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春雷滚滚桃花开》全集 作者:阿波罗十二 ☆、没出息,被雷劈。(1) 盛夏的正午,天气异常的闷热。 小城护城河边的树荫下,聚集了不少纳凉的人,大家三三俩俩坐在石质长椅上,或闲聊,或下棋,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这鬼天气。 一派南方小城常见的风景。 忽然,有了一丝凉风。大家正感诧异,抬头看天,乌云渐渐多了,太阳懒懒地躲进了乌云中,不再露面。 “要下雨喽!”不知谁咕哝了一句。河边纳凉的人们渐渐散去,只剩下一个神色沮丧的年轻人,依然默默地低头坐在石椅上,仿佛满怀心事。 “陆延森,你的三个月试用期已经过了两个月,也就是说,你还有一个月的机会。如果业绩还是这样没有起色的话,公司不会再留用你!”人称“冷面花蝴蝶”的杨嫣然经理声音冷冰冰的。 此时陆延森的耳边,响起的就是杨嫣然那冷冰冰的声音。他懊恼地抱住头,捂住耳朵,但是,那把声音依然如鬼魂般撕扯着他的耳膜。 下岗,失业。他从一个不入流的大专院校毕业差不多一年了,找工作,失业,再找工作,再失业……没一份工作能顺利度过试用期。 学历低,木讷,不善于与人沟通,也许,这些都是他的致命伤。他心如明镜,可是又无力回天。读初中和高中时沉迷于电脑世界,往往人家苦读的时候,他在网吧,与电脑沟通的乐趣多于与人沟通,所以高考时考得一塌糊涂,勉强上了大专线,更觉得抬不起头来做人,性格更加孤僻。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传说中的自闭症? 在公司销售部,他的销售业绩连续两个月垫底,别人不赶他走,他几乎都无颜再呆下去了。 老天爷,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出路在哪里? 陆延森抬起低垂的头颅,仰脸问天。如果不是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相当一部分的面积,那也是一张可以称作是英俊的脸。丰神俊秀,明媚皓齿,只可惜俊秀有余,刚毅不足。 仿佛是回答他心中的疑问,这时候天空中隐隐传来几阵沉闷的雷声,黑云象一群奔腾咆哮的野马,一层层漫过头顶,越聚越厚,越压越低,好像爬上树顶就能扯一片下来。仿佛是谁一下把时钟拨到了晚上,天地间霎时间一片昏暗,就在这时,闪电像一条矫健的金龙,把乌云撕得四分五裂,又像一柄利剑把乌云划得七零八落。 接着,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陆延森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延森的意识有了一些觉醒。朦朦胧胧中,只觉得自己处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一片雪白。这时候的他,觉得与平时的自己有些不同,一股奇怪的气息在自己的胸腹之间蹿动,全身轻飘飘的,意识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周围的一切似乎飘飘渺渺,却又好像历历在目。不过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睁不开眼睛,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没出息,被雷劈。(2) 感觉到妈妈与龚姨手拉着手坐在他的床边,似乎妈妈在暗暗垂泪。 妈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唉,我也不知道前辈子作了什么孽啊,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在我的孩子身上。都过去五天了,延森这孩子就是不醒。医生偏偏还说他什么心脏、呼吸都正常,既然正常,为什么总是不醒?这么一个大小伙子,好几天不吃不喝的,怎么行呀?” 龚姨安慰着他妈妈,说:“吉人自有天相,延森是个乖孩子,一定会安然无事的。” 陆延森听着她俩的谈话,突然觉得自己与以前有些不同,仿佛感觉能触及到远处的东西,虽然闭着眼睛,眼前的一切却能凭心灵感知得到。难道,自己的灵魂已经和肉体分离了?这时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隐约感到来人是小妹张婉晴。 陆延森为这种奇异的感觉所震惊,一下子却又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他心想:我不会这么年轻就去了下面为阎罗王打工了吧,可不如此解释的话,又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感觉?真是匪夷所思啊。 他又努力了一下,眼睛居然猛然间睁开了。明亮的光线刺痛了双眼,好半天才看清了四周的事物,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洁白的世界里。看到床边的输液架子和床头的呼叫铃,看到这一切,不用问别人,他也知道是在医院里了。 正在这时,房门轻响,果真是邻家小妹张婉晴出现在病房。陆延森使劲地摇了摇脑袋,该不是撞邪了吧,还以为刚才只是梦中所想呢,原来真的是这小妮子。 都说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妮子变化真快,生活的艰辛,一点没有影响她的发育,出落的可真是没说的。 虽说刚刚读完初中,张婉晴却已长得丰满窈窕,拥有了一个与年龄不太相称的傲人身材。一米六几的个头,胸脯早早挺了出来,细细的小腰,微隆的臀部,十足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美人。 一条马尾辫子在颈后晃着,清秀的小脸蛋露出甜甜的笑容。她因为经常帮妈妈做事,在日光下被阳光亲吻的时间不少,所以皮肤看上去呈暗红色,不那么白晰,浅黑的肌肤却洋溢出一种让人目炫的健康色泽。 由于长期劳动锻炼,使她的身体显得更为结实。一举一动中,窈窕的身材充满了青春少女的活力。 常言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一点不虚。别看张婉晴家里生活困难,课余还要帮妈妈干这干那的,可是学习一点没落下。她本就生得聪明,学习上又非常用功,所以成绩在班里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 陆延森的爱好不多,最着迷的东西就是电脑,平时用心最多,水平自然就不会很差,当然如果不是初中和高中时那么痴迷游戏,基础打得差了些,还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他业余时间喜欢玩玩篮球,技术不错。经常研究一下国内外各种比赛的录像,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读书时一个体育老师曾经表扬过陆延森,要是能再长上十几公分,一定能成为校队的绝对主力。不过工作以后就很少打了,虽然公司里就有篮球场,但是他没有什么人缘,所以只是玩了几次,就没有再去玩了。 ☆、没出息,被雷劈。(3) 他老爸是一间破厂子的老员工,一个月的工资勉强能够养家糊口。他老妈是个小水果贩子,每天推着板车和城管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以前曾经在一个小厂做工,和婉晴的妈妈原来在一个班组工作,后来又一起下岗,所以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十多年前,两家从住平房起就是邻居,陆延森和张婉晴二人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那时,陆延森可是她心目中的偶像,在她幼小的心灵中,他简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所以,那时她是陆延森的影子,陆延森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现在虽然搬了楼房,两家还是住了一栋房子,仅仅隔了一个单元。这房子是原来厂里的宿舍楼,下岗了,厂里要收回宿舍,但是两家人死活不搬,厂里也没辙,也许是感觉让两个老员工下岗了有些理亏,所以也没用强,让他们安然住着。 婉晴家的生活条件一直不好,而延森家虽然不宽裕,却比这娘俩好一些,也经常帮帮她们,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延森妈总不会忘了这个婉晴这个小可爱。 这几年延森家的经济情况有所好转,家里有他爸爸妈妈共同支撑着,生活还算过得去。婉晴家却越来越难过,几年前她父亲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去世,厂子只给了甚少的补贴。 龚姨下岗后,就更加雪上加霜,生活只能用艰辛来形容了,每天和延森妈一起推个板车出来,摆个小摊卖些青菜萝卜养家糊口。现在上学的费用,哎,提起来让人心痛。 只见她上身身穿的确良短袖衬衣,下身穿着那条不知道改动了几次的长裙,虽然打扮普通,还是掩挡不住那傲人的身材。 陆延森摇了摇头,这么好的身材,就这身行头,实在是寒酸了点,可惜他也没钱,否则一定要给她买上漂亮的衣服,穿上之后,感觉肯定跟现在不一样。 陆延森有些纳闷,自己这是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闹清,一睁开眼就只想这些东西。脑子里窜来窜去的,思维仿佛活跃了很多。 只隐约记得那天眼前那道好像撕裂天地的闪电,然后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听妈妈刚才的话,好像已经这样躺了五天了。 张婉晴猛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快看,快看,森哥哥醒了。”妈妈和龚姨闻言都赶紧把头转过,几个人一下子把陆延森围了过来。 妈妈以手拭泪:“这下好了,小森醒过来咯。小森,这几天可把你妈我吓死了。”龚姨从旁劝解,加上婉晴,三张嘴不停地问来问去,搞得陆延森的头都大了,不知道该回答谁的问题好。 该先回答谁的问题?陆延森张了张嘴,冒出来的一句话却是:“我怎么住上医院了?” “听医生说,你可能是遭到雷击了,幸好被一个好心人及时送到了医院,医生根据你公文包里的电话本联系上了我们。菩萨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 张婉晴凑到了陆延森的身边,摇着陆延森的胳膊,说道:“森哥哥,你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被雷劈?这几天可给你吓死了,人家今年考上你原来的那所市一中了,还指望着你能辅导我呢,你可千万不能变成植物人呀。” 看看一脸关切的小敏,陆延森暗暗苦笑,他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常言道,装逼被雷劈,我可是一点也不装逼,还不是被雷劈了? 而且,自己读书时的成绩也只能说是愧对老师,还能辅导别人?等去了市一中,她就会发现昔日心目中的偶像,是个最平凡不过的人了,长得比他帅、学习比他好的男生可是大有人在的。唉,看来这个青梅竹马的崇拜者,也快要转移目标了。 陆延森想开口,可说不出来,不是他傻了,而是青春少女开始大肆发育的胸脯,隔着薄薄的衣衫不断磨擦着他的胳膊。 “森哥哥,人家问你话呢!你快答应辅导我的学习喔。”小妮子仍然在不依不饶。 天气热,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上衣,纯情少男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他只想把胳膊快快闪开。 婉晴压根没注意到陆延森的异样,继续不停摇动。陆延森的鼻血快要流出来了,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去擦了擦鼻子,还好,鼻血还没有流出来。 “婉晴,多大孩子了还这么不懂事,你毅哥刚醒过来,就又胡闹,还不让他休息一下!”龚姨及时发话,总算免了婉晴继续下去,也拯救陆延森于水火之中。 陆延森赶紧说:“龚姨,不要紧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他尽管口干舌燥,心里很紧张,却还是有些渴望这种亲昵。与少女的身体接触,对陆延森来说还是第一次呢,当然公交车上挤到一起是不算的。 正在这时,一位白大褂推门,婉晴赶紧闪到一边:“医生来了。” 给读者的话: 阿波罗十二又回来了,希望能得到你们的支持。 ☆、意外之喜(1) 陆延森定睛一看,是位极漂亮的女医生,看上去年龄也不大。知道陆延森醒来了,既惊奇又欣喜,说:“咦?醒了?我是医院的脑科医生刘雨,现在让我来给你做一下检查。” 对于陆延森这种奇怪的情况,医生们一直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人被雷劈了,昏迷了五天,体征却是正常得很,现在又突然不明不白地醒了过来,当然会觉得奇怪。 带着满腹疑问,她要给陆延森做个全身的检查,冰凉、柔软的小手触到身上,他感觉特别舒服。她非常仔细地做着检查,陆延森真希望这双手永远不会停下来。 可是检查不久就结束了,漂亮的医生姐姐完成了工作,又问陆延森现在是什么感觉。 陆延森实在是觉不出有什么不适。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看着她时,竟然能觉察到她心里的活动,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格外注意地盯着她,发觉这位外表冰冷的漂亮姐姐有些不开心,藏着许多心事,当然也有对陆延森的好奇。 这次劫后余生,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陆延森的心境自然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思想变得异常活跃,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脑子里有特别的不安定因素在活动。 “医生姐姐,我是不是到了天上呀?真的还活着么?”不知为什么,陆延森特别想逗她开心一笑。 听陆延森问得有趣,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你有什么疑问吗?”回答也很有意思。 “疑问倒是没有,可我总觉得只有天上才会有你这样漂亮的医生姐姐。”一句甜蜜的话脱口而出,陆延森自己都大吃了一惊,这话竟是一向木讷的自己说的? 她还是淡淡一笑,没再接下去,却站在病床边沉思起来。陆延森盯着那张漂亮的脸儿,觉得她真如同天上的仙女一样。 虽没说话,她的思想却如明镜一般映在陆延森的脑际。 陆延森张嘴就说:“医生姐姐,我真的没事,什么病都没有,感觉好着呢!你就别再为难了。自己也多想开些,当医生的更得注意自己的身体,好为我等广大病人造福呀。” 陆延森又愣住了,这样的话怎么又冲口而出了,这可不是自己的风格呀,索性又接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原来不这么油嘴滑舌的,见到你之后才这样,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漂亮医生愣了,呆呆地看着陆延森,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眼前这个男孩好奇怪,难道能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怎么会突然劝解自己想开些?难道他知道自己的心事?不可能。 陆延森看着她漂亮的双眼,突然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在体内钻动,搞不清楚是什么,只是感觉怪怪的,又很舒服。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明澈,与医生姐姐对视的双眼中,隐约有异彩闪动。如电光一闪,流动在四目之间。 刹那间,突觉心如止水,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而她……似乎也从陆延森的眼神中读到了什么,嘴巴张了好几次,最后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意外之喜(2) 过了一会儿,她又走近前来,摸摸陆延森的脑袋,温情地说:“你这孩子还真有意思。要是喜欢叫姐姐,就随便吧。” “我叫刘雨,是这医院的脑科医生,也是你的管床医生。说真的,我还真希望有个你这样的弟弟。”她浑然忘了这句自我介绍的话进来时已经说过一遍,最后一句话的声音特别低,几乎听不见。 说完这话,她转身慢慢踱出了病房。尽管走到了走廊里,陆延森还是隐约听到她慢慢叹了口很细很长的气。 这声叹息,让陆延森的心有一种很受伤的感觉。像这样漂亮的人儿,职业又好,正是天之骄女,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感叹? 看她出去了,龚姨道:“阿毅,这位医生好像对你特别关心。”说完自己也沉吟道,“不过当医生的对自己的病人都是这样子的吧?” 张婉晴却嘟起了嘴:“毅哥哥好会讨女孩子欢心呀!不过也不能怪你,这位姐姐真的好漂亮哦。” 对着母女二人,陆延森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总不能说是与医生姐姐心有灵犀吧。就适才的表现,自己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只好乱说了几句,装作迷糊要睡觉的样子,借此应付这对母女的好奇心。 她们以为陆延森大病初愈,身体需要休整恢复,所以也不好打扰,静静地呆了一会,都悄然离去了。陆延森闭着眼睛躺在病□□,却是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太奇怪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次醒来体质好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感觉周围天清地明,时不时就有一股热热的气息在自己体内窜来窜去。 而且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突然有了洞悉别人内心的能力,就算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发生的一切总得有什么原因吧。莫非是传说中的超能力突然降临到了身上?未免也太幸运了吧?难道真应了一句老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想来想去,难道是这次雷劈带来的,是它惹的“祸”?是雷击改变了自己体内的某些功能,使自己具有了超常的能力?他真暗暗佩服自己思考能力惊人,否则怎能想到并相信这种事情。 其实他的内心并没有相信,要真能如此,得有多少人抢着去被雷劈?他带点新奇地重新认识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感到有些无聊。 为了便于隔离观察,防止交叉感染,医院让他单独住在一间病房,可是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清醒了,身体又没查出问题,医院已经不让人陪床。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现在又不是探视时间,怎么还会有人来?不在自己家,是不能随便发脾气的,陆延森有些不悦地说了声“请进”。 房间里的灯被打开,陆延森赶紧拿被子把头蒙上。 停顿了一会儿,耳边响起了淡淡的笑声:“怎么,睡着了,还是嫌打扰了你?是不是不欢迎姐姐呀?” 陆延森猛地把被子揭开坐了起来。啊,原来是漂亮的医生姐姐。 看样子刚刚洗过,乌黑亮丽的长发湿漉漉,一个简章的发卡别到脑后,洒在雪白的隔离衣上,显得黑白分明。 刚洗过的脸蛋呈粉红色,越发的娇艳,微微一笑,真是说不出的妩媚,让陆延森不知身处何地。 在走廊里散步的时候,他就听病友说过,小刘医生最是难得一笑。陆延森这个冰洁玉男可是很少跟异性打交道的,何况是这么美的女孩子对着自己而笑,能不呆住么? 刘雨的笑真可以用艳若桃花来形容,陆延森不由胡思乱想:古人形容的“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是不是就这个样子? 刘雨在床旁的小凳上坐下,抚了陆延森的脑袋一下,“傻小子,怎么不说话了,下午不是还挺贫嘴的吗?” 陆延森有点口吃地辩解:“只因为、因为姐姐太漂亮了,所以就看呆了。” 听到这话,她又一次笑起来:“这么说还得怪我了。”笑容非常灿烂,坐得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挺直的鼻梁,小巧的嘴巴,以及笑时颊上的小梨涡,最为可爱的是,还是只在右边有一个。近距离的美丽,让陆延森有种炫晕的感觉。 刘雨微笑着说:“还是第一次听小孩说我漂亮呢,你这小子,还真有意思。” 还真说不清楚,放到以前是不敢这么讲话的,她让陆延森感到无拘无束。 陆延森挺了挺胸,□□道:“什么小孩,我已经成年了,和你一样,已经是上班一族了,我、我只是长得不够成熟而已。”“哟,原来你还是大人了,那你告诉姐姐,你今天下午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问,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陆延森什么也不知道。对了,用一下“超级功能”吧。偷偷试验了一阵子,还是初见成效的。看一下子这个美女姐姐到底想干什么,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怎么样。 盯着她的眼睛一看,只觉得一片澄明,原来她是心底一片坦荡,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心里很有点失落,又有些恨自己,就暗暗下决心,以后决不对“自己人”用特异功能探测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陆延森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次住院之后,觉得自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能感到姐姐心里藏有什么事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心事,你的心里似乎很矛盾和痛苦,可以说出来吗?也许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甜蜜(1) 他身上的转变是巨大的,要在以前,他是不会说这些的,更不会像现在这样,真心想帮上她什么忙。 “看不出你这个小鬼还有特异功能呢,能猜出姐姐有心事。可惜你小了点,要不姐姐说不定还真会要你帮忙呢。”这一次,尽管她没有笑出来,可陆延森还是看到了嘴角那隐隐的笑意,那笑容虽然是淡淡的,但还是让他有怦然心跳的感觉。 “告诉你我已经是大人了,还叫我小鬼。对了,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惹了你,要不要我带人帮你修理一下。” “什么呀,你个小鬼乱嚼舌头。”刘雨“啐”了陆延森一口,然后低下头,仿佛是自言自语似的,“姐姐还没有男朋友呢。”似乎是有些伤感的摇了摇了头。 “不会吧,姐姐这样神仙级的人物。”陆延森摇摇头道,“随便伸伸手,还不得有一个加强连在后边候着。” “行了,行了,别贫了,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她似乎有点恼怒于陆延森的出口无忌,接着说,“不过跟你这个小东西聊天也挺有意思的,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要是真有一个你这样的弟弟就好了。” “那我做你的弟弟吧,也许就能起点什么作用呢。”陆延森紧张地望着,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让陆延森渴望着去接近。 没想到她竟然痛快地答应了:“好啊,就这么说定,以后你就做我的小弟好了。那我叫你小森好不好?姐姐有事找你的时候,可不许耍赖噢。” “遵命!”陆延森乐得跳了起来,“雨姐姐,小弟我随时候命。”哈哈,凭空有了这么个漂亮姐姐能不开心吗? “你还当真以为能帮我的忙吗,以后有空多陪姐姐说会话就行了。”刘雨的眼中蕴含着笑意。 “对了姐姐,有问题要向你汇报一下呢。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受了雷击以后,有种跟以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陆延森很顺口地叫起了姐姐,一种莫名的信任,连老妈也没敢说的话,却想对她讲。 “是吗?真有这种事情。”刘雨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陆延森也不想隐瞒什么,把自己的所有一切感受,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她。 刘雨思考了一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姐姐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大概是强大的电流使你的大脑意外得到更好开发了吧,也许是好事。不过我对你这个病例很感兴趣,我准备对你做长期跟踪。” 接着,她又温言相慰:“也许是个好的开端,你的生活从此会有一个巨大的变化也说不定。你的运气够好的了,换个人有可能已经小命不保呢。” 陆延森也只有点头相信,希望她说的是对的。 “还有,千万不要把你现在这种情况告诉别人,就算是你和姐姐之间的秘密吧。以后无论什么时候,要有不适就赶紧对我说,我会帮你想办法,我在北医还有老师和同学呢,实在不行,可以找他们帮忙,一起研究对策。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姐姐再来看你。” ☆、甜蜜(2) 刘雨拍拍他的脑袋,用一只玉臂轻轻地抚了一下陆延森的肩头,转身走出了病房。她轻轻地关上房门,回头留下了甜甜一笑。 美女姐姐居然对自己这么亲热,陆延森好兴奋呀,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如在梦里一样。 他的身上似乎还留有淡淡的香味,他要赶紧休息了,今夜会是一个无梦的甜蜜夜晚。 第二天一早,陆延森就对来测体温的护士吵着要出院,像他这样的“帅哥”,在□□躺上这么几天,无论如何也难以忍受的。 早上来送饭的是延森爸爸,听延森这么吵吵,就摆出了家长的架子:“小森,得等医生同意了才能走,这么大小伙子了还冒冒失失。” 唉,没办法,老爸这人就是这么死心眼,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难怪这么多年,还是窝在一个半死不活的破厂子混日子。 陆延森很气闷,早一天离开医院了,不是还能省点住院费么,又不享受公费医疗,没事躺在病□□何苦来的? 不一会儿,他老爸出去了,今天大查房,上午十点半以前所有家属不准呆在病房里。 一个人躺着真的很无聊,盼啊盼,好不容易等到查房的人来到这屋,一下子进来一大帮子人。 走在前面的是科主任,昨天已经见过,后面跟着各级大夫,还有几个实习生。这些人从陆延森醒来就差不多都见过面了,无数人摸过他的身子,好像他都快成濒危动物了。 刘雨夹在人群中,脸上还是往常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抽空冲陆延森眨了眨眼睛。陆延森会心地一笑,没出声。 等刘雨汇报完了病情,这堆人又一起讨论,说了半天,陆延森没听出说的是什么。总之是他们也很有疑问,陆延森就更不明白了,只听说他这种情况是极为罕见的。但就是没听到说最想知道的,他今天可不可以出院? 他无聊地躺在□□等着最后宣判,呆在这里真没劲,要不是可以看到刘雨姐,真不知道该怎么熬下去。 正在胡乱地想着,刘雨姐推门进来了,高兴地说:“小森,听说你吵吵着要走?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主任说你今天可以出院了。” “真的?太好了!”陆延森高兴得差点从病□□跳起来。 他又无奈地说道:“唯一的遗憾就是出院后很难再看到雨姐姐了。” “行了,说得好听。要真有诚意,就算出了院,也能抽时间来看姐姐呀。”说得陆延森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看他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她走近前来也触了一下陆延森的头顶,她总喜欢这个动作,“姐姐随时欢迎你来,对了,有空可以去我的住所玩。” 能到雨姐姐家作客,多美的事呀。陆延森倒是也想呀,可是很快就要回公司上班了,哪有这么多空往外面跑?他恨自己没早点认识刘雨姐。 “雨姐姐,我马上就要回公司上班了,以后见面的时间就少了。”陆延森拉住她匀称的胳膊,想表达一下依依惜别的心情。 她也看出来了陆延森的依依惜别之意,说:“好了,好了,大小伙子家的,别这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过来,说,“呶,这是姐姐住处的电话,下面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事儿打电话。如果都不通的话说明我正在工作,请稍候再拨。”说完笑了笑,“姐姐有空也会找你出去玩的,可别失约哟!” “那当然。”陆延森语无伦次地应着,她的笑真好看。 “好了,在这儿乖乖等着吧,我得去工作了。”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雨姐姐……”他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叫出声来。 刘雨转过身看着陆延森,嫣然一笑,“怎么了,小森?” 陆延森猛地呆住,只觉得仿佛满园的花儿都在这一瞬间开放。“我……我……” 她走回来,一只胳膊轻轻地拥住陆延森的肩,又用手拍拍陆延森的脑袋:“好了,姐姐去工作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刘雨已走远,陆延森还愣在原地未动,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太美妙了。 这时候只听得一阵吵吵,一帮人进了病室。 “毅哥哥,出院喽,回家喽。”一个大丫头冲过来,抓住陆延森的胳膊用力摇晃,一点也不顾惜陆延森好歹是个刚刚“康复”的病人。 不用说来者一定是婉晴了,现在的小姑娘,真没办法。 幸好陆延森也与以前不同了,才不怕呢,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捏了一把,“不会轻点吗?臭丫头。” “你才臭呢,”婉晴叉腰站在陆延森的面前,她还是穿着那身衣服,歪着脑袋冲陆延森发狠。 陆延森坏笑地看着她婀娜的身材,说,“好了,你不臭,很香,行了吧?” ☆、跃跃欲试(1) 婉晴不干了,抓住延森妈妈撒娇道:“阿姨,森哥哥欺负我,要好好教训他。” “好了,别胡闹了,婉晴。”龚姨笑着劝阻道,“咱们是来接你森哥哥出院的,又在这里耍小孩子脾气。” 婉晴转身冲陆延森扮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妈妈拿出新买的衣服递给陆延森,说:“小森,快把病号服换下来,冲冲晦气。”陆延森应声去换衣服,说,“各位女士,请回避一下,本人要换衣服了。” 大人都没说什么,倒是婉晴冲陆延森啐了一口,“呸,谁稀罕!”第一个冲出了房间,龚姨在她的身后苦笑。 在老爸的帮助下,陆延森慢慢地换下衣服。穿上新T恤倒没觉得怎么样,在穿裤子时却发现短了许多。“老爸,这裤子一定是你买的,怎么短这么多。” “不会吧,这是你妈妈买的,她向来很有数的。”陆延森就没再吭声,心想,莫不是这几天里自己的个子长啦? 大家一起拿着东西,有说有笑往外走。陆延森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大家说:“对了,我还没跟白衣天使同志们说再见呢。” 他先跑向护士办公室,与护士姐姐们告别,龚姨不解地说:“这孩子怎么了,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可不是这样呀。” “男孩子这样才招人喜欢呢!强过以前像他爸那样,跟个小老头似的,少言寡语,看着难受。”老妈倒很满意陆延森现在的表现。 听着妻子不停地叨叨,老陆不干了:“少言寡语又怎么了,还不是我养活着一大家子人。” 趁告别的机会,陆延森在医生办公室测了一下身高、体重,看着标尺暗暗咂舌,那上面显示他的身高是一米七九,也就是说在这几天里长高了好几公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延森对自己身体的状况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 性格好像也有变化,心里头跃跃欲试,渴望去与人交往,自信心增强了。原先对出头露面的事,陆延森总有些隐隐的惧怕。 看来,关键是怎么给自己定位的问题,人生就是要不断地超越自我。不过,这次的突破可真非同一般,就如刘雨所说,是一个质的飞跃。 延森妈和龚姨一人骑一三轮车来的,他老爸是他那辆经典的28寸自行车。唉,穷人呀,没办法,他发誓不要过这样的生活了,出院回家连个的士都不打,太没面子了。 我要赚钱!!陆延森突然冒出了一个这样奇异的想法,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 婉晴自告奋勇骑三轮带着陆延森,龚姨说了句“死妮子,骑车小心点。”也就不再管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只觉得天空格外清爽,再见护城河的时候,只觉得水格外清澈,杨柳也分外妖娆,绿叶青青,很是可人。 就连呱呱乱叫的青蛙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世界真是美好。也不知道是由于陆延森自身的改变,还是有幸结识了刘雨姐姐这样的美女。 ☆、跃跃欲试(2) 他有一搭无一搭地与婉晴说着话。感到这次出来,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很不同。天格外蓝,云分外高,外界的一切都那么可亲。炎炎夏日里,也不像以前那样怕热,心身清凉,通体舒泰。这在奈何桥上走过一回的人就是不一样。 “森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丑了?”婉晴突然这样问陆延森,把他的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扯了回来。 “哪有的事,小丫头怎么会这样以为?告诉我谁说的,哥哥跟他急。”偏她的小脑筋就有这么多古怪的问题,“婉晴当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啦。” “真的吗?”婉晴小声道“那为什么你不理我?是不是还想着那漂亮的医生?不过,那个医生姐姐长得真好看。” 噢!小姑娘想歪了,这种念头要不得。 得扭转这种不利局面,他脱口而出道:“我是看婉晴太小了,要想做我的女朋友,起码等高中毕业再说吧,是吗?” 没经过细想,陆延森真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自己嘴里出来的。 但效果也是明显的,一出口就把这个疯丫头给拿住了。尽管她的胆子大,可这样的话肯定也没听人说过。 挺喜欢这个小妹妹的,可以前比她高不了多少,学习成绩也一般,还有点自卑,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现在一下子比她高上一截了,自信心也是爆长,谁怕谁呀。 婉晴脸红红的,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现在的小姑娘都有些早熟,可别真惹了她,搞不好吃不了兜着走。“怎么了,好妹妹,跟你说着玩呢,真生气了?”赶紧巴结一下。 这时她才缓过劲来,冲陆延森“呸”了一声,“象你这种坏人,鬼才会生你气呢。” 陆延森总算明白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道理,看来这次雷击给他的打击可是太大了,让他似乎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这一路上,婉晴就不肯再跟陆延森说话。 走到他们家所在的那条街道上,都是街坊邻居,少不了大家互相问候。 回到家,延森妈马上喜笑颜开,愁容一扫而光,支使丈夫说:“老陆,快去买些好菜,什么好买什么,也叫婉晴娘俩来咱们家吃顿午饭,庆祝小森没事回来,娘两个这两天跟着受了不少累,还耽误了小森他龚阿姨出摊。” 陆延森爸应声而去。龚姨谦虚了几声后,也就没再推辞。 婉晴很久没在延森家吃饭了,兴奋得不行,一个劲拉着延森说:“森哥哥,带我参观一下你的狗窝吧。已经很久没有进你的房间了。我就要到市一中读高一了,看你这儿有没有合适的参考书,我先看看,以后还要你多辅导呢。” 闻听此言,陆延森暗生惭愧,辅导她?只怕会让她失望。 陆延森心想,婉晴这小妮子别看家境不好,还经常帮妈妈出摊,学习可真不错,这次考入高中的成绩可能都在年级前几名,我这两下子,还能帮上什么吗? 进了陆延森的房间,这丫头就粘着陆延森问这问那,陆延森也就硬撑着回答她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 后来,她也折腾够了,干脆一下子仰躺到陆延森的□□,挺起小脑袋瓜问:“森哥哥,你都出来社会混了,有没有交上女朋友?” ☆、不戴眼镜更帅(1) 陆延森心想,现在的女孩,真让人没办法,不知道平时想的是什么,还能有这样好的学习成绩,真是咄咄怪事。 陆延森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她倒是很惬意,身心放松地躺在那儿,两手枕在脑后,有点显小的旧衬衣向上掀起,丰满的小胸膛挺着,也没有□□,里面套了件小背心,前胸凸起明显,隐约看到两个小小的凸起痕迹。 衣服下摆扬起,紧紧的腹肌,挤出了正中的小肚脐,深深下陷,像极了一个漂亮的酒窝,看得陆延森心里一阵蠢动。 幸好他已今非昔比,有了一定的定力,连忙咳嗽一声,掩饰住自己没见过世面的不安,大喝一声:“臭丫头,这种问题也是你个小毛丫头问的?拜托你注意一下淑女形象,像什么样子!” “得了吧,森哥哥,你以为声音大就厉害?”婉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悠然地晃起垂在床边那纤美的一双小腿,“这么大声,心虚,肯定没戏。不会吧?你们公司的女孩也太没眼光了,像森哥哥这样英俊潇洒的男孩居然没人追求。森哥哥,你不戴你那副黑框眼镜了?不过,你现在不戴眼镜的模样更帅哦。” 陆延森暗自低头,这小丫头还跟以前一样,以为他多了不起呢,像他这样的男孩,在公司里真是太普通了,只有她才会把他当作偶像级的人物。经过她的提醒,陆延森才猛然醒觉,自己没戴眼镜好几天了,视力似乎比戴着眼镜时还要好。 就在这功夫,她“蹭”一下仰身起来,跑到陆延森身边,抱住他一条胳膊,用力摇晃:“森哥哥,我做你的女朋友怎么样?那你就不会寂寞了。” 唉,这叫什么话?少女丰满的小胸脯不停地磨擦着陆延森敏感的胳膊,痒痒麻麻的,舒爽又有点难受。可看到她那天真无邪的样子,陆延森被她弄的哭笑不得,真是有点手足无措,不由愣住了。 “快来,孩子们,吃饭,今天中午要好好犒劳你们一下。”房门外想起延森妈的叫声。 真是大救星呀,陆延森回过神来,连忙一拉她的小手:“走,吃饭去了。” 婉晴跟上来趴到他的耳边,柔嫩的嘴唇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一沾,叫声:“来了。”拽起陆延森就冲出房间。 饭后,龚姨急着去准备东西出摊,就拉着婉晴回了家。他们一家人也团聚了,能完好无缺地回来,不容易呀。 晚上,闲极无聊的他拿起一本计算机方面的书来翻看,却很吃惊,与以前的感觉截然不同。一样的书,居然一看就明白了,以前可是很难啃的呀。 这个发现,可把陆延森兴奋坏了,脑子里拼命想着原因。 没错,就是这次被雷击以后所出现的奇迹。真是因祸得福呀!再看下去,依然如此,一看就明白,真是神了。再拿起读大专时的课本,又有一个更大的惊喜,很容易记住,什么英语单词,生物,政治等等,几乎可以过目不忘,一遍看过去,想忘掉都难。 ☆、不戴眼镜更帅(2) 陆延森兴奋不已,真想大声高呼了:“我现在是天才了!!!” 奇迹呀奇迹!多亏了这次雷击。陆延森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心想,现在还是不要告诉爸爸妈妈,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不过,他的心里也没底,说不定什么时候,那种奇异的感觉就会悄悄离去。 身体还在恢复期,不用忙着上班,反正公司方面也不会催他。这几天真是快乐极了,陆延森不断地看各种书籍,来充实自己。 婉晴这几天也特别爱往延森家跑,以照顾他的名义,拿着课本来这儿学习。到点帮着延森妈做饭,她小肚子里也没多少油水,好吃的多了,也是她在这儿待的原因之一吧。要不是还得去帮妈妈干活,只怕她还愿意住在他们家呢。 婉晴没事总爱缠着他,说要好好用功,也有问题请教。自己女儿这么爱学习,龚姨是从不说什么的,总不能影响孩子上进呀。 这两天陆延森还真是做到让这个小妹妹佩服了,因为他再也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现在的学问可是日进千里呀。 她问的那些东西一点都难不住陆延森,可谓是有问必答,实在不行,拿书一翻也就明白。这个小姑娘,现在可真的是很崇拜他了。 他慢慢觉出小丫头对自己似乎有了一种很深的依恋,从她爱腻歪在他身旁就能感到。以前的那种崇拜是有些盲目的,只缘于小时的青梅竹马。如今则不然,那是发自内心的。看来真的要有这样一个小女朋友了。 快乐时光过得真快,再过几天的时间就要重新上班了。 这天发生的一件事情,让陆延森对自己的变化有了更深的了解,自信心也越来越强。 吃过晚饭,龚姨来了。小丫头又在延森家混饭,还以为妈妈是来叫她回去呢,拉着陆延森跑到客厅里。 出乎意料,龚姨不是来叫她,而是有事找延森妈商量。 事情的起因是街面上有一个小杂货铺要转让,小店是街上唯一的一家百货店,生意不算很好,但是也不赖。这个店不大,陆延森经常去买东西,那个小老板很刻薄,所以对他印象也很深。 龚姨动心了,有家店总比整日里风吹日晒的在外面跑好。跑去问过了,连店面带里面的货物,一下要两万三千块钱。她拿不定主意,所以来征求一下延森妈的意见。 陆延森爸妈都认为这个小店生意好,经营很合算,建议她买下来。 龚姨东借西凑才有了一万五千块钱,就问陆延森妈有没有八千块钱,她可以把这个店盘下来,并信誓旦旦地说:“等我手头有了钱,我马上就会还你的。” 老姐妹了,延森妈自然全力支持:“都老姐妹,什么还不还的,拿去用就是了。不够再想办法,咱们两家不是外人。到时候跟他多磨会,能少花点自然最好。”延森妈对龚姨是慷慨大方,这几年省吃俭用的,私房钱倒也存了这么一点。 定下来之后,三个大人就讨论起下一步的事情。龚姨发现店主急着转让,与延森妈的想法一拍即合,拉着她明天一起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延森突然想到了自己有能够看到别人内心的特异功能,不知道还灵不灵了,正好一试,或许能帮助龚姨把店面盘下来,还可以省下一点钱,于是就站出来说,“龚姨,明天我也陪你去吧。” 延森妈立刻表示反对:“小毛孩子懂啥,大人的事别跟着瞎搀和,去了还不是添乱?” 龚姨却不同意这样的看法:“这样最好,就让小森去吧,否则咱们两个女人家拿这么多钱也不放心。” 延森妈一听她说的也有道理,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 ☆、飘飘然(1) 第二天一早,陆延森还没起床呢,婉晴就跑来了,跟延森妈打了个招呼,也不敲门就冲进他的房间。 她二话不说,揪住了他的耳朵,就大声喊道:“懒鬼,起床了。” 陆延森美梦被惊醒,心中不爽,迷迷糊糊地道:“傻丫头,大清早也不叫人好好睡觉,搞什么搞嘛!” 婉晴不愿意了,嘟着嘴说:“臭森哥哥,不是你答应和我们一块去吗?怎么还不起来。” 陆延森一下子醒了过来,对了,还有正事要办哩。 他想想在梦里好像已经去过,事情很顺利的办成了。就嚷道:“那你还不快出去,本大人还没有穿衣服呢。” 婉晴这时才注意到陆延森正在赤裸着上身,看到他身上健美的肌肉,婉晴脸上一红,悄悄地退了出去,竟然什么都没说。 嗬,这小妮子也知道害羞了,终于要长大了,陆延森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陆延森和妈妈一起来到婉晴家,母女两人的住所真是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现在还在看着21吋的黑白电视,他家都早换了32吋彩电了,而有钱人早就用上了液晶电视。 陆延森想,她们多不容易呀,母女俩对自己这么照顾,如果自己以后发达了一定要帮帮她们娘儿俩。 他看看龚姨深深的眼袋,猜测她也许整晚都没有睡好。她果然早就等得着急,看见陆延森他们来到,就要马上出发。 陆延森赶忙止住了她,说:“龚姨,咱们不能这么着急,现在是他急着卖。一大早去了,不就显得咱们太心急了,到时不好压价的,再等会吧。” “嗯,延森真的长大了,龚姨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好,咱们再等会。”龚姨想了想终于坐了下来。 “这孩子。”延森妈也说了一句,虽然没刻意表扬,对陆延森的观点也很赞同。 婉晴更是睁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一脸崇拜。陆延森的心没来由的一跳。 熬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们三人才施施然出发,来到了那家小门面。 看上去,店主果然是一副焦急的样子。 进去坐下,陆延森听龚姨跟店主搭话,仔细盯着店主,心中排除杂念,静静地观察,看这势利的家伙到底怎么想的。 龚姨直截了当:“老板,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拿不出多少钱来,要能再便宜点我就盘下了。” 陆延森心里暗笑龚姨的着急,哪有这么谈事的。 小老板开口了:“大姐,你知道我这儿生意很好的,要不是有笔大买卖要做,就是给我两万五,我也不会转的,两万三千块,也是赔大了的,就是店里的货也值万把块呢。” 龚姨人善良,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时突然就冷了场,大家都不再出声。小老板也因为暂时的冷场,而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就在这时,陆延森觉得自己奇妙地慢慢进入了他的内心世界,抓住了他心中盘算的东西。 ☆、飘飘然(2) 两万块是他的底线,当然是多多益善了。老家的水稻马上就要收了,老家的妻子要超生一个儿子,乡里要罚款,如果再不交就要强行堕胎了,而且还需要他赶紧回去走路子,时间不等人,真是雪上加霜呀。 即使走了路子,也要带上孩子远走他乡,否则一家人都不会安生的。再压到多少是好?其实店里的东西也就值个七八千块。 洞悉了他心中的秘密,陆延森心里就有数了,他突然发话:“老哥,时间真的不等人啦,你的事情我们早就听说了,可要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也不容易。你看龚姨家就这么个情况,哪能有这么多钱?” 小老板一下子愣住,呆呆地看着,陆延森就抓着机会趁热打铁:“我看这样了,一万九千块,再多我们一分也没有了。要是同意,咱们现在就去办公证、签合同。要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去找别人吧。龚姨,我们先回去吧,让人家再考虑一下。” 说罢,陆延森就起身拉了婉晴要走,婉晴自然是对陆延森言听计从,便跟着站了起来。 这时龚姨可急了,她可没想到压这么低,暗悔带了陆延森来。她自己都以为人家不会同意的,就冲陆延森连使眼色,意思是再等一会儿。 陆延森装作没看见,还是拉着婉晴往外走去,无可奈何的,龚姨和陆延森妈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看意思是要拉住他们再谈谈。 陆延森选择了一个绝佳的好时机,小老板正处在苦思之中,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动作,否则一片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他还以为他们真的要走,一下子急了起来,连忙说,“好商量嘛,也不能太亏了我吧?” 抓住这个时机,陆延森说:“那就这样,我们再退一步,两万块,你这店里的货最多也就值个六、七千块。这是最后的底价,不行就请另找他人吧。” 他能不同意吗,他的底牌全捏在陆延森手里呢。事情出奇的顺利,小老板哭丧着脸说道:“行,我答应了。小兄弟真是个人才呀,我这次可是赔大了。” 办妥这件事,大家都非常高兴,最高兴的当然是龚姨,最美的可是婉晴了,谁叫她的心上人这么厉害。延森妈对他的表现也大加赞赏,能得到她的肯定不容易呀。 龚姨中午就要请他们一家吃饭,当然,结果比她最好的预期还省了三千块,三千块呀,对她们这个家庭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在午饭桌上,她更是把陆延森给夸上了天,害得延森爸一个劲地谦虚:“小孩子,可别赞坏了他。” 延森他们一家正准备起身告辞,婉晴拉着陆延森到了她的房间,说有事要说。进去后,却什么也没说,抱住他,把她小嘴贴到他的嘴唇上,迅速地来了一个轻柔而甜蜜的吻。 如蜻蜓点水般的,却给了陆延森触电般的感觉。小美人的初吻,尽管短暂,少女柔软的唇还是给陆延森留下了一个终生难以抹灭的美妙印象。这个女孩,真是早熟呀。 要知道这也是陆延森生命中的第一次亲吻呀,不禁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小婉晴吻了之后,忽然不好意思起来,一下子把陆延森推出了她的房间门,屋里留下了一个小红脸,完全一个小女人的模样,不再是那个刁蛮野丫头。 妈妈叫她出来送人也不听了,直到陆延森他们离开也没再露面,害得龚姨连声赔不是。 想不到最后得到的是一个如此大的奖励,太出乎陆延森的意料了。 回到家中,他的嘴唇上似乎还留有甜甜的少女味道,带着甜蜜的回味,看了会儿书后,就慢慢地睡了。直到被一个电话惊醒。 ☆、俏脸如春(1) “喂,阿姨你好,我是刘雨。” 延森妈一愣,马上就想了起来:“噢,原来是小刘医生呀,你好,你好。” “阿姨,延森在家吗?” “噢,在,在,稍等,我这就去叫他。”延森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可是担心得不行了。莫不是儿子的病情有了反复? 几天来,她几乎已经把延森生病住过院的事情给忘记了。赶紧忐忑不安跑过来叫延森接电话。 “延森,快起来,小刘医生来电话找你。” 由于睡得不是那么沉,延森听到了电话铃声。是刘雨,这几天惊喜于自己的意外收获,真忘了给她打电话,不知道雨姐姐有没有生自己的气,他答应过要跟她联系的。 听到是刘雨姐来的电话,延森赶紧赶跑睡意,一个漂亮的翻身从□□爬了起来,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过去一把抓起电话,压住心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轻轻地“喂!”了一声。 只听得电话那边一声轻笑,笑得延森的心也没来由的一跳。 “是延森么?” “是我,雨姐姐。”想不到延森竟又变得如此木讷。 “你小子怎么了,出院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给姐姐来个电话,嗯?”听得出是在压住笑意,“是不是这两天风流快活,把姐姐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想不到平时冷冰冰的小刘医生竟然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嘛。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好在电话里期期艾艾地说:“那个……那个……哪有呀?” “哈,你这样说我只好当你默认了。”又是一阵轻柔、绵软的笑声。 延森心想,不能这样,自己是个男子汉,连忙说:“不会呀,怎么会呢,我是很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几天老实地呆在家里。早就想打电话给你了,可是怕影响姐姐你清修,好几次都忍住了。下次一定注意,天天给你打电话汇报工作。” “好呀,你小子还挺贫的,回头看姐姐怎么收拾你。”这次又是压住笑意,“延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陪姐姐去见一个人,他是一个非常著名的脑科医生,也是我的导师,他对你的情况很感兴趣。哦,我也顺便散散心,出去买点东西。” “我现在正好无所事事,姐姐召唤怎敢不听。”他差点说出美女相邀来,“你说吧,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不用了,你在家等我吧,我一会过去接你。” “好,那我告诉你,我家是住在---” “不用说了,姐姐早知道了,你的住院记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呢。别乱跑,我一会就到,在家等我就行了。” “那好,我在家等你吧。” “对了,先跟阿姨说好了,别让她以为我拐跑了你。一会儿见。” 延森乐得一下子跳起来,哈,我也可以陪美女逛街了。 他走到厨房去跟妈妈说一声,她老人家一定还在着急呢。 看延森过去,他妈妈不等开口,就赶紧问:“延森,不是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吧,小刘医生都说了些什么?”“没有,没有。”哪能让老妈着急,“她说我的身体没任何问题,只是想让我跟她出去一趟,说是要见一个什么人吧。” 医生叫儿子出去,她自然没什么说的:“那还不赶紧去。对了,多带上点钱。” 老妈说完,很大方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 延森很潇洒地把钱接过来,放在桌上。他是个乖孩子,平时领了工资基本上都交给妈妈,所以没有什么私己钱。现在妈妈给他钱,当然是欣然接受啦。 “她说让我在家里等着。”说完,延森赶紧跑进屋子里换衣服。嗯,得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点,不能给美女姐姐丢人。 在家等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楼下车响,探头一看,有一辆小车停在那儿。 应该是刘雨姐来了吧,延森跟老妈说了声:“妈,我走了。”一阵风似地冲出了家门。 只听见老妈说,“这小子,慢点,着什么急呀。”最后隐约是一句什么现在的医生真好之类的话,反正没怎么听清楚。 到了楼梯口,看见门口停了一辆很漂亮的轿车,不知道是不是她来了,先过去看看。 这辆红色的轿车还真漂亮,看看标志,是宝马。 延森可也是一个很爱车的人,尽管家里穷,买不起,连驾照也搞不成,但是看见好车自然也会羡慕了。所以,对于眼前的宝马,他当然能一眼认出来。 真的是刘雨姐,看见延森出来了,笑吟吟地从车上下来,微笑着看着他。 哇,真漂亮,这下子延森也看不见车了,眼前只有模样俊俏的刘雨。 只见她俏脸如春,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穿了一件淡绿色的小背心。丰满的胸部,抬起手时,隐约可见可爱的小肚脐,下身穿了一条及膝的小马裤,雪白合体,越发显得身材窈窕,青春可人。真是一个字,绝了。 只看得延森眼都直了,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延森愣在那儿不说话,刘雨冲他绽发出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干什么呢傻小子,还不快给姐姐上车。”说着就走到延森的身边来拉他上车。 她过来时延森才发现刘雨的个子还真高,比婉晴还高了三四厘米,差不多快有一米七的个头了。如果不是他这几天突然长高了一截,还真不敢站到她的身旁。 “别着急,我正在欣赏美丽的姐姐呢,让我看够了再上车不迟。”延森掩饰住自己的窘态,“雨姐姐你这个身材不去当模特还真是浪费了。” “行了,别跟姐姐贫了。我都老喽。” “谁这么说我跟他急。如果姐姐都算老的话,那这世界都几乎找不到年轻人了。” “好了,好了,上车吧。” 他们俩人坐好,刘雨发动了车子。 “雨姐姐,你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 “先去陪姐姐去买两件衣服,好不好?然后姐姐带你去见一个特殊的客人,我的导师秦教授,他是权威的脑科专家。” “愿意奉陪,咱们去什么地方?” ☆、说不出 “去省城呀,怎么样?” “什么,去省城?”延森有些惊愕。 “怎么,不愿陪我去?” “当然愿意了,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现在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没问题,不过一百多公里嘛,最多一个来小时就到了,姐姐请你吃晚饭,好不好?省城的商店都是营业到午夜的。如果你没有意见咱们就出发了,在路上还可以多聊聊。” “好吧,出发。我是舍命陪君子了。” “行了,跟姐姐出去一趟就这么痛苦。”两人说笑着,一会儿车子就上了高速公路。 车子跑起来以后,在这夏日的炎热里,小风微微吹过,说不出的舒爽。 高速公路两边的景物迅速向后倒去,放眼望去,真是心胸开阔,格外的舒畅。 风拂动刘雨的长发,真是貌美如花,让人陶醉。 刘雨也止住笑,关心地问道:“延森,你还真是个奇怪的病号。这几天在家里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延森也说过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对于刘雨,他是特别的信任,觉得什么不该都瞒着她似的。 延森就把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包括他能感应到别人所想,他的记忆能力如何惊人地提高,都一五一十跟她说了出来。 当然关于婉晴吻了他的事情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不好意思嘛。 刘雨也不打断延森,边听边想,当听到延森算计那个小老板的时候,她还会心地抿嘴笑着起来。 听完这一切,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就陷入了沉思,也不说什么了。只是专注地开着车。或许,秦教授能帮她解开这些难解之谜吧? 延森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听她不说话了,就扭过头去看着她,由于戴着太阳镜,他看不见她的眼睛。 这次看得更加仔细,风拂动她飘飘的长发,有几丝细发飘到她的面颊上,觉得真是美极了。延森一时看得痴了,也没说话。 她听延森也不说话了,转过头来,看见他的样子,脸微微地一红,“喂,傻小子,干什么呢?傻傻地盯着我的脸看什么呢?” 延森一下子没回过神来,脱口而出:“噢,没干什么,看美女呢。” “去你的吧,”她一嗔道,“美女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延森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也不再接茬,毕竟还不是太熟吧,自己还是她的病人呢,当然也就这个水平了,再过分的话也说不出来。 “雨姐姐,看我这么信任你,我的一切都如实地向你禀报了。”延森换了个话题,很不甘地说,“可是关于你,我还什么都不清楚呢。” “哈,你这小鬼,想知道什么?”刘雨听延森这么说,微微笑道。 延森说你就说说你以前读书和现在工作上的事情吧。 “好吧,那我说跟你说说。”又低下声说了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你这个小鬼特别让我信任,好久没有人可以说说心里话了。”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于是她就慢慢地跟延森说起了她的情况。 原来她的父亲叫刘柏年,是本市宏致集团的总裁,主要搞房地产开发和重型机械的进出口业务。 延森伸了伸舌头,宏致集团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刘董事长可是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人啊,想不到他的女儿竟然是一个貌美如花的脑科医生。 “哇,原来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啊,好好的清福不享,为什么去学医呢?”延森好奇地问。 “唉,说起来还有一段伤心事呢。”刘雨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下去。原来,上高中时她在学校里可是属于骄子级的人物,本来一心想上北大或清华的,那可是她一直都梦寐以求的学校。 可是发生了一件事情,从而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上高三时,她的母亲得了一种绝症,脑癌,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了。从发病到死亡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钱再多也没有,留不住母亲的一条生命。 这件事情给她和家庭带来了非常大的影响,于是她毅然报考了北京医科大学,她想用自己的努力给社会上与她母亲同样的人带来延续生命的机会,不再让生命有这么多的遗憾。 听着她带着很深的伤感娓娓地叙说这件事情,延森的心里也很是难过。 这时延森看到有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流了下来,在她清纯白晰的脸颊上缓缓滑落。 他就赶忙说:“对不起,姐姐,我惹你伤心了。” 她没回答,继续诉说着。这年刚好她唯一的姐姐参加工作了,本来分在外地一个很好的单位,各方面情况都不错。 当她到北京去上学的时候,姐姐也从外地调了回来,在市里的一个单位上班,以便能够好好照料爸爸。 现在姐姐已经成家了,仍然和姐夫一起住在家里,照料这个家。 去年毕业后,她二十二岁了,本来有机会留在北京或者去一个好一点的大医院工作的。 可是因为姐姐和姐夫的性格都比较柔弱,在生意上帮不上爸爸什么忙,于是她毕业后回到了市人民医院上班了。 有重要的生意时,她也会凭着自己出色的外语水平和社交能力抽空帮帮爸爸。参与一些大项目,或者是与外商的谈判。 听着刘雨说着一些事情,路程已经过了大半。延森看她非常的伤心,他就想说个笑话,逗她开心一下。 “难怪雨姐姐这么厉害,自己都开上跑车了,原来是有一个有钱的老爹呀。哎,可惜我老爸没钱,否则我也可以弄辆车开开啦。” ☆、接触 “去你的吧,”刘雨终于再次出现了笑容,“我可不是白拿钱的,你以为刘董事长是那么大方的人么。” 她转头看了延森一下,如果不是开着车,延森的脑袋可能要遭殃了。 “这都是我的劳动所得,我只有帮他干成什么重要项目的时候才能得到钱。他的公司是非常规范的,如果拿到重要的项目,几百万或者上千万的时候,都能够得到千分之三到千分之五的提成,我这点与公司其它员工是一样的。我才不会白拿他的钱呢。”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的不劳而获么?”她调皮地看着延森,“这辆车可是我有一次帮他从一家日本公司那里拿到一个三千万的项目,靠自己的收入买的。” 延森心想,想不到刘雨姐还是一个这么自立的人,以后自己也要独立自主,要不会让她看轻的。 “那怎么没听你说到你的男朋友呀?像你这么优秀而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不少人在追。”延森再次问她。 “什么呀,你这个臭孩子。怎么只会打听这些事情!”她轻“啐”了延森一声,又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好一会才说:“这几年家里这么个情况,我还真没有心思考虑这件事情,上大学时只想好好学点东西,就算有一两个追得很紧的,也没有让我看上眼的。所以所有追求的人我一概不理,时间长了就少有人敢再碰这个钉子了。再说,姐姐我还很年轻呢,还得好好享受一番呢。唉,你一个毛孩子懂什么!” “可是那天我发现姐姐心里很不痛快,像你现在本来应该没有什么很烦恼的事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说了让人心里不痛快。”刘雨抬起纤白的小手轻轻拂了拂几根飘落下来的秀发,仿佛是要拂去心中的不快。 “以后,有机会姐姐会慢慢告诉你的。今天只要你陪我好好转转,我就会开心了。” 转眼冲进了市区,延森也大声应道:“好嘞,保证完成姐姐交给的艰巨任务。” “什么呀,你这应付差事,不是诚心来陪姐姐的吧。告诉你,不好好干,可拿不到加班费的。” 说完,她自己也笑了。 延森暗暗地伸了一下舌,赶紧为自己辩解,“没有的事,我是非常乐意陪你的,而且是义务劳动,不要报酬。” 说笑间,大约下午五点来钟,车子停在了一家叫做南方大厦购物商厦前。 下车后,他们姐弟两人并排着走向商场。期间,刘雨接了一个电话,转头对延森说:“今天带你来的目的,其实是秦教授想见一见你,他对你的情况非常感兴趣。不过,他刚才告诉我,临时决定参加一个重要的学术研讨会,所以要另约时间了。这样也好,我们今天就痛痛快快地诳街。” 他们也可称是一对璧人了,所以不断地有人向他们行注目礼。 延森不由得挺直了胸膛,近一米八十的挺拔身材,挺直了胸膛后,确实有那么点玉树临风的丰采。 他自然知道多数人都是在看他的刘雨姐,但是有人看自己的女伴也很让人骄傲呀。 走进门口,里面人还真多,放假了,天又热,难怪街上人不多,原来都被塞进这些地方来了。 看这么多人挤来挤去的,刘雨很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说道:“走,咱们先去二楼女装部看看。” 这可是大夏天,这么与一个美女亲密地接触,让延森心里不由一荡。 进了服装区,刘雨欣赏起了衣服,自然也就不再挽着延森的胳膊了,她一下子冲进了时装的海洋。 延森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的肌肉,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上面好像还留有她的香味呢。 接下来延森就开始了自己一生中第一次陪女孩子逛街的行程。 这可是一个非常不容易完成的工作,不仅要有耐心还得有体力。 幸好延森是非常乐于陪伴着刘雨的,他想,说不定自己还是第一个陪她购物的男孩呢。 她还是不断地与延森说着话,当然说得最多的话是从试衣间出来,问他:“延森,姐姐穿这件衣服好看么?这件又怎么样?” 她的品位还真是没说的,挑的衣服穿上真是迷人,其实延森更多的时候是在说:“很好,不错。”像她这样的身材,不管穿什么衣服都会很漂亮的,就算只披一块塑料薄膜站在那儿,你也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善解人意 很快,延森的双手就都提上了数个各式各样的袋子,刘雨的卡上也花掉了几千块钱,看得延森暗暗咋舌,暗暗发誓自己也要成为有钱人。延森很忠实地紧跟着她。 过了一会,她过来拉住延森的手,说:“走,上去看一下男装。”然后不由分说拽着延森上了三楼。 男装才真是好买,只要你有钱,现在的衣服在延森看起来都是差不多,所不同的只是品牌而已。 很快,她就为自己父亲买了一件T恤放在了延森的手里。然后又拉着延森来到了一间店前,转身拿过一件T恤,说:“来,穿上这个试试。” 延森也没反应过来,她就把延森手里的东西都放到了地上,把延森推进了试衣间。 延森换上衣服出来,站在镜子前一看,这件暗红色的T恤穿到自己身上才真是没的说,这当然要归功于刘雨的眼光了,就这件衣服挂到那儿,延森还真看不出好来,穿到身上效果截然不同了。 当然了,名牌的衣服确实是名下无虚。 延森正要走进更衣室把衣服脱下来,一旁的服务员搭腔了,“小姐,你男朋友穿这件T恤真是没的说,也只有他这样身架子穿上才好看。” 刘雨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可她也没跟那人说什么。 她转身对延森说,“延森,不用换了,就这么穿着吧。”转身对服务员说,“麻烦你把他的旧衣服包起来,就要这件了。” 服务员包好延森的旧衣服,开了一张交费单,刘雨拿过去就拿着她的卡去交费。 延森一下子拽住她:“雨姐姐,怎么能让你掏钱呢,我自己去交吧。” “行了,行了,姐姐给你买件衣服怎么啦。”刘雨说。延森还是一再不允。 “再这样姐姐生气了。乖,去看着东西,我马上回来。”说着,刘雨去了交款台。 延森再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又去看了一下那衣服,天呀,将近两千块,他带的钱不到五百元,只能买四分之一件。 怎么能让她花这么多钱呢,延森有点脸红了。他自小还没有过这么潇洒的消费经历呢。 一会儿,她拿着单子回来了,说:“我们走吧。” 延森嗫嚅地对她说:“这样不行呀,太贵了姐姐,我怎么能让你花这么多钱,要不回去我一定要还给你。” “好了,乖孩子,就这一次,好不好,你陪姐姐逛街,姐姐给你买件衣服还不行?” 延森还是再三不依,刘雨只好说:“那么这样,什么时候你自己赚到了钱再还给我,可不能跟爸爸妈妈要的。”延森无话可说了,他还能说什么。他心里暗暗说,我会努力挣钱的,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我不仅要还上这个钱,还要给雨姐姐也买很多好看的衣服。 她又挽起延森的胳膊,向其它地方转去,这次没说去哪儿。 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地方,原来是卖内衣的,延森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逛过这种女性的服装区。 刘雨把延森推到边上的凳子上坐着,“你就在这乖乖地等着姐姐吧,不用你陪我了,看你也累坏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她肯定也想到了他会不好意思。