给了慕容子衡,越便回了屋里,找草药。慕容子衡中了蛇毒,虽然当时紧急处理得当,他的身体也强壮。但是似乎见慕容子衡这两天一脸的疲惫,夜不能寐,眼圈发黑。还是配点药,将他余毒排出比较好。   越拿着药草,突然托着下巴想了想,应该是余毒没排尽的关系吧。不过……越耸了耸肩,就算不是余毒作怪,让慕容子衡排排毒,对身体总归是无害的。   于是,慕容子衡莫名奇妙拉了一天的肚子,眼圈更加黑了,脸色更加差了……   在梅花坳中,越每天的事情就是晚上练功,白天制药。练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除了第七层内功心法在练之外,越已经开始慢慢的接触血祭文。不知是否因为这个身体年幼时练过血祭文,练起来格外的顺畅。   而药物,除了一些用来自保的药物之外,越开始研究慕容子衡给他的那颗赤元丹,果然不出他所料,成分中含有汞的成分,也就是水银。一旦中了水银毒,在这么落后的古代,基本上就不用指望着解毒了。赤元丹的成分中除了水银,它其实等同于肾上腺素。越对这颗丹药很感兴趣。肾上腺素在生命垂危之时,可以拖延时间。   雇佣兵的必备用品中就有肾上腺素的针筒,在受伤时,打一针可以暂时使身体处于兴奋状态在应对敌情,不至于因伤而变成负累。在生命垂危时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时,也可以用来暂时延续生命,引开敌人,让同伴撤离。   很残酷的生存守则,但是有效。越拿起被切掉一半做研究用的赤元丹。这种千金难买的练功圣品多吃几颗还不死人。希望慕容子衡没有吃过。   越皱了皱眉,慕容子衡有没有吃过与他何干?!   “越儿!”慕容子衡冲了进来,叫道。   “什么?”越心不在焉的回答,早就已经慕容子衡没头没脑的找他,肯定又是些无聊的琐碎事。   “越儿……”慕容子衡神情严肃,有些难以启齿,“小虎子他……”   “怎么?”越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视线从眼前一堆药丸中转移到了慕容子衡身上。   慕容子衡动了动嘴皮,但是没有说话,眼中有些不忍。   “说啊。”越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站起身。   “小虎子他受伤了。”慕容子衡终于说出口,眼睑垂着,让人看不见他此时的心情。   越看着慕容子衡的脸半天,知道事情可能很严重。看了看手中的赤元丹,拳头握紧,一闪身,便从屋子里消失了。   -   远远的,越便听见汤婆婆的哭声。   “小虎子,是奶奶不好。没有好好的照顾好你。对不起你爹娘啊。”汤婆婆跪在床边,老泪纵横,哭的悲戚。村里唯一的大夫站在一边,摇着头,表情十分的悲痛。   小虎子似乎没有任何知觉的直挺挺的躺着,平时灵动的双眼此时紧闭着。   越一句话没说,直接从汤婆婆手中抓过小虎子的手。用内力探悉了小虎子的身体。   眉头不自觉的紧紧的皱起,“小虎子怎么受的伤?”   “在村子北边玩耍,从小山丘上掉下了……”大夫叹了口气说道。汤婆婆早已经泣不成声。   小虎子现在心跳微弱,脉搏断断续续。越犹豫了片刻之后,将手中的半颗赤元丹拿了出来。   慕容子衡也赶到了,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我可以救他。”越平静的说道。   “越儿?!”慕容子衡眉头皱了皱。   “小越?你可以救小虎子?”汤婆婆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了希望,抓住越的衣袖,想确定是不是真的。   “真的?”大夫也惊讶道。   “你们都出去吧。”越拍了拍汤婆婆的手背,安抚道,“不要进来打扰我们,否则我和小虎子可能会一起死。”   “越儿。”慕容子衡走近了越的身边,轻轻的唤了一声。   “没事的。”越看着小虎子,没有抬头看向慕容子衡,“出去吧。在我出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要进来。”   在所有人出去之后,越扶起小虎子单薄的身体,喂他吞下了那半颗赤元丹。虽然有水银的成分,但是没有其他的药物能替代肾上腺素。现在要用这激素来护住小虎子的心脉。只要以后不接触水银,就不会造成水银中毒。   吃下了药丸之后,半盏茶时分,越突然感觉到小虎子的脉搏变强,心跳也从微弱转为正常跳素。果然,这个赤元丹有用!   越扶起小虎子,之所以要用赤元丹,实在是因为小虎子还太小,在那么虚弱的情况之下,越没有把握他能承受自己的真气。但,即使是现在,越还是没有把握是不是能救活他。   因为小虎子他经脉俱断,身上无明显伤痕,连掌印都没有一个。显然,是被高手掌风扫到。就一个五岁的孩子,没有当场毙命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   越单掌抵上小虎子的胸口,为他护住心脉,另一抵上他的丹田,缓缓的运气进入小虎子的身体。脉络间的连续要由越来帮他链接上。   如果是以前,越还不能好好的控制自己的真气强度。在着梅花坳中的时日,心平气和的他渐渐的练了第七层,已经能好好将强大的内力掌控,化为己用。   将内力真气控制在最细致柔和的状态之下,过于浑厚,小虎子随时都有可能全身经脉爆裂而死。   越一边控制好力度,一边还要顾及到小虎子的心脉,吃了赤元丹之后,虽然心跳和脉搏都恢复了活力,但是也难保不出岔子。   汗珠从额迹、发鬓不断的淌下,越仿佛没有知觉,整个感知都在小虎子的身体上。   整整三个时辰,越终于收回了双掌,睁开双眼,眼中尽是血红一片。   有几回被慕容子衡撞见了越在练功,双眼血红,在黑夜中甚是妖娆诡异。慕容子衡有问起,越想了很久,最后只能归咎于血祭文。体内有血祭文的内力,运功之后,人体亢奋之后,眼睛急速充血。越的身体在小时候就练过血祭文,体内有残留的血祭文的内力。所以每次过度运功,眼睛就会充血而变得血红。   越气喘着将小虎子平躺下,看着他依旧平静的睡颜。   越不禁露出了一个算的上是温柔的笑容,“我这个月算是白练了。”   损耗了越一部分的功力。但是也只能做到将小虎子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他以后不能练功,不能干重活,不能劳累。   越摸了摸小虎子的脸,“我只能做这么多了,小虎子,你会不会恨我?”   -   在越出现在大家面前之时,除了慕容子衡,汤婆婆和邻里乡亲都围了上来。   “小越!怎么样了?”汤婆婆又忍不住,泪水沿着脸上纵横交错的褶皱流了下来。   越嘴角勾了勾,“没事了。让大夫给他开些药吧。”接下来,小虎子需要喝些什么药,越只能交给懂的医理的大夫了。   汤婆婆当下抹了一把泪,拉着大夫就进了屋。   屋外只剩下越和愣愣看着越的子衡。   越看了看天色,轻声道,“回去吧。”   慕容子衡没有说话,只是跟在越的身后慢慢的踱回去。   路上,越走在前面,轻轻开口道,“爹,如果小虎子死了,我想我会杀了你。”   身后的人,身形一怔,“越儿,不是我。”   “我知道。”越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找来了吗?”    54、第五四章   “越儿—”慕容子衡轻喊了声。   “什么时候走?”越问。   慕容子衡怔了怔,说,“三天后。”   “别让我看到洛城!否则我会杀了他。”越冷冷的说道。   “越儿……”   “你想起以前了?”越面色怪异的问道。   子衡摇了摇头。   “洛城告诉你全部了?”越又问。   子衡犹豫了一下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小虎子听见了?所以洛城想杀人灭口?是不是?”越已经大致了解了。   “是,那……那洛城不知道小虎子不会讲话……”   “如果会说话呢?”越冷淡的反问道。   子衡没有说话,一张脸没有表情,眼睑垂着,让人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思。   “我帮你解了催眠,你还是离开这里吧。早知道我就不该把你留在这里,小虎子也不会变成这样了。”越叹了口气,说道。好像是他做了多余的事。   “越儿,你后悔将我留在身边?”子衡抬起头,眼底有着明显的受伤。   “呵。”越自嘲的冷笑了一声,“慕容子衡,你我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叫你声爹,是因为这个身体流着你的血。总有一天,我们会分道扬镳。我们除了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没有任何关联。”   越脸侧到一边,不想去看慕容子衡的脸。可是,为什么说完后,越心中有股郁结。   许久,没有人说话。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越儿,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子衡犹豫了半响,还是问出了口。   越嘴角上扬,“如果愿意,就不会抹去你的记忆了。”   子衡低下头,不再言语。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给你的。”子衡摊开手心。   是一根编制的粗糙手链,越看了几眼。   子衡自己动手将手链套在了越的手腕上,将自己的衣袖也撩起,只见慕容子衡的手腕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   越一直看着,没有说话,为什么他心里有种涩涩的感觉。   “越儿,答应我,你会一直带着。”子衡握着越的手,眼中带着某些越看不懂的东西。   越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子衡终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子衡握着越的手一拉,将越带入了怀里。越没有挣扎,让他静静的抱着。月下,两人投射在地面的影子并合成了一个。   “我为你解除催眠。”越在慕容子衡怀里闷闷的说,他迟早都会走,不如早点走的好。   “不要!”子衡的身体一僵,环着越的手臂又圈的紧了些。   越不由一愣。   “三天。我想要这三天。”子衡直直的看着越。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随便你。”越轻轻的说道。   “越儿……你可曾想过要我留下?”   “……”越沉默,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还是决定离开,不是吗?”   越将问题丢回给慕容子衡,他是个聪明人,即使没有记忆,在洛城找上门之后,还是决定离开。不管对这里有着怎样的感情,他还是会决定离开。因为他是,慕容子衡!   慕容子衡抿了抿嘴唇,“越儿,还是你了解我。”   “你错了,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越曾经想要催眠他,想要知道他的一切,但是还是放弃了。因为直觉告诉他,慕容子衡是个他不能靠近的人。离的太近,没好处。   “那就换我了解你好了。”慕容子衡口吻中带着任性。   “天色晚了。”越推开慕容子衡的怀抱,“早点休……”   越睁大了双眼,嘴唇上的触感证明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   慕容子衡在吻他。   越有些木讷的呆立着,这该是第二次被慕容子衡吻了吧。第一次是因为慕容子衡惩罚他坏事,那么,这一次呢?   慕容子衡小心翼翼的在越的唇上辗转捻覆,似乎那是他无比珍视的宝物。   没有霸道,不带掠夺,不夹杂欲/念、纯粹的亲吻。越轻轻的闭上了眼。   ……   “嗷呜——”一声叫唤将沉浸在暧昧氛围中的两人惊醒。   越猛的推开慕容子衡,喘了两口粗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在那一瞬间心动了!越有些惊慌。不敢抬头看向慕容子衡,怕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越的裤腿被扯动了一下,一看,是小白。正努力的咬着越的裤腿,尾巴摇的跟只小狗似的。似乎很不满越和慕容子衡的过于亲近。   越伸出手,小白一个跃身,就跳进了越的怀里。   小白康复的很快,长的更快,乡里还一直以为越捡了一只被狼欺侮的狐狸回来,也没人怀疑这是只幼狼仔。   越摸着小白浑身柔软的毛发。每次都是慕容子衡给它洗的澡,如果慕容子衡不在了……越昨夜失眠了,居然心情莫名的烦躁。是因为慕容子衡要离开?越摇了摇头,不合逻辑。   “越儿。”慕容子衡似乎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爹。不早了。进屋休息吧。”冷淡的喊了声爹,见到慕容子衡明显的愣了一愣。   “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爹吗?”慕容子衡一脸的心痛。   “不然呢?”越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还在为心里莫名的情绪感到心慌。越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是燃。那现在对于慕容子衡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越!”慕容子衡双手抓住了越的肩膀,逼着越正视他,惹得越怀里的小白低吟了两声。   “我从来不曾发现你有把我当爹看过。甚至我怀疑我是不是你爹!”慕容子衡吼道,“如果不是……那洛城说你的确是我儿子,我……”   “的确。应该是亲生的吧。”越苦笑道,但仅限这躯体。   “我知道这不合伦理,但是越儿……”慕容子衡停顿了一下,双手捧住越的脸,四目直视,双方都能清晰的在对方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四个字犹如咒语般映入了越的脑海中,虽然他该知道慕容子衡想要说的话,但是亲耳听到,仍然让越不由的慌了神。   月色下,慕容子衡半边脸被月光照的十分迷蒙,另半边藏在阴影中,但是双目紧锁着越的目光,让他无处可逃。   “喜欢什么?”越没有意识的喃喃道。   “你知道当我醒来,脑中一片空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你就变成我的全部。”慕容子衡嘴角上扬,脸上温暖的表情似乎是在回忆那第一眼见到越的情景。“原本的慌乱无措在看到你之后,安心了。”   “是我让你失忆的。”越冷冷的打断道。   “你做的很对。”慕容子衡笑着说。   “我会抹去你现在的记忆。”在催眠的时候下的暗示就是一段记忆换另一段记忆,当解开慕容子衡的催眠时,自然而然的他会忘记受伤后在梅花坳的日子。那么,也会将这份心情忘却吧。   “我会记得的。”慕容子衡眼中有着认真。   越摇了摇头,不再和他争执。   “越儿,就算你不和我一起走,也要在这梅花坳等我。”慕容子衡的口语突然变的霸道起来。   “懒得理你。”越似乎看到了慕容子衡以往的影子,偏了头从慕容子衡的双手中脱离了开,抱着小白,转身进屋。   “越儿,我是说真的。”慕容子衡跟在越的身后进了屋。   三天,很快。即使每天面对面,慕容子衡守着越寸步不离,三天还是过去了。   越还是悠哉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心里多了一些让他记挂的事情。   慕容子衡在边上帮刚洗好澡的小白擦干,小白似乎不喜浑身湿哒哒的感觉,一阵抖擞,将身上的水珠尽数甩到了慕容子衡身上。   慕容子衡似乎在想着什么,对于小白的淘气没有任何反应。   越看了几眼,从慕容子衡手中拿过干净的手巾,盖在了小白脑袋上,帮他慢慢擦干。   “越儿,小白喜欢洗冷水澡,它不喜欢皂角的味道,所以一定要洗上好几遍,把皮毛上的皂角味道洗尽才行。”慕容子衡看着越的动作,说道。   越手里的动作一滞,将巾帕甩回了慕容子衡手里。   “擦干净,我在屋里等你。”越甩下一句话,便径自进了屋。   慕容子衡进了屋,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小碟子,里面是药粉。是平时越在那捣鼓的那些东西。   “越儿?”慕容子衡见越在倒水。   越将桌上的药粉倒进了杯中,晃了几下之后,药粉完全融了水。   “喝了。”越将水杯递给慕容子衡。   慕容子衡看着那杯水,犹豫了片刻,便接了过来,一口喝下。   “你不怕我下毒?”越见那杯中瞬间见了底,忍不住问道。这药是用在林中采摘的紫色植物配置的,用来减弱人的意志力,让催眠能顺利进行。   “你舍不得。”慕容子衡自信的笑。   “那是毒药!”越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慕容子衡的劣性慢慢显现了出来,也许是时间久了,催眠慢慢的在失效。他渐渐的找回了本性。   “越儿喂的毒,我也心甘情愿。”慕容子衡靠近越。   “爹,你不困吗?”越双眼直直看着慕容子衡,声音变的虚无缥缈起来,“如果困了,就睡一会儿吧,如果不困的话,陪我聊天好不好?”   慕容子衡似乎在那瞬间楞了一愣,但随即看着越点头道,“好,我们聊天。”   “听汤婆婆说,山坳的背面有一个瀑布,和我们在慕容别院练功的地方很像,有一大片的双生花,还有梅花,春天来临前会有很多梅花树,花开的时候,地面上是白色的双生花,树上是嫩粉的梅花,很美……”   越的声音越来越轻柔,慕容子衡看着他的眼睛,渐渐的瞳孔中迷蒙了起来,焦距似乎透过越停留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很困了是不是?”越看准了时机,“等我数三下,你便睡着。”   越的手抚上了慕容子衡的脸,那么,在他醒来后,就不会记得他在这梅花坳像个普通人生活过,还喜欢上了和自己留有同样血液的人。   可是为什么,越的心会有刺痛的感觉,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会忘记这段日子?还是因为他会忘记喜欢自己的那份感情?   越嘴唇开合,“一、二、三!”   话音落下,慕容子衡闭上了眼,越伸手拥住了他微微晃动、无力的身体。   “慕容子衡,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好吗?”   越脸埋在慕容子衡的颈项间,鼻间充斥着这个男人身上残留着的淡淡的皂角味道。   “好——”慕容子衡很无力的声音从喉咙间蹦出。   “你是真的喜欢慕容越?”    55、第五五章   “你是真的喜欢慕容越?”越搂着慕容子衡,轻轻问道。   “喜欢。”慕容子衡声音浑浊,带着鼻音。   越脸埋在慕容子衡的颈项间,许久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抱着。   “咿呀——”门被推开。小白在一边,原本就跃跃欲试的小身体,此时毛发都竖了起来,口中还不是发出稚嫩的呲吼声。越脚尖在它身边点了点,小白才稍微收敛了点。   屋内微弱的光,可以看见越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慕容越,你玩够了?”门口站着一身黑衣,面带怒意的洛城。   “怎么?衡没有告诉你,不准出现在我面前吗?”越抬起头正视洛城,带着一脸的蔑视。双手环着慕容子衡,暧昧的在他背后轻抚着。   “衡不是你叫的!”洛城一声怒吼。   “嘘——”越举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不要吵醒了衡,你不会想见到他死在你面前的样子吧。”   洛城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骨指泛白,咬着牙,怒视着越。   “慕容越,算你狠!哼~你以为衡知道你用邪术控制了他,他会放过你吗?”洛城突然脸色一转,阴沉的笑道。“他最恨别人控制他了。”   “至少他只能说真话。”越挑了挑眉,“如果你还想做他的入幕之宾,好好努力吧。”   “你——”洛城气结。   “虽然你长的还不错,但是要站在他身边,跟我比,似乎还没那资格,差了那么点。”越上下扫了一遍洛城,打量道。   “慕容越!你别这么嚣张。”洛城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从口中迸出。   越淡然道,“洛城,跟我作对,你绝对会输的很惨。我随时都可以将慕容子衡从你身边抢走。你听到了,不是吗?”   见到洛城越来越阴霾的眼神,越心情大好。虽然对于洛城的恨意,一直找不到原因,但是杀杀他的锐气,替小虎子出口气还是不错的。   “慕容越!你找死!”   “你可以现在杀了我。”越张开双手,慕容子衡无力的靠在越的身上。   越带着挑衅的意味,“洛城,如果你不想慕容子衡死的话,最好还是乖乖退出去的好。免得我一个不小心,邪术失灵,将他给弄死了。”   洛城眯着眼,看了眼无意识的慕容子衡,最后还是握着剑退出了屋子。   “我说的是离开这间屋子十丈远。”越对着门说。   听到门外传来手指骨节的爆裂声,越嘴角扬起了一个浅笑。   看了看怀里的慕容子衡,似乎没有被方才洛城的闯入而打扰,很安静。   越不由的叹了口气,“我喊三声之后,极道催眠解开。”   越所用的是双重催眠,即在第一道催眠时,下了暗示,需要再一次的催眠才能解开。慕容子衡即将醒来,而那暗示就是用催眠后这些日子的记忆来换取原本的记忆。   越忍不住伸手轻抚上慕容子衡的脸,“醒来后,你该不会记得了吧。”   “越……”慕容子衡突然开口,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声。   越一惊,停在子衡脸上的手顿时弹开,脸色有些慌张。催眠的大忌是不能过多的打扰到被催眠者。方才洛城的一闹,和越自己竟然对解开慕容子衡的催眠有迟疑。   越的催眠技术算不上顶级,所以遇到精神力强大的人需要用药物来配合。但不能排除失败的可能。万一失败的话……越有些脊梁发寒的感觉。虽然没有失败过,但是失败了,那被催眠之人极有可能会变成白痴,丧失一切记忆和脑力。   越定了定神色,认真的看着慕容子衡的脸,“三声之后,极道催眠解开,换回原本的记忆。”   “一、二、三!开!”越在慕容子衡耳边打了一个响亮清脆的响指。   只是那么几秒的时间,越感觉自己似乎等了一个世纪。慕容子衡眼皮底下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中还带着刚睡醒时的那种迷蒙和无措。   “越儿?”慕容子衡开口,声音还停留在沙哑混沌的声线。   越细细的盯着慕容子衡看了半响,终于确定他的催眠成功完成了,慕容子衡他,恢复了。可是心底那股浓浓的化不去的抑郁算什么?   越撇开头,视线不再停留在慕容子衡身上。   慕容子衡眼神渐渐清明了起来,短时间内对身边异样的一切有了知觉。有些不自然的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虽然眼中带着讶异,但沉稳的性格让他没有立即开口。因为似乎现在是安全无害的。   “小白!来!”越向小白张开手,小白一个跳跃进了越的怀里。   “怎么回事?”慕容子衡一脸正色。记忆还停留在站在断崖边上中了南宫阙一掌,之后有些模糊的记忆一直断断续续,似乎自己高烧不退,越背着他穿梭于丛林间。   “洛城在外面等你。”越抚弄着怀里的小白,没有抬头。   慕容子衡皱了皱眉,对越的态度似乎有所不满。   “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可能一直昏迷吧。”慕容子衡手触到腹部,那里被南宫阙捅的那一刀,似乎好了有些日子了。内力真气都聚集在丹田中,中的那一掌似乎也亦然无碍。   “对,一直昏迷,差点死掉。”越淡然的说道。   慕容子衡沉默了半响,“越儿,你该知道,不要骗我,也不要惹怒我。”似乎对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不适,或者是屋子太简陋,让慕容子衡有些浮躁。   慕容子衡双手一开,丹田内缠绕的真气顿时溢出。整间屋子都被强烈的气浪扫到。   越抱住小白后退了一步,原来慕容子衡内力这么强,自己虽然开始练第七层,但是显然没有到达慕容子衡的境界。   慕容子衡的内力重新又充斥了整个身体,这让他感觉稍微好了些。   “玄武!”和着内力,朝屋外喊了一声。   片刻间,人影一晃,屋内多了一个人影。   “解释!”慕容子衡废话不多,直接落下两个字给洛城。   洛城抬头瞟了一眼越,见他一脸的漠然。当下了然,慕容子衡已经恢复了记忆。   “主上!”洛城知道,在慕容子衡叫他在飘渺阁的代号玄武之时,就代表他要履行做手下的职责,稍有差池,都会受到严惩。   “属下,找了近一个月,前些天在镇上发现主上踪迹。”洛城不打算隐瞒越用邪术控制了慕容子衡的事,在找到慕容子衡之后,因为没有记忆,洛城费尽了口舌,想尽了办法才让慕容子衡相信他没有撒谎。   越面无表情,一副置身世外的模样。   “前些天?”慕容子衡问,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是!”洛城嘴角带着不易被人发现的笑。   “你先出去。”慕容子衡挥了挥手。   洛城眼中带着诧异,但是不敢多言,还是退了出去。   “不想解释吗?”慕容子衡径自坐下,似乎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对现状完全了然。   越耸了耸肩,不置与否,“解释不解释,重要吗?”   慕容子衡也学着越耸了耸肩,脸上带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你说呢?”   “呵呵,”越看着慕容子衡,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来,“果然,变回去了。”   慕容子衡敛了笑意,深深的看着越。   “爹,你想知道什么?”越摸了摸小白,小白似乎也感觉到了慕容子衡的变化。动物都是敏感的,一个人突然之间转换了气场,连带着磁场有细微的变化。狼显然要比人类更加的敏感。小白一直盯着慕容子衡,却呆在越的怀里没有动作,可见,是在观察眼前这个人。   “所有。”慕容子衡动作熟练的给自己到了一杯水,顺手到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为了救你,抹去了你的记忆。”越用平常的语气淡然的说出了口。   慕容子衡楞了一楞,到是没有料到越会如此老实的交代了。   “慕容子岚有教你这种功夫?”慕容子衡喝了口水,问道。   “邪门歪道而已,市井上学的。”   “哦?—”慕容子衡的尾音拖了老长,没有否定对越的话。虽然对越进行过详细的调查,但是仍然对于他有着无数的疑问。   “就是这样,还有什么疑问?”越坦然的看着慕容子衡,以进为退有时候来说,是最好的方法。   慕容子衡深深的看了一眼越,“越儿,你要知道,如果对我有什么隐瞒,后果自负。”   “呵—”越忍不住笑了,虽然慕容子衡一直威胁他,也知道这个人其实骨子里是冷血的,身为同类人,对这种气息很是敏感。但是至今,他还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后果严重的事情。   慕容子衡见了越的笑容,眉头微微皱起,什么时候起,越开始多笑了?在他空白记忆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跟我走。”慕容子衡在离开的时候最后说道。   越摇了摇头,拒绝。抱着纯白的幼狼站在月色下,一头黑发散着,嘴角带着浅笑,看着慕容子衡。抱着幼狼的手腕上一根做工粗糙的手链很是显眼。而另外一根此时该是在慕容子衡的手腕上。   “那就再住些日子,腻了我再来接你。”慕容子衡眼中带着深沉。   越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了,没有说话。为什么心里会奢望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在梅花坳等他。   越垂下了眼,“我躲在这里会比较好。免得南宫家的为了杀我,搞的你不得安宁。”   慕容子衡之所以会同意越暂时呆在这里,是因为南宫世家出了肃杀令,只要杀了慕容越,能得南宫家一半财产,以及能娶南宫婉仪为妻。   南宫阙半瘫,南宫婉仪毁容,南宫世家一下子遭受重创,却是因一个慕容世家刚认回的继承人。江湖上顿时留言四起,每个时代都有新老交替的阶段,那么,这次也许只是个开始。   “主上,时间不早了。”洛城在一旁催促道。他不敢在慕容子衡面前造次,虽然有时慕容子衡的柔情能化了水,但是狠厉起来,没人是他的对手。   “乖乖的,照顾好自己。”慕容子衡没有理会洛城,一手抚上了越被月色印照的脸颊,“不要忘记吃饭。”   慕容子衡说完之后,自己楞了一楞,为什么会说不要忘记吃饭?   越猛然间抬眼看向慕容子衡,越时常因为研究药物,每天在药堆里一捣鼓就是半天,一天。经常忘记吃饭,有时还是慕容子衡将饭菜从汤婆婆家给越带回来才行。   越见慕容子衡带着茫然的神情,心里一阵失落。是他想多了吧,催眠术不该失败才对。   “爹,你该走了。我会一直在这里的。”越头偏了偏,脸从慕容子衡的手掌中脱离了开。   “嗷呜——”小白叫了一声,在越的怀里脑袋伸的老长,舔了两口慕容子衡的手掌,脑袋还蹭了蹭。圆滚滚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慕容子衡。   “这是狐狸?”慕容子衡犹豫了半天,问。   “……”越抿了抿嘴,“大概吧。”   小白喉咙发出一串咕哝声,便钻回了越的怀里,脑袋埋在越胸前,不再出来。   看着慕容子衡和洛城的背影,越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隐匿在这月色中,久久消散不去。    56、第五六章   慕容子衡离开了梅花坳。在汤婆婆的追问下,越只解释说,他爹有了亲戚的下落,去找寻下落了。   漏洞百出,一个失忆的人能去找什么亲戚?但是纯良的汤婆婆还是相信了。   每天,越除了琢磨药物就是练功,偶尔去看一下小虎子的伤势。日子很平静,平静到让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上辈子在枪口刀锋过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对于燃的记忆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燃的影子似乎被另外一个人渐渐的替代了。   越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似乎他对那人一直有着异样的感觉,在他离开后,除了要做的事情之外,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人。他会来找他?   小虎子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圆圆的眼睛又饶有神采的转的很溜。见到越来探望他,视线就不会再离开越的身影。   “给!”越拿出了一颗药丸,递给小虎子。   小虎子接过,打量了一番,便一口吞下。   见到小虎子丝毫没有迟疑的吞下了自己给他的药丸,越对眼前这个孩子不由一阵心疼,对自己毫不设防,完全信任,越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了小虎子。但是似乎让人这般相信着,还不错。   越揉了揉小虎子的脑袋。   “呜——”   越身边的一团白白忍不住咕哝着。   小虎子的视线终于被吸引了去。   越还是第一次带着小白来看小虎子,都是小娃,应该会想出不错吧。越如是想。   “……”小虎子张着嘴,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对这只纯白的动物,很感兴趣。   小白也由越的身后,探出了脑袋,直直的看着小虎子。   四只圆鼓鼓的眼睛就这么对看着,小虎子没有办法说话,小白不会说话。   于是,屋子里很静,越看着这两只,不由嘴边挂起了笑意,果然,这两只是一国的。否则,怎么都这么爱粘着自己。   越给小虎子吃的药其实就是高蛋白,遇重金属盐析,可以解水银之毒。虽然无法彻底清除小虎子当时吃的赤元丹中的水银毒,但吃总比不吃的好。   嘱咐过汤婆婆,平日里给小虎子多吃鸡蛋,只是解释说要给他补充营养。山里人就是太简单,没人对小虎子的受伤表示怀疑。与其说怀疑,不如说他们根本就想不到那块去。   谁能想到会有武林中人来这个偏僻的山坳,还伤了一个孩童。   小虎子已经可以行动了,但是不能剧烈运动。汤婆婆不能一直看着,就拜托越照顾着点。   越这天带着小虎子和小白去采药,采的是双生花。自从发现梅花坳附近有双生花之后,越一直想要再次采摘这些神奇的花。在慕容别院的时候,就一直在用这种花的毒素做实验。院子里的各种植物都是实验体,但显然那些植物一批批的被越弄死了,也无人有过疑问。   越对双生花的毒性很感兴趣,这天天气不错,就带着小虎子和小白一起外出玩耍,自己也顺便采点双生花好回去做研究。   越带着两个表情雷同的动物,都是圆圆的大眼,只会无辜的看着他的动物。让他们一人一狼在瀑布边上玩耍,自己背着个篓子,采了些双生花。然后就坐在一边看着小虎子和小白在草地上追逐嬉戏着。   小白似乎也很喜欢和小虎子玩闹,时不时的扑到小虎子的身上,小虎子也就五岁的光景,小白这几月长的飞快,体型大了一倍,虽然比正常狼的生长速度慢,但是还是能轻易的扑到小虎子。   小虎子也乐得,和小白在草地上翻滚着、玩闹着。   越看着这画面,不觉冷淡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的表情。   “过来!”越喊了一声,小虎子和小白便一前一后很乐呵的朝越奔了过来。   小虎子一个扑,进了越怀里,小白似乎有所不满。扒着越的腿也想要相同位置。   “来,张嘴。”越从怀里拿出了药丸子,闲着没事的时候,越做了很多药。   见小虎子乖乖的吃下了,越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白在一边似乎猴急了,吃的东西没有它的份,嘴里发出断断续续委屈的呜咽声。   越看了看小白,从怀里又掏了一颗相同的药丸,扔进了小白的嘴巴。小白连嚼都没嚼直接吞了下去,吞了之后似乎发觉自己连个味道都没尝到。双耳竖起,圆溜的眼睛瞪着越,无辜的指望着还有下一颗。   越正想逗弄一下小白的时候,小白突然脖子一转,头转了开去。似乎有什么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越皱了皱眉,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凝神运气感觉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即使知道动物比人的感知力要强,但是越的内力现在已经强人一等。   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小白良久才转回了头,但似乎眼中的神色有些不对。   越在它的眼底看到了狼的本性。那种冷漠冰冷的眼神,越四周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发觉有异。有些奇怪的摸了摸小白的头,才让它有些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小白过了一会才变回了正常。看着小白和小虎子继续耍闹,越却感觉稍有不对。直觉告诉他,小白的反应不是空穴来风的,小白和小虎子的嬉闹声在四周一片的死静的包围中也显的异常的突兀。甚至连鸟叫声都没有。   越将小虎子拉近了身边,将他圈在自己的防御力之内,小白似乎察觉到了越的谨慎,也乖乖的安定了下来。   越运行了内力,将探知能力尽量的延伸开,空气中的细微变动,他均能感觉到。但是似乎除了寂静就是寂静。   但是就是这死沉的寂静让越的眉头不能松开。   内力练到第七层,血祭文已经开始接触,越有自信普通角色不在话下。   攻击从越的身后突然出现。越在察觉到空气的一样流动之时,便抱着小虎子和小白一个回旋飘,躲开了,正面对着攻击发起的方向。   没有人气的感知,也没有杀气,说明对方很强,还不能确定对方有多少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想要越的命。   越看到刚才的所在之地插着几枚暗镖,地上被射中的植物转眼间焉了。暗器喂了毒,派了高手,全天下和越有深仇大恨的也许就是南宫阙了。   南宫阙门道还是广,能找到武功如此之利害的人来杀他。越不禁冷哼一声。至少比洛城的武功要高。缥缈阁该好好反思了,否则第一暗杀组织就要拱手让人了。   小虎子似乎没有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小白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呲吼的声音从牙间迸裂出。   越看了一眼小白,原来如此,小白是嗅到了对方的气味,人类五官显然做不到。   “不出来吗?”越开口道。   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动静。让人忍不住怀疑刚才是不是真的有人投射暗器。但地面上喂了毒的暗镖显然不是假的。   将手里的小白放下,用脚背轻轻踢了小白的肚子,虽然没有训练过,但这头小狼却是聪明绝顶。感觉到了危险,小白在瀑布边上找了个岩石坑窝在那里。   越没有多余的能力保护小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怀里的小虎子。冷静的做判断,也是求生的本能。   右手抱着小虎子,左手中已经握住了匕首。   “怪不得要老夫亲自出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异常突兀的响起。   眼前黑影一晃,一个矮胖的老头在越的眼前站定。灰白的头发,一身布衣,却掩不住一身的精气。双眼如鹰,眼神异常锐利,此时紧盯着越。   “阁下是?”越问,这人虽然要他死,却完全没有杀气。   老者冷哼了一声,“看来是老夫许久没有在江湖走动,居然有人不认识我。”   “我不是江湖人。”越说。   “不是江湖人?”老者眯着眼,“但却是搅乱了一湖清水。”   “湖水若清,岂是在下能搅的动?”越反驳道,意为南宫阙若是正人君子,又怎会惹祸上身?!   “哈哈哈哈哈……”老者捋了把稀疏的胡子大声笑道,“果不其然,能将南宫那臭小子给办了的人,我喜欢!”   越挑了挑眉,眼前之人是敌是友,不明。   “小子!我是灵山派掌门艳三少。”老者似乎很是得意的报上姓名。   越看着眼前这个体型圆润的老头,“艳?三少?”   “没错!我就是当年叱咤武林几十载,艳名在外的艳三少!”艳三少露出了牙齿笑道。   “真名?”越的太阳穴跳动了一下。   “真名?”艳三少一愣,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几十年来,我一直都叫艳三少。真名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那前辈来是为了替南宫家报仇?”越记得灵山派是隶属南宫一系的。武林大会上灵山派掌门因闭关而未出现,二弟子许柯输给了琼花宫的宫主姬无双。   “哼!我替他报仇?”艳三少一脸的不屑,“南宫阙这厮面子还能再大点。”   越挑眉道,“那前辈来是为了?”似乎这灵山派的掌门和南宫阙关系不怎么样。   “我是曾经欠了南宫阙一个人情。”艳三少提起这茬,似乎有些胸闷不愿回想。   “那前辈是要杀了我还这个人情?”   “原本是。”艳三少突然大嘴一咧,一身精气顿时化为乌有,“不过你这怪里怪气的模样,我喜欢!”   越顿时话卡在喉咙,原本还想与他周旋,找机会逃走的计划瞬间在脑中崩溃。   “你个小孩,年纪没多大,却一脸的深沉,我不喜欢。但是看得出来,心思缜密,功夫了得!我喜欢!”艳三少一边说着,还一边点头肯定自个儿的说法。   “那到底想怎样?”越无奈的说道。   “恩!不错!面对强者,还能丝毫不慌,如此从容。”艳三少又加了一条。   “你确定比我强?”越不由问了一声,不知何时起,越也变得喜欢挑衅了。   “恩?”艳三少笑道,“够狂!我喜欢!”   越放下怀里的小虎子,确定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加害于他人,即使有,也只会针对他个人。   “然后?”越双手抱着胸看着艳三少。   一边的小虎子虽然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不明所以,但是看了看越,又转头看了看艳三少。也学着越的模样,双手抱着胸瞪着艳三少。但因为手臂还短,只是交叉在胸前。   “喔唷!”艳三少突然叫了一声,“这是你儿子?”   越突然感觉有些无奈。   “来来来,爷爷抱抱!”艳三少拍拍手,双手向小虎子张开。   小虎子原本还学着越的样子,一见艳三少盯上了自己,连忙躲在了越的身后,偷偷露出了一只眼睛,看着艳三少。   “哎呀!儿子都这么可爱!我喜欢!”艳三少突然一拍掌,“既然这样,南宫阙的这个人情就先欠着吧。”   “。。。。。。”越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应该同情一把南宫阙还是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你儿子能不能借我玩两天?”艳三少突然凑近了说道。   “不是我儿子。”越皱着眉说。   “那最好!”艳三少顿时领悟,“来,跟爷爷走。”   “......”越感觉不知无奈还很无力,“前辈......”   “不要叫前辈前辈的,叫三少就可以了。”艳三少捋了把胡子,圆圆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原本眼神锐利的眼现在眯成了一条线。   “三、少?”越感觉这比叫慕容子衡爹还要困难一些。   “呵呵。”艳三少笑道,“慕容越,这小孩我喜欢,我想收他为徒。”   “他不能练武。”越答道。   “什么?”艳三少原本眯着的眼突然睁大,朝着偷看他的小虎子猛瞧。   “他被震断经脉,刚能行动。”   “震断经脉?”艳三少一脸的严肃,“这么小,被震断经脉?是你救了他?”   艳三少有些狐疑的看着越。   越不置与否,但是决然不能给艳三少带走小虎子。   “其实收为徒,也未必一定要习武。”艳三少还时不时的看小虎子。   “你除了武功,还有其他能教的吗?”越打量了一下艳三少。   “好像......”艳三少想了会儿,“也没别的了。”   “前辈还是请回吧。”越向艳三少拱手道。   这次一个艳三少来杀他,难保下次不会来个四少、五少的。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在还没有连累到他人之前,越还是离开的好。   “回?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这么回了可惜。”艳三少笑呵呵的说道。   “那你想怎样?”越有些不爽。   “好多年没下山了。”艳三少笑着说,“没想到现在的武林这么有意思。”   “那祝前辈玩的尽兴。”越拉着小虎子准备离开。   “慕容越,你难道不想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多少人,什么人,会来杀你吗?”   越动作一顿,皱着眉,看来这次惹的事情还挺大的。   “不如我就在这里住上几天,告诉你这些杀手的弱点吧。”艳三少圆溜的身体跟上越的脚步。   小虎子见艳三少跟了上来,不由抱住越的腿。   越抱起小虎子,对着旁边的小白吹了声口哨。   见小白跟了来,也不管身后的艳三少,越径自沿着山道往回走。   “哎?!这是狐狸吗?这么大只?”艳三少近看小白,不是很确定小白是不是狐狸。   “是狼!”越冷冷的开口。   “狼?”艳三少惊讶道,“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毛色全白的狼啊。”   艳三少跟着小白身后,“真是漂亮啊,不如将这头狼送给我吧。”   “。。。。。。”越决定不再开口说话。   “哎呀,这皮毛真是漂亮。”   小白对紧跟身后的艳三少怒吼了一声之后,跃到越的身边,和越并排。   艳三少停下了脚步,看着这少年和那头纯白色的狼,远去的背影。眯着的眼睛慢慢的睁了开,眼中有着某种精光。   “呵呵......”低沉的笑声,“这江湖啊,似乎真的要变天了。”    57、第五七章   越还没步入梅花坳的村口,便停下了脚步。小虎子有些疑惑的看着越,不明所以。而身边的小白,此时呲牙裂齿,毛发竖起,一副毛躁不安的模样。   身后的艳三少也跟了上来,口中喃喃道,“怎么会有血腥味?不可能啊。”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越手一挥,怀里的小虎子头一偏,倒在越怀里安静的睡着了。越撇了一眼神情有些震惊的艳三少,便抱着小虎子快步进入梅花坳。   虽然村子中人口不多,但平日里也多是人走动,今日出乎意料的空无一人,了无生气。越沉着脸,心下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走了几十步,便见一间屋子的门口歪歪扭扭的倒着一个人。见到了尸体,越当下便提气快速向汤婆婆家而去。   找了一圈,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了汤婆婆的尸体,看样子,该是在做饭。饭菜的材料准备了一半,汤婆婆的腹部和背部被利刃刺中。腹部流出的血液将厨房的泥地染成了黑紫色。   越阴沉着脸,默默的检查完尸体。便将汤婆婆的尸体躺平,看了一会儿,便抱起还在沉睡中的小虎子,走除了屋子。   空气飘着淡淡的血腥味。越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有些浮躁的心平静下来,现在他有种杀人的冲动。是不是因为这血腥味。   平静的山坳中,死寂的空气,淡淡的血腥,让越有种想要呐喊的冲动。   越见艳三少走近,一张圆脸上带着愤愤然的表情。   “没有活口。”艳三少低沉的开口道。   “除了你,还有谁?”越冷然的问。   “其实......我不是很清楚。” 艳三少一愣,随即回答说。   越收敛了眼色,冷哼了一声,“南宫俊熙?”   艳三少脸色有些不自然,“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不是我们。”越看着艳三少,“是你离开。”   “慕容越,这件事,老夫真的不知。”艳三少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也许这并非是南宫少主的主意。俊熙那孩子,心肠还没狠毒到这份上。”   “除了你,还有谁?”越问。直直的看着艳三少,他不可能不知晓。   “。。。。。。”艳三少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缥缈阁!”   越一愣,随即嘴角一抹冷笑若影若现。   缥缈阁!又是缥缈阁!南宫居然找缥缈阁的来杀他。慕容子衡,你到底知不知晓。还是明明知道,却任由发生。   “你跟着老夫走吧。”艳三少似乎怕越会去报仇。   “凭什么相信你?”越不屑道,抱着小虎子转身。   “喂!小子!”艳三少顿时气急败坏。   ××  ××××   ××   看着整个梅花坳在眼前被火龙吞噬,越的眼中印着火红的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想要的安静都得不到吗?   火光的印照下,越俊秀的脸孔带着诡异的笑。   远离了梅花坳,艳三少还是跟着。   解了小虎子的穴道,越对他的解释就是,以后小虎子再也见不到汤婆婆了,梅花坳回不去了,因为梅花坳和汤婆婆去找爹娘了。   小虎子说不了话,还是一贯睁着圆溜的大眼看着越。越不清楚小虎子是否明白,虽然他的解释很烂。   也许是受到气氛影响,小虎子没有平日的好动,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越的身边。越想,也许这孩子是明白的。毕竟曾经亲眼见到自己爹死在面前。   虽然小虎子不哭不闹,但是带在身边,还是不便。越不知道缥缈阁是否还会找上门。   越打量着艳三少,思量着此人的可信度。这胖老头虽然神经大条了点,但似乎武功真的高乎于常人,深不可测。同一般的江湖中人不同。越考虑将小虎子交给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最后还是决定将小虎子交给艳三少。与其跟着越,倒不如跟了艳三少比较安稳些。   艳三少收了个小徒弟,自然高兴万分,比起慕容越,小虎子倒是更得他心。   “小虎子,你要乖。我以后会来找你的。”越如是说,虽然知道自己说的未必能实现。   小虎子双手绞着越的衣裳不肯放手。   越轻轻抱了抱他,“听话。”   “......”小虎子突然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声音。   越摸了摸他的头,微微笑道,“没关系的。要听爷爷的话,知道吗?”   小虎子眼中含着泪,点了点头。   “前辈!小虎子交给你了。”越说。   “放心,做了我的徒弟,绝对是上辈子积得德。”   越最后看了一眼小虎子,这个一直粘着他,不会说话,乖巧的孩子。狠了狠心,转过头,吹了声口哨,带着小白走了。   “越......”一个轻飘、沙哑的声音传进了越的耳朵。飘无到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越身形一怔,终是没有回过头。大步的离开了。   ×××  ××××  ×××   离开了梅花坳,虽然没有答应慕容子衡在梅花坳等他来找他。