延森心想,她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姐姐呀。 延森对刘雨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不仅聪明、漂亮,还有许多还有待发掘的优点。 反正延森也确实累了,就听话地坐在那儿等她。她一个人在里面转来转去。只是不时地从架子的空隙里转过头来看看延森,用她那漂亮的大眼睛冲他说话,让他不要太着急,以免他太过无聊。延森也就坐着安心等待。 延森正在到处乱看时,忽然,从刘雨那儿传来了两声惊喜的叫声:“吴伊莉!”“刘雨!” 延森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声看过去,只见有一个女孩与刘雨姐兴奋地抱在了一起,并且在她的娇脸上“叭叽”亲了两口。 只听刘雨兴奋地说:“死丫头,这么久不见,一点都没变,你在玩失踪吗?” 不等别人回答,刘雨又说:“怎么回家也不跟我说一声,回来也不打电话,或者去看看我呀?” 只听另一女孩说:“什么呀,我不是告诉你今年的暑假有课题么,中间抽个时间回家来看看,因为时间太急了,最多只能呆一周,怕影响你工作,也没敢打扰你。就是到了一起也玩不痛快,想等下次回来时再找你的。想不到居然在这儿碰到了你。真是太好了。” ☆、绝美双姝 第十一章绝美双姝 “吴伊莉,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什么呀,我不是向来是一个人的么,难道你有人陪着来逛街不成?” 刘雨听了这话,脸有点红了:“什么呀,我是说伯母怎么没陪你出来,让你一个人逛。” “别提了,本来想抽空回家陪陪爸妈的,谁想到他们两个都回老家去了,害得我回来还是一个人,住在家里怪没意思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怎么不去找我。”刘雨道,停了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已经看见延森在那儿站着了,看样子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也许在想不知该怎样把他介绍给自己的闺蜜才好。 延森想,怎么能让姐姐受窘,得拿出点男子汉的大无畏的勇气来。于是他拿起手边的东西就走了过去,主动道:“雨姐姐,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好朋友吧?” 刘雨迅速恢复了常态,赶紧对延森说:“对了,快过来,延森,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她叫吴伊莉。” 延森不敢怠慢,马上走上前去,挺直胸膛,响亮地叫了声,“你好,伊莉姐。” 这一下子吴伊莉还真就愣住了,呆了半天,答了声:“你好。”接下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趁此机会,延森也细细打量了吴伊莉一下,只见她个子跟刘雨差不多高,留着一头短发,显得特别精神,一张特别灿烂的小圆脸,一双明亮而又特别大的眼睛,高挺的小鼻子,小嘴巴,旁边还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她长得非常迷人,而且那双大眼睛太突出了,让人看过以后,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双迷人的眼睛。 身材么,真是没得说了,胸部十分丰满,一件淡粉色的小上衣,与刘雨的差不多样子,还要稍微短一点,可见美人所见略同。 下身更是只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裤,包裹着丰腴的小臀部。半露出的小肚脐,及不盈一握的小蛮腰,更是显得丰姿绰约。 与刘雨站在一起,让延森想起一块广告词“做女人挺好。” 只觉得各有各的美,本来延森已经觉得刘雨已是少有的美人了,可是这两人站在一起,你还真没法说谁长得更漂亮一些。 这样子两个美女站在一起,会让大多数女性产生强烈的嫉妒,因为他们的男伴很容易会走神的。延森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幸运。站在这两个美女的中间,如果眼光能够杀人的话,延森相信自己已经被周围的人杀死若干次了。 吴伊莉想了想,她趴到刘雨的耳边轻轻问道,“刘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了,也不说一声,害我这么被动!” 尽管她的声音很小,可是因为延森在集中精力,意识力有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所以也能清楚地听到。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在每次运用以后,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什么男朋友,你别瞎说了。”刘雨的脸又有点红了,“他是我的小弟。” 伊莉还是小声的:“什么小弟,别骗我了,你们家里的人我可是都认识的。” 听她这么说,刘雨有点着急了:“真是我的小弟,你可别胡说。他是我的病人,前几天住院时我们才认识的。”刘雨的说话也是小声的,可延森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看她真急了,而延森的年龄看着就不是很大,吴伊莉也就相信了。 吴伊莉一下子就恢复了她爱闹的本性,过来就挽起延森的胳膊,大声道:“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那我就先下手了,这么好的大男孩你是怎么找到的?延森是吧?做姐姐的男朋友好不好,刘雨不要你,姐姐要你,好不好?” 看她这么大方,延森这么一会就成了她的延森了。他倒一下子脸红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伊莉,别闹了,人家还是个小孩子呢。” “什么小孩子,这么大一个小伙子了。我真的想尝试一下姐弟恋是什么滋味。”她还真是口无遮拦。 延森倒是不敢说话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人瞎闹。 可能在一起闹惯了,两人互不相让,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完全视延森如无物。 好不容易,两人停了下来。刘雨道:“七点多了,伊莉你吃饭了没有,咱们一起出去听点东西。”听她这么一说,延森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没有,没有,我正是出来打算买些衣服后找点吃的,想不到竟然抓了你这么一个大户。不好好地吃你一顿,也真对不起老天这么照顾我。一定得找个好地方大吃一顿。走吧,走吧,快走。” 看她那急食的样子,延森也觉得十分有趣,就笑了起来。 吴伊莉真是个开朗的人,大声说笑着,一边一个挽着他们俩人的胳膊,“走,我知道新开了一家海鲜城,还正愁没钱去尝鲜呢,幸好你来了,我带你们去。最多我的导游费就不收了,免费导游。” ☆、火辣辣 三人出门上了刘雨的车,延森什么也不说,乖乖地坐在了后座上。 吴伊莉边跟刘雨指着路,边回头冲延森解释着她们两人的关系。原来她们是大学的同班同学,家又是同一个省的,一个在省城,一个在距离不远的市里,于是乎很自然地成了最好的朋友。去年毕业后,吴伊莉上了北医读硕士研究生,刘雨则回到了家里。 吴伊莉又回头跟刘雨说:“你这人也真是的,考上研究生不去读,非要回家陪老爸,要不咱们现在还住一个宿舍,多好呀。” 然后两人又慢慢地说着一些话,延森才知道毕业后她们也一直在联系,吴伊莉回来的时候少了,但过一段时间总要通通电话,互相说一下彼此的情况。 吴伊莉又开玩笑道,“我就知道你家里有人了,想不到还是一个小帅伙子。一定是早就认识了,不敢说,对不对?延森你是个好孩子,可要对姐姐说实话哦。” 看刘雨的脸又有点发烧,延森想,自己得帮她说句话:“伊莉姐又开玩笑了,哪有的事,雨姐姐是我的医生。凭她的条件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怎么会看上我这么个傻小子呢,再说小弟我只是个小职员呢,哪配得上雨姐姐?” 他又调侃她道:“你这样的美女还不是一样,怎么会看得上俺这样的?” 听得刘雨也是乐开了花:“叫你个臭伊莉光瞎说,听到了吧。” “什么呀,森森,姐姐看得上你。”还真快,延森一下子就变成森森了。 说笑间,三个人来到了吴伊莉说的那家海鲜城。大家进去,延森很绅士地帮她们拉好椅子让她们坐下,然后自己就坐到了她们对面。 叫了菜大家吃了起来。想不到现在店里人还是挺多的,菜上得挺慢。 刘雨和吴伊莉就在那儿边吃边说笑着,看样子两人在一起还真有说不完的话。 既然是绅士么,延森也就不能再集中精力听人说悄悄话了。其实坐在对门,看着两位美女喜笑嫣然的样子,也已经是非常惬意的事情了。 两人低着头,边说边笑,偶尔吃点东西。延森可不管这么多了,埋头痛吃。也不插话,装作很乖的样子。他从小是独子,哪想到会有这样的两位姐姐呢。 不过,有姐姐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这么漂亮的。 两人说着话,吴伊莉不时地抬头看看延森,一会是吃惊的样子,一会是抿嘴轻笑。 可能正在说延森的事情。延森也不去偷听,随她们去吧,只要高兴,能看见两位美女姐姐高兴的样子,也已经让延森很开心了。 开始时两人偶尔还跟延森说句话,怕冷落了他,可是后来说到高兴处,二人也就全顾不得了。 一顿饭总算吃完了,吴伊莉看了看表,呀,快九点了。 “刘雨,你们两个今天别回去了,太晚了。住到我家就行了,反正这两天我在家也真是寂寞难耐。” 刘雨说:“我倒没什么,明天休息,也不用查房。可是延森不能不回去呀,他妈妈还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延森赶紧说:“是呀,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在外面住过呢,不回去妈妈会着急的。” 吴伊莉指着刘雨说,“好你个刘大小姐,想不到还是个拐卖人口的。带着人家小男孩到处乱跑,还不告诉家里,看我不告你去。” 稍停,吴伊莉又说:“这还不好办,你不是延森的大夫么,让延森打电话告诉妈妈,说医生带你去省城看病了,看样子今天回不去了。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好好聊聊了,再说你这么晚开车回去,我也不放心呀。” 听她说的也有道理,现在赶回去确实太晚了,路上再不安全怎么办。 刘雨就看着延森,意思是让延森自己拿主意。他也就只好点头同意留下了:“现在是太晚了,不过明天咱们可得早点回去。” 吴伊莉见延森同意了,很是高兴,“没问题的,我们还真会把你卖了不成么?走吧,一起去我家。” 刘雨拿出手机,说:“快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要不这么晚该着急了。” 延森自然得马上通知妈妈。心里有点忐忑,妈妈不高兴怎么办。 没想到妈妈听延森一说,一点都没有怪延森不回去的意思,倒是嫌延森不早点说,好多带点钱。挂了电话,事情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延森把电话还给刘雨的时候,吴伊莉跟他开玩笑:“呵呵,原来延森和我一样,也是‘无稽人士’。”看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吴伊莉哈哈笑道:“我是说我们都没有手机呀。” 延森这才明白,自嘲道:“我可是真正的无产阶级,自己都几乎不能养活自己,哪有闲钱买手机呀?” 刘雨笑道:“这就是本质上的区别了,延森是真的买不起,而吴伊莉你是不想拥有手机,怕我总是打电话骚扰你吧?” “还真的有那么一种意思。”吴伊莉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 他们三人说笑着又上了车,驱车来到了吴伊莉的家。找地方停好了车子,一起上了楼。 ☆、两个姐姐(1) 延森心情有些跌宕,心想,今天晚上自己就要生平第一次离家,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 进了吴伊莉的家门,却见她竟然是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非常潇洒,把两只鞋子一甩,光着两只脚就直接踩到地板上。 她并没有穿袜子,大约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连刘雨也是如此。 可能已经习惯了吴伊莉这个样子,不以为忤,刘雨也脱了鞋光脚进了屋子。 四只洁白的脚丫踩在木地板上,与暗红色的地板相映成辉,很是引人注目。延森也就只好入乡随俗,脱了鞋和袜子,走进屋里。 不过他不知自己的脚会不会有异味,于是有点尴尬道:“伊莉姐,你们家很节约的,连拖鞋都省了。” 吴伊莉并不答腔,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过去,打开了音响,放开一段轻松的音乐还不忘回头对延森说道,“行了吧小子,别露怯了,以为姐姐不知道,是怕我们说你脚臭是吧?让你第一个去洗澡怎么样?” 厉害,果然厉害,没有特异功能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延森只好乖乖地进了浴室。 出来后,发现东道主还是蛮不错的,已经泡好了三杯清茶放在茶几上。 而两位美丽的姐姐已经一边横着一个把沙发都占据了,时不时地端起茶放到嘴边来上一口。看延森出来,两人一起盯着头发上往下滴水的延森,同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个死伊莉,也不知道找一块浴巾给他。”“好你个刘丫头呀,真是重色轻友,这你就心疼了。我也是跑了一天太累了,他不会自己找去,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再说我们家的浴巾从来没给别的男人用过。” 刘雨说道:“你以为他是你们家什么人,你的东西放哪儿他都知道?” “看样子,还是雨姐姐最心疼我。”延森赶紧搭上一句。 “你个坏家伙,跟她认识也没多少天嘛,就帮她欺负姐姐了。枉我那么帮你。” 吴伊莉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去找了一块大毛巾给他。 延森接过来,往头上擦了擦,鼻子里闻到一股很清香的味道,心想,大约这就是女孩的味道吧。 这香味让延森有点很说不出来的感觉,他长这么大还真没用过女孩子的东西呢。 看看没他合适坐的地方了,他索性也大方一些,就随便坐在她们两个前面的地上,听她们两人高声谈笑。 不过,在延森面前她们还真是不斯文,不断地互相调笑。要不是亲身经历,你真想不到两个美女在一起会是这么一个样子,太不淑女了。 一会儿两人也分别去冲了个澡,刘雨出来倒是没什么。吴伊莉可就有点失控了,草草地冲了一下,就赶紧裹着一条大浴巾冲了出来,跳到沙发上赶紧继续刚才没吵完的话题。 引得刘雨又抓住了一个笑柄:“死丫头,你就不能讲点精神文明么,注意一下淑女形象好不好,你这儿还有一个大男孩呢。你这样子让他说出去还了得,要不你就是成心勾引男孩是不是?” ☆、两个姐姐(2) 吴伊莉并不以为忤,反而将两条洁白、纤长的小腿搭到沙发旁的扶手上,虽然还是把浴巾的下摆稍稍的向下拽了拽,但还是免不了春光乍泄。 延森斜着眼睛不经意看了一下,只见两条秀美的长腿在灯光下有点晃眼,心里没来由的一跳,就不好意思再看了。 “这你可就错了,刘雨,咱们的交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对你还不了解,你看上的人我还能不放心?相信你,没错的,出不了问题。” “啐,狗嘴里叶不出象牙来。咱们两个做姐姐的这样闹法,会让延森笑话咱们的,没一点做姐姐的样子。” 延森宽厚地一笑:“两位姐姐尽管这样好了,我反而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呢,说明姐姐们不把我当外人,我从小又没有姐妹,看你们这样子我很是开心呢。” “对了,延森,你怎么说自己没有姐妹?你不是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妹妹么,叫张婉晴是吧。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么?”刘雨居然又开始向延森挑衅了,今天的她真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吴伊莉来了兴趣:“有这种事,有戏吗?快给姐姐讲讲。” 延森的脸红了,想起了婉晴那个甜蜜的吻,有点难为情地说:“行了吧,别听雨姐姐瞎说,哪有什么事。” “太好玩了,男孩子也会脸红,不打自招了吧。”吴伊莉的疯劲又上来了,“说吧,没关系的,刘雨不会吃小孩醋的。” “怎么又玩到我身上来了,你们两个闹少扯上我。”刘雨居然还想把自己当作局外人。真服了这两个人了。 “雨姐姐、伊莉姐,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是这个样子,又爱玩、又爱笑。雨姐姐平时看起来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想不到竟然都这么风趣。” 可见美女和高官一样也是像普通人,也需要朋友和快乐,也并不自己心里想拒人千里之外的。 “说来也怪了,平时我们在人前从不这样子的。”吴伊莉道,“今天让你小子开眼界了。原来只是在没人的时候,我们两个才会这么放松、胡闹。就算是在家人面前,我们也从不这样的。今天看着你小子,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顺眼。” “是的,延森。”刘雨也说道:“跟你在一起,姐姐是感到非常的放松,想不到伊莉也有这种感觉,今天真是开心。” “应该是特别的开心,以前你就算只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话的。”吴伊莉不肯放过任何挑战的机会。 “行了,行了,你这个臭伊莉又来了。你正经一小会也不行吗”刘雨自然不甘示弱。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无拘无束的说笑了,跟你说实话伊莉,我一看见他,就感觉与其他人不一样。我的眼光还真是没错吧。” “当然了,一见钟情么。”吴伊莉冲她做了一个鬼脸,回头对延森道,“不过,你这个小弟我认定了,以后有什么事找到姐姐一定没二话。要是刘雨欺负你了,姐姐也给你做主。” “行了,都是你欺负我们两个。看我不会说话,延森又小,还不任你捏来捏去的。” 延森这时只觉得心里一片温馨,有这样的两个姐姐真好。 ☆、少女(1) 平时就是在家里,父母对他自然是很好,可是也没有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延森多想两位姐姐能永远这么陪着他,听她们斗嘴也是一种幸福。 “对了,你小子说说工作成绩怎么样,该不会是个绣花枕头吧?” “一般般吧,我工作的地方是一家贸易公司,我的英语水平太烂,特别是口语方面,只能进行简单的交流,所以在公司里不太被重用。”延森谦虚地道,不过要是没有这次被雷击的神奇经历,延森这么说可能也就算是吹牛皮了吧。何止是不被重用呢,简直就是被当成废柴看待了,濒临被炒鱿鱼的边缘了。 延森已经告诉了刘雨他的事情,所以她对于他也是很有信心的,安慰道:“我看好的孩子还会有错,没问题的。对了,你伊莉姐的英语口语水平是最棒的,考研时是学校里英语成绩最好的,你可以多向她请教。” “行了吧,你这是夸我吗?咱们两个水平不相上下的。”吴伊莉倒是很谦虚,笑着说,“有你这个姐姐在身边教他就行了。看得出来,你对他还是真有信心,真是咬定深山不放松呀。延森,你有福了。不过,她不教你也没关系,有姐姐我呢。” “好你个伊莉,还说我呢,这么快就想接手呀,这个弟弟我才刚刚认下,你就想接收呀,这不是坐享其成嘛。当我这么好欺负呀?” 延森不再说什么了,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个尽情地说笑。 看得出来,她们确实也是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尽管她们不时地开延森的玩笑,让他脸红,但是有这样的两个姐姐不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么,一定会让好多人羡慕煞的。 其间,吴伊莉已经去把衣服换上了,刘雨穿的也是她的衣服,两人很随便的穿着,更是让延森大饱了眼福。 屋里空调的温度开的很低,她们两个穿的也都是那种比较宽松的丝质睡袍,反而没有在外面时暴露的那么多。但丝质的内衣穿在身上,却更是显出了她们婀娜的身段,很随便地靠在沙发上,不着粉黛,更是显得眉目如画,同样高挑的身材各有千秋。 两人说到高兴时都会站起来在屋子里走动,宽松的睡衣,更是掩饰不住主人绝美的身材,随便束在腰间的丝带,越发地显出她那纤细的腰身。如此人间美景,此时尽收眼底,夫复何求。 而她们对延森这么不加避讳,如此信任,更是让他心生感谢。延森在心里说,好姐姐们,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你们对我的好,我会化作加倍的努力,我不仅会好好学习,勤奋工作,不辜负你们的期望,也会通过以后的努力给你们更多的报答。 延森头脑一热,便说道:“我学历低,才大专毕业,真羡慕你呀伊莉姐,你读的可是全国一流的大学。看来我这辈子是只能高山仰止了。” 吴伊莉鼓励他:“延森,你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呀。加把劲,你也考个研究生,到京城去上学。”如果是一个月前,延森当然一点信心都没有,但是,现在的他可是今非昔比了。他沉吟了一下,豪气满怀地点了点头,说:“好,我努力试一试。” ☆、少女(2) “好呀,这么快就投敌叛变了,延森,你伊莉姐的魅力还是大的不得了。”刘雨作吃醋状,“不过,伊莉你可不能这么白捡个现成的。得拿出点实际的东□□。否则到时我不让延森去京城。” 延森哭笑不得,他这么大个小伙子,好呆身高也快一米八了,怎么好像一下成了她们的私有财产,可以随便交易,送来送去的,这成何体统? 吴伊莉到是大方,还真去拿见面礼了,回到自己房间里,拿出一个随身听给延森:“看着刘雨,这可是正宗的韩国货,我老爸正儿八经从韩国带回来的,二千多块,我还没舍得用呢。当然这儿还有更好的,这是我几年来精心收藏的听力磁带。姐姐我今天豁出去了,全都给你了,怎么样,森森,姐姐够意思吧?我这可是出血本了。”看得出来伊莉眼中满是蕴含着笑意,一点看不出豁出去的样子,“森森,你可得努力学习,要是考不到京城来,我可就血本无归喽。” 也只有吴伊莉这样子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延森就想不出这血本无归是什么意思。 刘雨倒是显得非常满意,“这还差不多,好歹也得让你出点血。” 延森可真是过意不去了,“伊莉姐,你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小弟担当不起呀。不如这样,磁带我留下,随身听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 “这可不行,姐姐拿出来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只要明年能让姐姐去接你报到,就算是还给我人情了,怎么样?” 还是刘雨更“大方”,把东西都塞到延森的手里:“就这么定了,我已经批准了。明天千万别忘了拿。” 延森还有什么说的,只能收下了。但他知道这收下的可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礼物,是一个约定,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让人看不起,自己得努力了。 就这样说笑着,不知不觉已快到深夜十二点了,吴伊莉也觉得时候不早了,拉起延森说:“延森,挺晚的了,你得早点休息了,小孩子早点睡觉,对身体有好处。今晚你就睡到姐姐的房间里吧,我和刘雨到大屋里,今天一定要痛聊一番。” 说着把延森推进她的房间里,顺便抓了一条毛巾被塞给他:“要是后半夜冷了自己盖上,我可不让刘雨来给你盖。” 说完冲着刘雨作了吐了一下舌头。想不到大大咧咧的吴伊莉还这么会关心人,一个小小的细节让延森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延森也确实有点睏了,就说:“你们也别太晚了,熬夜会老得快的。明天雨姐姐还得开车呢。”“好了,好了,知道了。”两人同声应到,“睡你的吧。”还真够默契的,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个样子的。吴伊莉出去随手带上了房间门。 延森躺在吴伊莉的竹凉席上,只觉得有一阵淡淡的幽香,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不象是化妆品的味,也许是人们常说的少女的体香吧。他只觉得一阵迷糊,似乎又进入了瞑想之中。 ☆、身轻如燕的感觉 延森迷迷糊糊地躺在□□,丝丝清香不时地飘进他的鼻孔,只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一种说不出的放松和舒适。 隔壁房间的低语轻笑不时地传递过来,他并不用心地去听,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的满足,正是“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突然觉得胸腹间一跳,一种似曾熟悉的气机慢慢地流动,在体内窜来窜去,浑身舒泰无比。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经络运转吧,正因自已刚才是一种心如止水的心态,可能正应了中国传统气功的修习之道,只感到这种气息慢慢地变得强大起来,而且在体内奔腾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有了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似乎自己平躺着的身体正在慢慢向上浮起,大约杨利伟乘坐着航天飞机在太空中遨游也是这个样子吧。 这时,一天的劳累仿佛也一下子离他而去,感到神清气爽,全身上下精力充沛。 不知名的气机在体内循环了若干个轮回之后,又慢慢地散入了躯体之中。这时的他变得非常清醒,感知周围世界的能力也一下子进入了一种新的境界,有了一种世界就在自己脚下的感觉,一种巨大的自信心充斥着延森的身心,他快乐地想要大声叫起来。 所学所知的东西在延森的脑海之中变得愈加清晰,都在他大脑之中迅速闪过,有如一块高速运转的电脑芯片。这一切的过程极快,好像在一瞬间就完成了。 睡意好像一下子全跑到爪哇国去了,这可不行,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他只好爬起来,轻轻到客厅里拿过吴伊莉新送的随身听,精力如此充沛,何不趁机努力学习。挑出放上一盘带子,戴上耳机,听听英语吧,毕竟这才是勤奋之人的本分。 悦耳的标准美式英语声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延森终于慢慢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这是一个幸福的夜晚,没有梦境。只有这样的睡眠才是高质量的,尽管延森现在睡觉经常会做些未卜先知的好梦,可那也是要耗费精力的。 幸福的伸了个懒腰,延森醒了过来,浑身上下都舒服。挑起窗帘往外看去,天刚蒙蒙亮,自己已经睡意全无了。 这在以前可是很少见,他如果能够自己醒来,已是非常令人吃惊的事情了。窗帘全拉上了,屋子里还是很黑,仿佛能听见两位姐姐睡梦中细微的呼吸之声。怕影响她们休息,干脆也没有开灯。 延森的视力也比以前不一样了,黑暗之中视物异常清晰。就在暗黑中穿上鞋袜,咱也赶回时髦,出去锻炼一下子先。 轻轻打开房门走出去,转过一栋房子,前面有一个小广场,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早起的人,很多老大爷老大妈已经在晨炼了,原来他们才是城市真正的主人。 最美不过夕阳红,话虽如此说,其实不正是因为感到夕阳的可贵,他们才会这么珍惜生命。 只有真正懂得生活的人,才是生命的主宰。而所谓新时代的宠儿们,还不都是在夜里耗尽他们有限的精力后,在如此美好的早晨浪费他们美好的时光。 广场四周种了不少绿色植物,长得郁郁葱葱,清翠可人,几颗矮树上挂了几位老大爷的鸟笼,婉转悠扬的鸟鸣声不时地传来,它们也在这晨光里玩得很是欢快。 在围着广场跑过若干圈之后,延森没有一丝劳累的感觉。坐在广场边的石凳上,在晨晖中看着仍在作着各种运动的老人们,心中充满了景仰之情。 也愈加感到生活的可爱,生命的珍贵。所拥有的一切都该是我们值得珍惜的,上天给了我们有限的生命,我们就该好好利用啊。 看着,想着,他感慨颇多,以后再也不要做那个终日默默无闻的小职员了,雄心壮志充斥在他的心间,忍不住想又一次高声呼叫:“啊!世界,我来了。” 晨练的老人们慢慢散去了,太阳也高高地爬了上来。延森也该回去,不知道两位姐姐是否已经起床。 不过想来,两位大美女现在是不太可能在辛勤地准备着早餐的。还是顺便买点吃的回去吧。 不知道哪有卖吃的,还是跟着某位老人吧。果然,在几百米外就发现了。 拎着早点,轻轻地推开了屋门,才想起自己出去时忘记带上门了。延森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心想刚才不会有人进来把我的姐姐们偷走了吧。 谁知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两只眼珠掉到地上,只见大卧室门开着,□□的两个人很凌乱地躺着,说不上都是什么走向。 他没敢具体看谁是谁,只见其中一人身上斜搭着一点毛巾被,另一个则完全没有,睡衣也向上撩起,触目之处有一条白色的小内裤,再往上延森就不敢再看了。 最惹眼是并排在床边的两条纤细秀美的大腿,虽然并排在一起,但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的,色泽明显不同,其中的一条雪白晃眼,大概是刘雨的,而吴伊莉则可能是那条发出柔和象牙色的。 ☆、容光焕发 延森赶紧转过头去,以手压住鼻孔,以防鼻血不小心流下来。感觉到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脏还在砰砰真跳。他想,但凡是男人看到这副景象,一定都会怦然心动。美女谁不爱看,尤其这般对你毫不设防的美女,你能不动心么。 延森心想,幸好在此其间不曾有色狼闯进来,否则那还了得。 记得走时房门好像是掩着的。大约是某人出来方便的时候,回去一头栽到□□,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两人昨晚还不知道聊到什么时候呢。 延森看看天已经不早了,已经八点多了,该叫两位姐姐吃早饭了。 他去客厅里坐好,选一个看不到大房间门的位置,然后吆喝一声:“姐姐们,吃早饭了。”两个慵懒的声音同时响起:“几点了,这么早叫人家干什么?” “还早呢,都八点半了。再不起来,早餐都凉了。”“什么?有早餐!”呼,两人同时坐起,然后又听到呯、呯两声,是两个分别躺倒的声音。 延森作惊呼状:“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声音又同时响起:“不要过来。” 然后听到一片笑闹声,大概两人发现了房门大开,又同是春光外泄,肯定是在互相埋怨,然后互相取笑。两人用脚丫子也能想出来,她们这个样子如果没能被延森看到才是怪事。 低笑和打闹声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两位素面朝天的姐姐才并排缓缓出来了,几乎伸着一模一样的懒腰,站在了延森的面前。 刘雨先说了句:“早。”,然后自己先笑了起来,她肯定立刻发现不早了。 吴伊莉则是直奔主题:“臭小子,是不是全看到了?” “没有,什么呀,小弟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延森反应也真够快的,立马肯定地说。 可到底是没经验,这么一说却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好啊,你小子想骗姐姐,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吴伊莉咬牙切齿道。 真是心有灵犀呀,两位穿睡衣的姐姐,呼的一声全向延森冲过来,把他推倒在沙发上,披头盖脸来了一顿暴练。“让你乱看!”“看你小子还敢再不老实!”“看你还敢不敢骗姐姐们了?” 最过分的是吴伊莉,居然骑到了延森身上,没头没脑的冲他乱砸,什么靠垫之类的东东全用上了。吓得延森眯着眼不敢乱动,不过,窃笑,还是有收获的,到底知道了白色内裤的出处。 延森也不敢反抗,任她们在自己身上痛快地发泄。幸好这两对姐姐的粉拳也并不重,以他的身躯还能够承受的了。 最要命的是,一个成熟迷人的女性身体就这样骑坐在他的身上,身体怎么能没有反应?吴伊莉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疯闹了一会后,悄然从他的身上下来,俏脸绯红。不知道是因为暴力行动造成体力消耗过度,还是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原因。 “看在早点的份上,就暂且放过你这一次。”吴伊莉轻轻给了他一拳,掩饰自己的一丝慌乱。 “下不为例了,下次如果再偷看,姐姐我是决不轻饶的。”刘雨也放弃了对延森的进攻。 两人嘻嘻哈哈地离开了延森,去洗涮间修整去了。延森心里那份冤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们自己不注意嘛,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呀。 经过漫长时间的等待,两位姐姐经过一翻整理,换下睡衣,终于容光焕发地出来了。看得延森不由得眼前一亮,美女就是养眼呀。 在此期间,延森也整理了一下自己惨遭蹂躏的仪表,端坐在了沙发上。只是两位姐姐再看着延森时候,眼神有点不太一样。 她们都有点迷惑地盯着延森,害得他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上上下下地看了自己一下,觉得挺正常的。也就奇怪地抬起眼睛,看着她们两个,问道:“两位姐姐,我有什么不对劲么?” 摇摇头,刘雨道:“延森,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哦。”“没有呀,我还是那个样子呀,有什么不同吗?” 吴伊莉也接了腔,“是有点不一样,感觉到今天不太像昨天那个小男孩了,延森,你今天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姐姐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说得刘雨又连声怪她,你都胡说什么呀,就知道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延森这才想到也许是昨天晚上及今天早上那股气息运行的结果,如今自己也感到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觉得自己充满了自信和力量。难道也因此有了对女性的吸引力? “伊莉,你又胡说了,别想勾引我弟弟。”刘雨回过了神来,不过从她的眼睛里延森也看出了一种不同以前的意思,好像是一种亲睦之意,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对了,延森,你怎么起这么早,还看起来这么精神?” “是吗,可能是跟两位姐姐在一起的缘故吧?与你们在一起,我感到自己浑身来劲。”延森故意调笑道,“跟你们在一起,又开心又幸福。”自觉自己的这一轻笑,充满了诱惑力。 吴伊莉又恢复了她的本来面目,“别骗姐姐了,就知道逗我们开心。好了好了,不说了,开饭了。作为东道主,我请大家吃早点。”说完就去准备碗筷。 延森心想,碰到伊莉姐这么脸皮厚的人,你有什么办法,还是闷声发大财吧,喂饱了肚子要紧。 ☆、云开雨晴 坐下后,三个人一起开心地吃起来。姐姐们还都对延森不错,把自己不爱吃的东西都夹到了延森的碗里,还美其名曰照顾延森,说他长身体得多吃点好的,谁不知道她们都怕吃了那些东西影响自己完美的体形。 在这浅谈轻笑的玩闹中,时间过得真快,吃完这顿早饭,半个上午也就过去了。延森想,怎么也得回家去了,要不爸妈准得惦记了。尽管过得很快活,可现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延森和刘雨得与吴伊莉说再见了,而如果不是回学校的日子就快到了,她肯定会与他们一起走,到他们那儿再玩上几天。 尽管是短暂的相处,可还真有点恋恋不舍的。短短一段时间的交往,延森觉得真心喜欢上了两位姐姐,跟她们在一起的日子真好。 而看得出吴伊莉也很有同感,愿意与延森他们在一起。三人一起的无拘无束,让他们迅速缩短了互相间的距离。 他们下了楼,准备上车。说过了各种各样道别的话,订下了数条不见不散的约定。 刘雨还是要寻个开心,悄声在伊莉耳边说:“我说臭伊莉,你送我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粘过,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了我的小弟吧。”“你个死刘雨,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想找打!”两人又是一阵打闹。 这时,吴伊莉又来事了,非得坐上车要送他们出了市区,说是过会打的回来。 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本来一心要回家了,可是看到吴伊莉如此恋恋不舍的样子,延森也觉得心中恋恋不舍。 其实,面对活泼大方的吴伊莉,延森也想与她在一起多相处一段时间。 车子开起来以后,发现现场的气氛已变得不太热烈。 看看两位姐姐,延森说道,“雨姐姐,你看伊莉姐这么对你依依不舍的样子,真是让我吃醋。” “行了吧,你个小毛孩子知道啥叫吃醋。伊莉哪是对我不舍呀,她舍不得的是另有其人。”刘雨作严肃状,皱起她的小鼻子,在鼻翼的两侧出现了几条很小的皱纹,越发显得可爱。 到底是有修养的人,说话很有寸。 “你个臭刘雨,竟敢如此戏弄于我。”吴伊莉闻声大怒,“我对你这么好,你怎能如此对我?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说着就要动手。 延森一看形势不妙,赶紧作调解:“大家住手,雨姐姐还正在开着车呢。” 吴伊莉闻听此言,好看的大眼圆睁,又将矛头转向了延森。 回过头,伸出手,向延森挥了过来,幸好延森的反应快,赶紧一闪,“叭”地一声只打在了脑门上。 其实并不是他反应慢,而是脑子好用,试想如果哪儿也打不上,再发展下去,不就把车搞翻了么。 “好啊,你们小两口一起欺负我一个,本小姐也不是好欺负的。”吴伊莉恼起来那是什么话都说地出来,尽管打中了延森也没有解气。 延森作非常委屈状:“好姐姐,我哪有,我对你是非常尊敬的,哪敢惹你生气。”伸手摸了一下脑门,“看我的头上都起包了,我好冤枉呀。” “还说没有,说什么大家住手,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动手么。”吴伊莉仍然绷着她的脸,显得义愤填膺,一对大大的杏眼睁的更大,洁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这幅薄怒轻嗔的样子,更是格外地迷人。 延森仍作委屈样:“原来你也知道只有一个动手呀。”可还是忍不住有一丝笑容从口角掉了出来。 吴伊莉看到延森露出来的笑意,马上不干了。“好呀,你小子故意耍我,看老姐这次不把你打个骨断筋折,决不罢休。” 又冲延森作出动手状,可是终于她也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再就一发不可收拾,越笑越厉害,到后来干脆自己抱着肚子笑,当然也不再有力气来向延森施虐了。 看着她云开雨霁的样子,如花绽放的灿烂笑脸,一双大大的眼睛眯了起来,延森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反正是一种说不出的好看。忍不住脱口而出:“好美呀!” “什么,”吴伊莉一直在努力地笑,可能没听清延森说了句什么话。 本来一直笑吟吟开车的刘雨,并没有说话,只是偶尔转过头来看一眼,更多地是开心地听他们俩人斗嘴。 此时也说道:“刚才延森是说你很美,非要我重复才能听见吗?” 吴伊莉看了看刘雨,又坐正了,显得很认真。用一只手作镜子状,另只手作梳子状,在自己的头上比划了几下,“怎么,延森,姐姐很美吗?” 她叹了口气,作悲伤状。“看来还不如你刘雨姐,要不你怎么只帮她不帮我。” “行了,看你又得瑟了。”刘雨一见战火又波及到她身上,赶紧还击。 ☆、笑语盈盈 “伊莉姐最漂亮了,我一直想帮你,可你太强了,实在是帮不上。”延森赶紧巴结一下。 看看刚才沉闷的状况已经不再,延森转过身去说道:“雨姐姐,为了能够再多陪一会伊莉姐,我也豁出来了,咱们吃了午饭再走,你看行吗?反正我后天才回公司上班,明天还有时间。” “当然好了,这没有问题的。你可得好好陪陪你伊莉姐姐。”刘雨满口应承,“省得咱们走了,她再打电话骂我,找我要人。” 吴伊莉一听,话头不对,这话里好象有话呀,正要开口。 “不过,午饭得你请了。”延森转头对吴伊莉道,“作为东道主,午饭由你来提供,怎么样?” 吴伊莉听刘雨这么说,也非常开心,居然破天荒地忘了反驳,“好,没有问题,中午饭归我负责。” 过了一会,她忽然又想到了点什么,“不对,你还是在算计我,放着你雨姐姐这个大财主不吃,非得要宰我这个穷学生,有没有天理啦!啊!!” 吴伊莉又转过头,对刘雨说道:“看来我下次也得找个弟弟啦,紧要关头可以帮老姐一把。你说对不对,死刘雨?” 尽管如此说,她还是笑语盈盈的,歪着头,调皮地看着他们两个。 刘雨听了自然不依,“又瞎说,守着小孩子也这么口无遮拦。少说一句,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卖了的。” 延森赶紧加上一句,“伊莉姐就算是个哑巴也很好卖的,肯定能有个好价钱,我第一个投标。” “呸!”吴伊莉啐了一声,“你们俩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只会一起捉弄我。你们小俩口好没良心,你说我把你们留下,管吃管住的就得到你们这么对我。我看还是把刘雨卖了是正事,肯定有人抢着来赎,还能卖个好价钱,对不对延森?” 然后故意歪着头看延森。 听到这话,延森的脸一下子红了,毕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期期艾艾地说,“我想肯定还是伊莉姐先来赎的,你们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哪轮得到小弟我呀?” 刘雨可不干了,“什么呀,你又来了,我干脆把延森留给你,跟你做两口子,看你羡慕成这个样子。” “好,好。就怕你舍不得。”吴伊莉可是一点也不惧。 延森看形势不利,连忙低头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看她们俩闹得差不多了,才转变话题,“今天两位大姐可千万不能再去逛街买衣服了,今天该是你们两个陪我。” “你个小毛孩有什么事,好了,我和刘雨就陪你了,看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延森呑呑吐吐地说了出来,“我想去电脑城转转看。尽管我玩的不错了,可还没有一台自己的电脑呢。有机会想自己装一台。” 确实,以前读书的时候,延森倒是陪着同学在市里的电脑店装过几台机子,而且用延森在学校里机房里及在书上学来的东西,出了不少好主意,很多同学都很信服延森。可是对硬件的鉴别上他还真是个门外汉,有时只能硬着头皮给人出主意。 其实组装电脑在这个城市里很早就兴起。一个是因为散件价格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再一个就是几家比较大的电脑书籍报刊的大力宣传、介绍。 延森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可是自己这个大专毕业生出来工作时间短,工资又不高,所以没挣到什么钱,一台机子装起来,怎么也得三四千大洋,怎么向并不宽裕的父母开口呢。这次既然来了,就先去看看,也好以后有个准备。 延森只所以呑呑吐吐地说,是因为他知道多数女生对这个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果然他一说了出来,两位姐姐同时咧嘴,一起做了一个十分相似的鬼脸,这两个人的配合还真是十分默契。 “走吧。”刘雨开口了,“我和伊莉就陪你走一趟。” “好,去啦。你老姐我也豁出去了。”吴伊莉也表示同意,“我现在宿舍里还没有电脑,如果你小子实在行的话,还可以帮我来一台,组装的电脑玩游戏特来劲。” 好嘛,原来这就是吴伊莉对装机的看法。想不到她还玩电脑游戏,顺口答道:“有机会我得看一下伊莉姐玩游戏的水平如何。” “没问题,本小姐的功力自然是非常深厚的,仙剑已经通关好几次了。”延森几乎晕倒。 大家说好了,在吴伊莉的指点下,刘雨驱车赶往电脑城。这种地方她以前肯定是没有逛过的。 ☆、眼花缭乱 中午一定赶不回去了,延森在途中又用手机通知了妈妈一声,千万不能让她老人家着急,告诉她说自己下午才能赶回家。 老妈在电话里问了延森的身体怎么样,延森告诉她很好后,她也就很放心了。也不着急,并不问他在干什么。只说了声这次又太麻烦人家小刘医生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看样子与大夫一起出门就是好,妈妈放心不说,也不急着追问这个那个,延森想,下次还与雨姐姐一起出来。 时间不长,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电脑城门口。停下车来,只见这里人来人往,还真是热闹。不时的有人抱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出来,很多人脸上都堆满了笑,还真是让延森羡慕得不行。 进入一楼大厅,到处都张贴的花花绿绿,彩旗飘飘,长长的彩色条幅从楼上一直垂到大厅里,有几个展台前还有厂家在做促销。 里面人也不少,想装机的人可真不少,毕竟能比品牌机省上二、三千块钱,多数是家长们带着孩子在采购。 四周观望一下,还不错,在大厅一角有一处小小的休闲所在,可以坐在那儿喝杯茶吃点点心。想来佳人们也对逛这种店没什么兴趣,还是照顾她们一下。 “不如这样,两位姐姐就在那儿坐会,喝杯咖啡如何?小弟我转一圈就过来。”听延森这么一说,两人立即表示同意。 尤其是吴伊莉:“还是小弟乖呀,我们就坐这儿等你了。”又大方地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我们一声就行了。” 延森心中哭笑不得,还要你们帮忙呀,二位买的东西还不都是我给提着。 吴伊莉抬手拂了一下延森的头发,找了个地方坐下:“快去吧,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这一只纤手煞是温柔,拨弄得延森心里暖洋洋的。 延森一下子就投身到了这个一个店面连一个店面的配件海洋中。感兴趣地看什么都新鲜,比他们市里那种只有两间房的小门脸来说,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不时的有漂亮的促销小姐把各种各样的海报塞到延森的手里。 离开正在休息的两位姐姐,延森在这鳞次栉比的店面之间转来转去,还真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 第一次亲身来逛,现在正是新品迭出,以前的经验的那点硬件知识也好多用不上了。唉!上班的人就是不爽,否则的话延森还不没事就逛店,能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现在倒好,倒是带人来了,可惜是两位不能再菜的鸟了,还是自己去碰碰运气看吧。 他挑了一家比较大的店面,杀将进去。立马迎上来一位很是和气的老兄,满面笑容,“老板,要点什么?”这位还真行,延森这样的男孩进来也敢叫老板。 他随口答了一句:“我随便看看。”就转身去看货,心想,咱也欣赏一把。 听延森说这话,看他看东西那眼神,这位店员就把他看了个底掉天了。当时就舌灿莲花:“这位小哥是要装机子吧,您还真来对地方了,我这儿货是最全的了,质量有保证,价格也公道,不管您花钱多少都能装一台满意的机子给您。” 听这一说,延森还有点心动,尽管口袋没带几块大洋。就说,“那您给介绍一下,都有什么好东西?” “您准备花多少钱吧?我好给您介绍。” 延森咬了咬牙说:“四五千元吧。” 延森回头看向这人,仔细盯住了他。这时延森那种可以透视别人内心的异能又自己跳了出来。经过几次气息在延森体内的运转,他现在已经可以慢慢控制这种功能了。只有在需要用到的时候,集中注意力才会发挥作用。 “好呀,来了一个大菜虫,今次可真不错,四五千,好呀,一定得好好招待,一会儿说不定净赚上个一千块。”这是他的心里话,当然不会说出来来,可是脸上的笑容可就堆得更多了。 延森心想,好,既然如此,蒙他一下子,故意说:“我家里人带钱在后面呢,他们又不懂,说是让我自己选。”然后就转身从柜台上拿起一块声卡,“这就是内存条吧。” 听延森这么一说,他的笑容可真不知道该挤到什么地方去了,心里那个美,想不到还抓了只超级的大菜虫,他的两只眼睛也眯得快成一条缝了,延森真怕他的眼球会挤掉下来。这时延森正在想这小子是什么身份呢,恰好有一个伙计在他后面叫了声“老板”,要问他什么事,他赶紧三言两语把他打发走,过来照应延森。 ☆、店小不欺客 他拿东西给延森看,“您看看货,过会给我把单子写出来看看。”再拿过一个CPU:“看这个CPU,外面都要价1600块呢,我看小兄弟你懂行,人又爽快,1500块钱就给你了。过会看看其它的,保准比别家的都便宜。你今天还真是找到好地方了。” 延森暗暗一笑,这小子还真敢要呢。 他一想,不能在这儿与这个家伙浪费时间,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还能有点收获。走之前再逗他一下:“老板,你帮我出个单子,把货备好,我去找拿钱的人去。我可是打工仔,钱不多,你千万不能蒙我!” 这小子自是满口应承,把延森送到他门外,还不想打住,就差跟他去拿钱了。双手连摆,热情无限。在延森看来那是两只恨不得伸到自己口袋里来的贪手。好,你自个在这儿偷着乐吧,小爷可跟你后会无期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延森现在可能是与那个小老板同样的心情,都很高兴。延森比他可能还差了点,稍微还有那么点悲哀感。 他吹着口哨,又随便进了几家店,问问价,随便跟人套套,只要他心中一想,延森也就把他的底价摸到了,如果是个大主,延森就连他的拿货价都知道了。而且他们给他看的东西,只要跟他介绍的有什么不对,延森也自然就清楚了。简直就是心知肚名,除非他也被人骗的,他就没办法了。 这才知道,难怪所有的老鸟及报刊杂志上都说奸商如何如何。看来这儿还真是奸商满天飞,只要看到你是个外行,都是高举屠刀,转了这几家没有能让延森满意的。唉,再看看吧,转了快一个小时了也没什么收获。 转过楼梯口又拐进一家小店,门面不是很多,看样子店主像是俩口子。也是很热情,延森也象以前那样问一下价,看看东西。想不到这男店主报给延森的几个价格还真是不离谱,这可是延森碰到的第一个呢,得跟他联系联系。就让他出个三四千块钱的单子给自己看看。 很快写了出来,延森又让他把写的货拿给自己看了一下,让他一一给自己介绍一下,你别说这人还是心口如一。 “小兄弟,我这人做买卖讲究的有个回头客。照这个单子做下来,我也就赚你个二、三百块。”店主说道。延森仔细一算计,照他这样下来,他赚到了五百多块,当然如果延森再多少砍点,利润也就在三百块上下,以现在的行情来说,针对个人装一台机子应该算是非常公道的价格了。 看来这个人还是非常可交的,延森又与他攀谈了一番,告诉他自己现在没带钱,下次来装机一定找他。原来他姓曾,店名恒通,聊了一会,看时间不早了,就与店主说了个曾哥再见,拿了他一张联系名片,离开这家店。 这是延森转了几家唯一比较中意的店,他以后装机一定要来曾哥这儿,这人不错,可交。也转了一个多小时了,看的东西也不少了,通过眼看心听又长了不少见识。该去陪陪二位姐姐,她们说不定早等急了。 走到那个休闲角,两位姐姐还坐在那儿说话,交头接耳的很是亲密,不时有一阵子笑声扬起。 延森坐到旁边也来休息一下,吴伊莉一见回来了,很是高兴,但马上恶声相向:“臭小子,怎么看了这么老半天。”才一个来小时就这样。延森连忙作出一个很诚恳的认错态度。 刘雨是坐在哪儿,微笑着看延森,:“延森渴了吧,姐姐这杯绿茶是刚要的,你先喝吧。” “态度还不错,就对你免于惩罚了。”吴伊莉也换上了笑脸,“对了森森,你买的东西呢?” “当兄弟是来进货的吗,一台电脑几千块钱说拿走就拿走。我倒是看好了配置了,可惜口袋里没钞票。下次再说啦。” “那还不容易。”吴伊莉扭送转向刘雨,“这不有现成的大财主嘛,先找她借点花花不就结了吗?” “那不行,我怎么能用雨姐姐的钱呢,这又不是什么紧急事情。再说我借了什么时候不知道能还上,我得自己赚钱才行。”延森很自信地说道。 刘雨笑吟吟地一语不发,看着他们两个讨论,听见说她了也不吭声。 “好弟弟,有志气,赚了钱自己买。好,赚足了钱也顺便给姐姐来台好的。学校里的机子有够烂的。”延森倒,看吴伊莉不像个这么没志气的人呀。 “好了,好了,小弟小妹们不要闹了。咱们该去吃午饭了。”刘雨招呼道。 “喂、喂、喂。”吴伊莉又不干了,“谁是小妹了,别惹姐姐我,我可脾气不好。”吴伊莉还真像是个战争狂人,“再这样午饭还归你买单啦。” 延森再倒,吴伊莉其人太有办法了。 顺便找了家小饭馆,三人快快乐乐地吃起午饭。吃完饭,延森赶紧跑去买了单,这顿饭花钱不多,二百多块钱延森还是花得起。两位姐姐争执了一下,也没怎么坚持。 ☆、仪态万千 吃过饭,现在终于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吴伊莉仍然依依不舍,“小弟,姐姐还真有舍不得你了,跟你一起斗嘴真是挺有意思的。” “没有啦,伊莉姐很好的,我也非常舍不得你呢,我有时间一定要陪雨姐姐一起去看你。”延森说的也是心里话,跟她在一起,确实非常开心。 “再有,记住了,明年一定考到京城里来哦。”吴伊莉又不放心地怕延森忘记了这个约定。 “我记住了,回去一定努力了。” “好啦,别这么依依惜别的了,姐姐我看了心里难受,很是不忍呀。”看他们如此,刘雨的促狭劲也上来了。 吴伊莉又是上去一阵追打。 可是分别总是要来的,现在成了反过来了,他们先把吴伊莉送回家去,才重新返回了回家的路。 坐在返回的车上,延森与刘雨继续愉快地交谈着。对他们来说,这都是一次快乐的出行,而与吴伊莉的意外相逢,又把快乐推到了顶峰。 一天多的时间,延森终于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说来这一天,延森还是收获颇丰的,既得到了快乐,也有实惠,一个价值不菲的随身听。 红色宝马车载着一路欢笑,不知不觉间家就在眼前了。才只有一天多的时间,不知怎的竟有了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这不长一段时间,既有与两位姐姐相处的快乐,也有来自延森感觉特异能力的提高,更重要的是自信心亦有了极大的提高。延森心想,这么漂亮的人儿都如此看重自己,以前莫非真是妄自菲薄? 想起自己以前在公司默默无闻,除了偶尔在公事上参加一下同事间的讨论,平时就是一个不声不响的人物了,就连与同事的交往都很少。真是浪费了大好的青春时光呀。 就在延森发愣的这一会儿,车已经开进了市里。在延森家前面一个路口,刘雨把车子停了下来,说道:“行了,小子,别想你伊莉姐了,咱们已经到家了。”看来她的思路一下子还没转过来,继续逗延森。 突然她自己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脸稍稍有点红了,轻轻地晃了晃脑袋,有几丝长发从的鼻尖上划过,她伸手拂了一下,当真是仪态万千。延森又不禁有点看呆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伸出中指在延森的额头点了一下,嗔道:“喂,你干什么呢,只管傻傻的盯着人家看。” 延森也只好应道:“想到不能与姐姐在一起了,后天就要上班了,心里很不舍呗。” “好呀,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贫了,真不该带你找那个吴伊莉玩,学坏了。”刘雨调皮地看着延森,“跟姐姐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 “真的到家了。”延森转变话题,“不对,前一个路口才是。” “就这么几步路,你不会自己走过去?大小伙子这么懒。”刘雨又开始佯装责怪延森。 延森就想,也许她不好意思,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是啊,延森什么时候这么舒服过,到哪儿都有专车,还有漂亮的女司机。 “延森。”刘雨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与延森在医院见过的差不多,还真有点不在适应了,“姐姐真得感谢你陪了我一天多的时间,这一天我很快活,从我毕业参加工作以来,就没有这样的快活过了。” “好了,雨姐姐,我得感激你才对,我不光过得很快乐。你还给我买了一件T恤,又从伊莉姐那儿搞了一个随身听,我今次可是发了。再说今天上午还是你们俩个陪我逛街的呢。对了,雨姐姐,你有时间教我开车好不好,我想学会开车。” “没有问题,包在姐姐身上。有时间你跟我学吧,学好了以后去考个驾照,以后再出去也就不用我一个人开车了,玩个通宵都没问题。” 刘雨满口应承。“只怕你以后上班了没时间出来了。” “没关系的,我虽然是打工一族,还是有休息日的。”延森说道:“有你这么好的老师,我又这么聪明,几个休息日下来就没问题了。” “别臭美了,你以为姐姐双休日就不上班么,我是要倒班的。行啦,抽时间慢慢学吧。也不急在一时。”刘雨现在真是一副姐姐的样子了。 “别忘了,你和伊莉说好了,明年要考到京城去的。可别丢了人,连姐姐我也没面子。到时可别怪姐姐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是,警官!”延森作敬礼状,“我会努力的,雨姐姐,不过你可忘了有时间教我练一下听力和口语。” “行了,别跟老太婆一样了,姐姐记住了。有时间到姐姐公寓去学习。回家吧,你妈妈一定等得着急了。” 一看真的得分开了,延森有点不太情愿。“雨姐姐,不上家里坐会了?” “不了,出来的时间很长啦,我还得去陪陪老爸呢。回家替我向阿姨道个歉,让她原谅我拐卖了你这么长时间,顺便问你爹妈好。行了,快走吧。” 看延森还是赖在车上没动,她双手抓住延森的胳膊上,猛地一推:“你给我下去吧。” 延森就势开车门下了去,刘雨似乎不太愿意这么粘乎,冲他打了一下喇叭,调转过车头,“呼”地一下开车走了。 ☆、青春少女 一天没回家了,也就是一天多没见到老妈了。到了家门口,延森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推开门就杀将进去。 老妈还真在家,从里屋走了出来,“你就不会轻点,这么大个孩子还这么毛毛躁躁地。出去没惹人家小刘医生生气吧?” “没有,我都不知道有多乖。” “对了,毅毅,这次去省城看病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我的身体好着呢,好的不得了。”这么骗妈妈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去了后,人家都说我没事,然后我就陪雨姐姐买了点东西。对了,你看她还给我买了件衣服。” “哎呀,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怎么能让人家给你买东西呢,还叫姐姐。回头赶紧把钱还给人家,有空还得提点东西去看看小刘医生呢,人家对你的病多上心呀。” “不贵,不贵。”延森还真不敢说这件衣服要两多块,否则老妈非得跟延森急不行。得转个话题了,“对了,老妈同志,你这两天的水果生意怎么样?” 一听延森问这个,老妈一下子来劲了,把刚才的问题也忘了继续了:“嗨,还真不错。我现在每天进的货几乎都不够卖。难道是出门踩到狗屎了,这么好的狗屎运,卖什么什么畅销。” 一个子打开了话闸子,老妈这就没完没了,跟延森说了半天,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说了一会儿,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延森,婉晴打电话找你好几次了,说是有事要问你,你去她们家问问有啥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需要你帮忙搬的,赶紧去吧。” 出得门来,先去小店里看看,说不定婉晴在那儿帮着干活呢。 到了店门口,看到龚姨正在往屋里搬新货。延森赶快上去帮忙搬,其间不时地有人进来买东西。一会儿搬好了,龚姨开了一罐可乐递给延森,“看你,一过来就帮阿姨干活。快坐下歇会。” “龚姨,怎么样,生意还行吧?” “不错,这真是个好地方,看样子这样下去,你妈借给我的钱不用到年底就能还上了。也不用在外面风吹日晒的,也不怕推个小推车被人家到处赶了,婉晴也有时间做功课了,真好。”龚姨掩饰不住的兴奋。 说起婉晴,延森也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对了,龚姨,怎么没看见婉晴,我妈说她有事找我。” “噢,她在家收拾东西呢。你去家里找她吧。” 到了婉晴家,屋门虚掩着,延森大声喝道:“婉晴,有人找!” 听出来是延森的声音,婉晴一阵风似地窜了出来,“好你个延森,竟敢骗我,看我不去告你的状。” 因为在家的缘故,她并没有穿平时的衬衫、长裙。只见她下身穿了一条短裤,上身是一件小背心,凸显了发育良好的身材。一张青春靓丽的小脸,不施脂粉,越发显得青春可人。十足一个小美人的胚子。去了学校,那帮闲人又有事情干了,搞不好新一届校花由此产生。 只见她冲过来一下子抱住了延森的胳膊,又在不停地晃,那对发育良好的小胸脯蹭着延森那敏感的胳膊,摩擦得延森心里不由一荡,又要习惯性地去揉他的鼻子。还好,勉强还挺得住,鼻血也很争气,没有喷涌而出。 “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婉晴冲延森撅起了可爱的小嘴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女朋友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你,你赖皮!”婉晴一下子着急了,“我们那天不是都说好了么?不理你了!”小妮子急得脸都红了。 看样子这小丫头还真当真了,现在的小女孩真是早熟呀。再逗逗她。 “作我的女朋友,你还嫩了点,要想做本少爷的女朋友还得再长大几岁。” “陆延森,我才比你小不到五岁,哪里就小了?我再长大你不是还比我大这么点。”婉晴还真急了,眼泪都围着眼眶打转了,“就知道你看不上我,就知道欺负我。” 一看形势不妙,青春少女最不经逗,可别把她给惹毛了,再在大人面前告一状,那可真是说不清楚了。延森心想。 “行了,好婉晴。”延森作一本正经状:“你个小毛丫头知道什么,你以为做人家的女朋友说说就行了,要做很多的事情的。” ☆、你不陪我谁陪我 “我哪里小了,别人的女朋友能做的我也都能做。”婉晴挺起了胸脯,做出一副很成熟的样子站在延森的面前。别看她发育得很好了,可是神情还是做不出大人样子来。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电视上不是整天都有么?哼!!” 一件很短的背心穿在她的身上,鼓鼓的小胸部撑起来,肩膀下的衣服就不能与身体接触了,两边都露出一个很大的空隙,白皙的没晒过阳光的皮肤暴露在外面很多,有一种非常细腻、光滑的感觉。与象牙色的肩部皮肤形成一个明显的对比。里面又没穿别的,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两个小馒头在最高处。 这小妮子别看从小没享过什么福,可这身体还是蓬勃地发展了起来。延森咽了一下口水,可这到底是幼女,这做人么还是要有点良知。得让她知难而退,于是延森作色狼状看着她:“婉晴,你还是个未成年少女,总不能让哥哥犯错误吧。” 可能是延森没见过真正的色狼,作的不象,一点都没吓住她,要么就是她也不知道色狼该是什么样子。一点不在乎地道:“森哥哥,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就是要做你的女朋友。除非你看不上我,不要我。” 延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他也没经过这种阵仗。但他也明白,如果不认这壶酒钱的话,他以后的日子要想过安稳了可就太难了。得,先过了这一关,等她大一点也好说了。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延森郑重宣布:“好。本人现在宣布婉晴小姐为我的女朋友,任期一年,表现得好的话,酌情转正。” “欧也!”婉晴一下子又蹭到延森的身边,这次倒是换了个样子,不再摩擦延森的胳膊了,直接挂到了延森的胳膊上。晃了两下,一米六多的大姑娘呀,延森还得作男子汉状不能摇晃,更别说倒下了。 下来后,婉晴挽着延森的胳膊,半靠在延森的身上,又不满意道:“为什么才是一年,我要永远做你的女朋友。” 延森只好打哈哈,换个话头,“对了,婉晴,不是说你找我有事吗?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延森作豪爽状,先把话放出来,心想,别再出来更让我受不了的事就行了。 “我是有事要找你的。”婉晴仰头看着延森,“不过,作为你的女友,我还有件事情要先核实一下。” “什么?核实?你想干什么?你不如改行当特工好了。” “不行,一定得问清楚,昨天开车来接你出去的那个时髦女郎是谁,看你跟她很亲热的样子。是不是背着我另有新欢啦。”婉晴又冲延森嘟起了嘴。 原来妈妈并没告诉她这一天干什么去了。延森还真有点服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得了吧,你这都是哪跟哪呀,你再这么乱说的话我要把你休了。什么叫时髦女郎呀,那是小刘医生,刘雨姐姐,带我出去玩的,你吃的那门子干醋呀。” “原来是雨姐姐呀,你怎么不早说。”婉晴一下子高兴得跳了起来,又挂在了延森的胳膊上,“我最喜欢雨姐姐啦,觉得她这人特好,长得又漂亮,气质绝了。森哥哥,我看她对你也很好的呀,不如我们一起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肯定很开心。” 延森几乎要晕倒了。他这次算彻底地服了。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举起手作投降状: “行了,婉晴,别瞎说了。” “你不好意思是吧,我下次跟她说好了。”婉晴仍然异常兴奋,“不过你得记住啦,下次找她玩的时候一定叫上我。” “好吧,下次再说吧。”延森敷衍道。 “太好啦!”小婉晴高兴地蹦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许胡闹了。”延森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出来,不要再考验我的忍耐力了。” “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婉晴终于安静了下来,“森哥哥,我真有事呢。” 然后,她终于言归正题,把事情告诉了延森。在初中毕业前,她参加了市里举行的作文竞赛,获得了一等奖。这次他们学校成绩很好,领导非常满意,要组织他们获奖的几名同学去市里参加颁奖典礼。要求家长陪同前去,学校给掏吃、住、行的费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想让延森和她一起去。 “让龚姨去不正好么,她这么辛苦,正好出去散散心。我算哪门子家长呀!” “我跟妈妈说了,可是她的生意刚刚开始起步,这几天也不能离开。”婉晴不高兴地道,“我才想到了你,只好让你去了,谁让你是我男朋友的。” 又来了,“我怎么行呢,我马上就要上班了。” “你别骗我了,我都算好了,正好下个星期六、星期天去,你们公司不是还有双休日么。森哥哥,答应我吧,你不陪我谁陪我呀。”她又搂着延森开始撒娇了,这一次可是挂在了延森的脖子上。 ☆、我欲乘风归去 延森狠狠心,有个美丽女孩这么求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很无奈地说:“好吧,如果大人们都同意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去。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延森还在享受着滑腻的小胳膊摩擦颈部的感觉。 “什么条件?”婉晴又仰起头担心地看着延森。 延森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今天晚上得做拿手的好菜请我吃。” “噢。”婉晴长出了一口气。“绝对没问题。你个死馋猫。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延森暗自哭笑不得,心想,我可吃不起。不过看婉晴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心里也非常高兴。毕竟延森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这么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他还是蛮喜欢的。 婉晴红着脸趴过来,在延森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湿湿的轻吻,“你在这儿看着家,我去跟妈妈说去,说有人肯陪我去了,顺路把你爸、妈请过来,一会儿我做晚饭给大家吃。”话未说完,就一阵风似地冲出了家门。 留下延森一个人愣愣地立在那儿,用手轻轻拭去脸上未干的痕迹。 事情出奇地顺利,有延森陪着去,龚姨很是放心。在吃晚饭的时候,延森爸妈也没说什么。一是觉得这么多年的老邻居,婉晴爸又去世了,延森也应该陪着。再一个是因为这一次住院的关系,什么也不用他管。可能有了这一件事情,妈妈也觉得男孩子应该多历炼一下子,当然也许是延森最近不同于以前的表现和自信,给了他妈妈一些信心。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晚饭以后。婉晴又把延森拉到她的房间里问这问那,缠了半天。 最后,回到家里,躺到□□,回忆起这两天的经历,还真有点如在梦里的感觉。唉,不想这么多了,睡个好觉吧。 到了□□,本来已经感觉到很疲惫了,可是躺下后却反而睡不着了,那股气息又开始活动。干脆也就不睡了,在□□坐起来,慢慢地感受着气息在体内的游走。 延森试着慢慢地用自己的意识感应它的存在,有时候就想正在什么地方,该到什么地方去,慢慢觉着好像它会随着自己的意念行走。 