但,亦然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越没有去找慕容子衡,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杀人。缥缈阁!不管是不是慕容子衡的,都与他与脱不了干系。   越心思一转,不如去看看被他给干掉的南宫阙那老匹夫,既然敢找人来杀他,那就应该考虑到失败该受到的反攻才对。   越在无欢城中,买了一把长剑。虽然匕首用的顺手,但是这次他想要用血祭文。   越在一家普通的打铁铺里打了一把剑,告诉老板,只需有剑的模样即可。剑刃不需打磨。   在老板惊讶的眼神中,一把剑身乌黑,没有剑鞘,连铁锈都未除尽的长剑出世了。越在店铺中挥了几下,感觉手感还不错。便扔了一张银票出来,“不用找了,重新修葺一下店铺吧。”   甩下一句话,越就出了店门。   老板拿了银票,高兴的表情还未持续上多久,店铺门面一声巨响,随后坍塌了下来。   越听到身后的巨响,嘴角勾起一抹笑。血祭文果然非同凡响,似乎威力挺大。用了五成力,剑气就已经达到以前全力的水准。   一个月之后,整个江湖都知道了血祭文横空出世,整个南宫世家被血祭文血洗。唯一捡的一条命的是南宫俊熙。半瘫的南宫阙和已被毁容的南宫家小姐皆遭毒手。   武林盟主古萧冉为身受重伤的南宫俊熙向整个江湖发了肃杀令。杀慕容越者,得盟主之位,慕容越身上的血祭文也归其所有。   血祭文一出,一时间,整个江湖椽动,慕容越的名字传遍各个角落。而慕容世家在得此消息后,并未作出任何声明。   此时,慕容府。   “查的如何?”   “南宫世家除了南宫俊熙,无一人幸免。”   “死于血祭文?”   “......属下不知。但皆死于剑下。”   “剑?”声音的主人似乎犹豫了片刻,“他何时改用剑了?”   “主上。下一步该如何做?”   “你继续回上官世家。和南宫俊熙保持联络。有了任务我会派人通知你。”   房内没有点灯,坐于书房暗处之人挥了挥手,面前低着头的下属才抬起脸。这脸显然是那上官明珠无疑。   此时的上官明珠一身男儿身的装扮,不带一丝娇柔。   “是。”上官明珠应了一声却没有移步离开,“主上、我想见一面洛洛。”   上官明珠面前隐于阴影中的慕容子衡许久没有开口,久到上官明珠想要放弃的时候。   “他在香阁。”   “谢谢衡!”上官明珠喜道,连称谓都直呼其名而不自知。   上官明珠离开之后,书房内一片寂静。桌后坐着的那人一动没动,就静静的坐着。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58、第五八章   “你有把握?”南宫俊熙重伤之下,却还是一脸的怡然自得。一张正气的脸上现在浮现的表情却是一脸的奸诈。看着坐在窗沿上只留给自己背影的那人。   “哼!我以为最有把握的是你才对。否则你会找我合作吗?”   坐在窗沿之上的人回过头来,冷淡的回应道。   “越,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生疏吗?”俊熙用绑着层层绷带的手帮越倒了杯茶,“这是特地叫人给你带来的上好龙井,你喝喝看。”   越看了一眼,便接过手,喝了一口。   “你不怕我下毒?”俊熙凑近越,有些暧昧的问道。   “下毒,对你有好处吗?”越看着近在咫尺,却不得动弹的南宫俊熙冷冷的说道。   俊熙垂眼看了一眼正抵着他喉咙,森冷的匕首,讪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你该知道,我不喜欢开玩笑。”   俊熙脸色变了变,后退了一步,“那我们还是谈点正事吧。”   越拿着杯子喝了一口,为什么还是觉得味道差了一点,怀念慕容府的茶。但,真的是那里的茶好喝,还是在想那里的那个人。   “越!”俊熙似乎不满越的漠视。   “你说,我在听。”越回了一句。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为何,但是似乎我们的目标人物是同一个。”俊熙的眼神中透着邪气,“我早在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我是同一路的。有相同的气息。”   越瞟了一眼南宫俊熙,没有反驳。   眼前这个南宫俊熙,已经褪去了青涩的保护色,不再是那个傻愣的小子,而是一个手染自己亲人鲜血的恶魔。   虽然越不明白,有什么可以令他如此着魔,一统江湖?钱?权?女人?到底是什么值得他这样做?越可以去杀任何人,但是那些人都与他无关。而他杀过唯一有关系的人就是年幼时一起训练的伙伴。但不杀别人,自己就会被杀。在没有选择的条件,越选择杀人。   那么这个南宫俊熙呢??是什么让他如此着迷。   越用血祭文作交换,和俊熙合作,杀了南宫阙,再灭缥缈阁。俊熙的目的是取代南宫阙,取代四大家族,拿到血祭文。这片大陆,除了皇帝比他强,他要做那个民间的王!   越虽然觉得此人甚为幼稚,但可以利用。愈是幼稚,愈加的容易掌控。坏到极致的人通常弱点很多。这个南宫俊熙就是脑子太简单,注定是个炮灰。   “下一步是不是该上门找慕容子衡要人啊?”俊熙笑着说。   越叹了口气,“他会自己找上门的。”   “哦?看来,他还是很在乎你这个儿子的。”   在乎?越撇了撇嘴,也许吧。越握住手腕上的链子,一开始的粗糙经常会磨得他皮肤不适,但是久了,倒是很贴合。似乎天生的,这条链子就该在那里的。   另外一条链子,慕容子衡有没有带着?还是说,记忆恢复了,会将那链子和那段空白的记忆一起丢掉?   想到这里,越心里就有一个疙瘩。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慕容子衡拿走了,心里有空洞。   越皱着眉,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原谅缥缈阁血洗了梅花坳!绝对不能。慕容子衡是不是将梅花坳和他的记忆一起丢弃了?即使雇缥缈阁的是南宫世家,他也不能原谅。是不是想要将他也一起埋葬?   甩了甩头,越拉回了自己逐渐飘远的思绪。   “俊熙。你只要再躺半个月就好。”越开口,“剩下的,我来做。”   “你的那头狼好好管管!”最后俊熙有些没好气的说。   “你别惹它。”越甩了一句话出来,便从窗口直接翻身而下。留下俊熙一人在屋内生闷气。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小白将南宫俊熙的所有亵裤都给你咬破了。越猜想,现在南宫俊熙下面该是真空的才对。   越从二楼翻身而下,准确的落在一楼,在刨地玩儿的小白身边。出山一个月的光景,小白已经长成成年牧羊犬一般大小。已经没人将他认成狐狸了。认出小白是狼的,都退避三尺以上。认为是狗的,下场都是衣衫破烂,南宫俊熙就是个好例子。   “小白。”越懒懒的喊了声,小白隔天就要洗一次澡,因为白色的皮毛实在很容易就脏。越没有洁癖,但是见了灰白的小白就是浑身不自在。   小白象只小狗似地,见了越,尾巴乱摇。往越身上蹭了蹭。   越伸手摸了摸小白的脑袋,“走吧。又是一身脏兮兮的。”   越一身黑衣,身边一头白色的狼。白天走在街上,不惹人注目也难。但是越丝毫不觉得有碍。因为他现在的脸上顶着的是——洛城的脸。   越很是悠然,没想到易容术竟然比化妆有用。一层薄如蝉翼的皮,如此具有可塑性。当南宫俊熙提议要帮他易容之时,越还一度怀疑过。   越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白,可惜不能帮小白给易容成大狼狗。否则就更加完美了。   为什么要易容成洛城的面貌。其一,能躲避江湖中的人群起的追杀,没想那古萧冉办事简直没大脑,搞的现在被全江湖的人追杀,但也不排除是南宫俊熙想要限制他的行动。其二,光明正大的顶着洛城的脸,身边跟着小白。想必不久慕容子衡会知道自己的下落。毕竟越实在很是高调。   其实,明明要灭缥缈阁,可以直接动手,可是越却想要给慕容子衡一个解释的机会。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无欢城,变成了缥缈阁的聚集地。   “我知道你会来。”越看着出现在房中的黑衣人。好久不见,他还是那个他,完全没有变。   “自己儿子变成了全江湖追杀的对象,我怎么能任由其发生?”慕容子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表情却似乎是旁观者在一边看好戏的样子。   “是吗?”越冷哼一声,讽刺道,“那父亲大人准备怎样?替儿子我出头吗?”   “我不觉得有谁敢动我的人。”慕容子衡一脸的狂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越不以为然,亡命之徒大有人在,更可况有血祭文的诱惑。   “来一个,杀一个。”慕容子衡神色轻松的说了一句。   “小衡啊,那可不行。”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外飘了进来。   白色长眉长须的和尚,少林方丈思远大师从外瞬间出现在了房内,和全身玄色的慕容子衡黑白搭配。   “杀虐太重。”思远一脸的道貌岸然。“杀这么多人,没有解决更本性问题啊。”   “慕容世家难得能被整个江湖追杀。不好好玩上一把怎么行。”慕容子衡笑的邪恶。   “小衡。这次……”思远还想说什么,被慕容子衡伸手制止。   “越儿,跟爹回去吧。”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我会离开梅花坳,出现在这里吗?”越的表情似笑非笑。   “越儿,你想说什么?”慕容子衡皱了皱眉头。   “如果不是你纵容缥缈阁来杀我,我也许不会出现在这里。”   “越儿?”慕容子衡脸上带着一丝诧异。   “哼。”越撇过头,他不信慕容子衡会不知情。   “你是说,缥缈阁来杀你?”   越不再开口。   “不可能。”   “好,就算这次不可能。”越儿直盯着慕容子衡,“那之前那次呢?叫灵风跟着我,却叫缥缈阁来杀我。”   慕容子衡一愣,随即脸上笑了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一直在意?”慕容子衡笑了笑,对思远大师使了个眼色,思远便识相的摇了摇头出了房间。   “越儿,你该知道,慕容世家虽然是我当家,但是系派众多,想要认回你,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虽然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便认定你是我儿子,但是你的突然出现,很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没想过来慕容世家。”   “但是你出现了。”慕容子衡伸手抚上越的脸孔,“你不知道你和洛雪长的多像吗?”   慕容子衡眼中闪过一丝迷恋,让越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相像之人很多。”越撇开脸,压住心里浮起的不爽情绪。   “可是别人不这么想。”慕容子衡贴近说道,“你在武林大会还帮了我。与我无关,为何要帮我?”   越看向慕容子衡笑的邪魅的脸,“那——跟你缥缈阁来杀我,何干?”   “为了证明你会血祭文!”慕容子衡暧昧的语调突然转了口气。   “慕容世家百年来不曾有人练就血祭文。”慕容子衡深邃的眼神望着越,“而你是唯一一个练过血祭文,没有走火入魔,没有死的人。练过血祭文的人运气,都会有双血红的眼睛。”   慕容子衡深深的看着越。   “所以……那几乎要了我命的追杀,其实只是在试探我?”越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将他逼入了绝境。差点想要同归于尽,现在试探两字就结束了?   “是。”   看着慕容子衡毫不犹豫的回答,越感觉很头大。   “是不是我武功差点,就被杀了?”   “不会,不会真的杀了你。”   “对!重伤而已。”   慕容子衡突然笑道,“越儿,你很在意?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伤到洛城和明珠。”   “?”越抬眼看了一眼慕容子衡,洛城被自己揭穿了,但是上官明珠并没有当面说穿。   似乎知道越的疑问,“以你的聪明,早该知道了,不是吗?”   越挑了挑眉,不置与否。   “那么,这次呢?”越说道,“杀光了梅花坳的所有人,是为了什么?”   “绝对不是缥缈阁。”慕容子衡说道。   “是吗?南宫没有雇佣缥缈阁来杀我?”   “有。”   “然后?”   “没接。”慕容子衡对答如流,没有一丝犹豫。   越想了想,没有出声。   “我怎么会派人杀自己儿子?”   “我会查清楚。”越回道,就算慕容子衡不曾,未必代表洛城不会。“之前,我不会跟你走。”   越鳖见慕容子衡空空的双腕,不由心下一阵失落,他果然脱下了。   “南宫世家是你灭的?”慕容子衡突然间话锋一转。   越嘴角带笑,没有回答。   ××××××××   慕容子衡在无欢城住下了,就要了越所在客栈的隔壁房间。   越出出进进从此有了灵风这个保镖跟着。慕容子衡说这是为了保护越的安全。越继续易容成洛城的样貌。   一直很奇怪,这次洛城居然没有和慕容子衡一起出现。问了慕容子衡,只说是有任务在身。所以让越安心的假扮洛城就好。毕竟外人凡是见过洛城的,都以为是慕容子衡的男宠。   那个叫做思远的老和尚,平时就在客栈喝茶,也没见有什么正经的事情。越闲来无事便与之一起饮茶。   “似乎你和我爹很熟。”越难得找到一个同样爱饮茶之人,而不是喝茶如牛饮般粗俗的人。   “何止熟啊。”思远老和尚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神情淡然,超脱世俗,却讲着再市井不过的言语。   “缘何?”越很想知道慕容子衡的事情,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口。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思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越。没再讲下去。   “我爹小时候在和尚庙长大的?”越奇怪道。   “非也,非也!”思远抿了一口茶,捋了把胡子,眼睛笑眯了起来,“佛曰,不可说。”   越的视线停留在杯中,奇怪,慕容子岚告诉自己,慕容子衡是大小在慕容府长大的,那么,这思远怎么大小看着长大的?慕容府和和尚庙有深厚的交情?   总之,这和尚不简单。越暗暗打量起这和尚。鹤发童颜,纯白色的发须,明明一副看破世俗的神态,眼中却透着精光,仿佛能看穿一切。   “我爹的事,你也要向我保密?”越淡然的问道。即使越很想知道,但是那股清冷的气质一直在,不曾改变,冷冷淡淡,也让人捉摸不透他。   “不是保密,而是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思远和尚笑言。   “故作神秘。”越不屑道。   两人不再言语,默默的品着茶。灵风在两桌以外的桌看着这一老一少,相对无言的喝着茶,这画面竟也十分之和谐。 59、第五九章   “越儿?”慕容子衡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越有些诧异,似乎慕容子衡声音中带着焦虑,这似乎和他不太相符合。   “灵风!”   “主上。少主在房内。”   “我知道。”   门被推开,慕容子衡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越坐在窗沿边上,靠在窗框上,安静的看着外面。仿佛整个世界与他无关。   “越儿。”慕容子衡轻喊了一声,似乎也不忍打扰了这宁静。   越转过头,没有易容,是他自己清秀的面容。   “洛城可有来找过你?”慕容子衡开门见山,表情十分严肃。   “洛城?”越有些诧异。   “没有吗?”慕容子衡自语道,似乎表情放松了些。   “发生什么事了?”越疑问。   “没事。”慕容子衡笑笑,“你少出门,虽然小角色,你不看在眼里,但是人多势众,也有应付不来的时候。”   “知道。”越虽然奇怪,还是点头应道。   自慕容子衡出现过之后,灵风似乎更加的尽责,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越感觉的到自己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陷进了一个自己不知晓的地域。好像事情朝着和自己预期相反的方向进行着。   连思远那老和尚也时不时来找越品茶,品茶无聊的话,思远还会拿出棋,找越边喝茶边下棋。以越不入流的棋艺,思远这老和尚居然也能下的很是欢畅。   在思远的视野里,越手指夹着一颗棋子,皱着眉看着棋盘。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码事。为什么会觉得在越自己不知晓的领域内,正发生着暗潮云涌的事情。而且,似乎即将波及到他。   “你确定?”思远见越思量了半天,落子的点却恰恰是自投罗网的死胡同。   “恩。”越双手环胸,很有把握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全身血液都有沸腾的感觉。为那不知名的危机感。   “啪!”思远将越的車给吃了!棋盘上来讲,还有两部,就将死了。思远的胜局显而易见。   越的将移了一步,躲进了方阵中。   “咦?”思远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   这局势开始变的很是奇异。如果照着思远原来布好的局,会损失惨重。其结果还不能预知。思远一下子来了兴致,赞赏的看了越一眼,低头研究怎样才能损失最少的棋子来达到赢的目的。   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旁边的桌面,喝着杯中的茶。很是悠哉。   最后还是思远赢了棋局,但是双方都损失了大量的棋子。   “越儿,没想到才下了几局,进步的如此之快啊。”思远仰头大笑,“不愧是小衡的儿子,孺子可教也。”   “是你太看轻对方了。”越答道,人总是容易先入为主,看到对方是什么样子,就画个框将那人限定在框内,做的事情,完全针对那个框,而不是那个人。   越的棋艺不高,但是小手段很会耍,对于对战心理,了解的很是清楚。混淆敌人的视线,往往很有用,对于头脑稍微简单的人,越的战略成功率极高。   这个思远还真不赖。慕容子衡身边果真卧虎藏龙,什么高手都有。   “果真,小衡的儿子决不能看轻啊。哈哈。”   “那,能告诉我,你们在防什么?”越倾身向前,眼睛直直的看着思远。   “呵呵。”姜毕竟是老的辣,思远笑笑,摸着胡子,“防患于未然。”   “何以未然?”   思远笑而不语。越皱了皱眉。不肯透露,这算什么?如果危险要来,挡也挡不住,迟早会知道。现在瞒着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越耸了耸了肩,既然不肯透露,也不勉强了。   越并未听慕容子衡的话,乖乖的呆着。他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况且他还要调查缥缈阁的事情。   慕容子衡倒也大方,让缥缈阁的众人配合越。不管越做什么,缥缈阁的人都要配合。   “青龙二组,不在?”越摸了摸下巴,再次确认。   “是,几个月前接到西域的任务。还未回。”黑衣人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谁接的任务?”   “是玄武坛坛主玄武接手的任务。”   “玄武?”越的嘴角勾了勾,“你下去吧。”   在缥缈阁的杀手,越试了大部分人的基本武功。每个人都有杀人的特殊习惯。而越可以肯定,杀害梅花坳中全村的杀手没在其中。   而那青龙二组似乎可疑点众多。加上玄武就是洛城。越不得不开始怀疑洛城就是主谋。   洛城到底在恨什么?两人之间到底有些什么误会?洛城会如此痛恨他。   ××  ××××   ××   越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浑身的疼痛感激起了他很久没有过的危机感。   睁开眼,首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中,稍稍动了一□子,这才发觉自己被吊着。在肩胛处,居然有两个铁钩穿出。越喉咙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咳咳咳……”越猛咳,将口中的淤血都吐了出来。   琵琶骨被锁,就以为武功无用武之地了。全身用不上劲,真气也没有办法聚集。身体犹如瓷娃娃一样被挂在铁钩上,双手也被锁链锁在两侧。只有腿没有被锁,也未受伤。   肩胛传入中枢神经的疼痛感,让越紧紧的皱着眉。这具身体没有受过疼痛训练。比起上辈子的身体,疼痛要被扩张一百倍。越只能靠意志力来抵御这些疼痛感。   越仔细的看了一遍锁着自己的锁链和琵琶骨的钩子。幸好钩子上没有铁锈,到时候伤口复原起来会好很多,否则后续事情过于繁复。   越在牢中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有人出现了。   洛城跟在一个全身漆黑的人身后出现了。   说他全身漆黑,是因为,衣服是黑色的,头上戴着斗笠,斗笠用黑纱盖着,很厚,看不清里面的人的面貌。但是身形,显然是个男人。   “这是慕容越?”黑衣人打量了越半响后,问道。   “是。”洛城神情严肃,恭敬。   “你确定,对慕容子衡来说,他很重要?”黑衣人强调说道。   “肯定。”洛城有些惶恐,“慕容子衡因为慕容越,差点杀了属下。”   说完,洛城有些恨恨的看了越一眼。   越一直看着,没有出过一丝声音。   “那现在慕容子衡的宝贝在我的手里,哈哈哈哈……”   越眉头皱了皱,不认为自己对于慕容子衡来说有多重要。看来是洛城吃里扒外出卖了主子了。   “慕容越,是吗?”黑衣人伸出手,握住越的下巴,仔细瞧了他的脸。“怪不得慕容子衡这么看重你,啧啧啧……跟当年那个武林第一美女长的还真像。”   黑衣人的力气很大,越感觉自己的下巴几乎要被捏碎的时候,他放开了手。   “主上,属下还需要回慕容子衡那里吗?”洛城低头拱手,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你回去,不是自己找死吗?”黑衣人将洛城的脸抬起,“那人不懂的珍惜你的,以后就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就好。”   洛城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快的让人看不清。   “南宫俊熙呢?”越很无力的轻声问道。   “哦?还有力气关心别人啊。”黑衣人笑道。   “南宫俊熙?现在就真的在养伤了。重伤。”洛城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   越了然的点了一下头,原本可以躲开了灵风,想去南宫俊熙那。没想到进了南宫俊熙的房间不到几分钟,便中了招。又是什么迷药之类的。这种东西,防不慎防。   “洛城,你真的这么恨我?”越开口说道。   “我?”洛城有些木然,“恨你?”   黑衣人笑道,“慕容越,洛城怎会恨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是吧?”   洛城脸色有些不自然,头一偏,“主上……”   “哈哈哈哈……慕容越,难道你不知道,洛城是你的舅舅吗?”黑衣人一语惊人。   “舅舅?”越无意识的重复道,“哼,原来如此。”   “住口!”洛城恼怒道,“我们绝对不是那种关系。”   “真是无聊。”黑衣人似乎对洛城的这些琐碎事不是很感兴趣。“洛城,好好款待你外甥吧。,慕容子衡那边,我会慢慢和他玩。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一个转身,衣袖带风,大步离开了。   “我以为你知道,对慕容子衡来说,我什么都不是。”越咳了口血出来。   “我做事不用你教!”洛城恨恨的说到,“为什么你要出现呢。如果你不出现那该多好。”   “洛城……”越刚开口。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越的脸被狠狠的打偏在一边。   “慕容越!你回答我!为什么你要出现啊?!”洛城有些癫狂!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只是他儿子。”越吐了一口血,说道。   “他没有把你当儿子,他把你当做洛雪了!肯定是!否则……怎么会……抱着我的时候,会叫你的名字……”洛城有些撕心裂肺。   “。。。。。。”越不再开口,不想继续刺激他。但是刚才洛城的话语,他听清楚了,那是什么意思?慕容子衡他在意他?不是梅花坳的慕容子衡,慕容世家的慕容子衡在乎慕容越?   在洛城发泄了一通之后,只留下浑身伤痕的越独自一人。黑暗中,越小心的动了动。牵扯到了洛城在他身上留下的鞭痕。衣服已经破烂的掩不了体,破布条似得挂在身上。   越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抬起腿,动弹下的身体,伤口均遭扯裂,越咬着牙。   腿抬高180度,抬到被锁着的手边上,此时,越的动作就好像是体操运动员。只不过动作颤抖着。手有些不甚灵活的从鞋底的夹层中抽出一根钢铁片。   放下腿,越已经出了一身汗。汗水流到伤口处,伤口遇上盐分,疼痛感被放大。越的脸色很差。   一只手握着铁片开始对着锁孔捣鼓着。   “咯噔!”没一会儿,锁被打开了,越的两条胳膊很快就从锁链中脱离了开。   但是锁住琵琶骨的两个大钩子,越凭一己之力没有办法从体内拔出。匕首不在身上,被搜走了。   这可难住他了,铁钩连着墙上的底座。没有办法将铁钩卸下来。难道只有将身上的铁钩卸下来吗?   越看着自己肩胛上的钩子,考虑可行性。除去了铁钩,出血量,不知道自己能否扛得住。   犹豫了片刻,越便下了决定,除了铁钩。出血量再大,钩子一除,便能恢复个几成的功力,便能粗略的止血。   双手倒握住身后的铁钩,憋住一口气。   “啊——”越忍不住叫出声。   “哐——”一个铁钩被扔在地上,带着血。   越惨白着脸色,粗喘着。还有一个。一边的肩胛前后两个黑窟窿冒着血。   越咬着牙,双手一用力,将另外一个铁钩也从背后抽了出来。   “唔——”越差点眼前一黑,昏过去。咬着牙坚持意识的清醒。   锁住琵琶骨的钩子一除,越立刻伸手将肩胛周围的各大穴道点住,减缓血流的速度。肩胛被刺穿,身上四个窟窿。一身的鞭痕。这大概是越来到这个世上,被整的最惨的一次了。   越挣扎着来到牢房边上。锁对他来说,很容易解开。   但是除了牢门,那个黑影,让越楞在当场。   “不愧是慕容子衡看中的人。很不错。”黑衣人笑着说。   越皱着眉,刚才内力被封,没有察觉到他的起,但是钩子一除,至少也恢复了四成功力,也没有察觉到。这人武功还不错。   “你想怎样?”越开门见山,“你想要牵制慕容子衡的办法很多,可惜你选了最差经的那一种。”   “哦?”黑衣人被挑起了兴趣,“不妨说说看啊。”   “先不说,我对慕容子衡有多重要,但是做大事的人,都有取舍。”越瞟了一眼眼前之人,“有些人能将自己在意的人舍掉。就看什么在他心中比较重要了。”   黑衣人没有说话,黑纱下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越继续说道,“有些人被咬急了,说不定会有反效果。狗被逼急了还会跳墙,何况人呢。所以你确定这次将我绑了来是明智的选择吗?”   黑衣人一直听着,没有说话。   越的身体有些颤抖,但是努力的使声音保持平稳。   “我不了解你们之间什么矛盾。但是慕容子衡,只能与之斗智,在他面前甩这种小手段,可能最后会死很惨。”   “放肆!”黑衣人突然吼道。   越很识相的闭了嘴。懂的进退,是保身的法则。越搂着双肩,突然察觉到黑衣人正在打量自己。越直了直腰,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不如……”黑突然话锋一转,口吻也变了,“你做我的男宠吧,武林第一美女的儿子,也不是无道理的。”   越感觉自己的胃抽搐了好几下。   ××××  ××××   ××××   越大概有十天没有离开过床了,其实身上的伤已经无大碍。但是他始终耿耿于怀的是黑衣人的那句,男宠!   他,慕容越,要做别人的男宠?越有些汗颜。从来都是自己上别人,越可没有打算开这个先例啊。更何况,是跟这种来历不明的人。   越有些懒懒的翻了个身。身上中了软经散。没想到真的有这种药物。早拿出来不久好了,还需要用钩子锁着他琵琶骨吗?真是吃饱了撑的。必定是那洛城和自己作对了。   对然洛雪、洛城都姓洛,但越倒是没有将此二人联系在一快去。   但是既然越是洛城姐姐的儿子,那么洛城为何还是如此痛恨呢?   越躺在床上,受伤期间,闲着无事,倒是可以好好的想想前因后果,所有事情都整理一遍。发现自己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弄明白,但是很快就知道的吧。   看来,受伤躺床上呆着,也是件好事情。不知道慕容子衡知道自己不见,会不会来找他,还有小白,不知道他不在,有没有事。慕容子衡应该不会虐待小白吧,就怕他照顾不好。   算算日子,越失踪了大致也有个五六天了吧,慕容子衡如果真的有心,不早就来救他了?那黑衣人在头两天,还天天跑来找越,但是隔了几天,大概也是发现了。所以已经有好几天不见人影了,越也倒是图了个清静。   “看来,你很舒服啊。”   越刚还在庆幸自己闲的幸福,就有了不速之客。   “怎么?如果你觉得我这样舒服,自己大可也尝试一下。”越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呵呵呵……”黑衣人呲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因为你外面发生了多大的动静吧。”   “你以为我这么本事,能了解外面发生的事情吗?”越没好气的回到。   本来被软禁已经很不爽了,这人还一直挑衅。   “你来到底是什么事?”越不客气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黑衣人突然之间凑近了些,“你男宠的身份,要实践下。”    60、第六十章   黑衣人突然之间凑近,和越面面相觑,“你身为男宠,该知道要做些什么来取悦主人的吧。”   越冷静的看着自己面前蒙着黑纱的人,不慌不忙,道,“全身无力,恐怕取悦不了你。”   “哈哈哈哈……”黑衣人突然笑了起来,“只要你乖乖的躺平就好。”   越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个冷笑,“你不怕死的话,随时可以上我。”   黑衣人似乎愣了一愣,随即笑道,“你口气不小,真以为我不敢?”   “就怕你不敢。”越说,眼中不似以往的清冷,带着一丝玩弄意味,堂而皇之的向眼前之人挑衅道。   “呵,是你不怕死吗?”黑衣人一手掐上越的脖子,冷冷的说道,“不要试图来激怒我。”   “我以为你是来上我的。”脖子被掐住,却还是没有一丝慌乱。   “本来是。”黑衣人松开手,“不过……我改变主意了。”   越挑了下眉,不明的看着他。   “游戏要玩的刺激些,才好玩。不是吗?”黑衣人的口吻中带着一丝奸诈。让越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黑衣人离开了,房间内又只剩下越一人,越不由的松了口气,手掌中扣着的一根银针也掉落在了床上。   身上的东西尽数被搜走了。但是有些东西藏在别人料想不到的地方。越小心的捡起那枚细长的银针,重新放回了原来的所在。头发中插着一根不起眼,有些陈旧的发簪,越小心的将银针从一端插了进去。银针上喂了麻药,越倒是希望刚才那黑衣人能有所动作,就有机会能将他放倒。这麻药至少能让他睡上了两天两夜。   越有些吃力的坐起身,小试了一番,还是全身无力,没有办法运功。吃的东西中混有软禁散,每次都在别人的注视下吃完,但是越在这几天都会在事后,将食物呕吐出来。看来成效不是很显著。   越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什么血祭文,现在还不是阶下囚。越的血祭文只练了一小部分,还没有找过什么人比试过,所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程度。原本要去血洗南宫府,没想到南宫俊熙自己先找上门,要和自己合作灭了南宫世家。虽然这举动和那慕容止殇有雷同,但明显这南宫俊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南宫世家几乎都是被南宫俊熙杀光的,越只是配合的跟着,见到有人要逃走,便出手,或者在俊熙剑下没有死绝的人,越补上一剑。越就是这样看着南宫世家灭了,也算是替梅花坳里的人报了仇了吧。   原本越想亲自了解南宫阙,没想到南宫俊熙一定要自己来,似乎父子间有着什么隐晦的仇恨。越也懒得深究,结局相同即可。   越躺□子,想起慕容子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救自己,或者,不会来了吧?都已经十多天了,如果要来早该来了。越举起手,看着手腕上的链子。   在越胡思乱想的档口,洛城进了来。   越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开口说道,“你主子刚走。”   “所以我才会来。”洛城接口道。   “想怎样?”越终于转过头撇了他一眼。   “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洛城径自在房内的桌边坐下。看着桌上的茶壶神情有些呆滞。   “什么?”越饶有兴趣的问道,心想,洛城的神情显然是沉浸在回忆中,多半是和自己有关,或许和洛雪有关?   “我从小就奉主上的命令在衡身边长大,还有明珠,衡一直都对我们很好,但是在我十岁的那一年,洛雪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知道我有个姐姐,但是没有想到,她就这么出现了。”洛城停顿了一下,“她一出现就吸引了衡全部的注意力,那年衡十五岁,我十岁,我开始讨厌她,因为她,衡不再关心我和明珠。甚至那年,他们成亲了。虽然我知道洛雪是主上派来的,但是我真的很想告诉衡,洛雪的身份。”   “所以这是你讨厌我的原因?”越说。   洛城没有理会越的问题,继续道,“娶了洛雪之后,衡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她百般宠爱,明明衡以前只会对我好的。”   越挑了一下眉,洛城这个人内心太阴暗了,从小就暗恋慕容子衡了吗?   “洛雪生下了你之后,衡更是把你捧在手心里。”洛城搁在桌上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越垂下眼睑,慕容子衡会有这么一面?越绝对不相信,兴许是他早知道洛雪是黑衣人派去的,演的戏码而已。以慕容子衡的为人,绝对有可能。   “还好,那年洛雪死了。呵呵…”洛城笑了,“霸占着衡不放,活该会死。慕容子岚把你抱走了。原本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   越耸了耸肩,心里在思量着那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埋伏慕容子衡,在慕容子衡还未成年之前就已经开始部署了么?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秘密?   “那你现在是要我死吗?”   洛城回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越,“原本为了衡,我可以背叛主上,可是现在,我决定选择另一条路。”   “?”越看着洛城,不明白洛城跟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衡真的在意你?”洛城突然说了一句。   越皱了一下眉头。   “呵呵。”洛城突然笑道,“你以为我一直是妒忌衡对你的好?”   越的眼神愈加的冰冷。他有种**想要立刻封住洛城的嘴,有预感他不会说出好话。   “你以为在梅花坳,衡真的爱上你了?”洛城语出惊人,很满意的看到越难得露出一些表情来。不再是空洞的冷漠的淡然表情。   “你说什么?”越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衡……”洛城面带冷笑的说着残酷的事实,“他,从未失忆过。”   “你说什么?”越突然感觉自己脑子里一团混乱,有些听不明白洛城的话,什么叫从未失忆过?   “你的邪术,对衡没有起作用。”洛城继续道,“你所有的招式,一举一动,我们一开始就在注意,你的邪术,对,就是你自称的催眠术,对明珠有用过。那时衡就十分在意。”   “不可能!”越喃喃道,怎么会失败?不可能的,虽然自己的催眠术只在低阶,但是一直都有成效,为了催眠慕容子衡,怕他精神力过强,甚至用了减弱精神力的药物。   “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洛城笑着说道。   “不可能的。”越还在为自己失败的催眠术懊恼。   “是为了你的血祭文。”洛城似笑非笑的说道。   “什么?”越抬头看着他,“血祭文?”   “没错。”洛城似乎乐意看到越此刻的表情,“你是唯一一个练了血祭文没有死,没有走火入魔的人。”   “那又如何?”越感觉自己的体温有明显下降的趋势。   “因为血祭文背后有个大秘密,需要你来完成。所以你以为衡会对你这么好,难道是因为你是他儿子?还是他会喜欢你?”   “什么秘密?”越强作冷静的问道。   “这你不需要知道。”洛城嘴角带着笑。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越挑眉道,“如果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洛城临走前,说道,“你不要奢望慕容子衡会有多在意你,我陪在他身边二十年,他都可以将我舍弃掉。”   越在洛城走后,喉咙一痒,嘴巴一张,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和这种世家扯上关系,就是自找麻烦。越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手腕上的链子又落入了眼帘。   “慕容子衡……”越轻声的叹息道,“难道都是假的?”    61、第六一章   “不愧是练了血祭文!连软经散对你都没有用。”洛城持着剑站在月下,有些森冷的看着眼前的越。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手臂垂在身侧,血顺着手指往下滴。黑夜中,即使看不清楚,也知道越受了重伤。      “嘿。”越泛着血色的眼看着洛城,“要么乘现在杀了我,不然你会死很惨。”      越努力的控制着手臂不要颤抖,好不容易软经散失去了些效用,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住了,没有完全恢复,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似乎不是越的行事作风。      “要不是你还有用,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吗?”洛城不屑的冷哼。      越手无寸铁,看着洛城,却没有停下对周围的观察。没有猜错的话,这里该是皇宫吧。越扫了一眼洛城身后的禁卫军。      从越踏出房门的那瞬间,他就明白,自己并不是被普通人被绑的,京城混这么久,是不是皇宫,自己还是知道的。皇宫实在太大,加上宫中不断换班的禁卫军。越只能凭着方向和直觉,希望能寻到皇宫的边门。      可惜还是被发现了。越不由的撇了撇嘴。虽然不至于丢了命,但是功亏一篑让越十分不悦。下次就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能摆脱束缚了。      “对你们,我有什么价值?”越问道,心里还不放弃逃离的念头。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你连不该说的都说了,还差这点么?”越指的是慕容子衡的事情。      洛城没有理会,示意身边的手下将越押回去。      “慢着!”越喊了声。      “怎么?”洛城皱着眉道。      “恩!”越耸了耸肩,“在计算够不够用而已。”      话音刚落,越未受伤的左手一挥,顿时月光下,泛着银光,密密麻麻的冲着洛城而来。      洛城当即在身边拉了一个手下,挡在面前。      “切!”越转过身,便使出全力,一个瞬间,也可以是个机会。      越几乎用尽了身上所有的暗器,那些麻药足以麻醉一头大象了,只能希望洛城能中上一针。小楼楼都不足为惧。      越的身体在半空,突然受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在越的身体做出条件性反射之前,便落入了一个怀抱。      越睁大了眼,就这么简单的被擒了,身体在那一瞬间便被点了穴,而这手法,是……慕容子衡!      越没有办法动弹,没办法看到是谁将他抱在怀里,但是包围着他的气息告诉他,是慕容子衡。在越被掳走十多天后,他还是出现了。      环绕着越的手臂紧紧的圈着,没有一丝空隙。      “你还是来了。”一个声音响起。      越没有看到人,似乎在他和慕容子衡的背后,但是那声音是黑衣人的。      “难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紧贴着越背后的胸膛起伏,慕容子衡的声音在越的耳边响起,带着嘲讽。      越突然之间感到莫名的心安。      “你说过,此生不会出现在这里。”黑衣人的话语中听不出情绪,“现在为了这个……,值得吗?”      “我的儿子,还轮不到别人说带走就带走。”慕容子衡将越扳向自己,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自己面向黑衣人。      “你忘记了,只要你出现在这里,我就有权利杀了你。”      “你也忘了,只有我才知道那东西的所在。”      “你!”黑衣人气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做的小动作太多了。”慕容子衡懒懒的说道,“这次你动了我的宝贝儿子,这是最后的机会,没有下次了。”      越靠在慕容子衡怀里,一时间完全没有听明白他们的对话。疑惑越来越大。到底他们是什么关系。      “慕容子衡!”      “我说过,如果我想要做的事情,你绝对阻止不了!”慕容子衡狂傲的冷哼了一声。“既然我可以让你这么太平,你就别再逼我!”      惹的怀里的越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在别人家地盘放狠话,是不是嚣张了点。      “到底是谁逼谁?”黑衣人冷冷的回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帝吗?”      越眼神一凛,皇帝?怎么回事?      “我不想跟你争了。”慕容子衡打了哈欠,“洛城就还给你吧,我的宝贝儿子我带走了。你眼红的话,有本事自己生个!”      “你!”      越的身体腾空,耳边疾风阵阵。一路上,两人默然无语,越是被点了穴无法说话,慕容子衡是没有开口的迹象。      半个时辰不到,越就被带到某处,经过了一路,越有些浮躁,被点穴的滋味不好。      “唔!”越发出一声闷哼,慕容子衡将他几乎是甩的,扔在了一张床榻上。生硬的床板惹的越闷吭了一声。      越皱着眉,不满的看向慕容子衡,但,瞬间,却被慕容子衡憔悴的样子吸引了全部心思。      十多天,半个月不到,慕容子衡就……原本轮廓分明的脸,现在却因为瘦了而显憔悴,该死的还不刮胡子,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渣。眼窝显得更加的深邃。      越嘴唇不由的动了动,却又想起自己被点了穴。慕容子衡没有看他,只是在找什么东西。越的视线紧紧的跟随者慕容子衡的身影,希望他能意识到,先解开他的穴道。      慕容子衡终于拿了一堆东西,坐在床沿上,视线却还是没有对上越的。      越看着自己的衣物三两下就被除尽,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      慕容子衡面无表情的动作着,看到越一身的新伤旧疤时,眼神黯了黯,有的伤口还不断的渗着血渍,没有凝结。慕容子衡从一堆膏药中挑了几样出来,开始在越的身上涂抹。      越倒也不反对他帮着擦药,但是不能动弹的感觉很差。      终于等到慕容子衡帮越擦完了药,越的视线几乎将慕容子衡射穿了。      慕容子衡将一堆药物从床上转移到桌上,也不收拾。迟疑了两秒之后,衣袖一挥,之后……      “慕容子衡!”越吼道,似乎遇见慕容子衡,他的情绪就经常会失控。      这晚上,慕容子衡似乎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与他。越在被绑,被洛城鞭打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情绪,现在居然一下子爆发……      越喘着气,从床上跳了起来,喉咙里有些涩。      “我说过不准单独行动,你没有听我的话。”慕容子衡冷冷道。      “慕容子衡!”越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洛城说过的话萦绕在耳边,越动了动嘴唇,想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虽然你是我儿子!”慕容子衡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是注意你的口气,不要让我再听到……”      “你是不是从没有失忆过?”越突然之间吼道,打断了慕容子衡的话语。      慕容子衡身体一僵,终于慢慢的转过身,有些憔悴的脸直面越,“你说什么?”      “我说!”越一字一字的从牙缝中慢慢迸出,“梅花坳,你没有失忆,对不对?”      “哦,你是说为了疗伤,抹去了我记忆?”慕容子衡的表情没有丝毫不妥,和犹豫。      “你没有失忆!对不对?”越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我什么都不记得。”慕容子衡直直的看着越,眼中没有一丝闪躲。      越垂下眼睑,慕容子衡看不到睫毛阴影下越眼中是哪种情绪。      “小白呢?”越轻声问道。      “放心,你不在,似乎也吃得下,睡得着。”      “是吗?我要看小白。”越抬眼看向慕容子衡。      “不行,你伤很重。”慕容子衡皱了皱眉。      在越的坚持下,小白还是被带到越的面前。小白一见到越,便扑到越身上。蹭到了越的伤口,惹的越咬紧了牙关。      “小白,没人欺侮你吧。”越摸着小白纯白的皮毛。      “呜——”小白眯着眼,舒服的在越身上蹭了蹭,似乎是闻到越身上的血腥味,伸出舌头在越脸上舔了两口。      “够了,等你伤好了,随便你怎样。”慕容子衡见到一人一狼亲热的异常,有些不满的说道。      越看着小白的眼中,带着宠溺。嘴角却因为慕容子衡的话扬起一个带着冷意的弧度。      “小白!”越挠了挠小白的肚子,“我不在,你居然变胖了!”      “越儿!”慕容子衡走上前一步,想要把小白抱走。      “怎么?”越冷笑着,“记得怎么帮小白洗澡吗?”      越脸埋在小白的身上,满是皂角的味道,干干爽爽。      慕容子衡停下动作,眯着眼看着越。      “慕容子衡。”越缓缓的抬起头,嘴角带着浅笑,“你的演技真的很好。差点把我骗了。”      慕容子衡没有动,挑了一下眉梢,示意越说下去。      “你太冷静,太完美,找不到破绽。难道你不知道吗?说谎最大的漏洞就是没有破绽,人在被指责说谎的时候,会呼吸加快,这是本能。”越冷哼了一声,“而你似乎对这种状况应对的很得心应手,太过于冷静。平日里带着面具做人是不是很辛苦啊?”      “越儿,你疑心太重。”      “是吗?”越一边冷笑一边低下头,帮小白顺了顺毛发,“难道你没有发现,大家都是用猪苓洗头发的吗?穷人就光水洗发而已。”      越眼中带着狡黠,“用皂角给小白洗澡,是我告诉你的!”这个年代,皂角还没有普遍用来洗头发。因为富人都用猪苓,而穷人则不在意用什么来洗。      慕容子衡眉头皱了一皱。      “你不是说不记得了么,居然知道要用皂角来给小白洗澡。”越眨了眨眼,等待慕容子衡的解释。      越想要答案,到底自己对慕容子衡而言是什么?如洛城所言,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越到底有什么价值?      慕容子衡叹了口气,“越儿,是该夸你太敏感还是太过于聪明?”      越耸了耸肩,不置与否。      “目的?”越冷冷的问道。      慕容子衡没有回答,小白似乎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呜咽了一声,自己跑了出去。      越的视线直直的锁定在慕容子衡身上,他想要答案。       62、第六二章   “如果我说没有目的,你会相信吗?”两人对视许久,慕容子衡才轻声说道。   “你觉得我该相信吗?”越脱下了手腕上的链子,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像傻瓜一样,在这个世界,即使没有归属感,没有安全感,他都不曾在意,因为他从来就不需要那种东西。