他觉得有些好玩,就渐渐地有意识地去控制行走的方向。当它随着延森的意念运行走了几周后,自动地停了下来,蛰伏在他的小腹之下,当他慢慢放松自己的时候,也就逐渐地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此时觉得自己在黑暗中视物非常清晰,而且整个身体非常地轻盈。几欲飘起来,真有那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感觉。 闭上眼睛,脑海之中能感受到周围环境的一些轻微活动,甚至感觉得到有小鸟从窗台上轻轻走动,又悄悄地飞走。 思维转向室内,能听见爸爸轻微的鼾声。紧闭的卫生间里偶尔小水珠滴落的声音也似乎就在耳边。 一切都这么清晰,反而让延森有一种不适应的感觉,这样下去不要变成神经质了么? 放松心情,什么也不去想,不再刻意去观察这一切。这时一切好像就慢慢离他而去,如过去一般样子了。好了,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平凡而又精彩。 现在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一种说不出的轻松,神清气爽,浑身的疲劳也一扫而光。想起刚才让气息在脑部流动的时候,感到大脑异常的灵敏,所有需要记忆的东西都历历在目,感觉非常神奇。 记得在路上的时候刘雨说,可能是这一次意外事故,让延森的大脑突然得到了巨大的能量,开发出了巨大的潜能。 她说平常人的大脑能够利用的只有百分之几,而延森这次意外,则可能使利用率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可能达到了百分之十几甚至更多,而爱因斯坦的大脑开发及利用率就比常人多了几倍。 如此想来想去,延森变得兴奋起来,想不到这次真是因祸得福呀。不光使自己的能力得到了提高,也许自己还会成为爱因斯坦第十呢,同时还获得了美人的垂青。 人一兴奋就难以入睡,何况延森还精力非常充沛。 还是用老办法,拿出伊莉姐送的随身听,再来段英语听力吧。 不知什么时候延森慢慢进入了梦乡。毕竟还是个初出校门的小青年,也许更让延森想到的不是美女,而是延森梦寐以求的电脑。 恍恍惚惚中,延森又来到了电脑城。人还是很多,坐在曾哥的店里与他聊天。 只听他说道:“这市场真是难以预料呀,真是脑市无情,入市需谨慎啊。想不到2GB的条子,现在一下子涨到了一百多块钱一根,上周还只有60块左右呢。而且还不好拿货,多数店里都是有价无市。早知道这样上几天多进上一批了,这一次就能赚发了,一年的费用一下子就能弄回来。” 延森想跟曾哥搭上句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张嘴就是发不出音来。那个着急呀。只好自己暗自捉摸,内存,我上几天来问的时候不是已经降到60块钱左右了,广大的装机爱好者们都欢欣鼓舞。怎么几天的时间就涨成了这个样子? 延森看着曾哥正在懊悔,努力想开口跟他说话。还是不行。 然间曾哥又不见了,他现在是在一处陌生的地方,一个人独自游荡,也不在电脑城中了。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之间,延森忽然又回到了家里,坐在客厅看电视。 这时他老妈走过来,冲延森嚷道:“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进八月份,米、面、粮、油全涨价了,就连酱油和醋也涨了,这算怎么回事,早知道多买点放着多好,也能省下不少钱呢!” 延森想答言,可还是说不出话来,好象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哑巴,这是怎么回事。 正在着急中,听见妈妈又在叫了:“延森,快起床吧,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猜猜我是谁 闻听此言,延森一下子惊醒了,原来是在做梦,这一晚睡得真是不爽。 正想跳起来,发现随身听还在延森的耳边响着呢。向窗外一看,天光已经大亮,自己感觉这一次并没有睡多长时间嘛。 醒来后,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干脆再躺下,慢慢想着适才这一切。 忽然心中一跳,也许我延森发财的机会来了。 走到客厅,先问一下妈妈现在是几号,这一阵子事情真是太多了,延森都不知道过到什么时候了。 “还问这个,明天星期一,要上班了,你脑子都想什么呢。” “噢。”延森随口答应着,边吃着妈妈给他留的早点。今天星期天,下周六去省城,来得及,内存的价格还上不去。是个机会,照现在的价买他一两百根,到时一转手,最少能赚他个一万几千块。机会太难得了,正好下周可以去买货,过几天再去一趟,好啊太好啦。 可是他又想,这本钱从哪儿来呢,老妈肯定不会给自己的,而且还不能告诉她我要干什么,要不然就算借来了钱,也不会让自己买的。延森有这个胆量,她老人家可不一定行。周围的亲戚朋友也没有合适的,延森的朋友也都不是什么有钱人。 这可怎么办呢,对了,还是找刘雨姐拉点赞助吧。尽管用女孩子的钱不好意思,可照目前的情况,他最多有半个月就能还上了。可就是这开口难了点。 唉,先不管了,到时要去的时候再说吧。钱少了又赚不着大钱,非君子所为。先得找个人订货呀,否则一下子去后,买不到现货怎么办。 对了,延森这儿有恒通电脑商行曾哥的联系方式,当时他们谈得很投机,一会儿问问他怎么样。 压住心中的兴奋,毕竟要进行自己的首次赚钱计划了嘛。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饭,找出那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喂,是曾哥么,我是昨天到你那去过的延森呀,还记得么?” 那边传来曾哥豪爽的笑声:“记得,记得。那个自称是穷打工仔的年轻人嘛。怎么,小老弟。找我有事,想装机了?” “没有了,我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一下,我想让你帮我买点2GB的内存条,如果可以的话,我下周过去付钱拿货。” “没有问题,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要多少?” “一两百根吧!” “要这么多,怎么,你想炒货呀?” 总不能现在告诉他原因吧。“不是的,我有用的,如果方便,你帮我拿好了,我下周过去,我会支付现金的。现在的价格大概是多少?” “你要这么多的话,我想连六十块钱也用不了。” “好吧,要质量好点的,我下周过去,老兄相信小弟就行。一切拜托曾哥啦。” “好啦,不用这么客气的。没问题,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有情况我给你打电话。老哥我自然会相信你的,我看人向来是最准的。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我这还忙着呢,你的事我记下了,再见。” 他还真是个急性子,延森这还没说再见呢,那边已经挂了。 好了,搞定,延森仰在沙发上。下一步的任务就是要落实钱的问题了,一万多块呢。 正在那闭着眼睛想着呢,忽然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双软软的小手捂上了延森的眼。一个作怪的声音问道:“猜猜我是谁?” 这是一双温热的小手,手指修长,手掌处略显粗糙。还会有谁,“好了,别装样子了,你是谁?就算你不出声,我也能用一根脚趾头猜出来。” “哼——”果然睁开眼睛后,看到了一脸失望的婉晴。“真没意思!讨厌死啦,你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好玩,连半点幽默感都没有。” “死丫头,不在家帮妈妈干活,复习功课,又跑出来干什么?” 又撅起了她那好看的小嘴,“怎么,不欢迎我呀。你最讨厌了,人家知道你明天要上班,跟妈妈说好了,来帮你收拾东西,你就这么对我,这么没良心,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延森心想,你大小姐什么时候管过我呀。可是小女孩热情可嘉,也不能太打击了呀,延森赶紧作热情状,“好婉晴呀,我这又不是出国,何必这么隆重,这么麻烦你,让哥哥我多不好意思啊。”说完脸上还堆满了笑。 “哼!”想不到婉晴并不领情,“虚情假意。” 不过她旋即高兴起来,拉着延森的手说:“走,森哥哥,我去帮你收拾东西吧。” “好婉晴,真的不用了,就那么点事,我自己能干好,你就坐着玩一会,和哥哥说会儿话就行了。”延森还真不是不愿意让人帮忙,可你就看他屋里那乱八七糟的样子,实在有点太惭愧了。 书扔得到处都是,桌子上,□□甚至地上都有,扔得到处都是。 延森自己找起来都难,何况是别人来干。再说了,万一再发现一只臭袜子什么的,让他的脸面往那儿搁呀。 “不行,我一定得帮你。”这小姑娘还真不讲理,她可不管这些。得,不用还不行。“你要说一声不让,我就去告你的状。” ☆、小蛮腰 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种事情,没有报酬,还有人主动请缨要帮人干活的。延森心想,要是自己的话,就千肯万肯,千恩万谢还来不及呢。 对这个主动请缨的自愿者,延森真是没有办法,只好说:“好吧,好吧,张大小姐,您快请吧。不过说好了,可别嫌我屋子里乱,如果不小心找出一只老鼠什么的出来,可不能尖叫哦。” “本小姐不会在乎的,你的屋子不向来都是如此的吗?有老鼠更好,我把它捉住送给你做宠物。”她倒好像很了解。延森知道,她只是嘴硬而已,如果真的发现有老鼠,不把她吓个半死才怪呢。 还别说,这婉晴还真是个好样的。没多一会儿,延森那杂乱无章的屋子就变了模样。一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落个清闲,到客厅里看会电视。 又过了一会,只听婉晴叫道:“森哥,快来呀。” 听得呼唤,不知道房间里出现了什么状况,延森赶紧过去,否则要有问题。 进得屋来,他赶忙做出一副要退出的样子,“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这么整洁,这不是我的房间吧?” 婉晴赶紧过来拖住延森,“死样。别装样子了。这不是你的房间难道还是我的房间不成?” “还是我们家婉晴厉害,我的房间还从来没有这样干净过。看样子没事得经常请婉晴过来检查卫生呀。” 她仰起天真可爱的小脸:“怎么样,不错吧。本小姐可是顶呱呱地。你的狗窝大变样了吧。”她一副满足的样子,“有我这个女朋友,不错吧?” “不错,不错,真不错,非常不错。我们家的婉晴真棒。”也确实不是夸的,现在真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尽管不知道他有的书该放在什么地方,可她把同类的书整理好放在一起,总归是错不了的。 “你快过来,我要问你呢?” “什么?” “你这个高级的随身听从哪儿来的,我们同学有一个这种牌子的,好像还没这个功能多呢,听说就值一千多块。给我玩两天怎么样?” 她叉着腰站在那儿,一点也不注意,衣服也不整好,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肚皮,那个小肚脐也看得清清楚楚。肌肤胜雪,让人不禁浮想联翩。延森又习惯性地揉了揉鼻子。 延森心想,这丫头还挺识货,知道这随身听价值不菲。不过,可不能给她玩,还不还我还是个事呢,到时让伊莉姐知道了,说不定会不高兴,先糊弄她一下吧。 “这可不行,这是我借人家的,要还的,你要喜欢,下次哥哥给你买一个。”延森哄着她。 “来,一言为定,打勾勾的。”她还真不客气,“要不给我买,我就抢你的。我说,这肯定是什么人送你的,不舍得让我用吧。”她仍然心存疑虑。 她说完,就把好看的小手指伸到了延森的眼皮底下,冲延森轻轻晃着。延森还能怎么样,只好一切照办。 她还真是一语中的,幸好并不纠缠着延森问这个由来,而是一屁股坐在他的□□,嚷嚷道:“哎呀,累死我了。”说完用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从侧面看过去,脸上有一层淡淡地黄色小绒毛。 “森哥哥,我问你个事,你得实话实说。”婉晴说。 “没问题,对婉晴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延森依旧嬉皮笑脸。 她又抬起头,用阳光灿烂的小脸看着延森:“森哥,你真的把我看作你的女朋友么?” 他有些哭笑不得,但立即坚定地说道:“那当然了,你还没看出来?你就是我的小女朋友了。” “那你怎么从不像对女朋友那样对我呢?” 延森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没有,我对你不好吗?” “才不是呢,你总当人家小孩子。”她作一脸无辜状,“对女朋友才不是这个样子呢!” 她低下头,搓着衣角,小脸涨红了。“你从来没有抱过我,更没有吻过我。每次都是我主动。我看人家电视上的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人家--”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这,那个什么。延森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个什么我,我,我……” “我了半天都没有后文,森哥,你想说什么?”婉晴有些急了。 “我不是看那个什么,什么那个你太小了么?” “我都说过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行,我一定要。”她声音虽不大,但很坚定。“你快过来,抱抱我。” 延森看着她涨红的小脸,有些手足无措。面对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要说延森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是瞎说。可是,他真的要那个什么吗? 只听她又轻声地道:“森哥哥,我要你抱我!” 也罢,延森心想,如果自己不拿出点男子汉样子来,还真没法让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下台了。 于是延森勇敢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伸出手臂,轻轻地环住了婉晴不盈一握的小蛮腰。 ☆、小花 纤纤的少女细腰,入手感觉非常柔软,手感非常好。延森慢慢地把她搂进了他的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身上。 她一时娇羞不已,把整个小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轻轻蹭着。 过了一会,她又坚定地扬起了那张青春洋溢的美丽的小脸蛋,对着他,眼睛却紧紧地闭着,鼻翼轻轻煽动,小脸红红的,甚是可爱。一对长长的睫毛在轻轻地颤抖着,全身都有点轻微的抖动,浑身紧绷着。 延森再也忍耐不住,冲着那微微撅起略有些哆嗦的可爱的小嘴,慢慢地低下了头去。 看着小婉晴低眉含羞的样子,延森忍不住慢慢地低下了头。那张小脸蛋上满是羞意,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睁着,看延森的嘴唇越来越近,巨大的羞意,使得她的眼睛又忍不住慢慢地合上。 望着这张充满了纯真的小脸,一副期待而又不知所措的样子,一股逼人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就象是一朵任君采摘的小花,正在含苞待放。 延森还真是不忍一下子吻上去,慢慢地嘴角也蕴满了笑意。延森真想这一刻成为永恒,不由得更放慢了速度。也想起了那句古诗,“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花无空折枝”,这一刻真的好美。他光顾着欣赏这一刻婉晴的娇羞,竟然一下子呆住了,似乎不想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也许是等了半天没有动静,小婉晴又睁大了眼睛,一下子看到了延森嘴边的笑意,脸又刷地红了。 婉晴可能是会错了延森的意思,以为他这人不太诚心,那嘴边的笑意,有点坏坏的,让人以为他有些玩世不恭。婉晴有些恼怒了,猛地一起身,气狠狠地推开了他。 “森哥哥,你太坏了,光知道逗我!你就会欺负我!我不干了,不来了!”婉晴说完,居然羞红着脸就跑了出去。 延森一看形势不妙,眼看着婉晴的身影快速在自己面前消失,他赶紧追了出去。心想,惹恼了小妹妹可不好,弄不好得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这时,只听见延森妈在后面叫他:“延森,你要干什么去,怎么又惹了我们婉晴啦!” 听,是他们婉晴,延森有些无奈,心想,看样子没人跟自己是一伙的了。延森有点悲催地想,唉,看来咱谁都惹不起呀。嘴里说着:“没什么,自己去看一下子就好了。”然后跟在后边冲了出去。 就跟老妈说了这一会话,延森出门后就看不见小丫头的影子了。跑得可真快呀。真是的,还是去她家看看吧。 到了她家,只见家里静悄悄的,看样子家里没人,敲了一下门,没动静。看来是不在家,否则以婉晴的脾气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就去店里看看吧,在那儿还好,如果找不到,他这下可捅大篓子啦。 延森赶紧跑了去,然后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不错,她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儿呢,好像已经在帮妈妈收拾东西。脸面平静,没看出有什么异样来,但也没有笑意。 只是看见延森进去,婉晴并不理他,也不跟他说话。他只好去跟龚姨答讪,说些不闲不淡的话。龚姨并没有发现气氛有什么不对的,边跟他说话,边问婉晴怎么看见森哥来了也不说话。 小东西还是不说话,反而把小嘴嘟了起来,继续摆放东西,只是放东西的声音明显变大了。 “对了,婉晴,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帮你森哥准备上班的东西吗?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你森哥还跟到后面?是不是又偷偷地跑出去疯了?” 闻听此言,延森赶忙把话接了过来。“不是的,刚刚婉晴已经帮我把东西收拾好了,也不坐下喝口水就跑回来了。这不,我奉妈妈的圣旨来表示感谢的。” 听延森这么说,龚姨高兴起来,说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又跟他扯些别的。 婉晴听延森这么说,斜着头偷偷看他,还是不说话。不过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看样子还是小姑娘好对付,几句好话就过去了。听见延森为自己说话,也许心中的不满已经淡了许多。 延森又问龚姨最近的生意怎么样,经营状况如何。她一说起来就很兴奋,说还真是不错,又说多亏了延森一家帮忙。虽然只是一家小店,但是由于地理位置不错,龚阿姨人缘又不错,所以回头客不少。 此时,延森忽然忆起了梦中所见,对呀,过一段日子副食都要涨价,得先跟龚姨说一声,让她多备些货,到时还可以多赚点钱。 可是怎么跟她说呢,总不能说是梦中所见吧,这样子她肯定不信的,怎么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相信也是个问题。龚阿姨可是个老实人,如果把自己梦中所见说给她听,说不定会被她当成笑话。 延森边跟她说着话,边想怎么开口跟她说。 ☆、心里很受用 “龚姨,我听到一个很可靠的消息,说最近粮油、副食全要涨价了。现在江浙一带涨得很是厉害呢,米、面、食用油一下子全上来了,听说连酱油和醋也都涨了好几毛呢,接下来马上就是波及到咱们这儿来了。” 闻听此言,龚姨当然是很感兴趣了。“真的吗,不会有假吧?” “当然是真的,我有个同事举家搬到江浙去了,昨天刚给我来了电话呢,他们现在涨得厉害,绝对错不了。” “嗯。”龚姨开始低头寻思开了,口中念念有词,这倒真是个好机会,多进点货还能多赚上几个,这婉晴也快开学了,除了流动资金还得给她准备点学费呀。 “不过,这钱从哪儿来呢,这要进货多了,可得不少钱呢,要是弄个三五千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延森一下子想到前几天看电视看到的本埠新闻了,不是说现在正在支持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么,说是市政府正搞了一个什么惠民工程,可以为广大下岗职工提供低息货款,何不建议龚姨去从这儿想点办法。 于是他就把这个想法对龚姨说了出来,一听延森说这个,龚姨高兴了起来:“还是我们延森行,什么都能想到了。哪像我们家婉晴,平时什么也不管,只知道玩。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听妈妈这么说,婉晴又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过没有看出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看样子妈妈夸她的心上人,她也很是受用,不过,不肯表现出来而已。 延森赶紧说:“没有的了,婉晴还小,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平时多能干,像她这样的孩子已经很不错了,龚姨你应该知足。婉晴多好呀,干活很利索,刚才把我的房间收拾得连我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 她妈妈并没有说什么,其实她也觉得自己的孩子挺懂事的。 婉晴听延森说到了这个,终于也忍不住了,到底是小姑娘,“哼,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本姑娘很好。” “婉晴,怎么跟哥哥说话的,这么没礼貌。你帮哥哥干点活还累着了是怎么的?” 她看妈妈这样说,也不敢顶嘴,平时都是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婉晴向来都很听妈妈话,现在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但仍然用眼睛狠瞪着延森。 延森心想,这不行呀,不能把挺好的事弄得跟仇人似的。延森得想个办法啦。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龚姨,回头你跟我爸说一下,让他帮你把这个货款的事问一下,托人顺便办了就行了。好象也就能贷个一两万吧。对了,婉晴,我要去书店买本书,你肯不肯和我一起去一趟?” 延森的话语里面已经多少有点讨好的意思了,惹到了小公主只有好好巴结了。不过看她的样子也不答理他,还是不太情愿。 幸好这时龚姨发话了:“有个一两万也就很好了,我一会去跟你爸说一下,看有什么手续要办。哎,婉晴,你哥哥跟你说话没听见吗,怎么不说话?”可能她也发现有点不对劲,“还不快跟哥哥去!” 母命如山,婉晴自然遵从。可能她也并不是不愿意,可能是一下子不愿转变这么快吧。听妈妈说了,也就顺竿爬,答应了下来。 “行是行,不过,你得给我也买一本,我自己选!” 延森自然满口应承,没问题,想要什么你随便挑。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然后延森就带着仍有点赌气的婉晴去书店。 骑着自行车,婉晴坐在后座上,用一只手撑在延森的腰上,仍旧不是很开心,延森只好小心地与她说着话。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吞吞吐吐地问了出来:“你刚才为什么对我那样,一脸坏笑?你可一定得跟我说清楚了,不然以后都不理你了。” “我没有坏笑呢,好婉晴,我正在欣赏你的美丽呢,觉得你这个美丽的小天使简直太可爱了,一时就看得入了迷,一下子就忘了要干什么了。”延森脸上堆满了笑。 婉晴伸手在他背上用力捶了,“才不信呢,我才不信你呢。你这人坏心眼最多,最坏啦!”尽管如此说,可是她的表情已经透露出她有点相信了,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 延森赶紧做出很痛苦的样子,还晃了晃自己的身体,好象某根筋不对劲,偷偷看了一眼,婉晴好象很关切,自己就在心里忍不住地窃笑。 到了书店,计算机方面的书还真多,延森先找到了想要的编程书,然后就站在一边,陪着婉晴挑她的,毕竟延森最后要统一买单的。 没想到,她竟然不是随口说说的,早已有了预谋。延森好命苦,她居然想买那本最新版的《英汉大词典》,将近一百块呀,延森的那本计算机编程书也只不过三十几块,还带光盘一张。 她宰起人来真是毫不手软。延森还得装作很欣然的样子,痛痛快快地交了钱,然后,在延森带着她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开始跟他有说有笑了。 ☆、折磨 延森这次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个小妹真是把他当作了她的男朋友,花起他的钱来,一点也不心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样了,她拿东西他交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了。哎呀呀!他现在可是跟她一样,一分钱也挣不来的呀。 话虽然如此说,哄得小妹笑容重现才是更重要的。回来途中,她已经很亲热地抱着延森的腰了,小脸也紧紧地帖在他的后背。有时要跟他说话时,还环着他的腰,把脑袋从他的胳膊下拱过来。 这时,她那对发育良好的小胸部就又在折磨他的后背了,有点痒,有点麻,让延森有点心猿意马的感觉。他就只好不断地提醒她:“婉晴,坐好了,我在骑车呢。” 而她呢,一脸满不在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延森对她的警告,还用她的小胸膛在他背上不断地蹭来蹭去没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感觉。 延森真是奇怪,这小女孩怎么这么不敏感,仍然在那儿跟自己若无其事的说笑,不时地爆发出一阵大笑,更加紧贴在他的背上,延森甚至能感觉到两粒小樱桃压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一场风暴总算及时地平息了,现在总算雨后初霁了。幸好他胸怀宽广,光风霁月,才及时地避免了一场祸端。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搞定,延森现在就要准备好一切,充满信心地重新上班,开始他崭新的打工生涯啦。 一个全新的打工生活将在他的面前展开。 第二天一大早,延森,一个昔日默默无闻的打工一族,回到了阔别好些日子的青荇贸易公司,虽然还是心中有些忐忑,但是还是满怀期待的。 今天出门分外早,第一天嘛。走在路上,空气格外清新,经过护城小河边的时候,延森又见到了清清的河水,依依低垂的杨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水面上居然有两只不知名的小鸟在嬉戏。 不过遗憾的是没有听见青蛙的叫声,可能因为时间还早,还不到它们上班的时间,都在忙着睡懒觉呢,他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啦。 时别十多天,又重新成为千千万万打工一族中的一员,这一次的延森可是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车还是原来的公交车,挤在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中,混迹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延森似乎不太引人注目。不过人已经和以前截然不同,现在的延森,厚厚的近视眼镜摘掉了,露出一双充满自信而又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神精光四射,哪还有往日的怯弱和畏缩? 延森站在车厢中,左手夹着个半新不旧的廉价公文包,右手扶着扶手,豪情满怀,好像脚下踩着的不是一辆公交车,而是一辆劳斯莱斯。 从公交车上下来,他站在了公司的大门口,看着门口那块“青荇贸易公司”的牌子,延森的心中充满了自信,心里在暗暗给自己打气,从这一刻起,打工生活不再是灰色的了,他将为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明天。 门卫吴大叔正在一脸疑惑地盯着他,延森露出灿烂的笑容,和他打招呼说:“早呀,吴大叔!” “嘿嘿,早呀!”吴大叔露出一个难得出现的笑容。不过就是有些纳闷,这个小子他有些印象,自从来公司上班第一天起,都是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夹着公文包,低着头不声不响地进门,很害羞的样子,从来不跟自己打招呼的,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而且,他那副近视眼镜怎么不带了?难道是换上一副隐形眼镜了? 紧跟着延森进来的是一辆太子摩托车,马达轰鸣着,在延森身边停下,一个大嗓门响起来:“嘿,四眼仔,真的是你呀?怎么没死掉呢?” 延森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大嗓门是王强,是他同一个部门的同事。一段时间不见,大嗓门依然强劲:“不是说你这垃圾被雷劈了吗?还思量什么时候去参加你的追悼会呢,想不到你又回来上班了!” 原以为延森会像以前一样低着头不声不响地溜掉呢,谁知这时候却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他妈才该开追悼会呢。” “喝,敢顶撞老子了?是不是这些天回家吃了豹子胆了?”王强感觉有些愕然,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他打量着延森,眼里有点疑惑,毕竟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彼此是很熟悉的,延森的变化他不可能发现不了。他当然知道延森原来胆小懦弱,从来不敢和他眼神对视的。 正因为如此,王强对他一贯看不上眼,他自小就对懦夫反感。可是,现在的延森,目光如炬,自有一股凛然不可进犯之气势。而且,他那副汽水瓶底一样厚的近视眼镜怎么不戴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这不是四眼仔延森吧? “咦。你小子不戴眼镜了?看起来似乎换了一个人,我现在都有点看不懂你了,好像非常地容光焕发,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延森确实与以前不同了,浑身洋溢着无比的自信,由于那个莫名的功法的原因,延森浑身上下透出一种强者之气,甚至可以说是渗出一种霸道。 王强也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以前对延森呼呼喝喝,那只是对他的懦弱胆小的鄙视而已。看见他现在这模样,心中更多的是充满了好奇。 “说实话,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奇遇,抑或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会整个人脱胎换骨似的?”他还是一个劲地想问出点什么。 延森心想,他猜得还是有点意思,看来这小子也是个可造之材。 ☆、热血上涌 (1) 第三十章热血上涌 陆延森回到办公室不就,同事们都陆续回来上班了。他都露出一张笑脸跟大伙儿打招呼,似乎对大家的愕然和好奇视而不见。 往日,当顶头上司杨嫣然经理的高跟鞋敲着急促的节奏进来的时候,延森会莫名的有一种压迫感。但是,今天的情况截然不同了,他不但没有胆怯,还情绪高涨地跟她打起了招呼:“早呀,杨经理。” “陆——延森?”杨嫣然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个满脸绽放灿烂笑容的青年,真的是昔日那个低眉垂眼的陆延森吗? “是我,我今天回来上班了。”陆延森微笑着说。 “嗯,回来就好。”杨嫣然的脸上可见不到一丝儿笑容,“冷面花蝴蝶”的名号果然不虚,“前些日子听说你住院了,我和大家本来想去看看你的,不过就是一直抽不到时间。你知道的,我们部门一向都很忙的。你不是才出院不久么,工作方面的事情你就不用太操心了,暂时先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就行了。” 延森知道,这算是杨经理给面子了,总算没有叫他回家静养。也许,在她的心目中,自己依然还是往日的那一条废柴吧? “杨经理,我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您尽可以给我安排任务。嘿嘿,我毕竟还领着公司的薪水,不好意思做个闲人的。”延森笑口吟吟,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羞愧,心想,自己做闲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果然,杨嫣然的嘴角往左下角一撇,轻描淡写地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那好吧,公司最近要推广一个新产品,是锋尚智能座厕,你来试一试推广。办公室里有产品资料,等会你进来拿。”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她在里间的经理办公室。对这个产品的前景,她是不太看好的,同类产品国外已经推出多年,国产货要在国外打开销路,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反正陆延森在公司里和一个闲人也没什么区别,就让他去试一试也无妨。反正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出彩的业绩。杨嫣然看看桌面的那些锋尚智能座厕的资料,摇了摇头。 “嘻嘻,恭喜你啦,陆延森先生,不久的将来,你也许会成为我们公司的抽水马桶大王。”延森往声音的发源处看看,原来是金如月,一个头发染成枣红色的女郎,她嘴巴的尖酸刻薄可是让不少人闻风丧胆的。 延森一笑,说道:“说不定我的第一个客户就是金小姐你。” “为什么?” “因为这智能座厕蹲多了,也许能治口臭。”延森依然笑眯眯的。 “去死!”金如月的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 “哈哈哈。”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热血上涌 (2) 杨嫣然的经理办公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陆延森施施然进来,说:“杨经理,我进来拿资料。” 杨嫣然从桌面上拿起资料递给他,说:“回去好好看看。”延森正要转身离去,杨嫣然又叫住了他:“慢。” “杨经理还有事?” “这里有几个文件,你去邮局办一办快递。”杨嫣然顺手交给他一小叠文件。陆延森很自然地接过来,这种事情在以前做得多了,他是销售部大家默认的打杂,寄信、买饭这些琐碎事都是他去做的。 去了一趟邮局,回来时快到公司了,远远望去,公司大门已经陆续有人下班出来。忽然有人一把拉住了延森,气喘吁吁地说:“四眼仔……不,小陆,快帮我打电话报警!”延森定睛一看,原来是王强,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延森看将过去,后面有两个人在追上来,手里还拿着什么家伙。 延森就问道:“怎么回事?” 王强喘着气说:“不要问了,打电话报警吧,就说他们勒索。” “我们公司就在附近,我们公司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两个人?” “人多有什么用?他们是流氓!” 正是下班时候,延森看过去,果然有的同事在远远看着,没有人过来,还有人远远地站着,似乎都不敢正眼瞧。这年头,谁都怕惹祸上身。 延森一下子热血上涌,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勒索?这不行,不能让这帮小子在我面前横行,得教训教训他们。他自己都有些惊异,怎么会突然间这么豪气,要是以前,他就算不是转身就跑,也只能是袖手旁观了。 延森什么也不想了,一下子就冲了过去,猛地就冲到了前面,大喝一声:“住手!!” 那两家伙一下子愣住了,在这地盘里还没遇过这种情况呢。 其中当先一个家伙个子比延森矮不了多少,看延森这个大个子站在面前,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没敢马上动手,晃晃了手中的铁链,仔细地端详了延森一番。 心中暗想,没听说这边还有哪位老大在这儿呀,这小子肯定是个没见过事的,得好好收拾他一顿,否则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下次还怎么在这儿办事。 由于延森现在义愤填膺,且注意力高度集中,所以这小子的一切心理活动都被延森一览无余。 自以为刚才呆住了太没面子,当先这家伙继续晃着他的铁链,斜着眼睛看着延森,口中叫道:“你小子算哪颗葱呀?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延森一听此言,更是怒火中烧,这家伙在公司门前也这么狂,可见平时同事们也太软弱了。 ☆、趁火打劫 (1) “你管我从哪里冒出来的,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们公司门前撒野,识相点的快点滚出去!”延森自己都能觉得自己的声音之大,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痛快地说过话。 这小子听延森这么说,简直气坏,在这片地盘里,平时都是懦夫见惯了,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硬气的话。平时蛮横惯了,他接受不了。 延森也是集中精神注意着他,这种坏蛋可是没有什么人性可讲的。果然,延森观察他的神情,发现这小子已经放弃了继续发大话的想法,准备动手了。他也气坏了,意图就是想拿起链子在延森头上来一下子,给他一个下马威,也震慑一下别的人。 延森知道他想下手了,哼,先把他绷紧的弦松一下。延森自然知道这时干点别的,最好能先气他一顿。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竭的道理延森还是明白。 延森回转身,把他上衣脱下来,交到王强的手里,自己只穿着一件背心。王强似乎想说什么,延森伸手止住了他,自己光着膀子,也可趁此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 见到延森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没把他看到眼里,这小子不由得怒火中烧。 延森赶忙说声:“慢!”,伸手示意他先等会,然后又拐弯抹角地把他给寒碜了一顿。 这小子就是有手无脑,半天终于明白了延森的意思,一下子就达到了怒发冲冠的地步。延森想要的来了,终于把他的脑子给烧坏了。 果然,他手中的铁链一下子就扫了过来。 延森已经提前看出了他要攻击的方向,已经想好了躲闪的办法。 但他虽然身体素质很好,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架,就算想怎么躲开了,脚下还是慢了半拍,也还是被扫了一下,在一侧的颊部被划出了一条红红的血印。当然如果不是延森现在身具异能,还是以前的样子,可能这一下就被打倒了。 看这家伙一下子以为必中的一击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更是恼羞成怒。准备用链子在延森胸部再来一下更狠的。 延森更是恼火,这小子下手够狠的,他们平时又无怨无仇,就这么下狠手。延森看到他下一步的动作,提前行动了,作出了一个闪避的动作,利用身体的灵活,同时体内气息流动,一下了闪到他的身后,狠狠地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上。 延森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反正这家伙一下子摔到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延森当时也是非常气愤,又冲上去加了一拳一脚,这时那家伙的鼻孔有血流了出来,半边脸也肿了。 旁边的同事看到那家伙这个样子,都一下子欢呼起来,尤其是受过坏人欺负的更是欢声如雷,扬眉吐气。 这时那个与他一起来的小子悄悄转到了延森的背后,拿起了手中的棒子。 延森这时已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觉得力量在自己的体内奔腾,有一种以前那种运功完毕,想要跳起来的感觉。 ☆、趁火打劫 (2) 猛地一转身,感觉身体异常轻盈,一脚就踹到他的小腹上,这家伙更是不堪一击,一下子就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这时又有几个忍不住的同事冲了上去,劈头盖脸地给了这两个小子一顿好揍。 延森怕出问题,搞大了可不得了,千万别出人命。延森赶忙挥了一下手,一帮同事一下子全退到了后面,也搞不清刚才是谁动手了。 过了半天,在这个地盘里从没吃过这么大亏的两个家伙才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 先前倒地的家伙看样也是伤得不轻,起来以后也没有再动手的打算了,自忖也不是延森的对手,他当然不知道延森从来没有打架的经验。站在那儿忍住痛没有出声,看样子这小子也算个狠人物。 “好小子,算你狠,你等着,回头看爷们怎么收拾你。”那家伙恶狠狠地说。 延森狠狠地盯着他,由于全神贯注,当然就洞悉了他的心理活动。不知道不打紧,一知道就不由得暗暗心惊。原来这小子不打算自己动手了,噢,他有个表哥是市局治安大队的副队长,想用那家伙来对付延森。 延森也不能露怯,虽然他要真那么办了,延森还真不好过,毕竟还从来没与公安局的人打过交道。延森心想,咱也吹上他一次牛,震他一下子。 “你小子少在这儿跟我吹大话,你不就是有个治安大队副队长的表哥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告诉你吧,你哥哥我的女朋友可是局长的千金,你惹了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延森第一次吹这种牛,底气不是很足。可这也够震住这两小子的了,毕竟他突然发现,延森对他还是很知根知底的,而他对延森还是一无所知,对方又不怕他,搞得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他算账吗?昨晚他在皇宫夜总会泡我的马子!”那混混手指着王强。 “那又怎么样?你竟然想勒索我五千块?做梦去吧!”这时候的王强可是毫无惧色,抬起脚,作势向他踹去。 这两小子没敢再说什么,在延森同事的一片嘲笑声中,灰溜溜地逃出了他们公司,连地上的链子也没来得及捡上。 在这两个小子背后,是延森同事们嘲弄、欢呼之声。待他们走后,同事们向延森围了过来,各种夸奖的言辞溢于言表。 延森可没经过这种阵仗,没有成为焦点人物的经验。他冲大家作了一个团团揖,就冲出了人群的包围。 “哎,等等我。”王强紧跟着后面追上了他。 王强这小子还在延森耳边嘟囔:“小陆……不,森哥,你太了不起了,我以前还真没发现你,看来这士别三日,还真的要刮目相看哦。好汉子,敢担当,我太佩服你了,我对老大的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呀!”延森心中暗笑,刚才还叫我小陆呢,现在叫变成森哥了。这小子变化可真快。 “你是怎么惹上这些混混的?”延森问道。 “唉,不就是昨天晚上在夜总会跟个小妞喝了几杯酒吗?想不到就被他们盯上了,都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设的局。他奶奶的,还想勒索我五千块钱,他们也真狠啊,我是典型的月光族啊,我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拿人家的手短 (1) “好了,好了,你快变唐僧了,快闭嘴。晚上到我家里吃饭吧,不过可不许胡说。” 一听有晚饭吃,王强还真识时务,马上闭上了嘴。晚上下班的时候,早早地骑上了他那辆拉风的太子摩托车,恭候在公司门口,一见延森出来,马上殷勤地迎上来,说道:“森哥,小弟恭候多事了,请上车吧。” 走到路上,他又闲不住嘴了,说道:“喂,森哥,你还真行,啥时候练过功夫,我怎么没看出来?回头教我两手。” 延森没有办法,只好说:“闭嘴!到我家千万不能提今天打架的事,否则没饭吃。” 王强也很了解延森,走到了路上,还怕没饭吃吗?惺惺作态地继续说道:“我是为你着急,你看脸上这一大红道,回家怎么交待呀?” “我有吗?”延森伸手摸了一下脸,怪了,也没觉得痛,可是回家可得跟妈妈好好解释,否则―――,幸亏有王强。 “记着,回头见了我妈,就说咱俩骑车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听见没有?” “那―――”王强这家伙真是不可交,又想趁火打劫,要求延森一定得教他两手。没办法,答应他,反正延森他自己也什么也不会,先混过这一关再说。 到了家,以延森与王强的如簧巧舌终于混过了延森妈的盘问,再一个就是有同事在面前她也并没有深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平安无事地吃完了一顿饭,跟延森又吹了一通,王强自己骑车回他家里去了。延森回到屋里看会书,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妈妈满意,不再提他脸上伤痕的事情,要知道英明的老妈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果然,一会儿延森妈就进到了他的屋里,让延森奇怪的是,她开口并没有再问延森此事。而是告诉刚才有一个姑娘打电话找他,知道他还没回家,就说八点左右再打过来。 “这姑娘说是姓吴,说起话来很有礼貌的。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朋友,以前没有女同事跟你联系呀?”老妈对延森还是很不放心,她觉得没有什么比孩子的感情生活更重要的啦,虽然这只是一点点疑似苗头。 延森想,看样子不说实话不行了,连忙说:“妈妈,你想什么呢,这可能是伊莉姐,是刘雨姐的同学,上次去省城,我找的就是她。您就别疑神疑鬼的了,我要看书去了,你也去做您该做的事情吧。” 说着,延森就把老妈推出了自己的房间。听他这么说,她倒是没再说什么,对自己的儿子,她还是非常了解和信任的。 延森坐到桌子前,放下书,想想也就是吴伊莉给自己来电话了吧。回来几天了,一直没跟她联系,拿了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还这样。想想可能就是自己太没有社会经验了,这几天也没跟刘雨姐联系,自己这人真是的。不知道她会不会生自己的气。看样子自己社会上的东西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拿人家的手短 (2) 想到两位姐姐,延森嘴边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同时心里产生了一种浓浓的依恋,跟她们两个在一起,真是开心。 摇摇头,延森拿起了书,认真地看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听到电话响,延森一看时间是八点左右,赶紧去接电话,此时延森妈正在厨房里忙活,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延森抓起电话,“喂,你好。” 一个动听的女声传了过来:“喂,你好。是延森么?” “我是延森呀,是伊莉姐吧?” “好呀,你总算回家了。在干什么呢?” “伊莉姐,我正在努力学习呢,要不怎么有面目见你呀。看书正来劲呢,你就来电话了,损失的时光要你来赔偿的。”每次与吴伊莉说话,他都感到自己非常放得开。 “怎么这样跟姐姐说话,大人不在身边是吧?” 延森告诉吴伊莉妈妈正在厨房。听到延森这么一说,她立刻来劲了,知道没有人在旁边监听。 “好你个臭小子,也不给姐姐打个电话,还说姐姐打扰你。回头看我怎么扁你,是不是早就把姐姐给忘得一干二净啦!” 延森一听此言不善,赶紧陪个笑脸,说道:“哪有啊,我一直惦记着姐姐呢。就是回来后忙着上班,又怕打扰了你,就一直没敢给你去电话。” 延森还真是有点心虚,怎么说自己也没有与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回来几天了也没跟人家说一声,还拿了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真是脸红。对了,就连刘雨姐也没联系呢。 “打扰我?别假惺惺的了。是不是又与小女朋友约会去了。还说惦记我,难怪书上说就怕贼惦记呢,我可没什么东西给你了。”听得出吴伊莉心情很是愉快,虽然这么说着,却没有一点怪他的意思。 听她如此说,延森更是脸红了,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半天才说:“好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笑话我了。我下次记住了,有问题及时向领导汇报,这样总行了吧?” 那边吴伊莉开心的笑声传了过来,听得出她心情很好,“好小子,心里还是不爽是吧?行行,行了,别装样子啦,姐姐跟你开玩笑的。上班还不错吧,有没有发现新的漂亮姑娘?” 虽然明知是开玩笑,延森还是很紧张,拿人家的手短呀,欠人家的情更了不得。不过,听到她后面的话倒是感觉放松了许多,呵呵,伊莉姐就是伊莉姐,永远让人心情愉悦。 延森一下子不知该怎么样回答伊莉姐,所以沉默了一会。 “行了,别在那想着怎么编词啦。延森,姐姐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回学校了。到了学校我再打电话给你,回头你把我的电话记一下,有事的时候可以给姐姐打电话,买个书啦什么的尽管说。还有我跟那个臭刘雨说,让她有空的时候带你去那儿找我玩。好,就这些了,我不跟你罗嗦了,省得你又说我影响了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姐姐就挂了,省得再浪费我的电话费。” ☆、就是有点想你 (1) 延森赶紧道:“好姐姐,我没事了,就是有点想姐姐。” “好了,别臭贫了,没事挂了,再见了延森。” 延森说了再见,与吴伊莉结束了通话。放下电话,延森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与伊莉姐相处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觉。行了,赶紧给雨姐打个电话吧,否则又有人要怪自己了。 拨通了刘雨姐的手机,她那柔和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雨姐姐你好,我是延森呀。” 听出是延森的声音后,那边的声音变得欢快起来:“噢,是延森,怎么好几天都不给姐姐打电话,是不是把姐姐给忘了?” 这两人真不愧是好友,连责怪人时说的话,甚至语气都差不多。延森也没办法,还用那套吧:“没有啊,我很想姐姐的,就是怕影响你工作。” “不会的,你打电话来姐姐很开心的。今天上班了吧,情况怎么样?”还是雨姐姐最好,这么温柔,只埋怨了一句就开始关心起他来了。 然后延森就把这两天情况跟她说了说,两人又随便说了些话,最后刘雨还是嘱咐延森要注意身体,工作别太累着了,聊了一会儿她就把电话挂断。 还真是个大姐姐的样子,不象吴伊莉那样只把他看作一个好玩的对手。 放下电话,延森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两个姐姐各有各的好,但在一起相处,都给人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再看会书吧,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到了十点左右,他放下书本。抓起编程书来,再看上一回。现在他总感觉到自己的精力非常充沛,好像随便休息一会儿,就能完全恢复过来。 一宿无话,第二天,摸着脸上红红的一道,到了公司,他还是有点为昨天的事情担心,心想,那个什么治安大队长不会真的找到自己头上来吧。 想不到外人没来找,下了上午快下班的时间,一向以铁面无私著称的袁副总叫他去了他的办公室。 一下子延森的心忐忑起来,这位副总可是人称活阎罗呀,看来这下子凶多吉少啦。 “老大,您节哀吧。”王强在后面送了延森这么一句。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叫延森做老大了,似乎都叫顺口了,也不管是什么场合。不过延森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恨不得捶他两下,以解自己心中之不安。 感觉不少男女同事对自己指指点点,延森有些纳闷,自己现在竟然这么受关注了。 他忐忑不安地进了袁副总的门。发现袁副总板着的铁面上居然还有一丝笑容,看他进去,倒是挺热情,上来拉着延森,“来,来,小陆呀,坐、坐、坐。”居然伸手把延森往沙发上让,还亲自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延森更不知所措了,在这公司呆了这么久了,还没见他老人家这么热情过,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啦。不过,心下更是不安,这看来不是什么好兆头。 微笑着看着延森,袁副总发话了:“小陆呀,我这个当领导的要感谢你啊,你昨天的行为很是感人呀!总是听说有人欺负我们公司的职员,就是一直就没抓着个罪魁祸首,这次你可是为受过坏人欺负的同事出了口气,连公司也跟着光彩呀,今天听到有同事跟我介绍昨天的情况,我这个做副总的也很高兴呀,恨不得跟你一块揍那个混蛋。” ☆、就是有点想你 (2) “来,来喝水。”袁副总仍旧热情地让着延森,“很好呀,不是我们做领导的鼓励员工打架,可是对这种欺上门来的坏人,我们还是要勇于斗争的。你干得好呀,我知道你平时在公司里从不惹事,可在紧要关头能挺身而出,这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我欣赏你。我平时总训人的时候多,可我也不是监狱长,我喜欢有个性的热血男儿,你也为我们公司争了光。” 听到袁副总这么说,延森还真是非常意外,心想,既然领导这么表扬,咱也得谦虚一下,“袁副总,我还怕公司会处分我呢,不过我实在看不过去有人欺负我的同事,下次我会注意尽量克制,不会轻易出手的。” 听了袁副总的话,延森还真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一下子就把这位严厉的副总看成了知己,士为知己者死,现在让他冲出去哪怕跟持刀的坏人斗争,他也不会含糊的。可见思想工作的重要性,难怪这袁副总能从一个小职员做到副总的位子,他的能力确实是不错呀,起码能做到分清好人坏人呀。 袁副总接着道:“我要在公司里好好为你宣传,我还要在全公司大会上表扬你的这种精神。回去好好上班,其它的不用考虑。记着,再有这样的事情勇敢地冲上去。再有人敢到咱们公司来闹事,一定要严惩不贷。” 听到这话,延森心里对这位副总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可见识人不能只从表面现象,于是又表了一番决心。 接见的时间要到了,袁副总亲自送延森出了办公室,在门口又说道:“再有坏人来闹事,给我狠狠地打,出了问题,一切责任由公司来负。我已经对董事长说过了,他对你的行为也非常赞赏。” 延森怀着愉快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做好像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这番听了袁副总的话后,延森吃了一粒定心丸,工作也就更加用心了。 工作起来得心应手,只觉得自己和客户的沟通上真有种一日千里的感觉,妙语连珠,思维敏捷。连续接下了好几个订单,他的业绩连杨嫣然也暗自称奇。 数日无事,过了两天,再到了午饭的时候,王强拉住了延森,“老大,问你个事,你知道吗?” “有什么事?”这王强真是个万事通级的人物,平时又经常住公司宿舍,好多消息延森都是从他这儿知道的,什么谁谁谈恋爱啦,哪个部门的女生最漂亮啦,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可有好多时候,也传很多谣言,而且延森对他的眼光也不太赞赏,有一次,王强指着一个女同事告诉延森多么多么漂亮,可在延森看来,也不过比那恐龙级的好不了多少。于是乎时间长了,延森对他这种大惊小怪的说话方式也就不太感冒了。 “老大,你知道现在本公司大家公认的美男是谁吗?”王强神秘地说。 “你是怎么啦,一口一个老大,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黑社会,你原来可从不这样。什么年代还整这个什么美男,人家都是选美女,什么香港小姐、世界小姐之类的,还有人管什么男的。”延森不屑道。 ☆、真正的男儿本色 “嘿,你不知道,现在各部门的女同事都对此很认真呢,讨论也非常热烈。”虽然听延森这么说了,王强仍旧很来劲。 “还是告诉你吧,现在本公司的美男非老大你莫属。是大部分女同事公举的。你现在可是牛人啦,住宿舍的同事们提起你来,都称你作陆老大了。连我也跟着沾光,听说我曾经去你家吃过饭都羡慕的不得了。我不称你作老大,称作什么?恐怕以后大家都会称你作老大的。”王强看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延森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做什么老大。 “还有,”王强继续道:“你知道女同事评论你最美的是什么是地方吗?” “不知道,莫非是我这对漂亮迷人的大眼睛,要不就是俊美的脸庞?再不就是我健美的肌肉?” “No,非也,不要臭屁。乃是你左侧脸上这一道红红的伤痕。这是让广大女同事最着迷的地方了。大家都认为你脸上有疤,才是真正的男儿本色。你以为你那天露身膘出来,人家就认为你性感啦?非也非也!”王强摇头晃脑地说。 “什么叫膘,挺好的东西让你说成什么了。我那叫肌肉,你才是膘呢。她们肯定欣赏我的身材,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随后王强又告诉他说,现在他在女同事中受欢迎的程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公关部的大帅哥李明亮。 公司一共设有六个部门,延森所在的是销售部,而王强说的是李明亮是公关部的。李明亮人缘好,业绩也棒,在公司里属于功臣级别,不是以前的延森可以比拟的。他身高一米八十左右,是公司里的运动积极分子,公司篮球队的主力后卫。他人长得不错,家境也好,据说是市里某主任的公子,年轻而又多金,在女同事中一直是偶像级的人物。 听到王强说自己的风头超过了李明亮,令延森非常得意,李明亮的篮球水平延森可是挺佩服的,因为个子比以前的延森高了那么一截,以前偶尔打过一两次,在与他的拼抢中延森当然处于下风。不过,听说此人气度一般,不知道延森盖过了他的风头,会不会引起他的不快。 管不了这么多了,再说延森身高也上了好几公分,怕他怎么的。不过,对王强的说法,延森也并不太以为意,毕竟延森还没有做风云人物的经验。倒是看王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好象是他成为了一个大人物,爽极了。 他的自信心有了空前的提高,对公司日常工作也就比以前热心了许多。原来只是埋头工作,而如今工作感到轻松了,自然也就更愿意多参加公司的一些活动。 同时延森也发现了自己以前所没有开发出来的一些特长,比如给报社投点稿子。再有延森的钢笔字之漂亮是公司同事公认的,只是以前没有表现自己的想法,觉得这些东西与工作比起来,如果太在意就成了本末倒置了。现在可不同了,延森很乐于表现,帮公司出了一期黑板报,漂亮的瘦金字体,很是受到了同事们的好评。 ☆、风头正劲 没事时抓起王强的吉它弹上一曲,发现以前小学时爹妈给灌输的东西竟是一点没有忘掉。当然不一样,延森现在可是异能在身,自身的潜力发掘出来,对音乐的把握自然也不是以前所能比的,想必施展出来也能迷倒了一批小女生。 延森还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些所谓凝聚力的东西,午间饭后在自己小天地小歇的时候,不少男同事,不管是本部门的还是隔壁部门的,都喜欢粘到延森旁边来吹牛、聊天,有的小子还有事没事地爱跟他搭腔,问他事情。看来,一切都有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开始。 不过,有一批以前对延森视若无物的人,现在开始对他冷眼旁观,大约就是以李明亮为首的那拨人,这延森可以理解,看着自己的影响力降低,总是件让人不高兴的事情。 无论让人拥戴,还是让人嫉妒都是一件好事情,毕竟有人关注。以前的延森自然不是这么想的,那时候的他太普通了,但是自从有了异乎常人的能力后,他的思想也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慢慢地,延森发现,公司里的女同事再看延森的时候眼光与以前不同了,她们的眼里也就渐渐地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快乐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周末了,延森一直担心的那个什么治安大队长也没来找他的茬,他就基本上把这件事情给抛到脑后了。有假期真好,又可以过两天快乐的周末了。 哼着小曲,坐上熟悉的公共汽车,愉快地回家。 快到家门口了,延森歌唱得正在高兴,也没怎么注意,一个身材窈窕的姑娘一下了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延森当是谁,定睛一看,原来是婉晴。还是那件衬衣,穿着那条长裙,青春而饱满的身材。这几天一上班,忙着工作,还真是好几天没见这个小女朋友了。 她伸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歪着小脑袋,晃着马尾辫子,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看着延森,问道:“森哥,下班了?” “对,这还用问么?”看到她这个样子延森就想逗她。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忘了吧?” 噢,对了,他还答应了她事情的。 对了,答应小妮子明天去担任家长一职的,要不是她这一提醒,延森还真忘了这事了,尤其是还有他的第一次赚钱计划。 “当然,哪能忘了?我家的婉晴要去领奖了,哥哥怎么会忘记呢?”这种时候当然要嘴硬了,而且还要理直气壮。 “这还差不多。”婉晴一下子高兴起来。在光天化日之下,她一个小姑娘是不敢做出什么亲昵举动的。只见她满脸灿烂,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也充满了笑意。 “这才是我的好哥哥。不过你得记住了,明天早上九点正式出发,车会到咱们家来接的。可千万不能睡懒觉,否则我可不答应你。” “放心,哥哥答应过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延森拍着胸膛道。 ☆、信任 “好吧,那就说定了,我明天八点半来叫你去我们家。你回去吧,我还要去帮妈再干点活。”婉晴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剩下延森一个人站在那儿发愣。 这也变化太快了,延森答应完了事情,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太不够意思了。当然延森是不会与小女孩一般见识的,哼哼,本大少爷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于是依然哼着曲子回家。 回家还有重要事情呢,要知道他想要投资的钱还没有着落呢,回家得先想想怎么办呀。 他进到屋里,与妈妈打了个招呼,就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到□□,感到有点累了,还是先调息一下。 如今延森已经能够渐渐地控制好气息的流动了,没多一会儿,运功完毕。觉得神清气爽,思考起问题来脑子也好使多了。 不过思前想后,这钱还是得找雨姐姐来借,别人看来是不太好办的。说干就干,拿起电话拨通了刘雨姐的手机:“喂,是雨姐姐吗?我是延森。” “延森呀,吃饭了吗?怎么现在想起给姐姐打电话啦?”甜美的女声响起,听刘雨说话就是舒服。 他决定就直来直去,跟刘雨姐也不用客气:“雨姐姐,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个忙呀。我明天需要点钱急用,不知道你那儿有没有?” “我当什么事呢,缺钱呀?”刘雨的语气有点诧异,不明白延森一个打工仔怎么会忽然用钱而且不还跟父母要。“这没什么,要多少跟姐姐说就行了。” “大概需要一万块钱吧。”延森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狮子大张口,还从来没有借钱的经验。 “这么多呀,你什么时候用啊?”刘雨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听不出一点不悦。 “明天上午。” 刘雨听说是明天才要,就说那没问题,“一早我给你准备好,明天我要上班,你早晨到我们医院来拿怎么样?我八点在医院等你,行吗?” “太好了!”延森高兴地差点跳起来,想不到这么顺利就解决了,“明天我一上班去找你。” “行,你来就是了。”刘雨还是那么平静。延森心想,还是她对自己最好,拿这么多钱,连问一声干什么用都不问。 要是她问延森干什么,延森还真不能不说,不过他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 “谢谢你,好姐姐,你对我真好。”延森兴奋得不知道怎么好了。 “小家伙,现在才知道我的好?够不够?不够姐姐这儿还有。”刘雨温柔的声音传过来。 “足够了,已经太多了。”延森有点语无伦次。 刘雨又问了延森一下这几天在公司的情况,延森告诉她说自己这段时间英语口语方面能力突飞猛进,和外商沟通起来得心应手,所以现在工作起来很轻松,而且业绩肯定还会不断提高的。刘雨也很是为延森高兴,又与延森随便聊了一下,告诉延森说她那儿还有些关于英语的资料,有空去拿过来看看。勉励一番后,才在延森的依依不舍中把电话挂断。 “欧也!”延森兴奋地把自己扔到□□,两手枕在脑下。又打电话与曾哥联系了一下,他说一切都办妥了,价格也很不错,明天过来拿货就行了。 ☆、小婉晴的家长(1) 第二天一早起来,延森与妈妈说今天要陪婉晴去省里开颁奖会。妈妈说,我早就知道了,这两天婉晴和你龚姨天天说这件事情呢。去了以后,要有个大人样,多照顾婉晴,妈妈又不停地嘱咐延森,别还跟个孩子似的。 延森连声答应:“知道啦,我不会让人看笑话的,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其实妈妈还真是不太清楚延森现在什么样子,否则也不会这么一直叮咛。 匆匆吃了点早饭,延森就告诉妈妈说先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婉晴过来让她先等他一会。 刚才延森把自己的私房钱已清点了一下,那可是他省吃俭用偷偷存下来的,大概有一千多块吧,就全拿出来,这次反正自己的吃、住、行都由学校负责,这些钱想必也够这次的花销了,他这次去还有一个心愿要完成呢。 看看已是八点了,他也乐得阔绰一会,打了个的士,赶往医院去了。 很快就到了医院,一口气跑到住院部脑科病区,找到了刘雨。 知道延森来了,刘雨走了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给延森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傻小子,这么急干什么?看你满头是汗的。”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延森,说:“这是一万块,够吗?”她的眼里满是关切。 说完,又从包里面拿出一沓钱,说道,“这里还有两千块,你一块拿上吧,别到时不够用了。” 延森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知道除了父母外,还有谁能象雨姐姐这样关心自己,信任自己。延森的心里有点想流泪的感觉,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这样。他什么也没说,就把钱接了过来,再说推辞的话肯定都是多余的。 “雨姐姐,我不说多余的话了,反正我会尽快还你的。等我办完了事,就告诉你是干什么用的,好吗?” “又来了,你拿去用就行了。姐姐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干坏事的,光说这些干嘛?看你这么着急,肯定有急事要去办,快走吧,记得回来后给姐姐打个电话。” “好嘞!”有这样爽快的好姐姐他还有什么说的。把钱放好,说声:“我走了。”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回到家以后,果然婉晴已经在急头急脑地等着他了。见他回来,嗔怪道“你又干什么去了,对人家的事这么不上心?” 龚姨也陪着她一快过来的,就又责怪婉晴,说:“怎么跟哥哥说话的。你森哥又不象你一样整天无所事事。” 大家一起说了几句话,妈妈就表扬婉晴说:“看我们婉晴多有出息,拿了个一等奖,比你森哥强多了。”婉晴此时反而谦虚地出来维护延森的名声,尽管他也没有什么名声。 然后大家一起去了婉晴家等着,一会儿学校的车就过来了。 看样子这一次学校可算是大放血了,还把学校最好的豪华中巴给放了出来。毕竟出了四个学生得奖在学校历史上还是破天荒的。 ☆、小婉晴的家长 (2) 挥手告别了家人,车子就出发上了去省城的路。 这次共有四个得奖的学生,两男两女,有两个一等奖和两个二等奖。其他人把延森算在内,共有六位家长一同去。延森心想,哈哈,咱也当会大人,这种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不过人家那五位都是父母,只有延森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家伙是个嘴上没毛的小青年。 同行的学校里去了一位副校长,一位管教学的教务处长。