但是,他从来没想过,会被人当傻瓜一样耍。   越一直都不想承认的是,不知道何时起,他心里都会时不时都冒出慕容子衡的影子来。一开始越还一直以为是这人太招人厌,可是好像并不是。偶尔从思绪中猛然间清醒,会发现自己看着那条链子发呆。   越不想承认,可是直到洛城对他说了那些话。即使很久之前就知道慕容子衡是别有用心的,可是当事实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是另外一回事。   “我只能说,现在你只有呆在我身边,才是安全的。”慕容子衡眼睛看着越脱下链子的动作,说道。   “难道你觉得我需要你保护?”越不禁嗤之以鼻。   “难道你不需要?”慕容子衡意有所指,越现在满身伤痕。   “哼。”越冷哼了一声,“我不以为凭我自己,会逃脱不了。”   “不要任性。”   “啪——”链子被甩到慕容子衡身上,掉落到了地面上。   慕容子衡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那串链子,没有说话。   “我要的是解释,不是你的废话。”越眯着眼,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他受够了。   “如果,你要的是解释。”慕容子衡停顿了一下,捡起那链子,抬起眼,眼中带着一丝邪气,很淡定的走到越的面前,“我现在就可以解释给你听。”   “什、什么?”越往后靠了靠,慕容子衡突然放大的脸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因为……”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两颗心脏的跳动声。   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慕容子衡的特写。他闭上了眼,吻住了越。   只是轻柔的含住了越的嘴唇,越双手撑着床板,慕容子衡整个人都罩在越的上方,单手搂住越的腰,让他更加的贴近自己。   越脑中一片空白,唇上传来的触觉让他没有办法思考。他——慕容子衡在吻他。这次是为了什么?   一吻结束,四目相视,慕容子衡手还是搂着越没有放手,两人紧贴着。   “明白了?”慕容子衡看着越。   “什么?”越有些木讷的说道,他的大脑此时没有办法思考。他现在的念头居然是,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了,扰乱了他的思维。   “呵。”慕容子衡突然笑出了声,“越儿,才刚夸过你聪明。”   “慕容子衡!”越因为慕容子衡的笑容,突然脑子清醒了过来。眼中的迷离一扫而光。“放开我。”   “你不是想要答案吗?”慕容子衡嘴角带笑,“我,慕容子衡,喜欢上了一个早熟,喜欢冷眼看人,又不爱笑,对每个人都抱着戒心,却对什么都想要了解的很透彻。以为自己是个强者,但是却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可是就是这么个别扭的人,让我很感兴趣。喜欢看到他除了没有表情之外的表情,喜欢看到他笑容,喜欢他认真做一件事的专注,喜欢他叫我名字多过叫爹。”   “……”越愣愣的看着慕容子衡,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影像,一脸的震惊。   这是……表白?   “的确,曾经有过其他的目的。”慕容子衡一手抚上越的脸庞,“但是你对我来说,更加有吸引力。”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越一手拍掉脸上的手,有些浮躁。   “你明白的,不是吗?”慕容子衡没有恼,“原本我想你在梅花坳中等我处理完了事情,我会来找你,但是似乎事情并不像我想像中那般顺利。”   越皱了皱眉头。   “你知道,现在你有多危险吗?”   “会这么危险,应该也是拜你所赐的吧?”越开口说道,多多少少猜到和血祭文有关。   “所以现在只有我才能保护你。”慕容子衡大言不惭道。   “那,我现在要感激你吗?”越不禁翻了个白眼。慕容子衡脸皮真的厚的可以。   “不需要,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就可以了。”慕容子衡挂着笑。   “你可以再自以为是点吗?”越单手抵在慕容子衡胸口,将他推离。两人面对面让他有些不自在。   慕容子衡拉住越的手,将链子重新带在他的手上,强硬的不容反驳,“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被脱下第二次。”   “你!”越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完全处于被动。   “现在只要好好的养伤,我不喜欢你身上有伤痕。”慕容子衡脸色有些不好的看见越单薄的衣裳上面有渗出的血迹。   越撇过头不再看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他。干脆不理会,“我要睡了。”   “好。”   “?”越见慕容子衡还是没有动,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我要睡了,你可以回去了。”   “这就是我房间啊。”慕容子衡眼中闪过一丝坏笑。   越敢打赌,如果没有受伤的话,他可能会忍不住一拳过去。   “那我出去。”越准备站起身。   “没多余的房间。”慕容子衡就站在越的面前,抬着下巴挑了挑眉梢。   “我、住、客、栈、去!”越一字一字的往外蹦。   “可是……”慕容子衡笑笑说,“这就是客栈。”   “……”越额头上的青筋有爆裂的倾向。   “你不会介意和爹挤一挤吧?”慕容子衡摊着手无奈道。   “我受伤了。”   “我顺便照顾你。”   “我不习惯旁边有人。”   “我不会让你感觉到我的存在。”   “我不想看到你……”   “你可以背对我。”慕容子衡嘴角一咧,“不然我点了你的穴道?你可以选择。”   “你!”越气结。   “如何?”   “随便你!”越郁闷的径自躺下,动作大的扯动了伤口。背对着慕容子衡,越咬紧了牙关。他需要时间来想清楚自己和慕容子衡之间。 63、第六三章   慕容子衡同越睡一张床,倒也安分,越倒是没有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而睡不着,相反,睡的很熟。每天醒来都发现慕容子衡早已经离开。   越身上的伤好的很快,一些旧伤也神奇的在药物的作用下,颜色渐渐变浅。越不在意身上会不会留下疤痕,但是慕容子衡倒是十分在意。每天都要逼着他涂抹膏药。   越坐在窗沿上,抱着膝,望着窗外呆呆的发愣。心里思量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发生的事情应该和血祭文有关,但是没有人想要那血祭文,似乎越这个人比血祭文的价值要大。难道说练过这武功的人比较值钱?越没有想明白。就算是练过血祭文没有死,或者没有发疯,但,如洛城所说的,价值,到底是什么?   慕容子衡不肯明说,但是显然,这件事情兴许不会再被隐瞒多久。   在越胡思乱想之时,慕容子衡进了来。   “不要吹风。”慕容子衡进来就见越坐在窗沿上,不由眉头紧了紧。   越没有回头,没有说话,这几天,他同慕容子衡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一下子,慕容子衡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相处模式也因为慕容子衡的话而变了。越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来应对。似乎在他所有的经验中,找不到应对的方法和手段。越,有些无措。   慕容子衡径直走到越的身边,手臂一览,轻而易举的就将越打横抱起。   “喂!”越一下子腾空,失去了重心,下意识的一手环住了慕容子衡的颈项。“放我下来!”   慕容子衡没有理会,三两步就将越抱到了床上,顺势压了上去。   “记住!你是我的……”慕容子衡停顿了一下“……儿子。所以要乖乖听话。”   看着慕容子衡带着奸诈的笑,越不由叹了口气,“那么,爹。可以劳驾一下吗?你很重。”   “可以。”慕容子衡似乎很乐意见到越无奈的表情,“不过你还是快点习惯比较好。”   “你!”   “呵呵呵……”一阵笑声溢出。   越很想一拳揍上去,握了握拳头。越突然意识到虽然有念头,但是自己的身体却完全没有想要动作的趋向。越突然紧紧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慕容子衡,和他脸上像是什么得逞之后的笑容。   这个男人,越握紧了拳头,他的身体、四肢没有限制,随时可以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但是他没有,他也可以将那可恶的笑容打散,但是越也仅仅是想了想。   眼前俊朗的面容,深邃的眼中只印着越的影子,即使他带着让人讨厌的笑,越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纵容这个男人。   慕容子衡似乎发觉了越的不对劲。   “越儿?”   越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即使在梅花坳中,自己对慕容子衡,也仅仅是为了救他,还他一条命吧?!   越突然发现自己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情。   对于慕容子衡,越一直都是讨厌的吧?越不停的在脑中反问自己。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放任慕容子衡在自己面前任意妄为,是因为慕容子衡要比他强的关系吧?越脑中闪过无数的问题。   “越儿?”慕容子衡发现越虽然看着他,但是显然思绪并没有在他身上。这让他有些不爽。   越看着慕容子衡,好看的唇形蠕动了一下。越吞了口口水,该不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吧?剑秋纵然对自己百般好,都没有爱上他,眼前这男人不但一直和自己作对,还喜欢惹他。从他嘴里似乎从来都没什么好话,不是故意激他,就是气他。   慕容子衡见越愣愣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压倒你伤口了?还是……”   慕容子衡的话突然被打断了,他愣了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的唇被越吻住了。   越只是见到那唇瓣一直开开合合,但是越听不进去,好烦,想要他闭嘴而已。近在咫尺,越下巴抬了一下,便吻住了他。   原本只是想要慕容子衡闭嘴的越,一吻上,便似乎忘却了原本的目的。慕容子衡的味道比想象中要好很多,能说出很多气死人的话的嘴唇,异常的温暖。越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慕容子衡在被吻住的一瞬间,身体僵了一僵,但明显僵还是老的辣,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原本就处于上方的位置让慕容子衡很容易的夺回了主导权。   慕容子衡吸吮住了越在他唇上不安分的灵舌,同时卷住了它,与之纠缠。   越似乎很不满处于下风,伸长了脖子,双手抱住了慕容子衡的脖子,将他压近,想要的更多。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天衣无缝,安静的房里只有液体交融的声音。越一直被子衡压制着,口腔内被子衡的舌扫荡了一遍,两人不停的玩相互追逐的游戏。直到都气喘吁吁,子衡离开越的唇,两人的唇之间还连着一丝透明的液体。   越胸口起伏着,眼前的男人眼中带着迷离,越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子衡突然翻身下床,动作迅速的离开了房间。越眼前只是一闪,便不见了慕容子衡的踪影,在他离开的瞬间,身体给大脑的反应是莫名的空虚感。   “我完了……”慕容子衡离开后,越没有动弹,看着床顶的帐子,良久,口中悠悠的冒出了一句。   ××××××××   那天,越吻了慕容子衡之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两天了,越虽然不想承认在等他,但是说喜欢自己的人是他,现在吻了他,居然玩失踪!   按照常理,慕容子衡应该是很欣喜越会吻他的吧,但是越开始怀疑,难道说喜欢是假的,吻了之后觉得恶心所以跑了?   越摇了摇头,否认自己的想法,明明有看到慕容子衡眼底的**,他对越还是有感觉的。但是为什么会消失了两天没有出现,连灵风都不在。   就好像,越被遗弃了。   “越?”   一个陌生的声音,入了越的耳朵。越坐在窗沿上回头看门边。   “是你?”越认得他,慕容子卿,慕容子衡三叔的儿子,算是堂弟吧。越见过几次,但从未与之说过话。   “你果真在这。”慕容子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越只是看着他,带着戒备,脸面上却是冷冷的,没有半丝温度。   慕容子卿和慕容子衡不同,温文尔雅,时时刻刻脸上似乎都带着笑,笑容温暖。很有亲和力,给人好感。有些像第一次在温泉边上见到的慕容子衡。   但是慕容子衡居然越来越可恶,现在居然还玩失踪……   “越?”慕容子卿发现越有些走神,小声的喊了句。   “什么?”越猛然间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又想到了慕容子衡那厮。“你找我?”   “你爹他有事,我是来保护你的。”慕容子卿笑笑。   “你觉的我需要保护吗?”越不屑道。   “那不如当我是陪客?”慕容子卿一身白衣,温和的口吻说道。“这一带我很熟,不如明日我带你到处走走。”   越看了看他,如果被慕容子衡知道他跑出去到处晃,肯定会被骂一顿。   “好啊。”越应道,他倒是比较想知道慕容子衡知道自己不听话后的表情。   “慕容……我爹去哪里了?”越还是问出了口。   “他没有告诉你吗?”慕容子卿微微一愣。   越挑了挑眉,示意慕容子卿继续说下去。   “子衡跟洛城办事去了。”慕容子卿说道。   “洛城?”越眉头皱到了一起。   “子衡说你身上有伤,能出门吗?”慕容子卿似乎对慕容子衡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   “我没事。”除了身上有些伤口结痂脱落时候有些痒,不做剧烈的动作,一些新伤口不会再裂开了。   “好。”慕容子卿温和的笑道,“我就住你隔壁,明早来叫你。”   看着慕容子卿带着一阵清风而去,越不由陷入了沉思。   ××××××××   “越,你不知道你在哪里吗?”慕容子卿问道。   越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子卿,他还是一身白衣,很是素净。站在他身边,一袭黑衣的越显得很是淡然。犹如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同一地点交汇。气场全然不同。   “不知道。”越答道。慕容子衡将他救出后,一直被点着穴道,被带到这里。   “这个城镇叫天池。离京城很近。”   “天池?”越问道。   “之所以叫天池,是有原因的。”慕容子卿温和的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慕容子卿带着越走出城门,越走越偏僻。   即使越想要怀疑慕容子卿的居心,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全然感觉不到一丝杀气或者不善。但是洛城的例子在之前,所以越还是心存防备。   一路上,两人的对话寥寥无几,越倒是没什么,但慕容子卿也不觉的有什么尴尬。走了大约一个时辰。   “到了。”慕容子卿面露喜色。   越定睛一看,一块石头上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繁体字——天池。   “天池?”   “天池城之所以叫天池,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慕容子卿抬步走向前,“子衡说你有伤在身,这里天池的池水有一定的疗伤作用。”   越跟在慕容子卿的身后,“是他叫你带我来的?”   “子衡?怎么可能?他向来不会留意这种地方。烟花之地比较能找到他。”慕容子卿笑道,“我不是说你爹坏话,但是,男人嘛,大家都明白的。”   “是吗?”越小声道,看来这两兄弟关系不亲。   慕容子卿走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面前,转身道,“当心脑袋。”便头一低,钻了进去。   越打量了一下四周,也就跟着进了去。   漆黑的容道狭窄而深长,石壁似乎是因地壳运动而龟裂的裂缝。   以越深厚的内力,黑夜中都能清晰视物,但是在这里,看起东西来十分吃力,脚底下的路面越没有办法看清楚,只能勉强看到两米之内慕容子卿的背影,因为他的白衣。   “还有多远?”越忍不住问。   “还有一会。”慕容子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是温泉?”越早就猜到,但是没有想到会在山洞中。   “你知道?”慕容子卿道,“但是这里的地势让当地人害怕,认为是山中妖怪的所在地,所以当地人是不会来此的。久而久之,大家都忘记了天池城有一个天池。”   “但是你却知道。”   “我没有继承家族的压力,所以从小就喜欢到处游历。”慕容子卿突然声音变的高昂,“到了。”   越跟这慕容子卿从狭长的通道中钻了出来,视野突然一片开阔,柔软的光线从高挑的洞顶小缝中穿射进来,眼前是一汪冒着烟雾的池水,这是个圆形的天然洞井,被热气一环绕,洞内似乎仙气腾腾,不似人间所有。   慕容子卿见越面露喜色,“在天池泡一下,对你的伤有好处。”   越在环顾了一圈之后,嘴角上扬,说道,“的确是个好地方。”   水池有股浓烈的硫磺味道,越嘴角的笑容也不曾散去。之前和慕容子衡相遇的温泉是个碳酸泉。没有硫磺的味道,而眼前这个是个硫磺泉,也许几百年这里是个火山。而硫磺是越做自制炸弹的成分之一。这里的硫磺味这么浓郁,看来要提炼硫磺的结晶体十分容易。   “你喜欢就好。”慕容子卿一直看着越,“你泡吧,我回避一下。”   “不需要。”越收起了笑容,恢复了常态,“都是男人,你回避什么?”   慕容子卿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   “一起泡吧。既然来了,就不要浪费了。这天池这么大。”越还没说完,便开始宽衣解带。完全没有顾忌身边的人。 64、第六肆章   越开始宽衣解带,完全没有顾忌身边的慕容子卿。   慕容子卿见越开始脱衣,便收回了视线。   “你不下去吗?”越没有见身边的人有什么动作。   “我不能沾水。”慕容子卿说。   越撇了撇一边的嘴角,没有再说话,只是脱了衣物之后,径自下了池子。温度很适宜,果然是个好地方。池子不深,越下去之后,水没到越的胸口处,但是洞中的能见度加上水蒸气,使得在水面上看不到水下。   越瞟了一眼池边的慕容子卿,隐约中还是能分辨出他脸上的表情。一直带着温和笑容的慕容子卿现在面无表情的看着越,眼中带着一丝冷意。   越缓缓的没入水中,将发簪拔下,握在手中。早就发现了慕容子卿的不对劲。但是越还是跟着来了。因为真的很好奇慕容世家会有这么多人叛变,是不是因为慕容子衡做人太差,导致这种结果。越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挺乐观的,在这种不知道敌人多少,不知道敌人身在何处的情况下,却还是如此淡定的态度。   越沿着池壁缓缓的在池中前进着,因为在进口处能见度低,隐约中能分辨出洞穴是圆形的,却没有办法看到全貌。   池子倒是蛮大的,越已经游出了慕容子卿的能见度。但慕容子卿显然没有在意。越的眼神暗了暗。   洞穴里除了这个池子外,就是些怪石,不能藏人。洞顶上虽然漆黑不能见,但在越看来也不能藏人,那么如果要埋伏的话,最佳的地方就是——,越转过身,视线从岩壁上转回了池子。   这个天池的形状不是很规则,中间还有石柱连着洞顶。越暗中运了真气,探知能力扩张了五米左右,在水中不比在岸上,功力因为受水压的影响,打了大大的折扣。如果受到攻击,只能看自己的反应能力和对方的实力了。   “越?”慕容子卿的声音飘了过来,在洞井中还有着回音。   越没有回答,屏住了呼吸,缓缓的池水中滑动着。为什么没有感觉到丝毫动静?是他错看了慕容子卿?是他多虑了?   越皱着眉头,不会!在给敌人下套的时候,慕容子卿过于小心谨慎了,这才是他的败笔。   越一直在想为什么会被慕容子衡骗到,答案只有一个,慕容子衡一边骗自己一边在骗越。有时候骗到了自己,才能骗到别人。行事太小心谨慎往往会让别人有一种不协调的感觉。找不到破绽过于完美的骗局往往也是最败笔的骗局。   而且慕容子衡也绝不会找个会带越出去玩的闲人来照顾保护。这不是慕容子衡的作风。在越伤好之前,慕容子衡就希望他好好的呆着。   “越?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慕容子卿的声音再次响起,“越?没事吧。”   “没事吧…事吧…”   慕容子卿的回声突然让越想到了一个主意。透过薄薄的水蒸气,越看了一眼四周的洞穴石壁。缓缓的游到有着一面凹处的岩壁边上。   “越?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越回道。“在这里…这里…里…”   突然间,空气中有细小的微动,几枚暗镖划破气流,经过越的眼前,直接嵌入了那凹面岩墙。   越看着那几枚疑似喂了剧毒的暗镖,嘴角泛起了冷笑。刚才的话语是越对着凹面墙喊出的。折射原理。越的声音经过那凹面墙之后,扩散出去,听到之人以为音源是凹面墙。射出的暗器都是冲着那墙而去。   越看向暗器的来源之处,是池子中央的一根石柱边上射出来的。但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的气息。   “越?你过来吧,别跑远了。”慕容子卿的声音继续道。   越不再说话,死死的盯着那处,虽然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背后的冷意泛起,总感觉那里有着什么也紧紧的盯着自己。越感觉,自己仿佛成了猎物。这种感觉很差。越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簪子,自从被慕容子衡救回之后,还没有时间去打造武器,武器都被洛城那厮给缴了。   越手中看似木质的簪子中芯其实是铁的,木质的外壳中除了铁的中芯之外,还有几根细长的喂有麻药的银针。   慕容子卿似乎也察觉到了洞府中阴冷的气息。不再言语,只是在池边上,静静的看着烟雾缠绕的池面,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什么动静都没有,慕容子卿没有办法下任何判定。   突然平静的水面上一阵涟漪,有东西在水面下,以异常的速度朝着越的方向而来。   越思量了半秒之后,在池底一个点地,借着力跃出了水面,在池边的石壁上踩了一脚,石壁上顿时下陷了一个缺口,借着力道,越的身体朝着慕容子卿的方向飞去。   在迷雾中,越来越接近慕容子卿,在看的到他轮廓的时候,越手臂一挥,池边的黑色外套被吸力吸到了半空。   慕容子卿隐约中感觉空气流动,但见一个黑影朝着自己而来。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将半空中的衣物披在了身上后,稳稳的落在了他的面前。   越将外套腰间的带子一系,便看见慕容子卿的脸色在看清楚越的面容之时有些不自然。   越偏了偏头,注意身后的动静,抬头对慕容子卿说道,“看来,这天池果真不是人间所有,有妖怪驻守呢。”   “什么?”慕容子卿此时脸上温和的笑容早已不见,有些紧张的越过越的肩膀看他身后。   越的身后,一声巨大的水声响起。   越退到慕容子卿身边,面对着温水池面,一个人影从水中窜出。跃上了池边,离越和慕容子卿数米远,单膝着地。   “怎么会?”越看着那人的身形,不由开口说道。   半蹲在地面的人缓缓的站起身,脑袋却还是低着。似乎有些动作迟缓,但是之前在池中的暗杀动作可不是盖的。   终于那水中冒出来的人抬起了头。   “剑秋?!”越喊道。   越看着眼前之人,湿发贴着脸颊,眼周泛着黑色,面无血色,憔悴不堪。但是这的的确确是剑秋,不会有错。   “剑秋?”越轻轻的喊了一声,因为即使是剑秋,但此刻他的眼神丝毫没有光芒,看着越,但眼中只有木然没有焦距。头歪着,动作有些不自然。   越皱着眉头,眼前的剑秋让他能联想的到的只有两个字——“僵尸”。   剑秋站立的姿势很奇怪,关节处似乎不是很灵活,但是就之前跃出水面和水下接近自己的速度来说,剑秋拥有强大的能量。   “剑秋?”越带着不确定,试探性的又喊了一声。   “呜——”剑秋口中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吼声,一个箭速冲着越而来。   剑秋手中的武器是把短剑,越的簪子在他劈到自己之前,挡了下来,木质的外壳瞬间崩裂。剑秋的气力大到越差点没挡住。越双手撑着,短剑几乎快压到他的肩膀上。如果没挡住,可能连肩膀整个会被劈下来。   越膝盖顶上剑秋的腹部,让他的动作迟缓了一瞬间,得意让越后退一步。   越见到自己肩膀上的衣物已被划开,一丝血痕慢慢开始留下血液来。如果加上剑气,越可能肩膀也废掉了。   越抬头看向剑秋,似乎刚才越的攻击并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越紧皱了眉头,难道剑秋是被操控了?没有痛觉?   剑秋,你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越看着剑秋,有些不忍下手。   慕容子卿一直站于一边,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越也懒得理会。   越手一挥,两枚银针刺入剑秋的手臂和身体。就常人而言,几十秒之内会倒下。   越一个转身,钻入了进来之时的狭长容道。因为同道曲折不可见,越能感觉到身后紧跟着的人一路上磕磕碰碰,但仍然对他紧追不舍。   不一会,越就重新站在了阳光下,仿佛空间转换,黑夜立刻转变为了白昼。   越离开洞口几丈远,紧紧的盯着即将出现在洞口的人。   剑秋狼狈的在洞口处出现。   在洞井之中,就着黑暗,越觉得剑秋不似常人,现在曝露在阳光中,剑秋异常的样貌狠狠的击中了越的心脏。   剑秋,他还活着吗?   剑秋衣裳有些破烂,面部死灰,眼周黑紫,双目无神,关节有些迟缓。   除了洞口后,剑秋还是死死的盯着越,只是盯着,似乎随时都有行动,但也似乎只是死气腾腾的看着。   “剑秋!”越紧皱着眉头,没想到会再见到剑秋,但是见到了,也没想到是这般模样。   越的话音刚落,剑秋便猫低了身体,重心几乎贴着地面,快速的向越冲来。有股猛兽的气息。   越一个回旋,向旁边跃去,停在一棵树枝上。观察着剑秋的行为和他的武功。可以确定的是剑秋似乎内力所剩无几,但是气力却是异常的大。越不能肯定剑秋是否还活着,不知道这个世上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存在,僵尸是否能够存活。   越在没有确认剑秋的死活之前,不想伤害他。   “噗——”   “唔!”越的小腿中了暗器,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越当即将泛着紫色的暗器拔了下来,挤了些黑血出来。剑秋占去了大部分注意力导致中了这种小把戏。越看了一眼剑秋,和剑秋无神茫然的眼神四目相对。毒发前,越一定要离开这里。   越不想追究那暗器的来源,一个蹬脚,使出全力,用轻功飞快的离开那里。留在那里,毒发是死,不如快速离开,虽然运功会使血液流速加快,毒发时间提前,但是还有一线生机。   剑秋,不管是谁,利用他来对付越,越发誓一定要那人付出代价!   没有地方去,越还是回到了客栈,明知道慕容子卿可能会回来,可是越还是想回来,因为希望可以见到慕容子衡。   走到客栈门外,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连运功逼毒的剩余都没有。   “慕容…子衡……”越眼前开始变的模糊,身上披着的唯一一件外套也松垮垮的搭在肩上,被一路上的树枝割得零零碎碎。   在越腿软倒下的那一刻,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越儿?”   越耳朵里除了轰鸣声之外,听到了那带着些许焦急和担忧的叫唤声。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安全感。原来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感觉是这样的。   越的意识一直处于迷蒙中,身体没有办法动弹,眼皮很重没有办法睁开,只能从微微开合的眼缝看见那抹有些焦虑的身影。   虽然越不能动弹,但是身体却还有感觉。感觉的到有人为他逼毒,感觉的到体内的毒都被聚拢到伤口处,从伤口出被逼出。   最后腿上一阵阵温热的触感,越从自己微颤的眼皮下看到,那个名叫慕容子衡不可一世的男人,趴在他的小腿上,在为他吸残毒。吸一口,吐一口,直到吐出带有紫黑的鲜血呈鲜红色。   越虚弱的身体再也撑不住,意识越飘越远,终于陷入了黑暗中。   ××  ××××   ××   在越醒来的那瞬间,就发现有东西横在他身上,警觉性突生,但是身体却瘫软的没有办法做出相应的动作。   越一时间汗毛都竖了起来,但是转眼间,刚升起的意识突然平复了。因为他转头见到了身边的慕容子衡。   慕容子衡一条手臂横抱着越的腰,这就是越醒来时感觉有异常,身体差点做出反抗的措施。幸好全身无力,没有成功。否则慕容子衡的手臂大概就废了。   越没有穿着衣物,不知道刚醒来时的动静有没有吵到慕容子衡。   越平复了呼吸,看了两眼慕容子衡,发现他呼吸平缓悠长,没有醒来。睡的很熟,他似乎很累。越认真的看着慕容子衡的睡颜。   昏迷前的记忆回到了越的脑中,他记得慕容子衡帮他运功逼毒,还……用嘴巴为他吸走残毒。   越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但是看慕容子衡一脸的疲态,想必是花了不少功力吧。   越有些费力的伸出还没有力气的手,隔着一指远的地方描勒着慕容子衡的轮廓。那有些憔悴的脸最近稍微变的饱满了些,但即使瘦了,憔悴了,还是一如既往的英气逼人。气人的时候,还是很有力,高傲的时候,还是很傲慢,逗越生气的时候,还是很欠扁。   越隔着空气,慢慢的勾勒着他的线条,从发际到下巴,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越真的很讨厌,眼前这个男人,从第一眼就开始讨厌,到现在还是讨厌,为了他,越心里面有一块地方空了出来。   “你知道吗?”越的手指一边描绘着,一边轻声说道,“从一开始,我就很讨厌你。为什么要遇见你?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在半空中划动的手突然被抓住。越一惊。腰间空荡荡的,原本搭在越腰部的手,此时准确无误的抓着越的手腕。   慕容子衡慢慢的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但其中越看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一直都知道你讨厌我。”慕容子衡撑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越说道,“但是记住,不管你怎么讨厌,你只能呆在我身边。”   慕容子衡深深的看着越,抓着越的手腕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动着那串手链子。   “你……装睡?”越有些无措。   “我是被你吵醒的!”慕容子衡眼中带着笑意,“你真的很吵。”   “慕容子衡!你!”越扯了扯手腕,但是完全使不出劲道,还是被牢牢的抓在慕容子衡的手里。   “你要么就叫爹,要不就叫我名字。”   “……”越突然间闭上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直不习惯叫这个男人爹,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或者直接不是“喂”就是“你”的称呼,让越一下子喊他的名,越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慕容子衡突然凑了上来,两人鼻对鼻,眼对眼,呼出的气都在对方的脸上。   “子衡!衡!”慕容子衡眼中带笑,“以后我只想在你口中听到这两种,不许再连名带姓的叫。”   慕容子衡几乎是压着越的嘴唇说的话语,言语间,四片唇瓣有细微的摩擦。   越的嘴唇被轻轻的触碰到,有些痒,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却不小心舔到了慕容子衡的。   慕容子衡的眼神敛了敛,嘴角带笑,“越儿,你这算是在勾引我吗?”   “?”越眼睛眨了眨。   “呵呵……”闷笑声从慕容子衡的喉咙中发出,将脸埋进了越的颈项,笑的浑身颤抖。   “喂!”越有些窘,显然这家伙是在笑自己。   笑了一会,慕容子衡的声音从越的颈项间传出,“告诉过你,叫衡!或者子衡!”   越的脖子微微一痛。   “慕容子衡!!!滚!”   慕容子衡在越的脖子咬了一口,越用吼声来掩饰自己有些躁动的心。   “衡!”模糊不清的声音纠正道。   “你!啊——”越咬着嘴唇,锁骨处又被咬了一口,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啃咬。苏苏麻麻的感觉瞬间传入越的大脑皮层,“衡——子…衡!”   慕容子衡终于抬起头,“很好。以后不准忘!忘记一次,就会惩罚你一次,直到你牢牢地记住不忘。”   越暗自舒了口气。但随即慕容子衡的话又让他哭笑不得。   “没想到越儿你这么敏感。”慕容子衡满意的看到越的颈项上留有自己的印记。   “滚!”越睁开眼睛,齿缝中蹦出了一个字。 ================================================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   现在神马情况啊?标题中 第六/四章,六/四居然口口掉!是我太纯洁?没看出来6、4有什么问题???还是**开始羊癫疯了?   以后有肉,留邮箱或者留链接移步好了。 65、第六五章   “子卿?”慕容子衡一边喝着茶,一边听越述说他中毒的经过。   “似乎你身边的人都要我死。”越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比较珍贵。”慕容子衡不正经的笑道。   越懒得理会他。   “那,剑秋是怎么回事?”慕容子衡比较在意的是这个。   “我自己会处理。”越顿了顿,才平静的说道。   “是吗?”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慕容子衡的视线停留在杯中的茶水。   “你处理好慕容子卿这桩家事就好。剑秋是我的事。”越不想人插手剑秋的事情。   “你的事、吗?”慕容子衡的视线还是停留在杯中,不曾离开过。   “有什么问题嘛?”越察觉到了慕容子衡的不对劲。   “没有问题嘛?”慕容子衡的视线从杯中转移到了越的身上,眼神中带着某种不满的意味。   “什么问题?”越挑眉道,不明白他所谓何意。   “西门剑秋。你和西门剑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慕容子衡有些慵懒的问道,但是眼中的情绪出卖了他。他此时很不爽,极度不爽。   越楞了一楞,眼前这个想要掩饰自己不爽心情,却又故作镇定的男人,难道是在吃醋?吃剑秋的醋?   虽然这种关于情爱,越不在行,但是,眼前这个人男人!行为举止也太……   “噗——”越不小心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慕容子衡见越突然笑了起来,很是奇怪的问。   “我在笑,三十多岁的人怎么会这么幼稚呢。”越毫不掩饰的说出了口。   慕容子衡怔了怔,“越儿,你说的这个三十多岁的人难道是我?”   越见慕容子衡眯着眼,便忍住了笑,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已经三十多岁了啊。”   “越儿!”慕容子衡没想到越会调侃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我太宠你了?”   越撇过头,面对慕容子衡眼中的炙热,他还不太习惯。   “不准回避我的问题。越儿!”慕容子衡突然转了口吻,“你和西门剑秋之间……”   “你想知道什么?”越垂下眼睑,想到剑秋陪在身边的日子,有些黯然,“是!我有想过和剑秋在一起。”   慕容子衡的脸色突然变很差,原本深邃的眼睛中变得看不到深度,摸不清情绪。   越叹了口气,“原本想有个人陪在身边还不错,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慕容子衡放下手中的杯子。   越继续道,“我只是被动的接受别人的好,剑秋对我很好。我不能选择接受吗?”   “你爱他?”慕容子衡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越抬眼看向慕容子衡,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慕容子衡并未看着越,只是看着眼前的杯子,等着越的答案。   “不爱。”越肯定的回答道。   慕容子衡的眼神明显的放松了,“不爱吗?”   “没来得及,剑秋就……”越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不知道那样的剑秋到底是死还是活。   “我不准你喜欢他!”慕容子衡突然眼神凌厉的看向越。   越嘴角上扬,说他幼稚,他还不认,越没有说话。   “回答!”慕容子衡脸上带着威胁。   “衡……,剑秋对我来说,不一样,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慕容子衡看着越的眼睛,以前常见的冷漠亦然不见,平静的看着子衡。子衡点了点头,“恩。”   应了一声之后,慕容子衡便径自出了屋子。   越知道这是这个男人对他作出的最大的让步,有些人独占欲很强,有自己的领土意识。就像燃,即使不爱身为男人的越,但是对越的占有欲很强,知道越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眷恋,这让他十分的安心。   每个人都需要有依赖,来确认自己的存在。而那个人是独一无二的,也许有些人到最后都不会发现那个人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越的死,对燃有多大的打击,可惜,越永远不会知道。也许这样最好,让越可以在这辈子不在有眷恋。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门口出现,以飞快的速度,直冲进越的怀里。惹的越又是一阵咬牙,新伤旧伤都承受了一次冲击。   “小白!”越无奈的将在脸上乱舔的小白推开,“到底谁在养你?为什么越来越肥了?”   小白的身体如今已经犹如一匹成年狼,甚至比一头成年狼的体型还要大上几分。   “嗷呜嗷呜~”小白在越怀里蹭了几下。   “小衡呢?!”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在房门外。   越抬头一看,原来是思远。   “哎?不在啊?也好!小越,告诉你老爹,这头狼我是不会养啦,要养他自己养,老衲没这闲工夫。每天要陪着散步,还要每天洗澡,还要准点睡觉!”思远的胡须直翘,“养个小孩都没这么复杂,现在养个畜……”   越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让思远还未吐出的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咳咳咳……”思远咳了几下想要掩饰自己有些失态的神态。这慕容越不愧是子衡的儿子,有一般人没有的气场。果真是父子。   “不需要你来养。”   “那就好,那就好。”思远和尚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听说子卿他……”   越自顾自的和小白完成一团,没有搭理思远。   “真的和小衡一个模样,一点都不懂礼貌。”思远边说边走出了房门,“我要好好说说小衡,小孩不能这么宠的。”   “小白。”越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没有被老古董教坏吧?”   “嗷呜~”小白眯着眼,似乎很喜欢越捣鼓它的脑袋。   ××××××××   只躺了一天,越就已经受不了了,决定出去走走。   慕容子衡让思远和灵风跟着。   “我爹呢?”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灵风。   “主上有事情需要处理。”   “怎么?你们不是每天都睡一起吗?才一会不见,需要……”思远和尚捋了一把胡子,笑呵呵的说道,但话音逐渐消失在越冷冷的注视下。   越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造自己需要的武器,没有顺手的武器,就像是少了条臂膀。遇敌之后,杀伤力明显的下降了。血祭文还没有练到家,只能靠已经练到第七层的内力和之前的武功。   现在找越麻烦的人越来越多,那不以真面目见他的皇帝和洛城,还有利用剑秋来杀他的慕容子卿。表面上来看,他暂时有两拨人为敌,一方想要利用他,不要他的命。但是另一方却是想要越的命。既然目的不同,不容置疑的就是两批人马。但是目的为何,越到现在完全没有答案。   慕容子衡显然知道洛城他们的目的,也许慕容子衡最初的目的和他们一样,但是越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此时此刻,慕容子衡真的是站在他一边的吗?   越甩了甩头,他的疑心很重,重到没有办法完全的去相信一个人,除了剑秋之外,似乎还没有人能完全取得他的信任。除了剑秋,其他人都是有目的的接近他。   “老衲还是头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兵器。”思远见到越给店家的兵器图后,不禁赞道,“真的很诡异。如果你不是小衡的儿子,肯定就是魔教中人!”   “魔教中人?”越嘴角一扯,“很适合我。”   “恩?”思远一愣。   在思远发愣的档口,越早已经离开了店铺,走出一大段了,灵风早已经习惯越的行事作风,淡然的跟了上去。   被落下的思远看着越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小衡啊~你这个儿子,你真的搞的定吗?”   走到一处装潢考究,十分醒目的街口。越突然停下了脚步。   “少主?”灵风不解的看向越。   越看向左边的建筑,牌匾上三个大字“南风馆”,越皱了皱眉,“白天,鸭店都这么嚣张?”   灵风没有听明白越说的鸭店是什么意思,但是显然已经看到了南风馆三个大字,见越的神情,便明白了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少主!”灵风原本想要阻止越的动作,谁知,越已经踏了进去。   “喂喂喂!老衲不能进这种地方的。”思远拉住灵风。   “大师,你在外面等一下。”灵风的视线没有离开越的身上,怕一眨眼,就跟丢了。   “哎哟,好俊俏的公子哥啊。”一个花枝招展的男子迎了上来。   “滚开。”越冷冷的瞟了一眼来者。   “啊~”见到越带有杀气的眼神,男子一下子被吓住了,感觉自己呆立在那里,不敢动弹。   “找人!”越甩下一句话,便径自闯了进去,周身散着一股杀气,让想要接近的人都止步于三尺之外。   越站在大厅中,停顿了三秒。   “少主?”灵风跟了上来。   越突然抬头,视线锁定在楼上的一个包厢。   “少主?”灵风见馆内的小倌和客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越,有些客人见到越,还面露猥琐之色。灵风握紧了手中的剑,如果让慕容子衡知道,也许会拆了这里。   越上了楼梯,直直的冲进那间紧闭着的包间。   包间内的两人,见有人闯入,都停下了动作,诧异的看着越。   原本萦绕的琴音也戛然而止。   “越……”停下弹琴的人,一见到越便面露诧异之色。   “果然是你。”越扫了一遍屋内,视线重新对上那弹琴之人,“好久不见,小慕。”   “哎?”屋内的客人已经从惊讶中反映过来,见是一个比眼前更加有姿色的少年,不禁春心大动,“小慕,是你的朋友?来来来,一起坐,一起坐。”   越朝灵风说了句,“不想见到闲杂人。”   灵风了然的点了下头。   转眼间,那满脑肥肠的客人便被点了穴,一个大块头轻易的就被灵风拎了出去。   眼见客人被带走,秦慕眼睛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越开口说道,“最后一次见面后,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找到我的?”秦慕似乎不想谈。   “你弹的曲子是我教你的。”越挑眉道,他可不认为这个世上还会有谁会弹奏《青花瓷》。   秦慕吞咽了口口水。   “不想告诉我吗?”越坐下了下来,和秦慕面对面。   秦慕垂下了眼睑,没有说话。   “那么告诉我,剑秋的尸体呢?”越不想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秦慕放于琴面上的手指一颤,拨动了一个琴音出来,在屋内回荡着。   “你现在不想说的话,我明日再来。”越站起身,“明日我要答案。”   越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冷笑,眼中的冰冷久久不能散去。秦慕什么时候开始从那个胆小怕事,做事瞻前顾后的性格变成现在这样的?   秦慕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在等越。越走出了南风馆,回头看了一眼后,诡异的笑了。   “剑秋,有这么一个人爱你,你是幸还是不幸?”越低语道,有些事在一个时间出现,是巧合,但是越从来不信巧合这种几率低的可以和中**彩相比的概率。剑秋的事情肯定和秦慕脱不了关系,当时将剑秋的尸体交给秦慕,是个错误的决定。   而现在的秦慕,越要好好的想一想,他的目的?他的行事作风。一个人会变,尤其是秦慕这种原本弱的不堪一击的人在遭遇了变数之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麻烦,越没有办法确认。   ××××××××   “你今天去哪里了?”慕容子衡一见到越就开口问道。   “打铁铺。”越很诚实的回答。   “除了这个。”慕容子衡嘴角抽搐了一下。   “成衣店。”越帮自己买了几身衣物。   “除了这个。”   越有笑的冲动,“你是想问南风馆吗?”   慕容子衡不满的撇了撇嘴,动作和越的几乎一模一样。   “你该知道,我遇见了认识的人。”越淡然的解释道。   “以后不准进这种地方。”慕容子衡别开脑袋,有些别扭的说道。   “……”越哑然,现在是怎样,也管太宽了吧,“管太宽了吧。”   语毕,越才发现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糟了……   “你说什么?”慕容子衡眯着眼,危险的看着越。   “什么?”越眨了眨眼,想蒙混过关,但似乎这不是他的强项。   慕容子衡一路将越逼到墙角,“你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越没有说话,对付慕容子衡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虽然越比较擅长的是装酷而不是装傻。   “慕容越!”慕容子衡和越的身体紧贴着,四片嘴唇几乎也是零距离,“我,慕容子衡虽然说喜欢你,但是我不会没有止境的宠你的。”   “我知道。”越表情没有变,但是心里面在这一瞬间有崩塌的迹象。   “所以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或者还是那么的讨厌我,都要在我身边,乖乖的听话就好。”慕容子衡不喜欢越去那种风月场所,不喜欢越被别人窥视。想到那些恶心的眼光流连在越的身上,慕容子衡就感觉很不舒服。虽然灵风回报说,没有任何人碰到越,连衣角都不曾碰到。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越皱了皱眉。慕容子衡的占有欲似乎超乎了他的想像。   “你是我的!”慕容子衡低吼道,他不喜欢越反驳他。   “慕容子衡!”越试着想要推开他,“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越有些不理解慕容子衡的无理取闹。   “越儿!”慕容子衡突然抱住越,深深的埋进了越的颈窝里。   “子衡?”越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慕容子衡的身体在微颤。他在害怕?害怕什么?越伸手抱住了慕容子衡,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连皇帝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骄傲的男人颤抖?   慕容子衡没有在说话,只是抱着越。   越回抱着他,没有开口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只能安静的抱着他。慕容子衡应该不会需要别人的安慰,于是,抱住他,紧紧的抱着他,会让他感觉好些吧。越等着他调整好他的情绪。难得见他会失控。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久久,越的颈窝里传出慕容子衡闷闷的声音。   “我不会离开。”暂时。越在心里补充道,他想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情,不想莫名其妙的变成众矢之的而不知晓。等事情解决了,到时候再决定去留。   “南宫俊熙一直在找你。”慕容子衡突然冒出了一句前后不搭的话。   “哦?”越应了一声,南宫俊熙一直想要搞垮慕容子衡,拿到血祭文。   “你和他……”   “利益关系。”   “为了搞垮我?”慕容子衡埋在越颈项间,笑了起来。   越无奈的翻了个卫生眼,慕容子衡呼出的气弄的他很痒,“这是南宫俊熙的主要目的,我的次要目的。”   “你需要这么老实吗?”慕容子衡终于抬起头,和越对视。   “需要说谎吗?”越反问。   “呵呵呵呵……”爽朗的笑声萦绕了整间屋子,“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可爱吗?”   越不禁直冒冷汗,不悦的皱起了眉。   “不许皱眉。”慕容子衡伸手,抚上了越的眉头,“小孩子不许有这种表情,知道吗?”   “我不是小孩。”就比你小了几岁。越无奈的垂下头,正好额头抵在慕容子衡的肩上。   “恩,十七岁的确不是小孩了。”慕容子衡调侃道。   “我二十七了……”越嘴唇蠕动,模糊不清的咕哝道。   “什么?”慕容子衡没有听清。   “没什么。”   两人没有在说话,越头靠在慕容子衡的肩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慕容子衡双手撑着墙,将越围在怀里。一股莫名暧昧的氛围开始弥漫开来。谁都不愿意说话,或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良久。   “越儿?”慕容子衡突然带着沙哑的嗓音开口道。   “恩。”越背靠着墙,脑袋搁在慕容子衡的肩上,几乎快要睡着了。   “我们睡吧。”   “恩。”   “我是说,我们做吧。”慕容子衡又说道。   越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66、第六六章 ...   “我们睡。”慕容子衡带着沙哑的嗓音说道。   “恩。”越闭着眼睛,有些睡意的应道。   “我是说,我们做。”慕容子衡又说道。   越靠在慕容子衡肩头的脑袋,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没有动弹,越不确信刚才听到的是不是真实的,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慕容子衡似乎没有说第二遍的打算。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没有动。   最后越叹了一口气,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没做过,不用搞得这么矜持。   越正想开口说话,突然慕容子衡先开了口。   “你有和别人做过吗?”   越哑然,抬起头和慕容子衡直视,这人不会是有处X情结?想笑但是怕慕容子衡发飙。   “想听真话?”越不想有什么隐瞒,因为越并不care这种事。   慕容子衡脸色变了一变,通常越这么说,十有**就肯定和别人之间有过。但还是假装淡定的点了点头。   “有过一次。”   “和谁?”慕容子衡抵在墙上的手握成了拳。   “剑秋……”越眉头稍皱,“我中了春、药。”   “是不是在温泉池边?”慕容子衡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怎么知道?”越问道。   慕容子衡突然之间表情怪异了起来,一把拉住了越的手臂。   越头一阵眩晕,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慕容子衡放倒在床上,被他压的死死的。身体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感觉的到有硬物抵在自己的大腿上。   越皱着眉,这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你…”   越的话语消失在了慕容子衡的口中。   “你是我的…”紧紧贴合的唇瓣间隐约能听出含糊不清的字眼。   吻逐渐加深,越的眼神愈加迷离……   “主上!”   越猛然间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清亮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居然没有察觉门外有人,这是不被容许的。他居然失去了最普通的警觉性。   慕容子衡不舍的离开了越的唇,眉头皱了皱,似乎很不满被人打扰。   “什么事?”慕容子衡没有从越身上离开,懒懒的问道。   “发现了慕容子卿的下落。”   越挑了挑眉,却没有动作,听门外的声音,显然是上官明珠。办事效率还不错。越如是想。   “知道了,你下去。”   门外的气息瞬间隐了去。慕容子衡转过头,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子卿。”   越眉梢一挑,“他是你堂弟,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种人还轮不到越来处理。   “他差点害死你。”慕容子衡说道。   “那是因为我给了他机会。”越饶是说道,像慕容子卿这类人还是比较适合乖乖在家做少爷。耍心机这种活比较适合慕容子衡。当然越不会说出口,免得小心眼的慕容子衡记恨。   “越儿,你是嫌你命太长?”   越看了一眼慕容子衡,居然还真的被说中了,的确命还算长,“呵,没错,我想看看,我能活多久。”   慕容子衡无语,打量着越,像是在考量他话的真实性。   良久,慕容子衡翻身而起,“准备一下,既然找到了子卿,可以找到点线索。”   越整了整衣物,嘴角挂了个浅浅的弧度。这个男人虽然越看不透,但是有些地方越可以信任。   ××××××××   越跟着慕容子衡,来到了天池镇一条荒僻的街道上,路边零零散散的蹲坐着一些人,显然都是些无家可归,以天为席以地为床的流浪人。一见到身穿上好布匹的慕容子衡一众,眼中都流露出忌恨和渴望,但是都被慕容子衡一身傲然不可侵的气势威吓住,不敢上前。   在众多饥渴的眼神中,慕容子衡、越、灵风,一行三人走入了一个死胡同,一股说不上来的异味充斥着鼻腔,但越脸上毫无异样。   看似一个死胡同,堆积着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杂物,角落里有一扇破旧凌乱的门。   “逆子啊!逆子!”   “爹!你杀了我。”   门内传出了对话声。越看了一眼慕容子衡,见他表情严肃,眼中深邃不见底,一副内敛的样子,越突然感觉近在咫尺的人离自己很远。仿佛不是他能触碰的到的。   “你以为你想死,就能死吗?”慕容铮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情,“居然敢动少主。”   灵风听到门内之人提到了越,忍不住朝越看了一眼,但见越面无表情,眼中毫无波澜。似乎不甚在意。   慕容子衡走向前去,抬起脚尖,看似轻轻的触碰了门板,但门板瞬间迸裂,碎成几片木板掉落在地上。   “主上!”慕容铮一见慕容子衡便点了个头,态度严谨,却不卑不亢。   越看了几眼慕容铮,这个三叔虽然一脸的傲气,但是在慕容子衡面前很是收敛,也不曾叫过慕容子衡的名字,称之为“主上”。越着实不解过。不知是有意亦或是无意,慕容铮两父子不曾与越接触过。不过越也不在意。   慕容子卿见到越,眼神一黯。被越看在了眼里。   “三叔,还没问出来吗?”慕容子衡话语轻松的问道,似乎在家常便饭的闲聊。   慕容铮吸了一口气,知道慕容子衡其实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接下来慕容子卿会怎么样,已经不是慕容铮能够决定的了。这个儿子,哎~罢了。   “交给你了。”慕容铮突然脸色有些木然,抬眼看向高处,眯起了眼。   慕容子卿一直呆呆的看着越,身上褪尽了温文儒雅的气质,眼神中带着某种偏执。越挑了一下眉,嘴角微微上扬。   “爹,不如就放了他。”   慕容铮猛然间回头看向越,“少主!不可!”   越的视线从慕容子卿身上转到了慕容铮身上,这么紧张的关系应该是对慕容子衡的忠心,而不是关心越的安危。   慕容子衡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越,“你确定?”   “反正你们问不出,留着何用,赶出慕容世家对他来说,应该是个很严厉的惩罚了。”越摊着两手。倒不如放他走,总能找到点线索。越想要弄清楚为什么慕容子卿会和剑秋扯上关系。   慕容子卿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眼前的越对他来说,比较有吸引力。   “少主,放他离开,可能还会对少主不利。”慕容铮严肃的说道。   “对我不利的也不差这一个。”越耸肩,看来还是去找秦慕问个清楚,做个了断,剑秋到底怎么回事。   ××××××××   南风馆内。   秦慕抱着一把琴,缓缓的走进大堂内,步上了高台,准备演奏。   越拿起杯子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这里的茶你也喝得下去?”慕容子衡喝了口酒,知道越很挑剔,这种地方的劣质茶想必不对越的胃口。   “茶都是用来喝的,每种茶水都根据生长条件和天气雨水的不同,每年的口感都会发生变化。好喝的茶未必是最好的茶,醇香带涩,余味深远的茶,也许更加让人有品尝的**。”越的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嘴唇蠕动,口中淡淡的飘出一段话。   “有品尝的**?”子衡看着越。两人都不再说话。   直到一个琴音打断了在场众人的思绪。   越嘴角带笑,视线落在了台上的秦慕身上,眼中带着探究。原来是自己一直小看了秦慕。   “曲调很耳熟。”慕容子衡说道。   这曲子该是越弹奏过的,在宴请香料商的那晚。慕容子衡记得很清楚,那晚,越身穿一袭白色裹装,干净清冷的不似凡人。即使被他威胁穿了那身衣裳,一脸的冷意,但,却更加的吸引人的目光。   “十面埋伏。”越脱口而出,但随即摇了摇头,曲子被秦慕改过了。原本其实宏大的曲子,经秦慕一改,变得柔和了很多,和他的人一样,婉约内敛。时而透出了一段原曲的调子,虽然没有雄壮悲戚的感觉,但……越低下头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   像蛇!就像原本盘曲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不动声色,但出人意料的,会发动攻击。越的食指跟着调子的节奏在桌面上有意无意的敲打着。这是不是跟眼前的秦慕有些相似?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秦慕了。虽然还不知道目的为何,但是故意出现在越的面前,看他的眼神,越就知道,他有所图。   也许,一开始,越就忽略了这个孩子,他能为了剑秋独自一个深入南宫世家,忍受南宫阙的凌虐。他是个懦弱的人,但是为了自己的坚持,可以连命都不要。   “没你弹得好听。”慕容子衡摇了摇头。   “你没有用心听。”越也摇了摇头,秦慕的琴艺显然比他高,能将自己曾经弹过的曲子变化出别样的意境。不似越,音律仅仅是略懂皮毛,难听点说,就是照葫芦画瓢,凭借极强的记忆力,能将听到过的音乐用手中的乐器演奏出来。   越扬了一下眉头,虽然他音乐不在行,杀人却很在行。越突然视线转向慕容子衡,眼神有些怪异,看来在这个世界,杀人也未必是他在行的。   慕容子衡见越看着自己,不由邪邪的笑了起来。   越撇了撇嘴,即刻头偏向了一边。   “越儿,你不用害羞的。”慕容子衡靠近了些。   越叹了口气,真的不该带着慕容子衡来的。   一曲罢了,越满意的看着秦慕抱着琴,对周边那些欢客完全无视,直直的走向越的所在。   “坐。”越看着站定于眼前的秦慕,示意他坐下。   秦慕坐下,脸一直没有抬起来。   越什么都没说,他并不想开口。这该是秦慕自己引他出现,该主动的是秦慕而非越。   既然越不开口,慕容子衡更加淡定,看着身边的越,悠哉的喝着上好的酒。在他看来,眼前发生什么都不是他关心的,他只关心身边这一个。   “越……”秦慕终于抵不住沉寂,开口道。   越扬了扬眉头,示意秦慕继续说下去。   “剑秋……”秦慕顿了顿,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还没有死。”   “什么?”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你说西门剑秋没死?”慕容子衡一把拽住秦慕的衣襟,“说清楚!”   “爹!你先放开他。”越皱着眉头,剑秋是死在他的怀里,现在居然有人告诉说剑秋没有死。   死亡,从小就伴随他左右,越怎么可能弄错。   “秦慕,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包括剑秋现在的状况。”越说道,眼底的温度却越来越低,“如果我发现你在撒谎,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越冰冷的话语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秦慕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连慕容子衡都有些不满的看了越两眼,不喜欢他这个样子。 67、第六七章   “你们掉下悬崖后,闵叔赶到了。”秦慕顿了顿,吸了口气继续道,“闵叔用雪莲和他毕生的功力给剑秋哥续了最后一口气。”   越皱了皱眉,不由想起了慕容子岚,想来,那闵叔也命不久矣。   “但是剑秋哥……他……”秦慕突然神色有些恍惚起来,唇角微微颤动,声音哽咽道,“他身中奇毒,又受了重伤……”   “如何?”越想知道,那天袭击他的人的确是剑秋没有错。可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即使将剑秋哥从阎王殿上救回来,但仍然只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秦慕突然双目圆睁,直直的看着越,“剑秋哥最后被西门家接了回去。”   “然后?”   “我就沦落到这里卖艺。”秦慕低垂下眼,回答越。   “是吗?”越轻声说道,在撒谎,秦慕显然在撒谎,“所以,你想要告诉我的就是剑秋还活着?”   秦慕点了点头,双臂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琴。   “没想到你琴艺不错。”越抿了口茶,突然说道。   “恩?”秦慕对越转换的话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错愕的看着越。   “我是说,你弹的琴音真的很好听。”越直视秦慕,嘴角带笑,“比我弹的要好很多,小慕,如果早点能听到你弹琴就好了,我可以多教你几首。你知道剑秋很喜欢听人弹奏的,如果你来弹奏,剑秋肯定会欢喜的很……”   慕容子衡已经放下手中的酒杯,视线聚集在越的身上,此刻他的声音很是悦耳,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看着他清澈的眼,听着他柔软动听的声音。   秦慕紧紧扣着琴身的双手渐渐的放松了开,视线有些弥散的看着越。   慕容子衡眯着眼,桌面下,他的拇指紧紧的掐着另只手的汇灵穴。尖锐的疼痛让他保持了头脑清醒。这是他在梅花坳中避过越催眠的方法。原本以为这种能摄人心魂的法术天下无人能做到,没想到传说中的法术,他慕容子衡的儿子居然会。原本只是想一试,没想到依靠疼痛的办法真的避过了。但是头很痛,足足眩晕了一天。   慕容子衡所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的精神力没有足够的强大,或者越的催眠术还没有到达高阶的地步,也根本无法逃脱越的催眠。   在现代,想要躲过催眠或者化学药剂、俗称吐真剂的人,都经过长时间的地狱般的训练。   越的目标是秦慕,旁人顶多就是会对他的声音产生些盲目的迷失感,加上慕容子衡被催眠失败过。越更本就当慕容子衡不存在。   “小慕,你现在是不是困了?”越的眼神清澈,直直的望进秦慕的眼中,“现在我数三下,然后你会睡着。”   慕容子衡手指加大力量,一阵疼痛感逼自己从越身上移开目光。看向秦慕,只见他一脸的迷茫,呆呆的看着越,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看的到眼前的越。   “一,二,三!”越清晰的数完三声,秦慕很配合的合上眼睑,头有些无力的侧于一边,怀里的琴因为双臂无力,掉出秦慕的怀抱。在掉落到地面之前,越接住了琴。   越面无表情的将琴放在秦慕的面前,瞟了一眼正在观察秦慕的慕容子衡。   虽然慕容子衡被催眠的时候,按照越的提示,也曾经这么做过,但是那毕竟没有真实的看过被催眠的人,也算是歪打正着,越没有怀疑。这次越在眼前催眠了一个,慕容子衡当然是绕有兴趣的研究一番。   “西门剑秋是不是还活着吗?”越轻声问道。   “是。”秦慕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剑秋要杀慕容越?”越继续问。   “因、因为他……爱的人是……他……”秦慕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哽咽。   越皱着眉,不是很明白,慕容子衡也忍不住回过头看向越,但脸上带着不满。   越想到了那天剑秋形同尸体的身形,继续问,“剑秋要怎么样才能恢复?”   “杀、杀、了越。”   慕容子衡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低垂着头,身体瘫软在座位上的秦慕,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越只是皱了皱眉,“这个办法,谁说的。”   “索衣图。”一个清晰的名字从秦慕口中吐了出来。   “混账!”慕容子衡低声咒骂了一声。   “慕容子卿是受了谁的指使?”越瞟了一眼慕容子衡,突然又问道。   “西门傲雪。”   越撇了撇嘴,早知道这么容易问出来,就不用放慕容子卿走了。这样也可以让他看看慕容子衡对身边人的处理手段。   “当我数三声,你会醒过来。”越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这秦慕居然都知道。看来西门世家见他对剑秋复原有用,一直在利用他。   “一,二,三!”越在秦慕耳边打了个响指。   秦慕在听见那个响指后,浑身抽搐了一下,意识开始渐渐的回复。摸着脖子,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似乎一下子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毫无感知。   意识渐渐得直到完全恢复,秦慕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似乎刚才有一瞬间,自己发呆出了神。   “秦慕,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见的好。”越站起身,带着冷意,说道。因为以后再见面,越可能不得不杀了他。越从来就不是好人,秦慕还不至于让他狠不下心下杀手。对于想要他死的人,越通常都让对方先去死。   秦慕思维似乎还没理的清楚,呆呆的看着越,在思索他话中的意思。   “这是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就当做是你给我当管家的报酬。”越说完就打不踏出了南风馆。   慕容子衡对这整件事情,已经了然于心,看来西门世家退隐江湖退的不干净啊,是不是该出手帮他们一把呢,要退隐就消失的干净点。   慕容子衡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笑意,跟着越走出了南风馆。   ××××××××   “索衣图是谁?”   “国师。”慕容子衡没有隐瞒。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越皱了皱眉,似乎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中原人,会一些奇门玄术。西门世家也许是听了索衣图的话,西门剑秋未必还活着。”   “可是剑秋出现在过我面前。”越说道。   “像活人吗?”慕容子衡一语命中关键。   越顿时无言以对,的确剑秋整个人就不像是有生命象征的活物。   “西门剑秋的尸身应该是被索衣图控制了。”慕容子衡不屑的说道。   “控制?”越眼中的暗光一闪而过。   “你不是也能短暂的控制别人的意识吗?”   “不是控制。”越微微的摇了摇头,“那只是进入别人的潜意识而已。”   “潜意识?”慕容子衡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越耸了耸肩,不准备解释。两个时代的人,中间的代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的。   慕容子衡没有纠缠在一个字眼上。   两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   “小衣,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余的事。你明知道慕容越不能死。”   “担心什么,又死不了。”慵懒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如果这么容易死,也没什么用。”   “小衣!”带着点责备,口气却是满满的宠溺。   “怎么?平时没见你管过我什么,你很在意吗,玉重天?”   没有答话,男人看着半躺在软榻上,一袭轻飘松垮的紫色长袍,锁骨处露出了一大片就不见阳光白皙的有些刺眼的肌肤,眉目半开,有着刚睡醒的慵懒妩媚,一张精致的无可挑剔的脸,不似慕容子衡那般有棱有角,也不似第一美人生下来的慕容越那般清秀到男女不辨。   眼前的索衣图不是常人所能比拟,带着微紫色的瞳孔,削尖的下巴,有一股与生具有的高贵和魔力。在玉重天有记忆以来,索衣图就一直是国师的身份,从未改变过。没人知道索衣图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也没人知道他年龄,那张妖媚的脸也从未改变,一点岁月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小天?”那唇角带笑,唇瓣轻轻蠕动了一下,“在想什么?”   玉重天一下从思绪中回过了神,视线落在了别处,似乎想要掩盖方才的失神,“没什么,只是那慕容越还有用,所以不能死。”   “呵,可是这是你爱妃亲自来拜托我的。”索衣图一脸的讪笑,“难道我忍心拒绝吗?那可是你宠爱的妃子呢。”   “你!”玉重天猛的抽回视线,眼中带着伤。   索衣图双臂撑起身子,锁骨的线条更加的凌厉,让玉重天意识到索衣图一直身体不好,身体瘦的让人看着就心疼。   “哎!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逗逗你,却一直当真。”索衣图缓慢的起身,走到玉重天身边,将自己的脑袋搁在已经比他高出半颗脑袋的玉重天肩上,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如果你和小衡都那么小,不会长大就好了。”   玉重天身体颤了颤,没有说话。   “我还记得那时候,小衡很调皮,每次闯了祸,都让你和他一起受罚。你老爱跟在我身后,一直被小衡说是我的小跟屁虫……”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命运就是这样,谁都逃不过。”索衣图抬起头,看了看屋外的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寝宫了。”   说完,索衣图也没有再看玉重天一眼,便径自走了出去。留下玉重天一人,低着头,脸藏在阴暗里,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68、第六八章   “重天,你看你看,这是我抓来的。”   一只肥嘟稚嫩的小手伸到玉重天面前,带着欢喜的声音。   “是什么?”玉重天眼睛眨巴眨巴,眼前蠕动的翠鸀色的长条毛虫顿时印入眼帘。   “啊——”一声有些悲戚的童声之后,跟着一串嚎嚎大哭声,“呜——呜——,子、子衡,坏……呜——”   “怎么了?”一袭紫色长袍的人出现两个幼童身后,有些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孩童。   “衣、衣…….”重天抽泣的,话都讲不完整。   索衣图蹲下,从怀里掏出了一条丝绸做的帕子,递给玉重天。这种见怪不怪的几乎时时刻刻都会发生,他已然习惯。又见子衡还是专心的在和手中的毛虫交流眼神,眼睛瞪的大大的。   索衣图看着这两仅三岁的孩童,不自觉嘴角勾起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来。也许是冥冥中天命自会安排,索衣图是这个国家的国师,一直住在皇宫中一个偏僻的角落,许多宫人甚至不知道宫中还有这么个地方存在。但是国师就一直住在那里,从未离开过。   索衣图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感觉自己被困在这里的日子即将结束了,他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现在这两个小鬼出现了,他能感觉的到等了这么多年,机会终于来了。命运的齿轮是一直在转动的。   索衣图淡淡的自语道,“慕容止殇,你当初选择了彦晓,有没有后悔过?”   索衣图的衣角被轻扯,思绪猛的回到了眼前。只见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一双小手牢牢的拽着自己的衣角。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自从这两个小鬼闯入这里之后,几乎天天都会准时出现,玉重天就一直喜欢跟着自己,而子衡则喜欢在他的花园里到处乱串。   “图国师,你养的毛毛虫怎么不跟我说话?”子衡嘟着嘴,不满的问道。   “叫国师,或者名字。”索衣图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虫子说话了,可是你听不懂。”   子衡又认真的看了看虫子,然后手一摊,“国师,那我可以吃了它吗?”   重天在一边,看到虫子往索衣图身后缩了缩。   索衣图吁了一口长气,咬着牙慢慢的说道,“把它扔到花丛里去,我给你吃糕点。”   “糕点?”子衡扬了扬眉毛,眼睛转了转,似乎考虑了一下,“好吧!”   重天见子衡终于要将虫子扔掉,松了口气,带着崇拜闪亮的眼神重新回到了索衣图身上,果然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人。人这么漂亮还这么好。   子衡转过身,准备将虫子放回花丛中,末了,十分慎重的说道,“虫虫,今天我有糕点吃,你好好养肥肥,明天来吃你。”   *******************   “是你?”子衡年幼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个10岁少年不该出现的表情。   “没错。”索衣图那张脸表情始终没有变,浑身散发着一股高贵却又慵懒的气息,似乎眼前的事情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理由?”眼前的人,子衡很清楚,他没有能力斗过他,索衣图有着很匪夷所思的力量。因为他是国师,子衡和重天一直这么认为的,直到子衡出了皇宫,才发现不同一般的是索衣图这个人。   “你很是碍眼。”索衣图的口吻始终未变。   子衡皱了皱眉,还是孩子的他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   “你不觉得你们兄弟两,重天姓玉,你姓慕容,不奇怪吗?”索衣图嘴角扬起。   “有什么关系,我跟着母后姓。”子衡从来不觉得自己姓母姓有什么问题。   “所以,”索衣图咧开嘴,一个奇怪的笑,笑意却止于眼,“你注定是被牺牲的那个。”   “你到底在说什么!”子衡有些恼怒,“你喜欢重天,想帮他登上皇位,直说啊!我才不稀罕做皇帝!但是为什么要把我过继到慕容家?”   “那不是正好吗?反正你也不喜欢呆在皇宫。”   子衡开始沉默,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在皇宫中长大,心智虽然比一般孩童要成熟的多,但是他看不穿索衣图的意图。即使重天和他再亲密,子衡也不认为索衣图为了重天会做些什么。这么多年来,重天和子衡一直在索衣图的身边,索衣图渀佛什么都不在意,活在自己的世界中。重天再一厢情愿的粘他,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   “你有什么目的?”子衡冷静了片刻,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知道我之前的那任国师是谁吗?”索衣图背转过身,开始摆弄桌上的一株小盆栽。   “什么?”子衡楞了一楞。有记忆以来,国师就是索衣图,也没有想过他之前是谁。渀佛父辈以来就一直是他。从没人怀疑过,质疑过。突然被这么一问,子衡瞬间心绪有些混沌。渀佛有些什么浮现在脑中,但似乎被阻止着不让子衡看清楚。   “我之前的国师,是彦晓。他从我这里带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索衣图缓慢的语调,咬字却异常的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索衣图的背影,子衡觉得他此刻的表情必定是恨恨的咬着牙。   “与我何干?”子衡道。   索衣图慢慢的转过身,嘴角带着一丝冰冷的浅笑。   *******************   那年,子衡带着不甘到了慕容世家。本该是他大伯的人变成了他爹。该是他爹的人却对国师言听计从。   子衡和重天不同,早熟、心思计量很多。重天几乎都是盲目的听从索衣图的话。子衡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为了索衣图不找自己麻烦,也接受索衣图安排在身边的洛雪洛城姐弟俩。   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是开始。只是为了等待慕容越的出现而已。   “记住!子衡。不要任性的跟我作对。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不是吗?”   这是索衣图对子衡说的最后一句话。据索衣图所说的,彦晓舀走了血祭文,还封印了索衣图的一部分能量,而那血祭文中有着解除索衣图封印的能量和本国的国脉。   子衡对解除索衣图封印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国脉的传说一直都存在。有天赐的神力保佑着国土,百年来一直都不断的天灾**,虽然土地肥沃,但是也禁不起不断的灾祸。听说百年前的兴盛在四大家族出现之时戛然而止,似乎与血祭文真的有关。   江湖上传闻,血祭文是慕容止殇创的武功秘籍,也只是索衣图散布的半真半假的谣言。毕竟索衣图还是希望有人能够提前炼成血祭文,让他得以解脱。可惜他体内所剩的能量不够,注定要等到慕容越的出现。   *******************   重天离开不久,索衣图便抬起头,一抹慵懒的浅笑,“这么久不见,变的这么羞涩了?”   “衣……”昏暗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人影。   “小衡啊,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长成这么俊挺了。”索衣图的笑脸还是未变。   “你……”慕容子衡脸上带着一丝诧异,近二十年不见,索衣图的模样丝毫未变,渀佛少年般精致的脸庞。   索衣图一脸的淡然,没有因为慕容子衡的好奇而有任何变化。   子衡很快就收拾了自己因吃惊而表露的神情,他早该知道,不是吗?索衣图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异类。连宫中的老宫人都没办法说清楚索衣图什么时候开始担任国师的。如果照他所述说的前任是彦晓的话,距今已经有上百年了。   子衡心中一寒,索衣图果然不是凡人。   “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这次来是为了慕容越?”索衣图丝毫不拐弯抹角,一语命中要害。   “你给西门剑秋使了什么?让他去杀慕容越?”子衡眯着眼,直视索衣图。   “小衡,你现在是质问我?”索衣图抬起下巴,一脸的高深莫测。   “最需要越的人应该是你吧。”眼前的索衣图就外表而言,比子衡要年轻上一轮,但是子衡在他的面前,还是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压制住自己的不安,子衡冷静的看着索衣图,缓缓的说道。   索衣图耸了耸肩,“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按牌理出牌。”   “怎么?难道一开始最想他死的人不是你吗?”索衣图瞟了一眼子衡,“不顾我的指令,想要取他性命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子衡微微眯了眯眼,“我只是确定他是不是身怀血祭文而已。”   “是吗?”索衣图鼻间一声冷哼,“如果他这么容易死,对我也没什么用处。”   子衡挑了挑眉头,怎么有种很熟悉却又很不舒服的感觉。   子衡和索衣图两人干瞪了半天。其实就是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在那边摆了造型,相互吹冷空气而已,无果……   临走,子衡背对着索衣图落下了一句话,“除了我,欺侮我儿子?想都别想!”   看着子衡消失在视野里,索衣图唇角大咧,笑了,“越,真的很想早点见到你,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连小衡都能搞的定。” 69、第六九章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你到底想做什么?”子衡面带怒色的站在越的面前。平日中不羁狂妄的人,鲜少看到子衡会怒意外露。   从索衣图那回来之后,就看到小白懒懒的躺在越的床上,却不见越的影踪。找来人一问,才知道越三更半夜跑去后山。   越别过头淡然的看了一眼子衡,随即视线又转回到了天上,“睡不着,看星星。”   子衡突然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多余,让他担心不已的人居然悠然自得的在看星星。子衡看着躺在平坦的石头上的越,双臂枕在脑后。   “你也躺下吧。”越见子衡不答话,便撇了眼身边的位置招呼他躺下。   子衡叹了口气,在越的身边躺下了。面朝星空。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躺在山顶,看着星星。天空中除了闪烁的星,别无其他,布满夜幕的星似乎笼罩着大地。   良久,越终于开口道,“衡,以前我从没看过这么漂亮的星空,很干净。”   子衡嘴唇蠕动,刚想开口,没想到越又开始话道,“也许以前也有这么美的星夜,但是我看不见。”   越的口吻低沉缥缈,让子衡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在身边近在咫尺的人儿,远在天涯。   “越儿……”   “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平静的心。”越有句没句的说着。   “越儿!”子衡说道,“以后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越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没有做声。   “所以你要听我话。”子衡突然带着笑意,翻身而起,双臂支着身体,挡住了越的视线,两人目目相觑。“你中了毒,到现在还虚的很,回去吧,夜里太凉了。”   越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突然觉得他的双目居然要比天空中的星要闪耀夺目的多。不由愣愣的看傻了。   借着星夜的微光,看着越的表情,子衡嘴角笑意不由变大。慢慢的凑近越,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越儿,你现在是在引诱我吗?”子衡磁性的声音钻进越的耳朵,好似带着催眠一样。看着子衡蠕动的双唇,越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越的舌尖突然被吮住,有些迷蒙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吻…被吻了……   越没有闭上眼,近在咫尺被放大的脸孔,虽然没有办法好好看清楚,但是明显的,慕容子衡已经进入了角色,闭上了眼,似乎没有完全闭上,还有一丝细缝。   子衡似乎察觉到越的不在状态,动作变得粗鲁起来,强行顶开越的牙关,舌尖顺势进入越温暖的口腔。   越的眼神渐渐的又恍惚了起来,他不排斥这种感觉。   两条灵舌水乳相交,辗转交汇,带着液体翻覆的搅动声,在如此寂静的夜里,更加的清晰。   ……   越猛的推开子衡,子衡及时翻身,才没有显得很是狼狈。   “越……”子衡似乎有些不解,眼底的情、欲还未散去。   越拉拢了不知何时被褪到肩下的衣衫,垂着眼睑,不想让眼前的人瞧见自己被勾勒起的情、欲。   刚才越有了想要的**。越不拒绝这种关系,但是眼下自己的状态不容许自己放纵。还不是时候,有很多越还不明了的事情要去弄清楚,还有剑秋的事情未解决。   越整理好了衣物,似乎也讲自己的心情也整理了一遍。没有想到原本刚出山的时候,全无负担会变成现在想要轻易的抽身都做不到的地步。是自己被别人牵绊住了,还是自己困住了自己。   “越儿?”子衡见越一字不吭,面无表情,有点在意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让他有所抵触。   “我觉得不是很舒服。”越抬眼,空灵的瞳孔让子衡找不到任何负面的情绪。   “哪里?”子衡眉头皱了一皱,但瞬间明白,越才刚中了毒,自己差点就想在这星夜下要了他。子衡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们回去吧。”   越虽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但是就是想要慕容子衡觉得愧疚一下,但,似乎失败了。这个狂傲的家伙怎么会觉得自己有错,即使错,也不会对别人说抱歉吧。   越挑了下眉,表示同意。刚想起身,便一个天旋地转,被有些粗鲁的打横抱了起来。   越抬头,刚想出声抗议,便瞧见了子衡一张有些严肃的脸,认真的看着前方,星夜下,那剪影很刚毅。   越放弃开口,没用的吧,反正是晚上,应该不会被人看到。在子衡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礀势,头很不客气的在他胸口一靠,闭上了眼。实则在心里叹了口气,越心想,在这个男人身边,自己还要丢多少脸啊。   ××  ××××   ××   是夜,慕容子衡见越躺下休息之后,便已经回自己屋了。越等了良久之后,眼睛突然睁开,眨了眨,似乎被越的气息惊扰了,躺在越塌下原本闭眼浅眠的小白猛的抬起脖子,头转向越的方向,看着越。   越看着小白,笑笑,这小东西也太通灵性了,自己只不过是气息变了,小白居然就这么觉察到了。   “小白,要不要跟着出去晃悠晃悠?”越起身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小白舒服的闭上眼,呜咽了一声。   “想去?”越挑眉问道,“不行,下次吧。”   满意的看着小白咧嘴龇牙咕哝了一声,惹的越更加的愉悦,“外面很危险,以后要训练你一下,抵不过就闪的本事。否则这个人人都有武功,都会使暗器的变态世界,就算你是狼,你也顶不住吧。”   越拍了拍小白的脑袋,“你最多吓唬吓唬没武功的那些个。”   小白见越撤了手,便自己将脑袋伸上前去,在越的身上蹭了蹭。   原本小只的时候,会撒娇还算是可爱,现在小白都差不多跟越差不多体重了,还动不动爱撒娇,有时候带着不便,会拜托灵风他们好好的照顾着,几天不见的小白,见着了越,几乎要扑到越,像只小狗一样,口水泛滥,到处乱舔,狼的舌苔可比狗的要粗糙的多了。越细皮嫩肉的,不仅要抵挡住小白的冲击力,还要从身上趴开这么一大只无尾熊似的——狼!   “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小白,我带你去游遍大江南北,然后到外国去隐居吧。”越忍俊不禁的看着认真撒娇的小白,隐隐的感觉事态不是他能控制的,现在他所不知道的势力开始慢慢开始向他侵蚀,强烈的不安全感让越对于慕容子衡,开始有种不信任感。   越皱着眉,什么时候开始对慕容子衡信任了?叹了口气,似乎很多事情都在失控。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落后的时空里,凭着自己的实力和头脑,可以来去自如,无人能及。但是似乎自己太看得起自己生存的那个年代了。   即使时代进步了,但是很多东西也被舍弃了。未必比起古代人,现代人就有多大的优势了。眼前就有一个,慕容子衡,越是看不透这个人,到现在还猜不透这人的真情假意。   越知道自己对他们来说有利用价值,但是还抓不到重点。如果是血祭文,大可以明说。说穿了不过一本武功秘籍,慕容子衡也不是武痴,大可以明说。除非这武功秘籍中藏着秘密。但是那张人皮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越早就看过不止一百遍了。   越猜不透这层,但是也许将眼前的问题都解决了,都会知道答案了吧。一个个大人物都出现在面前。绝对不是巧合。连剑秋也是因为越才被利用的吧。   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小白似乎察觉到了,停下了乱蹭的脑袋,乖乖的趴在越的身边。   “索衣图?”一丝冰冷的笑意沿着越的嘴角散开。 70、第七十章   一种强烈的不适,让剑秋涣散的意识渐渐的聚拢回来,慢慢的从混沌中找回了一些自己的意识。      但,自己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剑秋睁不开眼睛,眼皮很沉重,没有办法睁开,身体同样动弹不得。感觉不到什么,也听不到身边有什么声音,很安静。      自己在哪里?剑秋试图动弹身体失败后,放弃。开始认真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迷迷糊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身体的软弱无感,思维还是模糊不清。      迷迷糊糊了不知道多久,剑秋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思绪清晰了不少。剑秋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虽然剑秋心中此时起了波动,但是身体,甚至他的表情都没办法动弹半分。      剑秋全然无力改变自己的状态,感觉在一片黑暗中,思绪时而清晰时而混沌。      越?!他突然想起来想起来,他是死在越的怀里。但是怎么死的,他居然想不起来。      原来死了以后还是有意识存在的。是否他已经被深埋地下。只剩下半丝思绪留存,可以让他来回忆在生时那或荒唐或快乐的琐事。但是能印在那虚无缥缈的思绪上的只有越那张清冷的脸,和他为数不多弥足珍贵的笑颜。      剑秋好像记得,越说他喜欢他。      居然还记得死前越说过的话,这样也很好,至少死后还有让自己挂念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剑秋意识又开始涣散的时候,突然些声音进入他混沌的世界里。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不可以死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生要死,还要看他造化,他能被尸化而免于一死,是他的造化。但是,能不能真正活过来,要看他造化。"      "可是,可是那慕容越。。。。"      "那不是我的问题。"      冷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剑秋的黑暗中的感官世界,他的意识时断时续,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段声音对话。努力分辩他们的对话。因为这肯定是在讨论他,而且还提到了越。      在剑秋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居然睁开了眼睛。而第一个入眼的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很美但是却给人一种感觉很不好的人。      之后,剑秋还看到了很多人,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应该已经死了。虽然记忆有些模糊。剑秋想要开口说话,但是没有办法,身体没有知觉,但是看到画面却会移动。      剑秋就像是个旁观者,好似还活着,但是却没有办法掌控自己。思绪时有时无,想要想清楚一些事情,但是很累,剑秋的思维很慢,有时候看到了一些可能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却没有办法进入大脑。      直到亲眼看到了越,越不可置信的眼神,和自己伸向越想要取他性命的爪,那是属于剑秋的手,如果还真的是手的话。瘦的有些枯槁的爪子不停的像越攻击。      越不停的闪躲,不停的避开剑秋的攻击,没有反击。      越?!剑秋在自己的大脑里大喊,但是似乎有什么困住了他,什么都做不到,想要停下自己所在身体,停下不断攻击的手脚,没有用。      越一开始讶异的表情回复了平时那种冷静。      越?!不要离开!越!我在这里!      剑秋不停的喊,不停的喊,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越……剑秋逐渐失去了意识,再次见到越,让他负荷过大,他没有办法再思考。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进入剑秋视线的是秦慕。      小慕?越呢?剑秋能看的到的视野里,没有越。      “剑秋,下次我一定会帮你杀了慕容越,这样你就能复原了。”秦慕温柔的擦拭着剑秋的身子,动作轻柔的似乎手下的是易碎的玻璃。      杀?杀了越????      剑秋猛的摇头,但是身体却是纹丝不动,哪怕眼中也是没有一丝波澜。      为什么?要杀越?复原?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不行!不想复原。不可以伤害越!秦慕!!!      剑秋在脑海里喊的只字片语没人能听到,他只是一具索衣图闲来无事下了咒印的活尸。死不掉,却也不算是活人。索衣图可不会耗费精力去救西门剑秋,别说他法力功力被封,哪怕索衣图功力在,也不想耗费精力去救。      越!剑秋的脑海中只剩下越的名字。 ====================================== 作者有话要说:修好补完 前文稍微有些忘记了,,,,哈哈哈哈。 关于剑秋的结局,就放在正文结束的番外啦~文中就不剧透了~ 新年快乐~~各位看官~~ 71、第七一章   “身体还没好全,这是要去哪里呀?”   “......”越心中不由一颤,这厮的气息,片刻之前还在三丈之外,瞬间便出现在越的面前。   越看着思远和尚,那一脸的和善,让越心下愈加不快。自己的功力还没这么高的时候,身边怎么就没那么多高手,一旦练到了第七层内力,高手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之前在洛城面前失了信心的越刚开始有点自信的时候,又有了一种泄气的不妙趋势。   