这位处长还是延森以前的班主任老师,跟延森非常熟悉,延森在初中时也是一位很特别的学生,为了他经常泡网吧的事情,这位班主任嘴皮子都差点磨破了。所以,老师对延森印象自然也是非常之深。 不过,延森的老师对延森作为小婉晴的家长陪同前往就非常不理解,又不好问什么,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人家也一定会把延森当作获奖学生之一。 不过,老师面对自己以前的学生时还是有很多话要说的,虽然以前印象不太好。他问延森工作情况,延森也就腆着脸说还不错了。要知道说还不错了在老师面前就应该说明是很不错的了,放到以前延森还真没脸这么说,只能说个马马虎虎就也属于吹牛了。 由于有老师和同学在面前,婉晴一路上都没怎么好意思跟延森说话。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嘛,没人的时候挺大胆,真有事情的时候还是抹不开。路上只是与她的女同学说话,两个女孩在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可能那个同学问起婉晴延森是谁了,只见她脸红着,两人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她怎么解释的,延森在这种时候自然是不好意思运用自己的特异功能来偷听的。 他整个途中除了不时地与自己的恩师说话,就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物,此次出行,延森的心情异常地愉快。外面迅速后退的植物、建筑,都让他感到非常的赏心悦目。 老师还不停地夸延森,说他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了,原来说话还有点腼腆,现在可是大方得不得了,而且说话也很有水平了。老师的话更让延森心里舒服得很,好像大热天吃了根冰棒一样舒畅。 那当然,人有了自信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听到老师不停地夸自己,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他说打工生活还是很锻炼人的。孰不知,如果没有最近的奇遇,他的现在可能还不如以前。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进入了省城。校长宣布了这两天的安排,当然先去吃午饭,下午带大家去几个知名的景点转上一遭。明天上午颁奖典礼正式开始,结束后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一下,然后乘车统一返回。 午饭过后,大家一起去旅游一番。各位家长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毕竟有这么出色的孩子是很让人骄傲的。 延森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家长自然没什么可高傲的,只是跟在后面听老师演讲。婉晴仍然不太跟延森说话,只有她的同学与家长在一起的时候,才过来跟延森低语几句。 ☆、引而为傲 家长对孩子肯定都许诺过了,要买什么什么样的东西,于是途中都是不断地大把掏钱出来。 婉晴则不同了,出门时妈妈也没有多少钱给她。她自己也不舍得,平时就没有花钱的习惯,自然没有钱可花也是另外一个原因。 但是延森既然充当婉晴的家长出来,也不能让她太过寒酸。尽管延森可用的钱并不多,在她看中某样东西的时候,还是大方地掏钱出来。婉晴总是不停地说,森哥哥不用了,别浪费那么多钱,可延森还是忍不住把钱花了出去。 就这样一路下来,延森尽管节省,还是把四五百块钱花了出去,看到婉晴满足的样子,延森还是觉得物有所值,让这个可爱的小妹妹高兴可是延森此行最大的心愿了。幸亏还多带了点钱,雨姐姐给的钱是不可以花在这儿的,还有更重要的用途。 这样子花钱,婉晴也有点心疼了。不过,看延森坚持,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看得出来,她是非常兴奋的。她这个年龄的女孩要说没有虚荣心那也是不现实的。 一路上,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不住地看着延森,仿佛丝丝柔情也要从里面渗出来。看得出来,她很为延森这个哥哥感到骄傲。 自从有了异能以后,延森自己都能感到做人也越来越有意思了,以前想不到、做不出来的事情现在做起来也很顺理成章。可见当人的信心和能力到了一定的层次以后,一切都能水到渠成了。 长话短说,第二天的颁奖大会召开了,副校长及教务主任很是风光,会开下来,两个人的手里都拿到了几面锦旗,副校长也拿到了一张两万元的支票,那是奖给学校的。每个获奖的同学也都拿到了证书和奖金,婉晴是一等奖,得到的是两千元。 下来后,她就把信封放到了延森的手里,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她把钱放到延森手里,一副幸福的样子,延森就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没刻苦努力,自然也就没这个风光过喽。 坐在延森身边后,婉晴很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微微地把身子倾向延森这一边。人生这样风光的时候毕竟不多,尤其对这样的一个小姑娘。 “婉晴,”延森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好妹妹,哥哥很是为你感到骄傲呢。” 她更是一副娇羞难奈的样子,看得延森还真有点心猿意马。 “森哥,这引起些钱归你来支配,你想干什么都行。” “好婉晴,哥哥不会动这笔钱的,我替你放好了,开学时自己可以够交学费了。你妈妈也一定会说婉晴是最棒的,现在就能替她分担困难啦。她更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延森低声对她说道。 一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幸亏她忍住没有让它掉下来,常言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是一点没错的。 “森哥哥,谢谢你,你对我最好了。我会一辈子都听你的话。” ☆、窈窕淑女 (1) 听到一个小女孩这样说,延森又是感动又是骄傲。人生还追求什么呢,延森的心中同时也有一点心酸的感觉,他要让这个小姑娘过得更快乐,要超过她这些幸福的同学们。延森暗下决心。 颁奖结束了,各级大小领导轮番发言,说些大同小异的套话,延森也就不再仔细去听,只是与婉晴低声交谈。 好不容易挨到典礼终于结束了。校长拿出了相机给大家照相合影留念,这些学生将告别所在的学校了,能留下这珍贵的时刻,也是老师们以后骄傲的资本。与大家轮番合影,有一张是延森与婉晴单独照的,她将脑袋轻轻地靠向延森的肩膀,满脸的甜蜜。 所有仪式完成后,已是上午十点多了。校长说:“我们的车就停在这里,各位同学、家长可以自由浏览、购物,下午三点钟大家在此集合,记得别误了回去的车哦。” 学校到底是学校,连顿午饭也想省下,不过正好有事要办,真是正合延森的心意。 几位学生家长也都带了自己的孩子,去实践诺言去了。延森也就拉上婉晴去了。 出了礼堂,延森与婉晴说好,先陪他去买点东西。然后打的直奔电脑城,今次可就是轻车熟路了。 到了电脑城,两人直接扑向曾哥的小店。看见延森来了,曾哥热情异常,道:“你嫂子还说让我少进点货,别砸在手里,我就看出你小兄弟是个守信的人,这不东西都准备好了,你想拿多少?”延森跟他说了个数。 “哎,你带的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谁,是你的女朋友吧?”他又好奇地问道。 延森看婉晴很是害羞,也没解释什么,含糊了一下,他也没再问。 延森看了一下那些内存条,这对延森来说可是金条呀。曾哥就在旁边介绍:“你说要好点的,这不我为你准备的全是品牌货,现在内存价格很是便宜,这些原装条与杂牌的差价只有5块钱左右,这么好的条子,2GB的内存条六十块钱就能拿到,放到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延森看了看东西,确实不错,在与曾哥的交谈中,不光彩地从他的心里觉察到了他拿货的真实价格,每条只赚他五块钱,延森心想,这曾哥真是个厚道人呀,确实值得深交。 延森算了一个自己带来的钱,一万二千元,够买二百条的,口袋里剩下的钱还有1千多块,也差不多够花的了。 他痛快地道:“曾哥,你给我拿二百条吧,现金支付。” 他给延森准备好了所有的内存条,并用一个小箱帮他装好,封起来。延森掏出钱给曾哥收好了,这样从刘雨那儿拿的钱就刚好花完了。 为了对他的诚信表示感谢,延森想了一会儿后,还是告诉曾哥,他有可靠消息,下个月内存可能要涨价,让他也备下点货。看他样子并不很相信,毕竟内存现在这个行情,再涨能到什么地步呢。可是看延森一副诚恳的样子,他也就表示会注意一下的。 一切交待完后,曾哥非要留延森一起吃顿午饭,可是看身边的婉晴一语不发,知道她有点不情愿,延森就说“我们还有事要办呢,下次来一定打扰。” 他提好东西,与婉晴离开了电脑城,曾哥热情地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 ☆、窈窕淑女 (2) 整个过程中婉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好奇地看着延森。出来后就问延森为什么不把她的钱一块加进去买,却没有问延森是要干什么。 延森只好解释说这些钱就够了,用不了这么多,她现在对他更是崇敬。她还好奇地问延森从哪来了这么多钱,延森跟她含糊地说是跟别人借的。 她也就不再问了,这个小姑娘认为延森既然这么干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只是觉得他不用她的钱是把她当作外人,有点闷闷不乐。延森只得又解释了半天。 出来后婉晴与延森说了会话,就一切不快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快乐地叽叽喳喳。 延森想起自己还有个心愿没完成,先跟婉晴一起去吃了一顿她向往已久的麦当劳,就带她打的去了上次刘雨带他去过的南方大厦。他要为她这个小妹买上件新衣服,这是他此行最想完成的心愿。 这里永远是人来人往,可见购物的人还是真多。进了大厅看到那么多人,婉晴自然地挽起了延森的胳膊,紧紧地偎在他的身上。 这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刘雨和吴伊莉都挽过延森的胳膊,可没有谁像她这样子老是把小胸脯蹭到他的胳膊上,走路时就不断地摩擦他的肌肤,青春少女的突起就不断地触在他的躯体上,让他一阵阵地触电,害得他不停地揉着鼻子,总怕鼻子会破,鼻血喷涌而出。 而她却还是那副一无所知的纯真模样,又不时地转头望着他,好奇地问这问那。其实这儿延森也不过是第二次来,许多东西也并不清楚,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她。 他带着婉晴在商场里转悠了一会,又特意带上她去了二楼的女装部,心想,这个小女孩也该换件新衣服了。先挑了一件粉红色的T恤,又选了一件黑色的短裙。经过了刘雨的一次熏陶,延森的欣赏水平自然也大有提高。 这婉晴还真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有什么样子,连那售货员也由衷地称赞:“这个小姑娘一米六几的身材,真是个好模特的料子,不去做模特真是浪费人才了。” 婉晴有些不好意思让延森花这个钱,可是因为延森的坚持,还有就是穿上后,这衣服确实是不错,连她自己都不太敢相信,镜子里的这个时髦漂亮的姑娘就是自己,也真是不舍得脱下来。 于是延森掏钱,她坚持说要用她自己得到的钱来买,延森似是而非地答应着她。 常言道,自古美女爱红妆。婉晴一脸幸福的样子,穿上后确实大变了样,越发显得娇躯丰挺,身段傲人,再加上如花的青春脸庞,延森也就感叹物有所值,觉得美少女就该是这个样子。 不过,这样一来,延森口袋里的银子又花去了五百多块,品牌服装好是好,确实也是价格不菲呀,尽管这还不是太好的。 婉晴穿上新衣后,延森的眼睛也感到很舒服,就建议她这么穿着,让售货员把旧衣服包好装进了袋子。 ☆、自古美女爱红妆 穿着新衣连她自己都感觉好了许多,只是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婉晴还是有点忸怩。看见延森老是盯着她看,小脸越发地红润,娇嫩的脸上红光都透了出来,直往延森身后蹭。看得一边的售货员也是忍不住地笑,但眼里更多的是赞赏的成份。 新T恤里面还是她平时贯穿的小背心,看起来就不象刘雨和吴伊莉那么正点,这小丫头可能还没有穿过正式的女式内衣呢。延森心想,口袋还有个几百块钱,花光算了。 这么想着,就拉她到了内衣区。延森到这儿也不好说什么,从旁边叫过一位售货员,说:“大姐,帮我妹妹挑件内衣好吗?”然后把婉晴交给了她,自己却到一边去等着。 婉晴这傻妮子一时还没明白过来要让她去干什么,稀里糊涂地就跟去了。当售货员拿过一件内衣让她试一下的时候,她一看那内衣,小脸一下子红了,就想走开,先掉头看延森。 延森赶紧装过没看见的样子,回头看着别处,装作欣赏别处的风景。 这样的内衣肯定也是她向往以久的,最后还是爱美之心占了上风,婉晴乖乖地到试衣室去了。 又过了一会,可能是人家帮她挑尺寸和样式,再过了一会,她终于套上T恤红着小脸,走到了延森面前。延森眼前一亮,真是人靠衣裳,这婉晴真是没得说了。 “我们婉晴真是漂亮!!”延森由衷地赞叹。说得她小脸更红,脑袋都快低到脖子下了。 趁此机会,延森走过去,跟人家售货员说了一声:“大姐谢谢你了,麻烦你帮我再拿一件同样款式的,顺便开单子吧。” 交完了钱,婉晴脸上的红晕还是没是没有褪去,看售货员又拿了一件过来,低声道:“森哥哥,咱们还是别买这个了吧,那么贵,回家妈妈会骂我的。” “婉晴穿上好看就行,哥哥以后会给你买更好的。不过有一点记住,回家千万别告诉妈妈这些衣服花了多少钱。” 对美丽的渴望使她最终同意了延森的说法。延森口袋里的钞票也就所剩不多了,又去给妈妈和龚姨挑了两样东西。 看看时间不早了,回头说:“婉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你还要别的吗?”话虽这样说,可是有点担心,现在兜里可真是没几个大钱了。 “嗯。”婉晴只是低声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就挽起延森的胳膊往外走去。不过脸上的满足可是什么也掩盖不住的。看着这个低眉顺眼的小姑娘,延森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柔情。心里暗忖,能让喜欢自己的人开心不就是男儿本分么。 往回走的路上,她更是紧紧地挂在延森的胳膊上,穿上新内衣的小胸部给延森的感觉更是与以前不同,感觉更是温软。 不久以后,他们到了学校车子停的地方。过了一会,学生和家长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与婉晴一起来的女同学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惊叫起来,“婉晴,你太漂亮了。这衣服是自己选的吗?” 婉晴轻声道:“是我哥哥帮我挑的。”心里也就暗自得意,心想,森哥哥的眼光真是不错,又对自己这么好,以后我也得对他更好。 ☆、尽欢而散 (1) 然后那丫头就低声向她母亲道:“你看人家的品位,就是你眼光老是那么老土。”然后回头看延森的眼神也就多了少许敬意。其它人也都不由得对婉晴多看了几眼。 这一次婉晴可算是满载而归,收获着实不少。当然最让她高兴的是有机会看到并展示了自己的美丽。 回到了家,天刚擦黑。延森先把婉晴送了回去。因为今天是女儿凯旋归来的大好日子,龚姨也就提前打烊,回家等着了。看见女儿凯旋而回,当然是乐得嘴巴都几乎合不上了。 看到女儿完全变了个样子,龚姨也大是惊奇。也是因为心中高兴,就让延森赶紧回家把爹妈叫来一起吃个晚饭。又可以一饱口福,延森自然也没什么推辞的。 他提上小箱了回了家,悄悄地放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叫上爹妈,说龚姨请大家吃饭。这是好事情,尽管妈妈早就做好了饭等着了,可还是一起去了。 到了龚姨家,大概龚姨已经听婉晴说是延森给她买的衣服,就责怪他说:“小森,咱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花这么钱买这么好的衣服干什么,别惯坏了小孩子。” 延森赶忙解释说:“这都没花多少钱的,看,我还给龚姨你和妈妈都买了礼物呢。” 他冲婉晴使眼色,让她赶紧把东西拿过来。龚姨和延森妈一样,一直节衣缩食的,也没穿过什么好衣服,也想不到婉晴穿的这点衣服是个什么价格。听延森这么说就不太在意了,和延森妈一起去试延森给她们买的衣物。 两人换好后,互相夸奖,龚姨说格外的合身,跟延森妈说她有一个多么好的儿子,把他妈妈说得也很开心。 只是她仍然对婉晴的衣服有些心存疑虑,好歹延森爸发了句话,“我看婉晴穿这套衣服很漂亮,又没花多少钱,就别怪孩子们了。” 这才终于散去了一天云雾,大家开始开心地吃饭。 吃完了后,延森把婉晴发的两千块钱交给了龚姨,欣然道:“恭喜你呀龚姨,这是婉晴得到的奖学金。够她今年的学费了。” 龚姨这才真是惊喜从天而降,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口里一直念叨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想不到婉晴这么小就能帮妈妈挣钱了!” 她过会清醒过来,又非要从里面拿出钱来,说要还给延森衣服钱,还问婉晴花了多少。 婉晴也没想到延森把钱全给了她妈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不敢说衣服花了好几百。 延森只好回答了:“龚姨你这也太见外了,这都是我平时攒下的零用钱。我们一家都喜欢婉晴小妹,用这点钱给她买件衣服,也没什么的,何况也没花多少钱,对吧妈妈?”关键时候,还是要拉上妈妈做同盟军。 妈妈也在一旁帮着说话,龚姨这才不说什么啦。大家尽欢而散。 要回家的时候,婉晴又叫住延森,说:“森哥哥,我还有道题要请教你呢。”又是这一套,延森自然明白,她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尽欢而散 (2) 他满口应承,随着进了她的小房间。婉晴开口道:“森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的钱?”眼泪又围着眼眶打转转了。 延森解释道:“婉晴,你妈妈现在也挺不容易的。这钱给你交学费不正好么。你不说是我的女朋友吗?给你买件衣服也不算过分吧。” 她还是嘟着小嘴不愿意。他只好哄着说:“这样吧,好婉晴,以后你工作后赚的钱先给哥哥花好不好?” 小女孩还是好哄,听延森这么说不由破涕为笑。说是一言为定,延森连声答应说好。 看把她哄高兴了,延森就说:“婉晴,我得早点回家了,这两天都累坏了,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好,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拉起延森的手,送他出门。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她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吻了下去,然后慢慢地离开了他,轻轻道:“谢谢你,森哥哥,这两天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日子了。” 说完,在后面推着延森,把他送出了大门。延森用手在脸上擦了两下,还有一股少女的甜香。这个小妹妹真是不得了,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延森躺下去后睡得很香。 到了星期四,延森照例上班。谁知到了十点多,公司保安带着两位穿警服的来到了办公室。保安把他们领到延森的桌子前。两人倒是很有礼貌,对他说:“你就是陆延森吧,我们是市局治安大队的,现在有件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一下,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延森心里格登一下子,看样子该来的还是来了。虽然他们说得很客气,但是不去能行吗? 延森连忙说道:“你们请稍等一会,让我先把东西收拾一下。” 听延森这么说,两人就和公司保安一起,到了办公室外头,反正也不怕他偷偷溜走。延森赶快回头对王强说道:“上次想揍你的那两个小子的麻烦事来了,你赶紧去跟袁副总说一声,这事全靠你了。” 说完,延森也没收拾东西,就走出了办公室,跟着两个穿警服的去了。 延森随着两人到了治安大队,两位□□也挺客气,说道:“听说上周你在青荇公司门口打了人,请你把情况如实交待一下,我们也好跟上头交差。” 延森见他们挺和气,就把那天的情况如实说了。听延森说完,他们也没说什么,其中一个人走了出去。一会来了一个年龄稍大的□□,看肩章应该比那两个层次高了一些。只见他在门口与早先出去的那个人低声说着什么。说完后,他又进来溜了一圈,眼睛犀利地盯了延森一会,就走了出去。 可就是他这么盯了一会,让延森看出了门道。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如明镜般映到延森的心里:就这么个嫩小子,敢惹我表弟,不把他弄出点什么来,肯定还是不服,他还不知道这个市里是谁的天下。 延森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正主,是那天到公司惹事的那家伙的表哥。他的态度让延森一下子对□□失望了,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渣子混在这个神圣的队伍里。延森心里的气一下子冲了上来。 ☆、嘘寒问暖 可能是得到了什么授意。尽管能看出来,这两人并不十分情愿,当然就是这两个的不情愿让延森心里的气总算平了一些。 “陆延森同志,你还是好好交待吧,把你犯的错说出来,否则你也别想回公司了,说不定还有苦头吃呢。” 这两人是想欺延森年轻,把他们想要的东西搞出来,把材料交上去,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他们良心上也会好过一点。副大队长的表弟是个什么货色想必他们也清楚得很。 但是,延森不再是以前那个傻小子了,不会这么轻易让他们得逞的。他还是一口咬定以前所说,不承认自己有什么错。 看样子幸好延森是个穷打工仔,态度上似乎也是很诚恳,否则他们说不定马上就会动粗的。上峰的旨意他们不敢违背。 期间延森曾听到外间传来袁副总大声的叫嚷,然后延森凝神去听,好象又听到了那个副大队长不阴不阳的声音,用一套冠冕堂皇的话来应付着袁副总。但不管怎么说,这小子还是很强硬,一副不弄个水落石出,誓不罢休的样子。 最后听到袁副总说道:“你这□□给我等着,就算找到市长那里,我也得把我的员工要出来。你可千万别胡来,否则我跟你们没完。”然后,袁副总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现在延森才深切地认识到,袁副总这个人还真是没话说,虽然平时脸上没什么笑容,可是关键时候,对员工还是不错的。 他这么一闹可能还多少管了点用,延森竟然没受什么苦。可他们就是不放他走,眼看过中午了,两个□□轮番出去吃了点饭,也没有说是施舍给延森一点,更看不出有一点放他回去的意思。 时间悄悄地过去,这两个人就这么跟延森耗着,饿得他有点头昏眼花的了。延森心想,你们是想把我饿晕了,把你们想要的口供套出来,门也没有,我可不怕你们这帮狐假虎威的家伙。 眼看着时间慢慢地流逝,太阳也渐渐地向西去,下班的时间也该到了。忽然这时有另一个人进来了,说道:“陆延森,没事了,一会签字以后,你可以走了。问题已经搞清楚了,你们公司一会就有人来接你了。” 延森在接待室的椅子上坐了没多一会,果然,袁副总亲自来接延森了。不过他仍是满脸的怒气,跟延森说:“小陆,让你受苦了,我们公司一定会讨个说法的。” 今天的事情可是有些莫名其妙,进来延森倒是早有预感,可是这样子放他出去就有点不太明白了。 上午,袁副总带着公司的意思来的时候,他们没有一点放人的意思,怎么现在不明不白地就让他走了呢? 延森就问袁副总,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他说他也不明白,董事长找了市长,可秘书说是正在省里开会,得晚上才能回来,大家正在着急,还想这事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就通知公司来领人回去了。 知道延森中午没吃饭,袁副总就把延森带到公司附近的小饭馆,自己掏钱请延森吃了一顿。等延森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的同事们大都已经下班了,王强当然在等着延森,一番嘘寒问暖之后,两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在其中 就这样过了异常郁闷的一天。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非常平淡。在公司里,延森努力搞好自己的工作,感觉工作起来得心应手,也许是自信心的问题吧,和客户的洽谈都非常融洽,又谈成了好几个订单,让同事们都对他刮目相看。 轻松工作之余,他就抽出时间搞些以前认为不是正事的东西。当然晚上回家除了随心所欲地练练功外,也抽出空闲看看计算机方面的书,毕竟这才是他的最爱。 短短几天延森已经看完了几本书,尤其是关于数据库和编程方面的书籍。由于他现在几乎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了,所以记得很快,可惜家里没有机子,在公司里又忙得很,哪有时间去兼顾?所以还是等买了机子再说吧。 青荇公司内部办有一个刊物,主要刊登一些公司的业务信息和员工的一些感想,而且公司里有一个文学沙龙,由于延森以前不关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起的,组织者是谁。延森以前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冒,而如今无事时也写些酸文交给刊物的负责人,让他们过一下目。因为现在延森的思想与以前不同,再写一些东西的时候,就很有些高屋建瓴的气势。这还不算什么,就连刊物的负责人对延森也很是夸奖,说他的写作水平让他们有一种耳目一新的震撼。 于是投稿时几乎就每投必中了,接着的两期内部刊物上就出现了延森用“四眼仔”这个笔名发表的文章。很多的同学欣赏四眼仔这种写东西的文风,于是四眼仔的笔名也就在同事中小有了一些名气,不过由于延森特别跟刊物负责人交待过了,所以很多人也还不知道这个四眼仔是谁。 可是下周二发生的事情就让延森开心不已了。下午的时候,在部门会议上,杨嫣然经理在会上宣布,最近销售业绩延森遥遥领先,将锋尚智能座厕这一个新产品开拓出一个广阔的市场。杨嫣然对延森自是大加表扬,在会上公开道:“我们销售部这次业绩进步最快的是陆延森,他的业绩提高幅度非常之大。而且他的见义勇为的行为,董事长和多位领导也已经跟我讲过好几次了。让我们一起鼓掌为延森的巨大进步表示祝贺,同时我们也会抽出专门的时间请他来为大家讲一讲是如何取得这么大的进步。” 杨嫣然的发言热情洋溢,好像完全忘记了不久前差点将延森扫地出门。 同事们的掌声真的是很热烈,延森就有点惭愧。如果让他讲这个经验,注定大家会失望的,因为他确实没什么好讲的。真实情况是不能说的,要说也只能说点假话,那可太对不起大家啦。 散会后,王强又缠住延森不放,非得问出个究竟来。因为他这几天跟延森在一起,觉得延森有点神秘。 看他实在想知道,延森又确实不能说,就胡乱地应付他,他就非要问延森是不是吃了什么药,实在没办法,延森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被雷劈了就成了现在这样子,鼓动他也去想办法给雷劈一次吧? 延森就告诉他可能是这段时间经常踩到狗屎吧,所以走了狗屎运了,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啦。然后不等他再追问,拉起他就走,说走、走、走,打会儿球去,好些日子没碰过篮球了。 公司里面就有个篮球场,两人正经过宣传部的时候,发现那里开着门。延森马上就改变了主意,拉着王强就进去,悄悄道:“奇怪,下班了怎么还开门呢,咱们过去看看吧。” 王强也有些好奇,所以并没有拒绝。 两人悄悄推开门一看,原来是公司的内部刊物负责人胡彦在里面。 延森因为最近投稿的原因,和他熟络了。见是他,两人也就毫无顾忌地走了过去,延森和他打个招呼:“胡兄,下班了不好好回家呆着,还在这里加班,不怕女朋友怪罪吗?” 一开口,吓了胡彦一跳,看见是他们俩,就松了口气:“你们这两家伙,进来也不吭一声,吓我一跳。还下班呢,我想在数据库里加点东西,可是我弄完了后,总是说运行出错,这不,我这一下午一直在这儿找毛病。” 正愁没地演练的延森自告奋勇,壮起胆子道:“来,胡兄,我帮你看看!” 王强先道:“你行不行,别装样子了。” “试试嘛。”延森应着走了过去。 过去后凭着脑中的记忆,延森熟练地操作着,看得王强这小子眼睛都直了,一会看看屏幕,一会儿再看看延森,眼中满是不解的样子。 在数十万行的语言中,延森迅速地找寻着,“嗯,这个地方有点问题,这个命令不太合适,这个语气不恰当。” 一会儿功夫,延森就找出了三处错误,并一一改正了过来。沉浸在其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延森把其中语言和命令的缺陷基本上改好了。 然后他道:“胡兄,你再试一下吧。” 他并不十分相信延森,又重新进入了程序,然后发出一声惊叹,说:“呀,太棒了,成了。你小子还真行,不但文采一流,还是电脑高手呀,看来我要拜你为师了。”胡彦对延森满口称赞。都是年轻人,虽然电脑方面延森比他强,他却一点没有受挫的感觉。 ☆、重新认识 王强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延森:“老大,我真得重新认识你了。士别三日,你老人家成了外星人了。” 延森自然有些洋洋得意,被别人称赞谁不兴奋? “行呀。”胡哥再次表扬延森,“你小子今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呀,比我可厉害多了,告诉我你看的是什么书?” 延森自夸说是现在的计算机语言他基本上都精通。 然后胡彦向延森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据他一个同学所言,国家信息中心准备在年前搞一个首届青年计算机信息和编程大赛。 胡彦要延森好好准备参赛,一定能够一鸣惊人。他说,这次竞赛分为计算机知识比赛和自由编程比赛。前者是笔试,后者则是自己编一个应用程序,由国内的计算机专家来评比,奖金优厚,获胜者有机会免试进入全国名牌大学攻读研究生。 延森心里一动,自己的学历那么低,一个大专毕业生,如果参加这次比赛成功,趁机拿张研究生学历也是不错的选择啊。而且,自己不是答应了伊莉姐,要努力考上京城去的吗?真是机会难得呀! 看见他一脸憧憬,胡彦又给延森鼓劲说:“回去再好好用用功,提前下手搞一个好程序出来,也就不用这么辛苦地打工了,我相信以你现在的水平应该没有问题。” 哈,免试上全国名牌大学攻读研究生,这么好的事情到哪里去找,延森还真有点动心了,机会难得呀。回去还得在这方面用点功呀。真是个好消息,就是不知道编个哪方面的程序更能吸引眼球,他得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想到高兴处,延森不禁有点得意忘形,手舞足蹈起来。王强看着延森,眼睛都有点蓝了,呵呵,这家伙,是不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好像名牌大学研究生已经唾手可得。 “好了,好了,老大,别做你的大头梦了。”王强及时地制止了延森,告诉延森说天都快黑了,该走了。 延森答应着,跟胡彦道别,胡彦又叮嘱道,“回去好好准备,如果你愿意,通知来了,我会帮你报名的。” 延森再次表示感谢后,与王强走了出来。到了没人的地方,王强突然兴奋地对延森说:“老大,是个好机会呀,我看你说不准还真行,我看你家伙不是个一般的人物。” 延森心想,王强可真是个不错的朋友,真心为自己着想,嗯,自己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他。 不过,他就是改不了这个爱罗嗦的毛病:“你小子还真是太不对劲了,我发觉你这段日子就像换了人一样,你到底有没有事?” “看你,又来了。我是天生超人,叫我老大算你叫对了。”延森半开玩笑地说。没法说实话,只好硬撑着做老大了。 回到家里,延森还是异常兴奋,老觉着天上有一块金灿灿的大馅饼在那儿悬着。也不先去吃饭,回到卧室里把他的关于计算机方面的书都堆到一起,然后就捉摸着该再买几本什么样的书。 这周仍是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星期五,工作非常从容,昨天又在内部刊物上发了一篇文章,是关于企业员工在职场中如何奋斗的一些感慨,今天在同事中引起了很大共鸣,以至于胡彦告诉延森说,好多同事都在打听这个四眼仔到底是何许人也。 延森想,下午下班后早点回家吧。到了家门附近,看到龚姨的店门口人挺多的,延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走过去看看。 到了那里,看龚姨正忙得不可开交,连婉晴都在那儿帮忙收钱。正想问是怎么回事,进了什么好货这么抢手。 龚姨看延森过来,高兴异常,也不管那么多拿着钞票的手伸在眼前,拿了一罐饮料递给延森:“延森,多亏你早告诉我这个好消息,你爸爸又帮忙贷了1万多块,提前进了这么多货。这不,光是面粉一袋就涨了四五块钱,大米一袋也涨了三四块。”然后趴到延森耳边小声道,“这次呀,还完了贷款,阿姨还能多赚上两三千块呢。” 延森淡淡地笑了笑说:“这没什么龚姨,你不用管我了,快忙你的吧。”谁让咱国人都有这个劣根性呢,“买涨不买跌”,想不赚钱都难呀。 这时婉晴也从人丛中冲延森挥了挥手,伸了一个大拇指,冲延森甜甜一笑。意思很明白,对延森很是赞赏。 ☆、惊喜 这时延森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知道自己的内存条子怎么样了,这里面可压了雨姐姐一万二千块钱。嗯,先不回家了,去网吧看看内存的走势如何吧。 到了网吧打开网页一看,真是不得了,2GB的内存条已经涨到一百四十多块钱了。哈,延森高兴得蹦了起来,足足升值了一倍多,这下可发了,赚大了。 他开心得不行,赶紧交了一个小时的网费给老板,也不管自己只上了几分钟的网。蹦蹦跳跳地冲出了网吧,把不知所措的老板给晾在了那儿,以为今天撞上了什么大款。从来没见过这么慷慨的打工仔,而且来一次网吧,不玩游戏,只上几分钟的网。 延森回到家,就想明天就是周六,该进城套现啦。怎么跟爹妈说呢,这几天有空也不在家呆着。 到底还是赚钱要紧,饭桌上延森还是跟妈妈说了自己明天要出去一趟。因为延森最近表现不错,妈妈也没有很反对,比较痛快地同意了。 延森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晚饭也没怎么吃,就回房了。一个人在那儿发了一会儿愣,毕竟大把大把的钞票在向自己招手呢,想不到自己一个穷小子一不小心就成了万元户了,能不高兴么? 他有点兴奋过度了,连编程书也看不下去,只觉得有点心浮气躁。这可不行,赚大钱的人可不能这样。于是,干脆坐到□□,运会功吧,也许心情能平静下来。 慢慢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心中一片清明,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又继续让气息运转了一会。更是神清目明,六根清静。再拿起书来看,更是一目十行,事半功倍。 神清气爽之时,忽然耳边传来父母谈话的声音,尽管房门闭着,声音很小,还是很清晰地传入了延森的耳中。只听妈妈道:“这一阵子延森从住了几天院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啦,总是神神秘秘的,经常一个人外出。回家也不像以前那么多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不会啦,”老爸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看孩子挺好的,听说工作上业绩也不错。孩子大了,该有他自己的世界了,我看他这样子没什么不好。” 延森心想,还是老爸有见识,真是生我者老妈,知我者老爸也,这次赚了钱一定要好好地奖励老爸一下,要不对不起他这么信任自己的儿子。 想着想着,他就慢慢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了床,他现在的精力可真是充沛。吃了早饭,跟妈妈打个招呼,带上他的小箱,奔往省城去也。 不过这次可没有便车可坐了,钱又没赚到手,就坐大巴车去吧。 这车就是慢,进了省城,时近中午。延森也不耽搁,直奔电脑城而去。不一会就到了曾哥的小店。看起来,他这儿人还是不少,挺热闹的。 突然见到了延森,曾哥满脸笑容,把手里的活交给曾嫂,拉着延森就到了里间:“小兄弟来了,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没有啦,我是来了解一下最近内存条价格的。” “嗨,别提了。”曾哥开始跟延森诉苦,“我不该听你嫂子的,要是按你说的办就好了。我听你说了后,倒是准备存一批条子,可是你嫂子死活不同意,只让我备了百十根。” 曾哥叹了口气说:“把我给悔的呀,现在已经涨到一百四十多块,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就连那边几个大柜台都没货了。现在少数的几个柜台有货的,也都囤积不出,等着行情呢。” “那你现在岂不是无货可卖?”延森问道。 “是呀,我那一百根从一百二十块左右的时候开始出,到前天一百四十块时候就出光了,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他们调货了。”曾哥懊悔地说,“幸好我还听了你的话存了这百十根,也算不错了,这不到一个星期也赚了几千块,算是今年的红包了。你是不知道,现在没内存根本就没人来你儿装机。谁有内存谁就成了大爷了,现在还是暑假,生意这么好,好多大学生都要趁着放假装机,唉,多放几根就好了。现在多贵的条子都有人要,过了这个黄金时节恐怕也就没这行情了。” 突然,这时他看到了延森的小箱,很眼熟呀。他猛地用手指着延森手里的东西说:“好兄弟,莫非你……” “是呀,”延森含笑答道,“大哥,兄弟也想捞点肉汤喝呀。” “太好了!”曾哥一下子抓住了延森的手,“兄弟,帮帮老哥我,都给我吧。我按时价,有多少算多少,我也付现金给你。” ☆、天然水晶手链 延森马上应承说:“我当然要给大哥的,像你这么好的生意人,我是最愿意跟你打交道的,没说的,全给你了。” 曾哥高兴得几乎要哭了:“兄弟真是没说的,可真是救了我的急,这样我的装机量可就上去了,也能不大不小地再赚上一笔。我给你看看时价是多少,我付现金,我付现金。” 他出去转了一圈,不一会就回来啦,告诉延森道,现在2GB的条子是一百五十多块一根,而品牌条还要贵一些,近一百六十块了。说完,马上拿来计算器,就要按时价算出价值几何,付钱给延森。 这时延森伸手拦住了他,说:“曾哥且慢。”听延森这么一说,曾哥马上急了,“怎么,兄弟,你反悔了?” 延森微笑应道:“怎么会呢,曾哥。既然咱们兄弟这么投缘,你看这样好不好?品牌条能卖到一百六十块了。我一百五十块钱给你,就当调货价吧,你给我现金。”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让兄弟你吃亏呢?你肯给我,已经是帮了我很大忙了,只要能装机,我还是不会少赚的。” 延森坚持自己所说,后来曾哥见他如此,一拍大腿,说:“好,就这样了,老哥交定你这个好朋友了,我这就去给你拿钱。”共计是三万元,又拿了一个新皮包给延森,说:“兄弟,你点好了,装起来。” 延森淡淡一笑,说:“不用了,我还信不过曾哥你么。”他把钱装好,随身带上。延森表面平淡,其实心中已是乐不可支,想想么,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净赚一万八千块,这份高兴! 这时曾哥看看表说:“兄弟,中午了,这次你说什么也要陪老哥吃顿饭。” 说完,也不等延森回答,叫道:“老婆,你快过来收拾一下。我和小兄弟出去吃个饭。告诉大家,我这儿有内存条了。” 一听此话,曾嫂乐呵呵地跑了进来。听明白了经过,对延森也是非常感谢。就推着曾哥往外走,说:“你们去吃饭吧,这儿我来收拾就行了。”高兴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吃过饭,延森告诉曾哥:“你快回去忙吧,我还要去办点事情。”曾哥还是热情地看延森上了出租车,才往回走去。 哈,延森心中这份高兴,咱有钱了,三万块呀,消费去。 带着初次赚到一大笔钱的喜悦,延森依然去了南方大厦。 既然赚到了钱,就要为亲朋好友买点东西。当然是先看看给雨姐姐准备什么礼物了,毕竟这只能生金蛋的母鸡是她给自己的。 他轻松地吹着口哨,愉快地漫步在大厦之中。心情好了,也就不觉得这里太拥挤了。心想,什么时候自己能真正跨入可以在这儿随意消费的人群中就更美了。 他还真不知道给她买点什么东西好,心想,她是长于富贵之家的,什么东西没见过。还真不好对付,先转转看吧。 到了一个首饰柜台,到处看看,黄金、白钻这些东西当然是配不上清逸脱尘的刘雨姐的,那些俗东西她也许看不上眼。 突然一个东西映入了他的眼帘,一条天然水晶手链,虽然不是光彩夺目,可也在金、银堆里引起了他的注目。 一看,不由得敬佩自己的眼光,价格确是不菲,要5000多块。钱他倒是肯花,就是不知道是否物有所值。 一旁的售货员看延森站在那儿不动,马上就走了过来:“请问先生是要为女朋友买东西么?我们这儿的东西都是真品,而且价格也公道。你要看点什么?” 延森直接问道,“你这串水晶手链是真的么?” 看她虽然肯定地回答,但延森一探测她的心中所想,就发现她对此物也是一无所知。就不肯跟她罗嗦,就说:“小姐,请叫你们经理过来吧。” 一会,过来一位年龄稍大一点的大姐,热情地问道:“先生你要看点什么?” ☆、温软 看见经理过来,延森还是用那句话问她,她自然也是肯定地回答,这时延森注意到,她不仅是这儿的经理,而且还参与进货。 延森跟她搭着话,慢慢地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了。这串水晶手链倒确是真品,而且利润也不是很多,进货也要四千块左右。 抓住时机,延森就立刻说道:“这串手链我要了,不过得给个八五折。”当然钱是要让人家赚一些的,商人嘛,总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她又跟延森磨了半天,延森就作出要走的样子,最后她还是以他说的价卖给了他。 哈,想不到现在他也成了砍价大王了。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大商场里,确实是很有成就感啊。 为刘雨买好了礼物,延森很是开心,其它的就好办了。 他心想,老爸对自己这么信任,就花了三千多块买了他心仪已久的苹果手机,老爸这段时间总是念叨着要买一台手机,说是方便和老伙计们联络。 当然,得给妈妈准备一条白金项链,她已经羡慕很久了,又给她和龚姨各买了一套不错的衣服。 对了,还有婉晴,给她准备上两件开学以后穿的衣服,又买了两条新牛仔裤给她。 想想,还有个什么事情没办。对,得给她买个随身听,否则老是盯着吴伊莉送自己的那个,可受不了。当然,小孩子不能太惯了,不能用太贵重的东西,花上几百块钱也就行了。于是延森的六百多块钱又花了出去。 一切办妥了,算一算账,除了要还给雨姐姐一万二千,兜里还有三千的剩余,心里美得不行。 坐上大巴回家的时候,延森才发现高速公路的两边有那么多各种各样的美丽的植物,路左边的那条河,也是非常的清澈,水面上偶尔还有水鸟掠过呢。 路途非常顺利,他提着一堆东西到了家,老妈还没回来,放下东西,先去婉晴家看看。 路上,他热情地冲过往的街坊打着招呼。 到了婉晴家,推门进去,小妮子正在温习功课。因为是在家里,穿着一件纯棉背心,小短裤,更是显得曲线玲珑。见延森进去,看得出来非常开心:“森哥,是你呀,你怎么来看我了?” “怎么,看你不行吗?我今天又到省城去了,还给你买了新衣服呢。”延森故作深沉。 “真的!”婉晴高兴得跳了起来,小胸脯也跟着轻轻晃动。 “快给我看看!不是蒙我的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延森仍做出一副深沉的样子。 她一把抢过去,把衣服扯出来,袋子扔到一边,在身上一比划,兴奋得有点忘形:“森哥,快坐会,我穿上给你看看。” 延森带着笑容看着她跑进了里屋。 一会儿,穿上新衣的婉晴跑了出来,转了圈,“怎么样?” 衬得她柔软的腰身,丰满的胸,微翘的臀,真是绝了。 “我们婉晴,真是漂亮。”延森由衷地赞道,“看,还有呢!” 延森又悄悄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她。 “随身听,太棒了。森哥,你真是太好了!”说完,她也不打开来看,顺手扔到沙发上。跳起来,双手环上延森的脖子,轻轻闭上眼睛,红着小脸,就把那柔嫩的小唇向他的脸上凑了过来。 看着这副任君品尝的样子,延森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躁动,低头向那张如鲜花盛开的小嘴唇吻了上去。 两张火热的唇紧紧地粘在了一起,由于两人都没这个经验,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接吻,只是两张唇互相磨擦。但饶是如此,也使两人的心跳猛烈加快,彼此似乎都能听见心跳。 粉红的小嘴,如此的湿润温暖,微微发颤,其热无比。 天地似乎停止了运动,只有这两个快乐的人儿在一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张唇仍没有分开,延森的双手紧紧地搂着婉晴的纤腰,只觉得天下美事莫过于此。 小丫头也是情动,小脸潮红,鼻翼扇动,一个小身子也不住颤抖。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门响,“婉晴,妈妈回来拿点东西。”是龚姨的声音。 婉晴吓得一下子窜进了自己的房间,半天没敢吭声。 ☆、急中生智 龚姨进得门来,看见延森在屋里,有点意外,也很高兴:“延森在呀,这次你又帮了龚姨大忙了。哎,婉晴呢?” 龚姨大声叫道:“婉晴,怎么不出来招呼你森哥呀!” 延森赶忙恢复了镇静,朝里屋呶呶嘴,压住心跳,没敢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婉晴的声音:“妈妈,我在试穿森哥给我买的新衣服呢。”听得出声音还是有点颤抖。 竭力保持着镇定的婉晴这才穿着新衣慢慢走了出来,优美地转了个身,说:“妈妈,你看好看吗?”这小妮子还挺机灵。 “好看,好看。我们的婉晴长成大姑娘喽。”龚姨连声夸赞,又转过头来责怪延森,说:“你怎么又给婉晴买衣服,你哪来的这些钱?” 延森赶紧解释说:“最近发了一笔小财,才给婉晴买衣服的,看,还有您的呢。” 龚姨一看衣服,用手一摸,知道不会便宜,刚要说什么。 延森说道:“我妈妈也有份的。”龚姨不相信,说:“你个小毛孩子能赚什么钱,怎么赚的?” “真的,好几千块呢,怎么来的,这可是天机,万万不可泄漏哦。”延森还没敢说赚了一万八,怕吓着她。 龚姨一咂舌:“你这孩子还真让龚姨看不透呢,可你老这样子下去,会把婉晴惯坏。” “妈妈,不会的啦,我不会给惯坏的。你快试试森哥给你买的衣服吧。” 婉晴拉着龚姨进去换衣服,趁此机会回头冲延森伸了伸舌头,又伸出无名指在自己小脸上刮了两下,那神情还真是很可爱。 延森无奈地冲她摇了摇头,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好象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她也可以看自己的笑话一样。 一会龚姨出来,穿上这种品牌衣服还真是变了个样,显得越发年轻,自己也很满意,但仍是满口的埋怨延森,说乱花了钱。 其实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还是拿出她的杀手锏,叫婉晴去把延森爹妈请过来一直吃晚饭。 最高兴的是婉晴,说她要亲自做饭,不过得承认,婉晴做饭比她妈妈还有延森妈都好吃。 回了家,老爸老妈一起做出了一个三堂会审的架子,对延森一下了有了这么多钱感到非常不解。 延森先没说话,把给爹妈的礼物拿了出来。然后偎到妈妈的怀里,告诉他们这几天倒了些电脑配件。今天就是刚从省城回来,赚了点钱。 他们还是仔细打听事情的由来,延森就说早听到电脑配件要涨钱,上次去的时候就捎了些回来。 因为最近行情不错,就跑到省城去卖掉了。至于本钱么,是找同学们凑的。 反正他们对电脑这东西又不明白,随便解释了一下,也没敢说到底赚了多少钱。只说还完了钱后,剩了不多。 倒是妈妈有点想通了,以为电脑城里到处都是黄金。又怪延森不从她那儿要钱,否则可以多投点,还能多挣上点钱。不知道她老人家是怎么想的,跟她真是说不明白。也许是延森压根没想让他们明白吧。 两人齐齐地把延森训了一顿后,然后拿着各自的礼物回屋去看新鲜了。 看得出来,他们虽然口里都不说,但都感到儿子买的礼物非常称心,而且儿子用自己赚的钱买东西使他们非常兴奋,想不到刚走上工作岗位不久的孩子也就能为他们带来惊喜了。 尤其是老爸,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延森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还不时听到有各样的和弦铃声从他们的房间传过来。 大约延森妈也是兴奋得睡不着,到延森睡了一觉,出来上厕所时,发现她还在客厅里看电视,大概她在想明天如何去跟她的老姐妹们炫耀吧。 第二天一早,延森就打了电话给刘雨,说他今天要去把钱还给她。 刘雨说她又不急着用,让他不用着急还。延森告诉她说:“我现在有钱了,男子汉大丈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逗得她开心地笑,告诉延森说,今天她上夜班,上午要上班,如果延森非要还,就去医院找她好了。 ☆、同道中人 说定了这件事情,延森又开心起来。今天又能见到雨姐姐了,延森已经好几天没见她了,看不到她美丽的面容,听不到她的温柔的声音,延森还是很想得慌。 吃罢早饭,在屋里看会书,自从听胡彦说了关于青年计算机大赛的事情后,延森对编程书格外感兴趣,只是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搞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出来。 看看时间不早了,跟妈妈说声,他要出去一趟。看样子她老人家已经见怪不怪了,见延森出去,也不说什么,甚至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装好了钱,骑上他的自行车去医院,到了脑科病区,刘雨新收了一个病人,见他进来了,让他稍等一会。过会给病人做完检查,刘雨说道:“延森,我要先把病历写出来,你先在办公室坐会吧,我下午不上班,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能跟雨姐姐吃饭,延森当然愿意。就说:“你先忙吧,我在这儿随便看看。” 坐在那儿很是无聊,正巧一个新分来的医生也没什么可干的,干脆两人吹会牛吧。 说着说着,就说到病房管理的问题。这小子也是个电脑爱好者,就跟延森聊起医院新进的这套管理系统了。 那医生说道:“这都是什么破玩意,几十万买套程序,价格贵得离谱啊。说是门诊、病房、药房、收费、系统管理都一网打尽。可是,操作起来不方便不说,还不明不白地就出现死机。现在这个试运行阶段,把人折腾死了。” 那医生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就说昨天吧,好不容易一份病历写完了,可是一提交,死机了,惨了,一个上午的心血白费了。” 一听说这个,延森来兴趣了,说道,“你快打开给我看看。” 看样子这位新医生也对电脑比较精通,打开程序给延森讲其中的许多不便之处,告诉延森说什么什么地方太难用,哪儿一点不符合操作习惯;然后又说哪步操作太繁杂;再有就是运行到什么地方容易死机。 延森边看操作,听他说着,一边不停地问着,看他觉得用起来不好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最后还说这个程序的人机界面如何地不友好,这破玩意也能值几十万,医院也太冤大头了,说算是有大款赞助也不用买这个么东西吧。 好不容易找到个知音,肯听他白话,又懂这方面的东西,跟他能说到一起。一下子就聊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两人都是兴趣盎然。 不知不觉中,刘雨走了过来:“这两人说什么呢?这么来劲。王医生,都到点了,你也不下班。延森,下班了,咱们走吧。” 王医生应声道:“我好不容易找个知音,你这么急拉他走干嘛?” 延森赶紧回答说:“王哥,下次有机会我再跟你好好聊聊。”就与刘雨一起走出了医院,这时延森心中慢慢地酝酿了个编程的雏形。 出了门,刘雨先拿出手机给延森,说:“延森,先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中午不回去吃了。” 看延森请完假,又问他中午想吃什么。延森还在想着那个程序,就随口应道:“我听姐姐的,你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噢,你倒是很容易打发,不如这样吧,中午去姐姐的寒舍,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没问题,还可以尝尝姐姐的手艺。”延森调皮地答道。 “那你可要小心了,姐姐可是最不会做饭的。” “没问题,只要是姐姐做的,我都爱吃。” 刘雨听延森这么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绽放开来,看得延森都呆了。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刘雨脸上一红,嗔怪道:“你这小子越来越贫了,真后悔让你认识了吴伊莉。” 延森一听很为伊莉姐抱屈,怎么什么坏事都跟她有关系呢。自从见过了她,以后延森所有不入刘雨法眼的习惯、话语都成了她教坏的啦。要是让她知道了,该多伤心。 延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笑。 医院和延森的青荇公司隔得很近,而刘雨姐的公寓就在青荇公司和医院中间,到两边都很近,她经常走路上班。于是延森就推着自行车和她一起走路。 有美丽的刘雨伴在旁边,什么样的路途走起来也变得不枯燥,尽管天气炎热,烤人的太阳当头照着,延森还是感到心中一丝丝凉意,真希望这段路再长一点,永远走不到尽头。 一边跟刘雨低声说笑,一边走着,延森这时更关注的不是天气,而是路边的绿树和碧草,可见古人所云:“心静自然凉”还是有其道理的。 心情愉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刘雨住的地方。 ☆、穿什么都好看 把自行车停好,站在楼下延森抬头看上去,雨姐姐的住处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好了,好了,不用东张西望的了,上去不就知道了。”刘雨拉着延森往里走。 传达室的大妈好奇地看着刘雨拽着延森,可能从来没见过住在这儿的这位美女跟一个年轻小伙如此亲热吧。 为了显示自己的修养,延森还是跟这位大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毕竟以后还有再来的时候,也许下次她就认识自己了,不会挡自己的大驾。他还是很有远见的。 延森先前以为刘雨是住宿舍的,走到楼前才发现这并不是宿舍楼的样子,就好奇地问她。 她跟延森解释道:“这不是医院的宿舍楼,而是商品楼。”延森轻轻地跟了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刘雨白了他一眼,延森赶紧说道:“我现在也想做有钱人了。”刘雨对他低声说:“有了钱也并不是什么都好了。” 此刻,延森又发现了藏在她心底的寂寞和那一丝无奈,究竟是什么让她不开心呢? 然后她继续给延森解释,说本来爸爸是想让她住家里,可是因为有姐姐、姐夫住家里照顾老爸,她又清静惯了,就一个人买了间商品房在这里住,离单位又近,一般休息时回家,或者有事情时姐姐会给她打电话的。 说话间,刘雨已经打开了房门。 刘雨自己转身换了拖鞋,打开空调,对延森说道:“我这儿可没有男孩子穿的拖鞋,你自己看着办吧,要么穿我的,要么光着脚。”说罢,打开了音响。 闻听此言,延森也不客气,脱了鞋袜就赤脚踩在了竹地板上。 果然是间小公寓,只有一室一厅,不过还挺宽敞的。延森转着圈看了看,卫生间也很大,有一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大浴缸。延森顺便在这儿洗了把脸,然后冲了一下自己的脚。旁边是一个小厨房,也非常整洁。 客厅里东西并不多,淡绿色的竹地板,只有一套沙发和一套组合电视柜,一台三十二寸液晶电视和一套音响。显得很是整洁,女孩子的房子就是不一样。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卧室吗?”延森很客气地问道。 “小家伙想干什么,到了姐姐这儿还这么客气,随便看吧。”说着话,她突然发现了自己话里的语病,脸红了一下。 “没有呀,我只是好奇罢了,想看看单身女贵族的卧室是什么样子的?”延森并没有注意到,顺口说道。 “去吧,去吧。” 随手推开了卧室的门,也是非常整洁,跟延森乱作一团的狗窝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一张大床,收拾得很利落,窗子边上放了一个书架和电脑桌,上面放了台笔记本电脑,连着打印机。再也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了。 “姐姐,你的家里好干净呀,不过东西太少了点。” “一个人住,这些东西就不少了,放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刘雨把音响的声音调低了些,随后也走进了卧室。 “好了,先出去,自己找点东西喝,姐姐换件衣服。” 延森应声出去,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拿了两罐雪碧出来。自己打开一罐先喝了一口。 刘雨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脱下了她乳白色的职业套裙,换上了T恤和热裤。 身材高挑的刘雨就是披块布都很耐看,刚才穿着套裙显得异常干练、淑女。现在换上这身,则更是身材匀称,妩媚异常。丰挺的胸部,纤细的腰身,修长的小腿,洁白的玉足,真是无一不美。 延森不由得赞道:“雨姐姐真是好看,穿什么都很有样子。” 刘雨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嗔道:“这小鬼头,有这样子评论姐姐的么?” “怎么,姐姐好看就不能说了么?”延森不服。 “去你的,越说还越来劲了,再乱说以后就不让你到我这儿来了。”听到延森的赞美,刘雨看样子还真有点害羞。 ☆、色香味俱全 “以后坚决不能让你跟吴伊莉在一块玩了,挺好的孩子都教坏啦。”刘雨总忘不了在延森面前提起自己的好朋友吴伊莉。 延森心里不由得再次为吴伊莉抱屈,可延森总不能说不关她事的,那不成了说自己天生贫嘴了。心里想,伊莉姐,对不住了,为了我只有暂且牺牲你的声名了,反正又没其它人知道。 “想吃什么,姐姐来做。”刘雨恢复了正常。 “吃什么,我得好好想想,伊莉姐不是经常说你是大户么。你就看着办好了,不过我看你的冰箱里也没多少东西。” 刘雨笑了,说:“好你个小子,请你吃东西还这么多毛病,告诉你吧,吃过我煮的东西的人还真没几个,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有这福气呢,还不知足。不过,我还真是很少买菜,自己也懒得做,方便食品倒是不少,常备重要。” 顿了顿,又说:“不过就算准备了东西,我也不会弄,也就这么凑合着吧。” 延森赶紧加上一句:“恐怕就这句是实话。” 又挨了一个大白眼,“好啦,你自己随便干点什么吧,我去弄吃的。”说完,去了厨房。 在房子里转了两圈,发现没什么事可干的,就跑去问刘雨可不可以玩玩她的笔记本电脑,刘雨说请便吧。 延森窜进卧室,打开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先看了一下配置,还真是没的说,全是顶级的配置。说实话,延森长这么大了,还没摸过这么高级的电脑呢,其实是连笔记本电脑也没动过。公司里的机子,配置也不是高级。而且他在公司里的地位无足轻重,自然没有单独可用的电脑了。 他随意地翻了看看,也没有什么好游戏,不过意外地发现医院新进的程序也在里面,而且能通过网线连上去。就登录上去,把那个王医生说的话再验证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只听刘雨温柔的声音传来:“延森快来,该吃饭了。”闻到香味,他才感到真是有点饿了。 跑出去一看,这刘雨还真是个诚实的人,看样子是真的不会做饭,几个菜里面,看样子只有那个水果沙拉是她的作品,其它什么香肠、烤肉之类的全是现成的,用微波炉热好就端来,当然还有几个是罐头食品。 不过,桌上摆的倒也红红绿绿,颜色搭配得很好,能让人产生强烈的食欲。由此就能看得出来,刘雨还是很有品位的。 刘雨自己还挺满意的:“怎么样,不错吧。小森尝尝我的手艺,色香味俱全。”说完后,看延森故作欣赏的表情,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就凑合着来吧,这对姐姐来说已经是很不容易啦,我很用心的,就算是接待国家元首我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延森听到这话好感动,心想,雨姐姐真是很好,自己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呢。 感动之余,伸出手去抓了一块水果沙拉塞进了嘴里,手还没有放下,手背上就挨了一筷子:“看你这样,饿死鬼投胎的。快去洗手去。”医生就是这点不好,什么时候都要讲卫生,也不管人家已经饿得脸发绿。 他洗完手出来,只见刘雨拿了一瓶红酒,问:“延森,要不要来点葡萄酒?” “不好吧,老爸老妈从来不许我喝酒的。” “噢,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会喝酒,咱们就用饮料当酒好啦。”说完,又拿了一罐可乐递给延森。 大家正式开吃,很是开心,刘雨不停地夹菜给延森,说小伙子长身体,得多吃点。自己倒是吃得很少,只是偶尔夹点东西塞进嘴里。 她又不停地说:“我什么都好,就是没学会烧菜,我妈妈烧的菜可好吃了。”说到这里,眼圈有点红了。 看刘雨触到了伤心处,延森赶忙叉开话说道:“说起做饭了,那个婉晴做饭可是很好吃的,一流水平。” “婉晴?”一听到延森说起这个名字,刘雨来了兴趣,“叫得还挺亲热,就是你那个小青梅竹马吧,她会做饭?” 延森的脸一下子红了,想到了那个热烈的吻。 ☆、小礼物 看见延森的脸色有些发红,刘雨打趣道:“哟,还不好意思啦,该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了吧?对了,什么时候让她到我这儿来,咱们买点好菜让她做着吃。”这刘雨还真想得开,找个小姑娘来烧菜,延森就笑道,“我们向来都这么叫的,让她来做饭,你也不怕人家说你雇佣童工?” “呵,你这就心痛啦。”延森发现刘雨此时还真与平时冷冰冰的样子不同,很是顽皮。可见人前那是假像,不过,像延森见过她这幅天真、活泼样子的人可能还真不多。 “姐姐为你做饭,你也没说什么感激的话呢。我都告诉你很少做东西给别人吃的。” “没有啦,我很感动的了,只是你不断地夹菜给我吃,我忙得腾不出嘴来说而已。”延森对自己很佩服,这种马屁话也能应口而出。 “好,那咱就说定了,有时间把那个什么婉晴妹妹带来做饭一起吃,听到了没有?常言说得好,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说不定我能学到一招半式。”原来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刘雨真是有文化。 一顿饭,就在这愉快的笑闹之中结束了。吃完了饭,延森说:“为了表示对姐姐的感谢,我来洗碗好了,以免你心里感到不平衡。” 刘雨坚决不允,说他是第一次到她这儿来,怎么也还是个客人,还是自己来好了。推辞之中,两人合伙完成了这项任务。仍是不停地说笑打闹,搞得两个人满脸是水。 延森也就看得出来,这雨姐姐干什么都是好样的,就是家务活的水平与他不相上下。 收拾完毕,他们两人来到客厅里,刘雨打开电视,延森看到了自己扔到藤椅上的包,那是曾哥送给他的新包,这才想起了,还有正事没办呢。《八零电子书|wRsHu。CoM》 他就打开小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刘雨说:“好姐姐,这是上次我从你这儿拿的一万二千块钱,都在这儿啦,你数一数吧。” 刘雨又笑了:“你这小子办事还真挺认真的,看来不要还不行了。”说完,看也没看,随手把信封扔进了一个抽屉里。 “姐姐又不缺花,你放到哪儿用就行了,还要搞得这么郑重其事的。让姐姐感到你太见外了。” “不是的,我现在有钱了,当然要还你了。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用女孩子的钱呀。”延森认真地说道。 “行了,姐姐就是姐姐,还什么女孩子。用我的钱,还会有人说你吃软饭不成。”刘雨听延森那么说,进行了猛烈还击。 延森吐了一下舌头,主要是没想到刘雨也会这么口无遮拦,延森以为只有吴伊莉才会如此。但这也许才是貌美如花的刘雨的真心话,延森喜欢她对自己坦诚相见。 “好姐姐,饶了我吧,下次不敢了,再借钱的时候坚决不还了。” 刘雨听了延森的话,一下子笑出了声:“你这孩子,真让我拿你没办法。” 延森慢慢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首饰袋,轻轻地放到了刘雨手里,说:“姐姐,这是我带给你的一件礼物,希望你能够喜欢。” “什么东西呀,还这么神秘?”刘雨伸手接了过去,打了开来,当她看见包里的手链时,愣了一下。 以她的眼力,当然知道这件东西价值不菲,所以一下愣住了,然后,停了一会才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哪来那么多钱?姐姐怎么能要呢。” “你刚才还说我呢,现在自己又这么见外了。” 她沉吟了一下,接着问道:“这个手链可得花不少钱呢,你跟姐姐说拿钱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去贩毒了吧。”这次她可真是没笑。 延森连说不会,看她认真起来,延森连忙解释,把这几天的经历一一如实向刘雨做了汇报,也把这几天发生的其它一些事情告诉了她,当然除了与婉晴的事。 “一万八。”刘雨一下子高兴起来,“这么说你小子发了,那也没说搞点红利给姐姐,只要高于同期的银行货款就行了。” “到底是大老板的女儿,真是有经济头脑,我对姐姐十分钦佩。”延森低头闪过刘雨的袭击,坐到她的身边,他轻轻地抓住了刘雨的手,拿起那串手链,戴在了她的左腕上。 刘雨微微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没有再动,任由延森把那串手链戴在了她的手上。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一片红云从她那如雪的面部肌肤下透了出来。 刘雨心中暗道,这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来没有一个男孩子让我如此呀。 皓腕之上挂着这串天然透明的水晶手链,真是相得益彰,显得不沾一丝脂粉的俗气。也只有刘雨这样清丽的佳人才配拥有这样超凡脱俗的饰品。 “雨姐姐,你就收下吧,这也是小弟的一番心意。再说了,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可能一下子赚这么多钱。这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多的钱了。”延森低声求道。 ☆、顾左右而言他 “唉!”发出一声低叹,刘雨伸出她的玉臂,把他的头揽进她的怀里,伸手抚摸着延森浓黑的短发。枕着她胸前的柔软,延森又习惯性地揉了揉鼻子。 “知道吗,延森,姐姐长现在这么大了,接受男孩子送的东西,还是第一次。真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延森舒服地活动了一下头部,说:“雨姐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就接受我的这点心意吧,好吗?我的好姐姐。” 也许是感到了延森脑袋的运动,刘雨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地把延森扶正,恢复先前的洒脱,说道: “好吧,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大男孩的礼物。不过,你得记住,可要下不为例了,否则吴伊莉那个臭家伙又要笑话我了。” 这可是典型的顾左右而言他了,说罢,她站了起来,甩了甩手,仿佛要挥去心中的不安。拿出杯子,泡了两杯清茶,递给延森一杯,说是中午吃的太油腻了。 不过,到底还是心中高兴,那串手链并没摘下来,一直戴在腕上。冰凉的水晶石戴在手上,在这夏日的炎热里,也许能让她的心安静一下。 延森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刘雨娇羞的样子,她真是越看越好看。 刘雨坐在沙发上有点发呆,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随她怎么吧,延森是不会去观察她心中念头的。 为了打破这暂时的沉闷,延森问了一个问题:“对了,姐姐,我刚才玩了会你的电脑,怎么还有你们医院的程序呢?” 刘雨听延森问了这个,也回过神来,心想自己怎么会因为一个大男孩变成这个样子呢? 然后她定了定神,就为延森解释原因。原来新进了这套程序后,现在正在调试阶段,还没有正式使用。科里要求几个年轻医生输些病例文书的模板在里面,病房里主要就是一些常见病的病例模板,包括各种医疗文书。她一个人就分了好几十个病种,工作非常艰巨。这都快一个星期了,时间有限,才输了一小部分进去。 因为她住的离单位和职工宿舍都近,就把局域网线拉到了公寓来。在家的时候也可以加加班。 说到这儿,她的眼睛一亮,说道:“对了延森,你不是自称计算机玩的不错么,现在又不怕工作跟不上了,就帮姐个忙怎么样?” 延森听到这个脑袋都大了,这个工作说难倒是不难,就是太枯燥了。 看到延森表现的有点不积极,刘雨冲他妩媚的一笑,说:“好弟弟,帮姐个忙么,我不会亏待你的,到时我会好好感谢你。” 好呀,居然冲延森使开了美人计。不过,一个没见过世面、经过风雨的傻小子怎么会抵住这种诱惑。延森一时冲动,就答应下来了。 刘雨那个兴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姐姐的。” 说完拉着延森就来到电脑旁,立马就告诉他怎么怎么来。哪些输进去,哪些该怎么注意,一一道来。 看着厚厚的半本书,延森额头布满了黑线。 他想,不如先动手搞点进去,否则雨姐姐会不满意。 看着一会后延森就会自如地输入,不再用她指导,刘雨异常兴奋,可算抓住个冤大头了,省去了她不少时间。 刘雨双手搭在延森的肩上,把头伸到他耳旁,作亲热状地看他干活,温柔地说:“你想吃什么,姐姐给你买去,等过两天你帮我做完了,姐姐再送个好东西给你,好不好?” 今天一天还不行,以后还得来帮。延森苦笑,说:“不用了,我现在忙着输入东西,什么都吃不下。” 她可不管他的疾苦,仍然非常高兴,说:“你等着,姐姐去买点吃的东西去。”说罢,丢下他一下人在家,去逛超市去了。 延森一个人干着枯燥的工作,脑子里想着别的东西,看着这个程序,想着王医生说的关于这个程序的种种不爽,一个大胆的想法终于成熟了,自己何不做个关于医院的应用程序来参加即将举行的青年计算机编程大赛呢? 这个东西既然这么不像样,都能卖到几十万,他何不运用自己所掌握的其它编程语言来搞一个全新的呢,有刘雨指导自己关于医学的东西,应该不难弄。太妙了,真是个绝佳的主意。 他一定会做的更好的,怎么也比这个东西强几倍吧。想到此处,延森欣喜若狂。真得好好感谢刘雨,给了自己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这时,这个枯燥的工作也变得有趣起来,更是运指如飞。 ☆、香甜的气息 此时门响,拎着一大堆东西的刘雨回来了。把东西放好,轻轻走了进来,再次亲热地趴在延森的肩上。 只听见她哇的一声轻呼,赞道:“小森真厉害,这么一小会儿,比我一天输得还多。得好好犒劳一下。”说完,去拿了一支雪糕,撕开包装后放到他嘴里,喂给他吃。 延森也乐得享受,听任她把一支雪糕慢慢地喂进了自己的肚里。 刘雨又在旁看了一会,渐渐感到无趣了,就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躺到□□看了起来,时不时地还问他一句话。 过了一阵子,延森听不到动静了。回头一看,那可爱的刘雨已经躺在□□睡着了。轻微的呼吸声传了过来,延森隐隐地能够闻到一股香甜的气息。 她半个身子躺在□□,可爱的脸蛋微微发红,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把整个下眼睑都盖住了。露出甜甜的微笑,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小T恤稍稍撩上去了一点,露出了大半个洁净的小肚脐,像一个可爱的酒窝。两条洁白的小腿垂在床边,透露出一股诱惑。两只小脚轻微摆动,一个拇趾还微微活动。真是一个标准的睡美人呀。 屋子里的空调比较凉,延森轻轻走过去,拿过旁边的一条毛巾被轻轻地盖在她的腹部。可爱的姐姐,看样子是真累了。 延森也感到有点困了,就闭上眼睛,稍稍地调息了一番,一会就感到精力充沛。 再干一会,时间在不断地流逝。突然听到一声轻叫: “呀,我居然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刘雨醒过来了,看看身上的毛巾被,脸一红:“延森,是你给我盖的?” “当然了,你以为你的毛巾被有腿么?不过,姐姐睡着的样子也非常好看。”延森开着玩笑。 “去你的吧,”她看了看表,已经5点了,“再有一个小时就得接班去了。延森,你今天干脆就住这儿得了,一来帮我看着家,二来可以多输点东西进去。反正这儿离你们公司也近,明天一早你坐几个站就到了。” 为了使延森动心,又说她这儿有许多好的英语听力材料,他晚上可以边输东西边练听力,两不耽误。她还买了很多好吃的,又饿不着他。 她倒想得挺好。 “不行呀,我的公文包都在家里放着呢。”延森说。 “没关系的,我开车带你回去拿来就行了。”她还真是想得周到。 延森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却也不知道怎么拒绝。看他这样,刘雨并没有大发善心,催促道:“快走吧,我下去开车。” 脸皮薄的人就是不好办事,延森被刘雨拽着上了车。他回家跟老妈说了声,说是刘雨姐今天上夜班,让自己帮她看房子,她就住在我们青荇公司附近。 听说他要帮小刘医生看家,老妈一点意见也没有,竟然痛快地答应了,只是嘴里不断地念叨,不知道她的儿子为什么跟小刘医生这么熟了。 拿上公文包回到刘雨姐的小公寓,她更是高兴了,当然了,抓到个好苦力么。拿出她珍藏的英语带子,为延森准备好了随身听。 看看时间不早了,她就不提做饭这事了,跟延森说她买的吃的东西都放到什么地方。然后,自己带了点吃的就上班去了。 延森很崩溃,雨姐姐还真是好效率,连饭也不做就走了,害得自己还得自己弄吃的。 他现在还不想吃饭,饿了再说吧,再输点资料进去。 过了一段时间,感到无聊了。索性也不管这么多了,进入数据库,打开源码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时来运到 虽然没有管理员密码,但是以延森在计算机上淫浸了这么多年的经验,黑客的东西才是延森的最爱,没有密码一样可以进去数据库。 也幸亏刘雨的机子能够上网,在这个年代,网上什么东西找不到,只要你够强,买卖军火都成。 延森顺利地进入了程式,他对所谓的知识产权可是一知半解的,不认为这是非法行为。只是率性而为罢了,反正他也并没打算照搬一切,来进行自己的工作,只是取人所长。 几十万行的代码也只有延森这个计算机天才才能在其中游刃有余,当然其中许多是用的现成的插件,这个延森明白,也不会去看,到时也说不定能不能用上。 不过饶是如此,这也太多了,可称得上是浩如烟海。看了半天,也不过对整个架构有了个初步了解,在心中大体上有了个轮廓。延森干脆把它下到硬盘上,有空慢慢研究吧。 然后他感觉还真有点饿了,去厨房做他的拿手饭来吃。下了两包方便面,就着中午剩下的香肠,美餐一顿也。 他看看输入的东西也不少了,心想,不如休闲一会吧。从网上下了个“免费”的编程软件,初步搞起他的软件设计框架,以后再慢慢充实。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子抬头看表的时候竟已近午夜了。不行,得休息一会了,明天得上班去。 躺到刘雨的大□□,触着身下带着丝丝凉意的凉席,不时有阵阵处女的体香传来,想到他即将进行的编程大计,他却是一点睡意全无。 运功调息一会,自觉心里清静多了,可是一行行的代码在他的脑子里却怎样也赶不走。 起身看看刘雨的书架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有催眠功能的书。 真没想到,她这里居然有关于编程的英文原版书,让延森大是惊喜,有不少单词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拿了本英汉词典,边查边看,不知不觉间总算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刘雨还真够意思,居然请了个老外来教延森编程语言,关于延森设想中的医院应用程序遇到的难题,一一给延森做解答,可真是获益非浅。 他正在沉浸其中,忽然一阵电话铃响,延森猛地坐了起来,想不到是在做梦,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抓起电话,刘雨悦耳的声音传过来: “小懒鬼,快起床吧,自己弄点吃的,别耽误了上班,姐姐可没时间回去伺候你这位大少爷。” “知道了。”延森迷迷糊糊地应道。那边刘雨已挂了电话。 延森闭着眼睛爬起来,穿好衣服,去厨房里弄吃,梦中所学的东西好像还是清楚地印在脑海之中。想不到,自己现在做梦也可以学东西了,真是美事。 到了学校,延森脑子里仍旧满是编程语言,总也放不下这个东西,看样子计算机才是他真正的良伴,没有微机和各种各样的软件,他都不知道靠什么来渡过业余时光,幸好他现在的空闲时间还不多。 工作时还是得认真工作,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的工作业绩,然后再搞程序,就没人说他是不务正业。他时常不断地提醒自己,工作的时间一定要充分利用,他在午休时就可以继续他的编程大计。 充实的时光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周四,上午九点多,公司的内部刊物的一个编辑找到了延森,跟延森说:“陆延森,我们余部长找你,在办公室等着呢,你快去吧。” 部长?公司的刊物归宣传部管,那他们部长找我干嘛?我又不认识这什么部长。延森不由得暗自捉摸,看样子以前自己真是太那个叫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居然还不知道宣传部长大人是何许人也,实在是惭愧呀。 延森慢呑呑地站了起来,准备接受领导接见。这时王强从外面走了过来,听到了半个话尾,趴到延森耳边小声道: “老大,原来是找你呀,恭喜恭喜,你中奖了。大大的桃花运,真羡慕你,我对你的景仰如……” “行了,行了,别臭贫了,你的眼力我还不知道。”延森伸手把这一脸谄媚的小子推到一边,走了出去。 出得门来,来到宣传部长办公室,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延森就有些不爽了,不是要传召我的吗?怎么里面没人?闷着头推开门,往里面吆喝一声:“是哪位大侠来传唤小的?” ☆、不为所动 延森自己摆个自以为很酷的姿势在那儿,倒也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凡。脸上的那道红色疤痕此时也已基本消失了。 这时一位年轻姑娘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有点不悦地问道:“进门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敲一敲门?” 延森差点喷血而亡,这人怎么回事?自己刚才不是敲过门了吗? “我刚才敲过门了,只是你没有听到而已。顺便介绍一下,我叫陆延森,是你们的部长说有事情要找我。” “是吗?那可能我刚才看这文章太专注了。”那姑娘沉吟道,“嗯,你就是陆延森?四眼仔就是你的笔名吗?”声音很是甜美,只是感觉有点高高在上。 “对,我就是陆延森,你们余部长不在?”延森问道。 “我就是余秋月,欢迎你,请坐。” 延森的眼睛差点掉到地上了,不会吧,这就是宣传部的余部长?也太嫩了点吧,只见她也就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只见她穿了件带淡蓝色小碎花的白色无袖连衣裙站在那里,乌黑的齐肩发在微风吹拂轻轻掠起,真是让人惊为天人。 她的个子不算太高,也就一米六出头吧,可是身材小巧玲珑,错落有致,倒也夺人眼球。眼睛不算太大,可是自然长成的弯弯细眉,更是衬得眉目如画。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尖尖的下巴,微微向上翘起,是延森见过少有的眼睛不大的美人。 延森心想,也许自己以前太过平凡,也没太注意过这位天之骄女。可是他也看不惯她刚才目中无人的样子,于是言语之中就很是冷淡。 延森淡淡地说道:“不知余大部长找我有何贵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也许是不满意于他的态度,这位余部长想必还没有见过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男生。 “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语气中显得有得恼怒。 余秋月心想,此人语气不太友好不说,而且居然还不知道她这个余部长。这小子以前是怎么在公司混的,像他这样的男生还真是不多,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有这么个人物呢,如果早出现一个这样有个性的家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哼,我余秋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落?不过,他写的这篇文章还真是不错,文笔、落意,都很别具一格。 看见余秋月有些紧蹙的娥眉,延森感觉有些解气。不错,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不要以为所有的男同事都会乖乖地听命于她,于是仍旧冷冷地说:“不知道在下一个普通的底层员工,有什么能为部长大人您效劳的?”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说话。”余秋月更是恼火,“告诉你,上次你在公司刊物上发的文章不错,很有深度。正好最近有一个打工青年征文大奖赛,我们宣传部已经把你的文章投了出去,参加比赛。” 摆明是一副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样子,好像延森就应该知恩图报似的。 延森偏不让她如愿,道:“那么,就谢谢余大部长了。你都投出去了,还跟我说什么,领导拍板就行了。对不起,我还要上班,您老再见。”说罢,延森转身懒洋洋地返回了自己的销售部办公室。 “你……”后面是气愤的余秋月小姐。哈,你牛气又怎么样,我就偏不买你这帐。延森心里暗忖。 中午的时候,宣传部的干事魏顼找到了延森,说:“姓陆的,你怎么那样对余部长说话,人家也是为你好嘛,看你把人家都气哭了。” “不会吧,至于吗?”延森嘴硬道,心里倒是有了些许歉意。毕竟他们并没有什么过节,只是有点看不惯她盛气凌人的样子。 他不由得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魏顼,在一个公司呆了那么久,还真没怎么注意过她。个子长得不矮,稍嫌瘦削了些,五官很端正的那种,一笑起来甜甜的,两个酒窝很是可人。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 在一个公司里,她平时属于挺活跃的那种,就是自己不太注意,正巧昨天王强说对她有点意思,好像两人还初步有了点接触,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魏顼并没有发现延森在注意她,又继续给他做工作,延森都觉得她的口水都快干了,不由心生同情,把他实在纠缠得不行了,宣传部的人口才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强悍。延森只好承诺有机会再向余部长道歉。 ☆、惺惺相惜 然后延森告诉魏顼,说刚才王强好象说有事要找她。这才好不容易摆脱了她的苦口婆心,嗬,总算摆脱了她的纠缠。 没想到事后,还被王强找到了头上,说延森出卖兄弟,害得他尴尬。延森只好又带他回家吃了两顿饭,算是平息了此事。 一周的时间又要过去了,工作自然是越来越顺利,延森的程序也在逐步成熟,有机会他就该开始他的计划,进入实践阶段的基础,要理论联系实践嘛。 这天回到家,吃过晚饭后,正在看书,刘雨打来了个电话,问: “小森,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呀?”听延森说没有后,又说道,“那你明天下午到我公寓来吧,我有事情要你帮忙。” 延森赶紧道:“我能帮上姐姐什么忙呀,总给你添麻烦。” “要是没事你就过来,姐姐真有事。对了,你把那个青梅竹马带上一起来玩吧,省得你说我做的饭不好吃。明天下午你们过来,咱们一起去买菜好吧,跟她说好了,你们两个最好请好假,明天晚上住到姐姐这儿。” “雨姐姐你又逗我了,我先问一下妈妈。”延森赶紧跑去跟妈妈说,妈妈竟然一口答应了,延森感到现在他受到的待遇非比从前了,看样子好青年就是受优待呀。 明天一早,延森跑到婉晴家,把刘雨的意思告诉了母女二人,龚姨自是没什么意见,而婉晴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说自己早就想和雨姐姐一起玩了。 事情定了下来,延森和婉晴如约去了刘雨的公寓。路上小丫头坐在延森的车子后头,紧紧地抱着延森的腰,叽叽喳喳很是兴奋,不停地问这问那。 她看到路边的小河时也非常兴奋,说这个小溪里景色真不错。敢情这个东西叫小溪呀,延森还真是长见识,再说你每天都看到,以前就没发现这里的景色不错? 她又不停地指指点点,让延森看这个看那个,连树枝上垂下一条小虫子也大惊小怪的,看到水里的小鸟也很新鲜。最烦的是总想知道延森跟刘雨怎么会这么熟,延森也就随口敷衍着她。 到了楼下,延森跟看门的大妈打个招呼,真不错,看样子延森的工作没有白做,她还真记住了他。也没拦住延森问什么,就把他们放了进去,只是看延森又带了个漂亮的姑娘来非常不解,看他的眼光自然就有些怪怪的。 门铃响后,刘雨穿着一件宽松的红色大汗衫、白色短裤,一副慵懒的样子,施施然来给他们开了门。她见到婉晴分外高兴,赶紧把他们让进了屋里。 刘雨还夸赞说,“婉晴真是漂亮呀,小姑娘真水灵,年轻就是好哇。” 婉晴听到漂亮的姐姐也夸她,异常兴奋,也道:“哪儿呀,雨姐姐,你才漂亮呢。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姐姐啦。还说我年轻,你才年轻漂亮又能干呢。” 延森突然发现这婉晴还很会说话呢,不是他想的那种傻乎乎的小姑娘。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后,都很高兴。 刘雨随手拿下两双拖鞋给他们,哈,真不错,在这儿他也有男式拖鞋可穿啦。 进屋后,婉晴兴奋地到处乱窜,这儿看看,那儿摸摸,好像什么都新鲜。然后,就跟在刘雨的屁股后头转,刘雨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特别亲热,连延森都感到有点肉麻兮兮的。 可是看到两个美人在一起这么和谐,延森也非常高兴,毕竟两人都是他喜欢的,她们处得融洽,他自然高兴。 一会,她们两个就跑到卧室里去,然后刘雨把她的衣服都拿出来给婉晴看,不管新的、旧的,比划着就让她穿上看,觉得好了,就说这件给你穿了。 她也是真喜欢这个小妹妹,而婉晴也怪了,一点也不知道推辞,只要觉得适合学生穿的就收下,两人都觉得好的时候,婉晴就跑到客厅里来,展示给延森看,非得让延森评论一番,他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自然刘雨的衣服是错不了,穿在婉晴身上也不会不好看,延森有时看也不看,就连声夸好。 听到延森说好,这两个人就一起高兴,欢呼声不时响起。也不知道她们俩怎么就这么投缘,害得延森一直后悔不该带婉晴来,这样谁都没空理他了,人多了反倒变成了孤家寡人,真是有种被冷落的孤寂。 ☆、弦外之音 延森只好问道:“雨姐姐,你不是说有事要我们干吗?” “不急、不急,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刘雨说完,然后回头继续跟婉晴谈论她们的东西,不时有爽朗的笑声传来。 延森无聊地看起了电视。过会,刘雨和婉晴一起过来叫他,只见两人都穿上了刘雨出门的衣服,刘雨说:“走,咱们一起去买菜,叫婉晴好好露一手。” “我就不用去了吧,干这个,婉晴最在行了,你们两个去就行了,一个选菜,一个掏钱正好。我去也是多余,正好在家玩会电脑。”延森推却道。 延森心想,这样自己就可以初步操练一下他的医院管理系统了。婉晴又缠了半天,延森都是百般推脱,最后还是她们两个一起结伴去了。 延森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他的编程世界,开动脑筋,调动他所有的创造力。开着上次下来的医院管理系统的代码,吸收其中的精华,然后搞自己的创新。每一个成功者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延森也是如此。 想着上次王医生说的,加进延森自己琢磨出来的。对,一个好的人机界面,易用性,符合使用习惯,这才是最重要的。数据库的东西还不都是大同小异么,把整体的布局定下来,下面就该是枯燥的代码编写了。 当延森把宏伟蓝图定下来以后,只听一阵笑声响起,刘雨和婉晴满载而归了。 婉晴把东西放下,冲进延森所在的房间,把他拉将出去。 然后把她们采购的东西一一展示给延森参观,告诉他这是准备做什么用的,那个想用来做什么好吃的。延森也听不明白,只能哭笑不得地答应着,表示理解。 看他那痛苦的样子,刘雨只是在一边偷着乐,也不答言。看得出,她对天真可爱的婉晴非常疼爱。短短的一段时间相处,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小妹妹。 看完了延森的笑话,她就过来表扬婉晴,说她真是个好姑娘,真是又勤快又能干。好多东西她都不知道,将来谁能娶到婉晴真是福气。说完看着他们抿嘴笑,想必她在婉晴的言谈中能听出小姑娘对延森深深的依恋。 听她这么说,婉晴又不干了,说她还小着呢,倒是应该赶紧把雨姐姐嫁出去是个正事。 两人又是一阵追打笑闹。完了后,婉晴说,这次是雨姐姐花钱买菜,还提供厨房,自己来做饭,应该让延森做打杂的。 还真是说干就干,婉晴拉着刘雨在沙发上坐下,帮她打开电视,拽着延森进了厨房。然后开始命令他干这干那,又是洗菜又是剥蒜,她自己准备做饭。 延森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给她打着下手。她还毛病挺多,一会说他洗的菜不干净,一会又说他准备的盘子不合适。 出来后,这小丫头还真变了个样,在家里的时候,她是从来不指挥延森干这干那的。但也能看得出来,她还真是久经考验的,干起活来异常利索,得心应手,看着她干家务也算是一种享受。 刘雨不时地探进头来看看,打趣着延森,开着延森和婉晴的玩笑。有时看不过去了,就想伸手来帮个忙。只要一看到她如此,婉晴就用肘把她推出去,说这里不用她。 看着刘雨那个美,延森心中暗暗叫苦。说道:“好你个婉晴,不想干的非得让干,想干的又不让干。这不是牛不喝水硬按头么。” “怎么啦,森哥,让你和我一起干活不高兴了,我这也是锻练你一下,以免以后什么也不会干。” 这话恰好让刘雨听见了,伸进头来,冲延森做了个鬼脸,说:“对,婉晴说得对,是该让小森练习一下。姐姐坚决支持你。”声音里隐不住的笑意。 小婉晴听到刘雨支持她,非常得意。却没听出她的话外音,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又智商变这么低了。延森心知肚明,不由得狠狠地拿眼瞪刘雨,她却并不害怕,又做了一个更大的鬼脸,用手掩着嘴巴,坏笑着回到了客厅。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就摆了上来,刘雨是大加赞赏。延森更是满口谀词,对厨师大加夸奖。 确实不是吹的,婉晴做菜还真有天赋。延森虽然已经无数次吃过她做的菜了,还是赞不绝口,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雨买的菜也都比较高档,不是他们寻常人家能够经常买来吃的。 ☆、小天真 吃饭时还是没人喝酒,每人倒了一杯葡萄汁,大家举杯庆贺。三个人边吃边谈,说着各种各样的笑话,一顿饭竟然吃了一个多小时。 吃完饭后,婉晴大叫快活,说从来没吃过这么有意思的饭,对延森说,以后再来雨姐姐家一定还要叫上她,她还有更拿手的菜呢。 婉晴坐在那儿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小脑袋一转,提出了一个建议。要大家抽签决定谁来涮碗,延森想这也算公平,刘雨也觉得好玩,三票全票通过了。想不到被延森抽到了下下签,没奈何只得耍赖,说都堆到厨房就行了,加上明天早上的他一起来洗。 最终还是婉晴帮了他,把任务完成,刘雨有点不好意思让她一个人干,想过去帮忙,被婉晴给赶了出来,刘雨坐下后又对着他把婉晴大夸了一顿。 大家坐到沙发上说着话看会电视,她们两个分别洗了澡。可等到延森洗完澡出来之后,却发现这两人,一边躺着一个,已经把沙发都占据了,没有他落脚地方了,四只雪白的脚丫堆到沙发中间。 两人都穿上了刘雨的睡衣,慵懒地横在那儿,没人有给延森腾地方的意思,只管叽叽喳喳地说笑。 延森也就很知趣,说你们两个在这儿说话吧,我再去玩一会电脑。 婉晴就是天真,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给刘雨听,包括自己在学校里的情况,甚至把对延森的依恋都如实汇报。小姑娘还是最好骗的。 延森在卧室里研究着他的程序,她们两人就在那儿亲密无间地交谈。有一次她们好像是说到了他,延森凝神去听,几乎晕倒。 她先说在这儿多么开心,又说延森有多好,再说刘雨有多可爱,再说她喜欢延森也喜欢雨姐姐,然后居然神秘兮兮地跟刘雨商量说,不如她们两个都做他的女朋友,以后可以天天都在一起了。 延森注意听刘雨说什么,想不到她竟然不置可否。延森也就不再听了,他还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这类事情呢,收拾心情回头浸入到他的编程世界之中。 时间过得快极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刘雨和婉晴说笑着进了卧室,婉晴道: “森哥哥,我和姐姐要睡觉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刘雨听她这样说,看这小丫头着实天真可爱,看延森愕然从电脑上抬起头来,一副受窘的样子也很好笑,忍不住大声地笑了出来。 这个小妮子还不知所以,奇怪地看着刘雨,又看了看延森,心道这两个人是怎么了,老是无缘无故地发笑,难道我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延森也笑了,说道:“好你个婉晴,有了姐姐,就不要哥哥了。这么见异思迁。” “我没有呀,沙发给你已经腾出来了,我都收拾好了。”婉晴还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心说我连沙发都给你弄好了。 “好好好,遵命就是。”延森说着关上电脑走了出去。 刘雨拿了床毛巾被给延森,说:“小森,后半夜冷了,就自己盖上。可别给冷感冒了。明天我也不用去上班,拼命睡吧。”然后两人关上房门继续交谈。 延森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正好可以看看德国足球联赛。拿个靠背枕着,嗯,舒服。 延森睡得正香时,只听到笑语不断,揉了揉眼睛,太阳老高了,那两人已经起来准备早餐了。拿着毛巾被蒙上脑袋,心想,还是继续睡吧。 过了一会,突然觉得耳朵发凉,刚想知道怎么回事,婉晴已经趴在延森耳边大声叫道: “懒鬼,起床了,该吃早饭了。” 延森一下子坐起来,用手擦去耳边的水珠,不用想,准是婉晴干的。 吃完饭,大家坐着闲谈,就在这时,突然门铃响了起来。 是谁,这么早来打扰他们? 刘雨听到门铃响起,自己赶紧起身,进到了里屋,又悄声对婉晴道:“好妹妹,你去开门吧”。 直觉上,延森认为刘雨肯定知道来人是谁,但他也不动声色,刘雨这副样子让他很是好奇,也就坐在那儿没吭声。 婉晴倒是很愿意有人来,这丫头就是喜欢人多,她高高兴兴地跑去开门。 ☆、送错人了 门开处,没见到人先是看到了一大堆鲜艳的花。延森对这个没多少经验,略略看去,大约是玫瑰吧,红红的一大堆,倒是十分鲜艳。 随后是一个穿着一身名牌的高大小伙子,看起来很精神。头发搞得很是光鲜,穿了件衬衣,还挺讲究地打了条领带。 他进得门来,也不搞清楚,就把一大抱花塞进了婉晴手里,非常有礼貌地说道: “早上好,这花是送给你的,是我的一点心意。” 婉晴一下子愣了,半天没明白过来。然后突然又神经质地放声大笑起来,只笑得前仰后合。先说了句“已经不是早上了。”然后回头说道:“雨姐姐,有人大清早送花来了,你快来签收呀。”声音非常夸张,生怕楼里其它人听不到的。 “是谁呀?”刘雨并不兴奋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好像并没有动的意思。 “我也不认识,好漂亮的一大抱花呀,你快来看看吧。”小姑娘都是喜欢花的,婉晴仍是那种非常夸张的声音。 来人这才知道送错了人,非常尴尬。倒是显得非常有修养,连声道歉。 “对不起,不好意思,看错人了,请问刘雨小姐在么?” 延森才注意观察来人,大约也近一米八十的个子了,身材很是魁梧,面容倒也清秀,直挺的鼻梁,深深的眼窝,大嘴巴,也是个中上之选了,只是下眼窝隐隐地有点发黑,笑容也有点假,给人印象比较深的是有些阴鸷之气。 他长得也还算帅,只是延森对他印象一般。 婉晴仍在笑着,说:“在家,雨姐姐你快出来呀。” 到了此时,刘雨不出来也不行了,施施然走了出来。看到那人,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黄大公子来了。怎么这么有雅兴,到小女子这里来走动?” 黄公子仍在笑着,但也掩不住脸上的失望之意。说道:“你也太健忘了吧,我前天不是打电话来,说今天要来登门拜访么?” 延森突然明白了刘雨叫他和婉晴来此的用意了。原来她早知此人今天要来,故此先让他们来此,好跟她做个伴,看样子对他没什么太多的好感。这人到底是谁呢? 延森明白了什么意思,就注意留神此人,他仍是满脸堆笑,但延森却看到了他心中所想,哼,我黄大爷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要追什么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想不到我抱着鲜花来了,竟然只用这种方式对我。你算什么,不就是一个小医生么,要不是看你老子有钱,我才不会这么死皮赖脸呢,等着,以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妈的,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居然还知道自己死皮赖脸。延森知道了他的心中所想,心里就对他起了不屑。 黄公子仍是满脸堆笑,问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儿有客人。” 他转头看着延森和婉晴,先看见婉晴,心道,想不到这里还有个小美人,不知道是哪儿的,有机会一块弄上手。 他又看到了延森,见延森高高大大的,也是英武不凡的模样,尤其是淡淡的表情,有一种懒洋洋的说不出的魅力,而且浑身充满了一种书卷气,是他这种满身铜臭的人所没有的。不由得心生妒嫉,这小子不知是谁,长得还不错,是不是情敌呢,要是想跟本公子斗,只怕还嫩了点。 尽管他的心中充满了龌龊,但脸上表情一丝未变,延森不由对他的脸皮功夫大是佩服,厉害厉害,真是望尘莫及呀。黄公子还笑问道:“这两位是……” 刘雨大约也很明白他的为人,没故意说什么惹他,只淡淡说道:“他们两个是我的小弟和小妹。” 刘雨又转身对他们解释说:“这位就是咱们市的父母官黄书记的二公子,现在是鸿达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生意做的大着呢。”话里虽然显得比较郑重,但也没听出什么景仰的意思来。 延森心里一怔,敢情这位还是个大人物,来历不凡啊,雨姐姐为什么这样对他呢,不由得又专心去看他。 这小子听说,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觉得刘雨对他的介绍非常满意,看来,这位也是个绣花枕头,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他赶紧得意地跟着道:“刘小姐过奖了,小生意而已。这小兄弟和小妹妹真是一表人材呀,也只有你刘小姐这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亲戚。” 刘大公子还真会拍,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要是旁人听到他这样说肯定会心生好感,以为这位市委书记家的少爷多么平易近人。可惜呀,他遇上了延森,一切都白搭了。延森知道他心里想的是,没听说她有什么弟弟妹妹的,这臭女人又想蒙我。 ☆、躲不起惹得起 玩虚的谁不会,看他顺竿爬的样子延森就来气,延森调侃道:“哈,有书记大人罩着,二公子肯定是日进斗金了。可真是年少有为呀!什么时候有空提携一下小弟我呀。”话里显得尊重,但是明白人自会听出话外的意思。 这位倒真是个脸皮厚的主,竟是没听出来。黄公子心下得意,洋洋自得地连道:“好说好说,没问题,刘大小姐的兄弟还不就是我的兄弟么,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吭个声就行了。自家人还叫什么公子,就叫我黄哥就行了。” 婉晴年纪小自然听不出什么,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来人,心中一直在想,这个人到底是干嘛的,不会是雨姐姐的男朋友吧。 但刘雨这么灵秀的人物自然能听出延森话里不屑之意。在延森回头看她的时候,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对他的答话表示赞赏,心下觉得这个小弟还是很有眼光和头脑的。 黄公子的心里说道,想不到这小子还挺上路的。延森看刘雨也不太爱答理黄公子,于是就说道:“黄公子,快请坐呀,这么站着可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婉晴,还不快给二少爷倒杯水,去拿一次性杯子来。” 听延森这话,这家伙也真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一点儿也不客气。坐下后,婉晴还真听话,在刘雨的指点下,找来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杯水。 一时冷了场,大家都无话可说。延森只好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说话,不时地恭维这位两句,幸好他脑子不是很好用,也觉不出什么来,听得心中还挺得意。倒是婉晴觉得奇怪,森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夸奖人啦,这可不是他做人的原则。 刘雨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也不说话,只听延森东一句西一句地与他答话,看这位实在够可笑,有时忍不住了,就装做有事的样子,跑到其它屋里去偷笑一番再回来。如是者两、三次,有一次回来时延森发现她嘴边还有强压住的笑意。 看到只有延森一个人在与他说话,黄公子也感到有点不太对劲,心下觉得没意思,就不时地想起个话题与刘雨闲扯,刘雨也随意地敷衍几句。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就说道: “刘小姐,我这次来,是想请你一起吃个午饭,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刘雨也不说怎么样,反到问婉晴:“婉晴,黄公子垂爱,想叫咱们一起去吃午饭,你愿不愿意去呀?” 婉晴大约也感到有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是按她往日的想法,一定会拒绝的,会说人家请你吃饭又不叫我们,我才不去呢。可是今天甚是乖巧,应道:“好啊好啊,黄大哥请吃饭,一定会去个好地方的,我想去。”又回头问延森,“森哥,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延森不由得心中大赞,婉晴今天表现不错。又看向刘雨,她也是心中觉得有趣,侧了个身,在只有延森一个人能看到的情况下,冲延森伸出了一个大拇指,意思是表扬婉晴配合得好。 黄公子心下不乐,心中道,还要带上两个电灯泡。可是事已至此,又不好回绝,正好他又看到了刘雨的轻笑,以为是她心中高兴,就又想,只要这次把她哄高兴了,以后还不有的是机会,你个孙猴子还能逃出我如来佛的省酢趸成,还能顺路摸摸这个小美人的底,最后总有机会抱得美人归的。 于是黄公子也说话了:“好,大家一起去更热闹,就在喜来登大酒店,如何?几位还满意吧。要不你们再选个地方也行。” 听他这么一说,婉晴先拍手叫好,太好了,我还从没有去那儿吃过饭呢,一定是很豪华的吧?太棒了。 这小子还真是缺根弦,当场就拿出手机订桌,话里满是炫耀之意,先是说自己是某某,听到接电话的前台小姐不识货,就给痛斥了一顿,又说是让人家经理接电话。 他先把经理批评了一顿后,又说要订最好的雅间,听说已经订出去了,就非要人家给空出来,如此这番臭显了一通,最后好歹挂了电话。 这小子心中得意,叫你们几个看一下我黄二公子的实力,在这个市里还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然后洋洋得意地冲他们说搞定了,他的奔驰车就在楼下,坐车一起吧。 刘雨说了:“不用这么麻烦吧,吃顿便饭就行了,哪用这么客气?” 这小子还是不知所谓,说道:“已经订好了,咱们一起去就得了。” 刘雨就说:“这样吧,黄公子您先走一步,回头等我换个衣服,我开车带他们两个去就行了,您先过去。”他又粘乎了半天,这才先走了。 等他出去后,延森跟刘雨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天,同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把婉晴搞得一头雾水,拉着刘雨连声问道:“怎么了?” 刘雨就赶紧表扬她:“今天婉晴表现得很好,太精彩了。”等到大家笑了个够,刘雨这才把事情的大概一一说给了他们听。 原来这小子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一点不务正业,高中差点毕不了业,后来在书记大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自费上了个大学,可上至中途就被勒令退学了。回来后,还是整天无所事事,后来仗着老子的势力,开了个皮包公司,买空卖空,这几年倒是发了点财。 他平时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名声很是不好,看上谁家的姑娘就死缠烂打,也坏了不少良家女子。今年初有一次去医院看到了刘雨,惊为天人,就此死缠着不放。他时不时地去医院找她,还经常打电话,这次倒好,都找到家里来了。 刘雨对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可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又不敢太得罪了他,否则刘雨的老爸的公司在这个地面上也不好做了,毕竟做生意是不能惹到官家的。 因此搞得她很是难受,不时的要躲避这小子的纠缠。延森一下子明白了,这是否就是那次自己住院时发现她不开心的原因呢,问了刘雨,延森的想法也得到了证实。 前天黄公子又打电话来说,要登门拜访,刘雨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就打电话把延森他们两人叫了来,本意是多两人好壮壮胆气,没想到他们两个配合这个优秀。 说到这里,刘雨又笑了起来,说道:“今天你们俩个表现都不错,回头姐姐都有奖。”这时婉晴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就说:“我说你们两个人怎么怪怪的呢,这小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刚才还觉得这人不错呢。哼,我才不要去跟他吃饭呢。” 刘雨道:“那怎么行,都答应他。这个人可惹不起的,难道你要让姐姐一个人去不成?” 婉晴一听急了,忙说:“那可不行。” 刘雨又说:“不过这也不是个办法,这家伙也太不识趣了,好坏话都听不出来,怎么让他死了心才好。” 说完,那当初延森见过的忧郁又浮现在了脸上。延森心里也是着急,一定得帮帮刘雨。突然延森的心里一动,他的那股神秘气息又因为他的沉思而自己活动起来。啊,有了。延森忽然灵机一动。 ☆、花花史 延森赶紧趴到刘雨耳边把他的主意告诉了她:“你看这样行不行,待会吃饭的时候,你和婉晴……”听得刘雨不住点头,再提醒她跟婉晴交待好了,可不能让婉晴知道他有特异功能,否则他的秘密也就不保了。 然后刘雨又对婉晴面授机宜,一切搞妥。两位女士就进房去换衣服,哈,又要大显身手了。 等了半天,她们总算换好衣服出来了,毕竟要出席一个比较正式的场合,刘雨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职业套装,给婉晴穿上了她的一套乳白色的挂肩连衣裙,刘雨还化了一个淡妆,也给婉晴稍稍涂了点口红。 看得延森两眼放光,心想,到底是女人,两位这是要去参加选美比赛么,你打扮这么漂亮,那个色狼能放过你么,真是的。 准备就绪,他就伴随着两位美人,赴宴去也。 看到延森打扮得分外出众的两位女伴,黄公子也是两眼放光。他作十分绅士状给她们两个拉好凳子坐下,对延森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延森也不和他计较,自己在刘雨身边坐下来,一双眼睛四下打量了一圈。 这喜来登酒店还真是豪华,到处给人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显得大气。没钱人进了这里,底气自会不足,人常说,店大欺客。延森心想,我也得做个有钱人呢,做个有钱人的感觉多好。 坐下不久,各种各样的菜点流水般端了上来,这小子为了显示,是什么贵就要什么。开始后,延森和婉晴不喝酒,刘雨要了一杯葡萄酒,而这小子居然还要了瓶白酒,非要跟延森喝。延森作非常景仰的样子不停地以茶代酒敬他,夸着他的酒量,又滔滔不绝地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意,然后就不停地以茶代酒地敬他,婉晴也很合作,以茶代酒跟他干了好几杯。刘雨自是也趁火打劫,猛灌这位黄公子喝酒。菜过五味之后,这小子就大半瓶下去了。这家伙干别的不行,酒量还真是够大,只是稍稍有了点醉意罢了。 看看差不多了,延森冲刘雨使了个眼色,她就轻轻地拽了拽婉晴,两人就开始与他搭话。婉晴还真是个角色,什么都能说得出来, “黄哥哥,像你这样的人材,长得帅,又能干,赚那么多钱,肯定有不少女孩子追你吧?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不好?” 然后刘雨就在一边帮腔,哪会呀,黄公子为人最是正派了。一般人看不上眼的,追他的女孩子多半是吓了回去。 这小子还真不醉,但也掩饰不住心里的得意,暗自捉摸,今天来这儿还真对了,一下子就把这个小妞给震住了,看样子以后机会大大的。 趁着几分酒意,也就大胆地开口吹,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人:“我可是非常正经的,从来不乱搞,这次对你刘大医生可是一片真心呀。”说罢,斜眼去看刘雨。 但是嘴里不说可不代表心中不想,毕竟现在他还是有了些许醉意,不由得在心中想到了自己的花花艳史。延森自然也对他的内心世界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还真是个杂碎,祸害的女人真不少。一会子脑子就闪过三四个了,最不像话的是居然有一位居然跟他同居过大半年,光是堕胎就有两次之多,最后一次,更是因为宫内出血,差点丢了性命,而他事后居然是丢了几千块钱后,就甩手而去,连安慰一下人家都没有。他奶奶的,这家伙真不是个好玩意。 延森冲婉晴做了个手势,小妮子明了,继续问道:“黄哥哥肯定有很多红颜知己,跟你时间最长的是谁呀?” 黄公子连声否认,说是没有的事,可就算傻瓜也能从他脸上看出不是那么回事,不仅有,而且很以此自得。再干下一杯后,他终于开始回想他的“辉煌历史”。 好,延森知道她是谁了。他就悄悄地踩了刘雨一下,她在延森出去后不久,装做要上卫生间的样子,跟了出来,延森已在服务员那里要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行东西,塞进她手里。然后,延森就先回到了餐桌旁。 又过了一会,这饭总算吃完了,尽管心里有事,延森跟婉晴还是吃得非常满意,两人都是大快朵颐,毕竟这是高级酒楼,他们都是第一次来,吃还是要吃的,不吃白不吃嘛,只怕是刘雨吃得没兹没味。 大家往外走的时候,黄公子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自以为机会大增。到了门口的时候,看样子还想约刘雨一起去玩玩。 刘雨突然问道:“黄公子,市政府秘书办的邓萃华你认识么?我们以前可是最要好的朋友了。听说她对你一片痴情,你可不要负了她呀。今天谢谢你对我们姐弟三人的热情款待,我们先走一步了,再见。”说完,她头也不回,挽上他们两人的胳膊,就往停车场走去。 黄二公子一下子就傻愣在那儿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句再见也不会说了。要知道,这位邓秘书,就是那位为他堕胎两次的女人,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别人已然都知道了。他也就明白自己一点机会都不会有了,他毕竟不是一个完全的白痴。 只是黄公子在那儿傻想,她怎么会知道呢,这事是谁给我泄露出去的,打听到了决饶不了他。这事毕竟还是非常隐秘的,就算是那位邓秘书,为了自己的面子也是缄口不谈此事的。这家伙怎么也想不明白,其实是他自己露了馅。 摆脱了这位,刘雨异常开心,开车拉着他们两个就加速向大路上冲去,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真是痛快。 谁知道,刚拐过一个路口,一位□□大哥就骑着摩托车追上了他们,示意停车后,冲他们打个敬礼,然后彬彬有礼地把一张处罚单放在了刘雨的手里。 延森和婉晴赶紧趴过去看,心想,不会是□□大哥也在给刘雨递情书吧。当他们看清是一张超速罚单时,两个人都忍不住大笑。这一张小小的罚款单是不会挡住他们心中快乐的。 延森骑上自行车带着婉晴回家时,小丫头坐在他的后面,提着刘雨送她的一堆衣服,美得不行。连连说今天过得很快活,以后他再来的时候,还要带上她,简直太好玩了。就算雨姐姐当森哥的女朋友她也不介意,她愿意跟雨姐姐共同分享快乐,包括分享男朋友。 这叫什么话,延森听得头都大了,真不知道这小妮子脑袋是不是进了水。 把婉晴送回家,延森心里还是很兴奋,毕竟帮刘雨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到家后,妈妈递给了延森一个从邮局取回的包裹,说是从某某直辖市寄来的。一看落款,上面是吴伊莉的名字,脑海中就一下子涌出了吴伊莉感染力十足的微笑,什么都不在乎的大大咧咧的表情,标准的开心果,一股笑意就慢慢溢在延森的脸上。 ☆、同舟共济 延森打开包裹一看,是一套红色的运动短装,还在里面夹了一张字条,先是上面画了个鬼脸,下面是告诉延森要好好工作,也别忘了锻炼身体,还告诉延森说这是最新款的运动服,希望他能够喜欢。 延森穿上一试,还挺合身的,穿着这身红色,自己也感到很有朝气。赶忙给吴伊莉打了个电话,感谢她这么想着他,说她买的衣服很合适,他非常喜欢,又聊了许多,又把今天帮刘雨办的好事告诉了她。 在电话那边的她听了也异常高兴,把延森夸了一顿,又约他有时间与刘雨去看她。 延森满口答应,压抑不住心中的高兴,看起书来,自觉状态不错。 第二天到了公司,心里的乐劲还是没有消除,王强都发现延森很不对劲了,以为他服了什么兴奋剂。 时间过得飞快,又到了小周末,魏顼就在此时找到了延森,说宣传部打算在这一个双休日搞个文学青年小聚会,准备邀请延森参加,又说明天下午一定要来呀。 延森奇怪了,说:“我又不是什么文学青年,这种事情还要我参加么?不如你叫王强去算了,他肯定愿意,王强也很不错的。” 听到此言,魏顼的脸有点微红,心中暗道,上次也是这家伙搞的鬼,说什么王强找我有事,我去问他时,他也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延森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魏顼郑重解释道:“我们已经把你看作了其中的一员了么,本来公司里这种小聚会以往只有十一人的,六女五男,因为明天的活动需要双人配对,余部长特别点名要把你叫上。” 延森明白了,噢,原来是余秋月同志的意思,看样子她还是没有被他气够。延森还是再三推辞,魏顼说:“这是余部长特别交待的,她一定要完成好这个任务,以前没邀请你参加聚会是她这个干事的失误,请你原谅,这次务必参加。” 人家都这么说了,延森还能再推么,只好答应了。没想到,这位最后又加了一句,明天去流花公园,但有一点,费用自理。 还有这种事情,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出而反而,延森也就应了下来。→文·冇·人·冇·书·冇·屋←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延森穿上吴伊莉给他寄来的红色运动短装,精神十足,如约来到了公司,当然不能失信了。大家都来齐了,延森终于明白原来他们这个聚会都是这么些人,还有几个认识嘛,不错。 大家都打扮的挺有特色,男同事有的穿得还很正规,居然有个小子穿了短袖衬衣还打了条领带,另有一位更夸张,还搞成个艺术家的装扮。女同事么,自然是把自己最得意的衣服穿了出来。 余秋月倒是与延森不谋而合,穿了身洁白的运动短装,显得分外青春靓丽,看得出来,几个同事尤其是男同事,心底都非常懊悔,自己怎么没有想到穿运动衣来呢。 看延森来了,余秋月非常高兴,一点没有因为那天的事情而心存芥蒂,确是有点领袖风范。还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说感谢延森作为一个新生力量,能够参加聚会,请大家热烈欢迎。 掌声还是挺热烈的,就是几位哥们不太感冒。 冠冕堂皇的话结束,大家也就一起出发了。 不久,到了流花公园,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兴奋,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男男女女共同出来欣赏美景的机会也不是很多。 进去后,大家先在里面随便转了转,打工一族,出来游玩的机会并不多,大伙都是很长时间没出来了,有许多景观都有所改变了,都觉得挺新鲜。 他们一行人时而漫步花丛,,时而走在绿色茵茵的草坪上,不时还有叫不上名的昆虫在草丛中窜过,景色确是怡人,使人心胸为之开阔。延森也很久不来这儿了,想着自己忙于工作,很少看到周围的美景,再想到自己近来的转变,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看着祖国的大好河山,文艺圈里的人果然与众不同,每看到一处,都有些人念念有辞,让延森感到有点好笑,可又不敢出声,怕犯了众怒。 溜了一圈后,天气不太热了。余秋月建议大家一起到流花湖里划船,这里都是小船,只能坐两个人,按小时计费。一个小时要二十大元,简直是有宰人之嫌。 说好是自费的,魏顼便开始收钱。延森咳嗽一声,说作为一个新人,能参加这次聚会,非常荣幸,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感谢之情,因此他决定,这次划船的费用由他来出。 说完,他信手掏出三百大元,过去交了押金,说大家尽情玩,他请客了。有人大声欢呼,比之刚才在公司的掌声热烈了许多。然后,男同事们看延森的眼神里就多了些许“温情”。就连余大部长也颇有点赞许之意。毕竟有气势的男人,才是众目关注的焦点。 再下来就是余部长来安排怎么乘坐的问题了,她很有威信地把一位男生和一位女生分成一个小组,两人乘坐一条小船。 一会分组结束,只剩下延森和余秋月两个没有分组了。延森有些哭笑不得,看样子闹剧才刚刚开始,这位余美人是怎么想的,还想再受一下自己的气么,莫非她是受虐狂。 好在最后她还解释了一下,因为延森是新人,就由她来招待,看延森对这个聚会不太了解,顺便给他介绍一下文学社的一些情况。这下子延森看得出来,男同事多数不太乐意,延森自然可以理解。有的女生也挺失望,毕竟延森现在也是个小小的风云人物,听王强说还被评为最佳美男,还是有女生愿意跟延森结交的。 闲话不多说,一会大家就泛舟在波光潾潾的流花湖上,由于他们这儿是水乡,湖中乃是活水,水面比较宽阔,只是人为的加了些限制。 小船飘荡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虽无范老形容洞庭湖的那种“衔远山,呑长江,浩浩荡荡”的气势,极目远眺,看到近处的假山,自也有种不凡的气派,让人心胸不由为之豁然开朗,在紧张的工作生活之余,确实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受。 每人持着一支船桨,延森和余秋月开始并不答话,都是用心地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溅起浪花 又过了一会,余秋月看他还是不说话,不由感到很闷得慌,心中想到,这个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其它男同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没话找话说,延森这小子总是这么一声不吭,到底什么意思。 她实在憋不住了,就问道:“陆延森,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对这次请你出来有意见?” 延森赶紧说道:“没有的事,我很愿意跟大家出来,这儿风景很好的,我应该感谢你余大部长的一番美意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个样子,我又不是没有名字,听你叫人时怎么那么不入耳。再说你既然没有不愿意,怎么也不说话。”看样子她还真是不满意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延森心想,总不能说我就是对你不感冒,看不惯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吧。他解释说:“我这人就是这么个德性,您千万别介意,不是就等着你部长大人说话么。” 看延森还是这副样子,余秋月心道,这个人真是的,怎么这样,一点也不会哄女孩子,她也赌气不再说话,别过头去,看别处的风光。 听到其它几条船上的男女同事都是有说有笑,不时说着各种笑话,风雅者还诵读起了诗篇,他们两人都感到有点闷气。余秋月更是嘟起了嘴,不知道是不是在怪延森,恨自己不该叫上这么个人一起出来玩。 延森也不想进到她的内心世界去,看她的样子,心里感到好笑,暗道,叫你没人扯上我,自己找罪受,这可怨不得了。想到得意处,就加倍地注意周围的美好风光。 湖水一片碧蓝,微风吹过,泛起阵阵微波,远中不时传来男女的欢笑声,心情好极了。不时有可爱的鱼儿跃出水面,纵情感受自然的美妙,它们才是最无忧无虑的了。 余秋月也在注意着湖面上的鱼儿,看到可爱处,伸出一只手从小船边上轻轻把水泼向跃起的小鱼,心中也忘掉了延森的冷淡,嘴角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自己很是开心。 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延森还发现了另一个余秋月,也有她可爱的一面,总还是个纯真的小姑娘,她平时表现出来的冷漠,可能也只是她的一种假面吧,漂亮的姑娘大约需要这个来保护自己。 想到此处,延森对她那种莫名的排斥不知不觉上淡了许多。再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姑娘呕气也太没有修养了。就不由得开口对她说话了:“想不到这儿鱼还挺多的,早知道今天来划船,带上一根鱼竿就好了。” 听到延森这么一说,余秋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到底是小姑娘,也忍受不住这无言的局面:“你是在跟我说话么?” 延森一副无辜的样子,回答说:“不是,我是在跟鱼儿说呢。”她又道:“看你写文章还挺风雅的,想不到怎么专门爱干这种焚琴烹鹤的事情,这些鱼儿多可爱呀,你怎么想的是把它们从水里弄出来呀?”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逗逗她,延森再道:“我把它们钓上来,做熟了后,吃下去,才是把它们永远地留在了心中呀!” “去你的吧,你那叫什么留在心里呀,是留到肚子里吧。”看她笑的样子才是真正可爱的,美女就是要快乐才让人感到有趣,像她平时那副好像人人都借了三百块钱的样子可就太没劲了。 正在这时,有几条同伴的船只靠了过来,已经有同事把水向他们泼了过来,这样可不行。延森就告诉余小姐说,你把桨给我,我来划着,要对来犯之敌予以坚决的还击。 她听延森这样一说,又看到水珠已经到了他们的船舷上,就应声把船桨递过来,快活地打起水仗来。 笑声在湖面上荡漾,好一派南国风光。 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船只又慢慢地散开了,他们两个的身上都沾上了水,湿了些衣服,现在天气很热,倒很是舒服。余小姐也是与延森一样,穿的运动装,看不出什么春光来。 不过延森能看到的那位魏顼和另一位女士可就有点那个什么了,薄薄的冰丝连衣裙贴在了身上,稍稍显露出了她们的胸形,不小心走光了,同船的男同事可能会大饱眼福了。延森心中很为王强鸣不平,他心上人的胸部都被其他男同事看到了,呵呵。 看到战斗结束了,余秋月就向延森伸过手来,要拿过桨去再与延森一起划。延森看她刚才玩得兴奋,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就微笑着没有给她,示意他自己一人就可以了,也不再与她说话。 她也不说什么,继续一个人到处看,刚才活动的高兴还没有完全消退,在公司里一般是不会有机会让她这么开心的,她优秀而又高傲的样子阻挡了许多人与她亲近的念头,有什么事情都是她吩咐别人去做。 充沛的体能使延森划起船来得心应手,看他划船很是娴熟,她就放心地坐到了一侧的船舷上,用手撩拨时时溅起的浪花。 回头看着认真划船的延森,觉得这个男同事蛮有趣的,也对人挺体贴的,虽然有时刺头了点,但还很有点幽默感,不像是那种怪模怪样的人呀。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老是想着这个人,不就是很普通的一个男同事么。 她又继续玩水,到了开心处,就把凉鞋给脱了下来,没穿袜子,就把小脚放进水里,用脚丫玩起水来。 ☆、豪情满怀 延森看到她洁白的小脚泡在水里,还别出心裁地把一个脚趾染成了红色,与蓝蓝的湖水相映成辉,很是好看。看来今天她的心情也不错,不管什么时候,女孩子都是爱打扮自己的,只是枯燥的打工生活压抑了她们的天性。在公司里连口红都不敢涂得太明显,怕被人说不端庄,更别说是染红指甲了。 她玩得兴起,踢水的幅度越来越大,后来有水珠溅到延森的头发上,延森干脆吓她一下,说道:“喂,你注意一点,当心鱼儿咬你的脚丫子。” 这一说,还真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把脚拿了回来:“讨厌,你这人就会吓唬人,专门干这种煞风景的事。”扬起了拳头就想打到延森的身上,后来想了想没好意思,自己把手又悄悄收了回去。 虽是一副嗔怪的表情,却也没有真正着恼,也不是真正地生了延森的气。心下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自己怎么一直就没有注意公司里还有这么个人物。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日薄西山了,不过夏天要真正天黑还得好一段时间。大家伙都觉得很尽兴了,部长一声号令之下,就鸣金收兵,一起去把船靠岸停下了。 想不到并没有就此罢休,还有一项活动。 末了,余秋月要求大家把这次游园的感受即兴作诗,展现自己的感想和收获,延森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手。 看大家都很是雀跃,想必都习惯了部长的作风,知道会有这么一出,都是心中早有准备,刚才就已经在悄悄酝酿,都觉得展示自己的机会来了。有的男同事可能还会想,这次说不定能看到延森这个新人的笑话了,想来大多男同事都有这个意思。 别说延森心里还真是没底,要说作诗,自己可不是强项。 一会大家都在争先恐后地朗诵自己的大作,唯恐落入人后。各种酸词鱼贯而来,虽然听起来有点幼稚,有的还有堆砌华丽词藻之嫌,但都能反映青年人的风华正茂之气,颇有些“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感,听的让人凭添豪气,年轻人正该如此。 每个人演出结束之后,大家都是热烈鼓掌,表示欣赏。你如果亲身参加这种场合,一定会兴起那种“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感想,让人感叹年轻真好。[八零电子书:www.wrshu.com] 其他人朗诵过后是余秋月上场,只见她甩着她的飘肩秀发,即兴朗诵了一篇自己偶得的一首小诗,漂亮的脸蛋结合着满腹的激情,展示了一个青春美少女的风采。完成后更是掌声如雷,一个是确实不错,很能激发人的斗志,再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的表演,也该获得鼓励。那些心仪部长美丽的男同事更是谀词如潮。 延森也跟着大声叫好,都是年轻人,很容易受到鼓舞。只是心里有些忐忑,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大作来。 部长下来之后,就只剩下延森一个人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现在成为焦点可非他所愿也。余秋月道:“陆延森,该你了,我们都没有听过你写的诗作呢。” 她的眼光之中有些期待,看得延森心里有点发毛,刚才想好的两句歪词也跑到爪哇国去了。看延森有点发窘,个别男同事的眼里就很有点兴灾乐祸的意思。 不过,哑口无言,可不是延森的作风,不能取已所短呀,干脆把自己的强项拿出来。 “作势我可真是不会呀,从来没写过诗呀,要不我朗诵一篇古诗给大家听吧。” 立时就有人反对了:“不行,不行,大家都是念自己写的。” 听到大家如此说,延森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延森有趣,余秋月发话了,说:“陆延森是第一次参加我们的活动,就网开一面吧,不过你朗诵的这首古诗可不能胡弄,一定要让大家感到满意才行。” 余秋月这么照顾延森,他不由得暗生感激,心里对她也不像以前那么抵触了。听到领导说了,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嚷着让延森快开始,还是有人想看他的笑话。 “好吧,那我可就开始了。”延森于是大声地背诵起来。 “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湖,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 这是王勃的传世之篇《滕王阁序》,是延森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早年延森就能记诵。刚开始还有些生疏,渐渐就进入了状态,全身心地浸入到了文章之中。 而在体内时时运动的气息也仿佛找到了一个渲泻的出口,于此时流动起来,使延森的朗诵更加铿锵有力,随着延森的声音运行。 事后据有的同事说,延森当时诵读时的状态让他们大受感动,只觉得仿佛天籁之音,当时的延森看起来简直是飘然出尘,许多人都着迷了,无论男女。 当延森读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许多同学听到这两段熟悉的句子都不自觉得跟着延森大声朗诵,引得许多过往的游客都驻足不行,好奇在站在那儿看着。 而延森对这些一无所觉,只觉得一段段熟悉的句子在心中流淌,直如行云流水般地从嘴里飘出来。 延森读到最后的“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大家仿佛都呆住了,这千古传诵的诗篇朗朗诵来,想不到这么具有震憾力。 过了好半天,才有两声叫好声传了出来,其中一个女声是余秋月发出的,另有一个声音发自于不远处树下静坐的一位老者。 ☆、一对璧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大家的叫好声才响了起来,也许是由于余秋月和老者两人掌声的提醒。 听到所有声音中自己一个女声率先响起而且声音响亮,余秋月的脸微微发红,悄悄低下了头,半天没好意思再说话。 这时最让延森好奇的不是眼前这些人,反而是那位树下端坐的长者。因为这叫好声虽说字面上是一样的,但让人听出的意思却是绝不相同。 这就跟听高雅的音乐会一样,去听的有些是附庸风雅者,有的人是所谓的暴发户,甚至连附庸风雅也谈不上,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 这叫好声中,有的是心生感动者如余秋月,而这位老人给延森的感受却是知音的感觉,不由得对他格外留心了。 只见这位长者独自一人,穿了一身白色的练功服盘膝坐在树下,练功服乃是长袖,虽然天气炎热,却仍是半点热意也没有,额头上不见丝毫汗珠。最奇的是他的眼前摆了一副围棋,似乎正在一个人复盘。真可谓是奇人也。 带着满腹好奇,延森丢下一帮同事们,走到了老者的对面,长身坐了下去,谦逊地说:“这位老人家请了,小子无礼,打扰了长者,实感惭愧。” 老人“呵呵”一笑,说:“年轻人别这么客气,我回到故土,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这么振聋发聩的声音了,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呀,小伙子,好呀,好呀。” 听到老人谈吐高雅,延森再次仔细地端详着他,只见他的脑门上已经是一根头发也不见了,颌下也是一片光溜。眉毛倒是很长,已经全发白了,显得宝相尊严,使人油然而生敬意。延森赶忙谦逊道:“老人家太夸奖了,你这么说小子可不敢当呀。”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老人连声道,“小兄弟是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 他连忙说自己叫延森,已经毕业出来工作了,在青荇贸易公司做个小职员。 “噢,是小崔那个公司的,好孩子,好孩子。”老人说道。小崔,嘿,延森还是第一次听人家管自己公司的董事长叫小崔呢,好玩。 只听他道:“说起来你们这个小崔还是我的学生呢。” 原来老人是大学历史系的教授,今年已经60多岁了,三年前退休后回到了市里,现在赋闲在家。市里不少人都是他教过的学生,回家后无事可干,就自己出来转转,今天正巧一个人在此研究棋谱。听到延森朗诵的《滕王阁序》,十分入耳,不由得叫出声来,怕自己打扰了年轻人的雅兴,真是罪过。 听他如此说,延森赶紧应道:“您老太客气了吧,是小子打扰了您,老人家真是大隐隐于市呀!” 延森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对这位老者颇有敬畏之心,说话之下愈加的客气。 看到延森很是有礼貌,老人又跟延森攀谈起来,说是回来后甚是寂寞,好久没有见到可以深交之人了。言罢,就盯着延森仔细打量起来,连连点着头说:“你这孩子不一般呢,终非池中之物,你这位小友愿不愿意与老夫作个忘年之交?” 延森也摸不透老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运用异能探测一下他心中所想。这一下不要紧,让延森更是大为吃惊。延森竟然不能发现他心中的念头,赶紧收起了自己的意念。 “小子正愿时时向你老人家请教呢。”延森谦恭地说。 看到延森与老者说了半天也不回去,同事们也都慢慢走了过来,当先的自然是余秋月余部长了。 余秋月也很惊奇,心道这个延森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一位素不相识的老人说了这么久的话也不回来,莫非是怪人见面不成。 看到又过来一帮年轻人,老者也很高兴。看到余秋月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她半天。搞得余秋月很是莫名其妙,但是她也很有礼貌,站在那儿没说话,看延森对他很是尊重,也没有露出不悦之意。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小姑娘,你妈妈是不是姓李呀?”这下余秋月心中更是惊奇,这个老头真有意思,居然知道我妈姓什么,他不会是个算命的吧,也不会这么神吧。 出于礼貌,余秋月还是很乖巧地回答说:“是呀,我妈妈叫李彤,您认识我妈妈吗?” 闻听此言,老人又“呵呵”笑了起来:“我认识你妈妈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呢,我还认识你的大舅呢。说起来,我跟你外公当年还是同班同学呢,当时我们两个非常莫逆。” 老人叹了口气,非常的伤感:“想不到你外公他英年早逝,已经作古快二十年了,现在连他的外孙女也长这么大了。” “原来你是我外公的好朋友呀,真是太失礼了,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呀?”她一派小女孩的天真,这余秋月有时还挺幼稚的。 “连你妈妈都好多年没见过我了,你大舅和你妈妈都还好吧?”老人一脸的慈详,让人不由得生出亲近之意。 秋月回答道:“他们都很好,劳您老挂念了,回家我一定告诉妈妈,让她去看您去。” 老者看到自己只与余秋月说话,怕是冷落了延森,老者仍是掩不住对延森的欣赏之意,回头对延森道:“怎么,你们两个是同事么,真是一对璧人呀。愿不愿意去我这个老头子家里作客呀?” 一番话说得他们都挺不好意思的,不由互相看了一眼,余秋月还用鼻子冲延森轻哼了声,延森也瞪了她一眼。然后都赶紧回头对老者说愿意,就是不敢打扰。 最后老人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们要有时间的话,就来我家里坐坐吧,老头子是洒扫相迎呀,我家老太婆也是最喜欢孩子的。” 说罢,老者告诉延森他的家庭住址,他就住在公园附近。回头对他们一帮同事说道:“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吧。”延森赶忙帮他收拾好东西,他夹上棋盘慢慢地走了,虽然60多岁的人了,但看不出一点龙钟之态。 同学们都很好奇,七嘴八舌问延森关于老人的一些事情,奇怪他怎么会这样就邀请延森去做客。男同事更能看得出来,对延森与余秋月一起去赴约,非常艳慕,有人心下颇有失落之意。延森当然也看出了男同事们脸上隐隐的不快,以为我愿意跟这冷冰冰的丫头一起么?延森心中暗忖。 余秋月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延森也不乐意去打探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为了逃避同事的追问,延森就大声说道:“天不早了,走吧,我请大家去吃自助餐,怎么样?” 听说有免费的晚餐可以吃,同事们都欢呼起来,拥着延森向外走去,余秋月好像不是太情愿的样子,但看到大家都高兴,也只好跟着。 延森出钱大家吃饭自然气氛很热烈,不管男女同事都对延森夸奖有加,吃人的嘴短嘛。害得延森不断地把话头拉到部长身上去,她是女孩子,又是她给延森这个机会,自然不能太抢了人家的风头。她可是前呼后拥惯了的,看她吃得没意思,也没什么劲呀。 饭毕,大家分手,余秋月又问延森明天去不去,延森说当然去了,难得遇上知音。余秋月又问延森怎么走,延森想,咱是男的,自然得姿态高一点,说:“要不明天我去接上你?” 她思考了一下,说不用了,明天咱们在公司门口会面吧,到时一起去就行了。延森也不再说什么。 ☆、半老徐娘(1) 延森到了家,却见到婉晴在家里等着他,见他回来,急急地问道:“森哥哥,你又去那儿疯去啦,也不带上我?” 延森一听,忍不住地笑,说道“说疯,那是专门用来形容女孩子的,哪有用到男孩子身上的呀?” 婉晴可不愿意,就说:“你就是疯,怎么啦,人家愿意说你疯你就是疯。” “好好,那我承认自己是个疯子行了吧?”延森很无奈地说。婉晴缠了延森一会,听延森说是一帮同事去游园了,很是向往,问延森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去。 延森就笑道:“人家都不让带家属的。” 气得她嘟着嘴,说森哥最坏了。不过仍旧缠着延森不放,撅着小嘴看着延森,害得延森不停说好话。 最后,延森说下次再出去一定带上她,好歹算是让她高兴起来了。 延森总算让这位大小姐满意了,一副惹火的小身材又围着延森,不断地说这说那,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看得延森很是眼晕,只得又好好安抚了一顿,她这才带着娇羞去了。 第二天一早,延森到了公司门口,余秋月已经推着自行车,站在那儿等着延森了。一个宣传部长,居然和咱这样的下层员工一样骑自行车?延森的心中不禁充满了对她的好奇。心想,多实在的一个女孩子呀。 余秋月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戴着一顶粉红色的小帽,肩上斜挎了一个淡黄色的小包,正在那儿东张西望。 延森远远地看见,冲她打了个招呼,看样子她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高兴地推车向延森走来,说道:“咱们走吧,你记着地方了吧?” 这身鲜艳的着装,显得得她的脸儿很是嫩白,把身材也很好地衬托出来。 她微笑起来半个酒窝若隐若现,很是惹人喜爱。延森看不上她平时冷冰冰的模样,一点也不吸引人。也只有笑的时候才能觉得出来她长得很漂亮,细眉弯弯,衬得一双略有点眯的眼睛,透出说不出的可爱。 她到了延森面前的时候,还是带着微笑。延森想,不好太冷落了人家,就说地方我记着呢。她就应道:“那咱们走吧。” 延森回头看了一下她的车筐,奇怪道:“咦,你带的什么东西?” 余秋月回答说:“是我妈妈让我给温爷爷带了两盒茶叶,让我代她向老人家问好呢。听我妈妈说,这位温爷爷可是咱们附近市的历史界的泰斗呢。” 延森想,噢,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第一次去拜访一位老前辈,应该带点东西的。原来老人还是历史界的泰斗,真想像不出。 延森回头跟她说:“我得先去买上点东西,要不太不好意思了。” 秋月说:“我一个人拿着礼物就行了,反正两个人是一起的。” 延森应道:“这怎么行?”拉上她去了一个烟酒专卖店。看了看不知道买什么好,问了下她的意见,余秋月说:“你实在想买就带上两瓶酒呗,老人一般都有点这种嗜好。” ☆、半老徐娘(2) 延森一听,有道理。看了一下,有一种叫五粮液的不错,六百多块一瓶,就要了两瓶,装好提着,心想,反正咱现在还有钱,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看着延森出手很是阔绰,余秋月有点惊奇,“延森,你很有钱么?” 延森淡淡一笑,说:“哪里,太夸奖我了,我的钱可都是自己业余时间辛苦赚来的,可不是伸手向家里要的。” “真的,你还能自己炒更赚钱,你都干些什么?”这个娇娇女口气中对延森还挺佩服。 “没有啦,双休日有时间捣弄一下电脑,搞点配件赚个零花钱。”延森不愿意在她面前过多地说这样的事情。 她还穷追不舍,“原来你对电脑这么精通呀。这还叫零花钱,花起钱来这么大方,原来自己还做生意呀!想不到,咱们公司还有这样的男同事,真是了不起。”听起来对他很是佩服。 “余部长过奖了,穷人家的孩子嘛,要不花父母的钱多不好意思。”两人边一路骑着自行车,边说着话。 听延森这么说,余秋月有一小会儿没吭声,心中道,这个家伙真是与众不同,除了文笔不赖之外,还有点经济头脑。 不过听延森说话还是有点怪模怪样的,就低声反驳道:“我跟你说过我有名字的,你干嘛一口一个余部长的,听起来怪怪的。你再这个样子我不理你了。” 看延森没说话,又道:“女同事私底下都叫我秋月,你要不愿意,叫我余秋月好啦,就你老怪声怪气的,我又没惹着你。” 延森应声不迭,说:“知道了,下次记住,一定记住,尊敬的余秋月大部长。” “你,你……”听延森还是叫了一声部长,余秋月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干脆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这可不行,两人是一起去做客的,要是让人发现他们在斗气,可太没有礼貌了,延森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略带讨好地叫了声余秋月。 “叫人家干什么。”语气很是不善,不过,还好,有回声,看样还不是太生气,这就好。 余秋月应着叫声,还是有点生气,这个家伙真是气人,平时哪有男孩子对自己这样,跟他说话总是让人恼,一点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真不该理他的。可是要说他是块木头吧,他还不是傻子,也知道来软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延森陪着笑说了几句话,余秋月也总算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两人也已经按温老给他们留的地址找到了地方。 按他留的门牌号,到了门前。小别墅的模样,整栋楼一共只有三层,外观很是典雅,颇有气势的样子。延森心想,知名教授就是好,退休后也住这么好的地方。 门铃响后,一个清脆的妇人声传了出来:“来了,来了。”她热情地开了门,把他们让了进去,问道:“你们就是老温说的小陆和小余吧,快进来坐。”又回头道,“老温,快出来呀,看是不是你约的两位小朋友来了。” 两人看这位女士保养得非常好,大约有个四十多岁五十不到的样子,显得很是精神,但眼角也很明显地看出了岁月的痕迹,而且头发大部都白了。想不出她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两个也没敢乱称呼。 听到叫声,温老穿着一身唐装踱了出来,看到他们,很是高兴,“两个孩子来了,好呀,快坐吧。老太婆,快倒茶。”妇人应声去了。 延森好奇地道:“这位就是老师母么?” ☆、坦诚相告(1) 温老自然听出了延森话中之意,哈哈大笑道:“怎么,你们两个小家伙不相信?这就是老夫的结发妻子,怎么样,年轻吧?好多老头都羡慕我羡慕得不得了呢!”言下很是得意。 “这死老头子,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们胡说八道的。你们别听他乱嚼舌头。”听老头这么说,师母回头啐了他一声,又转身跟延森和秋月道:“这老家伙就爱乱说,我老太婆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你们两个可得叫奶奶。” “刚才我没敢叫您,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怕叫错了。”延森和秋月齐声道,两人还真是齐心。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我这个老太婆就是显年轻,小孩子是不说假话的,要不怎么没人恭维我说长得年轻呀?”温老仍是不放过他的老伴,老太太自是回嘴相驳。 看着相濡以沫的老两口,延森和余秋月不由得都笑了,所谓少年夫妻老来伴,这二老真是人间佳偶呀。 看着他们在笑,老太太又对老头道:“你看你看,年轻人笑话你了吧,这么为老不尊的,不跟你说了,我去准备午饭了。”说着,把沏好的茶放在桌子上,走到里屋去了。 看着他们提着礼物,老人道:“你们这两个孩子毛病还挺多的,给我看看都是什么?”把东西打开后放在桌子上,边念叨着,极品银毫、五粮液,好茶,好酒呀,都是我这个老头子喜欢的。 “真不错呀,带的礼物都是我老人家喜欢的,花了你们爸妈不少钱吧?我收下了,我就爱这杯中物,酒和茶都是我之所爱,只是我老头子是很有节制的。下次记住再来玩时千万不要带什么东西了,你们年轻人陪我们老两口说个话,别嫌我们年龄大了,爱唠叨,我们就高兴得不得了了。” 这温老还真是性情中人,没有一点矫揉造作,这番坦率让延森心折,与他心中固有的原则不谋而合。 余秋月也是个大气的姑娘,听老人这么一说,不禁莞尔,一笑,暗中一吐舌头。幸亏这位老人家没有怪自己,要不多难受,年轻人又不会推来推去的,不由对老人的长者风范很是心仪。 谈话就在这和谐的气氛中开始,老人问延森一些他们工作上的事情,又与秋月说了些过去与她的长辈的事情。过了会儿,他说道:“你们去我的书房看看,有没有你们喜欢的东西。”说着,带他们过去。 哇,好多书呀,简直是个小图书馆了,延森和余秋月都看得有点眼花缭乱。老人让他们随便看看,又向他们展示了他的一些珍藏品,把一些珍藏的书法牌贴拿给他们看。延森是非常喜欢这些,与老人一起评论,谈些自己的心得。而秋月就对这些古董之类的东西不太感兴趣,看他们两人聊得非常起劲,就很知趣地说:“你们先说着吧,我去帮老师母干活去。”说完,走出了书房。 ☆、坦诚相告(2) 秋月出去后,老人又与延森谈了会书法,然后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关于易经研究的书递与延森,说:“小伙子看过这类的书没有?”这样的东西自然是延森平时所没有接触的,他就拿着书给延森讲解其中的精妙之处。 聊着聊着,就说到延森身上了,老人收起谈笑,正色道:“延森呀,你是不是自小修习过气功?” 延森心中一怔,赶忙回道:“没有呀,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的心中隐隐地感到有些什么事情要发生。 温老仰头向前,静思了一会,暗道,这就奇了,再对延森说:“那你是不是曾经遇过一些什么奇异的事情呢?” 延森有点头晕的感觉,这个老人感受到了什么呢,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感兴趣?但有种隐藏在心底的感觉,让延森认为这位老人家十分值得他依赖,也许他能告诉自己一些什么。 延森咬了咬牙,痛下决心,告诉他吧,说不定也能因此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呢。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受雷击后发生的事情,大略地向温老讲述了一下,自己如何能做梦梦到未来之事,如何有一种奇怪的气息在体内运行,以及如何能进入别人的内心世界,看到别人的想法。当然,具体的事情延森没有全部说出来,因为这些并不是重要的,而且时间也不允许。 老人边听边点头,怪不得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就感觉有些他有些与众不同之处。这个少年人看似平凡,但眼中精光内敛,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仔细看上去则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自己当时就有些奇怪,今年六十多岁了,平生阅人无数,如今已很少有人能如此引起自己的注意。在他朗诵那篇《滕王阁序》时,更是给了自己非常强烈的震憾,他知道,没有修习过内功的人是不会那么有底气,而且朗诵起来如此地动人心魄。听着听着,他的心里也渐渐有了点头绪。 “孩子,难得你这么信任我,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你这一回无意间有了一种旁人无缘得到的奇遇,也算是你的福分了。不过,这其中有一个巨大的缺陷。” 温老静下心,慢慢给延森讲述其中的原由。原来他本人是精于某种功法的,可称作是气功,也可以说是内功。首先他由自己的身上说开去,当年上大学读书的时候,正赶上了□□年代。当时很少有人用心在读书学习上,而他则恰好是其中用心读书的人之一。许多人忙着抓着老师批斗,把学业都耽搁了。 在这场□□之中,许多才华横溢的师长不堪凌辱,或被折磨而死,或自杀身亡。而有一位导师则坦然处之,而且坚持对少数好学上进的同学进行辅导。当年的温老恰是他的得意弟子,在这艰苦的学习岁月中,他不仅学到丰富的知识,而且还从导师那里学到了一种修身养性,强身健体的功法,在随后的岁月中,他因此受用无穷。 说他的老师当年讲这种功法,自年幼时修习是最好的,而成年后则差一些了,此法修习不难,但大成则不易。对灵性的要求非常高,一般人学来也就像练习太极拳一样,好处当然是有的。 ☆、百川归海(1) 温老是导师他教习的几个人中最具有悟性的,所以修为也更高一些。导师在去世前把功法的要诀大都传给了他,告诉他一定要择人而教,悟性差的人修习起来收效甚微。最好的就是有那种开了智域的人,修习起来能够做到事半功倍。他这几年退休后,闲来无事,就时常把前人传下来的功法仔细地研究。 他又对延森讲道:“根据我的观察和你所言,我看你应该是已经打开了智域。现在正是身处宝山之中,而不知如何利用呀。如果你能够学习此种功法,想必能够水到渠成,最后至大成也说不定。” 延森听得呆了,想不到自己无意间竟然开了“智域”,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温老继续娓娓道来,说:“如果你练习这种功法,就能与无意中形成的气机融合,把无序的气息慢慢导入正途,前途不可限量。自己的智能会有更大的提高,而且体质也会有一个巨大的飞跃。正所谓百川归海,能量不可估量呀。” 温老告诉他,现在延森这种误打误撞的功法,虽然现在收效甚大,但像这种梦中预见未来,读懂别人的内心世界,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对身体产生损害,因为这个东西究非正途。也许就是前人常说的“走火入魔”,可能后患无穷。 如果延森跟他练习正宗的功法,就能使自己的智力和体能得到空前的提高。假以时日,必有大成。但是如果修习起来,入了正途后,延森现在这种不合自然规律的异能可能会消失。当然收获一定会有,智力超常不说,第六感也会比常人灵敏许多,加上延森高智商产生的能力,在紧要关头也能大体估出别人的意思,但要想和以前一样,预测未来是不太可能啦。 延森的心中在激烈地活动着,练还是不练,如果练习,可能延森这种靠做梦发财的机会就没有了,也不能看到别人心中所想啦;不练,也许如温老所言,会后患无穷。两害权衡,取其轻。延森心想,还是该抓住这个机会的,也许一不留神,机会就会稍纵即逝。再说男子汉大丈夫,靠投机发财也不是正事,只要脑子好用,以后想赚钱还不有的是机会? 延森正想搭言,温老可能看出了延森心里的顾虑,又道:“孩子,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其实并不是你的超能力会完全消失,我不是说过你的第六感会超常的灵敏么,许多时候有危险临近的时候,你还是会有预感的,而且修习了这个功法,你还会变得身体轻盈,活动迅速,力气也会大长,即使不修习武功,你也能轻松对付那些江湖屑小。如果有机会学习一下搏击技能的话,也许会成为一个江湖高手呢。呵呵。” 说到此处,老人高兴地笑了起来,他也想到现在的年代成为一个江湖高手可能并没有什么用处,不过是为自己发现了一个奇才感到欣慰。“不过我老人家就是没有学过什么功夫,现在也只会玩玩太极拳。” ☆、百川归海(2) 当断不断,必为所乱。想到此处,延森坚定地对老人说道:“温爷爷,我愿意跟你练习。” 温老听延森说得这么坚决,心中也有些感动,眼睛里竟有些湿润,人说老人跟小孩子有许多相似之处,此言诚不欺人。想不到这个孩子,今天只见了自己两面,就有如此的信任,真是孺子可教也。就道:“孩子呀,你可要想好了。” 延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然后温老就开始问起延森气息在他体内运行的情况,思考一番后,指点着经脉所在之处,以及如何让这股气在体内走行。听着他的讲解,延森一下子就有茅塞顿开之感,有些不太理顺之处,也豁然而通。 温老又用手在延森的身上各处指点,说这条经络叫什么名字,气息到了此处行动的情形,该如何驱动。又专门强调,“先天功法的修习,重要的是要顺其自然,不要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亦不可太过拘泥。当然以你现在的聪明,是不难理解这一点,我把你引上路后,以后的修为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要切记住一点,不管外力如何加诸自己身上,就当明月照在大江之上,清风拂过山岗之巅,有了突破之后,所有的一切你自己就能领悟了。” 延森明白了,这也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问题。不由听得眉飞色舞,老人看延森欣喜的样子,也是老怀大乐,正是讲者欣然,听者恍然。 正在老少二人把谈甚欢之际,突然余秋月走到书房门口,把脑袋伸了进来。 延森与温老正谈得投机,余秋月伸头进来说道:“都该吃饭了,你们俩个还在说呢。延森你也真是的,已经说了太久的话了,也不知道让温爷爷休息一会儿。要说话还不有的是机会么。”延森心想,好家伙,居然批评起俺来了,还真有点领导风范,不拿自己当外人。 但听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延森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来,只好乖乖地起身,与温老一起走出书房。 到了餐厅,温奶奶又把温老给说了一通:“说你叫人家年轻人来玩,就知道拉着人说你那些怪七怪八的东西,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延森赶紧起来打圆场,说自己受益匪浅。温老看着延森,冲延森做了个鬼脸,然后还有一副非常感激的样子,真是个老小孩。 一顿饭很丰盛,只是延森一心思索温老刚才所传,竟然食不知味。有时举着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停箸不动,呆上半天。余秋月看延森这样,有时就拿筷子在他手背上轻敲一下,仿佛甚为不满,又不好当众说什么。温老自然知道延森在干什么,也含笑不语。而温奶奶大约平时就见惯了老头子也是如此,反倒见怪不怪。 两位老人家看到秋月对延森那个样子,觉得有趣,时不时地笑出声来,搞得余秋月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温奶奶看延森挨筷子头击打的次数多了,倒对秋月说:“这些怪人们经常会这个样子的,你见多了,自然就不奇怪了。” 饭毕,延森和余秋月想到老人多数都要午休的,就一起要告辞。老师母也没太挽留,温老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似乎仍想跟延森再说一会儿。看到他们真要走,又把他们叫过去,说:“你们给我带来了这么好的礼物,我老头子也不能让你们空手回去。” 他从书厨上拿出一个小盒子,先递给余秋月,说:“这是个最新款的掌上电脑,我现在眼睛花了,也用不上,我看你个小姑娘还不错,很聪明,就拿回去用吧。” 这个东西可够珍贵的,怕得值好几千块,因此秋月坚辞不要。老人见她不拿,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当年我跟你外公可是莫逆之交,从不分你我的,这也是我出去开会的时候,别人送的纪念品,既然我用不去,你就拿去,要不放这儿也是浪费。” 秋月真是懂事,说道:“温爷爷,你可以把这个送给你的孙子、孙女呀!现在的孩子们都会喜欢这个的。” “呵呵,他们都不缺了,让你拿着就拿着,你也算是我的孙女了。我三个孩子,都是儿子,老大在大学教书,算是接了我的班,老二在市建委,老三呢在国家药检局工作,平时都忙的很,没有时间来看我,他们都过得好。对了,我省城的大孙女小蓉,倒是和你们一般大,明年也该高考了。”老人谈兴甚浓。 延森看出老人确是真心实意,就劝秋月把礼物收下,她看实在推脱不过,也只好收下。 延森不知道他会送自己点什么,看他们谈得这么投机,还对他有授业之谊。只见他又转身从书架上抽了几本书,用一个很漂亮的布袋装好,郑重地放到延森手里,说道:“也是呀,这里有一本是我刚才给你说的东西的要诀,你回去自己慢慢看,不懂的呢,可以问我,不可冒进。其它是几本修心养性的书,你回去慢慢看看,会有收获的。” 看延森放好,再次嘱咐他们两个有机会一定要来他家与他们老两口多聊聊,两人都点头答应。 他又对延森叮咛了一番,还像小孩那样,怕延森心里有什么想法,低声对他说:“你如果把书上写的练好了,收获可就与那个小姑娘不能同日而语,可能得到的不仅仅是一点物质上的财富,未来的前途必是不可限量的,是会终身受益的。” ☆、后果可是很严重(1) 余秋月对温老只给了延森几本书,而给了她那么贵重的东西挺不理解的,而且看到他们两个还都是郑重其事的样子,更是不解,也不好问什么。心里想起刚才温奶奶说的话,觉得她老人家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些怪人真是与众不同。 在两位老人的欢送之下,两人出得门来。余秋月好奇地问延森,老人给他的是什么东西,延森就说是几本自己想要的书。她又不停地嗔怪延森,吃饭时也那么不专心,一点礼貌也没有。嫌延森出了她的丑,害得她被温爷爷和温奶奶笑话。延森由于心中一直思考关于功法的事,也没好好回答,随口敷衍着。 余秋月对延森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很不满意,一路撅着嘴,不再理他。而延森正好落得清闲,也不吭声。到了一个叉路口,她就要与延森分手,说从那边回家了,延森也只应声好。见延森不理她,秋月觉得很没意思,就赌气自己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追上延森说,她家里已经有一个掌上电脑了,说把这个给延森用。延森一听,这可不行,不能随便欠一个姑娘的人情。就说:“这是温爷爷送给你的,我哪能要呢。”坚决不收。终于,余秋月气鼓鼓地走了,再也没回头看他。 延森也无暇想这些,脑子满是温老给延森讲的经络,什么运气之类的,恍恍惚惚地往家走,有几次差点撞到路边树上。 回到家,跟妈妈打了个招呼,什么都顾不上了,关上房间的门,拿出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只见是一部类似于以前见过的线装书,封皮上写了三个梅花小篆,延森还能认得,《静心赋》,很有意思的名字,似乎应该叫做什么功,什么法,或者什么诀也成呀,就像金庸的连城诀那样,虽然这本书不是写得最好的,但这个名字一听就让人神往。 这倒好,静心赋,听起来象一首词牌的名。莫不是温老拿错了,给了自己一本词选? 打开书,里面是用毛笔书写的工工整整的小楷,写的似乎也是跟诗词有关的东西,但仔细看来更像一些顺口溜。 延森认真地读下去,似乎说的是些养生之道,也有些则讲得仿佛做人之本。初看上去,觉不到什么,但连续几面翻下去,延森的想法可就大大改观了。 再往下读的时候,似乎随着延森的诵读,体内的气流已自动跟着延森的阅读速度运行。如同有了灵感一样,这本书并□□,只有几十页的样子,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翻了一遍。 正如温爷爷所言,延森智域已开,练起来挺轻松,看了一段后,自觉收获非常大,就更加用功。两遍过后,延森已经把书的内容都记了下来。可是说也奇怪,第二遍再看的时候,又有新的收获,气息运行也更加流畅。就忍不住多看了几遍。 以后的日子里,当静下来时,延森就认真地修习温爷爷传给他的先天功法,真是收获良多。 ☆、后果可是很严重(2) 慢慢地,延森感到自己已经不能再读出别人心中的想法了。而且也不再进入那种能预见未来的梦境,每一次睡觉得异常香甜,几乎不用做梦了。一切都接近了常人,许多情况都与温老预测的一致。 只是感到自己心界清明,六识也异常敏锐,能够感到特殊情况的来临,比如低头走路时,如果有时王强悄悄走到他的身后,就能够一下子感应到,猛的一回头,有时反而能把他给吓一跳。 以前那种运功完毕,身轻如燕的感觉也反复出现在延森身上,收功后,每次都会有这种感觉,自觉控制力又有了增强,行动起来也非常轻盈,在打篮球时也能觉得弹跳比平时好了许多,移动也更加迅速。仿佛全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而且不容易疲劳。自信心也前所未有的增强,不知道还有什么能难倒他。 信心十足,他的人也能感觉出太多的与以前不同,尤其是王强这般朋友,更是觉出他的与众不同。但有时太过沉迷于功法的修习,走路时也在思考,会让有觉得有心事一样,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有一次,上班的时候,王强拉着他到了外面,关心地问延森:“老大,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现在你好象说话少了些,经常一个人沉思。” 听到延森坚决地否认,王强似乎放了心。又问道:“那你是不是看上什么人了,莫非说是余秋月不成,要不让我去给你说一声。” 这倒好,被延森抓住了话柄,笑道:“王强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呀?居然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来?是不是最近与魏顼进展很顺利,看你这几天很开心的模样。” 王强闻听,佯怒说:“兄弟好心帮你,你竟敢如此。看谁下次还管你。” 延森听此言,做出很惶恐的样子,忙陪着小心。幸好这小子心虚,不敢十分拉下脸来。见延森好言好语,放下心来,悄声对延森道:“老大不是对余部长感兴趣,难道是对学生妹妹情有独钟?根据最新消息,最近新生入学,有一个高一新生女子被评为新任校花,听说她在作文竞赛中获过一等奖,而且在入学的考试中成绩很好,还当选学生会的新任学习部长。那天我看到了一次,长得果真不错,而且身材绝佳,确是个小美人。” 听到这儿,延森心里有了点谱,问王强道:“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么?” 王强见延森也很感兴趣,就卖了个关子,最后告诉延森说:“听说是姓张,具体叫什么名字还没搞清楚。不过学校离我们公司也不远,要打探她的情况也不是个难事。只要老大你对她有兴趣,我一定会起了她的老底,甚至能打听出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延森心中有了底,就对王强道:“那倒不用。跟你打个赌,不知你信不信,不出十天,这个妞就会来找我。” “你就吹吧,她要真来找你,我义务帮公司清洁一个星期的厕所。敢不敢跟我赌。”王强摆明了一副不信的样子。 看这小子中计,延森笑了:“一个星期可不行,要赌就赌一个月的,你肯不肯?”延森心中暗自得意。 “行,谁怕谁呀。”王强果然中招,“一个月就一个月。不过有一点说明了,你可不能去偷人家东西,让人家上得门来,逮个正着可不算数。” 这小子还挺精明的,可是他遇到了延森,后果可是很严重。 ☆、大跌眼镜 看延森不再言语,王强自以为得计,又对延森说道:“老大,你最近可是风光得不行呀,前天在公司开的大会,崔总和袁副总又把你狠狠表扬了一顿,说你的业绩突飞猛进,要求公司所有员工都得向你学习呢。” 延森还以为他跟着会吹捧自己一番,想不到这小子说:“不过这次,你就没那么美了,你以为人家新任校花就那么把你当回事么。不过,警告你,可别捣鬼,否则兄弟都没得做。” “没问题,你就在这儿等着她找上门来吧!而且还得对我亲亲热热的。”延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搞得王强这小子心中没底,但也自以为出不了什么问题,不肯反悔,还与延森击掌定约。 哈,小子,你死定了,还不错,看来公司的清洁工这个月会闲得蛋疼了,不过这服务质量肯定一般般了,只怕这厕所洗了比不洗也干净不了多少。 意外地得了个铁定的彩头,延森心下得意。接下来几天还是努力工作,业余勤奋练功。 大概又过了一周,上午上班的时候,只听有同事叫延森:“延森,有人找你。” 延森也没太在意,随便到了门口一看,只见张婉晴就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下,手里拎着一包东西。延森先不出去,回去拉上王强,悄声道:“跟我来,让你开开眼界。” 看着王强跟到后面,延森这才去找张婉晴。老远看见延森,张婉晴大声地道:“森哥,我在这儿呢,快过来。” 看延森直到跟前,张婉晴亲热地拉住延森的胳膊,欢快地说:“我都来上学好几天了,你怎么也不去看看我?” 延森笑道:“那是我相信你,你做得很好,还能有你摆不平的事情吗?你的表现我都知道了,很为你感到骄傲呢。” 婉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不是在家里,而且,她也有好几天见延森了,说:“森哥,你才了不起呢。听阿姨说,你在公司里现在可是威风八面啊。”边说还边晃着延森的胳膊。 “对了,这是阿姨让我带给你吃的,怕你中午吃的不好,她让我告诉你要注意身体,吃好了,别怕花钱。”她指着其中的一个小袋悄声说道,这是我专门为你弄的麻辣牛肉。 婉晴看看时间快到了,跟延森说声要去上课了,然后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走了。 看着小婉晴走了,延森回头瞟了一眼躲在墙角的王强,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只见王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满脸苦笑,延森得意地冲着他乐开了花,笑着说:“这个月的厕所你包洗了啊。”气得王强的肝都要炸了,不过自己有言在先,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食言吧,也只好无奈地摇头。 接下来的日子延森过得异常幸福,婉晴还是过上两天就给延森送点好吃的,为了安慰王强,当然他也有份,也算他小子苦中有乐吧。 日子过得甚好,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打工生活就要过去,延森想,也许该去看看雨姐姐了。这段日子雨姐姐的工作比较忙,他不好意思去打扰她。 收拾好公文包,延森准备走人了。魏顼走到延森的办公桌前,说有人找他,就在公司办公楼后面的假山旁边等着呢。延森想,是谁,这么神神秘秘的? 他把公文包堆到一边,信步走出教室,往后面的假山走去。 这座假山是青荇公司最美的一道风景,时值夏末秋初,风景十分怡人,不知道是哪位有心人还把小喷泉给打开了,涓涓流水从山上流下,流入围着假山的水池中,煞是怡人。旁边几丛湘竹也长得郁郁葱葱,小风吹过,也是竹影婆沙,让人心胸愉快。正应了那句“门对千竿竹,家藏万卷书”之说。 约延森之人,也可算上是用心。远远地望去,只见是一身着红色连衣裙的身影俏生生地立在假山旁,看上去很是熟悉,果不出延森所料,正是余秋月,余部长。 “我当是谁,原来是余部长召见啊,还搞得这么神秘,不过余部长确是雅人呀,这儿风光的确不错。”延森一见到她就改不了这个贫嘴的毛病。 “你,你怎么还是这个德行。我好心好意地叫你出来,你还是这个怪样子。”还是一样,只要一见延森,不说话还好,只要一出声,就会惹她生气。她撅着小嘴,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道,我本来心情挺好的,可是他一来,就惹自己生气,何苦来的。 “不敢,不敢,秋月小姐,唤草民何事呀?”延森还真是忍不住。 听他叫自己秋月,尽管后面还是跟了个小姐,但总是好了许多。 余秋月伸手扯下一片竹叶,轻轻地缠在手指上,一副小女儿的样子:“延森,你怎么总是这副模样跟我说话,我听魏顼说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呀,莫非说我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不成?”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是委屈。 “哪敢呀,”延森也正色道,“余秋月部长,您平时都是高高在上,我这么一个普通的男生,哪会有机会让您得罪呀,就是想都没这个机会。我对你是非常尊敬的,对你的圣旨一向是有令必行的,我是非常支持领导工作的。” ☆、人小鬼大 “你一向都是这么看我的吗?”余秋月也说不上自己怎么这么在意这个臭家伙的看法,平常她可都是我行我素的,哪管别人怎么想的。 可她也认为自己是挺能与同事混成一团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什么地方做错了,让同事们觉得自己很高傲。“我是很愿意跟同事们在一起的。”她忙着辩解道。 “不是的,同事们都认为你很了不起,非常优秀。所以都不太敢与你接触而已,尤其是男同事。”延森自以为是地解释。 “才不是呢,只有你才这样想,别的同事,都很愿意跟我一起,男同事也是,好多人都愿意跟我说话,和我沟通。”她还是很委屈。 延森心想,当然了,你这么漂亮,自然会有人跟你套近乎的,不过,我延森可不是这样的人。原来我是不敢注意你,现在不同了,我不愿看到有人趾高气扬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余秋月开口说:“不是这样,你对我一直都不友好。以前我们不熟,现在可没有那么生疏了。可你还是这样,你一直都不太理我,看见我也是爱搭不理的。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因为那个整天来找你的小姑娘?” 延森几乎晕倒,居然扯到婉晴身上了,这个丫头还真是有办法,不知道是什么逻辑。莫非她……,不是吧,要真这样,可就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她该不会是看多了人家对她殷勤,偏偏对延森这个无礼之人感兴趣吧? 延森赶紧辩解:“哪有的事,跟那个小毛丫头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跟你做朋友有点高攀不上而已。” 余秋月盯着延森,半天不说话,想是在考虑他话里的意思。听延森说跟那个小毛丫头没什么关系,才长出了一口气,也不再追问了。 秋月警告他说:“你要是以后再对我这个样子说话,我可真得再也不理你了。”延森连声应着是、是、是。 她这才拿出本证书递给延森,说她上次帮延森投的稿子获奖了,评奖委员会把证书和奖金都寄到了她那儿,现在一起给他。 延森接过来,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美事。证书也没打开,看看钞票,是五张一百元的钞票,他随手装时口袋里,道声谢,说:“下次请吃饭,算作陪礼道歉,如何?” 余秋月这才满意了,看看天不早了,说是该回家了,他们两个一起往公司办公楼走去。 两个办公室隔着也不太远,到了门口,延森正想进去拿公文包,突然发现张婉晴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前。 延森心中暗叫一声苦,这刚风平浪静了,她怎么又来了,这不让余秋月又认为延森冷落她是因为这个原因么。回头看看余秋月,倒是没有表现得多么不不快,只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看着延森。 她似乎嘴角还有点笑意,好象是说:“还说不是,看你今次怎么解释?” 婉晴倒是乖巧,对着尚未转身的余秋月叫了声:“姐姐好,你长得好漂亮呀。我是来搭森哥的车子回家的,没打扰你们吧?”这叫什么话,你都站这儿半天了,跟打扰有什么关系。 余秋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多好的一个小姑娘。也回了一声好,不再看延森,转头进了她的办公室。 张婉晴赶紧对延森说道:“森哥,你干嘛去了?我的车胎撒气了,本来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修车子的,可是在这儿等了你好一会儿,天都快黑了,只好搭你的自行车回家了。不过也好,星期一你还可以带我回来。刚才这个姐姐是谁呀?长得好漂亮。” 这婉晴还真有办法,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延森还能有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走吧。 他进去拿上公文包,到停车场推上自行车。面对婉晴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他告诉婉晴,刚才那位叫做余秋月,是宣传部的部长。 “哇,是部长呀,那可是你的上司啊!这么年轻,长得也漂亮,我好崇拜她啊。”婉晴一惊一乍地道。真是个小女孩,盲目崇拜。张婉晴又问道:“她找你干什么啦?” 延森骑着车子带着她出了校门,没好气地说:“你问这么仔细干什么?她给我发钱了。” 婉晴却不生气,反而惊喜:“发钱?什么钱?”延森随手把证书和钞票塞给她,说:“都给你好了。” 张婉晴看了看证书,哇地叫一声,说:“森哥,你好厉害呀。钱我不能收,这钱是余姐姐给你的,我可不能要。”说着又将钱塞回到延森的公文包里。 “叫你收你就收呗。”延森没好气地说。 “你冲我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吃她的醋。”说罢,她还温柔地趴在延森身上,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这都叫什么事呀,延森真是无可奈何。婉晴把脑袋从延森的腋下伸到前边来,问道:“森哥,你是不是喜欢余姐姐呀,不过,我觉得她不如雨姐姐爱笑。” 延森伸手在她的小鼻子上点了一下,说:“这都是哪跟哪,别瞎说。坐好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婉晴调皮地皱了一下鼻子,把脑袋收了回去,靠在延森身上,说:“你就是人小鬼大。”说完就用她的小胸脯蹭着延森,害得延森直揉鼻子。 唉,谁才是就人小鬼大呢。延森只有苦笑的份。 第二天下午,天也不早了,延森正在屋里认真地看着温爷爷给他的书,婉晴又呼呼地冲到了延森家,还没进门,就大声嚷道:“森哥哥,你在干什么,快出来呀。” 延森赶紧把书放起来,等她进来,说:“你又干什么呢,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妈妈都出去一天了,现在还没回来呢,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延森让她别急,好歹让她安静下来,把事情搞明白了。原来,龚姨的小店生意很好,正好旁边的房子又要转让,就一起盘了下来,准备装修一下,一起来搞,可这需要一大笔钱,大约得四五万呢,手里没这么多,就准备去贷点款子,可是出去一天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也不知道中午饭吃了没有。 延森想,龚姨经过这几个月的锤炼,也知道借鸡生蛋了,进步很大呢。见婉晴这么着急,就说:“我跟你一起去找找看,说不定能帮她跑跑腿,干点什么。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听延森一问,婉晴说:“好像是去了城市信用社的总部,一般的分社,人家不接这样的业务。” 好了,延森跟婉晴打了个的士,直奔信用总社。 到了那里,问了一个营业厅的阿姨,说是办信贷在二楼的信贷部。上去吧,大厅里还挺热闹,可是楼上就冷清多了,从楼道口到整个的二楼,也没碰到什么人。 到了上面,想找个人问路都找不着,难怪有些小偷,专门溜进各种机关大楼偷东西,连银行里也是这样,这么安静,小偷不动心才怪呢。 他们俩找了一个房间,门上写着信贷部,隔门听着,好像有声音,两人推门进去一看,龚姨还真在这里,正在跟一个阿姨说着好话呢。人家也不太理她。 ☆、真沉得住气(1) 婉晴拉过妈妈一问,看她手里拿着一大堆证件,什么下岗证之类的,还有以她现在的小店作的抵押证明。 龚姨低声跟延森说:“人家说什么现在太晚了,让明天再来,可是我这小店已经关了一天门了,已经好几天没正经营业了,其实今天也已经是第二次来了。明天再来还不知道什么样子。” 这是个真实情况,我们现在的现状就是如此,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说是为下岗职工办实事,可是真难呀,只有赶到风头上可能还好一点,要么你就得搞出点名堂,惊动领导也好办。 他们也没办法,延森就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位阿姨,看上去好面熟呀,弯弯的眉毛,眯眯的眼睛。坐得挺远,屋子里又挺暗,也不敢到前面去。延森真气运转,运足目力看过去,她的胸牌上写着信贷部主任,她都说现在办不了,这事还真难了。 他再仔细地看一下下面的名字,上面写着“李彤”两个字。他的脑子一转,难怪看起来很面熟,长得好像是那个谁呀。对了,余秋月的妈妈不是就叫李彤吗? “阿姨,您是不是秋月的妈妈呀?” 听延森这么一问,桌子后面的阿姨好奇地抬起头来,仔细地端详着延森,这个小伙子长得挺精神,懒洋洋的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不知道是谁,秋月的朋友里好像没见这个人呀。“小伙子,你是……” 听到她的问话,延森露出开心的笑容,说:“我是秋月的同事,我叫陆延森。” “噢,原来你就是陆延森呀。我们家秋月经常说起你来呢,说你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来,快坐吧,有什么事情吗?”她一下子热情起来,还站起身来,拉着延森坐到沙发上,还对龚姨和婉晴说:“你们也坐吧。” “你不知道呀,我们秋月还从来不这么夸奖一个男孩子呢。那天为了你的事情,跟她爸爸磨了半天,你不知道,我们家那口子真倔呀,跟他说个事难着呢,下边的事情他是轻易不过问的,要不是秋月拼命地夸你,他还不会答应呢。“她一叠声地说。 这可把延森搞糊涂了,我有什么事情要这样呀。他只好问道,“那你们家叔叔是在哪儿上班呀?” 李阿姨好奇地看着延森,问道:“你不知道吗?我们家秋月没跟你说过?” 看延森一个劲地摇头,李阿姨说:“这秋月也真是的,我们家老余是在公安局的。”这时龚姨插嘴道:“他就是公安局的余局长吧。” 延森明白了,原来如此,余秋月的爸爸是公安局长。延森心里说难怪那天莫名其妙地就被放了出来,原来还是余局长开的金口,听李阿姨这么一说,还多亏了余秋月帮了自己呢。 延森有些内疚,自己还那么对她,真是不好意思。她也真能沉得住气,一点口风都不露,想不到她爸爸还是公安局长。呀,欠她好大一个人情呀。不过,不要紧,不知者不怪嘛,延森只好自己安慰自己。 ☆、真沉得住气(2) 说到这里,李阿姨又把他们要办的事问个一遍,这次可就痛快多了,把东西一古脑地拿过去,哗哗签上字,说:“小陆呀,你拿到左边第二个办公室找刘行长签个字,再拿回来。” 有人指点好办事,一会儿,延森就拿着行长的签字回来了。李阿姨抓起电话,给营业部打个电话过去,说:“一会你们拿到下面去办个手续,明天就可以来拿钱了。” 她边嘱咐着该怎么做,还一边跟延森拉着家常,说道:“小陆呀,我们家老余和我都整天忙得不着家,一个星期也在家吃不了几次饭。平常就只有秋月和姥姥在家,幸亏老人身体还不错,一切都能自理,还能帮忙做个饭什么的,秋月孩子脾气挺倔的,工作成绩也不错,一向眼高于顶,难得夸奖什么人,尤其是男孩子,你平时要多帮帮她,看这孩子平时挺活泼的,其实心事多着呢,也不爱跟我们说,我们也顾不上家。” 延森赶紧应着,跟她说:“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去温爷爷那里玩了呢。” “秋月都给我说了,我也该去看看他老人家了。知道他回来了,一直也没过去拜访一下,他该怪我们年轻人不识礼了。对了,听秋月说,温老跟你很投缘呢,他可是很少对人假以颜色的。”李阿姨说。 这余秋月关于延森的事倒是什么都跟她妈妈说,可从没对他提过。 有人好办事,说话间,一切都搞定,李阿姨热情地把他们三个送到楼梯口,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她。龚姨对她自是感谢不尽,想不到他们两个来了后,事情就这么顺利。 回家的路上,龚姨又是把延森一顿好夸,婉晴也很是高兴,说想不到这个阿姨就是余姐姐的妈妈,森哥哥你以后可是好好对人家,以后也好办事。她爸爸还是公安局长,你进去了也能把你弄出来嘛。 延森几乎晕倒,又来了,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三个坐在车里,婉晴也不管妈妈就在旁边,尽自亲热地挎着延森的胳膊,龚姨心情高兴,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反而觉得婉晴对延森这么热情,心里很高兴,还让她多跟哥哥学着点。 延森心里暗自惭愧,能帮龚姨办成这件事情,确实是机缘巧合,说来还得感谢余秋月,想不到自己于不经意间已经欠了她这么多。 按照惯例,这顿晚饭自然又是龚姨来招呼。这次她也破了例,觉得再在家里吃不能表达她的诚意。就让延森回家叫爹妈,两家一起去饭店,说是要好好地犒劳延森一下。这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延森的肚子也跟着余秋月沾了光。 延森回到家里,想到在公司忙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雨姐姐了,上次从温爷爷那里得到的修习方法也没跟她讲过,打个电话给她吧,看她明天有没有时间,就说自己想见她了,还有很多事情要跟她说。 刘雨听说延森要去,很高兴,她也觉得很久没有见延森了。说她明天上午查完房就回去,还问延森想吃什么,她买了带回去,让他稍晚点过去就行了。多好的事,还有好吃的,在公司忙活了一个月,人都变馋了,听说有好吃的比什么都高兴,延森心想,还是雨姐姐疼自己。 不知道吴伊莉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延森也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电话铃声响了后,有一位姐姐来接了电话,听延森说找吴伊莉,只听她喊了一声,可是,半天也没见吴伊莉来听,她在干什么呢? ☆、窃窃私语 延森耐着心又等了一会儿,吴伊莉终于过来接了,听到是延森的声音,当然是非常高兴。先是怪延森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跟她联系,然后问延森在公司里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新的女朋友。听她说话,还是那么个样子,没一点正形,但总是让人特别开心。 完了后,又跟延森说,她在实验室搞一个什么基础方面的药理研究,特别无聊。哪象延森现在这么舒服,没事的时候可以跟刘雨见个面,还有个小青梅竹马陪着。好象全世界的苦都让她一个人遇到了。这份枯燥让她实在受不了,晚上回到宿舍还得查阅资料,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象臭刘雨一样,直接上班算了。还说听到电话马上扑过来接了,也得先把那点找到的资料标记出来,要不回头又该费劲了。 延森答应她,有时间一定去看她,陪她解解闷,这才把电话挂了。 看来吴伊莉还真是辛苦,她对自己这么好,延森竟然向来没有给她送过什么东西,真是太失礼了。就是不知道她稀罕点什么,有机会再说吧。 然后他静下心来,把温爷爷送的秘笈放在桌子上,继续精读。然后慢慢思考着,循着书中所讲,让气机在体内运行。 自觉又慢慢发生了些微的的变化,可也并不完全像是温爷爷说的那样,这几天延森的那种能看透别人内心的功能,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又出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加灵敏,只要延森心中有了念头,就能发现别人心里所想。 可见,温爷爷说的也不完全对,可能以前没有人练功时是像延森这个样子的,一般人都是从简到繁,再从繁到简,像延森这样直接从繁开始的可能还真是凤毛麟角,也许就是前无古人吧。书中所说的,只能是先哲的一种猜测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总算入了正途了,真希望如温老所预言的,成为一名真正顶天立地的人物,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 只要不是自己刻意,现在他只在晚上小用一会儿功就行了,自己就能感到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有时想事情多了,甚至睡上两三个小时第二天也不觉得累。只是多年形成的睡懒觉的习惯还真是难改,有时早上明明很早就醒了,还是躺到那儿不愿起来,真是积习难改呀。 第二天,他去刘雨那儿逍遥了半天,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跟她讲了一下,她也很为延森高兴,他也从她那儿讨教了一下语言学习的真谛。 真是一个愉快的周末,什么时候天天都不用在公司忙碌就好了,还真是向往起到大学读研的生活来,到那时肯定就舒服多了吧。 回到公司,还是一切照旧,工作什么样子才是最好的,自己心里还真不清楚,知道自己进步非常大,可终究还是没有随心所欲的滋味,心下就很是忐忑。如果自己业绩如愿以偿地取得了更大的进步,也许会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现在延森用心工作,作为延森的好友,王强也跟着努力了许多,而且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问延森,看来长进也是非常大。倒是延森觉得这一阵子,他不太跟自己在一起了,王强与魏顼的关系近了许多,有时从延森这儿取了经去,再去给那位炫耀,看样子真的是有点意思。 下午下了班后,好几天都没有出去活动两下,坐了一下午,也真够辛苦的,该找几个人去打上一场球,痛快一下。延森站起身,作老师状,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四周望一下,屋里人不太多了。 王强这小子哪去了,也许正和魏顼在哪儿窃窃私语呢。出了办公室门口,果然在宣传部看见那两位正在小声聊着什么。 延森轻手轻脚走到两人旁边,伸手敲了几下桌子,咳嗽一声,“嗯,你们两人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是不是在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呢?” 两人吓了一跳,魏顼当场提出□□:“你干什么呢,陆延森,要吓死人了。” 王强当时就站了起来,想说什么,没好意思吭声,毕竟他那点鬼心眼是逃不过延森的眼睛。但他已经挽起袖子,不知道有什么不良意图。 “呵呵,□□无效。”延森可一点儿也不惧,“你们两人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害怕的。是不……”他还是作出一番一本正经的样子。 两人没有吭声。 “是不是?嗯……”延森还是拿腔拿调,正想来个长篇大论的说教。 “好你个陆延森,我可没少帮你的忙啊。你跟那个余……”魏顼可不肯服输。 ☆、满手心都是汗 延森一听话风不对,连忙拉上王强就走,心想,可别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就说:“魏顼小姐,我暂且借王强用一下,回头就还你。”说完并不耽搁,转身就跑。幸好延森现在的身手不同寻常,跑得真快,后面一本书已经飞了过来,不过幸好只打到背上,没有击中他宝贵的大脑。 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延森也并非闪不开,但如果没有打中,只怕善后工作不太好处理。这笔帐,延森得算到王强头上。 出了门,延森伸手在王强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以延森现在的身手,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对他延森可不能客气了。打了人还得理直气壮:“王强,我发现你最近不太够意思,有重色轻友的意思了。” 延森的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嚷道:“你还说我,我可听魏顼说有位美女可是对你频送秋波呀,还有张妹妹怎么最近送吃的少了?” “叭”的一声,王强的脑袋上又挨了一下:“搞什么搞,你不知道我对那位不感冒么,还什么小妹,哪次吃的少你的了?”哈,人在暗处就是爽,可以痛斥别人,又不担心会有人揭自己的痛脚。 “还魏顼,下步该叫顼了吧。还不从实招来!”看来王强这次又要被延森吃定了。 妈的,王强心中后悔,怎么一不小心把魏顼都叫了出来,这老大可是越来越精明了,这关不好过。他灵机一动,有了。 “喂,先不说这个。老大,上次我回家的时候在网吧发现有了一个新的编程软件,看评论很不错的,有个下载网站就发了好几个专题来评论呢。” 闻听此言,延森马上忘了应该痛打落水狗,忙问道:“真的吗?你看过没有?” 王强拍拍胸脯,说:“我什么时候骗过老大你呀?真的,听说正式版本要卖好几万块呢,现在网上有试用版下载,不过有次数限制的。” 居然有这种好事情,天气热了,有人送个风扇,延森心下高兴,也忘了要去打篮球了,一把拉上王强,说:“快去看一下,要是骗我,可决不轻饶。” 他拉着王强,一路狂奔。由于一心想着此事,就忘了掩饰,延森的功力不知不觉中就显示了出来,王强几乎是足不沾地被延森提着,但是这速度仍是惊人,两人加在一起恐怕也超过了一般运动员在操场上的奔跑速度了。 两边的同事看着,都惊讶坏了,当然可能也没有多想什么,只以为这两人是不是疯了,这么狂奔。 王强发现了不对劲,看延森满眼的兴奋,在延森肩上拍了拍,说道:“喂,老大,你怎么了,咱们这是参加短跑比赛吗?” 延森这才意识到不对了,赶紧放慢了速度,摸了摸脑袋,说:“嘿嘿,一兴奋,竟然有了超能力,跑这么快。”他连忙掩饰,这种事情可不能轻易让人知道。 好在王强也没特别在意,所谓当局者迷。到了宣传部,魏顼她们已经下班走了,胡彦还在那儿埋头用功,听见门响,抬起头来。 看到是延森,胡彦很兴奋,说:“嘿,延森,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延森也来不及回答他的问题,问道:“胡哥,听说有了一款新的编程软件,是真的么?” “对呀,都出来一个多月了,你怎么现在才听说。我试用过,还真不错,就是正版的贵了点。快过来看看,用汉语编程还是舒服,可惜公司不愿意花钱呀。” 说完,胡彦把延森拉过去,打开界面让延森欣赏。真是不错,易用性很好,非常符合习惯。打开浏览器,进入作者主站,介绍了作者开发的过程,网上挂的是试用版本,可以用二十次,以后用得好就得购买正式版本了,要花一万多块,延森吐了一下舌头,可真是价格不菲。 又翻了翻看看,大家在使用过程中,如果能对软件的使用提出重要意见,或者发现重大漏洞,使软件出现功能性飞跃的可以免费得到正式版本。看样子这才是延森得到它的最佳途径,不过,人家几年时间写出来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提出建设性意见的,但延森别无他法了,只好吹毛求疵了。 他重新回到界面中,仔细地看起来,不知不觉间天都黑了。只听得“咕噜噜”地几声响,回头一看,王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呀,公司食堂都要关门了,现在可能连饭都吃不上了,这事闹的,也能看得出来寸金寸光阴的道理,人真是学无止境。 延森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看胡彦,他冲延森笑了笑,说:“你小子还真用功,可别把我跟你说的事忘了。” 兄弟们对延森这么好,延森还有什么说的,连忙拉上二人,去公司里的小灶上吃一顿。 吃饭时还一直在想,有时间一定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语言,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这可是关系到钱包的大问题,自己可是没有这么多钱。 时间越来越紧迫,延森已经把其它的都放到一边了,毕竟自己心里是没底的。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延森连午间休息的时间也忘记了,午饭都忘了吃,一下班就在办公桌上看书,有时候就放下书来苦思冥想。 “陆延森,你出来一下。”有人在叫他,延森从书中抬起头来。 是她,余秋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再找他了,在这时候找他干什么呢? 余秋月看起来一副非常焦急的样子,见他出来,赶紧拉着他,说:“延森,我奶奶在家生病了,你能现在陪我回去一趟么?” 延森心中苦笑,这种事情怎么会找到我头上,现在时间这么紧张。咱公司那么多男同事,找谁不行,非得找自己。 可是话说回来,自己欠了人家那么多人情,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一个大男人,怎么也是觉得心里难受,现在也算是个机会报答一下吧。再退一步说,老人生病,自己也不能袖手呀,这点义气自己还是有的。 延森二话没说,爽快地道:“没问题。”转身跑到经理办公室,跟杨嫣然打个招呼,告诉她一声,自己有急事,出去一下。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扭头走了出去。 他出来看着余秋月,说:“咱们走吧。” 余秋月看着这个男生,眼里有一丝光闪过,这才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不是平常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男儿有担当才是好样的,自己还真没看错他。 出了办公楼,延森正想去骑上自行车,可是又一想,生病可耽搁不得,干脆打车去得了。看余秋月着急地跟在后面,延森一把拉过她的手,往公司门外跑去。 余秋月好像吃了一惊,反射性地稍用了一下力,没有挣脱。看人家并没有注意是在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而只是想赶紧走,她也就不再用力,听任延森拉着她向外面跑去。一不留神,延森又用上了超速度。余秋月也是心中暗处感激,并没有在意这什么会跑得这么快。 到了车上,延森由于惯性,顺手把她拽进车里,还是没有立刻把手放开,把那又娇又嫩的小手攥在了自己手里。 余秋月觉得自己满手心都是汗了,可是这个人还是不把她的手放开,又不好强挣脱出来。只得轻声道:“延森,你……我……” ☆、脸都红了(1) 延森回头一看,只见余秋月的脸都红了,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奇怪地问:“怎么了?” 见她低头看着两人的手,延森这才醒悟过来,赶忙把手放开,可是余秋月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手一下子失去了依托,“啪”地一声落在车座上。 两人同时闹了大红脸,延森顺口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下两人更是尴尬,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余秋月的小脸红了半天,都没敢抬起来,待会跟延森说话的时候,还是低着头。 她慢慢地给延森说了什么情况。她的爹妈应酬多,忙得很,这几天老爸出差去了京城,老妈也去省城开会了。 平时都是她跟姥姥在家,可是现在她白天得上班,很多时候都剩下老人自己在家。今天吃了午饭后奶奶觉得不舒服,躺了一会儿,觉得更难受,她也找不着别人,就把电话打给了秋月,秋月知道后非常着急,因为姥姥平常是很能忍的,一般情况不会打电话的。又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想到了延森。 延森心里想道,这种事情送医院去不是最好么。可是也不能说出来,怕被秋月误会自己怕麻烦。 十多分钟后,就赶到了她们家。局长家住的就是不一样,独门独院的。可这也不好,连个邻居也没有,老人住在这种地方肯定觉得没意思。 进得屋来,只见一位老太太躺在□□哼哼,捂着胸口说闷得慌。延森正想与秋月一起过去,只见老人冲她做了个手势。余秋月就说让他先等一会,自己走了过去。 一会,秋月过来悄悄对延森说,原来老人大小便失禁了,不好意思让延森过去,她平时是很爱干净的一个老太太。还说头晕,胸痛的厉害。 余秋月搓着手问延森怎么办,两人都是年轻人,没见过这种阵仗。延森忽然想到了雨姐姐,她不是医生么,打个电话问问她吧。 抓起电话,打个电话过去,把老人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问该怎么办。刘雨一听就急了,说:“可能是心脏的问题,快把她送到医院来吧,我正在病房写病例呢,到时我在急诊科等着你们。”刘雨这个脑科医生还是很辛苦的。 打的不太合适了,打通了120,一会儿,救护车把他们拉到了医院的急诊科。 刘雨已经穿着便服等在那儿了,废话不多说,立即陪同急诊科的大夫作各种检查,一会儿做出来心电图,考虑是心肌梗塞,要住院治疗。又做了各项检查,没等结果出来,老人已经有点萎靡,意识也不太清醒了,急诊科的医生就要求立即住院治疗。 余秋月和延森都傻眼了,毕竟像这种阵势都没经过,虽然延森也是住过院的人了。两个人的口袋里加起来也没有多少钱。 刘雨看他们两个人不知所措的样子,就说:“你们两个还楞什么呀,没有带够钱明天再来交就行了,先住院治疗吧。有什么问题我来帮你们解决。” ☆、脸都红了(2) 要不是有刘雨帮着,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到什么地方办事都是如此,当初延森陪婉晴妈妈贷款也是靠了秋月妈帮忙,在这个时代,没有人给你说话,你就得等着。现在的国情就是如此,大家都明白,要是秋月的爸妈在家,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他们来做什么,自会有人做得好好的。话不多说,把秋月的姥姥送到了心内科病房,住下了院,用上了药物,做上了各种必要的治疗,两个人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一切都由刘雨陪着他们,押金也没交。看着姥姥躺在病房的□□,这时老人已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是用药的原因,还是有点昏迷。延森和余秋月大眼瞪小眼,两人各有自己的心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余秋月对着刘雨,也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表达,感谢之情溢于言表。只是连声的说道:“医生,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说毕,眼眶中有点晶莹的东西在闪动,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对刘雨来说,这自然算不上什么,称得上是举手之劳,可对余秋月来说就不是一件小事了。还是刘雨大方,说道:“你不是小森的同事么,我帮这个忙也是应该的,只要老人没事就好了。小森,病人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你先陪你这位同事在这儿陪一下子,休息一会,这儿也用不上你们做什么。” 刘雨又对延森道:“小森,姐姐那边的活还没有干完,我先过去做完,一会再过来。看看你们有什么事,就赶紧过去找我,找电话也成,好吧?” 刘雨冲秋月打个招呼,说:“你不用紧张,你奶奶送来的比较早,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现在这种病人很多的,比较平常,我呆会儿再过来。” 延森赶紧起身,:“雨姐姐,我送送你。”余秋月也送到了病房门口,毕竟不放心姥姥,送到了病房门口,就赶忙回去了。 刘雨所在的病区,也就是延森上次住院的地方,就在心内科病区的对面。出了门,延森感谢不已,说这次多亏了姐姐了。 她抬头看着延森,微笑地调侃道:“小森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了,你的这个同事长得很漂亮嘛。” 一句话说得延森脸都红了,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说:“同事之间互相帮忙,漂亮不漂亮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延森害羞,刘雨笑得更开心了,说道:“姐姐跟你开玩笑的,看你急的,别是真有什么事吧。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的,姐姐还能真管你吗?” 这下真是着恼,更让延森不知所措:“姐姐,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你光打趣我。” 刘雨在延森的胳膊上打了一记,说:“你着什么急,这么急着去陪你的女朋友?好几天没跟姐姐在一起了,多说一句话都不成。当心我告诉了婉晴,让她跟你吵架。 延森额头出现了三条黑线,碰到这么个姐姐,还真是没辙,只能乖乖地让她拉着胳膊,陪她回到了值班室。 ☆、心明如镜 看延森还是不抬头,刘雨又存心逗弄,说:“怎么,你这小子几天不见姐姐,连要说的话也没有了?”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还是快做你的工作吧,待会再帮我们看一下病人。”延森很无奈的说。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不逗你了,看你一个大小伙子脸红成这个样子。过会姐姐再过去陪着你们,好了吧?”说完,亲热地用手拂弄了一下延森硬硬的头发,轻声道:“乖,你快去。“ 延森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这时的雨姐姐才是真正可爱,他附到她耳边轻声道:“还是得谢谢你,我的好姐姐。” “就你嘴甜”。刘雨又嗔怪了一句,把延森推了出去。 回去一看,余秋月还坐在床边抹眼泪。想不到这个在公司里叱咤风云的姑娘,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看延森进来,秋月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伸手擦去脸上的泪花,说:“延森,这次幸亏有你帮忙。对了,这位医生是你什么人,对我们可真好。要不是她,我可真……”说着,又回头看了一下仍然在昏睡的姥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延森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对她说:“得赶紧通知你的父母呀,他们明天能赶回来么?” 余秋月一听,才想了过来,刚才只顾得自己紧张,把这些事情都忘了。幸亏延森考虑比较周到,发生这么大一件事情,应该第一时间通知爸爸妈妈的。 她到了外面去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样,回来也没跟延森说什么,两个人呆坐着,余秋月也不说话了,想让延森回去又不愿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不让他回去吧,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干脆不吭声了。 看着一个没有脱离危险的病人躺在那儿,他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坐在透明玻璃窗后的护士姐姐也是沉默不语,只能听见监护仪器的嘀嘀声。 中间值班医生又过来了几次,安慰了几句话后又走了。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再次听见门响,这次是换上了工作服的刘雨来了,看着延森和秋月两个闷葫芦似的坐在那儿,微微一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跟两尊门神似的,我刚才已经去问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大的危险,明天早上就能醒过来了。” 延森和余秋月两人都是不好意思地一笑,站了起来。 刘雨过去看了看老人,翻了翻她的眼睑,回头对他们说道:“都快凌晨了,这儿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那儿还有多余的房间,要不你们两个跟我过去休息一会,你们明天还得上班呢。”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延森,又看了看余秋月。 “延森你去休息一会吧,我一个人在这就行了,这么麻烦你也不好意思。”秋月说。 说实话,延森倒真没觉出什么来,一点也不觉得累,倒是看余秋月可能没有熬夜的习惯,刚才已经在不停地打哈欠。他想,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应该挺身而出吧,就说:“我没事的,姐姐,要不你带余秋月去休息一会吧。” 余秋月再三不肯,又推让了半天,刘雨自然知道延森是不会有问题的,他的事情她心里有数。劝了一会,余秋月也实在挺不住了,跟着刘雨去了。 “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跟小森一个部门的么?”刘雨边走边问余秋月。 “不是,延森是销售部的,我在宣传部。”余秋月低着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那,小森怎么会跟你一起来呢?”刘雨微笑着问道,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这个小弟还从来没有带人来找过自己呢。 “嗯,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到姥姥不舒服的时候,我就想让他和我一起来。我只觉得他有些与众不同,他从来也不会向我好好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到他这人特别可靠。所以一有事情的时候,就拉上他一起来了。”余秋月仍是低着头,红着脸。 刘雨听余秋月这么说,笑了笑,不再追问了,轻轻地拉着秋月的手,两人一起去她们病区的地方休息了。像这种小儿女情怀,她心里是很明白的,只是心中暗忖道,自己这个弟弟还挺有女人缘的。当然也只有特别出色的人才会如此。 两个女孩凑到一起,肯定又有说不完的话了,只是延森一个人在这儿枯坐着就没什么意思啦。 在那儿坐了一会,屋子里实在是静得不行,他也就有了些睡意。干脆运会功提提神吧,好在延森所修习的功法不是太拘泥于形式,随便坐在那儿也可以行功。 静坐一会,任由气息在体内运转,这次突然觉得气息在体内大盛,遏制不住似的,比往常强了数倍。赶紧心如止水,控制体内的气机。 