见思远只是看着自己,不再言语,越在心里叹了口气,慕容子衡真的准备看死他了。   “睡不着,可能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吧。”越垂下眼睑,淡淡的语气,不由让人心生怜惜。的确这个年纪,身边突然之间发生了这么多变数,心理是承受不了的。   “哎——”思远一向淡然可亲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悲哀,眼前的少年的命运已经没有办法转圜了。   在思远为越的不公命运暗叹的时候,越突然之间睁开星目,在还没在思远有所反应的时候,就瞬移到他的面前。抓住了思远的双腕,怕思远会条件反射的打伤自己。   “思远大师?或者我该叫你声爷爷?”在思远困惑的眼神中,越说出了一句让思远错愕的话来。而忽视了手腕处传来的细微疼痛。   “你......”思远不敢置信,这件事还从来没有外人知道过,就算是慕容家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除了三弟和子衡之外,慕容家已经没有活着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了。他在十多年前就是个死人了。   “怎么?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越难道眼中露出调皮的神色,看到别人不敢置信,错愕的表情的感觉真好。“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跟慕容铮长的有几分相似么?”   思远了然的看着越,还是不说话,就凭这?的确他和慕容铮有几分相似,但是思远可是剃了度的,常人再怎么觉得两人相似,也不会想到那块去。   “恩,还真被我猜中了。”越觉得古人就该是这样的嘛,不该是慕容子衡那般腹黑的,看,眼前这个不就很好搞定?!“好了,时间差不多,恕晚辈不能陪你月下聊天啦。”   看着思远的表情从深虑又过度到了不敢相信,眼神开始涣散迷离。   越眼疾手快的点了思远的穴道,得手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应该还没这么好搞定吧。人,都是有弱点有秘密的。只要抓住那一点点的缝隙和迟疑,慕容越,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看着思远慢慢的瘫软下去,越撇了撇嘴,将他拖进屋子,放外面会提早曝露自己的行动。   “小白!这是衡的老爹,你看着他。”小白咕哝了一声,对那一滩瘫软的肥肉没有半点兴趣。   有了思远的前车之鉴,越稍微谨慎了些,运用内力将感知力放大了许多。似乎附近把手的人很多,但是思远这种高手没有发现。   越摸了摸自己的肩胛,自己的内力再好,复原能力再好,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到理想状态,但是他没有办法等,每天都被阴影笼罩着,人之所以会有恐惧,是因为未知。越拒绝恐惧,所以宁可愿意相信自己只是好奇。越也相信,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一路上,越回想了一下这些年,的确自己懈怠了不少,心思不够缜密,不够谨慎,才会遇到一些本不该发生的危险。   不过。。。暗夜中,越突然咧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甚是诡异。这么多人想要他死,不断的折磨他,但是又不能让他死的原因,越不知道,但是只要知道自己是重要的,要见的人肯定不愿他死就可以了。   现下,有太多疑点和顾虑。慕容子衡所做的一切,和洛城,还有皇帝,以及那个敢控制剑秋的国师。待越弄清楚一切之后,定会有个了断!   越眼神中慢慢浮现出杀手才有冷漠。想要控制他,没有那么容易,哪怕那个人是,慕容子衡。一丝红光在越的眼神中闪过。   --   “我知道你会来。”慵懒的声音从轻柔的纱幔帐后传来。   越没有诧异,能控制剑秋的人,想必也应该是个boss级的。   “那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越也不急着要看那庐山真面目,只是先把这里的环境扫了一遍。   干净雅致的居室,越以为他会看到满屋子的奇异道具,毕竟这索衣图是个...越突然发现没有办法定义这个人。因为越打听到的消息,听起来都太神话传奇了。   “你想知道什么?”终于幔帐后的人有了动作,慢慢的起身,向着越的方向走来。   越有些警惕的看着幔帐,薄纱被慢慢的撩开,与其说被撩开,不如说纱帐是自动向两边分开,中间走出了身穿紫色丝质长袍,一头长发简单的在脑后盘了个发髻,因刚从床榻起来,发髻显得有些松散,几缕发丝从耳边垂下。   越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人。嘴唇动了动。   “妖怪?”   索衣图原本一脸的兴味被突如其来的两个字,而僵住了。   越挑了挑眉,好像直接说出口了。不过眼前这个顶多20出头的貌美男子,就是传说中活了百年的国师。那不是妖怪是什么?   如果说出现在越面前的是个满脸褶皱的老人,越也不会深究。但是眼前的人,却让越来了兴致。   这个年代,这种文明程度,是什么可以让人生存百年而不老的。人体的开发程度吗?不会,内力虽然可以强身健体,但是却没有办法让人维持青春貌美。医药就更加不可能了。   越眯了眼镜,这个世界不会是存在些什么魔神之类的东西吧。那武功白学了,可以开始改学法术之类的了吧。   在越胡思乱想的档口,索衣图早已经回过神。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是妖怪。”索衣图轻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我想知道的,你都可以回答吗?”越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超自然的存在不知道是意外,是个别情况,还是说,这个世界已经超出他的认知,是个人神共存的世界。   “你可以试着问我。”索衣图也很想知道眼前这个没有表情,看着自己,却似乎在看其他的人会提出什么问题。   “你是这个世界的?”越首先想要确定这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索衣图原本以为会听到和血祭文相关的问题,“这个世界?呵呵,果然你与众不同。我一直都是这个\"世界\"的,和你不同。”   越原本不动声色的脸上起了变化,眉头皱了起来,“你,知道?”   “是我召唤了三界之外的你。”索衣图淡然一笑。   “你...”越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这个人有这个能力,而且会知道慕容越会死,还能找得到前世的自己,附身于慕容越的身体得以重生。   “你知道吗?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好的。”索衣图眼神一暗,“没有人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你,会在这里,也不是我,是天意。”   越冷哼一声,毕竟是古代人,大脑开发的再彻底,但是思想还是old到愚昧。   “你为什么可以活百年?”越不想纠缠自己怎么会穿越过来。已经来了,也回不去了。前世的身体已经死了。弄清楚这边的状况比较现实。   索衣图沉默了很久,久到越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说,“因为慕容止殇。”   越有些头痛了,“我想知道事实。”看索衣图的样子,必定跟慕容止殇和血祭文有关了,这么个没有重点的问答。要问到什么时候。   索衣图慢慢踱步到越身边,侧着头看着他。越这时才发现这个国师虽然比自己要高许多,但是却很瘦,这身骨架是怎么撑着不倒的呢?看来活这么久也不容易啊。   “事实吗?”索衣图轻声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有条件。”   “条件?”越示意他说下去。   “你是我的。”索衣图凑近越,轻声说道。   “因为我的重要价值吗?”越冷哼道。   越的反应,也激起了索衣图的兴趣,“那你知道你有什么价值吗?”   看着索衣图嘴角泛起的笑意,越很是不爽,如果知道,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状况了。   见越没有反应,索衣图也不再卖关子了,“迟早会知道的。等你练成了血祭文。”   “你为什么自己不练?”越不信有本事活到这把年纪,却没本事练血祭文。   索衣图似乎看到了妖怪一样,看着越,“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那个唯一会血祭文的人吗?”   越清明的眼神中开始有崩塌的现象,“你?”   “哦,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事实到底是什么呢。呵呵。”索衣图一脸的笑意,却让越背后泛起一阵冷意。   原来有人练成了血祭文。除了慕容止殇之外。   索衣图将越带入了内室。在榻上选了个舒服的礀势,半躺了下来。似乎准备要说很久。   “剑秋还活着吗?”这是今天越来找索衣图另一目的,他放心不下剑秋。   索衣图顿了顿,“西门家的那个?”   越正襟危坐,“还活着吗?”   “那人重要吗?”索衣图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我可以让他活,也可以让他死。”   越有些懊恼,问的直接了些。显然索衣图想要要挟他。越想要剑秋活,但是他不会为了谁,而妥协。   “他死过一次,能活最好,不能活,也不是坏事。”越冷淡的回道。   索衣图见越不再言语,也不再自讨没趣,那西门剑秋有没有用,以后便知,反正暂时是死不了的。   越坐在索衣图的对面,双臂环胸,等索衣图自己开口。   “从哪里开始讲起呢......”索衣图眼神开始有些迷惘,思绪开始飘回到那段他一直想忘却没有办法遗忘的日子。   ......   越有股冲动想要揍索衣图一顿,屋外应该已经开始放亮,内室中的烛火早已经灭了,越却也可以看的清楚索衣图的眼泪,对!没错!是眼泪。   一个晚上的时间,越听索衣图述说了他和慕容止殇还有彦晓之间的爱恨情仇。从小一起长大的彦晓是索衣图信任的人,彦晓不会武功,却精通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及星象占卦。而索衣图喜欢学武和西域奇幻之术。除此之外还有两人师父传授的幻术。   越只对索衣图的师父十分感兴趣,因为那不是幻术,是法术!越不觉得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不是自己所在的空间和这个空间中的人类能做到的事情!至少越的认知是这样的。而且索衣图说,突然有一天,他们的师父就凭空消失了。   越对此的解释,只有一条行得通,那高人是另一世界中的人,几个空间都是平行存在的,偶尔会有交错,出现意外,比如像越这种例子。   在索衣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越也把这些事情整理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只是,越跟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   那彦晓抢了索衣图的情人,偷了血祭文给慕容止殇。   于是有了后来那些个真真假假的传说。事实到底如何,已经无从考究了,越冷眼看着索衣图,悲情男主吗?   “咳咳”越见天亮了,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慕容子衡应该已经发现了吧,会不会气的冒烟。   “索衣图,你们之间的事情跟百年后的我有什么关系?”   索衣图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似乎听到了一句可笑的话,有些轻视的眼神飘向越。   “你没发现我居然可以一直活到现在没有死吗?”索衣图紧紧的盯着越,“你以为是我不想死吗?是彦晓那个贱人将我的部分魂魄封印了。以这个院落为结界,我哪里都不能去。一旦出去,我就灰飞烟灭。”   越挑了挑眉,不说话,这个天大的弱点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说出口了。是不是说明没人可以把他弄出结界,或是说,索衣图就是不怕任何人和事。   索衣图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用的。哪怕我现在没有武功,但是我有幻术,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哪怕知道我的弱点。”   越耸了耸肩,的确感觉不到这人有武功,估计也被封印了吧,但是还是可以兴风作浪。   “我对你有什么意义?”越懒懒的问,没指望能得到答案。因为索衣图说的每句话都半真半假。   “解除我的封印,解除彦晓对这片大地的诅咒。”索衣图似笑非笑。   “管我屁事。”越脱口而出。他穿越了来是为了做救世主?笑话。   越站起身,做了一晚上,膝盖有些僵硬,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未好透,真的不该勉强自己。看来索衣图是不会为难他的,练了血祭文就能救全世界了?越觉得这些人都疯了。   越自顾自的伸展了一□子。全然不顾索衣图投来的眼神。   “对了!你说你会血祭文,假的吧。”越临走还是忍不住想要打击一下这个百岁少年,“血祭文你练过吗?难道没有走火入魔吗?”   越给了一个挑衅的眼神给索衣图。   “什么意思?”索衣图眯起眼睛,有些许不解。   “从来没有怀疑过血祭文的真假吗?”越满意的看到那张一直掩饰着自己情绪,所有表情都虚伪的人此刻脸上有崩裂的迹象。“这个世上,只有我能练成血祭文。而你,既然是你召唤了我,那你应该知道,不要想从我这里要求些什么。”   索衣图看着越,表情深沉的让人猜不透。   “你也该知道,我是个遇鬼杀鬼,遇神杀神的人。你觉得我在乎你的封印或者这块土地的什么诅咒吗?”   看着越离开的背影,索衣图轻轻的说道,“你会后悔的。”他知道越听的见。   “如果你还有足够的法力,把我的灵魂蘀换掉的话,你可以试试。”越没有回头,他确信这点,从索衣图的行为举止上可以看出,他活了这么多年,身体的负荷该是极限了。   身后,索衣图脸上难看的神色,证实了越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做一次这种事了。而希望却只有眼前这一个。那么,不管用什么手段,不惜任何代价。索衣图有些疲惫的抓着榻枕。阴沉的看着越已然离开的方向。 72、第七二章   “小衣?!”玉重天直冲进索衣图的寝室,“谁来过?”一大早就听闻国师住的宫殿附近出现刺客,到处在搜宫。   索衣图淡然的起身,看着毛手毛脚的玉重天,“慕容越。”   玉重天愣了一愣。   “没想到这么难搞,害我声泪俱下的讲这么久,自己都被感动了。”索衣图自嘲道,“果然跟你说的一样,不是普通人。不过结局最重要。你盯着他们。让洛城回去。绝对不能让慕容越离开慕容子衡。”   玉重天不是很明白索衣图的意图,但是只要是小衣说的话,他绝对会办到。   索衣图也是看中玉重天这一点,才把玉重天留在身边,而把慕容子衡放在外面。都是棋子,当然是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才能把效用发挥到最大。   —— —— ——   “越儿,你快去跟小衡道个歉吧。”思远看着正在逗小白玩的不亦乐乎的越,哀叹道。对于这个孙子,思远也是没有办法舀捏,一个子衡从小就独立不需要他这个爹,来了个孙子,似乎也是朵奇葩......这父子俩啊,思远心里暗暗叹气。   思远冲破了穴道后,便通知了慕容子衡,找了大半夜,连慕容子卿都被叫来问话,只差没有严刑拷打了。   哪怕知道慕容越是个谨慎的人,但是一个身受重伤还未痊愈的人,外面的人又都是虎视眈眈。这样的情势,到底要怎么不担心他的安全呢。   直到看到慕容越有些疲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慕容子衡就这么看着他很久,没有动,也没有说一句话。   越也没有说话,只是直接回了房间。   于是,父子二人,就算是照过面,但是谁都没说一句话。   思远跟着越进了屋。   “小衡,昨晚很担心你啊。”思远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么悄无声息的跑掉。你可是小衡的亲生儿子,慕容家的继承人啊。”   “我去见索衣图了。”越冷不防甩了一句话出来,生生打断了思远的话。   “你…你说什么?”思远的眼底有那么个瞬间,闪过一丝恐惧。   “就是那个国师啊。”越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思远突然之间大声吼道。   越淡然的看向思远,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些秘密,除了自己,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啊。   越认真的看了看思远后,低下头继续跟小白闹,心里却在思量着这思远知道多少,他会不会有没有可能被自己催眠到。不过慕容子衡这种心思怪异的人那么提防自己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让越得手的。   思远似乎知道,跟越讲道理说不通,直接去找慕容子衡比较快。   待思远走了之后,越才趴在小白身上,撑着脑袋,拍拍小白,“你说,练了血祭文难道就能解除这个,解除那个了?那我不就变成法师了?不知道能不能点石成金。”   越在想些有的没的。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啊,这种事情听起来很瞎。   在慕容子衡冲进来之前,越还在想,练了血祭文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不然为什么感觉这些人都神神唠唠的。自己不练,都指望越来练的原因难道只因为练了会走火入魔?天下无敌的武功,索衣图需要那么费神的把越从异世界召唤来,随便挑个素质好的不就行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慕容子衡进来第一句话,没有生气,也没有笑容。   越扫了一眼,没有回答,慕容子衡眼底没有表情,说明他在生气。为了他擅自出去生气还是为了他去见国师而生气呢。   “慕容越!”慕容子衡的气息有些控制不住。   “爹,索衣图告诉了我一些事。”越抬头直直的望进慕容子衡的眼底。   慕容子衡的表情再也没有办法不为所动,皱了皱眉,“他,都说了什么。”   “我可以做些什么。”越清冷的眼眸没有放过一丝慕容子衡的表情。   慕容子衡沉默,两人之间一股奇怪的气氛在蔓延。谁都没有说第一句话。   最后小白着实无聊的紧,呜咽了一声,扯住越的衣袖,摆了摆脑袋。越低下头无奈的看着小白,好吧,先放过慕容子衡,还真能忍。   “越儿,”慕容子衡说道,“我不知道索衣图跟你说了什么,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越冷不防的抬头直视慕容子衡,凛冽的眼神让子衡怔了一怔,“我从来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如果你真的想要保护我,那就告诉我,为什么我需要被保护。练了血祭文之后,天下无敌之后,还需要你的保护吗?”   子衡没有回答,只是蹲了下来,摸了摸小白,“洛城回来了。”   越没有说话,看着子衡,子衡应该知道梅花坳是被谁灭了的。也应该知道如果洛城出现在越的面前,会发生什么事。   “他……是洛雪的弟弟。”慕容子衡开口道。   越挑眉,那又如何呢。一个陌生女人,没有相干,哪怕洛城是越的亲爹,越也下的了手。   “你暂时还不能杀他。”慕容子衡知道没有理由说服越的。   “理由。”不管什么理由,越都觉得不是理由。   “他是索衣图派来的。”   “那又如何。”   “……”慕容子衡有些头痛。   “不杀他可以,我要剑秋。”   越可以看到慕容子衡脑门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   “西门剑秋已经死了。”慕容子衡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没有死。索衣图自己亲口说的。要么洛城死,要么给我剑秋。”越开始任性,现今的情形已经不在越的掌控之内了。那么想要的,就要尽量得到。在梅花坳的时候,他以为慕容子衡即使是被催眠了,但是对他是真心的。没想到最后发现天真的是自己。   越要管好自己的心,怕哪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无能为力的任人宰割,想要跑路的时候,可以没有包袱负担的离开。负担包袱?越猛然间一怔,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不!他现在只是想要剑秋活下来。没有留恋任何事或人。越坚定着自己的信念。那些挂念,不该是慕容越有的东西。   慕容子衡露出不悦的神情,西门剑秋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很是碍眼。偏偏越对他还特殊对待。慕容子衡心里很不舒服。   此刻越的神色有些恍惚,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入了神。不会是在想那西门剑秋吧。慕容子衡咳了两声。   越心里不舒服,江湖还没有怎么混,心里倒是多了许多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抬眼看向慕容子衡。这斯!越不满的看着他,做人老子的三番两次的来色诱儿子,甚至不要命的救他。让越看不清真相到底为何。   两个人就这么不满的互看着,各有心事。   “我一定要剑秋!”越咬着牙开口道。   “换一个。”子衡不快的拒绝道。   “就这么一个要求。”越耸了耸肩。   “剑秋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没错。”越很大方的承认道,之前甚至还想要跟剑秋在一起的。   “理由。”子衡真的不知道剑秋有什么可以吸引到越的注意,以越的脾气,他应该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才是。   “他没有目的,没有要求,没有任何利益驱使,只是纯粹的想要跟我在一起。”反言之,越的意思就是,你,慕容子衡是有目的的才来接近我的。   子衡一边的眉毛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   越见子衡无话可说,心里似乎有种失落的感觉。好像希望眼前的这个人可以跳出来反驳自己的话,就像在梅花坳中,子衡总是喜欢告诉越,他对他来说,很重要,无可取代,没有缘由。   “好!”子衡偏过头,算是答应了,“不论生死,我都会把他带到你面前。”   越没有再搭理慕容子衡,剑秋,他是一定要救的。但是未必是靠慕容子衡。洛城,他是一定要杀的,在这个世界,几次让越感到颓败,狼狈不堪,都是洛城给予的。长的像燃又怎样,越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越突然发现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燃了。也不会因为燃的关系,而对洛城有所动容。   “你早点休息。明天开始我会监督你练功。”   “练功?”越感觉听到练功,兴趣已经大大减半,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是和血祭文有关。似乎人人都知道他在练血祭文,但是偏偏纵容他练。似乎很想他练成。   但是就因为这样,才觉得奇怪。难道真的像索衣图说的那样,这些人都要他练成之后,解什么诅咒?太荒谬了。   “恩,很久没有看着你,看你被搞的一身伤,显然没有好好用功。”慕容子衡举手轻抚过越的脖子,那里还有一道浅红色的印子。洛城这次是过分了。完全不知道下手轻重。   越身子后倾,想要避开子衡的手。在他感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不喜欢别人这么碰他。   “我会把第八层的心法给你。”   越动作一滞,冷不丁的听到慕容子衡说出这句话,应该欣喜才对。但是越没有半点高兴的感觉。不过心法是一定要的。练功还是要练的。在揭开让自己疑惑的谜团之前,他会好好练功,至少要把一些碍眼的人除掉。比如说……洛城!   越嘴角一扯,“好!爹,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跟小白混一起,也被搞的灰蒙蒙一身。   慕容子衡眉头一挑,没有哪里不对,但是就是感觉越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   慕容子衡慢慢踱步回去,一路上想了很多,一些他有认真想过的,和从来没有想过的,还有一些不敢想的。   “哎——”子衡突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看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思远。   “小衡呐。”思远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需要想太多。”   “我会保住他的。”子衡神情坚定。   “你知道……”   “办法不是没有。”子衡打断思远的话,没有犹豫的径自走开,不理会身后思远错愕的表情。   “哎——”思远摇头叹息,似喃喃自语的低语道,“要以大局为重啊。子衡,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呐。”   子衡远去的背影似乎僵了一僵。 73、第七十三章   “你不怕我杀了你?”越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眼前的洛城。眼中没有半点思绪,让人摸不透越当下在想些什么。   洛城难得对越瞥了瞥嘴角,似笑非笑,“你真觉得你能杀的了我?内力倍增,就能杀了我?”   “找我有事?”越懒得理会他,要他死,很容易。但是现下越还不想找事。太多事情没有弄明白。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越没有表情的脸上眉头一挑,这算是哪门子的找茬。   “我知道你找过索衣图国师。”洛城双臂环胸,“每个人都希望你可以练成血祭文,解除诅咒。”   越挑眉,示意洛城说下去。   “但是你没发现,从来没人练成过,否则怎么会等待百年都未有人成功过。”洛城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表情。   “到底你想说什么。”越有些不耐。洛城是皇帝的人,换言之,似乎就是索衣图的人。那索衣图想要越解除诅咒的话,洛城现在的言行却是大相背驰,算是在恐吓他?!   洛城诡异一笑,转身便想离去。有时候留下一些未知,却也可置人于死地。好奇心杀死猫不是吗。   “想我死?”越淡定的开口道,瞧见洛城的背影因这句话而僵住,停下了脚步。   洛城转身,眼中带着探究。   “你有多爱慕容子衡?”越嘴角上扬,笑意却未到眼底。满意的看着洛城的脸色千变万化。“知道他有多在意我吗?”   越的恶趣味增涨了不少,满意的看着洛城黑着脸拂袖而去。每个人都有弱点,再强,也无用。   瀑布边。   “这是剩下的第八层心法。”慕容子衡舀着一张有些残旧的羊皮纸,上面写着第八层的口诀。   “这么轻易的给我?”越本以为他是不会舀出来的。因为练到第七层再修炼血祭文也绰绰有余了。越已经将血祭文全部看了一遍。实在看不出跟解除诅咒有半点关系。纯粹的武功秘籍而已。练成了也就一个武林高手,仅此而已。   “你见过国师,应该知道练成血祭文很重要,不止是这个国家,是这整片大陆。百年来一直天灾不断。”   “我觉得很好啊。”越不以为然。他曾经去非洲执行过任务,差点死在那里。不止天灾,外加**。那种地方,活在那处的人,眼中透露的除了绝望没有第二种神情。   “那是因为这里是天子脚下。这是经过迁徙,这里才能称为京城的。大陆各处都天灾不断,旱灾、洪涝、地震、火山、虫害。这些年都是同邦外之国签订了协议,很多粮食也都是交易得来。”   越微微侧着脑袋看着慕容子衡平静的说完,末了,越淡淡的道出,“这与我何干?”   慕容子衡看着越,“我有责任。”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越开口道,“你确定这些天灾,是诅咒?”   不管是不是在另一空间,但是天灾哪里都有。光靠个诅咒就能翻天覆地了?越开始有些怀疑。“如果有天灾,就应该提前预防,你们有未雨绸缪过吗?有治过天灾吗?”   看着慕容子衡的表情,越突然觉得自己的优势了,冷哼一声,“你们不会是眼巴巴的看着天灾发生,之后再去赈灾吧?难道没人想到在天灾发生前能避免或减少灾害发生的程度,减少损失吗?”   慕容子衡抿着唇,眼眸深邃不可探。   越随手从慕容子衡的手中抽出了羊皮纸,看起了第八层的心法。慕容子衡需要些时间来消化他的话。难怪,从小生活的环境背景,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去质疑。虽然慕容子衡头脑很灵光,但是毕竟生活的时代背景有局限。越根本就不相信什么诅咒之说,荒谬之极。   “你的意思是在天灾发生之前就洞察出,先做好防范措施?”慕容子衡良久,缓缓的道出。   “没错。就算是那什么诅咒,但是你们就放任天灾的发生,事后才去弥补,难道不是马后炮吗?”越从心法的口诀中抬起头,说的虽然都是常识,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却将天灾当成是必然,难道是索衣图?这个妖怪想必是为了一已之私,散布的迷信吧。想来也有可能,能活上百年的国师。本身就是个传奇了。   “恩,我要好好想想。你练完功,来我书房。”慕容子衡说完,身影便已经在三尺之外。   越站在原地,难得又看见这厮的严肃表情,却是为了国事。他跟皇宫,密不可分啊。原来找回他,教他练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啊。   但是,仅仅为了解除诅咒,找他回来练血祭文,需要这么迂回曲折吗?不能直说吗?事情是不是远不止表面上那般简单。   手中握着羊皮纸,越站在瀑布边,飘扬起来的水珠湿了越被风凌乱了得发丝。   深深的吐纳出一口气,越嘴角勾出一个笑容。练成了第七层了。如今哪怕普通的招式,越可以将之发挥到最大的杀伤力。内力深厚才能将一招一式演变成排山倒海之势。但是内功是一股气,需要一直修行,时间越久,越浑厚。自己还是比不上慕容子衡的,但是却可以正式开始练血祭文了,之前内力修为不够,只能修习浅薄的门面功夫。   越闭上眼睛,轻轻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飘落而下的双生花花瓣。越将体内的内力外放,可以探知到身边的所有细微的变化,树叶随着风晃动,高处的花瓣些许飘落在空中飞舞。越达到了以前不能达到的境界。作为杀手的时候,可以依赖环境的变化,空气的细微波动,来锁定目标源,但是没有办法详细掌控目标的情况。现今,连身边有几片花瓣,甚至连花瓣的大小都可以靠气来感知到。   越睁开眼睛,看向一处,“你来做何?”   “叙叙旧而已。”来人知道没处可躲,便也大方的从一块巨石后现身。   越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点穿他。只是时间不早,还与慕容子衡有约,不如就直接些。看看对方有什么目的。   “叙旧?”越拨弄了一下垂在耳边凌乱的发丝。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来人,上官明珠没有一贯的带着面纱一身裙装的出现在他面前。   眼前的上官明珠一身黑衣,典型的缥缈阁杀手的装束。一张干净秀气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善。   “你最好不要找洛城麻烦,也不要打慕容子衡的主意。”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话?上官家家主?还是缥缈阁的杀手?或者是慕容子衡养的一条狗?”越拍了拍衣襟,一些小细水珠子一并拍去。   “你!”上官明珠握紧了双拳。   越扯动嘴角,目光停留在上官明珠的手臂上,笑道,“你以前不是我对手,现在更加不是。”   刚踏入江湖的时候,就可以将上官明珠刺伤,如果不是洛城出现,上官明珠早已不复存在。   这上官明珠显然是慕容子衡安插在上官家的,但是为何,却不得知。也许是上官家有慕容子衡想要的东西。如同南宫府中被缥缈阁夺走的放置重山雪莲的锦盒。   那次被打下山崖,之后也没有再留意到当时缥缈阁出动这许多人,得到的锦盒中到底有什么,越当时要的只是雪莲。看来还有很多趣事啊。让一个男人在都是女人的上官家扮女人这么多年,必定有原因啊。可是为何这么拙劣的扮相,上官家无一人揭穿他?   “明珠!”   “洛洛?”上官明珠听到来者的唤声,一张脸立马转了表情,欣喜的迎了前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以为我怕他?”洛城对越视而不见,却对明珠的言行有些不满。   “洛洛!我不喜欢他。”上官明珠直截了当的大声说道,“只不过是个……”   “明珠!”洛城打断了上官明珠的话,瞪了一眼意识到了些什么的上官明珠。   越皱了眉,只不过是个,什么?   “慕容越,子衡等你很久了。”洛城开口,却看着垂下了头的上官明珠。   待越的背影消失在两人面前,洛城才出言斥责明珠,“你应该知道,你不该出现在他面前,子衡有警告过你。你忘记了上次吗?慕容越能夺人心性。你抵挡不住。”   “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洛城别过头,不去看明珠委屈的眼神,洛城知道明珠就是喜欢跟着自己,每当被自己大声斥责的时候,就舀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你回去上官家,找到那样东西。”   “可是我找了好几年了,都找不到。”   “那些长老默认你男扮女装继承家主的位置,迟早会透露给你知道。你只要舀到那半张。你就完成任务了,可以回来了。”   明珠眼中瞬间转了思绪,满满的都是怨愤。   “明珠,放心,我不会让上官世家好过的。”洛城拍了拍上官明珠的肩膀,“你身为上官家的骨肉,就因是私生子,从小就历尽磨难,刺杀,下毒,他们可以这么对你。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子衡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恩。”上官明珠低下头,心里满满的都是恨,如果不是上官世家没有子嗣,继承人皆死于非命,又怎么会将他接回去。还要忍受男扮女装的侮辱。   从小,经历了非人的对待,如果不是慕容子衡将他带了回去,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活下来。这些年来,和洛城一起习武练功,一起念书。一起看着飘渺阁的建立,亲自动手杀了上官世家的那些所谓继承者。到进入上官家。一路上走来,就只有慕容子衡和洛城陪在他身边。   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慕容越,居然让衡和洛城反目。明珠知道洛城是皇宫中出来安插在衡身边的,但是明珠知道对于洛城来说,衡就是一切。   所以明珠,讨厌这个一出现就抢走衡所有注意力的人。哪怕他是那个命定之子。可以救世又如何。明珠只要他在意的人安好,无恙,足矣。   “洛洛,你跟子衡。。。”上官明珠知道洛城对慕容越做的事情,惹怒了慕容子衡。   洛城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   “衡他还在生你的气?”上官明珠小心翼翼的问道。   洛城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上官明珠的肩膀,无奈的说了句,“回去吧。”   在洛城转身大步离去,身后的上官明珠眼中透着恨,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对他来说最重要,绝对不能让别人介入,毁了他最爱的两个人。   上官明珠脸上有着和他不符的怨恨。   “明珠,不要做傻事。之前是我太冲动。慕容越迟早会死。我们不应该担心衡。”洛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衡对他好,只是为了......”   “包括差点死掉吗?”明珠打断洛城的言语。慕容子衡为了慕容越居然被南宫阙打下断崖,生死不明。那么重的伤势能活下去已然是奇迹了。“那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吗?”   洛城吸了一口气,“我们只需要等就好,衡不会为了慕容越而不顾天下的。”   “洛洛!”明珠愤愤的看着洛城走出他的视线。即使自己有任务在身,不常在他们身边,但是衡对慕容越的目的明明就已经超越了该有的尺度了。“慕容越......” =============================================================   作者有话要说:恩,想要写肉!!!!哎呀哎呀~真是纠结~   顺便咨询一下~大家想要个怎样的结局啊??或者想要某个人物怎么样的结局啊 ?   呵呵~现在令狐在考虑结局了哦~ 74、第七四章   越走进了慕容子衡的书房,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迎面扑了过来。   “小白。”越一把抱住小白越来越硕大的身体,站起身已经跟越齐头了。体重也比越要重了许多。却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撒娇。   “我等你很久了。”慕容子衡站在书房之前,手中似乎在翻阅文献。双眉皱着。   越摸了摸小白,便将门口让了出来,示意小白出去自己玩去。小白似乎也通人性,在越身上蹭了几下就乖乖的走出门去。   越若有所思的看着小白,小白实在是稀罕,以后要是带在身边的话,必定过于惹人注意。   “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越可不想没事找事做。   “这很重要。”慕容子衡放下手中的书,眼睛直视越,“关系重大。”   越能感觉到慕容子衡散发出来的强烈气息,一种高高在上,不容人反抗的气势。越冷笑一声,这才是真正的慕容子衡吧,自己脑中那个痞痞的爱耍赖的子衡是伪装出来的。   一个晃动,慕容子衡的身影一下从书架前闪到了越的眼前。   越抬眼,淡定的挑眉看向慕容子衡,“我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这种事我不在行。”我只比较擅长杀人。后半句,越在心里说道。   “你不想救西门剑秋?”慕容子衡知道来硬的不行。   越眨了眨眼,居然威胁他,“你以为凭我自己不能救他?”   “即使那人半生不死?你也要?”慕容子衡嘴角上钩,“我知道怎么救他。”   越看着慕容子衡从高不可攀的孤傲一下转换成邪魅可恶的嘴脸。越感觉有点头痛,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没有底线?但是什么表情在他脸上都不会显得突兀。   “我不会治理天灾。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我所知道的事情。”越开口道,自己又不是大禹,难道还真的跑来这边治水?   “这才乖。”慕容子衡双手捧住越的脸,“知道吗?大概也只有我才会拥有你这么独一无二的儿子。”   越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听到慕容子衡说出暧昧的话,心里有股蠢蠢欲动。越心下提醒自己,不可以动摇,这个男人是有目的的。   “越儿?”慕容子衡指腹轻轻拂过越的眉头,不喜欢瞧见越眉头深锁,清明的眼中此刻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原本无欲无求的慕容越现在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慕容子衡,不管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可以不说,我也没兴趣知道。救出剑秋之后,我会离开。不要用父子血缘来说教我,对我没用。”越一双干净透彻的眼眸直视慕容子衡。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慕容子衡为了他连死都可以。可是四周都透着古怪。所以越要明泽保身。   越的意思很明了,要么你说,要么我走。   “和西门剑秋一起走?”慕容子衡身子一僵。   越没有回答。   “你会不会因为我,留下来?”慕容子衡有些动摇。“越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越动了动嘴皮,刚想要开口,倏地,被屋顶上的异动吸引了注意力。手下意识的握住衣袖中滑出的匕首。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慕容子衡也觉察到了,却还是十分的轻松。越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一边思量,慕容子衡是因为自视甚高的关系而如此漠视危险吗?越的杀手本能却无时无刻的提醒自己要提防各种潜在危险。   “不用这么紧张。”慕容子衡轻声说道,“是影卫。”   越眉头一挑,可是灵风守在书房外,那头顶上的是哪路子的影卫?   慕容子衡伸手一捞,便一把抱住了越的腰身,“你太瘦,记得我有告诉过你,要好好吃饭吗?”   越没有挣扎,挣扎的结果可能会招来慕容子衡更加逾矩的动作。   “那是玉重天派来的影卫。”慕容子衡贴近越的耳边轻语。嘴唇贴着越的耳垂,呼出的气飘动了越的发丝。   越听的到慕容子衡的呼吸和胸膛的起伏,耳边传来的温热感让越心里的某块地方起了骚动。猛的,越半垂的眼眸一睁,想要推开慕容子衡,他居然含住了越的耳垂,越可以感觉到他湿热的舌尖在肆动。   越侧过头,想要躲避,握着匕首的手被慕容子衡制住了,只能单手抵在慕容子衡的胸前。可以感受到那人的心跳。   “已经走了。”越动弹不了,用了五成功力尝试也挣脱不开,越便放弃了。   慕容子衡充耳不闻,细细的舔、弄着越娇巧细致的耳垂。   “慕容子衡,你够了!”越有些不耐,因为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只不过几下舔、弄,越便感觉到身体某处开始有了异样的势头。   “你不喜欢吗?”慕容子衡口中含着越的耳垂,口齿含糊,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放开。”越压低声音,免得因为悸动而声音发颤,“把我当儿子的话,就放开我。”   慕容子衡动作一滞,但随即便从越的耳垂滑向颈项。一口咬下。   越双目大睁,能感觉到慕容子衡的在自己的颈项细细啃咬,一路下滑。越单手运功,却反被慕容子衡轻易卸去力道,反手被抓困于身后,两人之间没有了阻碍,紧紧贴合,天衣无缝。   慕容子衡也不再继续逗弄越,只是认真的看着他。   “越儿,在梅花坳中,除了我隐瞒没有被你催眠之外,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越看着慕容子衡,他眼中有着自己的影像。无力思考。   “越儿,你是我的。”慕容子衡的双臂又收紧了些,“越儿,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认真听好。”   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这个男人现在难道是在向他表白?在梅花坳中,天天粘着他,嘴巴上也挂着喜欢,但是这种表情还是第一次见。   “越儿,你是我的,不管你是不是我儿子,不管你是不是索衣图从异世界召唤来的。你都是我的。”   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原来他知道?!   “越儿,我是玉重天的同父异母的兄弟,换言之,就是皇子。虽然现在的身份跟皇宫无关,但是很多事情,我必须要去做。这是我的责任。”慕容子衡眉头锁紧了些,“很多事身不由己,但终于我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   此刻,子衡深邃的眼眸中是满满的柔情。越深深的望着,从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开始,这个男人就紧紧的抓住了越的视线,各种高深,各种痞,各种骄傲,各种霸道,各种无赖。他曾经为了越差点失了性命。   越,干净清亮的眼睛看着子衡,子衡居然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什么。越的内心却犹如翻江倒海般,乱如麻。   “你,懂吗?”慕容子衡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我,慕容子衡,喜欢上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你绝对不可以离开我身边。”   “我一定要接受吗?”越忍不住想要反驳他得霸道。   慕容子衡笑道,“不准否认,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看到慕容子衡的笑颜,越又想要开口反驳。   越刚张开口,就被突然放大的慕容子衡的脸部特写盖住了。   慕容子衡发现,跟越说道理似乎不通,不如直接行动,会来的直接有效。低下头吻住了越微张的唇。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还是让慕容子衡流连往返。眼前这个性格怪异,冷清的小人儿,为什么就是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呢。   这个吻,由浅至深。慕容子衡不断的在越口中探索反转,两条灵舌相互交缠,相濡以沫。慕容子衡早就放开了对越的禁锢,两人相拥,越也没有推开他,反像是深深沉溺在其中。   慕容子衡渐渐的加深了这个吻,房内除了两人衣物的摩擦声之外,只有口中液体交融的吮吸声。   越沉溺于其中,他知道慕容子衡对他的在意,也知道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如今他的表白,让越有些彷徨。他不想被什么绊住,他也搞清楚自己对慕容子衡到底是什么念头,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的确有能力可以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但是除此之外呢。   越不愿再深究,他还是想要自由的。但是越不讨厌眼前这个男人的碰触。   慕容子衡见越没有反抗,反而配合自己。于是手开始沿着越的身体游走。从越纤细的颈部开始到胸前,虽然越很瘦,但是从小练武,线条紧致肌肉均匀,平坦的腹部没有一丝赘肉。   就在慕容子衡想要再往下探索的时候,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越儿?”慕容子衡的声音有些沙哑,嘴唇贴着越的,唇与唇之间还连着一根透明的丝。   “外面有人。”越低声说道,眼前的慕容子衡眼中带着□,越垂下眼睑,想必自己也是。仅一个吻,就被撩拨起了欲望,似乎定力远不及以前。可能很久没有做了吧。这一世,除了中了春、药那次,似乎没有得到过纾解。连那唯一的一次也是无意识的。看来,是欲、求不满了。   慕容子衡不爽的看了一眼门,知道有人在走近。   “那我们之后再继续。”慕容子衡看着越被吻后,晶莹剔透水润的嘴唇,舔了舔唇说道,“你!不准逃!”   越还在回味刚才暧昧的气氛,如果没人打扰的话,似乎他也不介意和慕容子衡做。毕竟这个男人不管从哪里看,都很完美。不似自己,幼时走火入魔之后,身体发育受到影响,想要一副健壮的身体已然不可能了,不过即使清清瘦瘦,也能立于武林的巅峰。   “衡!”门不意外的被推开。   “什么事?”慕容子衡表情不是很好,眼神告诉对方,如果你没事的话,就要死得感觉。   越没有理会进来的上官明珠。   上官明珠也无视屋内的慕容越,“我有事找你商量,关于上官府内的……”   话说了一半,似乎慕容子衡也明白了所指何事。看了一眼越。   越也很是识相,径自走了出去,没有打一声招呼。虽然知道身后慕容子衡投来不满的目光,但是谁让他一直都这么霸道呢。无声的反抗还是需要的。   “越儿?”思远在院落中的石桌边,自己跟自己下棋。   “想跟你聊聊你的儿子,我的爹。”越毫不客气的在思远对面坐下。