收住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更是心明如镜。再看□□的老人,突然觉得似乎能够看到她体内的情形,老人心脏的形态及细微跳动都能觉得出来,似乎能够发现她体内因为缺血而梗死的心肌在慢慢地恢复。 根据温老给的书中所言,应该是延森的功力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想不到功力竟然在这种情形下有了巨大的提升,他想,也许自己再修习下去,还可以用这种功能给人治病呢。 ☆、 想到这里,延森不由得兴奋起来。感觉再也没有倦意,尽管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还十分认真地看着□□的老人,有人看到,必会认为延森是天底下最合格的医院陪护了。 看着看着,延森的思路又集中到正在进行的编程工作去,任凭大脑在编程中徜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老人似乎动了一下,嘴巴也在张合着,好像要努力地睁眼,要说点什么,可终于没有做到。延森再次关注着她,觉得她的心肌已经有近一半恢复了,看样子康复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余秋月又在刘雨的陪同下过来了,她的心中有事,自然睡不踏实。延森告诉她老人晚上睡得很好,不用担心。 余秋月一副非常倦怠的样子,低声说:“谢谢你了,延森。”看到延森仍然非常精神,有点惊讶,倒是刘雨不以为意,因为刘雨对他是很了解的,通宵一个晚上,对他来说,基本上不算什么事。 三人坐在一起说了会话,病房门忽然打开,有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延森看着来人,觉得非常熟悉,原来就是余秋月的妈妈李彤,李阿姨。接到秋月的电话,她连夜赶了回来。毕竟是当领导的,有自己的专车,干什么都方便。因为着急母亲的身体,也顾不上跟旁人搭话了,一下子就坐在了床边,仔细地端详着老人,伸手轻轻撩着老人的白发,双眼有点发直,看得出神情很是伤感。 她前脚坐下,过了没多一会儿,后脚就有一大堆穿白衣的人跟了进来,院长、主任的好几个人,看来是远在京城的局长大人给医院领导来电话了,办事效率还真是快。 延森心想,好了,终于解放了,现在应该没他们什么事了。就拉了下余秋月,跟她说:“现在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公司了,你把情况跟妈妈说一下,也回公司吧,这段时间公司里的工作也够忙的。” 看着她还想对自己说什么感谢的话,延森伸手止住了她,向里面指了指,又向门外指指了。她会意点了两下头,冲他微微笑了笑。延森就冲其它人点了个头,走出了病房。 刘雨看延森冲她打招呼要走,她也觉得再呆在这儿没什么意思了,也跟人打了个招呼,走了出来。 刘雨和延森并肩出来,说了两句笑话,又叮嘱延森别忘了吃早饭,到了公司好好工作等等等等,然后把他送到了病房楼门口。 延森到了公司后,自己感觉精力还是充沛得很,没有疲劳的感觉,仍能够保持很好的状态,心想,练功就是有好处呢。 这一天中午,趁着大家出去吃饭的时间,延森专程找到了胡彦,与胡哥聊了一会天,打开电脑,打开那个中文编程软件,仔细体会其用法,有几处感觉不太满意的地方,也记了下来,心想,有时间再与作者联系一下。 延森和胡彦告别后出来,看整层楼都静悄悄的,想必大家都都去吃饭了吧了,干脆去后面的假山旁边逍遥一番吧,难得这么轻松。 天气已近中秋,竹叶已经有些泛黄,而且小喷泉也没有开放,比之盛夏季节感到萧条了一些,他的不由心中多了些感慨,正想吟上几句酸文,自从上次游园回来之后,延森对古诗词多了不少兴趣,毕竟古诗词帮他挽回了一点面子。 想好的诗词还没有出口,忽然看见王强这小子也溜了过来,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来了这里。 “老大,有什么感慨了,一个人跑到这儿来逍遥,也不叫上兄弟们。难道又约了人么?”这小子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 “什么呀,不过一个人来散散心而已,没事来放松一下嘛。你小子还不快约魏顼吃饭去,不怕遭到人家的批评么?”延森自然不肯示弱。 “你看又来了,老大,你有本公司第一美女余某陪伴,兄弟有个人说句话还不行么。” “关键是不止说一句话这么简单吧?”延森抓紧时间调侃。 “老大,你又来了,咱兄弟们之间不要说这个。倒是我觉得你现在太神了,没有什么你不会的。到底是什么让你有这么大的提高呢?”王强仍不失时机地提出这个问题。 延森心想,当然现在还不是告诉他为什么的时候。王强又问延森胡哥说的事情怎么样,可能快进行了,不知道延森有没有信心。 延森刚想答言。忽然远处两个人走过来,一个人大声叫道:“王强,王强。” “你看,刚说没事,来了吧。”延森大声笑道,是魏顼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姑娘,竟然是余秋月。 “我倒没什么,只怕是老大你的问题来了。”看到后面跟着余秋月,王强自是不肯示弱。 “延森,秋月找你呢。你们两个跑这儿来干什么?王强,你快过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魏顼现在也越来越可爱了,多了很多小女儿的形态,是否是爱情的滋润,还不得而知。 王强应声跑了过去,延森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恋爱中的男人呀。延森也不知道余秋月又来干什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潇洒。说不上是为什么,只要在余秋月面前,延森就无法正经起来,也许是,哎,说不上。女强人总会给人压力,也许这是延森缓解压力的方式吧。 看着王强与魏顼走了,余秋月走了过来,她今天穿了条白色的牛仔裤,黑色的长袖T恤,很是醒目,凸显出了曼妙的身材。延森自己自从练功以来,不像以前那么注意女孩子了,可能压抑时间太长了,现在看见余秋月,竟然是眼前一亮。 ☆、却之不恭 余秋月斜身站在延森的面前,一只手的指头轻绕着黑色的长发,说道:“延森,我是来专门向你致谢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开始只叫延森的名字啦。 延森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感觉很可爱。 “姥姥已经康复了。马上要出院了,真是多亏了你帮我。我爸妈也对我说应该好好的谢谢你,说等姥姥出了院,要请你去家里吃顿饭。”余秋月真诚地道谢。 延森心想,家里吃顿饭,这局长和主任也够小气的,怎么也应该像黄二公子一样,请我去喜来登来一顿吧。 她又从手里的小袋子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延森,微笑着说道:“这不知是我爸还是我妈出去的时候,别人送的一块手表,妈妈说是让我拿给你用。” 一听有礼物,延森心中一美,好啊。可是嘴里还是谦虚道:“余部长不要客气么,只不过是一个小意思吧,也不费什么事的。你这么客气干什么?让余叔叔自己留着戴吧,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我爸才不缺这些东西呢,哪次出去开会不拎上一堆这种东西回来,你反正也用得上,何必这么客气呢。哼,还余部长,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么?”余秋月的傲人之气不知不觉间又流露了出来,这是延森最不喜欢的东西。 他心里想想也是,现在当官的谁家里不是大堆大堆的这种东西,国情就是如此么,当领导的谁都不缺这个,别说是手表,到了年关的时候,他们手里就是各种各样的变相的购物卡也是数不胜数,只怕花起来都有点困难吧。何况是一个公安局长。 延森心想,不拿也白不拿,就当救济一下灾区人民吧,也顺便帮局长大人家解决一下困难。 想到此处,心中也就坦然,伸手接了过来,说道:“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得好好看看,局长家的东西肯定不同凡响。” 自然流露间,延森就用上了这种玩世不恭的语气,延森对现在这个社会还是很看不惯的,只是这一切不是一个小人物所能够改变的。 现在不仅收礼,就连送礼也成了一种普遍现象。如果别人送你的东西你不要,送礼的人反而会感到不安。如果同在一起上班,别人送的东西你不收,同事们会不高兴的,以为你是假清高,或是想搞什么资本。 如果你是官,如果独立独行,拒不收礼,有人就会想法把你挤走,如果是兵,只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滚蛋了,如今讲究的就是一黑俱黑。 听到延森肯要,余秋月心里就很高兴了,也不管延森用什么语气说的。把手里的小袋子递给了延森。 延森伸手接过来,一个普通的小布袋,打开看,很平常的一块手表。银色,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只是在表盘上有一朵小花。他心里不由有点失望,又很高兴,只要不是很贵重的东西,自己要了也没什么的。 拿出来后,戴在手上,倒是显得很简单,一点也不显眼,很符合延森的风格。挺满意的,把小布袋顺手装在裤子口袋里。 他把手腕冲余秋月晃了晃:“怎么样,还不错吧。” 余秋月看延森戴着手表,手在她面前摆动,知道延森很喜欢这个礼物,自己也感到满意。 她想,看样子自己的眼光不错,知道什么东西适合他。要知道这块手表可是她在一大堆东西里面挑出来的,可费了她不少功夫呢。当时妈妈还说了句我家秋月还真有眼光呢。付出能够得到回报当然是最高兴的了。 “我看也不错,挺适合你戴的,那就送给你了。记得,等我姥姥出了院,要去我们家吃饭的。”余秋月笑起来,眼睛眯着,脸微有些红,非常可爱。 正想回话,突见人影一闪,张婉晴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又准是给延森送吃的来了。 看见两人在一起,张婉晴冲余秋月笑了笑,说:“余姐姐,真巧呀,我每次来找森哥,都能碰到你,上次我妈的事,还多亏李阿姨呢,替我谢谢她吧。” “没什么的,张婉晴,不用这么客气的,大家互相帮忙嘛。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了啊。”还是做姐姐的大方些。 “什么呀,余姐姐,你又笑话我了。你才是真的好看呢。” “好了,不打扰你们,我要回办公室了。再见。”说完,余秋月冲婉晴摆了摆手,冲延森甜甜一笑,转过身,轻快地去了。 什么时候这位也象婉晴那样了,一点也看不出大将风度。延森看着她的青春跳动的身影,摇了摇脑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婉晴把东西给了延森,说几句话,也转身走了。 延森正在目送着两女的背影,敏感的意识突觉假山侧面的竹林有人。“王强,快出来,别在那儿鬼鬼祟祟地了,我知道你在那儿。” 一个人“噌”地一声窜了出来,果然是王强。“老大,佩服呀。我那么悄无声息也被你发现了,你的功夫果然不一般,可媲美那些高级警犬了。” 这小子就是没好话,延森一个纵跃,冲到他的身边,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揪住了他的耳朵,说:“好小子,敢惹我,你那个魏顼跑哪儿去了?” “老大,饶命。你现在的身手简直是非人类呀,我下次不敢了。什么那个小魏,她根本不是来找我的,只不过是借机把我支开罢了。”王强拼命想挣脱出来。 “她把我骗到一边后,自已也走了,我看她刚才躲在楼后,只怕是等着审问余秋月吧?”王强一脸委屈。 ☆、夜深人静 听他把话说到这里,延森也略有些心虚,就放开了王强。这小子赶紧走过来,说道:“老大,你刚才那是用的什么招式,我连动都来不及,就被你逮住了。” “行了,少罗嗦,下次再干这种小人行径,决不轻饶。”延森作出要动手的样子。王强吓得跑到了一边。 “快去买饭,要不过会又没好菜了。”延森说完,追着王强,朝食堂走去。 这一晚延森值夜班,下班后下起了滂沱下雨,这样的天气,延森一般在公司宿舍过夜了。夜里正在休息,突听隔壁宿舍的门口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咔哒”声。延森一下子惊醒过来,耳边是同事们熟睡的声音。有两个人打着呼噜,还有一个,好像是王强还在说着梦话。 延森猛的坐了起来,但是声音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延森动起功来,仔细去寻找那个声音,果然又听到了,确是一极轻微的“咔哒”声。 如果不运功去听,这声音还真听不到,只有在延森认真去注意的时候,才能透过这满屋的睡觉声发现。看样子,他的功力又有进步了,在睡觉时能够自动运行。 是什么东西在撬动门锁的声音,这么晚了,就算是那位老兄去厕所,也不会把门锁上,就算是不小心带上了,也不至于这么轻手轻脚地撬门吧,还没听说哪位老兄有这么好的教养,不在此处踹门就算给大伙面子了。 延森忽到想起最近经常听到,有人深夜偷着进入宿舍里,摸同事们的口袋,或者顺走笔记本电脑什么的,已经有好几个宿舍发生这种情况了。 已经有几个同事深受其害了,莫非这就是那小贼吃着了甜头,回头又来光顾了? 想到此处,延森披上外衣爬了起来,闭着眼睛,摸索着穿上了鞋子,爬下铺来,伸手推了推正在他下铺梦呓的王强。 这小子睡得真死,说了句谁这么讨厌,又翻身睡了过去。再推时,干脆连回声都没有了,轻轻的鼾声再次响起。 延森暗骂,妈的,这小子,跟一头猪没什么区别。干脆,自己去看看吧,想来个把小小毛贼,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延森把自己的功力尽力提升,悄没声地推门走了出去。 他轻轻走到走廊里一看,廊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关了,这就不太正常,整个走廊里一盏灯也没有,不会都坏了吧。 他伸头看了一下隔壁宿舍的门,果然轻轻半掩着。延森也不走近,运起他的异能,把“触角”伸进去悄悄探索,屋子里果然有个人趴在一张下铺上,在那儿摸索。 延森赶紧回到自己宿舍,拿了一根弹力棒。走到了那个门前,先不进去,别是哪个家伙在与同事们开玩笑,或是找不到自己睡觉的地方了。 他站在门口,放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抓贼时有点兴奋也是可以理解的。 放松了以后,突然感到楼道口那儿似乎也躲了一个人,而且带了一个长的围脖,把半边脸也遮住了。 这可就不太正常了,毕竟现在还不到用这个的时候。延森更加坚信自己的感觉。 他想了想,就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下门,说道:“快出来,有人来了。” 尽管延森的声音很轻,还是有个人影一下子冲了出来,既不看路,也不管有没有人,转身就往楼梯口那边跑。 哈,果然不出延森之所料,本来想一下子把这家伙放倒,灵机一动,没有出手,快速地移动,一下子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怕惊了别人,还是小声道:“站住。” 这小子大吃一惊,看着有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前面,知道不是自己同伙,侧身从腰部抽出一把尖刀来,用尽力气向延森刺了过来,只想一下子干掉这个“拦路虎”,好赶紧逃跑。 延森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以延森现在的反应速度,看他的动作,只如电影里的慢镜头。 他轻轻地侧身闪过,然后借力在他肩部撞了一下。把他撞翻,自己也顺势躺在地上。 这小子被延森撞这一下可不轻,也不管怎么着了,就想快爬起来逃命要紧。 延森装做动作更快的样子,比他快了半拍爬起来,又向他冲去。 小毛贼轻声打了个呼哨,只见一个家伙手持什么东西,快速地向这边跑过来。 延森心想,好,果然中计,这次一定要把你们俩一网打尽。 眼看着那小子快到眼前了,进入了延森的攻击范围。延森装做害怕的样子,抓紧了手里的棒子,慢慢往后退。 等到两个小子并排站在延森面前的时候,他大喝一声:“快来抓贼!”把手里的棒子向两个小偷招呼过去。 他迅速的出手,只是还是缺乏打斗的经验,只是扫到了两人身体的一部分,并没有使他们丧失了活动的能力。 听到延森的喊声,两人也不敢再做困兽之斗了。只想冲开延森的防线,赶紧逃命。 延森提升自己的能力,这时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了,心想,你们两个小贼想跑,门也没有。 但延森也不下重手,只是跟他们缠斗,保护着自己不会受伤。 ☆、打狗棒法 延森一声大喊之后,只不过一会的功夫,已经有一大堆穿着各色各样衣服的同事,蜂拥而出。有的只穿了一条短裤,有的则着了只套了一条袖子的上衣,从各个房间里奔了出来。 果然是群情振奋,个个踊跃。 这种情况,在公司宿舍还是很多见的,许多时候同事们都能同仇敌忾,共同抵御外来之侮。 而看到书报上的各种报导,尤其是在公共汽车碰到劫匪时,很多人都选择了忍气吞声,只为了能够促使自己的一点小利益,尽管这种小利益更多的时候也不能得到保全,反而被坏人各个击破。 真正能够做到置自身安危于不顾的,有时还得说是他们这些纯真赤子。社会公德心是需要大家来共同维护的,只有在紧要关头,每个人都做到挺身而出了,在你遇到危难时才会有人义无反顾地来帮助你。 一会儿的功夫,同事们已经把小偷们的去路给堵得死死的了,现在想跑也没机会,这两家伙还是挤在墙的一角,紧紧抓住手里的凶器,意图负隅顽抗。 多数赤身的同事面对着小偷手里的家伙,还是不敢一下子冲过去,只是包围圈是越缩越小。 除了两位小偷,就得算延森衣冠完整了。他抓住手里的棒子,越众而出。在他们出手之前,奋力把棒子向前挥去。在小贼还来不及反抗之前,已经被身手敏捷的延森给放倒在地了。其中一个的脸上还有血流了下来。 看此情景,同事们更是群情激奋,更多的人冲向了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两个小偷。 大家窝在心里的火气都充分发泄了出来,这股火已经在大伙心里闷了很长时间了,一段时间以来,人人自危,不知道自己口袋里凝结了血汗的钞票什么时候会落入这种小杂碎的手中。 越来越多的同事围了过来,包括其它楼层的同事,他们听见了动静,迅速赶来增援。 大家的怒火化作了拳脚上的动力,尽力向二位小偷的身上招呼了过去。只见阵阵惨叫声响彻了整座大楼,真是令人惨不忍睹。热血上涌,没有人想到什么防卫过当的问题了。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在此时,巨大的叫声把负责巡夜的两位保安也都招来了。看来,没有来得及上手的同事是没有机会出手了。 果然,两位保安止住了大家,在几位热心同事的帮助下,把两位小偷押走了。 这时剩下的同事,都向延森围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都是兴奋得不得了。 看样子,今天剩下的时候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当然也许只有不到半个晚上的时间了。不过这确实个值得庆祝的夜晚。 延森的心里也是兴奋异常,但不惯人前炫耀的延森,还是拉上了王强,悄悄地回到了宿舍,而不管其它同事如何想跟延森探讨一下。 回到他们自己宿舍,一会儿,舍友们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大家仍是异常亢奋地讨论着,不断地问延森怎么发现小偷的。 延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自己起来上厕所,恰好发现隔壁房间的门开着,就过去看了看,没想到就发现了小偷的踪迹。 第二天,学校就传开了抓住了入室作案的小偷,已经被扭送到了派出所。只是听说派出所的同志们有点伤心,因为这两个小子已经不能再承受□□大哥的刑讯逼供了,被送到医院去治疗了,要想上报立功只怕还得假以时日了。 作为主要功臣的陆延森,自然又成为了公司的风云人物,据说击倒两贼的两棒堪称经典,经过无数次艺术加工,有人就猜测,陆延森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丐帮打狗棒法的真传。 听到这种说法,做为当事人的延森也感到有点那个太过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两棒究竟是怎么挥洒出去的,听别人的解说,怎么居然是成了打狗棒法,心里暗暗好笑。 因为此事,延森又再次受到了崔总和袁副总的亲切接见,一个字,牛。现在的他,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是万众嘱目的焦点人物。 张婉晴也专程来看望延森,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晃着小马尾巴辫子,蹦蹦跳跳地来了。 这次,是专门挑了晚自习的时间,知道延森没回家在公司里加班,直接来到他的办公室把他叫了出去。 小婉晴近来越来越会打扮了,刘雨送她的衣服也显示出了一定的威力,粉红的长袖衬衣,雪青色的牛仔裤。 她拎着一大包东西,微笑着斜视着延森,不等她开口,延森就先说话了:“我们婉晴是越长越好看了,就是觉得这身衣服怎么看起来像是工作服呢。” “讨厌了,森哥,就你最烦了。光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我穿这身不好看么,同学都说很好的,这还是雨姐姐送我的呢。”张婉晴嗔怪着,说:“你都好久没陪人家玩了,也不会说点好听的哄哄我。” “那是,那是,婉晴最好了,又给我带的什么好吃的?”延森赶紧奉承,惹了她,嗓门一大,被其他同事听到可不太好,以为自己欺负未成年少女。 “哼,算你看得开。这是你妈妈和我犒劳你的。中午回家我专门跟她说了,你在公司里逞能。她和我妈还夸你呢,就是让你注意一下安全,别那么没头没脑地愣上。”她一副传达圣旨的样子,小脸紧绷,非常严肃。 说完后,她又换了笑脸说道:,“森哥,你最棒了。我好为你骄傲呀,我将你的光辉事迹跟我们校的女同学讲了,我们班的女生好多都很崇拜你呀,说要我拉你跟她们认识一下呢。” 张婉晴一脸满足,不自觉得挺起了越来越丰满的胸。延森闻听此言,吓了一跳,可千万别,她这一个小女孩已经让自己招架不了了。 “看把你吓的,就算你愿意,我还不答应呢。”这小姑娘的确是长大了不少,开始会逗延森玩了。 延森赶紧用手拂着自己的胸腹,作出一副总算放了心的样子。 “好了,不跟你瞎掰了,我要回去上课了。”婉晴说完,就作势要走,延森刚想张口说我的东西还没留下呢。她竟然真的开走了,还边走边回头冲延森笑。 ☆、涨红的俏脸满是期待 好家伙,这是故意找茬呀,延森赶紧追了上去。这小妮子,居然一路跑出了他们的办公楼。 出了楼在拐角处,延森发现她在那儿等着呢。在一个楼体的影子下站着,延森过去,正想问这是干什么呢,怎么东西没放下就要开溜? 小婉晴一下子窜到延森身边,看看四下无人,双手环住了延森,抬起头,看着他,一双大眼睛闭着,涨红的小脸满是期待。 看着那张慢慢凑近的小嘴巴,延森不由得低下头上,沾上了那张柔软、湿润的唇,好热呀。 婉晴热烈地咬着延森,虽然仍然是业务不熟练,但是明显地是情动了,延森用力抱住了她的纤腰,感到了她胸前的柔软在自己身上的摩擦。 他不由更是用力,把她的小身体搂住向自己帖近,充分享受青春少女带给自己的那种心悸的感觉。 忽然婉晴的那条丁香小舌滑进了延森的嘴里,好香甜滑腻的感觉。他正要用力含住,忽然那丁香小舌一下又缩了回去。 婉晴轻轻推开了延森,也许怕会被人看到。 她的呼吸显地粗了很多,趴到延森耳边,轻声说:“森哥,不管你身边有什么样的女孩子,我都会永远对你好的。”说完,转身跑了开去。 延森也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呆呆地愣住了,没注意婉晴又把他的东西拎跑了。 正在回味嘴里香甜的滋味和胸前被摩擦的感觉,婉晴又跑了回来,提着那包东西。 她的小脸仍是红红的,把东西往延森手里一塞,转身又要跑,延森一把拽住了她,再次把她搂进怀里,又向她的唇上吻去,得再回味一下这种味道。 把她的小舌吸进了他的嘴里,正想品尝一下。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声,婉晴猛地推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谁呀,破坏了我的好事?延森真恨那该死的铃声。 他呆立了一会,有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办公室,这种滋味可是很少尝到的。 正在这时,袁副总打电话来找他,说是下午接到一个通知,胡彦帮他报名参首届全国青年计算机应用及信息大赛的事情有结果了,举办方经过资格审核,准许了延森的参加。听到这个自己等了很久的机会终于来了,延森心里一阵狂喜。好呀,机会来了,千万不能错过。 “小陆呀,这次你是代表公司去参加比赛的,如果能拿个奖回来,公司也会感到光荣。不过,你要想清楚了,这可是挺浪费时间的,你千万不能耽误了工作了。”袁副总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我不会影响工作的,我能好好分配时间。不过这样呢,这段时间公司经常要加班,而编程需要清静,而且可能还要花费很多时间,我想多一些时间能回家搞编程。袁副总,我能不能少一点加夜班?”延森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只要不影响工作,我会考虑的,我可以准你的假,你在晚上可以不加班或者少加班,不过前提是一定要保证白天工作不受影响,如果我发现你业绩退步了,就会随时终止你参加比赛。” 对好员工,领导就是宽容,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两个员工一起犯错,倒霉的自然就是那个业绩差的。 听到领导已经作了批复,延森心里美得不行,赶紧说:“谢谢你呀,袁副总。” “不用谢我,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也愿意员工多方面的发展,不过现实就是如此,你如果工作业绩不好,其它的都成了假的。你只要好好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具体的参赛事宜,你可以问胡彦。” 然后延森再打电话给胡彦,问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惊喜都不告诉自己。胡彦连忙致歉,说这件事情和公司有关,当然要请示一下公司领导了。他又给延森详细讲述了怎么去参赛。原来这次编程是不用参加初赛的,只要最后交上去经过专家组审议就行了。 基础知识竞赛就不一样了,要经过一个“三级”的选拔,在市里和省里只要参加笔试就行了,每个阶段一个地区产生两个优胜者。最后统一进京参加总决赛。 理论部分分为笔试和现场竞答,两项成绩与编程的成绩加起来算出总分,具体各部分分数所占的比例,到时另行通知。 时间的安排上,已经比较紧张了。到市里的初选赛还有个把月的时间,而参加省里及全国的比赛,中间都只间隔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也就是说现在一个月的时间不仅要把程序做好,而且还得恶补一下计算机基础知识。 延森认真地听着,心想,回去得做好准备了,要是连预选赛也过不了,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么? 不过这没问题,以他的脑子,多找些书通读几遍就行了,关键还是得搞出有新意的程序来。 末了,胡彦又再次嘱咐延森说,如果想参加总决赛,就得先过了市、省两关,回去好好看看书,更为重要的是千万不要耽误了工作。 就这句话,胡彦对延森说得最多了,可能这也是袁副总对胡彦说过多次的吧。 可是公司的领导毕竟还是同意了延森去参加这个比赛,所以他心里高兴。而且以后,不加班也有了理由,更美。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颇有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味了。这一切已经不在话下,如今只是满脑袋的想着程序。得抓紧时间把东西做出来,还得加以润色。边走边想,颇有些失魂落魄之态。 延森要参加计算机比赛的事情,公司的同事很快就从不同的渠道知道了,他的多才多艺更让同事们艳羡,这下子他更成了众人嘱目的焦点人物,他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一夜之间成了才子,比以前打跑来学校捣乱的坏小子,抓住小偷,更要风光许多。 在公司范围内走动的时候,他得到了更多的指指点点,更成为了许多女孩子关注的对象。 这天的下午下班后,有同事叫住延森:“陆延森,出来一下,余部长叫你呢!” ☆、两个红人的约会 延森出得门来,只见余秋月俏立在他们销售部办公室门前。 公关部那个帅哥李明亮正站在那儿与余秋月搭腔呢。 “秋月,在这儿干嘛呢?”这小子,叫得倒挺亲热。 “我爹妈叫我请延森去我家吃个便饭。”大家平时在公司都挺熟悉的,余秋月也不好不理他,不过只是淡淡地说着,也不隐瞒什么。 李明亮对余秋月是一直贼心不死的,这时候更是满心不是味,心想:延森这小子有什么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坏了我的好事。平常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简直像一个暴发户。 李明亮心中愤愤不平,平时自己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这么冷淡,现在越来越不够意思了,自己和她说话,她是愈来愈话少了,都是延森这家伙害的。 本来自己还是很有机会靠近这个美女的,怎么近来与延森这小子接触这么频繁,搞得余秋月连与自己说话也少多了,总是爱理不理的。 他当下厚起脸皮道:“有没有说请我一起去呀。”心道,只是自己与她多接触,还是有机会的。 “我妈妈只让我请延森的,下次请你吧。”对李明亮,看样子她还真是不太感冒,本来对这个故作姿态的家伙就有些看不上眼。 此时看到延森出来了,她轻声说:“延森,今天我姥姥出院了,爹妈请你去家里一起吃顿饭。刚好今天就是小周末了,你有时间吧?” 余秋月尽管说话的声音很小,自己还是非常害羞,首次只邀请一个男孩子去家里做客,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李明亮看到延森出来,又听到余秋月如此说,心中很是气恼,也不与延森搭话,恨恨地盯了延森一眼。还是做出一个很有修养的样子,说:“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吧。”话虽这样说,他并不理延森,一个人怏怏地走了。 可能是经过了一番考虑,她还邀请了魏顼做陪,当然魏顼可能不是第一次去她们家了。 但正因为如此,这件事还是在公司里引起了哄动,公司里的两个红人“约会”毕竟意义非同寻常。 因为余秋月事先已经跟他说过了,延森再拒绝就不太好了,于是不再管众多男生能杀人的目光,延森还是答应了下来。 放学后,婉晴又来约延森一起回家。延森只好告诉她自己今天要和同事一起去余秋月家做客。 小女孩嘟着嘴,不太高兴的样子,毕竟延森已经很久没有与她一起回家,今天可以同时回家,她早就盼了很长时间了。 为了安抚她,延森就说:“我问一下雨姐姐,要是明天有空,咱们一起去她那儿玩,怎么样?”当然,延森还是有想法,可以用一下她的电脑,程序他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但苦于没有机会演习。 婉晴这才高兴起来,顺便告诉她回家去给他请个假,说晚点回去。小妮子这才一个人走了。 延森和余秋月、魏顼三人一伙去秋月家,走在路上他就一直想着,第一次到同事家去,又是长辈约自己吃饭,是不是该带上点什么礼物,要不然有点失礼啦。 但一路苦思冥想,就是不知道该拿点什么。一般的东西局长家肯定不缺,要说给她姥姥带点营养品吧,想必各种各样人物送的这类东西,她们家个小卖部也绰绰有余。 真是苦恼,与有权有势的人家交往,还是够累的。 幸好余秋月也不怎么好意思与他多说话,只是与魏顼叽叽喳喳地聊天,偶尔看一下延森。听任延森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路边上晃来晃去的。 延森也就随意地向路两边张望,忽然看见了路旁的一个小花店,计上心来,有了。 “喂,你们两个先慢慢走着,我去解决一下问题,随后就赶上。” 这二位也不知道延森要干什么,不好细问,应一声,在前头慢慢走着。 延森到这个花店里跟店员说了点什么,掏出钱给了她,又细细叮嘱了几句。 然后出得门来,看余秋月两人并没有走远,也不急着追上去,仍旧在后面慢慢骑着。 到了前面一个十字路口,正好碰上了红灯,只好停了下来,两个女孩已经过了路口,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仍然在前面慢慢走着。 忽然一辆车从延森面前急拐,差点撞上了他的自行车。他心下生气,这辆车怎么这么不长眼睛。 白色跑车在延森面前还停了一下,然后车喇叭大力地鸣叫了一声,加速从延森前面右拐而去,车屁股还冲他冒了一股白烟。 车上人似乎还轻笑了一声,听声音有些熟悉。延森定睛看去,竟然是黄二公子这家伙,旁边坐了一个棕发的女郎。要不是延森眼力超群,还真不能看清楚。 延森十分气愤,妈的,多日不见,这家伙居然还认出了自己,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泡了个妞。 ☆、这么兴奋干什么 遇上这样的混蛋,真他妈晦气,延森恶向胆边生,就想骑车追上去。 不过看着这小子已经渐渐远去,自行车怎么能追得上汽车?唯有心中暗恨,心想,有机会不会放过你的,竟敢这么轻薄于自己。什么时候老子开辆好车,把你这破车撞烂。 绿灯亮了,延森放马去追前面两位女孩。只是心中像吃了个死苍蝇般别扭,心想,姓黄的人渣,别让我再撞见你。 他骑着车默默地跟着二女,听她们喜笑嫣然,不由得把心中的愤怒也搁到了一边,不能让她们看出自己有不愉快,男人总不能让女人担心的。 很快到了秋月家,她们家延森在夜里来过一次的。只是那次是坐车来的,没有很好的观察过。 现在看来这独门独户的小院还真是不错,开启了朱红的大门,院子里花繁叶茂,好不美丽。各种时令鲜花开得芳芳艳艳,一颗高大的柿子树上长满了半红的果实,树边有一个小水池,里面有各种红的、黄的、黑的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游动。 比起普通百姓家的居住条件,他们家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延森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很舒适。他只在心里想着,自己要凭真本事赚钱,要住比这更好的房子。 余秋月叫了声:“妈,我们回来了!”领着他们进了屋门。这时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威严的男子站了起来,热情地让他们屋里坐。 他边说着话还上来握住延森的手,仔细地打量着他。他的手劲好大,延森赶紧让气息流动,化去那种紧迫感,听任他抓着自己的手。 这时李阿姨也戴着围裙跑了出来,到客厅里,说道:“是小陆和魏顼来了,快坐下,秋月还不倒水给你的两位同事?” “老余,你这是干什么,死抓着人家孩子的手干什么,你的手劲那么大,这又不是跟坏人交手。”说着她自己也笑了。 老余听了这话,才醒悟过来,赶紧放开了手,说道:“呵呵,我是看这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材,想与他亲热一下嘛!” 他的声音很大,感觉屋里有点回声。延森还挺同情余秋月的,经常听这么大的说话声,耳朵有些难受。 延森和魏顼陪老余坐下来,正要开口说话。 突然大门口的门铃响了起来。 “咦,这么快又有人来了?”余秋月边奇怪地自语着,边放下手里的杯子,跑去开门。 余秋月感到有些惊异地跑去开门。 大门开处,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美丽的大花蓝。 “你这是?” “请问这是余家么?我是瑞丽鲜花店的,刚才一位姓陆的先生在我们店里订了这束鲜花,让我们给送过来。” 屋里的人都听到了送花小姐的声音,延森自是心知肚明。赶忙站起来,走到屋门口,看到余秋月正回头看过来,延森冲她点了点头。 刚才走到路旁的店里,他就是订下了这个花蓝。吩咐她准备好后,跟在后面,看到他们进了什么地方,就送进去。因为他们在路上走得不快,所以这个小姑娘就一直跟在了后面。他们进来没多久,她就按他说的把花送了进来。 余秋月签了字后,送走了来人,高高兴兴地捧着大花蓝向屋里走来。 女孩子都是喜欢花的,余秋月边走边嗅着,脸上一副陶醉的样子。走进屋里放到客厅里,魏顼也走去,两个女孩子一起摆弄着,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哪种花最好看。 延森和老余都没有说话,看着两个小女孩玩笑。 好一会儿,余秋月才回过头对延森说:“延森,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去买花。” 延森笑道,“这也没什么呀,又不是给你们两个的,我这是送给姥姥的,祝贺她老人家康复出院。知道她什么东西也不缺,就买束花送给她,你们两个这么兴奋干什么?” 听到延森这么说,余秋月脸红了一下,没说话。 余局长看到这里,觉得有点奇怪了,自己这个女儿向来不饶人的,怎么这次挨了说,竟然不还嘴。这个小伙子有点门道,得好好考查一下。 想罢,冲延森说道:“来,小陆,这边来坐。”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说,“让她们小女孩闹她们的,咱们男人们一起聊聊。” 好家伙,这位还真有点大男子主义。不过也不错呀,延森心想,公安局长像对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样与自己交流。 老余虽说看起来很威严,但并不象延森想像的那样,长得很魁梧,而是个子并不算高,比延森还矮了那么一块,也就一米七多一点吧,而且也不壮实,长得挺瘦。 但是行事、说话,却真是非常有魄力。说话大嗓门,看起人来盯着瞧。力量也够大,刚才延森已经觉出他的手劲非常大。 余局长拉延森在身边坐下,努力做出一副很和蔼的样子,可延森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心想,他还不如板起脸来说话,来得痛快。 他问延森一些平常的事情,当听说延森在公司的业绩后,他才多少流露出一点恍然的神情,难怪自己的女儿对他不错,原来他的工作业绩也非常优秀。 ☆、差点撞破了好事 可能这是做□□的习惯,余局长不管听延森说到什么,他都努力做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可这却瞒不过延森,他想什么,延森只要想知道就知道。唉,主要是跟他说话有点吃力,总得集中精力去听。 他也就不由自主地用上了自己的异能,随时洞悉他的心里。 自己的女儿是很优秀的,可是别看平时挺机灵的,可是很少遇上什么事情,可别让人给骗了。有时间得查查这小子的品行和家庭怎么样。 跟他说着话,看他想到这里,延森也觉得挺没劲的,不过人家为自己女儿着想也不是什么错。做了这么多年的□□了,不管遇到什么都想调查一下,也没什么错,随他去吧。 不过,这样子就有点太尴尬了。延森想办法换了个话题,问到秋月姥姥的现状,说进来后还没看到她老人家呢。 听到这话,余秋月走了过来,说:“姥姥在房间里休息呢,现在身体还是挺虚弱的,医生说还得多休息一段时间。一天只能下地走动几次,每次也就十多分钟吧。走,我带你过去看看吧,姥姥还老念叨你呢。” 老人正半靠在□□,脸色还是不错,看见他们进来,热情地招呼着,说着些感谢的话。 在这屋里说了一会话,一会儿李阿姨过来,说:“吃饭了。” 延森本以为在公安局长家里做客,可以吃点好东西了,没想到餐桌上的东西竟然是以清淡为主,什么南瓜煲之类的,没有几个是荤菜。 李阿姨是一个很会说话和能够掌握气氛的人。所以在她的带动下,一席饭吃得大家倒很是尽欢。吃过了饭,秋月留魏顼住在了她们家,延森要走的时候她送他出来。 她还是很老套地说了感谢的话,最多的是关于那束漂亮的花。看着延森骑上自行车远去了,她站在门口冲他挥着手,一副小女儿的依依之态。看样子做侠客也是有好处的,这么优秀的漂亮姑娘对自己这么好,使延森自我感觉非常不错。 第二天一早,他想今天不用上班,还是在□□多赖一会。爸爸是没有双休日之说的,老妈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浮生难得半日闲呀”,多美的事情。 这时只听一阵砰砰的砸门声,延森心不甘情不愿地披上衣服开门一看,是小婉晴又蹿来了,只听她嚷嚷道:“森哥哥,你答应我今天去雨姐姐家做客的,怎么还不起来呀?” 管不了这么多了,延森出去开开门,把她放进来,然后回到房间里,往□□一躺,准备继续再休憩一会儿。 婉晴可不干了,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定是早做好准备了。延森决心还是存心逗逗她, “好妹妹,这么早,让哥哥再睡一会吧。还早着呢!” “不行,昨天都说好了的,说是今天去雨姐姐家。哼,你说话不算数,就知道陪别的女孩子,一点都不管我。”婉晴嘟着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要不,你再让我好好亲一口,我就跟你去?”延森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你,又欺负我。”婉晴的小脸突然红了,一下子想到了那天的那个缠绵之吻,别别扭扭地说,“才不干呢,你去亲别人好了。” 延森还是歪着头看着她,说:“我怕你不愿意呀,好妹妹,就让我亲一个吧。”眼看着她的小脸越来越红了,呼吸声也渐渐可闻。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坐到了延森身边,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出口。 也许她想说你去亲别人好了,可终于没说出来。而是轻轻地靠向了延森。低垂着粉脸,以手绕着乌黑的长发。 看着她潮红的小脸,延森突然一阵冲动,伸过手去把她搂了过来,把嘴巴向着她那红嘟嘟的唇上印了下去。 婉晴“嘤咛”一声,投进了延森的怀里。任他亲吻着她那柔软、潮湿的唇。丁香小舌也尝试着伸到了延森的嘴里,一种陌生的感觉,同时也很新鲜。 延森很仔细地品尝着那种淡淡的清香,鼻子中也有一种淡淡的幽香飘入,心神也禁不住颤动起来。 忍不住把手拂到她纤细的腰身之上,先是用手抓住,想作进一步的动作。 一片风光旖旎,两人的呼吸都紧张起来。忽然,延森敏锐的第六感活动起来。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是钥匙插在孔里的声音,该不会是妈妈回来了吧? 延森赶紧推开婉晴,在她耳边轻声道:“大概妈妈回来了。”她的反应还真快,蹭地一下子窜了开去,冲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了。 声音传来,果然是妈妈,看见张婉晴坐在客厅,老远就说:“婉晴在呢,怎么一个人愣在这儿,你森哥呢?” “哼,还在睡懒觉呢,我叫他也不起来。”婉晴歇力装出平静的声音。 “小森快起来吧,婉晴来找你呢。”妈妈急急地进延森屋里来叫他,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 “噢,知道了。”延森伸了个懒腰,作出大梦初醒的样子,懒洋洋地爬起来。又磨蹭了一会,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出来。 他佯装刚睡醒,问声大家早上好,就拿起电话,准备看刘雨今天在不在家,婉晴还在后面嘟嚷着:“还早上好,都快该吃午饭了。” 延森的电话打过去,刚好刘雨有空,延森就跟妈妈打了个招呼,说要带婉晴出去玩,中午可能不回来。 自从延森变得出类拔萃之后,妈妈就很少再过问延森的情况了,只要儿子工作好,做父母的其实也不愿意多罗嗦。 ☆、蹭来蹭去 尤其这次延森要参加计算机大赛,妈妈心里更是美得不得了,碰到她那些老姊妹们,都要忍不住说上几句,儿子现在已经成了她的骄傲,怕只怕他工作会累着。现在他有时间出去散散心,舒缓一下工作的压力,她这个做妈妈的,哪有不同意的呢? 他们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骑着自行车走了出去。 婉晴坐在后面,双手紧紧地搂在延森的腰上,小脸紧紧地靠着他的背,还能感到小脸在一阵阵的发烫。 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着,延森心中奇怪,这可不太符合张大小姐的风格。 延森一路上无暇他顾,脚下生风,一直往前走。这时婉晴忽然说道:“森哥,前面有个蔬菜超市,咱们干脆买上点菜带上吧,要不说不定一会还得出来。”跟刘雨处了一次,她竟然也会想到这些。可见刘雨的这些习惯,只要处的时间长了,人都会知道的。 延森一听有道理,就在那儿停下车,和婉晴一起去买了一堆吃的东西。掏钱的自然还是延森啦。 在延森一段时间的培养熏陶之下,加上这段时间家里的条件逐渐有了很大的好转,婉晴对食材的“审美观”也有了不小的提高,害延森又花了不少钱。 在公寓的门口,还是那个可爱的老大妈,看到延森还笑咪咪的,热情地道:“小伙子,怎么好久没来玩了?” 这大妈人记性不坏,还记得他呢。 进了屋里,发现刘雨正在卧室里忙着呢,屋里挺乱。婉晴心直口快: “雨姐姐,你干嘛呢,这么紧张忙活,要搬家吗?那也不早说一声,大家一起帮忙。” 刘雨一听笑了起来,说道:“这丫头,我一个人没事搬什么家呀?我呀,明天要出去参加一个学习班,一早就走。正收拾东西呢,本来也不着急的,这不听说你们两个小淘气要来,先把东西收拾好,省得明天手忙脚乱的。” 婉晴一听,来了小脾气,说道:“什么呀,我才不淘气呢,只有森哥一个人是那样子。” 延森一听,这好事怎么都没咱的份呀?也不去计较,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话,感觉近来自己越来越有了些大将风度。 婉晴把买来的一大堆东西放进了厨房,刘雨看着这大包小包的,又把她给猛夸一顿,说:“婉晴真是个乖巧能干的姑娘。这次又帮了姐姐一个大忙,家里正没什么东西,还准备请你们出去吃。” 听到夸奖,婉晴得意非常,转头看着延森,做了个鬼脸,也无意提到这买菜的钞票可都是他出的。 小丫头片子,干脆再给她上注香,延森咳嗽一声道:“这外面饭店的菜,哪有咱们婉晴做的好吃?比那些什么所谓的一级厨师水平高多了,那才叫色、香、味俱全。” 这次她却不上钩,作出一副气愤的样子盯着延森,说道:“你就是好吃懒做,只知道骗我做吃的,连碗都不刷。” 延森倒,矛头又指向了自己啦。 家里有了婉晴,自然不会寂寞。到处蹿来蹿去,搞出些笑料,发动点战争,时间过得自然飞快。 不过,既然吃了人家做的午饭,就得让人家开心呀,所谓,吃人嘴短么。听她把战火燃到自己头上,也得装出点无所谓的样子,否则又有刷碗之虞。 刘雨则是一直在温柔地笑着,看着这个小战争贩子在不停地搞笑,时不时地掺上一句,也多是煽风引火之举,把烈火引到了延森的身上。 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聊天,延森和刘雨在婉晴一边一个,大家说着笑话。婉晴在那老实了没多一会,干脆躺了下来,蹭来蹭去的。 一会儿,她的脑袋枕到了刘雨的腿上,晃了一会后,脚丫子居然放到了延森的身上,这也太过份了,大失淑女形象。 延森伸手把脚扒开,婉晴并不说什么,乖乖地拿回去,继续说笑着,可是没过一会儿又过来了,还用脚在延森腿上打着鼓点。 真是拿她没办法,刘雨看着延森,还偷偷地一脸坏笑。看得延森老脸有点发红,又把婉晴的小脚丫扒拉开。 婉晴一下子坐起来,奇怪地看着延森,好像延森有什么不对劲的。 延森把她的脚丫拿开倒像有了什么不是,反倒显得他大惊小怪的。 婉晴看了延森一会后,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用手指着他,前仰后合。趴到刘雨耳边说了点什么,两人又同时笑了起来。 两人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婉晴又跟他说了:“森哥,我考你一个脑筋急转弯。如果你能答上来,我就向你道歉,如何?” 延森心想,以自己这聪明的脑瓜,有什么好怕的?就爽快地应道:“你说吧,指定难不到我。” “好,那我可说了,”延森看着婉晴促狭的样子,刘雨笑意晏晏,也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小妮子会出来一个什么精灵古怪的问题。 “说的是有一天,在森林里的动物学校里,老师在课堂上提问。刚好有一头小猪正在睡觉,被逮了个正着。” 婉晴作出一脸正经,继续说:“好你个小猪,为什么不认真听讲,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小猪,你给我听仔细了,神舟九号航天飞机所乘坐的火箭在升空几十公里以后,突然熄火,又落回到了地面上,可是竟然没有爆炸,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小猪思考了半天,终于作出了回答,森哥,你知道它是怎么回答的吗?” ☆、神往 这问题,问杨利伟也不见得能知道呀,还问一头小猪,又要让延森说出小猪是怎么说的,这叫什么脑筋急转弯呀。 看着婉晴一本正经地看着延森,延森又不能用特异功能看她心中所想。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延森还真不知道怎么来答这个问题,只好乖乖地承认:“哥哥我想不出来,不知道。还是你聪明,告诉哥哥那头小猪是怎么说的吧,也好让我长个见识。” 婉晴突然爆笑起来,说:“哈,森哥,你太厉害了,真是古今一人呀。你已经把答案说对了,小猪说的正是‘不知道’。”说完,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她的动作异常麻利,起来的时间拿捏的非常精确,在她闪开的一刹那,延森的手已经打到了沙发上。 刘雨在一旁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弯着腰捂着肚子说:“好你个小婉晴,这么能作弄人,敢把你森哥比做小猪,他要揍你的话姐姐我可管不了啦。” 闻听此言,婉晴赶紧跳过去,猫在了刘雨姐的背后,说:“好姐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一定要帮我呀。你可不能不管,我可怎么办呀,我的命好苦呀。”说罢,还假作哭泣状。 延森真是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只要是跟延森出门后,尤其是到了刘雨这儿来,她都在想方设法与延森玩闹。 对刘雨却偏偏又言听计从,不管说什么,她都愿意认真执行,只要刘雨高兴,做什么她都干。 大约刘雨很少有时候能一直这么开心,让婉晴一折腾,总是笑个不停,延森倒有些替她担心,怕她的脸上会出皱纹。 就这么玩闹了一会儿,婉晴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脑袋在刘雨姐的腿上,小脚丫在延森的腿上。还得意地晃个不停,哎,这小姑娘还真不能宠,只要给她点阳光就灿烂得不行了。 三个人慢慢地说着话,听着轻轻响着的轻音乐。过了一阵子再看时,婉晴竟然就在他们两人的腿上睡着了。 佩服,十分的让人佩服。刘雨和延森对视了一下,同时看了看渐渐入睡的婉晴,又同时摇了摇头,再默契地同时一笑。 两人不禁都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都放低了说话的声音。这一刻让人感到十分地温馨。 刘雨姐充满爱意地拂弄着婉晴的长发,指尖轻轻地点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阳光折射进屋子里,清晰地照出了婉晴脸上淡淡的、金黄色的小绒毛。 听着婉晴熟睡时轻微的呼吸声,看着小姑娘甜美的笑脸,刘雨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真是有意思,跟她在一起,永远都让人那么开心。 过会,婉晴的小脸上忽又显出了严肃的表情,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刘雨伸出手去轻轻地拍她,那种神情让延森不禁神往,不知道自己如果在这儿睡着了,刘雨是否也会如此对自己。 不知道刘雨又想到了什么,发起呆来,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之感。 看着刘雨温柔的俏脸,延森不禁痴痴地发起呆来。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忽然,刘雨嗔怪道,还抬起手来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没有呀,雨姐姐,小弟就是觉得你长得漂亮。”延森由衷地赞叹道,“现在的神情更是让人觉得,反正我说不出来,总之是绝了,越看越好看。” “去你的,就知道打趣姐姐,你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就不让你来玩了,只叫婉晴一个人来陪我玩好了。” “为什么,我又没什么错?”延森大叫冤枉,难道爱美也是错? 刘雨不再拘于此事,低头看着睡梦中的婉晴,说:“这小姑娘才真是漂亮,人又可爱,一片天真,连我一个女孩子都很喜欢她,还别说,她的性格还真有点像吴伊莉这个臭家伙,还更活泼,你以后可不能辜负了人家。”她一脸认真地样子看着延森。 “你说什么呀,她可只是一个小姑娘。”延森又道。 “你以为姐姐是傻子呀,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别看她年龄不大,对你呀,那可是一往情深哪。”刘雨嘴角微微上翘,蕴着笑意看着延森。 “好了,不说这个了。”延森只有叉开话题,脸上还真有点抹不开。 “呵呵,小森也不好意思了。好吧,姐姐不说了。咱们说点别的,把你最近的情况说一下怎么样?”刘雨最是温柔,也怕延森受窘。 延森就把最近的情况向她说了一下,听说延森的工作业绩这么好,刘雨很是为他高兴。 过会延森又把准备参加那个计算机大赛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自己为了编程的需要,准备买一台电脑。她一听,一下子来了兴趣。 “小森,这个竞赛很不错,搞好了,还是一个名利双收的事情呢。以你现在的学习能力,基础不会成问题的,重要的是得把程序做好。” “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还向公司领导请了假,以后晚上加班可以不用参加了,专心地来编程,要是搞不好,可就丢人到家了。” “电脑就先不用买了,我看这样吧,你干脆晚上住到我这儿来吧。这儿也清静些,正好这次我要出去半个月的时间,也没人打扰你。用我的电脑不正好么?”刘雨事事都在为延森着想。 “这合适么?”延森有些犹豫。 “那有什么?就这么说好了,以后下了班到姐姐这儿来,一个人好好用功,要是能获了奖,姐姐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刘雨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着,“回头我把钥匙给你一套,还可以给我看着房子。你跟家里说一声,以后下班后就过来吧。” 听到她这么说,延森心里异常感动,雨姐姐对自己真是太好了。 他不由得伸过手去握住了她放在婉晴身上的纤手,动情地说:“姐姐,你对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好。” 刘雨大方地任由延森抓住她的手,她的一双小手好白,握在手里有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非常温暖。 “傻小子,一个大男人家的,说这些干什么?姐姐跟你投缘,再说啦,这也算不了什么的。”刘雨盯着延森,脸上泛着微笑。 “我……”延森还想再说什么。刘雨打断了延森,说:“哎,小森。你手上的这块手表很不错,拿给姐姐看看。” 听她提到了腕上的手表,延森这才意识到近来一直就戴着余秋月送的那块手表。 “你说这块手表呀,一个同学送的。对了,就是上次带着老人来看病的那个余秋月。”说完,把表摘下来,递给了刘雨。 ☆、满脸水珠 刘雨接了过去,放在手里反复地看着,说:“同学送的?这可是正宗的瑞士梅花表呀。” “梅花”,对了,延森就看到表上有朵梅花,不过看起来很普通呀。 “小森,这表怕是得值好几千块呢,还没什么?小森,我看你遇到大麻烦了,啊?”刘雨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娇美的脸上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笑。 “什么?好几千块!”延森大吃一惊,要不是婉晴的脚丫还压在他的腿上,他只怕会一下子跳起来撞到房顶。 “这还错得了,不过,我看那个姑娘也不错,人长得漂亮,也懂事。”刘雨还是用一种打趣的眼光看着延森,嘴角上翘着。 “不行,回头我得赶紧还给她。这还了得么?”延森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吃惊,有一种快坐不住了的感觉。 恰好婉晴在此时醒了过来,问道:“什么东西,还给谁?”这丫头,眼睛还没睁开呢,事倒真是不少。 还没等到有人回答,她一下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样子,脸倏地红了。想必刚才就是躺在这两个人身上睡着了,可有点不好意思。 她伸手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露出一张容光焕发的小脸,冲着他们两个嘿嘿一笑,说道:“二位,真不好意思,想不到不小心睡过去了。” 延森和刘雨都沉默着看看她。 “而且,嘻嘻,还让哥哥和姐姐做了我的那枕头,真是有点过意不去。你们不会生我的气吧?” 她的嘴里不停地说着话,也不等他们回答,爬起来找了拖鞋穿上,也不管两只脚已经穿反了,“我先去洗个脸。”话音未落,已经踢踢踏踏地到卫生间去了。 刘雨冲延森笑了一下,道:“这丫头,一睁眼嘴就不闲着。好啦你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姐姐可帮不了你。” 她又是冲着延森颇为暧昧地一笑,延森正待再说点什么,婉晴已经满脸水珠冲了出来。 “喂,喂你们说什么呢,也算我一个。” “去你个小猪吧,脸也不会擦一下,搞得满地是水,少说两句话会憋死你呀。”延森自然也不能放过她。 婉晴冲过去拉着刘雨,说:“好姐姐,你快说说他,森哥他欺负我。嗯,不对,是恼羞成怒。小气鬼,跟女孩子一般见识。” 刘雨乐呵呵地看着她,说:“婉晴,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我可是谁也不帮的。” 听刘雨这么说,婉晴又转头向延森,准备动手。 延森赶紧大叫投降,早早地举起了双手,可还是免不了被甩到了脸上若干水滴,就连一旁的刘雨也未能幸免。 刘雨伸手拉住婉晴,坐在自己身边,“好了,婉晴,快别闹了,刚睡醒,也不知道先喝杯水休息一会。让你森哥给你倒杯水,算陪不是好了。” 听姐姐说话了,婉晴这才乖乖地在她身边坐下,伸臂抱着她的胳膊,还□□地看着延森,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冲延森翘起小嘴巴。 延森本来打算下午回家的,可是刘雨拉着就是不让走,说是要在这吃晚饭,然后晚上陪她一起说说话,明天她就要出发了。 延森是无所谓的,倒是张婉晴第一个同意,先打电话告诉妈妈请假。看着这小妮子兴致这么好,延森也随着请了个假。 一切安顿下来,刘雨问延森:“小森,这一阵子有没有跟你伊莉姐联系过呀?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找到她了,有时打电话过去她还不在。这死丫头又不是没钱花,也不会买个手机。” 听到这话,婉晴又来了好奇心,问道:“姐姐,伊莉姐是谁呀,我怎么不知道呀?” 延森就告诉她说:“这伊莉姐是雨姐姐的大学同学,是跟她最要好的朋友啦!”然后又把认识伊莉姐的过程告诉了婉晴。 听到延森的解说,婉晴来了兴趣,嚷道:“太好了,这伊莉姐一定也长得很漂亮对不对,肯定也很有意思。我要给她打个电话,森哥,快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然后按照延森说的,婉晴拨通了伊莉姐宿舍的电话。 只听得“嘟嘟”的响铃声传了过来,就是没人接电话,搞得婉晴很无趣,就回到沙发上看她的电视。看着看着竟然又睡着了。这家伙,前世不知道是不是一头猪。 看着熟睡的张婉晴,刘雨羡慕地说:“简单真好,无忧无虑的。小森,我想出去走走,你去吗?” “好啊。”延森欣然应道。 两人来到楼下的小花园里,坐下。延森抬头看看夜空,望着在天幕眨着眼睛的繁星,心想,今晚的夜色很不错。 他的心中有些感慨,也许是都市的喧嚣蒙蔽了我们的眼睛,使我们渐渐地远离了养育我们的大自然。整日走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使我们慢慢地忘却了我们最可爱的朋友。 这本是最平常、最普通的东西,我们却渐渐感受不到这一切的存在了。这本是世界给予人类最美好的东西,我们却已经不会去珍惜这一切了。 人都会说自己太忙、太累,没有休息的时间。可是从没想到,当我们疲劳时看看周围这美好的一切,不就是最好的休憩么? 看到延森呆呆地发愣,刘雨也就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时恰好有一颗流星划过广漠的星空,延森的目光尾随着它消失在天际。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感叹:“好美呀。” “怎么了,小森,有感慨了?”刘雨温柔地问着。 ☆、满腹心事 “是啊,这一切多美好呀。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静谧的环境了,太普通也就太使人难想起了。”延森还沉浸在这个氛围中。 刘雨伸手轻轻地拂了一下延森的头发,说:“你个大男孩还有这么多的感慨,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这不该是你思考的问题。你就应该是快快乐乐的。”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些。”延森无可奈何地辩解着。 “小森,我觉得你已经开始长大了,这一段时间你的思想变化很快,变得成熟起来了。”刘雨的大眼睛着着延森,在暗夜中很是明亮。 刘雨总是这么能轻易地看透延森,在她的面前延森也不觉得要隐瞒什么:“姐姐,你觉得我的变化好还是不好?” 延森低声地问着。 “这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人总是要长大的。刚见到你时,我觉得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大男孩。现在么,你成长得很快。” “雨姐姐,那你会不会就不理我了?” 刘雨嗔怪地伸出小指点了一下延森的额头:“傻孩子胡说什么,姐姐怎么会不理你呢。再说我也没什么好理你的,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了。姐姐很多时候还得要你帮忙呢。” 延森缩了一下脖子,冲刘雨轻笑了一下,略有点不好意思:“我能帮姐姐什么呀,你就会安慰我。光是给你添麻烦了。” 刘雨伸手挽住延森的胳膊,说:“咱们走走吧。对了,小森,你的那个程序准备的怎么样了,应该有谱了吧。上次,我看你光打我们医院程序的主意,是不是有这方面的想法?” 延森暗自咋舌,原来雨姐姐都看到了。 缓缓走在花园、绿地的小径中,延森把自己的想法跟刘雨说了。从打算做一个医院方面的程序,到自己的一些想法上的细节。 刘雨听延森说着,有的地方问一下,然后告诉延森她的想法。结合着她现在使用的,帮延森细细地分析着。 她自己以及同事们对现有的程序感到不方便的、大家认为应该改进的方面,用起来不顺手的,不太符合医生的习惯的部分,她都告诉了延森。 当然,还有他们大家一致认为不错的设计,用起来能够节约时间的地方,她也一一细说。 延森边听边想,把这些都一一地记在了他的心里。有一个医生做指导,延森做起来会更顺手的。 延森和刘雨边聊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围着这片地方转了好几圈。延森的心里也慢慢有了些底,加上那次看到刘雨单位的那个程序的一些细节,延森已经大体上有了一个自己的计划。 把这些在心里慢慢地消化,一时间也就不再开口说话。刘雨知道他在思考,也不打扰他,只陪着他款款而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延森理顺了这些,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跟刘雨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看到花池边有一条石凳,就说:“雨姐姐,咱们坐一会吧,你都陪我走了这么长时间了。” 和刘雨并排坐在凳子上,她的胳膊仍在挽着延森。一下子仿佛她又陷入了沉思。延森几次张了张嘴想说话,又忍住了。 她转过头来看了看延森,又把头低了下去。 “雨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延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刘雨抬起头,把胳膊慢慢抽了出来,看着延森,似乎是下了决心,说道:“小森,这些事本不应该对你说,怕会让你分心影响了工作,可是姐姐实在又没有个人可以说出来。唉,跟你说说也罢。” 看来人优秀了,也并不是就没有烦恼,像刘雨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又不缺钱花,却也经常会有烦心事。 倒不如延森的老妈,虽然整天忙来忙去的,又要算计着花钱,又想算计着赚钱,其实却是很豁达,并没有什么真正让她很烦恼的事情。以前还要担心儿子工作不好,现在却让她有了骄傲的资本。 “小森,这事其实跟眼前的事情没什么关系的。就是咱们市里准备修建一个世纪广场,明年初开始招标。我爸的集团公司是市里最有实力的,最近房地产的生意不太好做,所以对这个项目志在必得。可是爸爸几次去问,都得到一个很模糊的回答。” “这也没什么呀。”延森插嘴道。 “对这个你不了解,我爸跟那个城建委主任很熟的,平时有什么都说的。应该能听到些口风的,所以这次他觉得不同寻常。” “是不是上面要求保密呀?” 刘雨看了看这个满脸疑问的大男孩,觉得这个小弟还是够天真的。 “开始时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是最可气的是那个黄二公子最近又开始纠缠我了。有一次还请我出去吃饭,我也不能得罪他。” “就是那个书记公子哥吧。”延森想起那个人就有气,想起他始乱终弃的德性,以及那天在路上的邂逅。 “没错,就是他。那次他跟我说,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就是他爸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没有他老爸点头,说我父亲一点戏也没有。说让我跟他交往,做他的女朋友。可是每次看到他我就心里不痛快,还做他的女朋友?于是这几天姐姐心里一直感觉不太舒服。” 刘雨继续伤感地说道:“我父亲说了,接下这个工程,做完以后,他就准备不再在生意场上打拼了,要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因此,我还是很想帮他完成这个心愿,不想看到他老人家伤心。” ☆、为荣誉而战 说到这儿,刘雨的一颗臻首慢慢地低下来,靠到了延森的肩上。延森能看到有几颗晶莹的眼泪从她的眼角轻轻地滑落。 延森伸手轻轻地环住她的纤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这个美丽的姐姐,平时事事都很有主见的,高雅不凡,其实内心也很脆弱。看起来,不管多么美丽、要强的女人总需要有人关心。 “姐姐,别难过了。会好起来的,有时间咱们一起再想想办法,不行的话,就再让我的异能放一下光彩,总会有办法的。” 刘雨的脑袋动了动,说:“你可别为这事分心,小森,姐姐不是都说过了吗?反正时间还早着呢,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一切说不定会有变数。” “姐姐只是想把心里的苦闷说出来,就感到舒服多了。”可能觉得在延森怀里有点不好意思,她缓缓地坐正。 不过她仍没有抬起头来,脸儿有些发烧,说:“走,小森,咱们回去吧,婉晴如果醒了不见我们,该着急了。” 说罢,自己先站了起来,伸手捋了捋被微风吹乱的长发。 她回头看了看,向延森伸出手。 延森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两人一起往回走去。 刘雨去学习了,公司的生活还得继续,只是晚上延森就到她那儿去看书,编程,时间过得非常快。 这天下班后,延森还在入迷地看着一本书。 “老大,你怎么还呆在这儿看书,咱们不是说好了要跟公关部的同事来一场篮球比赛的么?”是王强的大嗓门。 哦,他要不叫他,他还真忘了。前天公关部的一个同事来叫板,说是要跟延森他们销售部的人进行一场比赛的。 那家伙整个一个李明亮的跟屁虫,不管李明亮说什么他都是言听计从。前天跑到延森的部门说,邀请他们来一场友谊赛。 王强当时跟延森分析说,肯定是李明亮这小子没安好心,看最近余秋月跟延森走得比较近,吃醋了,想在这上面找回点面子。要知道他们这公关部有几个是篮球高手,在公司里面球技是响当当的,摆明想让销售部出丑。 当时延森也没在意,根本没往心里去,管他想干什么,咱谁都不惧。两天来王强又不停地给延森灌水,说是公关部正在大肆宣传,连办公室里都帖了海报,给大家加油。 搞得还挺隆重的,据说以丰富打工生活为名,还给部分部门领导和员工发了“请帖”,请他们现场观战。 延森想,不管怎么说,咱也不能露怯呀。他喊齐了兄弟们,风速般换好了衣服,杀往篮球场去。 他们来得稍晚了一些,噢,这球场上人还真不少,看样子公关部这次还真是做好了宣传,这李明亮非得在这球场上找回失去的面子。 来观战的人已有不少,啦啦队员也已经各就各位了。各个部门的人都有不少。因为延森他们是被挑战的一方,所以相对来说,成了客场,他们一方的支持者都站在了场地右方。 双方的支持者看样子差不了多少,延森他们这边更多的是一直住在公司宿舍的同事。延森为他们抓住了小偷,这个情,他们当然记在心中。在前排延森还居然看到了张婉晴,带着一帮她们班的女生,都穿着运动衣,十分活跃,准备给延森方以大力的支持。 中间看台上是一伙保持中立的人士,有不少是篮球爱好者,几个部门领导也都站在了那儿。余秋月也在那一堆人中,几个跟她最要好的女生在一起。 李明亮正穿着白色运动衣,站在余秋月旁边,腆着脸说道:“秋月,来给我加油了,我们一定能大胜销售部的。” 如此大言不惭,真是一点涵养也没有,看样子他要得到女孩子的欢心还得经过一番历练啊。 果然,余秋月并不买他的帐,言语显得有些冷淡:“李明亮,我们是来看热闹的,不是只给你加油的。你们好好努力吧。” 正在这时,他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看到延森他几个人走过来了。