“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思远手指间还夹着一枚棋子,眼睛却看着越,越清冷的表情,让思远捉摸不透,这个孩子居然能用猜得就可以确定自己是慕容子衡的爹。思远很想弄清楚,越到底已经知道些什么,还有哪些是不知道的。   “既然你想知道的话,就从我的妹妹入宫为妃开始讲起吧。”思远落下棋子,往事慢慢道来。   一个时辰之后,思远将该说的,通通都告诉了越,再怎么说,这也算是他的孙子,慕容子衡的亲生儿子。皇族的后裔。   原来慕容子衡是被索衣图扔在宫外帮他做事的。越暂时可以将索衣图定为幕后终级boss了。   “南宫世家抢来的东西是什么?”越开始有点好奇。   “……”思远愣了一愣,“我没有见过,你可以问你爹去。”   思远的视线回到桌面上的棋盘,越见他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也不再追问。既然这样,周人都这么喜欢遮遮掩掩的,下次越就直接问慕容子衡了。   书房内。   “这件事,尽快吧。”慕容子衡吩咐道,“必要时,出动飘渺阁。”   “是。”上官明珠恭恭敬敬的低头。   “还有件事。”慕容子衡慵懒的松了松肩,似是无意的说道,“你离越儿远些。”   明珠猛然间抬头,“衡,你是不是因为慕容越的关系,疏远了洛洛?”   慕容子衡瞟了明珠一个警告的眼神,“明珠,你好好完成你的任务就好。”   “可是,衡!你以前最喜欢洛洛了,现在洛洛变得很奇怪。再也不会跟我说笑了。”明珠有些气愤,“都是因为慕容越抢走了你。”   “明珠!注意你的言辞。”慕容子衡收起了和颜悦色的态度,一股高傲冷冽的气势,让明珠一颤。   明珠不敢再说半个字,他了解慕容子衡。衡不会原谅违背他的人,即使那人是自己或是洛城。从小到大,即使衡再疼爱他们,但是也是赏罚分明。所以明珠更加痛恨慕容越,慕容越居然可以在衡的面前骄纵任性,肆意妄为,而衡却一直放任他。   慕容子衡轻叹了口气,说道,“明珠,好好完成你的任务,你还有很多事要做。还记得吗?现在的委曲求全是为了什么。”   明珠沉默了半响,便退出书房。待他将上官世家解决后,再来帮洛洛抢回衡。   子衡有些头痛,只差上官家的那另一半了。那是不是代表越在身边的时间愈来愈短了。子衡握了握拳,绝对不能失去越。 =========================================================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上官明珠搅了两人的好事。。。。   那就下章好了。就这么轻易xxoo的话~亲们!你们没意见吧?有吗?没有吗?   令狐飘走。。。。 75、第七五章   “舀洪水为例,一是多建水库,二是建堤坝,三是多种植植被树木,防止水土流失。”越把水库的功用和大致构造画了草图给了慕容子衡。   自上官明珠来了之后,慕容子衡再没有半点暗示,越也乐得清闲,不必考虑太多。   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将一些主要的天灾的防治粗略讲了一下,照葫芦画瓢卖弄了一下现代理念。越发现慕容子衡实在聪明,越是因为生长环境的关系才会对这些有所了解,都是些常识。可是让一个古代人,没有半点基础的人来理解这些,越原本以为会有困难,所以不想摊上这么麻烦的事情,但是不想只要稍加点拨,慕容子衡居然能够明白,而且还能说出些意见。   越把能说的都说了,于是留下慕容子衡一个人去慢慢消化研究了。   估摸着慕容子衡是没空来缠着自己的了,越的身体,近日来修炼了内功的关系,也恢复的很好。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越有大把的时间来炼药,制药。   没错,越研究了很久双生花,发现双生花的药性,很奇特。毒,很毒。但是似乎可以用药。所以越想哪天找几个人来试药。   以越的个性,完全不会觉得舀活人试毒是件残忍的事情。一个人从有记忆开始就是个杀手,是非黑白对他来说,没有绝对,只有值得不值得。所以就算旁人觉得越残忍,但是越眼中始终清澈如一,那些对他来说,只是生存手段而已。   自从慕容子卿带越去过天池后,越便有了制作炸药的材料了。纯度很好的硫磺。慕容子衡知道他有这种杀伤力很大的武器,但是没有阻止,因为洛城受伤的时候,完全可以理解成强力爆竹加上贝壳碎片。那时候的炸弹,越还没有完成,因为材料和经验,是个失败品。   现在越不仅制作出了杀伤力强大的小型炸药,还有催泪弹。迷烟,在这种武林江湖中比较常见,但是催泪弹,越相信,就算能憋住气不呼吸,但能够不睁眼而来去自如的人,江湖中应该屈指可数。   在越正专心提炼双生花花汁水的时候,动作一滞,无奈的叹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做什么事情都会被打扰。这次又是谁。越的眼中透着不快。   慕容府真的是没有人了吗?越边想边打开房门,府中的侍卫都是摆设的吧。   刚打开房门,便有一股凌厉的掌风迎面而来。越双足一点,手按着门借力向后退去,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掌风。   越定睛一看,却是西门剑秋。   “剑秋?”越眉头一锁,怎么会是剑秋,索衣图对越有所图,应该不会派剑秋来杀他,那便是西门家的人或是秦慕了。这些人实在愚昧,以为杀了他,剑秋就真的会好吗?   剑秋双目中没有人气,死气般的目光看着越,眨都没有眨。只是死死盯着。   剑秋见一掌未中,动作迅速的移动进屋内,接连两掌,向越的方向拍去。   越隔开剑秋的双掌,近距离查看剑秋的面部,想要探得他的心脉。谁知剑秋双掌未击中,便变掌为爪,横向朝着越的面部扫来。   越微微侧过脸,剑秋许久未修过的尖锐指甲贴着越的脸划过。   一股温湿的液体淌下,越知道自己的侧脸虽然没有被剑秋的手爪碰到,却被他的内力划伤了。   越现在的功力大增,足以抵御剑秋的攻势,只是想要制住剑秋,而不伤了他,越一时之间也没有主意。   剑秋的功力本来就不弱,现在成了活死人一个,胡乱的力道招式带着强劲的内力,越也奈何不了他。   就在两人僵持的谁都奈何不了谁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异味让越脑中警铃大响。   “毒?”越当下就闭气,思索着是哪里飘来的。慕容府的防守能不能再薄弱点!亏慕容子衡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怎么怎么样。越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越虽然内力已经达到了七层,但是在闭气的前提下跟剑秋过了几十招,也已经是极限了。   找到剑秋的空隙很简单,越一掌用了四成力,用掌风逼退了剑秋好几步,一个闪步,便移到了屋外,跃上了屋顶,深深吸了口气。   在与剑秋过招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次的迷烟,肉眼可见,证明颗粒较大,沉浮在空气的下层,越在出了屋子就立刻跃上高点,就定不会中毒了。   几次中招的越,对毒有些力不从心,难道成了武林高手之后,还需要百毒不侵才能混迹江湖吗?   “还不出来吗?”越对跟着他出来的剑秋视而不见,却看着院落中的一角落。那人武功不高,越只要稍加留意,便无遁形之处。   剑秋的动作似乎缓和了下来,没有继续来追越,但是神情迷茫,看着眼前,眼中没有焦距。双手垂于身侧。   一灰色长袍的人从角落走了出来,在剑秋身边站定。喂进一颗药丸进剑秋的口中。   “没想到是你。”越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可笑,“小慕,你何时会武功的?”   灰衣人正是秦慕,秦慕抬头看向越,眼中带着复杂的表情,“你会想要知道吗?越?”   越耸了耸肩,好像的确不是很感兴趣。对秦慕,越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当初一时冲动便将他收在身边,有没有都一样,既然是自己的人,他会看顾下。但是现在的情势似乎是站在对立面了。   “你不怕我杀了你?”越蹲在屋顶上,侧着脑袋,感觉秦慕这个人没有必要再留着了。   “我不怕死。”秦慕看了一眼身边的西门剑秋,“但是我一定要救活剑秋哥。”   越点了点头,虽然没有用对方法,对自己是个威胁,但是却是为了剑秋。有他在剑秋身边的话,虽然救不了剑秋,但是至少剑秋不会死。   “剑秋不会死。”越缓缓道来,“但是你!还是不要找死的好。”   秦慕没有说话,他不怕死,但是心里面对越的敬畏之心从来没有消失过,从前,他就是神,现在也没有改变过。秦慕知道自己的微不足道,可是为了剑秋,他什么都愿意。可惜,一厢情愿的想法,除了之前慕容子卿将越引了出来,发射毒镖使之中毒,但错过了那次机会。现在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是夜。   越盘坐在床沿边,静静的将体内的气运行于全身,内力需要不断的修行,才能使之与自己的身体融合。年少时候的慕容越就是急于心切,修习了血祭文上面的武功,走火入魔,就是因为内力不够,修行尚浅,导致体内气运转不周,开始暴走。最后还是慕容子岚将自己的内力尽数传给了越,才不至于越走火暴毙。   越安静的打坐,身边却有人安静的看着他。慕容子衡进屋的时候便瞧见越在打坐修习内力。也不躲避,在一旁坐下,静静的看着他。   慕容子衡早听说西门剑秋今日刺杀越。虽然知道以越的功力未必会吃亏,但是还是担心越手下留情会被西门剑秋误伤。处理完手中的事物,便赶了过来看看这个没有一刻能让他省心的儿子。   过了两遍,越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之后便可以练第八层内力了。还有血祭文上的武功,除了内功心法比较高深之外,其余都是武功套式,越信手拈来即可。   “找我有事?”越早知道慕容子衡在身边,好像已经习惯了在练功的时候有他在身边。大概是修炼内功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吧。   “你说呢?”慕容子衡神情不悦,视线紧紧的盯着越脸侧一道细微的划痕。   “你家的守卫实在太差了,随便谁都可以来去自如。”越感觉需要抱怨的人应该是自己吧,可是为什么慕容子衡的脸色会比自己差。   “你受伤了。”慕容子衡叹了口气,桌上舀了一瓶疮药在越身边坐下。似乎越受伤已经变成习惯了,屋内为他准备最多的就是伤药。   越没有说话,乖乖的任其蘀他上药,这种小伤,越完全没有在意,可以说出口的话,慕容子衡指不定又会想出什么花样来整他。   子衡轻轻的帮越上完药后,发现他今日难得的乖巧,心情顿时很好,扳过越的双臂,让他直视自己,却发现他更本就是在走神。   “慕容越!”子衡眯起了眼睛。   危险的气息笼罩在越的周身,越顿时从乱糟糟的思绪中回过了神。   “爹?”越知道这个人又有脾气了,却也不怕他,视线往门口的方向瞟了瞟,示意慕容子衡可以回去了,“我困了。”   “你是真的敢!”子衡眼角出现了笑意,“越儿,你说我该舀你怎么办。你是吃定了我?”   “你是我爹!是应该的。”越虽然不介意两人之间的碰触,但是却发现自己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心,会注意慕容子衡的一眸一笑,会注意他平时的小动作,会介意他的喜怒哀乐。   在越反应过来之前,自己的手已经抚上了慕容子衡的脸庞。越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手停留在慕容子衡的脸上,也瞧见慕容子衡微微诧异的眼神。   子衡是没有想到越会有所回应,那是不是代表他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有所回报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越轻轻问道,手划过慕容子衡脸部刚毅,线条分明的轮廓。越想要明白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除了对他的好,对他的在乎,还有些什么。   慕容子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发现的情绪,但是面前的人是越。越上辈子阅人无数,什么人没有见过,在枪口刀尖上过生活的日子久了,对什么都不信任,没有安全感。他知道慕容子衡有事隐瞒。   “我只是想要你能呆在我身边。”慕容子衡握住越不安分的手。   “仅此而已?”越深深的看着慕容子衡。不放过他一丝任何表情。   “仅此而已。” 76、第七六章   慕容子衡大手滑过越的耳边,纤长的手指插入越的发间,将越拉近自己。他不喜欢越在看着他的时候,眼中空灵无物,好似两人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距离。      相互注视着对方,越看的到慕容子衡眼底的迷离和欲望,还有那抹温柔。      主动的吸吮住慕容子衡的嘴唇,贴着那温暖的唇瓣,越含糊道,“不要让我失望。”      迷离的声音消失在慕容子衡的口中。      慕容子衡在越的主动之下,彻底失了控。狂烈的横扫越的口腔,不放过每寸角落。这个性格别扭清冷的人现在是属于他的。      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很久,慕容子衡的动作很是粗鲁。      “呲啦”一声,越的胸膛便曝露在空气里,衣服显然已经报废。      慕容子衡一手顺着越的颈脖,锁骨,胸膛慢慢的滑到越平坦的腹部。      越虽瘦,但是由于练武的关系,腹部的线条细致紧实,慕容子衡一时贪恋那手感,手指在越的腹部流连忘返。      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却让越皱了皱眉。      察觉到了越的不悦,慕容子衡轻声笑道,“想要?”      越无语,只是抓住慕容子衡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很废话!不想要?难道在练习?      越另只手向下探去,直接抓住了某人已然情动昂首的半身。      慕容子衡一怔,嘴角不禁上勾,没想到性格清冷的他,此时却是如此热情。一般人都是羞涩矜持隐忍,即使是情场老手,也会故作娇羞样。不想越直接的令人有些......一直占主导地位的慕容子衡绝对不想让越占了先锋。      屋内,荡漾着两人的喘息声,和吸吮声。越的衣物已经全部退去,慕容子衡也只剩一件单衣浅浅的挂在手臂上。      越眼神迷离的看着慕容子衡姣好的身材,精壮的体格,和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真的真的很羡慕这个身体。不自觉的双手抚上慕容子衡的身体,指尖慢慢的划过每一丝纹理。      慕容子衡闭着眼,那轻柔的感触,好似在他身上燃了火。而那点火之人还是一脸的镇静。      慕容子衡低吼一声,低头咬住了那殷红的小樱桃,吸吮细细啃咬。引的越连连娇喘。      越不会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欲,而慕容子衡听来,眼中的欲.望愈加深厚。      突然感觉到有异物在□那私.密处,企图想要侵入。一向警惕性高的越看向慕容子衡,这厮真的要这么做。      慕容子衡的手指已经在那自己想要了很久的地方游走,感觉到越的身体突然间紧绷,埋首于越胸前的慕容子衡抬起头看向越。      “乖,不会痛,放松。”慕容子衡另只手抚上越抬头的□,轻轻撸动,让越可以放松身体。      越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不妨试试好了。看着慕容子衡小心翼翼的动作和他眼中浓厚的□,越有些心软了,知道慕容子衡在忍。同是男人,他怎会不知呢。      做足了前戏,只是为了让越尽可能的不受伤。      越的思绪被突然挤进身体的异物感打散了,皱了眉,感觉有些怪异。。。      慕容子衡吻住越的唇,转移他的注意力。      子衡的手指不断的辗转,缓慢抽、动。慢慢的挤进另一根手指,未经开拓过的地方实在是狭紧。      越在慢慢适应那异物感之后,便开始感觉到那种奇异的感觉来。喉咙中不自觉的溢出□声。      那细细的似乎蚂蚁在爬的奇异感觉,让本就对感官敏感的越,脚趾不禁蜷缩了起来。      “啊!”越猛的睁大眼睛,有些愣愣的看着慕容子衡,方才那是什么感觉,背脊都不自觉的躬了起来。      慕容子衡突然换上了邪气的笑脸,“原来是这里啊。”      能掌控别人的身体,看到越因为自己的动作,脸上的各种表情,慕容子衡有着说不出的得意。      在慕容子衡抽离的瞬间,越迷离了一瞬,感觉到那股空虚,有种想要填满的感觉。原来做下面的那个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强烈,似乎也不赖。      这个想法,在下一秒直接被越否定了。      一个火热的异物硬生生的挤进了越狭小的甬道,虽然已经被拓开了,之前也有适应,感觉还不错,但是这个尺寸。。。。。。      越双手紧紧的抓住慕容子衡的臂膀。不止有痛感,还有被异物强行侵占的不适感。      “乖,放松。就不会痛了。”慕容子衡缓缓推进,但是越的紧张拢缩让他差点就一口气泄了出来。      越全身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紧和的地方,他怎么会怕痛呢,只是真的这种感觉很奇怪。而且他还能感觉到慕容子衡在他的身体里涨大。      慕容子衡进入了三分之一,感觉越的身体慢慢的放松下来。猛的一个挺,进。全数没入。      “啊!”越在没有准备的情况,眉头紧皱在一起。双手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慕容子衡禁锢住。不满的瞟了一眼。这货肯定是故意的。      慕容子衡能感觉自己被温热紧紧的包围着,自己的小动作还能引的越时不时的收缩,那一张一弛的感觉,慕容子衡觉得自己快奔溃了。      再也不能忍耐的慕容子衡开始失控,猛烈的趴在越的上方开始律.动。      夹杂着床规律的摆动声,两人的喘息声不断。      第二天,醒来,身体传来的酸痛和某处的强烈不适,昨晚发生的一幕幕瞬间回到越的眼前。身边的被褥早已经凉了。越微微皱了皱眉,自己居然会沉睡到身边人离开而没有察觉。这不应该。      越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感觉还不错。有些小不适之外。慕容子衡算是个称职的情人。做完之后,还记得帮他检查,清理,上药。越只是享受这种被人当做宝,服侍的感觉。看着仅仅为了场□就忙来忙去的慕容子衡,越不自觉的嘴角带笑,眼中有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温柔。察觉到的大概只有慕容子衡。      第一次没有意识的做、爱是因为中了毒泄、欲,这次实实在在的性、爱体验,越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是个中高手了,做、爱让对方来主导,也是种享受。      如果慕容子衡知道越将他视作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关系视为一次体验,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脚,失了气场。      待再见到慕容子衡的时候,只见他一脸的宠溺。      越习惯了他宠溺中带着邪气,偶尔还喜欢闹腾他。这次眼中满满的都是柔情宠爱,越着实有些不自在。      “越儿,我们去别院住几天。”      “别院?”越不明白换个地方住有什么不同。      “是,一来我约了几位朋友,研究一下治灾的事情,二来,让你有个清静点得地方练血祭文。”      越虽心里一愣,但是没有任何表现在脸面上。血祭文,人人窥视,但是却只要他来练。那就练来试试,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可以天下无敌。      慕容子衡办事效率实在是高,越就准备了些需要的物品,连小白都不准带在身边,就被拉上了马车,出发了。      越留意了一下,似乎没有带上洛城。也好,免得相对两厌,忍不住的时候会杀了他解恨。      一路上沿途风景如画,但是越却因为某处有些肿胀,而一直躺卧在马车中休憩。慕容子衡也不去惊扰他,着手翻阅各地方联络的要员发来的信函。      越提醒了他良多,可谓一头棒喝,这么多年,大家都信奉那诅咒,而忽视了一些细节,导致灾害扩大,原本可避免的可减轻的却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      慕容子衡在民间长大,但是还是对一些实情不是很了解,所以传召了一些自己安排在各地的人来京与自己会合详谈。      慕容子衡看了一眼假寐中的人儿,眼中带着笑意,这么宝贝的人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他。      别院中,一晃好几天。      越收了招式,今天的练完了。越睁开的眼眸中带着血色。片刻之后,慢慢散去。      越不急着速成,因为这血祭文练着很是奇怪。虽然越已经修正了血祭文中的缺陷,但是还是有股诡异的气息夹杂到了越的体内。      越没有鲁莽的去练血祭文本身的内功心法,怕自己还未稳定的七层内力不足以承受。到时候功亏一篑,内力暴走走火入魔。      越将血祭文的剑式演练了一遍,和慕容世家的天残剑法很类似。但是没有破绽可循。仿佛那天残剑法是盗版了血祭文。      练完之后,越的气息显然有些凌乱,一开始越将之归咎于内力还没有稳定,还需要修习。但是渐渐的发现没有这么简单。      越将血祭文的内功心法看了一遍之后,还是决定先练那分筋错骨法。这招式完全凭借的是爪力和掌力。有一些招式居然和现代中越惯用的杀招有着难以置信的相似之处。不过转念一想。人体的死穴就这么些地方,杀招雷同也是很惯有的事情。      只不过,曾经越要用全力使出的招式,现在动用内力和血祭文上的招数,两成力道,足矣将对手置于死地而不复生。      越将血祭文那张人皮收入怀中,因为那人正在往这边走近。      好几天了,虽然越除了几个负责生活起居的侍从之外没有见到任何人,但是越可以感知到附近外围驻守了很多人,而且还是在暗中守着。      “越儿!”慕容子衡不出意料的出现了。      每天在越练完功之后,慕容子衡便会出现,仿佛是约好的。      “衡。”越在两人的关系发生的那夜起,便开始叫他的名字,不用再怪异叫这个实际大他没几岁的人爹了。      “瞧你一头的汗。”慕容子衡用指腹轻轻抹去越额头一层细小的汗珠。“怎么呆呆的站在院中。”      慕容子衡见越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似乎被日头下晒了久了。      “刚练完功。”越想转移话题,慕容子衡愈来愈会因为点小事而悼念他了。      “练得如何?”慕容子衡方才还在为越晒了,有些温火,转眼便收了那股气。温和的问道。      越嘴角勾了下,开口道,“血祭文似乎还难不倒我。”      慕容子衡的表情没有变,只是让人猜不透他深邃的眼中到底是什么。      “不亏是我的越儿。”      越动了动唇,忧郁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如果我没有血祭文,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慕容子衡一怔,似乎没有料到越会说出这种话。      可是这确是越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眼前这个男人,为了他是真的可以不要性命,可是他在保护的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是单纯的在保护越这个人吗?      “不要让我一直重复我说过的话。”慕容子衡抓住越的肩膀,眼睛眯了眯,“迟早你会知道的。”      慕容子衡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事需要时间来验证。他知道越是个多疑的人,所以再解释也是枉然,不如用事实来证明更好。      当晚慕容子衡留了下来,来到别院中,好几天,慕容子衡都是推脱公事而没有陪越。      “为什么今天留下来?”越只是随便问问。      慕容子衡邪气的嘴角一勾,“你的伤应该好了。”      越真的很后悔没事瞎问。不过慕容子衡真的让人猜不透,前一刻还是个柔情中带着纠结,对他百般疼爱中带着怜惜,后一刻瞬间变身成狼,邪魅的眼神仿佛在说,之前都是骗你的,现在这个才是真身。      习惯了慕容子衡的多重气质。越淡然的耸耸肩,“我月事来了,不方便。”      慕容子衡暧昧邪气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月事?      越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倒了茶水,嘴角边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个表情,很呆很好笑。      半响,慕容子衡才反应了过来,看着悠闲喝茶的人儿,敢情越也会说笑话了。      “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溢出,慕容子衡实在没忍住,没想到他得越儿居然还会跟他开玩笑。      笑点真低。越喝着茶,看着慕容子衡开怀的笑,很难得能看到他放开了大声的笑,爽朗而阳光。不似有些时候过于阴霾。      “越儿,你这个磨人精。”慕容子衡有些哀怨的看着越,“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越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以后再也不夸他了。慕容子衡就是个没下限的伪君子。      “越儿。”慕容子衡弯下腰,轻轻吻住越。越口中淡淡的茶香,混合着越甜美的味道。慕容子衡沉醉于其中,不能自拔。      越双手攀上慕容子衡的颈项,将他更加的压近自己。慕容子衡的吻时而霸道时而温软捻转,让人没有办法不沉溺。      慕容子衡托住越的臀部,一把抱起越,将越放置于桌上。越双腿缠着慕容子衡,坐在桌上,正好与慕容子衡平视。      “越儿,是你勾引我的。”慕容子衡亲了亲越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      越轻笑,笑慕容子衡有些孩子气幼稚的表现。这个男人就是可以在他面前展现出各种姿态,让他移不开视线。      慕容子衡温柔的看着越,“越儿,你以后只要对着我笑就可以了。”      越无语,只是吮住他的唇,他的话实在多。难道不应该把时间都用来做、爱做的事情吗?      越双腿紧紧环着慕容子衡的跨步,紧贴着的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越在亲吻慕容子衡的时候,自己将衣物脱下,不是怕慕容子衡冲动撕了衣服而是怕衣物中的自己收着的东西被慕容子衡的力道被弄破了。      慕容子衡只道是越这么乖巧,自觉的将衣物褪下,眼中的欲、望更深了。一路在越的脖子胸前留下了点点印记。      ......      “小天,我没办法再等了。”      “我知道。”玉重天看着索衣图愈加虚弱的身体,似乎站起身来都很是吃力,“洛城来过,说一切很顺利。”      索衣图躺卧在榻上,眼神有些许疲惫,但是笑容也很是邪魅。      “这个慕容越是个异类,失败了那么多,看来就他最特别。”      “小衣,这次定不会失败了。”玉重天身为帝皇,此刻却单膝跪在索衣图身边,“准备了这么久,肯定不会失败。”      索衣图垂下眼睑,嘴角仍带着笑。      彦晓,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困住我,让我老死于此吗?索衣图深深吸了口气,却引来一阵剧咳。      “噗——”      “小衣!”玉重天大惊!索衣图吐了一口鲜血在他明黄色的衣服上。      “没事的。只是有些累了而已。”索衣图用指腹抹去嘴角边残留的血渍。      玉重天神色紧张,但是却无可奈何。他知道索衣图不同于凡人,知道这次布置的事情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见索衣图闭上了眼,便知他在运用他的法力疗伤。索衣图对于玉重天来说一直以来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定了定神,玉重天便走出了索衣图的宫殿。总有一天,他会让索衣图离开这个束缚他的囚笼。      “护!”玉重天轻声喊道。      “主子。”一个黑影随即从暗处无声无息以极快的速度晃到了玉重天的面前,单膝着地,恭敬的回道。      “将那些"东西",准备好。随时都会开始。”玉重天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黑衣人接下任务,瞬间便消失在了玉重天的面前。 ==================================================================  作者有话要说:酝酿各人的结局中。。。纠结ing~ 求花花~~~~~~~~mua~↖(^ω^)↗卖个萌~求包养~hoho 令狐的专栏,求包养\(^o^)/~ 话说~令狐为了这块五花肉,卡了很久~重看了一遍之后发现超级和谐~没有很露骨的呢 好隐晦的肉肉哦~~哈哈~撒花~~~有不满意的亲吗?是不是应该考虑以后发大家邮箱? 77、第七七章 过了大半个月了吧。越已经不记得来了别院多久了。 每天都练功,偶尔慕容子衡会来,似乎慕容子衡也很忙碌。血祭文的分筋错骨篇练的差不多了,只需要勤加练习即可。前世杀手的身份让越练起来如鱼得水。是越喜欢的功夫,简单直接明了。 毫不留情的对对方狠下杀手,对方在自己眼中只剩下死穴,弱点。不论哪里露出一点点的破绽,都可以指对方于死地。 修炼期间,越也感觉到体内的那股气流,似乎不属于自己修炼的七层内力。力道更加的霸道。似乎是修练血祭文才得到的吧。 血祭文名声在外,想必的确不是普通武功秘籍,不然也不会被牵扯上什么诅咒之说了。越握了握拳头,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指,可以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向外弯曲。 越想,九阴白骨抓是不是也这样,九阴白骨抓倒是不知道了,但是似乎有点像现实版本的奇邪,一部日本动画片中《猎人猎人》的杀手小孩,还是燃不接任务太无聊的时候逼着自己和他一起看完的。 越见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想必慕容子衡今天是不会过来了。 越往回走的脚步突然间停顿了下来。 空气中有一丝异动。 越闭了闭眼,舒了一口气,瞬间将气扩了开去。延展到他能感知的最大范围。 越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四周,所有出口都被人堵住了。守护在四周的侍卫呼吸缓慢延长,似乎被药物迷倒了。 大约二十来人,武功均上乘。如果是刚出山谷的越,可能没有办法同时对付这么多个高手,但现今不妨一试。越的优点就是学会了新技能,就会想要实践。毕竟新事物的好坏,在实践中才能有效的知道其优缺点。 越不去想慕容子衡现在如何,现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掉送上门的试验品。似乎那一众人在商量对策。越也不急着动手,动了动各个关节,把身体调节到最佳状态,才能在遇敌时发挥出最大的潜能。 越淡然先看了看身上藏着的暗器,虽然练了血祭文,但是难保哪天出师不利遭人暗算,暗器之类的保命武器还是需要随身带的。 至于兜袋中的麻药和小**,越抿了抿嘴,对付这种角色,还不至于吧。 在越等的无聊,开始活络筋骨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终于以迅速的速度,手中拿着剑,杀气赫赫的冲向越。 越皱眉,应该是职业杀手吧,杀气太重了,不太专业。 出现在越面前的是五个人,越不禁同情起来,首发的编队通常都是炮灰,让后发组员吸收失败经验的。 越一个撇身躲过刺向他眉心的一剑,一个低头闪过了另一人。瞬间闪过两人,猛的拦住了第三人的去路,在第三个黑衣人举起手中剑的时候,越右手出手抓住了那人的左手,左手一挥弹开了即将砍到自己手臂的剑身。 一个瞬间发生的事情,那人还未来的及反应过来。越嘴角一勾,第一个试验品。 一个点足退到一边,剩下的四人虽然没有注意到全过程,但是知道一名同伴已死。四人缓了进攻策略,将越包围在中间。 举起满是血的左手,越侧头,左手插入那人胸口时候,用了四成力道,撞到肋骨的时候,稍微有点停滞,所以下次如果加大点力道,可以直接将骨骼插碎。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运了气之后,能和自己制作的长针同样效果,以前功力稍低,无法跟别人近身作战。现在想要贴近敌人身体,简直易如反掌。 越眼眸中漾起一丝红晕。渐暗的天色,越眼中闪着无比诡异的光。 扫过眼前的四人,就用血祭文来实践一下自己前世惯用的杀招好了。 杀手再怎么恐惧,还是要完成任务的。黑衣人又一轮进攻开始。 接了两个暗镖之后,三把剑迎面劈来。双指夹住其中一把,一个使劲,“哐——”剑断了。 越夹着一截断剑,挡住了另外两把。 金属的碰撞声,十分刺耳。越皱了皱眉。手中的剑一挥,剑气扫中了其中一人。 不停的抵挡眼前两人的攻击,在想,想要实验的话,有些棘手,因为背后那黑衣人似乎想要趁人不备偷袭他。 越叹了口气,扔了手中的短剑,袖中的匕首滑落到掌中。直接分成两把,双手握住。左右开弓,用匕首使出天残剑法。一时之间,剑气乱撞,连身后准备偷袭之人也无法接近。 越在招式间隙,虚劈了几招,便转身向身后之人贴近。匕首化去了那人的剑招,越一个甩袖,点中了那人的穴道。 向身后用内力劈了两下,两名黑衣人火速避让,地面上,两道剑气的痕迹凭空出现。 越手伸到被点穴而不得动弹的人背后。手指滑到约莫其脊椎第五节,两根手指如同钢铁一般直接插入了其背部,捏住了那段脊椎骨。按照前世的做法,只要将其打散,人便立刻瘫痪,严重至死亡。 越捏住那段骨头,轻轻用力。“咯嗒。”一声清脆的声音。碎了。 饶是被点了穴道,那具已经成了尸体的黑衣人还是如同秋叶般无声息的倒卧在地上。身体软绵无力,呼吸骤然停止。 越很满意自己的能力,但是太轻易得手了也有一种淡淡的遗憾。越看向另外两人。只见那二人不敢轻易向前,似乎有些不明同伙的死因。 一阵衣炔夹带着劲风,又冒出了几个黑衣人。 越一手染满鲜血,一手握着匕首。侧着脸看着他们。夜幕降临,月光明亮,泛着血红的眼眸盯着眼前的这些黑衣人。 越甩了甩手上的血渍,一个动作,引的黑衣人中小小的骚动,以为越有所动作。 越笑了一笑,配合着血红的双眸,诡异邪魅。其实自己一直想告诉燃,越喜欢做杀手,而不是雇佣兵。喜欢简单低调的毫无声息干净的杀掉对方,而不是曝露在外面,防范各种危险,要用各种手段,为了达到目的不计较后果,不计较得失。 不过,越脸上的笑容扩大,他居然也习惯了那样在枪林弹雨中的厮杀。所以现在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小意思。 越感觉到身体内有一股气流随着血液在全身周游,血祭文吗?这股气似乎激活了越全身的细胞,如同打了肾上腺素。在前世,越曾经打过一次肾上腺素,受了严重的伤,但是为了救出同受伤的燃,越打了备用的肾上腺素。就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忘记了伤痛,全身有力。如果不是后援及时到,救了越,用这种方式下场只有一个。 但是此刻,越却有点兴奋,感觉不到体内那股气有何不妥。和自己的气息相互融合,游走在身体的每一处。 好像身体开始蠢蠢欲动。 越不加以阻止的放开,不如就试试,看看血祭文到底有多大能耐。 月夜,轻风,空气中夹带着腥甜的气味。 当慕容子衡赶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越,满是杀气,衣物有些许破损,黑色的衣服看不清是否有受伤,血红空洞的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一只手垂在身侧血顺着手指一滴滴的低落到地上,一只手握着匕首,匕首上浸染了鲜血,血顺着刀刃滑落。 越听见有人接近,血红的双眼缓慢的转向来人。 “越儿?”慕容子衡站在原地,越眼中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就是这种距离,让他感到无力,没有办法将越拉到身边。 越将视线收回,闭上了眼。身边已经没有活物了。 “越儿。”慕容子衡仍是紧紧的盯着越,身边几十具尸体散发的血腥味实在很重。他知道,越的手段一向残忍。何况练了血祭文之后,人性暴戾残忍的一面会被无形的放大。曾经练就血祭文的慕容止殇就是个例子。 两人站着,相对无言。心中都在思量着自个的小心思。 经过一场混战,越发现血祭文在自己施展武功的同时无形之中自己形成了一股内力。与自己的相辅相成,无意有意的加强了招式的破坏力,也加快了越行动的速度。越的身形几乎无人能赶上。 如果除去身上的负载的话,越如是想了想,似乎想不出来还有谁能够跟上自己的速度。普通人看他的身形转换可能会有点吃力吧。 “衡。”越轻轻出声。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血红已经退去大半了。 慕容子衡这才走近,“你没事吧。” 越轻扯嘴角,表示无事。但慕容子衡还是上上下下仔细审视了一遍。那些越身上沾染的血迹都是他人的。虽然衣衫有些被割破的地方,但是越身上完好无损。 越也很是防范被别人碰伤,万一再中个什么毒,不擅长的东西一定要防范于未然,最好扼死在襁褓中。不给敌人半点机会才好。 越无言的看着慕容子衡,希望他可以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等到任何言语。 没有人解释这场暗袭是何因何故,也没有人去追究。越换了个院落住了下来,慕容子衡的脸色也变得很是凝重。却没有给过越半点解释。 越会等,等到这个说要保护他的男人开口跟他说实话,那天遇袭的时候,慕容子衡何以不出现。以慕容子衡的武功和思量怎么容许自己的人曝露于这么多杀手之中。 越等到了人,但是等到的却是洛城。 “既然你没死,就跟我走一趟吧。”洛城似乎对越没死感到很不快。 “那些人,是你手下?”如果是飘渺阁的人,越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是。”洛城大方的否认道,“我还不至于将自己的手下拿来给你当活靶。” 活靶?越眉头一紧,为什么他有种被下套的感觉。 “你想知道所有事的话,跟我走吧。”洛城一脸你爱跟不跟。 越迟疑了半刻,还是跟着洛城走了。 洛城出现在越的面前,似乎没有受到半点阻拦。越可以以为是洛城武功高,没人拦的住。但是越跟着洛城大咧咧出了慕容别院,居然没有半个人阻扰,越转身深深的看了一眼。 衡,是你默许的吗?为何? 没有意外的见到了玉重天,洛城的主子本来就是玉重天,不是吗?越看着这个身为帝皇,却一直做着不知所谓的荒谬事,觉得古代人就是可悲。 “慕容越,血祭文练的不错。”玉重天神情高深,下巴微微抬起,似乎习惯了人前的高傲。 越还是喜欢慕容子衡浑然天成的傲慢。 “究竟何事找我?”越不想浪费时间。 “那些杀手是为了试炼你是否合格。”玉重天说道,“我知道你想要救西门剑秋。” 玉重天顿了一顿,想要看越的反应。谁知越还是平静的看着他,毫无表情,仿佛置身世外。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既能够救西门剑秋,也能让你的血祭文炉火纯青。” 越终是有了一丝变化,挑了挑眉头,示意玉重天继续说下去。这么好的事情,可未必是好事。 “给你两天的时间,杀光洞中的所有人。” 越一来就发现他们是在一个山洞外,但是有些奇怪的,这附近到处都留有人工的痕迹,不似普通的山洞这么简单。 “缘由?”越想要理由。 玉重天眯了眼睛,冷冷的笑道,“我想你会喜欢的。” 洛城在接到玉重天的示意后,说道,“里面的人都是练过血祭文的人。” 越有些吃惊。 “你要做的就是杀了那些人,仅此而已。索衣图便会放过剑秋,而且你杀了那些曾经练过血祭文的人,你的功力也会大涨。” 越熟读过血祭文,没有任何篇幅有说过血祭文还能吸收他人功力。 “里面多少人?”越冷静的问道。 “近百人。” 越皱眉,杀人是不成问题,可是哪怕是一群手无寸铁的人冲过来,也是个麻烦。 “不用担心。”玉重天笑笑,“这些人现在被关着,你知道有些人练了血祭文早已走火入魔,你可以等别人厮杀,最后捡个便宜。” 不需要考虑很久,越便答应了,即使是个圈套,但是结果是他想要的。这就够理由他去做这件事情。 “五天后,我会在这里等你。或者是其他活下来的人。”洛城在越进入山洞时说道。 越直接无视了洛城,毫无畏惧的进了狭小的山洞入口。 山洞入口虽狭小,通道十分冗长。走了大约一刻钟,一个宽阔平坦视野开阔的地方出现在面前。 洞顶上有裂缝,光线直射进来,视野很好。洞中十分宽阔,不知道是人工开拓还是天然如此。 大概是察觉到了有人进入,山洞壁上开始有了动静。 一早便被告知的越,看向山洞壁上,一个个人工凿出的洞穴,粗大的铁门紧紧的关着。觉察到越之后,凹洞中囚禁的人便抓着铁杆,贴近了脸看是谁来了。 光滑的山洞壁上,一个个凹洞犹如蜜蜂巢穴。越庆幸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不过初见这阵势,心里也吃了一惊,不过也立刻平复了,皇帝想要什么都可以做到。 洞穴中囚禁的人,开始暴乱。有人开始嗷嗷吼叫,有些人只是安静的看着越。想知道越的目的。 越觉得自己真的错估了很多,似乎除了一部分走火入魔的人,剩下的似乎都是些正常人,有些人甚至开始向越喊话,问他到底想干嘛。 关了近百人的洞穴,大家一起发疯,这声音让越有些不耐,洞中还有回声,让越的心情有些糟糕。 “我是来带句话给大家的。”越混合了内力,将自己说的话让每个人都能听的到。一些发了疯的似乎还是继续无视越。 “这里所有的人只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越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慢慢说出口。在吼叫声中,这句话听起来清晰的让人觉得可怖。 “想要活命的话,就杀光自己以外所有人吧。”越按照洛城教的方法,封了来时的路,开启了所有洞穴的铁栅。顿时近百人跃到了中间的空地上,而有些人已经先发制人,将离自己最近的人扼杀。 越离众人有些距离,转眼,杀戮已经在越的面前展开,连开始都没人喊,就一片杀声。越一边观察那些练就血祭文者的身手招式,一边脑海中回忆起他初成杀手的画面。 同样,面对一群即将展开杀戮的人,但是那些人居然还是一起长大,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的伙伴。越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动手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一片尸体前,成为了最年轻的杀手,并得到了燃的青眯。 同样的场面,不一样的年代,不一样的时空,对越来说,其实下手很轻而易举,他有那个能力,所以他甚至提不起精神来。他不是杀人狂,不会感觉杀人有什么兴奋感,偶尔会来劲也是由于发现了某些乐趣。 越看着眼前,一些走火入魔的人没有反击能力的瞬间被秒杀,但也有些发了狂之后居然比正常习武之人要强,杀了几个之后,身边居然也没人能制得住他。 越抬头,发现有些凹洞的铁栅虽然开了,但是却没有动静,有个阴影藏在那暗处,也许是和他一样,在观察着,何时动手最有效率。 “喂!你!” 越猛的转头,发现有个身影居然出现在他的五步之内,而他竟然没有察觉…… ==============================================================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开新坑神马的。。。。现耽?古蛋? 78、第七八章   越猛的转头,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是他大意了,还是那人功力太高。   “喂!”那人似乎很淡然,“谢谢你放我出来,我都快憋死了。”   越没有说话,这人似乎年纪二十出头,脸上身上都有些脏,看不出本来面貌,只有那双眼睛,泛着红色。但即使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况,却仍是一副冷静的样子。   “我说过,只能活一个。”越提醒他,但是心里却在想一上来就跟眼前的人为敌,似乎不太明智,是绝对不明智!   “坐享渔翁之利不是更好。”   越看着那人席地而坐,看着当中空地上的厮杀。   虽然想要置身事外,最后收拾残局,但是会有个别的人会接近越身边。越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身边坐着的人,便有一个看似走火入魔的高大壮汉向越扑了过来。   越轻巧的侧身避开,壮汉扑了个空,越举起匕首,眼看着就要插中那壮汉的侧腰,不想壮汉灵巧的在半空中愣是扭转了身体。双臂似乎想要圈住越。   虽然吃惊壮汉的敏捷,但是越也毫不含糊,右脚踩在壮汉的膝盖上,借力一个后翻,出了壮汉的禁锢。   越单膝着地,抬头看向壮汉,余光发现那个坐在一边看好戏的人似乎对越这边的打斗十分感兴趣,撑着下巴,看的很投入。   壮汉见越逃了开去,十分光火,吼叫了一声,向越的方向击了一掌。越一个侧翻,在刚才所在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掌印。   越暗想,如果自己用内力,能不能接下那掌。环顾了一下四周,越见情势不太妙,要尽快解决了眼前这一个才行。不然很快会有一些会过来加入战火。   匕首在掌中180旋转,越牢牢的反握住。身形快速转换,让壮汉发出的又一掌落空。越几乎贴近地面,身体前倾,脚一蹬,在壮汉的右下方掠过,匕首刀刃上惨淡的光带着血色。   壮汉见越绕到了身后,便转身准备再攻击。转身到一半,动作停滞了下来。右侧腰部由于转身的动作而开裂。腰部的开裂口,贯穿了身体前后。   一把小小的匕首,可以将人切开一半吗?   越在手中掂了掂匕首,甩去刀刃上的血水。有了剑气,匕首同样能秒杀对方。   壮汉就在越的眼前倒下。   越突然感到体内有股气开始乱穿,这种时刻,越贴近洞穴中的石壁,紧握匕首,防止有人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偷袭。   越运气,将有些乱得气息缠绕,试着平稳下来。这是血祭文的内力。也是越不明白之处。明明都是武功。为什么会有着不同的感觉,似乎身体中有两股气流相互缠绕,彼此想要争个高下。血祭文的气息,愈加强烈。越的眼眸中泛起的红色开始变深。   “你没试过,对不对?”那一直坐着看戏的人突然冒出来一句。   越没有理会,但他知道如果此人现在出手,他未必有把握赢。   “你不知道杀了同练血祭文的人,功力会增强吗?”   那人的一句话,让越终于抬眼看他。有这种事?   “血祭文难道不是普通的武功秘籍?”虽然越知道,血祭文不同一般,但眼前的男子似乎知道的要比越多。   “是,也不是。”男子苦笑,“虽然是武功,但是不该是我们练的。”   “何解?”越惜字如金,忙着运气将体内疑似要暴走的气流压制住,轻柔的牵引着这股霸道的气循环于自己周身。   “这是索衣图练的。”男子说道,“你没发现内功浅薄之人,都会走火入魔吗?”   越一惊,难道不是因为血祭文本身的漏洞才导致的走火入魔吗?   “内力不够强大,根本就没办法压制住血祭文。练过血祭文,那股内息就会留在你体内,血红的双眼便是证明。没想到你看上去年纪小,却已经有深厚的内力可以控制血祭文。”   越已经将体内乱串的气流安抚了下来。似乎和自己的内力融合在一起,两股气息交缠,更加的浑厚了。   “你以为,为什么只能活一个?”男子紧紧盯着越。   越无语,大概猜到了。如果说杀了对方,能提升功力的话,就是要那个最强的。但,如果越杀了所有人,他体内的内力能不能阻止突然间增强的血祭文暴走呢。   “就像练蛊。”男子笑了,血红的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剩下的最后一个,才是蛊主想要的。我们的下场都一样……”   男子看着周围的人不停的厮杀,脑袋搁在蜷缩起的膝盖上。不再言语。   越又杀了一个接近的人,这次是个小角色,内力低下,估计刚练血祭文没多久就走火入魔了。越简单快速的了解了之后,发现体内很平息。原来功力增长多少还要看对方的能力强弱。   越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规则。所以只要等就好。   场中杀了不管多少人,不管功力增长多少,但是那人也要有能力控制血祭文的暴走才是最后的赢家,所以越只要等,不需要多杀几个来增加功力。杀了最强的未必是件好事,可能内力一下子增长太快直接暴走而导致自己走火入魔。   所以那男人在坐等最后的那刻吗?越看着那安静坐在角落的男人。还有几个仍旧呆在凹洞中没有出现的人,也是吗?   越的手摸了摸衣服的暗兜,炸药的量不多。虽然显而易见索衣图想要那个最后的“人蛊”。但是越可不是傻子,武功这种东西,只要能够让自己不陷入危险即可,这种危险的增加武功的方式,还不如扔一个炸弹过去直接解决。   越观察了山洞的地势和环境,以自己制作的炸弹,极有可能会导致洞顶坍塌。这个山洞的人工痕迹太明显了,既然是人工的就代表很多地方都是加固出来的,如果一个爆炸,全灭也是可能的,出口处又被自己给封了。五天之后,洛城才会从外面将出口打开。   越跃上一块山洞壁上的凸起,蹲坐在上面,静静在一边观战。手中却紧握着武器。随时都有人会杀上来。   不管最终这场杀戮的目的是为何,但是眼前最重要的保全性命。   另一边……   洛城的脖子被死死掐住,脸色涨得通红,如果慕容子衡再不放手,洛城随时会昏厥。   “你竟然敢骗我!”慕容子衡眼中带着狠厉。索衣图派出的死士只能证明越可以去最后的试炼了。但是为了成功的概率增大,理应让越练成内力第八层才是。计划不应该提前。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来动越的主意。否则慕容子衡怎么会被洛城骗过,放心洛城带走越。   “……”洛城已经说不出话来,脑中一片空白。   在洛城闭上眼的同时,慕容子衡松开了禁锢。洛城立刻犹如没有生命的落叶摔坐到地上,趴在地面粗重的喘息。   “在哪里?”慕容子衡口气中没有一丝感情。   落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以为慕容子衡对他还是不同的,可惜似乎不是。   “……”喉咙被掐了那么久,一开口,洛城没有出声,咳了几声之后,才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没用的,已经晚了。到现在已经过了12个时辰了。”   “在哪里?!”慕容子衡一把抓住洛城脑后的头发扯到,让洛城的脸孔面向自己。   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发怒了,洛城轻笑,很少见到这个男人发火,即使不快也不会发火的人,变了。真的变了。   “我不知道。”洛城咬牙道。   慕容子衡深吸一口气,“你不说,以为我就找不到了?”   洛城摇了摇头,“王让我带话给你,上官世家的那样东西查到眉目了。所以拿到那样东西,就告诉你慕容越在哪里。”   慕容子衡眯起眼,等找到的时候,再见到越,早就晚了。   “明珠会搞定这件事。”   “你知道的,你没有选择。”洛城说道。   慕容子衡眯起眼睛,不想反驳,越只有7层的内力,不知道能不能抵御住血祭文的反噬。如果……没有如果,慕容子衡知道越的手段,这么个人怎么可能会输。而且自己没有办法救他。这种所谓的试炼,他很了解。没有出现最后一个胜者之前,那个空间会被索衣图布置上结界。无人能闯入。   越儿,你一定要活下来。哪怕杀光所有人,被血祭文反噬。慕容子衡心里说道。   “明珠那边到底怎么样?”慕容子衡收拾好心情,冷冷问道。   “在琼花宫。姬无双手中。”洛城回道。   “弄到手有什么难度吗?”   “有,供奉在琼华宫的大殿之前,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镶嵌在石壁之中。”   慕容子衡皱眉,“那就灭了琼花宫吧。”   明珠原本就要灭了上官世家,现在多一个琼花宫而已。   洛城不再说话,这原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下他的喉咙疼痛难忍,似乎慕容子衡当时真的想要杀了他。   于是,两天之后,上官世家和琼花宫从此消失在了江湖之上。   当上官明珠带着一颗球形水晶出现在慕容子衡面前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被喷溅到的血渍。   慕容子衡手中接过那水晶球,似乎有意无意的问了句,“不后悔?”   明珠连想都不想的说道,“不后悔,是他们欠我的。我总算替我娘亲报了仇了。”   慕容子衡抬眼看了看明珠,从小到大,明珠从来没有提过他娘,想必是段很悲戚的往事。   “衡!洛城是不是站在玉重天那边了?”报完仇之后,似乎松了口气。但是明珠最关心的是洛城和慕容子衡。   “他本来就是那边的人。”慕容子衡无所谓的答道。   “不是的,他最关心的人是衡。所以衡,你不要放弃他。”明珠眼中带着祈求,为什么那个慕容越出现了之后,子衡的眼中就看不到别人了。   慕容子衡嘴唇动了动,不再说话。垂头打量起手中的水晶球来。   水晶球制作的天衣无缝,中空,里面是红色的液体,随着水晶球的晃动而晃动。这就是那彦晓的血?加上南宫世家得到的咒文。延续了百年的诅咒和索衣图的控制,即将结束了吧。   明珠再也不用回到上官世家去了,也不用再扮女装,强迫自己忍受那种耻辱。以后呆在慕容子衡的身边,好好的守护子衡和洛城。这就是上官明珠唯一的愿望。   拿到了水晶球之后,慕容子衡便直接找到了玉重天,询问慕容越的所在。   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在玉重天欣喜的拿到水晶球之后,便告诉了慕容子衡具体的地点,告诉了他也无妨,因为慕容子衡根本就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慕容子衡在山洞外等了一天一夜。洛城告诉子衡,五天,可以如果里面的人没有厮杀到只剩一人,洞穴是绝对不会打开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的慢。   在慕容子衡看到越的身影出现在洞口的时候,似乎恍如隔世。   “衡!”明珠在身边提醒道,现在慕容越极有可能是走火入魔,六亲不认的状态。   慕容子衡没有听见明珠的声音,直接站在越的面前。双手扶住越的双肩,他不敢保抱住他。因为越浑身都是血,慕容子衡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口。   越没有反应,而是挣开慕容子衡,径自走到阳光下,抬头眯眼,似乎很久没见阳光的感觉。   “越儿?”慕容子衡看见越的衣裳有些破损,一只袖子已经不见了,曝露在外的手臂上血迹斑斑,似乎有已经凝结的血痂。手臂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垂在一边。显然骨头断了。   越视线转向慕容子衡。纯血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情绪的望着慕容子衡。   “越儿?”慕容子衡轻声唤了一声,对他没有回应的越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越嘴角一勾,表情邪魅,血红的眼眸中却没有半点情绪,“衡,你来接我?”   越的嗓音有些蛊惑人心,慕容子衡眉头紧了紧,有些分辨不清越是不是又使了摄人心魂之术。   “你没事吧。”   “恩……”越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没什么大事,除了手臂断了,肋骨大概也断了两根。”   “这叫没事?!”慕容子衡好不容易控制好的情绪还是爆发了,“明珠,叫大夫过来看看。”   早就备好了大夫,知道越完好无损出来的可能性几乎就没有。不过,只要他活着出来就好。百年来,越是第一个过了试炼但却没有被血祭文反噬,走火入魔的人。慕容子衡刚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纠了起来。   明珠看到慕容越就来气,便走远了开去。   待慕容越伤口都简单的包扎处理了之后,越悠悠的开口道,“衡,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慕容子衡既然知道他是从异世来的,那也不用可以隐瞒些什么。   “恩。”慕容子衡不意外,因为看到越怎么对付敌人的方式就知道不是经历过些什么,是做不到的。   “你说过要保护我的……”越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委屈。   “对不起。”慕容子衡百口莫辩,的确是他将越置于那种境地的。原本他该处理的更加好的,不是吗。   越轻笑,举起完好的那只手臂,摸了摸慕容子衡的头,“如果你不能保护我的话,就换我保护你好了。”   越轻描淡写的话语,顿时在慕容子衡心湖中卷起了浪涛。一股暖暖的温存将慕容子衡整个包裹住。   慕容子衡笑了,不带任何杂质。   越永远记得那天,慕容子衡的那个明朗的笑容,在他心里代替了太阳。   “越儿!你终于长大了。想要保护爹了?”慕容子衡揶揄道。   “出来之前,我杀了慕容子健。”越淡淡的说了出来,让慕容子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子键?”那个爱笑喜欢缠着自己的弟弟……子衡还以为他早就死了。   对慕容子衡的反应,越并不在意,“他告诉了我,很多事。”   慕容子衡皱了皱眉,“很多事?”   越点了点头,很多事,足以让越原谅慕容子衡对他所有的过失了。   “好事?”慕容子衡嘴角扯动,“坏事?”   “他说他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越恶趣味的笑了,“所以我杀了他。”   子衡一愣,为什么本该伤感一下弟弟的死讯,听了这句话之后,心中泛起了淡淡的窃喜。   “你啊。”知道越不会再说什么,子衡也不再问,子键的死没有让子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好多年前,洛城就告诉他,子键死了。反倒是,越主动的亲近示好,让子衡心情大好。也没有追究为什么置他于危险之中。   在慕容别院中休息了好几天,越红色的瞳孔却完全没有褪色的迹象。这让慕容子衡有些诧异,毕竟以前没有真正出现过完好的试炼者。   慕容子衡还是喜欢越本色的眼眸,浅褐色的眸子中淡淡的,平静如水,映着子衡的影子。   越很安静的养着伤,只是喜欢坐在院中发呆,看着树上的鸟窝可以坐一个下午。似乎在想些什么东西。子衡的时间除了要务就是陪着越坐着。   “你什么都不问吗?”最后还是子衡忍不住了。子键说的再多,也不可能了解全部。越都不好奇的吗?   “问什么?”越闭着眼享受风滑过脸颊的触感,感官变得十分敏锐的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你一点都不好奇?”   “索衣图想要做什么,我不关心,也不会乖乖听话。但是你想要做什么,我会帮你。”越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进慕容子衡眼里。   “为什么?”慕容子衡自认,凭子键说了几句话,越就会心甘情愿的替自己达到目标。自己豁出了性命,也没有得到越完全的信任。“子键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越轻笑,“不告诉你。”   “越儿!”慕容子衡发现越真的变了,变得顽皮了。不再是那个目中无物,漠不关心的淡漠之人了。初见越的时候,慕容子衡真的觉得自己怎么会生出一个这么冷漠的人,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可如今,虽然还是那个性格清冷的可人儿,但是他的情绪开始有了表情。   慕容子衡单手绕过越的脖子,勾住拉近,避开了越的伤口。   两人贴着面,直视对方。   “看来我们的越儿,许久没有被调、教,胆子越来越大了。”慕容子衡邪恶的口吻配合坏坏的笑容。   “你爱我。”没受伤的手环住慕容子衡,越嘴角微翘,满意看到那笑容微颤。   主动的贴上那唇形姣好的柔软,越轻轻吸吮着,这个男人活得真的很辛苦。在皇权之下,他没有卑躬屈膝,仍旧是那么傲气逼人。   越很快得到了回应,这个男人不管是不是在利用他,但是他真的是爱上了自己。越很肯定。谢谢你了,慕容子健,将你知道的所有,和慕容子衡都不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了我。   “小妖精,你伤势还没好。”勉强抽离的子衡眼神有些涣散。   越没有勉强,笑着靠在慕容子衡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心跳的律动。   慕容子衡叹息了一声,轻轻搂住怀中的人儿,真是磨人。 79、第七九章 越睁开眼,看着趴在他床边睡着的慕容子衡。 他不是没有动过心,剑秋的义无反顾,让他想要带着剑秋在身边。但是慕容子衡,越想的更多的是跟随在他身边。看他各种表情,各种神态,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邪气的时候,使坏的时候,生气的时候。 怕碰到越的伤口,骨头愈合本来就麻烦,更加是小心翼翼的。慕容子衡不敢睡在越身边,但也不想越离开他的视线。所以一整晚都守着越。结果不小心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越伸出一根手指,顺沿着慕容子衡的轮廓勾勒着。立体的线条,柔和的呼吸,这个男人就是能够随时吸引了越的注意力。 睫毛动了动,慕容子衡试着抬了抬眼皮,越知道他醒了。 慕容子衡睁开了眼,眼里有着刚睡醒时候的迷蒙。视线一接触到越,便换上了温和的笑容。 越两根手指一把掐住慕容子衡的脸。温和无害的笑容顿时只剩一半。就是这张温文儒雅的笑脸一开始让越对他无比警惕。事实也证明,他就是披着各种外套的白眼儿狼。 慕容子衡握住越的手,也不生气。 “醒了也不叫我?”慕容子衡拉住越的手,贴在嘴唇边,轻轻的亲吻了一下。 越突然看见这么个小动作,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怎么说呢,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是那种……对!温馨的感觉。越,突然觉得活了这么久,还会有这种体验,很奇怪。一个性格冷漠的杀手,突然有一天开始了温暖写意的平静生活,想想都有点突兀。 “在偷笑什么?”慕容子衡眼神温柔,捏住越的脸颊,转向自己。 越正准备说话,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口。慕容子衡也同他一起看向门的方向。 果不其然,洛城的声音响起。 “让我进去。”洛城似乎在门外被拦了下来。 “主子吩咐过。”灵风的声音。 “等我一会。”慕容子衡夹杂了一点内力,让门外的人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你乖乖的再睡一会,早点准备好了,我来陪你吃。”回过头,慕容子衡宠溺的说道。 越点了点头,其实已经没有半点睡意,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贪睡之人,不过既然有人要陪他吃早饭,他乐的再躺会。 目送慕容子衡出去了之后,他便开始运气,体内原本的内力根本就不足以压制住血祭文暴乱的气息。是慕容子健牺牲了自己,才使慕容越暂时稳住了体内暴走的气流。 越每天都会花大量时间在学习控制那股气的上面,没有告诉慕容子衡,因为没必要说,难道要他说,可能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控走火入魔。 越觉得神奇的是,血迹文的功效,短短几天的时间,自己的骨折居然好了大半,别人不知道,可是越对人体十分了解,自己的身体,越最清楚。虽然血祭文难以掌控,但是确实非同凡响。 越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血祭文在他体内安抚下来,和自己融为一体。 在越运气于周身的时候,另一边,慕容子衡神情十分严肃的看着洛城。 “你是说,三天后?” “是。国师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不能再拖了。”洛城回道。 “那倒是。撑了一百年了,的确是差不多了。”慕容子衡略有所思。 “神坛仪式,玉重天都安排好了?” “是,国师说三天后是解除百年前彦晓设下诅咒的最佳时机。不可错过。” “你下去吧。” 洛城离开后,慕容子衡低沉着脑袋,沉默了很久。直到有人接近身边。 “小衡呐。”思远开口道,“我都听见了,难道真的让越儿……” “大伯!”慕容子衡私底下会称思远为大伯,虽然名义上是爹,“我有自己的思量。” 思远摇了摇头,边走边说道,“慕容家到底造的什么孽啊,都是命啊。” 慕容子衡握了握拳,就算是命,他慕容子衡也要逆了这天。越绝对不能离开他身边! _ _ “好像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吃早点。”慕容子衡望着越,似乎怎么看都不够。 “那你以后每天陪我吃早餐吧。”越随口说道。 “恩,既然越这么希望,那我一定会每天来陪你。”慕容子衡用兴奋的语调说着自己似乎很勉为其难的话。 “那洛城找你什么事?”越怎么会看不出,慕容子衡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就是因为掩饰的太好,才一定有事。 慕容子衡一怔,手中的碗筷也放回了桌面上。 越看着慕容子衡的神情从轻松到为难,眼神中的宠溺被深不可测的暗沉取代。 “三天后。”慕容子衡用一种奇怪的冷漠的语调说了出口,“索衣图会施法解除彦晓留下的诅咒和他自己的禁锢术。” “然后?”越挑眉到,难道自己是什么祭品之类的东西吗。 “需要你在。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练成了血祭文的人。” 越在慕容子衡眼中找不到一丝波动,冷静到令人发指。这就是一个野心勃勃,为了目的一直在努力的人吧。 越抚上慕容子衡的脸庞,活着有目标的人,真好。比起越,前世杀人是为了活着,还是活着只是为了杀人,他自己都分不清楚。这一世,似乎活在这个世界的中心,可以看得见全局,可是却发现自己不是那个旁观者,而是一个棋子。这种感觉不好。 真心羡慕这个男人,越细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抓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越笑了,不应该逗弄他的。 慕容子衡不懂越的举动。越一直都会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举动。 “索衣图答应我的事,还没办完呢。我当然会去。”越耸了耸肩,安静下来继续喝碗里的粥。皱眉,粥有点凉了呢…… 早餐时间在两人有些怪异的冷场中结束。越毫不在意,只是希望三天内,他能将体内的血祭文稳定下来。这样走火入魔的概率会小很多。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越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完全掌控体内暴乱的内息,但是越的实力却成倍的增长,不敢自夸,但是的确已经无人能在越的手下过的了几招。无关武功招式,而是有一股蕴蕴之气缠绕着越的身体,那股霸道之气,和原本属于越的内力相互缠绕游走。 越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分量和速度,是以前的数倍,回想起那段被洛城逼的走投无路的狼狈经历,似乎离的很遥远了。现在的越可以瞬间将洛城秒杀。 越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索衣图,眼下看来,这血祭文似乎并非是慕容止殇之物,而是索衣图或是那彦晓的东西。 索衣图的那副残破模样,似乎急着要摆脱封印。而越是个关键。 越握了握拳,心想不知以如今的功力能不能与那会邪门歪道的索衣图抗衡。从慕容子键口中知道了一些子衡的秘密。不知为何,知道了之后心中有些郁堵,但是却想为他做点事情。 时间很快,终于到了进宫的那天,这三天,慕容子衡一直沉着脸,哪怕来看越,也是话不多。鉴于索衣图不能出他得宫殿,所以当然是所有人去他的宫殿。 之前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坐上了马车,进宫的路上,越想了一番,道士舀着桃木剑在神坛前做法,天空密布乌云…… 坐在越对面的子衡见越望着马车外出了神,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血色的眼中带着笑意,别有一番意味。 “在想什么?”子衡忍不住问道,见到越的笑意,当下放下了心中沉甸的心事。 “在想,索衣图会不会穿道士服。”越很顺的答道,视线依旧放在窗外。 “越儿……”子衡欲言又止。 “怕我有危险?”越终于收回了视线,嘴角带笑,直直的看着慕容子衡,“怕……索衣图把我舀去祭天?” 慕容子衡皱眉,嘴唇蠕动了一下,并没有开口。 越轻笑,“洛城跟我说过,我活不久,索衣图是想舀我当做祭品呢还是想要我的功力?” “我不会让你死的。”慕容子衡镇定的看着越,眼神坚定。 “我也不会让自己死的。”越发现自己的话似乎越来越多了。是因为怕过了今天没机会再跟眼前这个男人说话了吗? 慕容子衡带着越终于站在索衣图和玉重天面前,洛城带着一众黑衣护卫站在玉重天身后,上官明珠和灵风站在慕容子衡与越的身后。 明珠见了洛城,有些开心,但是洛城选择视而不见。明珠见状眼神暗了暗,便收了心思安心呆在慕容子衡身后。 玉重天似乎情绪高涨,盯着越的眼神犹如看到了猎物。 “终于来了!那小……国师,我们开始吧。”玉重天似乎很急切。 索衣图淡然的扫了慕容越一眼,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四下张望着。 “跟我来。”索衣图一个转身,身上那薄如蝉翼紫色的外袍随之舞动。 慕容子衡伸手握住越的,越回头看他。只见慕容子衡深邃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些越看不懂的东西。 越回握住慕容子衡的手掌,垂下头,慕容子衡没有看到越眼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精光。 果然有神坛,越瞥了一眼便有些无聊的看向洛城,见洛城也看着自己,越扯了扯嘴角,却不放开慕容子衡的手。越回头看向明珠,果然视线在那洛城身上。越最后视线落在慕容子衡的身上。心想,关系真复杂。 “衡。”越轻声问道,“你最爱的人是我?” 慕容子衡愣了一愣,显然他在沉思些什么,没想到越会有此一问。子衡挑了挑眉角,没有回答。 越笑了,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优哉优哉的。 “慕容越。”索衣图示意越到他跟前来。 索衣图手捧着一个水晶球,神坛上布着一块写满了咒文的古老油布。索衣图曾经尝试过用自己所学来解除彦晓对自己的禁锢,但是都失败了。只有用彦晓的血来做媒介,师傅留下的咒文,加上血祭文的功力才能解除禁锢。索衣图双眼紧紧盯着慕容越。 索衣图被彦晓下了禁锢的咒,封印了大部分的能力和武功,自然没有办法施展血祭文。血祭文本就是师傅传授的武功,索衣图并不知晓常人能否练,但是从慕容止殇第一人便是走火入魔的情况来看,索衣图一直觉得常人是没有办法练的。自从那天从越口中得知血祭文似乎有问题,看来从彦晓手中传出的血祭文真的是有问题的。 但是这些已经都是琐碎之事了,索衣图不想再深究。他只知道,他马上就可以摆脱彦晓加在他身上的禁锢,一旦解除,他有的是办法回到过去。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彦晓遇见慕容止殇。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人在一起! 索衣图瞳孔中也渐渐泛起一层浅浅的血色。 被叫了名字的慕容越,懒懒的挥动着大袖摆,一副不情不愿的慢踱至索衣图面前。 “彦晓根本就没有诅咒这土地,对不对?”越淡然的开口道,声音却异常清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 慕容子衡缓缓抬头,眯了眯眼,不知越意欲如何。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漫漫~谢谢你对令狐一直不离不弃,还有其他同学哦~【令狐在后台可以看到一些熟悉的编号,呵呵】 80、第八十章   索衣图一怔,倒是没有料到慕容越会这么一问。   索衣图没有回答,倒是扫了一眼慕容子衡。   越似笑非笑,血红的双眼直盯着索衣图,“你说彦晓下了诅咒不过是为了控制皇室吧?能利用皇室来替你找到破你自己的禁锢之咒印。”   玉重天皱眉,道,“你话是不是太多了?”玉重天从来没有在乎过天下江山,他在乎的就只有索衣图一人。   索衣图邪魅的双眼突然眯了起来,笑了,“慕容越,你该说你多事呢,还是该夸你聪明呢?”   越也大方承认,“你说是你这个活了这么久的老妖怪厉害呢,还是我这个异世之人比较厉害?”   “所以现在在皇宫内的小耗子都是你布的?”索衣图抬眼道,稍微感知了一下皇宫内的情况,发现有一些异动。   “你不是法师嘛,你不知道?”越双臂环胸。   “开始祭天。”索衣图身形稍微有些不稳,只是感知了一下外围情况,便出现了些许眩晕,不能再拖了。   “去处理一下。”玉重天听闻宫内有情况,指示洛城派人去查探。   洛城身后的黑衣人派出了大半,还剩十人左右。   索衣图将手中的水晶球捧在掌心,默默的念了个冗长的咒语,水晶球球心中的红色液体竟然渐渐穿透球体,飘了出来。   越皱了皱眉。还真的有法术。   红色液体形成一条蛇状蜿蜒在空中盘旋了几下便尽数进了神坛上的玉制的器皿中。   “我是祭品?”越淡然的看着索衣图。   索衣图笑道,“祭品?那不是很浪费。”   索衣图扫了一眼越的衣袖,“劝你还是不要乱来的好。我只是要你的功力。”   越耸了耸肩,跟祭品有区别吗?还不是一样要死,当初慕容子岚就是这么死的。   慕容子衡一直站在一边,没有一丝动静。似乎对眼前的事全无在意。   越轻轻的叹了口气,抬起半垂的眼睛,血红色的眸子中闪着异样的光。   “你说,我一个魔术师能不能杀了你这个**师。”越衣袖一翻,亮出匕首。   索衣图笑而不语,伸出手,掌心对准越的胸口。越胸口一滞,体内的内息开始暴走。似乎想要寻找出口。   “越儿。”慕容子衡不禁喊道。   索衣图和越此时被诡异的光圈笼罩着,越捂着胸口,神情呆滞,眼中没有焦距。索衣图那张精致的脸上透着诡异邪魅的笑容。   越此时的神智犹在,体内的内息混乱不堪,有股力量似乎在引导,如果有出口的话,体内的气息会一涌而出。此时血祭文的气开始和越自身的内力缠斗。越努力控制着内力,跟外在的吸力抗衡。   越此时什么都看不见,周身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听不见。   幻术?越心下明了。幻术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体内的血祭文快要暴走了。而自己此刻全身僵硬没有办法动弹。   越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等。应该很快。果然他能听到声音了,有些模糊,眼前开始恢复清明。但是……他听到的是……   “洛城!衡!!”明珠撕裂的喊声。   外在的吸力突然消失,越失去制衡力,身体失去平衡,单膝跪在地上。   视线渐渐恢复到能看清事物,听力也恢复了。幻术解除了。越缓缓的抬头,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液体。如果再慢几秒,他就真的要失控了。   眼前索衣图跟他一样,跪坐在一边,双手攀着神坛,似乎已经没有余力,但是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越。   “洛城——”明珠撕心裂肺的喊着。   越转头,看到满地的尸体,明珠抱着洛城,哭喊着。玉重天也倒在一边,似乎想要爬起来,但是身体瘫软没有办法起身。   慕容子衡在越身边几步远,靠在一边的石柱上,手捂着腹部,头垂着,越看不清他的面容。越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掌心。   “哼!就算我没办法……回去,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索衣图嘴角上扬。   “衡?!”越有些无力的喃喃道。瞬间移到慕容子衡的身边,他的腹部插着越的匕首。   “衡?”越轻轻唤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抬起慕容子衡的脸。   看了一眼那匕首,越出手点了慕容子衡的几处穴道,在拔出匕首的瞬间,越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点了穴道之后,没有大量出血。但这是把双刃匕首,伤口不易愈合。   “上官明珠!”越冷冷的话尖锐的传入明珠耳内,越用了些内力,明珠此刻抱着洛城,完全不顾身边事物。   “衡受了什么伤?”   明珠身体一僵,有些木然的回头,“衡要杀索衣图,你的匕首……洛城……”   越不再理会明珠,手掌覆上慕容子衡的肩膀,将自己的内力传输给慕容子衡,再将匕首上的毒逼出体外。   那毒是用来对付索衣图的,越研究了几个月的双生花,制成了药粉,无色无味,飘在空气中可使人神经暂时麻痹,身体瘫软,但是入了血液,就会短时间内毙命。   越源源不断的将体内的内力输入慕容子衡的身体,那毒,是越疏忽了,大意了。明明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越没有好好的策划。是因为练了血祭文,有恃无恐?他为什么没有完全信任慕容子衡,既然要帮他,为什么还让他陷入这种境地!越自责。   越的视线朦胧了起来,这双生花的毒,吸入可解,入了血液,便无解……事前,越都将解药偷偷给慕容子衡吃了。但是不想……   越喉咙一甜,张口便是一口血。   “少主?!”灵风浑身瘫软,见慕容越口吐鲜血,内心自责为何没有保护好慕容子衡。   越体内的气开始狂躁,自身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给慕容子衡,血祭文的内息失去制衡,开始暴乱。   还没有!还没有!还没有!越视线有些模糊,但是慕容子衡体内的毒,还未清除干净。   “哇——”越没有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哼!”身后索衣图的声音清明了许多。“我只不过是要你的功力而已,何苦这么急呢?这江山本来我就没想过要,我只不过想要彦晓回到我身边。”   越收手,毒终于清除了,希望思远和慕容铮可以早点赶来。意识有些涣散,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横冲直撞。   “不是为了慕容止殇?”越轻笑…嘴边又淌下一丝温热的液体,那些流言和说的似模似样的故事果然不能信   “都是慕容止殇!彦晓才会离开我!”索衣图那张美丽的脸有些扭曲,“我和晓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他出现之后,就不同了。抢走我的晓!只属于我的晓。”   “小衣……”玉重天浑身瘫软,手伸向索衣图的方向。   索衣图丝毫没有理会玉重天,直直的向越走来。   “你想算计我?”索衣图冷笑,“你以为你下毒就能放倒我?”   越用最后的意志撑着,使自己不被血祭文的内力冲昏。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吗?越不知道,但是越不喜欢被控制。   索衣图居高临下,看着越苟延残喘,“乖乖听话不就好了。我根本就不想要这江山,等我达成了目的,自然是会交还与你们的。真是愚昧,百年了,居然会一直相信当年我随后一说的诅咒。你说,这世人是不是很愚蠢?”   越迷离的视线飘向慕容子衡,他为什么要这么心急,筹谋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等等。   “我只不过在利用你们而已。”索衣图看向玉重天,“小天,对不起,我马上就要走了,我会回到那个只有我和彦晓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在彦晓还没遇见慕容止殇的时候,就杀了那慕容止殇!”   “小衣……”玉重天呆呆的看着索衣图,“你说解除了禁锢,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哼。”索衣图不再理会玉重天,伸出手,握了握,“刚才吸到一点,我便回复了一些自由。”   越抬头,见他手掌成爪,手骨坚韧如铁,连忙往后退,他想要用那一招。直接刺入他丹田来获取内力不受反抗。   越不想在这里失败,可是没有办法行动自如。体内的气流在叫嚣,似乎快压制不住了。   越看着索衣图渐渐向自己逼近。却已经没有办法躲避。原来武功再高,还是会有落马的一刻。现在他连逃都没有办法。   在索衣图出手的那一刻,越闭上了眼睛,反正死过一次,习惯了就好。其实目的达到了不是吗?只要索衣图肯放手,子衡想要的很容易就可以到手了。本来那个位置就该属于慕容子衡,只有那么傲气霸道的人才适合那个位置。   “恩…啊…”一声闷吭。   越睁眼,一个阴影笼罩在越的上方,一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越伸手摸了一下喷溅在自己脸上的液体。看了一眼,是血……   越的眼睛挣得大大的,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一幕。慕容子衡挡在越的身前,索衣图的手爪直直的插在他的背上,指尖从慕容子衡胸前透出。   “衡……”越轻声道,声音有些颤。   “咳…”慕容子衡又咳出一口血。   “衡……”越的眼睛又模糊了。慕容子衡的胸口滴落的血珠子,越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这不是真的。   索衣图拔出插在慕容子衡身上的手,将慕容子衡有些残破的身子往旁边一甩,冷冷道,“碍事!”   越看着慕容子衡虚弱的对着他微微笑了笑,便被索衣图甩在一边,不再动弹。浑然没有了气息的样子。   “衡……”越伸手,向慕容子衡的方向虚抓了一把,抓到的是空气。他看不见子衡了。   又一次,慕容子衡为了救越,挡在越的身前,可是为什么这一次,越没有办法呼吸,没有办法思考,没有办法救他。   为什么?慕容子衡难道不是像慕容子健说的那样一个野心勃勃,城府深,可以为了达成目的默默运筹十几年的人吗?越脸上的血混合着血色眼眶溢出的液体一起滑落。   慕容子衡难道不是一个阴险狡诈,自私,找回越,让越呆在身边,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除去索衣图,逼退玉重天,自己称王的那一刻吗?   慕容子衡辛苦在全国各处布置人脉,经营各种生意,控制发展经济和农业,防治灾情,就是为了有一天登上最高处能够一统天下,百姓和乐,而不是一味的沉迷于对国师的盲目崇拜。   现在呢?越视线越来越模糊,慕容子衡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救他!明明就是在利用他,那就好好的利用他就好,为什么要来救他?   “衡,我宁愿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想要的,我会帮你达成。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来救我……可以不要死在我面前吗?不要……”越垂下头,嘴唇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血水沿着越的脸颊无声的滑落在地上。越低着头,看着血渍,这不是他的血,是那个混蛋慕容子衡的血!为什么要来救他!越握紧拳头。   “真是碍事。”索衣图甩了甩手,继续接近越,有了血祭文的功力,便可全部打开自己被封存得力量,才能回到晓身边。   “啊——”越突然之间怒吼了起来,血祭文的真气外泄,越身上的衣衫,发丝,全都被那气流鼓动的飘动不已。   索衣图一下子被逼退好几步。   越血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索衣图,眼中却没有焦距。   “咯咯咯……”越站了起来,但是身形古怪,全身的骨骼似乎都在窜动崩裂。   越五指如爪,向着索衣图虚空抓了一下,五道白色的气光扫向索衣图。   索衣图没有防备之下,胸前隔空被狠狠的抓出了五道爪印,深可见骨。索衣图被那力道冲撞,后背撞在了神坛之上,身体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   此时有人冲进了宫殿,却见到这般景象。   “小衡?!”思远见出了慕容越,无一人是站立,在人堆中,终于看到了慕容子衡,却是……“小衡!!!铮!找大夫!不!找神医!”   越被动静影响,侧了侧脑袋,注意力又放回了眼前的索衣图,一个微晃。   索衣图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慕容越便消失了。该死,索衣图没有办法施展幻术,因为那慕容越似乎已经走火入魔了。而且不受视觉影响。   索衣图脖子一冷,被冰冷的锐利之物抵住。   “小衣!”玉重天惊道。   越手一挥,几丈外的玉重天眉心,一根银针已经没入。玉重天失去了意识,眼睛还是大大的睁着,直直的看着索衣图,那个他从小便把他奉为神,不愿亵渎,只要他能够好好活着,玉重天愿意奉上一切来守护的人,哪怕自己只是他得一颗棋子,哪怕他从来就没有入过索衣图的眼,最后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人。对不起,小衣,没有办法继续守护在你身边了。   索衣图微微侧脸,越在他身侧,冷冷的指尖抵着他的脖子。 ==============================================================   作者有话要说:令狐:子衡啊~~~~~~~~~乃不要死啊~~~~~~~~~~~~~~ 81、第八一章   索衣图有些不信,越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脖颈上的尖锐感让他很不舒服。太小看他了。   “咔哒!”几声骨骼碎裂的声音。   索衣图双手手腕被齐生生的折断了,原本想要设置结界,将越隔离。谁知才刚动了动手指,不想手腕被瞬间拗断。剜心的痛,让索衣图眉头紧皱。   又是几声清脆的骨裂声。索衣图闷吭了声,他的小腿骨断了。   索衣图咬紧了牙,精致的脸面上布满一层细细的汗珠。慵懒魅惑的神态早已消失无影,全身的剧痛让他原本就残破的身体有些支持不住。他没有余力来阻止越了。   越一把抓住索衣图的喉咙,指甲端末插入索衣图的脖子,血丝沿着索衣图的颈子缓缓下淌。   索衣图喉咙被掐,四肢已废,连玉重天也断了气。身体被越单身提起,直到视线与慕容越相平。   越,血红的眼眸直直的看着索衣图,没有一丝表情。   “慕容……衡……”索衣图嘶哑的嗓音勉强能发出几个音节。试图让慕容越恢复些许理智。   越眨了眨眼,表情始终没有一丝变化。但是脑袋突然侧了侧,思远和尚和慕容铮紧张的一直观察慕容越的动向。慕容子衡伤势太重,根本没有办法移动。或者说不知该如何是好。   “衡……”越跟着索衣图的话,嘴唇动了动,唤了衡的名字。空洞的眼眸中似乎透着一丝迷惑。   抓着索衣图的爪突然收紧,索衣图的脸涨的通红,几乎快要晕厥的时候,越突然松了手……   索衣图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咳嗽气喘。看来慕容子衡在慕容越心里分量很重。   越定定的站立着,没有动作。但是胡乱飞扬的衣袖和发丝,证明越的内力在暴动,窜动到了身体外。似乎有一层看不见,却又狂躁不安的气层围绕着越。   思远有些紧张,眼看着慕容越走火入魔,却没有办法阻止。连索衣图都已经气数已尽,不能逞能,在血祭文手下,在场的人都抵不过一招。   思远垂头看了看慕容子衡,那贯穿身体的伤势到底是如何而来,上官明珠抱着洛城的尸体呆呆的不肯放手,似乎还中了毒。   “怎么办?大哥。”慕容铮感觉的到慕容越的不对劲,一旦发狂,谁都阻止不了。   思远皱了皱眉。   索衣图扯动嘴角,抬起手臂,手腕断了有什么关系,只要将越的功力吸走便可。索衣图身体已到了大限之期,不能再拖了。慕容越显然是驾驭不了血祭文。此刻正是吸取功力的时机。   折断的手掌有些怪异的贴上越的近身,想要吸取功力。   越似乎没有任何感知,索衣图嘴角的弧度愈加明显。   索衣图终于如愿了,一股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进入自己体内。开始充盈起自己已经虚空的身体,他有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彦晓!索衣图双眼透着**。他想要的,便一定要达成。   越纹丝不动,只是狂舞的衣衫和发丝幅度渐渐的变小,似乎血祭文慢慢的在被索衣图抽走。   越的发丝终于软软的散落在肩头。索衣图见状,面露喜色。   正当索衣图以为即将成事的时候,越突然身影微晃,双臂伸展,低吼一声,内力从体内全力释放。   瞬间,外释的强大力道将索衣图弹开数丈之远,所幸索衣图已有些真气护身,不至于当场毙命。那股力道将越的玄色外衣崩裂,露出了里面月牙色的丝质长衫。   夜色渐浓,月夜下,血红的瞳孔,精致的面容,一身清爽净白的衣衫,被周身围绕的气流鼓动微微舞动的发丝。   “魔……”慕容铮口中淡淡的飘了个词,让护着慕容子衡身边的人,皆一震。   越伸出手,看了看手掌,握了握拳,眼中的迷离疑惑开始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嘴角微微勾起,“慕容子健说的一点都没错。成魔与否,一线之差。”   懂的放弃**,舍得放弃力量,便得以操控。内力暴走之后的越,破坏力极强,换了普通人,所谓入魔即是大开杀戒,那种随心所欲不受世人所困的**被放大到自制力以外。越从来就是个操控生死的人。对于杀戮没有感觉。   所以在内力□之下,仍能设法将多余的功力散去,现下,在越周身缓缓流动的真气。浑厚纯净,狂躁但是不会再暴走。越剩下的内力不多,血祭文的气太强,没有之前属于越的内力压制便暴走,但是现在除去被索衣图吸走的真气之外,血祭文剩下的真气正好填补了越失去的内力。   越从来就不是个嗜血如命的人,杀人只是他的工作,是他生存的手段而已。就像一个裸、女站在一个GAY面前,男人不会有**一样。越没有那个野心没有那么多**。血祭文最终没有办法使他失去最后一丝心智。   越想要变强的目的,仅仅是能够自保而已。   “怎么会?”索衣图看着慕容越脸上浮现的那抹笑容,月色下,显得诡异非常。索衣图不相信,血祭文本就非常人所能练的武功。为何那慕容越现在非但练成了,还能加以控制,不受其影响。   越没有理会索衣图,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子衡。   “他没救了。”索衣图表面笑道,暗自思量自己还有没有胜算。功力恢复了少许,但是四肢废了。幻术不知对眼前的慕容越还有没有用。   “有没有救,不是你说了算的。”越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思远原本揪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就怕慕容越走火入魔,没人能阻止。   越看向神坛上盛着血液的容器。   “不行!”索衣图大惊,眼见慕容越的视线落在那盛着彦晓血液的容器,他便知道慕容越意欲如何。没有了那血液,他便不会完成咒语,不能再看到彦晓了。   索衣图双目一定,看着那容器。只见那容器中的液体形成一串水珠缓缓升起。   “啪!”越的身形一晃,便将那串血珠子盖回了容器中,将盖子盖上,回头看向索衣图,冷冷道,“活这么久,你还是死了的好。”   前一秒,慕容越的身形还在索衣图的眼前,下一秒,却出现在索衣图的身侧。   索衣图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他等了百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能完整修炼成血祭文的人,找到彦晓留下的血液和咒文,却没有办法破咒。他只是想要回到过去,回到那只有彦晓和他一起的日子。单纯的日子,没有慕容止殇,没有纷争,没有皇宫,也没有师傅。只有彦晓。他不想要修炼什么东西,只想要和彦晓一起单纯的过普通人的生活,安安静静的,两个人足矣。   “晓……”索衣图咳了一声,嘴中喷出源源不断的鲜血。   越半蹲在索衣图身边,侧着头。手握长针尾端,针从索衣图的天灵盖直直插入,针尖从索衣图的下巴穿出。越不知道这种人,要用怎样的方法才能杀死,所以直接贯穿头部。   “你……救不了……慕容子……衡……”一切来的太快,索衣图没有瞬间毙命,嘴里的血涌个不停,似乎身体成了个破碎了的血袋。   越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凑近索衣图耳边,轻轻道,“我只要他活着即可。而你,等了上百年,没有达成的愿望,是不是很可惜?”   索衣图双目怒瞪,却没有办法转过头,猛烈咳了一声,满嘴都是血液。   “你不会……”索衣图还想说些什么。   “彦晓血液的作用我很清楚,多谢你让慕容子健在身边服侍这么久。”越冷眼道,“你要知道,我同你师傅一样,是个异世之人。想要利用我,就要想清楚。”   越捻转了手中的长针,看着索衣图扭曲的表情,瞬间拔出。喷射的血液在越月牙色的衣裳上留下一长串的痕迹,越没有在意。   “把我当成人蛊?那你怎么没想过反噬的后果?”   看着索衣图睁着眼睛缓缓的倒在地上。索衣图命数终了,维持身体的咒印也随之消失。索衣图的身体渐渐的发生了些变化,精致美艳的容貌和细白的皮肤渐渐褪了色,美丽的躯体逐渐缩退成形同枯槁的干尸。   慕容子衡面色土灰,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呼吸轻缓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气息。   胸口的伤口被简单的包扎过,但是纱布早已经被血水浸透。   “让开。”越拿着盛着血的容器,对着抱着慕容子衡的慕容铮说道,眼睛却没有离开慕容子衡。   思远朝慕容铮点了点头,示意他照着做。子衡的伤势,已经无力回天了。思远不明白,慕容子衡做任何事都会留有余地给自己的,为什么千秋霸业唾手可得的时候,却招致致命伤。以慕容子衡的城府和手段,如今整个皇宫都已经在掌控中。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越让慕容子衡靠在自己怀中,喝了那器皿中的血,随即贴上了慕容子衡的嘴唇。   慕容子衡身体已经全然无力,轻易的顶开他的唇齿,越将口中带着腥味的血液尽数引入慕容子衡的口中。   越的嘴唇染着血液,垂头看着慕容子衡昏睡的容颜。线条分明的脸看起来有些颓败,越觉得胸口好痛,没有办法呼吸。   伸出手,划过慕容子衡的眉骨,轻轻抚摸那深邃,此时却紧闭着的眼睛。   “我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做事的方式。”虽然有时候只是故意挑动越的怒气。   “喜欢你的温和,你的霸道,你的傲慢,你的孩子气。”越抚开一丝贴在子衡脸侧的发丝,叹了口气,“你好好利用我就好,为什么要为了我受伤?”   越轻柔喃喃不断的声音,让思远背过身去,不忍去看。   子衡静静的躺在越怀中,越血色的眼中带着一丝温存,“你想要的天下,现在就在你手边,乖乖醒过来。不然的话,我就毁了它。”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便知道你是我爹,而且还很讨厌你。”   “知道为什么吗?”越血色的眼眸起了雾气。   “因为你看我,一点都不像你。我想要你那么深邃的眼睛,想要你这样菱角分明的脸,想要你那么温暖的嘴唇……”越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知道吗?”越深深吸了口气,“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想知道的话,醒来好不好。”   “衡……不管你醒来会变成什么样,都一定要醒过来。”越低垂着头,看着子衡毫无生气的面孔,为什么没有一丝变化,慕容子健说的难道是骗人的。   一颗液体滴落在慕容子衡的脸颊上。   越伸手摸向子衡的胸口,那里一个贯穿性的伤口,不是心脏,所以那微弱的气息能撑到现在。   热的!越双手轻轻抵在伤口处,感觉得到那里的热度和气流。子衡的身体伤处在再生。果然有效。彦晓虽不会武功,但是比索衣图有用的多。   “报!”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面前。   “说。”慕容铮衣袖一甩。   “镇国大将军率领十万人马突然出现在京城西北方十里处。”   “什么?”慕容铮大惊,十万人马可不是小数目,怎么会突然出现,事前没有任何预兆。   “索衣图!”思远咬牙道。   以玉重天的性格,定不会有所谋略,必定是那索衣图。   的确是索衣图所为,索衣图本是设想解除了禁锢的咒印,便直接下咒返回过去。玉重天毕竟在身边几十年,慕容子衡的心思和谋略,索衣图也是知道些许的。所以早就布下了大军守在京城外,用幻术设下了结界,无人知晓。知道今日,不再有余力维持那些曾经布下的咒印时,便全部解除了。以致让慕容世家的探子探得。   现在的局势如果传到城外的镇国将军处,必定进京平反,而慕容世家的兵力正分布京城各处,难以一时半刻间齐聚,宫中的护卫全算上也不过几千。   “除了这十万,其他有疏忽吗?”   越轻声问道,视线却没有离开过子衡。   思远定了定,回道,“小衡计划百密无一疏,京城已经拿下了。”   “傻瓜。”越低头,脸贴着慕容子衡冰冷的脸,“再有能力,你又怎么跟个妖怪斗呢。”   越探了探慕容子衡的脉搏,不似之前断有断无。   “子衡交给你了。”越抬起头,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那十万大军交给我就好。”   “什么?”思远不明。   “连索衣图那种老妖怪我都能杀了,会怕十万凡人吗?”越轻笑,“只要子衡醒过来,天下在他手里,就好。”   越轻轻放下慕容子衡,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转过身。   “越儿!”思远叫住越,“那不是开玩笑的。”   “那不如你们做好十万大军攻入城门的打算吧。”越挥了挥衣袖,“不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只蝼蚁。”   一阵微风轻抚过,思远和慕容铮眼前那一袭月牙色的身影便瞬间消了影踪。 ==========================================================================   作者有话要说:令狐:子衡,还好乃没死成~   子衡:靠!你还说!没死也很痛好不好!   【越: 我要去前线啦!】   索衣图:屎!我都屎了!没屎的别发话!   洛城:尼玛!令狐!为什么我也死了?????   【越:喂!喂!我要单挑十万大军啦!!!】   令狐:洛城啊~~~你经纪人说,你后面还有五部戏等着你开机啊!   明珠:我不要洛洛走!以后都没人陪我玩了。。。。   【越:喂——有人听到吗?有人看得到我吗?我要去前线啦~~啦~~啦~~~啦~~~】   群起而扑倒越:就你戏份多!戏霸!【众人每人一脚踩完散.....】   越耷拉着一边光光的肩膀【拨电话】:"剑秋~~你广告什么时候拍完!你不在,好多人欺侮我啊~~~~"   令狐有话说:哈哈哈~冰!我有看到你哦!你有在好好啊复习功课吗?不要老是偷偷看小说哦!要中考要高考的同学们~要努力哦~寒假好好休息,不要一直埋头看小说哦~恩!提前跟你们说声,新年快乐~~~~   预计本书在本月完结哦~~   82、第八二章   江山一夕之间易了主,但对百姓来说,谁做皇帝都是一样,只要国泰平安,家事和乐即可。   于是,那政权之争过了些日子便无人提起,但是那一夕之间十万大军覆灭倒是成了江湖上,寻常百姓间津津乐道的传闻。   传闻道,当今圣上便是那皇室寄养在慕容世家的慕容子衡,而那失踪了十多年的儿子慕容越为了替父争夺皇位修炼那传说中的血祭文,走火入魔,保持了最后一丝生性便是替父除了那十万大军,让慕容子衡得以顺利取得天下。   据说那一夜,血光冲天,将月色印染成了血色,京城及近郊的百姓紧闭窗门均不敢出门。十里之外的哀嚎声犹可清晰入耳。   据说派去查探战情的探子回来之后,几天不能进食,吃什么吐什么。傻愣愣几天都开不了口。似是被吓的不轻。   那夜之后,慕容越便失了踪。有人说,又是一个慕容止殇,也许是走火入魔后死在了那个荒山野岭偏僻角落。   而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主角,此刻悠然的在与一头呆萌的野兽逗乐。   “小白!”越喊了一声,浑身雪白,身形比一头成年狼还要大上一些的小白猛的转头,眼神不似狼,那么有侵略嗜血残酷的神态,反而有些像狼狗。眼神呆呆的看着越,似乎在等越下步动作。   越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小白的颈脖上勾弄,满意的看着小白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慕容越!”远远传来一声不满的吼叫!   越盯着舒服的躺平的小白,眉头微皱。   “慕容越!你儿子带着小白把这周的存粮又吃光了!!!”来者是一个一脸正气,眼神纯净的青年。   “哦。”越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马上就要发火。   “许柯,刚才我看见齐明文回来了。”越抬头说道。   “大师兄?回来了?”许柯顿时一脸喜色,之前在抱怨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越点了点头,“好像是找你去了。”   许柯顿时转身快步离去,怕师兄扑个空,找不着他。   小白咕哝了一声,舔了舔嘴巴,直挺挺的躺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   越朝偏门看了一眼,果然许柯身影消失了半响,那边就闪出了小小的身影。   “越~~~~~~~~~”糯糯的有些沙哑的童音响起。   “又闯祸了?”圆润的身材在许柯消失的地方出现。   越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虎子。现在小虎子名字改成了艳色,这是艳三少给取得名字。说是以后长大了艳绝一方,无人比拟。越也懒得反对,反正小虎子叫惯了。   艳三少,看着眼前依旧话语不多的小虎子缠着慕容越。想起月前,慕容越突然出现在面前,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那幕。   那天,一身暗色衣裳,双眼泛着血光,身边跟着一头纯白色的狼的越,满身血腥气的出现在灵山派艳三少面前。   之后才知道,那身暗色的衣裳是侵染了鲜血之后的色泽,几天之后才知道原来京城事变,慕容越只身灭了十万大军。   艳三少没有问任何问题,越身在灵山派,也只是几个徒弟知晓,越不喜外出也不喜交涉,所以就乖乖的待在偏远处闲置的院落中。院落背山,越闲来无聊时候,便一个翻身进山溜达,倒是十分爽快。   小虎子见到越,便愈加的活泼,本就已经开始学说话,见了越之后,语言能力一下子精进不少。只是活泼过了头,喜欢带着那匹看似温和实则无操守的白眼狼到处闯祸。事后,一小一狼都喜欢用无辜的眼神来脱罪。   艳三少感觉头很大……慕容越还一直宠着那小人和那大狼狗!好吧,其实艳三少很是妒忌,自从慕容越来了之后,他的小徒弟就不跟他亲近了,天天跑来找慕容越。这师傅的地位连那白眼狼都不如……   “稍后我去后山捉些野兔回来。”越抬头,小白很有灵性,不过自从来了灵山派,重遇了小虎子,似乎这两只就开始每天每天故意来找茬。不是吃光了存粮就是刨走了众师兄弟的衣物。还能不被发现,一个小孩带着一只白色宠物狼,天天玩疯了似的。绝对是故意的。   白眼狼躺平了晒太阳装尸体,眼睛都懒得睁开,小虎子开心的坐在越怀里,梳弄着越散落在外的长发。   艳三少脸色微变,“野、野兔?”   三少看着越已然回复常色的眼眸,那双眼睛在一个月左右的时候便消去了血色,原本还担心着慕容越走火入魔,不料慕容越说,他已经将血祭文那股霸道之气收服己用,五成功力以下,便不会再血气冲脑。   “野兔啊……”三少重复着那两字。前些天,也是这种情况,慕容越便说去山上打些兔子回来,毕竟下山一次采购粮食比较麻烦。可是等了整整一天之后,慕容越居然猎了一头熊回来。   那天……灵山派上上下下都饿了肚子,因为厨房大妈第一次见到熊这种东西,不知道从何下手,叫了些弟子宰杀清理搞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灵山派的早餐是熊肉参芪汤……   至今还有一只熊掌挂在厨房屋檐下,据说是厨房大娘特地留着,要等过年的时候熬给艳三少的。   “恩……那越,今天能不能不抓熊,看看有木有老虎啊豹子啊什么的。”艳三少撸了一把胡子,圆圆的脸上小眯眼眯成一条缝,嘴唇抿了抿,以后啊,要叫弟子们闲来无事去山上多跑跑。野味真鲜!烤全羊算什么,熊都有了,等慕容越抓了老虎来,吃烤全虎。   真带劲儿!艳三少沉浸在美味中不能自拔,自顾自的往厨房方向跑去,先去找找有什么垫垫饥,否则这口水都快淌出来了。   越已经习惯艳三少的做事风格,来去匆匆,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越低头问怀中的小人儿,越还是很喜欢和小虎子相处的,因为话不多。   “熊……”小虎子歪着头想了想,想不出去其他的,便把这几天吃的说了出来。   于是,灵山派,吃完了一只熊,还要继续吃一只熊……   灵山派后山上的熊,不知道为什么,皮毛这么厚重,还是觉得冷飕飕的……   “你不回慕容子衡身边去?他可是翻天覆地的在找你啊。”艳三少终于忍不住问了,因为不想再吃熊掌了,吃的都流鼻血了。“三个月了都。”   “恩……”越垂下眼睑,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是皇帝。”   “那你不就是皇子?”艳三少胡子抖了抖。   越不吭声,沉默了片刻,问道,“西门剑秋何处?”   “明文查探过,说是回了西门世家。但是身受重伤,正在广布消息,寻找名医。”   越点了点头,索衣图死了,那施加的咒文应该也消除了。   “我明天就走。”越道。   “啊?”艳三少愣了愣,虽然说留慕容越在灵山派,终究不是件好事,但是听到他要走,又有些不舍。艳三少心中暗暗叹气,年纪大了,就是喜欢留些年轻人在身边陪伴。   “小白暂时留在这里,让小虎子看着就好。”   艳三少,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才是最不好的地方,那白眼狼一来,就带坏了他得小徒弟。整天像脱了缰、撒了脱的小马驹。   “你去哪儿啊?”艳三少有些好奇,这慕容越不回去他皇帝老子身边当皇子,那是准备去哪里啊。   “……”越眨了眨眼,说道,“处理掉一些杂碎。”   “然后呢?”艳三少大概知道杂碎是哪些,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的大徒弟居然心甘情愿的下山去替慕容越跑腿,打探各种消息。   “然后,去见见旧相识。”   “……旧相好?”艳三少小眼睛圆圆一瞪。   越抬眼瞟了一眼,没有纠正他。   “然后呢?然后呢?”艳三少问,这可是百年不如一遇的事情啊,待以后江湖上的各种版本的传说,他艳三少绝对有立场来个终极完结版的。浴血修罗的下场……不对!是浴血修罗终究何去何从。   “然后……带着小白,去塞外看看。”越想知道中原之外的异域风情是不是同前世相同,反正多的就是时间。他不喜欢那皇宫,也不喜欢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他喜欢慕容子衡,但是慕容子衡是皇帝,既然是皇帝,坐拥天下,越便选择离开。   慕容子衡对他的确有情,可以为了越几乎丧命,但是天下和越,他会选什么?越不想去想。曾经燃也可以为了新月死!他们是伙伴是兄弟,但是任务和兄弟,燃会选择任务。   越不想再去想这些,很累,胸口很闷。也许以后他会回来看看慕容子衡,但是慕容子衡只要有天下,足矣。   艳三少不再言语。心里想着是不是那血祭文好好的愣是把一个美少年给扭曲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那有这么难测的。清澈的眼睛丝毫看不出是一个一夜之间灭了十万人的浴血修罗。   “浴血修罗”这称号似乎配不上眼前安静美好的少年。   “慕容越!!!!”一声熟悉的怒吼又来了。   艳三少肥嘟嘟的脸抽搐了一下,他的这个徒弟为什么都不能收敛一下,难道不知道慕容越练成了血祭文,一个巴掌就能拍死他吗。   “又怎么了!!!”艳三少站在门口,看着火气冲冲的许柯。   “师傅!”许柯见艳三少也在,气焰稍微收敛了一些,“师傅!!!大师兄又不见了!”   “他明天就回来。”越淡然的说道。只不过叫齐明文去帮他去取打造的兵器而已。这许柯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的。   “你!上次你骗我说大师兄回来了!”   “恩,第二天他就回来了。”   “你!”许柯额头上青筋暴起,连艳三少使的眼色都没看到,正欲发作,就听到慕容越有些慵懒的声音。   “灵山派后山顶上的那片野菊花开的真好啊。”越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依旧清淡。   许柯瞬间消了气焰,双唇紧闭,身子僵硬,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适合闲来无事,在那坐坐,看看风景,做一些爱做的事情。微风袭来,菊花香气宜人,真好。”   “恩?”艳三少摸着下巴,后山上有这么一处雅致之处?那什么时候得带着小徒弟一起去野炊才好。年纪大了,得抓紧时间享受一下人生。   许柯脸红到了脖子里去了,咬着牙,蹦出两个字,“卑!鄙!”   看着浑身僵硬转身而出,同手同脚走了好大一段路的许柯。艳三少恍然大悟。   “你威胁我徒弟?”艳三少神色怪异,眼中闪着光,“我的二徒弟和大徒弟的事儿,难道……是真的?”   越耸了耸肩,他不是故意偷看到别人打野战的,只不过越的功力太高,那些个动静又太大,不想入耳都难。出去散个步而已,他真的不想的。不过得到个心甘情愿替他跑腿的,倒是赚到了。   其实吧,越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威胁,齐明文为了保护他那师弟,便自愿请命要来替越办事。只要越能忘记那天看到的听到的……   越想了很久,也许他现在已经是武林中江湖上的大魔头了吧。那以后江湖就比较容易混了。 ===================================================   作者有话要说:轻松一下。。。。缓和缓和 83、第八三章   越顶了一张人皮面具,下了山,那是艳三少一定给他戴上的,说是如果江湖上传开了,慕容越在灵山派呆了三个月,那第二天灵山派就会被踏平了。越可是修炼了血祭文而没有死的人,即使灭了十万大军又怎样,江湖上没有自知之明欲、望上身的人太多。   越变得平凡如路人的面貌,的确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那股清冷的气质,倒是在寻常百姓间难得一见,不过见惯了一些公子世子,越一路上倒是十分清闲。   一路北上,西门世家的确地处比较偏远。普通人脚程大概要半月,快马加鞭的话,五天左右。越大概只花了四天不到,因为一路上能歇脚的地方不多。   越站在西门世家门前的时候,是傍晚,门庭就在街市的尽头,高墙耸立,庄严肃穆。门外皆有形同护卫的人手握兵器坚守。   沿着高墙绕了一圈之后,越发现这西门世家似乎比慕容家还要大上许多。四周的地形和环境,越都一并收入眼底,只待天黑,便进去搜查剑秋下落。   其实本可以上门自荐替剑秋治病为名,但是越怕会碰到小幕,即使易了容,但是只要看身形,还是能辨认出的。与其繁琐的进去应对所有人,不如索性直接找到剑秋。   夜深,一道黑影窜入西门府中,身形快的肉眼几乎跟不上。   越之前让齐明文调查过,所以很快就找到西门剑秋的所在。哪怕已经过了子时,但是门口还是有人把守,可见西门家对这个继承人的重视程度。   越觉察到屋内的确有气息微弱之人,应该就是剑秋没错,身边有人伺候,应该是丫鬟之类,没有武功傍身。   瞬间移动到守卫身后,同时点了两人的穴道,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人定住,且暂时失了意志。指尖轻弹,一根银针破窗而入,听到一声扑地声,便知那人中了银针穴道已封。   越大刺刺的推门而入,衣袖一收,倒在一边的丫鬟身上的银针便收了回来。   越走近内室,便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西门剑秋,脸色惨灰,几乎没有气息,躺在床榻之上,毫无生气。   越查看了一下,发现当日剑秋受得内伤很重,体内的毒气攻心。虽然用重山雪莲吊着一口气,但是内伤加上毒,如果不是一直被索衣图控制住,也许剑秋早已命绝。   越抓着剑秋的脉搏,轻笑,如果慕容子衡如此躺在面前,越定不会如此冷静,所以知道彦晓的血可以让慕容子衡肌体重塑,得以回天。他也得到了想要的天下,那还是不见的好。   “剑秋,看来我还是辜负了你。”越握着剑秋的冰冷僵硬的手,“欠你的,我要还给你。”   “越!?”秦幕推开门,便看到丫鬟倒在一边,急忙冲进内室,不想却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早就感知到秦幕的气息,越并没有回头,“你去外面看着吧,我能治好剑秋。”   秦幕嘴唇动了动,他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那时,他同剑秋都在皇宫,之后被西门家的人接了回来,他也被留了下来。   “恩。”秦幕低声答应道,他知道如果是越的话,也许真的能够让剑秋哥活过来。而不是像大夫说的那样,这辈子可能都是个活死人了。   “我没有出来之前,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如果你还想剑秋活的话。”   秦幕默默的走到门外守着,这才发现门外的护卫直挺挺站着,却丧失了意识,早就被点了穴道。   床榻上,越将剑秋扶起来,不止要逼出攻进心脉的毒素还有那内伤。虽说血祭文的内息跟越已然混为一体,但是越还是没有把握是不是能治好剑秋这么重的伤势。   双掌贴上剑秋的胸口和腹部,越眼中闪过一抹血色。无形的气由越身上渐渐的传输侵入到剑秋体内。   两个时辰时候,越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剑秋脸上的土灰已经渐渐退去,泛起了人气。   血祭文的力道太霸道,越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衣衫全部汗湿贴在越的身体上,越此刻眼眸泛着红光。   越扶着剑秋躺下,看了看剑秋,损耗了近七成的功力,越嘴角扯动,只剩三成的功力,当不成大魔头了……   越微微闭了闭眼睛,汗水顺着睫毛沿着越的脸颊下滑,他都没有多余的气力擦汗。在剑秋身边躺下,还好先前嘱咐过不能进来打扰,否则要是有人对越不利的话,他实在没有体力了。   越沉沉的睡了过去,昏睡前突然想起当初慕容子衡帮他打通经脉,也是无力到昏睡不止。原来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怪不得洛城死死的守在门外。   越的意识突然迅速回复了过来,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脸,没有恶意,越将杀意克制了下来。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进入昏睡前的记忆全部回到了脑中,越暗自探知了四周,眼前的是剑秋,没想到剑秋居然会比自己先醒来。   屋外有很多人,但是大多都远远的站着,应该是秦幕将事情告知了之后,也没人敢擅自闯入,毕竟剑秋那个样子,死马当活马医,这是他们的希望。那么越的行踪算是曝露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剑秋瞬间惊艳的表情映入了眼帘中。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剑秋,剑秋似乎浑身没有力气,举着的手也只是摸了摸越的脸,而后又无力的垂下。   两人平躺着,四目相对。   “你……是谁?”终于,沙哑的话语打破了沉静。   越眼睛眨了眨,眼中晃过一丝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   “你不认识我?”越问道,人皮面具早就因为出汗而掉落了。剑秋不认识他?   “你的眼睛很漂亮。”剑秋想要抬手去摸摸,像宝石一般,红色的。   “你记得自己是什么人吗?”越抓住了剑秋的手,刚恢复意识,居然就来调戏他,果然剑秋还是剑秋。   “我?”剑秋皱了皱剑眉,“我是西门剑秋啊,你……我……”   剑秋垂下眼帘开始回忆,为何浑身无力,难道是毒发了?那身边的人是……?那个小倌馆的小倌?可是大家都衣衫整齐的躺着,还是第一次见到红色眼眸的人,异族人?不对!难道是那……剑秋抬眼望着越,从醒来就一直看着越的面容,很好看,和自己是两种风情,看着让人觉得很舒心,舍不得转移视线。   “我走了。”越爬了起来,身体不似之前那般无力。剑秋失忆,越心里觉得会是件好事情,因为没有办法兑现给他得承诺,既然这样,大家都安好。   “你到底是谁?”剑秋愈发觉得奇怪,这屋子明明就是西门本家,自己的房间,可是他明明在京城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就算是毒发,也不该是这样子的,有一股外来的内力在肆涌。   剑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衣襟,毒?!他体内的毒呢?   剑秋猛的抓住越的手臂,“你……帮我解了毒?”剑秋有些不敢置信,那毒以身俱来就有,如果能有人帮他逼出毒来的话,肯定不会等到现在,但是现在……   “难道是……”剑秋看着越血红的眼睛,顿时领悟,血祭文?!那传闻中的血祭文?可是眼前这人那种熟悉的气息是什么?为什么看到他想要离开,心里有个声音想要阻止他。   “是。”越不打算隐瞒,失忆就是失忆,说不说实情不会改变,“我们认识,是……朋友,你受了重伤,而且毒气攻心,不过现在来看,你似乎得躺半个月,之后,也许你要花上些时间来调整你的内力,不要让我输给你的内力将你反噬。”   “血祭文?”剑秋错愕,他体内有了那传说中的……功力?   越点头,血祭文的气总是有些残留在剑秋的体内。倒是有助于剑秋复原。   “我们是朋友?”剑秋的手迟迟不肯放开越。   “……”越突然想起初见剑秋时,也是那么难缠,皱了皱眉,有些后悔那么坦白,“秦幕,在外面,我们的朋友,你可以问他,等你恢复了记忆。我再来找你。”   “我什么时候回复记忆?”剑秋有些支持不住了,刚醒来不久,便开口说了这么多话。   “随时。”越看着剑秋虚弱但是眼中已然回复了当初的神采,这个男人原来注定是要错过的。这样的结局最好不过。有那么在意剑秋的小幕在他身边,剑秋该不会再有什么让越担心的事情了。   越轻笑,抽出剑秋握着的手。   剑秋在那惊艳的笑容里面似乎找到了一些东西,但是他想不起来,那人的眼眸中血色正渐渐散去。   “不要走……”剑秋伸手,一手抓着头,明明有什么,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但是他听不清,听不清!   “剑秋哥!”   “剑秋!”   一群人从那人消失的地方涌了进来,剑秋闭上眼。到底是什么,他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定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许多年以后,每每想起,剑秋就悔恨不已,为什么就这么错过了,明明原本就有机会,两个人可以在一起的,明明说好了要在一起的,明明那时越对他是动了心的。   如果能交换,剑秋宁愿终身带着毒,哪怕日日毒发,夜夜煎熬,只要能和越在一起,他愿意承受那冰火交替,万箭穿心的痛楚。可惜……最后只剩下可惜…… 84、第八四章   越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西门傲雪,越记得玉重天好像是自己给杀了的,不过似乎身为王妃的西门傲雪对于越救了剑秋,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与西门家主西门彦说了剑秋的现状,需要注意些什么。西门彦和剑秋长的七分相似,但是习惯了剑秋那不羁的性格和油嘴滑舌的嘴脸,再看眼前严肃沉稳的西门彦,怎么看就怎么别扭。   “多谢慕容少主,不,慕容公子出手相救。”西门彦突然想起慕容子衡已经封帝,称之为少主,有些江湖味,“日后有什么事情,老夫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越微微欠身,双手作揖,算是应下了,“那,晚辈就告辞了。”   “慕容越!”秦慕跑出来叫住越。   “剑秋哥,剑秋哥他不记得我了。”秦慕眼中闪过一丝情绪。   越看在眼里,淡然道,“他也不记得我了,难道你希望他记得我?”   秦慕抿了抿嘴,没有再开口。看着越离开的背影,秦慕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越能感觉到身后的那股微弱的杀气,不禁冷笑,果然是没有什么经验的人,藏不住什么心思。   既然选择离开慕容子衡,其实越早该离开了,为什么还一直留着这里。越不想深究,但是总归有离开的那么一天,离开之前就把一些杂碎清理干净好了。   据齐明文的线报,南宫俊熙的动作不小,他的野心,越很清楚。如今慕容子衡虽然称帝,但是慕容世家尚存,且慕容子衡利用慕容世家这个牌匾,着实做了不少事情,在南宫俊熙这种有勇无谋的人来说,慕容世家四个字都是个阻碍。   南宫俊熙居然私下结成了一个秘密派教——“无垠神教”   这种尚在初期的教派,越略微思量之后,还是决定除去的好。一根针杵在那,看了碍眼。既然选择了与慕容子衡作对的话,早该料到该有的结果。即使慕容越不出手,慕容子衡的手段未必能让他们死的痛快些。   无垠神教很容易找,齐明文果然聪明,可以将越所要的消息线报都摸清楚。不愧是艳三少那斯最得意的徒弟了。   “越!”南宫俊熙似乎对于慕容越出现在面前,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没想到你真的练成血祭文。”   虽然相识已久,但是南宫俊熙眼中还是透着畏惧,毕竟自己曾经想要对付的是慕容子衡。是慕容越的亲爹。   慕容越帮他爹取得天下而成魔的传闻街头巷尾人尽皆知。南宫俊熙有些心慌,但还是硬着头皮。   “越,从前我南宫与慕容子衡有利益上的冲突,现今慕容子衡已经称帝,我当然不会傻到去和皇帝一争高下。当然了,如果你想要在江湖中保有一席之地,我无垠神教定是尊你为上者。”   “哼。”越轻声冷哼。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越无言,而南宫俊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听说慕容越并未走火入魔,但还是小心为上。难保他一个不顺心便灭了他。   想当初欲与越结交,真的只是出于私心。南宫俊熙有些迷恋的看着那张侧面对着自己的脸,那张清冷的面容,似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疾苦。眼中空无一物,不沾染世俗的一点半点。   南宫俊熙深深被那股子清冷吸引了去。原本以为他是站在自己一边的,但不想自己会被下药,醒来该在他身边的慕容越早已被掳走。   做大事的人,必然要有所失,南宫俊熙一直不断的告诉自己,让自己不去在意曾经一时鬼迷了心窍迷恋的那个少年。但是他的消息总是那么源源不断,那么抢眼,那么轰动。他听闻慕容越一夜成魔,灭了十万大军之时,久久不能言语。   他很想知道那么脱离世俗的一个干净的少年,怎么成了魔。当初他带着越,灭了南宫世家,上上下下无一人幸免,慕容越站在他身边,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似乎那些血腥那些不堪那些肮脏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在越身边,南宫俊熙感觉的到自己的不堪,但是看到越,又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对于慕容越,南宫俊熙欲罢不能。想要得到越,亦或是毁了他,都让南宫俊熙有浑身战栗的快感。   “越,其实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如果你愿意跟随我,我便能保全你。”南宫俊熙动之以情。   越眉头一挑,“保全?我?”   “难道你不知道一个人只要有弱点,不论有多强,都……”   “你是说我有弱点?”越脑海中,子衡的身影一晃而过。   “你说呢?”南宫俊熙冷笑道,“你知道无垠神教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吗?”   越冷冷的看着南宫俊熙,早知道他心智有些变态,但是不知道他能做到哪一步,以退为进,看看他究竟意欲如何。   “你看这是什么?”南宫俊熙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的玉石。   越脸色变了变,杀气在眼中一晃而过。   那是子衡的,玉石中那个“衡”字硬生生的敲击在越的心头。怎么可能!   没有消息……   不对,子衡受了伤,但是应该无碍。   但,可能会被南宫俊熙得手?   京城完全没有半点消息。   所以京城不断派人寻找越的下落?   ……   一时间,越脑中晃过无数思绪。抬眼冷冷的看着南宫俊熙,他居然敢对慕容子衡下手,那他就该做好万劫不复的心理准备。即使救了剑秋之后,功力还未复原。但是对付这种角色足矣。   “我从来就只是想要慕容子衡的命而已。”南宫俊熙眼中闪着疯狂,“我爹不管做什么都被慕容子衡压在脚底下,何其耻辱,我绝对不同。慕容子衡一定要毁在我手里。”   “但是,越。你放心,现在他还好好的。”南宫俊熙留意到越冷漠的视线,“他是你爹,虽然江湖传闻你们之间关系似乎逾越了,违背了伦理。但是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便保全你和慕容子衡的性命。”   越袖中紧握着的拳头松了松,只要子衡还没死。他必定要眼前之人付出代价。   “你……真的没有为难慕容子衡?”越清冷的声音此刻缓和了许多,淡淡的,轻柔的。   南宫俊熙看着越冷淡的眼神,此刻扬起了一层水雾,有些迷蒙。第一次,他第一次看到慕容越用如此温暖的眼神看他。   “南宫俊熙,你想我留在你身边?”越的声音缓和绵长,犹似天籁之音。   慢慢的走近南宫俊熙,四目相对。   “你想我一直呆在你身边吗?这是你希望的吗?”   南宫俊熙点了点头,紧紧的抓着越的视线,离不开。   “还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吗?那时……”   南宫俊熙逐渐迷离,耳中皆是越低沉磁性的声音,眼中满是越温和的眼光。   “俊熙,等我数到三,你便会睡着。”   “一,二,三!”越在南宫俊熙耳边打了个响指。   南宫俊熙缓缓闭上眼睛,身形无力有些晃悠。   “慕容子衡在哪里?”越有些急切的问道,他不允许那么骄傲的慕容子衡栽在这种举无轻重的小角色手中。   “在教主那。”南宫俊熙迟钝的缓慢说道。   越眉头紧皱,南宫俊熙不是教主?教主另有其人?   “教主是谁?”   “教主是……教主。”   “教主的名字!”越有些不耐。   “不知……道。”   越抿着嘴唇,脸色暗沉,突然翻开南宫俊熙的眼皮检查,瞳孔发散,的确是被催眠了。说的确实是实话。   越有些沉不住气,他没想到事情居然出乎他的意料。慕容子衡!不可以有事!   “教主在哪里?”越控制住想要一掌毙了眼前之人的想法,轻声问道。   “在北野城。”   “北野?”越愈加感觉,自己是个被人牵着走的木偶,他才从北野城出来,那是西门世家的所在。   和西门世家有关系吗?跟剑秋有关?是西门世家的人作怪?越想了几个可能性,但都被否定了。   西门彦应该是个很懂得进退的人,应该知道与慕容子衡为敌会有什么下场,也该知道西门世家想要在越手下全身而退,那是笑话。西门彦不会赌。   西门傲雪?剑秋这个弟弟对她来说,胜于一切,所以来报复越?把他弟弟害成这样?   北野城,除了个西门世家之外,再无旁物。除了那个人,为了剑秋,也许会不顾一切的来杀他,秦慕。   但是秦慕,一个少年,出身于烟花之地,胆子如同鼠蚁,什么时候有这个胆子了?真的都是因为剑秋吗?   越思前想后,想要一些符合逻辑的思路。却忽视了一点,因为慕容子衡,越也在慢慢改变……   问了南宫俊熙一些其他问题,发现无垠神教根本还如同虚设,只是已经在江湖打起了旗号。属于雷声大雨点小。不过似乎那个教主还有几把刷子,如果现在不好好拔掉,以后也许真的能成为一方雄霸也不是不可能。   关于慕容子衡的现状和安危,南宫俊熙一问三不知。越有些烦躁,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守护在慕容子衡身边直到他痊愈。   正当越准备解了南宫俊熙催眠的时候,身后的杀气让越一惊,飞身避开背后那道强劲的掌力。   在越站定的同时,被催眠中的南宫俊熙迎面被那本该劈向越的掌风扫过,瞬间毙命。   “没想到你会自己找上门来。”温软的言语,似乎刚才那凌厉带着杀气的掌风不曾有过。   越缓缓的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向来者,他居然完全没有感觉那人的气息。   这些时日,到底错过了些什么,越浅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血光。 =====================================================================   作者有话要说:啊~~~~~大家撒个花啊~~~~~~~~~马上就完结了~   接下来,令狐准备去填以前卡文时候挖的坑,最近一直在看,还有人在扣-扣上跟令狐说,那个坑这么有爱,不要坑了啊,虽然很瘦。   古耽《县太爷是俺爹》ing~   点一点传送门啦,多点人气,这个坑虽然久远,但是有人爱,必定要填的!   恩哼~   话说之后,准备开个现耽。等完结了《新月》,然后《县太爷》也开更之后,就把现耽的坑给挖了!   下章《新月》就是完结篇咯~~~   令狐的专栏,求包养\(^o^)/~   亲们,收了令狐的专栏吧~以后文荒的时候,可以来找文文看。会努力填坑哒!嘿咻嘿咻~   【为嘛这么罗嗦?!望天.....果然是年纪大了的关系吗.....】   专栏里有贴令狐的微博哟~欢迎各位萌妹纸来GD~~~↖(^ω^)↗ 85、第八五章   “没想到你会自己找上门来。”来人带着半截的面具,温软的语调透着得意,“倒是省了我很多功夫。”   “秦慕!”越眯起了眼睛,出乎意料之外。即使带着面具,但是身形和声音是秦慕没有错。   但是,出乎意料的不是这个人是秦慕,他的确有理由视越为眼中钉。出人意料之外的是面具下的瞳孔颜色居然泛着血色,浑浊不清,但的确是血色的瞳孔。   “没想到吧。”秦慕将面具扯下扔在一边,知道自己在慕容越面前无所遁形,根本就没有装的必要。   越耸了耸肩,没答话。没想到的是秦慕居然学了血祭文,他没有什么基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血祭文反噬。越突然想到,原本以为自己要成魔了,不过看来,笑傲江湖的机会好像被人抢先了。   秦慕颜色变了变,他该知道越的性格。似乎不管做了什么,都没办法勾起他的半点情绪波澜。   那么,如果是慕容子衡呢?“你不想知道你那皇帝爹的下落吗?”   秦慕看到南宫俊熙手中那块属于慕容子衡的玉石,想必慕容越已经知道。   “你想要什么?”越捡起南宫俊熙手中的玉石,收好。   秦慕一时愣了愣,缓缓的一字一句说出口,“我、想、你、死!”   “你打不过我。”越说的是实话,刚才的确没有察觉到秦慕的气息,那是因为秦慕可以隐藏了气息,而越失了大半功力,未复原,所以没有觉察到。但是那并不代表秦慕就比越强。   秦慕之前根本就没有武功底子,血祭文说有就有,估计都是那索衣图搞的鬼。以秦慕的身体,要么散去那一身功力,要么被反噬走火入魔,真气倒灌爆裂而死。秦慕根本就没有抵御的能力。   “我知道,但是我手上有慕容子衡!”秦慕轻笑,清秀的脸上搭配着血色的眼睛,总感觉有股怪异的违和感。   “慕容子衡在你手上。”越双手环胸,冷冷的说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想要我救剑秋吗?”   秦慕瞬间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你……”瞬间被揭穿虚实,秦慕不知道怎么应对。   越嘴角扯动,还真的被他猜中了,说到计谋,秦慕的确有,暗中做了许多事情,南宫俊熙这种人都被他利用。能在索衣图那里学到血祭文,不管用的是什么方法,不得不说,秦慕真的是使了些心计的。   问题就在越看人看物太过仔细,秦慕还是个单纯少年的时候,越对他十分了解,即使现在秦慕耍了什么小心机,越只要观察秦慕的细微表情,大致也能知晓真假。前前后后拼凑在一起,事实**不离十。   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慕容子衡!你还不出来?”越运用了内力,使声音更具有穿透力。   慕容子衡!越心里暗自不爽,方才从南宫俊熙口中得知慕容子衡在他们手中之时,他真的一时慌了手脚。   但是自秦慕出现之后,那不远处那股熟悉的气息,越没有办法忽略!而且没有人制住他,说明他有自主权。   秦慕脸色一变。   “小慕,你不会真的以为替剑秋疗完伤,我便功力尽毁了吧。”越觉得秦慕的表情转变过于频繁有些可笑。   “越儿。”熟悉的声音进入越的耳朵。   越视线转向声源,刚想开口,话还没说出口,生生卡在喉咙内。   “衡……”越一直默然的脸孔上突然之间换上了一脸的惊愕,两眼大睁,眼中满是错愕。   “越儿……”慕容子衡嘴角带着苦笑,没有了以往那么不羁的气势。   越全然无视身边的秦慕,径直走向慕容子衡。慕容子衡似乎有些不安,脚步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越一把抓起慕容子衡的手腕,把上脉搏,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慕容子衡。伸出另只手掌轻轻覆上子衡那半张布满毒疮的脸。   “怎么会……”越喃喃自语,手下的脉搏,证明慕容子衡身体并无不妥,当时越输送的内力还有些残余,但是并无妨碍。但是慕容子衡体内那股莫名的毒素是什么。   “是彦晓的血。”慕容子衡苦笑,那血的确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但是那毒混入血液,深入骨髓没有办法再摆脱。这也许是他应得的。   越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会是这种副作用。大不了就失去功力,再不然就跟剑秋一样失去记忆。以慕容子衡那么桀骜不驯的人,能接受自己毁去半张脸面吗。   “哼!”秦慕冷哼一声,“慕容子衡,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找慕容越报复吗?是他害得你如此一副鬼模样,慕容越现在就在你眼前,你动手啊。”   越没有理会秦慕,看着慕容子衡有些闪避的眼神,“为什么跟着秦慕?为了见我?”   “越儿……我倒是宁愿你相信秦慕说的话。”慕容子衡倒是宁愿事实真的就跟秦慕说的那样。   “那你能告诉我,事实吗?”   “不如让我来说吧。”秦慕实在看不下去了,明明事情简单的很。   当日,索衣图一死,剑秋便像个破布娃娃般失去了支撑力,半死不活只剩最后那半口气。   秦慕会修炼血祭文也是索衣图授意。秦慕则是为了救西门剑秋,而索衣图,只不过是多了一个血祭文的容器而已。   秦慕的功力根本不足以就回剑秋,这点,秦慕自己心知肚明,不止如此,那血祭文内力霸道,那股反噬的力量蠢蠢欲动,要不是秦慕平日里学女人一样,少许用了些脂粉,那暗沉的脸色任谁看了都会知道,秦慕受了不轻的内伤。   索衣图死的那天,秦慕和西门剑秋都在皇宫。那夜的动静,秦慕听到,但是只要剑秋平安就好。但是一夜之间,京城易了主。索衣图也死了。   秦慕看着剑秋失去了支撑的咒术,心急如焚。但是很快听闻索衣图是被慕容越所杀,慕容越的功力出神入化,连已经死去的慕容子衡都被救了回来。秦慕看着形同死人的剑秋,决定赌一把。   待西门世家安顿好剑秋之后,秦慕潜入宫内,出现在慕容子衡面前时,慕容子衡已经醒了。虽然同慕容子衡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本就夺人眼球,哪知再见到之时,已经毁去了半边。着实可惜。   秦慕虽然有血祭文在身,但是练功时日尚浅,且功力浅薄,那慕容子衡是什么角色,片刻便知晓了他藏身之处。   “何事?”慕容子衡认识秦慕,只要是越身边之人,底细他都查的一清二楚。   “绑架你。”秦慕丝毫不加掩饰。   慕容子衡挑眉,示意秦慕说出理由。   “找慕容越。”   一个是为了找到慕容越就西门剑秋,一个则是……   慕容子衡不明白越为什么一去不复返。那时,他快死了,浑身冰冷,巨大的痛觉让他没有办法开口,没有办法动弹,却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意识,越在他耳边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清清楚楚,每个字,每句话。   可是为什么醒过来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为什么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身中奇毒还毁去了半张脸。聪明如越,知道他的目的是称帝之后,选择了离开?还是嫌弃如今有了江山却容貌尽毁的他?   慕容子衡想要当面问清楚,为什么在大家都表明了心迹之后,慕容越还可以如此淡然的离开?还是说他与那十万大军一起灰飞烟灭了?   慕容子衡宁愿相信越选择了离开而不是没有办法回来。   “越儿!”秦慕虽然说得**不离十,但是废话太多,慕容子衡终于打断了秦慕,“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越垂下眼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越儿,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慕容子衡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说的,等我醒过来,你会告诉我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   越浑身一颤,他的确有这么说过。说,只要他醒过来,就告诉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   “还是说,你不肯回来我身边,是嫌弃我现在的样子。”   越抬起眼睛,看着慕容子衡那张不堪的脸,虽然满是毒疮,但是在子衡的脸上,越便不觉得有多不能入眼,只是让慕容子衡忍受这些,越心里有处地方觉得很不舒服。   “你现在是皇帝,我会想办法帮你复原的。”越挑不是重点的回答。   “你不喜欢我做皇帝。”慕容子衡肯定的说道。   “那是你从小的目标。”越没有怪他,谁都可以有目的有梦想,否则就会像一开始的越那样,漫无目的的活着,心里是空荡荡的。   “是,我做到了。”慕容子衡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有着某种坚定,“但,已经不是我想要的了。”   “?”越眨了眨眼睛,不会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吧,“现在皇宫里面……”   “玉邵枫。镇西王爷,很有才能,当然,与我比,还是差了些。”   “……”越还没有心里准备,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明里暗里谋划了几十年,现在随随便便的扔给了别人,如果是因为越而放弃,也太过轻率了。因为慕容子衡应该没有把握找得到越。   越蠕动了双唇,却被一根手指抵住禁了口。   “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慕容子衡眼中满是温柔,“你知道我一个人在皇宫醒过来时的念头是什么吗?”   越眼中只剩下慕容子衡的倒影。   “从小就想要的东西,到手了应该很满足才对,但是,你知道我有多失落吗?”慕容子衡指腹轻轻抚过越的脸颊,“当我知道你一人去面对十万大军时候,你知道我多痛心吗?应该是我保护你的。”   越低下头,“衡,你要的到底是什么?为了帝位,你把我当诱饵。”   明知道作为索衣图练功的人蛊,最后必死无疑,慕容子衡还是让越去了。   “我错了。”慕容子衡居然开口道歉,“我以为我做的万无一失,但是没想到洛城最终没有站在我这边。是我,太自以为是。”   “但是,你和江山。”慕容子衡捧住越的脸,“我想要的只是你而已。”   越轻笑,“所以你抛弃了从小的目标?如果你没有找到我呢?”   “那我也还是慕容世家当家的。你以为我会一无所有?”   越眼中笑意渐浓,慕容子衡不管做什么,的确都是经过思量的。   “所以,我比江山重要?”越只要确认这点。   “我爱你。”慕容子衡伸出手臂,将越搂进了怀里,他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越在他身边,这种感觉似乎多久都不会腻。   越轻轻环上子衡的腰,这个傲世轻物,雄才伟略的男子居然为了他可以省弃江山。越满足的笑了。   “越儿……”两人抱在一起,慕容子衡似乎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你真的不是因为我毁了容才离开我的?”   越轻笑,“我会帮你医好的。”待他恢复了功力,连剑秋与身居来的毒他都可以逼出来,他不信慕容子衡的毒会毫无办法。   慕容子衡原来真的对自己的容貌很是在意啊。   秦慕在一边看着这出戏,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姓慕容的两人也权当他不存在。   秦慕本来想设计杀了慕容越,一了百了,但是知道这比登天还难,碰巧遇上他功力大减的时候,谁知哪怕剩三成的功力,但秦慕仍旧是没有把握。   只怕有一天剑秋恢复了记忆,秦慕便半点机会都没有。他知道剑秋心里面想的从来就只有慕容越,秦慕在西门剑秋心中只是个举无轻重的人。   “跟我回家吧。”慕容子衡牢牢的抓着慕容越的手,失而复得的喜悦已经慢慢退去,但是越不辞而别突然消失不见,这个帐得慢慢算!慕容子衡心里盘算着,他从来就是个小气计较的人。   “恩。”越心里则是想着,待二人身体都复原之后,打算让子衡陪着去西域或者中原之外其他地方晃悠晃悠。   “喂!你们!”秦慕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那两人居然就这么无视他,准备撤了。   “怎么?”子衡面色不悦,不喜那秦慕的口气。   越捏了捏子衡的手,示意由他来解决。   “小慕,你有这个时间做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回去好好照顾剑秋。”越不想出手杀了秦慕,因为想要他代替失信于剑秋的自己,好好照顾剑秋。   秦慕抿了抿嘴,他想要的,他所计划的,没有一样是按照自己所想的进行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要用慕容子衡换慕容越救剑秋,但是越自己出现救了剑秋。   想要杀了越,以绝后患,但是发现再怎样,自己那半吊子的血祭文根本抵不过人家那三成的功力。而且也许还要散了这一身功力,免得走火入魔伤了剑秋。   “小慕,你不觉得现在是个机会吗?”越轻言,“剑秋失去记忆了,让他爱上你,离不开你。哪怕哪天恢复了记忆,难道他会舍弃你吗?”   秦慕的眸子渐渐恢复通亮,一脸的土色也扬起了神采,“爱上我?”   “我看好你。”越说完,就拉着慕容子衡的手,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秦慕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看来以后要好好研究怎么让剑秋爱上他,要牢牢的绑住剑秋。秦慕看着越的背影,那人对秦慕来说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神,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会是。他连触碰他的机会都没有。   “你不杀了他?”慕容子衡不喜欢留下对越起过杀心的人。   “你不是讨厌剑秋吗?剑秋有了他,你就不会再有威胁了。”越回头给了子衡一个浅浅的笑容。   “……”子衡沉默了一小会。“越儿,你以后不准对其他男人笑。”   “恩,好。”   “越儿,你是在敷衍我?”   “没有。”   “那你有没有嫌弃我这张脸?”   “……没有。”   “我记得我受伤时候,你说过喜欢我的脸。”   “……”有说过吗?好像是说嫉妒你的脸吧。   “是不是现在不喜欢了?”   “……没有。”   “越儿,你现在不喜欢我的脸了,对不对?”慕容子衡顶着半张毁了容的脸,似小媳妇般的埋怨道。   “慕!容!子!衡!”越淡然的脸有崩裂的迹象,这厮是有多爱自己的脸啊!“我说我会帮你医好你的脸的。”   “医不好呢?一辈子这样呢。”慕容子衡不放弃的追问,“越儿,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咬着牙回道,越最自信的自制力只会在慕容子衡面前失控。   “那越儿,你万一真的要是嫌弃我,你也不要离开我。”慕容子衡可怜兮兮的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爹,为父毁了容,你可要养我一辈子啊……”   “慕容子衡!你够了!”越清冷的气质终于崩裂!   “呵呵呵呵呵…….”慕容子衡满意的抱住越,在越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越儿真可爱……”   “OTZ”越想要暴走!想要走火入魔!   ——正文完——   【会择日奉上番外,啊哈~】 ===============================================   作者有话要说:好感动,完结了~~番外的话。。。在酝酿,哈哈,话说有人想看什么番外啊,一直嚷着要完结,真的完结了,令狐有些不知所措啊。。。。   过几天开新坑。正在努力的存稿呢。   请戳一下~收藏令狐的专栏,开新坑之类的会有提示哦~   谢谢大家能看完本书。要吐槽什么的,轻来轻来~欢迎撒花留言。   令狐的专栏,求包养\(^o^)/~   谢谢支持令狐这篇文文的同学~~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