李明亮一脸不屑的样子朝他们瞟了一眼,回头去继续跟余秋月搭讪。 对于他的挑衅,延森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答理。而是低声跟同事们说道:“兄弟们,这公关部的意思是要吃定我们了,大家好好表现,一定要打败他们。” 看见李明亮那不屑一顾的神情,大家伙都有气,很想在球场上挣面子回来。齐声答应着,群情高涨,斗志昂扬。 王强也明白今日之战的由来和焦点:“放心吧,老大,我们会尽力,不会让那小子这么轻易得逞的。” 话虽这样说,得承认,他们与公关部的球员还是有点差距的。 正在这时,被邀请来做裁判的哥们一声哨响,示意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作为场上队长,延森与李明亮两人还是握了下手,表示友好。他对延森看来还气蛮大的,很用力,延森随便地应付着。延森知道事情可能真如王强所想,是因自己而起,就是想不出为什么他会这么恨自己,就为了余秋月? 不知不觉中,这段时间延森的身高又有了些增长,与一米八多的这位大帅哥也不相上下了。回头看了一个他们的队员,与对方相比身高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自己队里倒是有一名队员个子很好,将近一米九了,可是他基础太差,并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下来就是延森和王强了。而对方三名校队队员个子都在一米八以上,身高上他们公关部占了优势。 不过,最难得的是延森这一方士气高昂,现在延森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不断提高,男同事都以与延森一起“战斗”为荣。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按延森的想法,公关部开始时肯定会轻敌,因此要大家先冲一阵子,把他们的阵脚打乱。 果然,几分钟后,延森他们就打个对方个措手不及,四面开花,颇为顺手,一下子领先了对方十几分。 右面的啦啦队也疯狂地为延森他们加着油,其中最响亮的是婉晴和她的那一班小女生。延森得分后,婉晴总是会忘情地喊着:“森哥,好样的。” 对方的拥趸们也在拼命地喊叫着,到了紧张处,双方的啦啦队还会口角一番。 然而实力上的差距不仅是靠勇气就能保持的,篮球比赛中,十几分的差距有时是算不得什么的。 到了中场结束时,两队的差距已经缩小了,延森他们还是侥幸地领先了三分。当然这还得益于延森超强的能力,练功后的益处还是明显地显露出来。弹跳好,移动快,否则他们可能也保持不了比分的领先。而延森也不便在此处显露出他的异能来。 休息时,大家的士气依然高涨,因为半场领先在他们两部门对垒时也是前所未有的。信心也都打了出来。 ☆、一锤定音 由于对销售部队员们一惯的轻敌,加上比分也很快地能追上来,所以到了下半场开始后,对方的队员还是没有完全兴奋起来。 下半场开始几分钟后,对方又被连续地几次抢断和快攻,延森他们又把比分给扩大到了十分。 看着一直被看作鱼腩的对手如此坚韧,公关部的队员又开始急躁起来,更是失误频频,比分差距也一直保持在这个水平。 不过一次暂停过后,对方不愧是久经沙场,渐渐地稳住了阵脚。由于稳打稳扎,所以比分慢慢接近了。双方的比分交替上升着。 比赛在火热进行中,随着比分的渐渐接近,场上气氛也接近白热化了,火药味渐浓,小磨擦、小动作不时发生。两边的啦啦队更是响声震天,呼声如雷。 作为销售部最主力的队员,延森自然也就受到了更多的关照。但敏感的气机总能在最紧要的关头发挥作用,使延森趋吉避险。 他接住队友传来的一个球,正准备突破李明亮的防守上篮。此时延森是很有信心的,以他神速的移动,他相信李明亮是挡不住自己的。 盯住他的双眼,延森正准备来个转身运球过去。一丝凶光从李明亮的眼中闪过,这小子真恼了。 他伸腿就向延森的膝部踢过来,这是一个明显的侵人,可不是普通的犯规。 延森一下子怒火中烧,他当然知道,此处异常脆弱,如果被踢伤,可能好长时间都下不了地。延森可以允许人家犯规,毕竟这是比赛,但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严重伤害动作。 是可忍,孰不可忍。延森本可轻松躲过,但想到自己与他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呀,怎能如此对待自己呢? 想至此处,暗暗运气于左侧膝部,停止了移动。 待这家伙的脚踢到他的腿上时,延森运气轻轻反击了一下,然后迅速移开,装做被踢中的样子,闪身一个侧翻,躺在地上,用手揉着自己的膑骨。 李明亮此时的感觉就象是一脚踹在了一块钢板上,脚骨几欲折断。这还是延森觉得他这个人本质并不坏,才迅速地收回。否则他要想不骨折都难。 更令他难过的是他还因此技术犯规,由延森他们队两罚一掷。延森罚中两分,再次发球时。李明亮才跛着脚,一点一拐走在场上。 观众中不知道是谁在大声叫好,一个清亮的女声,似乎是小婉晴。延森心想,这丫头,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毕竟公关部的球员是久经沙场,比分还是慢慢地追了上来,延森再怎么努力,也是不能将比分拉开。 随着对手的一个远投得手,延森他们现在已经落后三分了,再接下来的一次进攻中延森又拿到两分,两队仍有一分的差距。 场上的气氛异常紧张,这时就连啦啦队员们都屏住了呼吸。一片静寂之声,大家都在紧张地盯着现场。 比赛剩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了,延森示意场外的领队赶紧要了一个暂停,下来后对大家说了几句,鼓励大家顶住,要打一个成功率。但此时同事们都觉得心里没底啦。延森又低声对王强嘱咐了几句,对他面授机宜。 对方的球发出后,迅速通过了中场,果然球传到了控球后卫李明亮的手中,他们现在领先,并不急于进攻,要么把时间耗光,有时间还可以再一次进攻,把握更大些。 延森紧紧地盯住了李明亮,慢慢逼近他,伸手做出要断球的样子。 他举起球来,做个假动作,要过人。延森紧盯着他的双眼,紧要关头,只好再一次利用了自己的异能。 在他的球出手的一瞬间,延森猛地跳起来,由于延森刚才已经知道他准备把球传给外线的一个队友了。料敌先机,跃起后把球断了下来。看也不看,把球往自己方的篮下甩了过去。 随着延森把球扔了过去,早已按照延森的嘱咐事先等在篮下的王强,接球后,并不犹豫,在没有防守队员的情况下,做了一个漂亮的转身投篮,姿态非常优雅。 球进了,场边上延森他们的啦啦队欢声雷动。 延森他们在对方篮下的四名队员热烈地拥抱在了一起。现在距离比赛结束也就剩下不到一秒的时间,看来对手是回天乏力了。 对方的队员惊呆了,当然同时惊呆的还有刚才的得分英雄,王强。 他怎么也不明白,延森为什么不让他参与防守,而是让他在自己的篮下等着。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球就会天从人愿地降落到了他的手里,让他莫名其妙地成了一锤定乾坤的人物。 有时候,英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产生的。 随着一声哨响,艰苦的比赛结束了,延森他们销售部终以一分小胜,公关部的几名队员沮丧地坐在了地上。有人还在埋怨着李明亮,怎么紧要关头莫名其妙地把球送给了对手。 顾不上失败者了,欢呼是送给胜利者的。延森他们几个人被大批的同事围了起来,延森他们销售部的同事都异常兴奋,仿佛出了一口什么恶气一样。尽管只是一分小胜,这在两部门的对阵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 婉晴不顾一切地挤进了人群,拉着延森的胳膊兴奋地大叫,跟在她后面的几个小女生也围了过来,羡慕张婉晴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哥哥。 ☆、少女的心事 她们也都知道今天场上这颗最耀眼的明星,就是张婉晴的哥哥。余秋月站在外围,默默地看着这个延森,几个月前他是多么平凡,一点也不引人注目,想不到现在竟然这么光芒四射。不仅工作成绩好,体育也这么棒,还有……还有……那么多的优点。这个人,简直就象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正在呆呆地想着,魏顼过来拖着她,挤到了延森他们的面前。当然,她主要是来表扬王强的。魏顼夸奖着王强神奇的最后一投,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余秋月则站在一边,微眯的美目看着延森,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可不太符合余大部长的风格,即席演讲可是她的强项呀。 余秋月看着许多人围在延森的身边,身材高挑的婉晴也是她比较熟悉的了,正站在前面,亲热地拉着延森,不停地用手比划,兴奋地叽喳个不停。余秋月看了一会,没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离开喧嚣的人群,余秋月一个人离开了操场。特意拐了个弯,绕了一个大圈。低着头,她也说不上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喜欢上这个与众不同的男生了。 余秋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向来眼高于顶的她,还真没把什么男性看在眼里。长得漂亮,家境优越,自然也就少不了向她献殷勤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好像突然之间被这个才熟悉几个月的家伙搞得心里乱乱的。想起与他的交往,她的心里有一丝甜甜的感觉,又觉得有点淡淡的苦涩。“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无论多么强的女孩子都希望有个心目中的男子来照顾自己。余秋月当然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她神往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如果他向自己献殷勤的话,会怎么样呢?不敢想下去了。他不管到哪里,似乎总是有优秀的女孩子在陪着。 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陪着姥姥去医院看病,找到的那位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医生。当天晚上跟她住在了一起,两人聊天时……自然说得最多的就是他了。 一提起他来,刘雨姐姐,似乎就是对一个特别疼爱的弟弟那样,充满了自豪和爱意。可凭女孩儿的感觉,余秋月明白,事情肯定也不是那么简单,在无意之中,她流露出来的不止是关爱,似乎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那个兴奋劲,与自己有时听到他有什么突出表现时心里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好呢,让自己这一阵子只要一想他,心里就乱乱的。与他在一起时,那人总是怪模怪样,说话也怪声怪气的,可自己心里为什么偏偏就放不下他?余秋月暗暗地问自己。 一下子又想到几天前到自己家吃饭时,他送的那个大大的花蓝,他做事总那么出人意料。 还有这个叫做张婉晴的小姑娘,经常在他的身边出现,跟他的关系也肯定是不一般。 路上正好有一块小石子,余秋月撂开落下来遮住眼下的头发,伸出脚,用力地把它踢了开去。小石子远远地滚了出去,撞到一处基石上又弹了回来,再转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可能小石子也觉得奇怪,已在这儿睡了好几天,默默无闻的,没招谁惹谁呀,这个女孩看着挺漂亮的,怎么跟自己生这么大的气呀。要说亲了她的脚,也是她主动的,不能怪自己呀。 延森这个人,不管干些什么,往往会出人意料,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你要说他是木头吧,有时还挺会哄人的。哎,陆延森,陆延森,你到底是个啥样的人呀? 余秋月的心里被搞得乱糟糟的。 余秋月边走边想着,脸上也一会睛一会阴的。 这时后面一个声音叫起来,“秋月,你怎么一个人走了,也不打个招呼。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是魏顼,余秋月摇了摇脑袋,把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 比赛过后,延森拿着特赦令,到刘雨的公寓里继续他的编程大业。 延森与那个中文编程软件的作者已经取得了联系,而且有天晚上他们在QQ上谈笑甚欢,交换了许多的心得。尤其当他知道延森仅是一个普通打工仔的时候更加吃惊。 越谈越是投机,最后他们两人已经兄弟相称了。原来,作者的名字叫做杨阳。 他承诺说,如果遇到了什么难题,不管是关于这个程序,还是延森在编程中碰到的都会尽量帮助他。 有了这个坚强的后盾,延森就更加无后顾之忧了。 这几天,延森也正做得热火朝天。有时甚至一个晚上只睡上两三个小时,然后就运功休息一会,以保证有充沛的精力,应对明天的工作,这也是不能含糊的。 刘雨最多每隔上两三天就会来个电话,问一下他的情况,只是从来不问编程的进度,只是要他注意休息,注意营养,别把身子累坏了。 这几天里,延森也习惯了经常接到刘雨的电话,每次她来电后,延森都会感到工作起来更有力量。 雨姐姐真好呀,有个这么好的姐姐关怀,实在是一种幸福。 接下来的几天中,延森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只要工作一闲下来,就满脑子都是他的医院管理程序,已经达到了食不知味的地步了。 而延森的框架已经做好了。门诊管理系统的挂号、门诊就诊、取药,化验、收费。病房系统的收入院管理,护士对住院病人的初管理,医生办公的医嘱、病历等各种医疗书写,护士对医嘱的处理程序,其它诸如手术室等等各项,都已经参照现在市医院所用的详尽地布署完毕。 ☆、投怀送抱 结合着刘雨给他介绍过的,加上他自己的天才创意,程序已经初具了规模。要知道延森现在脑子的容量可非同一般,而且灵感也如泉水般,随时而至。 下一步,延森要做的就是要逐步润色,做出一个极具特色的程序,以吸引评审专家们的眼球,看出他的过人之处。 当然在这过程,许多技术上的问题,还是得到了杨阳大哥的无私帮助,他这段时间几乎每晚都在线。 大约是他一惯如此罢,延森已经没有时间来跟他谈论这个小问题了。不过倒方便了延森随时请教。尤其是延森需要什么现成的东西,比如什么源码之类的,他都会顺利找到,给延森发过来。 杨阳还是个一个计算机协会的理事,也是许多论坛的常客。有了这个大哥,延森遇到的许多难题都变得轻松了。 可是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有10天左右就得参加市里的选拔赛,基础的知识还是得强化一下的。 让延森奇怪的,刘雨已经连续三天没来电话了,已经习惯了她的嘘寒问暖,一下子几天没有消息,还真是一下子不适应了。 雨姐姐自己在外地,不会生病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延森就会胡思乱想,心里有点乱。 排除一切困扰,继续用功吧,延森的程序还是得需要不断润色的。已经夜深了,延森依然忙碌在编程之中。废寝忘食,大概就是描写他现在这种状态的。 突然,就在这时,延森听到了门锁轻微响动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人来,不会是小偷吧,屋里的灯可都关着。可是会有什么小贼敢来惹自己呢。莫不是? 想至此处,延森一下子跳起来,冲到了门口。 轻轻地打开了门边的小灯,恰好来人也推门走了进来。果然,是他最最可爱的雨姐姐回来了。 刘雨被吓了一跳,以手抚胸,说道:“你个臭小子,吓死我了。” 正是笑语盈盈的刘雨。只见她提了个大旅行包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长袖T恤,雪白的牛仔裤,越发的衬得笑魇如花。清秀的脸庞,束在脑后的长发。 一对娇美的眼眸在微弱的灯光下,更是亮如繁星。 “姐姐,你回来了,这几天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害得我担心。” 惊喜的声音,稍微有点颤抖,暴露了延森内心的喜悦,还情不自禁地张开了他的双手。 刘雨也很是激动,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把包放在地上,走到了延森的眼前,忘情地投身在了延森的怀里。 延森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她拥在怀中,似乎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拥着刘雨纤弱的双肩,感受着她微颤的娇躯,能明显地觉得她娇挺的胸部顶着自己。延森心里感到一阵眩晕,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停顿了下来,世间似乎只有他们这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人。 低头看着刘雨美丽的脸庞,延森伸手拨开飘落到她脸颊上的几丝秀发。看着那似乎吹弹可破、近乎透明的脸颊,心里一阵冲动,就要吻上去。 正在此时,刘雨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从最初刚见到延森时的欣喜中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了延森。 一股晕红从脸上透了出来,嗔道:“冒失鬼,这么紧抱着姐姐干什么?还不快放开。” 把包提到屋里放下,刘雨也恢复了常态,说道:“姐姐几天不给你打电话,本想悄悄回来吓你一下的,没想到反被你吓了一大跳。这次可是亏大了。” 这就是刘雨,她回来应该是想偷偷给延森一个惊喜的。当然确实也做到了,可她偏偏不肯说。 她接过他递过去的水,一口气喝完,问道:“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了,你里条件这么好。只是姐姐不在家,我觉得特没劲。” “臭小子,几天不见,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老实交待,这几天有没有认识新的女孩子?”刘雨歪头看着延森,故意绷着脸。 “没有呀,冤枉呀。这几天我可是忙得不行了,就急着准备这个比赛的事情了。”延森强烈反抗,做着辩解。 “好啊,不是不想,只是没空罢了。”这刘雨也真是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会挑字眼,找茬了。 “好啦,我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坐了一天的车,身上恐怕都有异味了。回头再听你讲,看你的成果搞得怎么样啦。” 她说完,起身走了开去。 延森进到屋里,继续他的工作。 一阵甜香扑了过来,刘雨已经洗完澡,走了过来。 ☆、慰劳 延森扭过头看,只见她已经脱去了那身旅行服装,穿着睡袍,坐在了他的旁边。 未干的长发仍有少许水滴滑下,她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见延森看她,甜甜一笑。 延森回之一笑,继续着手上的活儿,忙碌地敲打着键盘。 刘雨把脑袋轻轻地歪在延森肩上,拿着一样东西放到延森嘴上,说:“不错,还真是蛮用功的,来尝尝姐姐带回来的麻糕糖。” 延森就着刘雨的手慢慢地把糖吃了进去,感叹道:“姐姐,你对我真好,认识你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份。” “嗯,真是吃了糖,这嘴巴还真甜。”刘雨在延森耳边轻笑着。 “来,给姐姐讲讲你的程序,待会给你做点夜宵。你这么劳苦功高,又这么乖,还真得好好慰劳一下。”刘雨说。 “哪用这么麻烦,有姐姐陪着就是最大的慰劳了。”延森开心得不行,就开着玩笑。 “去你的吧,就知道拿姐姐开心。见到那几个妹妹,还不知道能不能想着姐姐。不听你贫了,先去做点吃的,我也饿了。” 过了一会儿,刘雨端着两碗八宝粥来了,说道:“快先歇会,吃点东西,总不成还让姐姐喂你吧?” 两人一起吃完了东西,延森就把他的设计和设想,一一给刘雨演示了一下。 她点着头大加赞赏,那是当然了,延森这可是超脑。 刘雨又提了点中肯的建议。不愧是个优秀的医生,给延森的启发着实不小,确实值得嘉奖,本来他的程序就是给医生同志们用的嘛。 刘雨又和延森说笑了一会,说道:“姐姐有点累了,先去□□躺会,你也早点休息。”说完,去□□拿了本书看起来。 延森正在兴奋地根据她的想法思考着怎么改进,应了一声,还是专心地盯着屏幕。 没有多久,只听见叭地一声,原来刘雨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在台灯的影子里,她已经香香地睡着了,看来真是累了。 延森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她盖好了被子,再回身继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延森伸了个懒腰,由于过于兴奋,已经很晚了,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后来实在困得不行了,就坐着调息了一会。 天光透亮的时候,刘雨醒了过来,习惯地伸了个懒腰,手一下子触到了一样东西,一下子清醒过来。 转身一看,延森就在她身边睡着了,抓了被子的一角,睡得正香。睡梦中,脸上还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这个阳光男孩,睡觉的样子还真不雅观。嘴角微动,似乎有口水要滴下来。 刘雨的心被一种温情所充斥,自己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有一个青年男子睡在一起,躺在同一张□□。 同时又有一阵莫名的恐慌,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自己的声名只怕要毁于一夕了。 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刘雨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轻轻拿开,放下去。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这个仍在熟睡中的男孩,更多的还是那种温馨的感觉。 这家伙,睡觉时也不知道再拿床被子,只从自己旁边扯过了一个被子角,搭在身上就睡着了,也不怕着了凉。 她愣坐在床边上,静静地看着这个熟悉的男孩,听着熟睡中发出的忽高忽低的呼吸声,刘雨不禁发起呆来,心里有点说不出的乱。又过了一会儿,等到心情平静了,悄然起来,拉起被子给他搭好盖在身上,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小懒虫,快起来吃点东西,一会儿上班要迟到啦。”一个柔软的声音响在延森的耳边。 肯定不会是妈妈的声音,她向来都是明白他的性格,如果这么小声,他必定不会轻易起来。 那么……翻身一个激灵爬了起来,是刘雨,一看旁边的闹钟,果然时间已经不早了。 延森略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冲她一笑,风驰电掣般地冲向洗涮间,又一阵风地冲出来,也顾不上用筷子,伸手抓起东西就吃。三下五下把食物塞时嘴里,一口气喝完牛奶。 刘雨自己并不急着动手吃饭,坐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延森吃。看到精采处,及时地说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不行了,来不及了。”嘴里塞满了食物,吐字都不清楚了。 “好了,好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差这一分钟,再急也不会早的啦。姐姐刚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的,看你这吃相。”刘雨边开着延森的玩笑,边把延森的衣服、公文包放在门后的柜子上,还真是一派大姐风范。 “没事的话,晚上回姐姐这来吃饭,我今天在家休整一天的。”看着延森急着往外走,刘雨伸手帮延森把半截衣服领子从里面揪了出来。“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话音未落,延森已经出现在了楼梯上。连还嘴的时间也没有了,更来不及嘲笑这姐姐也够唠叨的。 经过一段时间夜以继日地工作,现在延森的程序已经初步完工,刘雨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延森在她的笔记本电脑上首先安装了这个程序,她在家有闲时就随便打开,从一个使用者的角度帮延森做着测试。 有什么问题她就马上提出来,延森即时进行改正。 她觉得有疑问的地方,或者自己使用时感到不便之处,也会带到单位去,跟同事们讨论,征求大伙的意见。许多同事都不明白,刘雨怎么一下子对计算机程序这么感兴趣了。 ☆、感恩的心 在她测试期间,延森则抓紧时间苦修计算机基础及应用知识。 有一天晚上,延森回来后,发现桌子上多了很多计算机方面的图书。当然是刘雨买回来的。 刘雨对他可真是大大的支持,这许许多多细节的东西,她都会想得到。延森心里很感激,有一个这么细心的人来帮助自己,夫复何求。 对她的感激之情,已经不是只言片语所能表达的了,但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细致的关心,使延森的积极性更加高涨,否则就对不起可爱的雨姐姐了,为了她的这些努力,他也应该做到更好。 遇到技术性问题时,延森就随时发给杨阳大哥,向他请教,杨大哥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心尽力地提供着帮助,不时地帮延森解决难题,有他相助,让延森在整个过程中得到了巨大的收获,不仅是这个程序,延森的计算机水平都有一个新的飞跃。 在有时进行不下去了,一经他的点拨,甚至会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有了这些指导,延森才能够不断地修正着软件中的漏洞。 经过无数次的测试,延森的作品终于初步定型。恰好这时,曾哥快递给他的刻录机也收到了。 现在延森的工作生活虽然是非常的紧张,可是延森总会抽出点时间跟他联系一下,有时仅仅是问个好,不过这些都是在电话中进行的。 三天前,延森跟他通话时,说了想要买一个刻录机,曾哥说什么也要送一个给他。这不,不到三天的时间东西就寄来了,谁说商人重利,其中也是有曾哥这样的性情中人的。 由此也可见,要做一个成功的人,当然不仅是商人,是需要众多的朋友来相助。一个人,不是神,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 拿到曾哥快递来的刻录机,打开包装,在准备装上之前,延森不仅心生感慨。 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句这样的话冒上心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句话对现在的延森来说也许还不太理解,但延森想总有一天,自己能领会到其中的精要。 好了,废话不多说,说干就干,把自己的作业刻录了,马上快递给杨大哥。 因为对杨大哥的信任,延森才不怕杨大哥把自己的作品据为已有呢。 选择朋友是自己的事情,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连这点识人之明也没有,干脆就不要出来混了。 很快,杨阳在连夜做了测试后,把他在应用后的重要建议从网上发了给延森。 根据他的意见,延森也就连夜加工,把修改后的作品刻了出来,时间已经无多了。 正式版的软件终于新鲜出炉,延森想,得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这可是自己的呕血之作呀。 此时的刘雨,正在写字台前看书,弯弯的睫毛轻轻眨动,神情非常的专注。从侧面看上去,灯光下的美人嘴角露着温柔的浅笑,更是显得面魇如花,肌肤胜雪。臻首微微地倾斜,乌黑的长发垂到了一边。 也许是延森盯的时间太久,刘雨发现了延森注意在她,回眸冲延森轻轻一笑,又转头继续看书。 刘雨,多么可爱的人儿呀,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延森。每每想及此处,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感动。认识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已经快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了。 有了,就将其命名为星雨医院管理系统吧,以此表达他对无微不至帮助的刘雨姐的感激之情。 至于杨阳大哥,他的大名则在软件的帮助中可以看到:本软件的开发过程中得到了杨阳先生的倾情无私赞助,并且该软件是基于他的中文软件平台。 哈,爽吧。 想及此处,又设计了一个漂亮的封套,中间突兀、醒目的就是星雨医院管理系统几个大字。 心里高兴,完成后请刘雨过来欣赏。 软件缓缓地打开,出现了标题名称,看到星雨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脸微微泛起了些红云,嗔怪道:“死小森,你又开什么玩笑,怎么把姐姐我的名字也放了上去,你的软件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刘雨说话的口气,让延森更是感动,好像做了这么多都是她应该做的,不由得动情地说:“姐姐,在这全部的过程中,最让我感激的人就是你了,以你的名字命名,你应该是当之无愧的。你不仅为我的软件开发出了很大的力,而且还在各个方面都对我那么好。没有你又怎么会有这一切呢!雨姐姐可以称得上是我的那个什么贤内助呢。” 刘雨娇红的脸儿辉映在延森的面前,他的眼中充满了感激,甚至还有些许晶莹透亮的东西在里面。延森压低自己的声音,尽力不显出异样,男儿有泪不轻弹,也怕刘雨会笑自己,不管怎么说,延森还是个大孩子。 “去你的,你个臭小子。姐姐对你好一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敢这么没大没小的。什么贤内助?你这臭小子油腔滑调地胡说什么?看姐姐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刘雨伸出手来就要对延森薄施小惩,延森一低头,先把耳朵让了开去,在屋里躲闪腾挪,躲避着她的追捕。 就这样闹了一会,她也没能得手,就有些着急了。 一看形势不妙,延森只好乖乖站住,任她抓住自己,捶打了两下,然后轻轻地握住她的玉手,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说不出的 “雨姐姐,我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再是一个诸事不懂的小男孩了。而且在我的整个转变过程中,你是给了我最大帮助的,这件事情我已经考虑了很久,好姐姐,你就同意了吧,我觉得叫这个名字挺好的。”延森郑重地说道。 刘雨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个认识不过半年的大男孩。确实,他发生了许多的变化,而且能感觉得到这种变化是巨大的。 他不再像当初引起自己注意的那个单纯的小男孩了,现在他已经有了强大的自信心和判断力。 回头想起来,还是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对这个男孩产生了好奇心,并开始了与他的交往。 也正是在与他的不断接触中,使自己的生活于不知不觉间渐渐地发生了许许多多的转变。笑容多了,开心多了,对自己生活的影响也越来越大,现在自己出去的时候总想着该给他买点什么,见不到的时候,还经常会莫名地想起。 想到这里,她心里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无语地低下了头,刚刚褪去的红潮又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脸颊。 “小森,你给我省省吧,再这个样子没大没小的,姐姐以后可就不管你了。”清醒过后的刘雨回过味来,不依不饶。 “好姐姐,下不为例好不好?这个就这样决定了,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又好听又恰当。”延森拉着刘雨的纤手央求着。 说完,再悄悄地抬头看着她。刘雨的脸儿更红了,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娇艳。 看将过去,此时的刘雨就如雨后绽开的花朵,迎风怒放。因为是在家里,只穿了一套居家的休闲服饰,却更衬得身材玲珑有致,十分地养目。与在医院时一袭白衣的感觉截然不同,让人觉得温馨舒适。不复是那番冰凉袭人,让人不敢亲近的模样。 想来如果不是半年来的交往,见惯了她巧笑嫣然的模样,打死他也不会领会到别人眼中的冰美人,会是这般地清雅可人。 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随随便便地挽了个小髻,露出了光洁细腻的颈部。一张俏脸,在浅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妩媚非常。淡扫的峨眉,彰显出那双温情脉脉的眼眸。 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娇艳的小嘴巴,透出一股淡粉红色,真是说不出的迷人。不施脂粉,却有了平时没有的端庄,平添了无限的光彩。正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美丽的双唇就在眼前,延森忍不住就产生了一种想要品尝一番的想法,但今次警告在前,只怕会唐突了佳人,心里就有千般想法,却也不敢妄动。 只好是望洋兴叹,唯有心向往之。 心里有所期待,时间就不知不觉飞快地过去。 再有一周就要进京去参加这首届全国的青年计算机应用及信息大赛的决赛了。因为省里选拔通过,延森做的程序已经先期交了上去。 过程非常的顺利,一路过关斩将,几乎没费什么太大的周折,延森就进入了本次比赛的总决赛。 公司也由此一下变得对此事相当郑重。整个过程完全能够看到公司的态度转变,以前延森的公司很少对这些以为是不重要的东西感兴趣,认为只是舍本逐末,难登大雅之堂,基本认为是不值一提的。 做为一家民营公司,最重要的就是赚钱,其它只是一个附加,作为一个点缀,是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只有经济效益上去了,员工的工资和奖金才有了保障。所有的一切动作都只是围绕着这个主题。就说这次参加市里的初选吧,是延森自己坐公交车去的,公司连个正式带队的领导都没有。初赛分成了上午和下午两次,结果公司连顿午饭都不提供。 一周后参加省里的预选时,公司就派了胡彦陪同,市工会有一位主任带队,所有的费用由工会出。 整个过程非常顺利,以延森的能力想不通过都有点困难。延森作为市唯一一名进入决赛的青年职工,得到了市工会异乎寻常的重视,毕竟第一届嘛。也能够展示各公司、乃及省、市青年职工的计算机使用实力。 陪同延森跟省里的队伍一同前往的,有市分管的教育局副局长,就连青荇公司的崔董事长也被点名一定要去,省里要求公司的第一责任人一定要带队。而且不仅局里承诺承担全部食、住、行的费用,还准备出钱让延森等在京城小逛上一番。公司也挺够意思,把省里订做的比赛服需要自负的一部分也给延森出了。 真是太爽了。 未走之前,公司里碰到的人都在给延森加油,各部门领导们告诉延森要为公司争光,同事们说这次一定要弄个大奖回来,回来后可以好好地请大家吃一顿。王强和婉晴更是跟延森强行商量,说是得到的奖品一人一半。 唉,还是镜花水月的东西,就都归他们两人了。延森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巧取豪夺了吧? ☆、心如鹿撞 一直处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就连杨嫣然这几天也不再千叮咛万嘱咐地说千万不要忘了工作,这才是员工的根本,而是听从了公司最高领导的指示,一切都是为了比赛,其它的全开绿灯。 几天来听惯了同事们的奉承,看惯了个别人嫉妒的目光,慢慢的延森就习惯了做焦点的感觉,不再是先前那种不爱惹人注目的想法,有能力就要冲出去,何必畏头畏脑的呢。 看来,凡人都是有虚荣心的。 明天就要出发了,他得到额外照顾,可以回家打点好一切。延森还是认真地坐在办公室里干完了自己份内的工作,以免同事们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当然这也是让杨嫣然对他比较满意的地方,胜不骄是一个优秀员工的基本素质嘛。 得先回家收拾一下了,看着仍在埋头工作的同事们,延森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出了办公室,嘿嘿,怎一个潇洒了得。 不过,还不能急着走,有件事情得先办一下。延森心想,这几天只顾了准备比赛了,却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 他抓起公文包,走到宣传部部长办公室的门口,余秋月正对着一位下属说着什么。延森就说道:“余部长请出来一下,我有要事找你。” 一会儿,小脸微红的余秋月走了出来,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延森,半天没开口,小脸越来越红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位在公司里叱咤风云的姑娘,在延森的面前总是会于不经意间流露出小儿女的态势,延森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才是可爱的。 沉默了一会,余秋月终于开了口:“延森,恭喜你了,这两天看你实在太忙,也没去祝贺你。找我有事?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声音非常小而且非常的温柔。 听此话,延森的老脸有点涨红,不愧是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表面上是在夸奖他,可仔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听她话语里面的意思,自己这几天是不是太过张狂,不注意收敛了。 “余部长,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情想给你说一下?嗯……”延森向四周看了下,“这里人太多,要不这样,咱们到后面去说吧,好不好?” 闻听此言,余秋月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一朵红云覆盖在她娇美的小脸上。轻声道: “随你吧!”看了看周围,但心里紧张,她其实并没有看到什么,就轻轻地跟在了延森的身后。 办公室里不时有脑袋探出来,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向楼下走去。有的同事在轻声打着口哨,发出了轻微的“嘘”声。 尽管声音很小,还是清楚地被延森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这帮家伙,没事瞎起什么哄。 他慢下脚步,好等余秋月赶上来。 想让她和自己并肩走,等了半天,余秋月却还是故意落后了半步。 她心如鹿撞,砰砰地跳。悄悄地抬着头,用俊俏的双眼斜着看了一下走在自己身边的人。这家伙,这么神秘干什么,想要怎样? 慢慢地走着,余秋月的心里一片慌乱,他到底要干什么,要是他……,我该怎么办?秋月的心在不断地自问。 到楼后面的路并不长,看着前面的延森自如地行进,这段路对余秋月来说却是那么漫长,心里恐慌而又有所期待。 哎,女孩的心事。 两人走到假山下站定,延森抬头看着余秋月,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不停地搓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怎么了? 隐约看着有几张同事的脸贴在办公室窗户的玻璃上,在对着后面指指点点。这帮家伙,这是干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男女同事一起说话么,真是的。 “余……部长,感谢你这段时间好几次给了我很大的帮助,那次从局子里出来,还多亏了你给求情,婉晴家龚姨的贷款,也多亏了李阿姨的鼎力相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延森看着娇羞无限的余秋月,先开了口。 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起了这个,余秋月沉吟了半天才开口:“延森,这算不了什么的,同事之间互相帮忙,就应该这样的嘛。你说这些干什么呀,你也帮了我很多忙嘛。再说那次本来你就是被冤枉的,没有什么过错呀,大家都很为你鸣不平的。还有,你可不可以叫我的名字呢?余部长、余部长的听着多别扭。”余秋月小声地表达着不满。 不过,她仍是心里慌乱,强自镇定地挤出了一丝微笑。 “那好,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后就叫你余秋月吧。说真的,我心里还是非常感激你的。”延森听不出她话里的意味,仍旧诚恳地说,“再有一个事情我得向你说明一下,希望你能明白。” “什么事,你说吧。一个大男孩家,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比个女孩子还不爽快。”余秋月尽管这样说着似乎是埋怨的话,可声音细如蚊蝇,几不可闻。 “是这样的,余秋月……”延森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伸手从口袋掏出了上次她送给他的那块梅花手表,展开在余秋月面前。 “你送我这块手表,我非常喜欢,可是这太贵重了,听说值几千块呢,我实在是不敢接受,一个穷打工仔,也用不了这么好的东西。我就要进京去参赛了,希望能在走之前,把这个还给你。” 余秋月的脸刹时由刚才的晕红变成了惨白,原来他把自己叫出来是这个意思,自己还一厢情愿地以为是…… ☆、失落 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一下子充斥在她的心里,眼泪一下子就冲上来,在眼眶里打转转。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她到底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还是把眼泪忍住,强作镇定,说:“延森,你这人也真是的,这怕什么呀,我们家手表多的是,放着也是浪费,你戴着不就行了,再说了,我妈也同意了,是她让我拿给你的,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强装笑脸,还开着玩笑:“我爸妈又不会找你要钱,我也不需要你还债。你何必这么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虽然听她说的毫不在意,不过,这毕竟是价值数千的东西,延森还是推辞不要。 看到延森异常的认真,摆明是不会接受这个礼物的了。余秋月终于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从她那白皙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好,你不要就算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也不敢劳您的大驾,找你帮忙了。” 余秋月哽咽着说完这几句话,然后拿起那块手表,幽怨地看了一眼,负气地摔到了地上。然后也不再抬眼看他,以手掩面,头也不回地跑了开去。 延森似乎看到她的眼泪点点滴落,在泥地上砸出了点点小坑。他一下子有点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好了。打架倒是经过几次了,可是面对一位发着怒,纵情哭泣的女孩子,他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他真没有过安慰一个痛哭流涕的女孩子的经历,以前婉晴跟延森闹的时候,只是薄怒轻嗔,这样子的场景可从来没有过,他一下子整个人就呆在那儿了。 想追上去,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就算追上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办,说些什么才好。 他就在那里,看着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在地上打个几个转,最终停了下来。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怎么的好了。 倒是心里很为这块名表鸣不平,它老人家没什么错,这里本来就没它什么事,它只是应该被人戴在手上,作为炫耀的资本的。现在却乖乖地躺在地上,与大地母亲亲吻拥抱。 所以嘛,就算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也只能是因人而贵的,自身是没有什么的,没有了人,就只能是一团没有生机的东西。 还好,它老人家并没有因此而粉身碎骨,仍然完整。延森怜惜地把它捡了起来,它仍在执着地走动着。 他把它在自己的裤子后面蹭干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塞进裤兜里。这算什么事呀。 自己本来是想在走之前,把这件事情搞妥,以免心中不安,想不到搞成了这么一个局面。延森心想,该怨自己吗,我好象也没什么错呀? 可是看余秋月的样子,似乎还应该是他的错。本想一身轻松地走,去参加比赛,想不到反倒把余秋月给得罪了。 他气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又何必呢,整得大家都不愉快。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该走的还是要走的,明天还是要进京的,把这一切先放到脑后吧。 生平第一次,延森来到了京城。多年来一直向往的东西就在眼前了,心里不免有点兴奋,不过没有想像中的激动。 在走以前,亲人、朋友、同事,包括刘雨和婉晴的祝福和期待,都在心里涌动,可是因了余秋月这一件事,搞得延森心里很不是滋味,搅坏了延森本该美好的心情,早知道会成这个样子,他就回来后再办这件事了。 倒是同行的省、市总工会的领导非常兴奋,指指点点的,他们都不是第一次来了,可仍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领导对延森和另一位同省的同学异常关注,似乎他们就是他们的子女一般,所有望子成龙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领导说:“年轻人,既然来了,就该放手一搏,也好不虚此行。在等待比赛开始的两天里,也就用功学习,好好看书,以为我们市我们省争光。” 就连向来严厉的崔总经理也对延森非常之好,延森在宾馆里看书时,不时就会来看延森一下,端杯水来,顺便问一下,有什么需要的。 比赛共用时两天,第一天上午是一个理论的笔试,把他们都集中到一个礼堂里。这可真不愧是全国比赛,出题那叫一个全面,真是无所不包,只要是能与计算机扯上一点关系的都刨出来。 当然这也是对的,只有这样才能从这全国各地的□□中选出进入一步比赛的选手,要是只出一般的题目,相信是很难分出高下来的。 比赛结束后,立即组织人员阅卷,中午就要把成绩汇总出来。各省来的几十名青年职工,经过这次残酷的淘汰赛,最后只能有十六名进入最后的现场问答。当然这其中就有延森。 下午的现场,阵容可真不可谓不豪华。当然延森指的不是参赛的人,青年职工嘛,说白的就是年轻的打工仔,在这里是不会有人认识的。 豪华的是评委的阵容,这第一届可真是够重视的。全国总工会的领导、国家信息中心的领导,甚至还有一位科学院的资深老教授。而佳宾代表更是引人注目。 国内几个最大、最知名的软、硬件厂商的老总,身后带着他们的专业技术人员。出人意料的是其中竟然有这几年最为著名的共享软件作者,也就是被称为自由软件作者。当然其中有些已经或明或暗地接受了某些大公司的招安。 听主持人介绍,排名前三的计算机产业的老总,最大的国产软件厂商和最大的软件渠道商也都赫然在列。 ☆、各有千秋 自由软件作者则有好几位,其中一位就是杨阳。听到主持人介绍到他的时候,他向大家示意,然后特意向坐在八号台前的延森点了一下头。 终于看到了杨阳的真面目。想不到,与延森想象中的脸有菜色、满脸胡须、发乱如草的艺术家形象截然不同。 他长得身材瘦高,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竞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帅哥,看年龄也不过二十几岁三十不到的样子,真是年轻有为呀。 而且衣着得体,绝不是那种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 主持人宣布开始,像多数竞赛一样,比赛分为必答题和抢答题两部分,每个人回答三个题目,还有一个是即兴发挥的题目,根据主持人的提问,来展示选手们的综合素质。然后下面是抢答题。 今天的比赛结束后,又将产生八名选手进入明天上午的比赛。这次延森可算是见识了全国各地青年计算机高手中的□□,有的知识渊博,有的口若悬河,真是各有千秋。 尤其是其中一位女性,是来自上海一家公司的,特别的引人注目。 来自大地方的人就是不一样,因为平时接触的新事物比较多,而且知识面广,自非延森这来自乡下小地的人可比,尽管延森有超常的学习能力。看来越是发达的地方,越能锻练人的能力,使人各方面的素质更快的提高。 就说这位叫做林荷芳的女生,她不仅知识全面,而且谈风甚健,给延森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隐隐中就觉得她将会成为一个强劲的对手。 第二天上午的比赛由选手依次抽签抽出自己的题目,或是一个编程方面的小题目,或是网络或是计算机应用的一个小问题,现场来作出回答。 答题后,评委们现场给予评分。与前一天比赛中的成绩加到一起,总成绩就决出今天的一、二、三等奖。 延森抽到的是一道用引擎搜索出某市一位驾驶员的驾驶记录情况,也就是扣分情况。这当然难不倒延森,登上网络之后,前后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搞定了。 等到所有选手的这次的成绩都出来后,还不等主持人宣布最后的排名情况,延森心中已经有失所望。 果然计算总分的时候,延森只能位居次席,和另一位青年一起成为了二等奖的获得者,而第一名恰恰就落到了那位叫做林荷芳的姑娘手中。 在颁奖仪式上,没有拿到冠军,延森心有不甘。而省市工会的领导和崔总都已经非常满意了,午饭时对延森赞不绝口,都显得异常兴奋,毕竟省里出了一位计算机竞赛全国二等奖的青年,已经让他们感到得意了。 回去后能够很风光地交差了,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在颁奖大会上,获得了前几名的青年都很风光。站在台前领取奖品,互相说着祝贺的话语,互相留下联系方式,约好以后要互相交流,长期交往。 对于这次比赛,各大IT厂家都非常重视,因为这些青年们将是以后计算机和数码产品的重要消费者。 更大的可能是这些人会成为消费引领者,他们的一举一动将可能成为新人类消费的倡导者。要是抓住这部分人的心,就可能获得了一个巨大的市场。 主持人宣布提供奖品的厂家和奖品的名称时,他们一些人的心都跟着跳动,很多人的眼光都发绿了。 这许多东西都是大家梦寐以求的:数码相机、苹果平板电脑、数码录音笔、闪盘、无线键鼠套装、无线耳机等等。奖品种类有二十几种之多。 各种电脑配件在大屏幕上一一闪过,当然,人家花了钱就得为人家做宣传的。 延森心里有一种感觉,怎么不干脆一人来一台超强配置的兼容机得了,这该多好。 看了这么多好东西,心跳都有些加速了。当然这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份的,要根据你获奖的级别,来决定你奖品的数量和质量。 作为二等奖的获得者,延森得到的东西自然也少不了。但是最大的赢家当然是那位一等奖得主,来自上海的女生,延森现在记住了她的芳名叫做林荷芳。 林荷芳并不是那种长得让人一见心跳的类型,也就是说模样并不十分出众。 她留着不长不短的头发,后面扎了一个小马尾辫子,戴了一副黑边框的眼镜。一张小脸,高挺的鼻子挺有特色,嘴巴长得挺大。 但是却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能留下很深印象的女孩,气质非常好。中等的个子往那儿一站,显得干脆利索,很有冲劲。口才绝佳,这一点在比赛过程中大家都能深刻地体会到。 奖品是要到后台领取的,想必也不可能每人抱了一大堆盒子站在台上。然后就是主持人宣布大家可以自由交流一段时间,接着就进入媒体采访时间。 ☆、豪爽的女孩 大家从天南地北聚到一起,在一起“战斗”过,自然也产生了“革命的友谊。” 当他在人群之中周旋一番过后,发现在这帮勤奋刻苦的男青年中,自己这一米八十米上下的帅哥居然玉树临风,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心下不禁有些飘飘然。 对于这位林荷芳,延森颇有些仰慕之意,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呀。 “你好,林荷芳小姐,恭喜恭喜,能认识你这么优秀的女性非常荣幸,你的表现实在是太棒了,让小生佩服万分。”带着一副懒洋洋的笑容,蕴含着说不出的潇洒味道,延森自以为潇洒地跟人家搭讪。 “你好,陆延森,认识你我也很高兴,小女子非常佩服。对了,你是从哪个公司来的?”原来,她也记得延森的名字了。 延森告诉她自己的公司,然后再次表达了对她的仰慕之意。 陆“延森,你这个人够虚伪的,我可是觉得你比我厉害多了。你的表现才是让我太吃一惊呢,想不到你的知识这么全面。”林荷芳很是心直口快,看得出来,她对延森显然也并不讨厌。 “林荷芳,不知道我能否有幸和您来一张合影呢?”延森想,这么有实力的人物还是应该大大结交的。 “当然可以,你干嘛老是这么掉文。对了,我的好朋友们都叫我做荷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这么叫我。我最喜欢结交朋友了,我还有很多网友经常电话联系呢。” 这可真是个豪爽的姑娘,一会儿摄影师过来,他们两人就站在一起,这位姑娘还真行,用一只手挽着延森的一条胳膊,把脑袋偏向他这边,留下了难忘的一刻。 “对了,延森,你做的程序是什么?评选结果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结果才能出来,那时领奖,希望我们还能在这里见面。” 真是个急脾气的女孩,延森就简单向她介绍了一下,又询问了一下她的作品。 时间根本不容许多说,不时地有人穿插过来,又说了几句话后,两人互相留下了联系地址和电话,约好有时间多联系。 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难得有如此多的青年才俊在此,当然要搞点好新闻出来啦。 少年得志,又都没多少社会经验,更没有面对媒体的经验,自然会有许多豪言壮语发布出来,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大概如是。 于是记者们的一番发问,大都很有收获。延森也不会有什么两样,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事后也记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林荷芳和延森等两位一二等奖的获得者自然更是他们追逐的对象,同样的问题,有时要被问上好几次。 当终于透一口气时,挤出人群,延森心想,还得与杨阳大哥说上几句话呢。他给了自己那么多无私的帮助,尤其是那个免费的软件平台,可不是仅用言语就能表示感谢的。 幸好,不时也有青年到评委席上自己的偶像面前,以能与他们说上几句话为荣,因此延森过去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几位共享软件者的面前,不时会有青年过来,表示自己的仰慕之意,而领导们就惨了点,很少有人会答理他们。就算有过去的,也多是各级领导或是媒体的人。 这些年轻人,只认实力,不认级别。 延森来到了杨阳面前,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杨阳看来也不太善于言辞,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四目紧紧地对视,延森和杨阳的脸上都有些激动的样子,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真正的朋友用心相交,是不需要太多的语言的,延森对他的真心感谢,他也替延森感到由衷地高兴,从对方的眼睛里都能看得出来。 简单地聊了几句,杨大哥用手拍了拍延森的肩,说:“去吧,兄弟,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咱们有的是机会,有空多跟大哥联系。等什么时候有机会聚在一起,大哥再好好地跟你喝两杯!” 话虽短,却充满了豪气。 延森点了下头,紧紧地拥抱了他一下,爽快地离开了,感觉自己渐渐地不再只是一个小青年了,男子汉气概越来越浓了。是自己不断修习静心赋的缘故吧,觉得思路越来越具有理性,什么都能从长远来考虑了。 果然崔总和本省市工会的几位领导也在等着延森,只不过是自己带了相机,要大家一起合个影。 会场的气氛异常热烈,当总工会的一位领导总结讲话的时候,也说道:“看着这么多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我自己也觉得年轻了很多。”他还引用了毛老人家的一句话“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就要结束了,主持人告诉大家由于本次的编程比赛,有很多非常有分量的软件,为了保证有充分的时间来评比,还要由各位评委再进行一段时间的使用和兼容性的测试,因此最后的成绩将在半个月后公布,希望到时仍能够看到各位青年才俊再次站在这个领奖台上。 还没有离开会场,延森他们的领队就说今天晚上要好好地请大家吃一顿,早该如此了,来了几天就一直叫延森他们吃工作餐,虽说工会比较穷,也不必这么抠门吧。 延森走到林荷芳的面前跟她打个招呼,说有时间一定要联系,她则再次表示希望大家半个月后就能在此会面,她对自己还是充满信心的。 延森当然也对自己的软件信心百倍,伸出自己的手掌,爽快的荷芳也明白了延森的意思,伸出她的小手,“啪”地一声,清脆地击掌,顺便挥手道别。 ☆、你最坏了 延森还想与杨大哥话别,却见他与其他评委已经跟组委会的人员一起要离场。延森向他挥了挥手,看见杨阳随之也向他挥手致意。 晚饭吃了一个肚儿圆,延森回到房间,想着明天就要回家了。虽然没能拿到冠军不无遗憾,看着大大小小的几个盒子,却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他先打个电话回家,向妈妈汇报一下,告诉她明天就回家了,成绩也算不错。 由于延森快速的成熟,他的妈妈也变得豪爽了许多,已经不再罗嗦,痛痛快快地说了几句,心情愉快地挂了电话。 延森明白了,为什么以前老妈那么唠叨呢,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能让她感到满意,当现在自己没什么让人担心的地方时,唠叨也就自然减少了。当然了,完全没有是不可能的,人无完人嘛。 还有个人得汇报一下,手机打通了,听着刘雨轻柔的话音从话筒里传来,延森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这就是心灵的放松么? “雨姐姐,比赛已经结束了,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不过只得了个二等奖。”他的心里仍略感到有些沮丧。 “小森,已经很不错了。姐姐很为你高兴呢,等你回来,好好地给你庆祝一下,不必总对自己要求那么高的,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天外有天的,知道吗小森?”刘雨柔声地安慰着延森。 “不行,我做就想做最好的,希望成为最强的,我觉得自己是最有实力的。”延森还想再说什么。 “对了,婉晴也在我这儿呢,你要不要跟她说话?” 不等延森回答,那么婉晴已经抢过电话,“森哥,我和雨姐姐正在电视里看你们的比赛呢,你好棒呀!!” 实况录像现在就播出了?这小妮子怎么也在雨姐姐那儿?延森刚想及此处,那边小婉晴的声音又传过来: “森哥,刚才听说你得了二等奖,奖品是什么,我可是要那个最大的。” 只要她一说上话,就滔滔不绝了。 唉,这可是长途,我的话费,还有我的奖品。还没有到家,就得为它们默哀了。延森心里一阵悲凉。 到家后,适逢星期五,崔总法外开恩,给了延森一天的假期。当天晚上妈妈给延森接风的时候,婉晴就来作陪了。 爹妈看着这个不知不觉中长高了许多的儿子,格外欣慰。望子成龙之说,古已有之。还有什么比子女的健康成长,更让做父母高兴的呢。尤其是一个一下就不用再操心的孩子。 “小森长大了,不用老爸再操心喽!哎,我和你妈也都老啦!”大家都喝的饮料,没有人陪着,他仍是在不停地频频举杯。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爬上他老人家鬓角的几丝白发,延森也多了些许感慨。心里激动,就不停地端起杯子敬老爸。婉晴也在旁边凑热闹,时不时地掺和一下。 一来二去,他这酒可就喝了不少。言谈中渐渐地多了许多重复之语,一句话要说上好几遍。 “好了,好了,老陆,别再喝了。再这样下去,孩子们该笑话你了。”老妈也是心里高兴,管理非常松散,看着他喝得高兴,并不像平时那样严格地制止。 ·5~老爸在家可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又坚持了几杯后,已经有些迷糊了。 ·1~“小森,你和婉晴先吃饭吧。你爸喝多了,我先扶他去休息一会。”延森妈妈说。 ·7~有这么多好菜,又吃了这么长时间,肚子里早主装满了。两个人都吃不下了。 ·z~婉晴手脚利索地把东西收拾好,大卧室里传来老爸呕吐的声音,老妈到卫生间拿了个脸盆,又拧了块热毛巾。 ·小~“你爸也真是的,在自己家里还喝成这个样子。小森,你陪着婉晴玩吧,我得侍候这位大老爷去。” ·说~婉晴赶紧去帮忙把脸盆端过去,回来后冲延森吐了下舌头,做个鬼脸。 ·网~“森哥哥,你可不要喝成这个样子噢,否则我可不会对你那么好的,让你一个人搁那儿吐去吧。” “对了,我要看你的奖品。”婉晴可不会轻易忘记他的奖品的。 轻轻地掩上房门,婉晴拿着一堆盒子翻来覆去地看着,不停地夸奖上两句,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差不多都是她喜欢的。 “要不,我只要这个MP4了,其它的嘛,就以后再说。森哥,你说好不好嘛!”说完,拿起来单独放到了一边,“待会我走的时候再拿上。” 就她这幅无赖的嘴脸,延森要说不行也不可能了。 “当然可以了。”延森也很有个性,嘴巴很强硬地说,“婉晴看上的东西就拿走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嘛?森哥。你干嘛喘那么大一口气?”抬起头来,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盯着延森。拉住延森的胳膊,不停地摇动着。 “不过,婉晴拿什么来感谢我呢?” “森哥你真是小气,想让我感谢,那还不简单么,你想---”婉晴松了口气,“我就帮你……”一句话没说完,正准备思考一下,怎么说更有分量,是好吃的,还是?顺便望了延森一眼。 发现延森的眼睛直盯着她,发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光,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揉着鼻子。 婉晴忽然领悟到了什么,看了一下虚掩着的房门,说:“森哥,你最坏了。” 婉晴的一张小脸涨红了,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她猛地跺了一下脚,扭着身子。 延森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心跳 等延森转过身来时,婉晴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一张含羞带怯的小脸泛起了红潮。延森作势张开了双臂,做出一副要扑向她的样子。 婉晴并没有做出什么闪避,看起来是一副站立不稳的模样,“嘤咛”一声就钻进了延森的怀里,把小脸紧帖在他的胸上,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双手搂住这个可爱的小妹妹,透过薄薄的衣衫,能感到她没有一丝赘肉的纤细腰身。女孩子的腰好细呀,经常锻炼劳动的结果是显得更加结实。 延森用一只手轻轻地抚弄着她的腰背,感受着她紧绷的肌肉。他低下头去轻轻地把鼻子放到她颈项之间,嗅着淡淡的少女幽香。 呼吸的气息冲到了婉晴的肌肤上,她觉得一阵奇痒,微抬起头,把嘴巴凑到延森的耳边,轻轻说道:“好哥哥,痒。” 婉晴的小脸涨红,白皙的脸颊上潮红透将出来。一张可爱的小嘴巴更是红得娇艳欲滴,似乎要滴出水来,仿佛是一颗熟透的小樱桃。 如此秀色可餐,延森的心情一阵激荡。 “唔”,婉晴猝不及防,已经被延森吻上了。一下子瘫软在了延森的怀里,两人一起靠在了床边。 只感觉天地为之一窒,两个人乐此不疲地热烈拥吻,不知凡几。当实在透不过气来,两张嘴才分了开来。此时,延森的心已经跳得飞快。 婉晴更是全身绵软,两个人都支持不住,延森坐在了□□,婉晴也顺势歪到了延森的怀里。 还是留恋刚才那种甜美的感觉,婉晴坐在他的双腿上,又把脸转了过来,两张唇如磁铁的南北极,紧紧地粘到了一起。 他缓过一口气来,陶醉地吮吸着婉晴嘴里的甜香。 婉晴感到心脏的跳动异常剧烈,仿佛要从咽喉之中冲跃而出。浑身乏力,一星半点的力气也没有了。 近乎梦呓的声音响在延森的耳边:“好哥哥,不要。”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从情感的高峰跌落,对呀,她还只是一个上高一的女孩,此事可非同小可。 延森深深地呼吸,慢慢地缩回了手,轻轻地把已经撩起的胸衣又覆了上去,再慢慢地把翻起的T恤放下。 但双手仍紧紧地拥着这可爱的婉晴,低下头去看着她。由于巨大的羞涩,她的双眼仍紧紧地闭着。 仍然能感觉到延森的动作,她的小嘴轻轻地抖动,轻轻地说:“森哥哥,谢谢你。我、我……” 当激情慢慢地褪却一些,婉晴睁开了双眼,羞涩地看了延森一下,又轻轻地闭上了。却把嘴巴凑过来,在延森的唇上一啄。 然后她轻轻地躺了下去,把身子呈大字型展开。长长地舒着气,让自己慢慢地放松。不过仍是感到浑身绵软无力。 T恤大都放了下来,虚掩在身上,但是一只可爱的小肚脐仍顽强地有半边露着,被紧绷的腹肌包围着,稍稍地陷了下去。 延森盯着她露出半截的小肚皮,感叹这小妮子身材的健美。 ☆、茶饭不思 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婉晴才把身子侧了过来,斜着眼睛看着延森,冲延森甜蜜地一笑。 “森哥哥,刚才好美妙的感觉,我好想立刻长大。” 延森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拉起来,让她半倚在自己的身上,动情地说:“我也是想让你快点长大,到时候我可决饶不了你!” “你坏……”她调皮地转动了一下脑袋,在延森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更好的角度,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他看着她凌乱的长发,爱惜地拂弄整齐。又把她压皱了的衣服拉好。顺便一只手指在她的小肚脐上点了一下,调侃道:“婉晴的身材真好,感觉真舒服。” 听到这话,婉晴总算恢复了禀性。先是把健美的小腹缩了一下,自己用手拉了拉衣服,然后冲延森一噘嘴,说:“哼,还不都是你害的。” 说完,看延森盯着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一笑。 看着这娇嗔可爱的小女儿模样,延森一时不禁痴了。 “呀,这么晚了,我该回家了”婉晴猛然抬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时钟,突然大叫一声,马上又用手掩住了嘴巴,冲延森一吐舌头。 延森把小妮子拉起来,婉晴也温柔地帮延森整理好衣服。他运功凝神去听,隔壁房间里有老爸轻微的哼声,心想,可怜的老爹,现在酒还没完全醒。 老妈也传来一阵微微的鼾声,看样她老人家也累了,乏了,已经休息了,没有时间注意他们。 他回手拉着婉晴:“走,哥哥送你回家。” 婉晴一脸羞涩地跟在延森身后,俏脸低垂。没有吭声,默默地跟着延森。 出了家门后,婉晴松了一口气。亲热地挽起了延森的胳膊,斜着身子半偎在延森的怀里,用他刚刚才熟悉的坚挺触动着他,引得他的心里痒痒的。 路上行人已经很少,她一路上不再说话,默默无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两家距离很近,在延森正在享受的时候已经到了。站在家门口,婉晴突然说道:“森哥哥,我会快长大的。” “对了,还有,雨姐姐说明天下午要为设宴你庆贺一下,叫咱们一起过去,别忘了来叫上我啊。”婉晴像刚想起来这回事。 嗯,延森稍稍一愣。婉晴已凑过来,在延森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粘。一声娇笑,已经开门走了进去。冲他挥了一下手,留下他一个人在门外发呆。 这小家伙,现在她居然成了他与雨姐姐之间的联络官了。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一个人回家去了。 事隔几天后,延森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公司。发现自己的知名度再次得到了提升,许多不太熟悉的同事都冲延森打着招呼。英雄还是很受欢迎的嘛,呵呵,他自己都感到有点风光啦! 本来还有点自鸣得意,想不到一日之中连受两次打击。 早上的时候,杨嫣然就把延森叫了去:“延森呀,这次回来后总经理对你很是赞赏,昨天就已经对我表扬过你了。不过你这次耽误了好几天的工作,回来后可得努力呀,要不,这个月的业绩,不能担保别人不会超过你呀。” 延森立马表示没有问题的:“我的工作肯定落不下,领导你放宽心就行了。”见延森信心十足,杨嫣然也没再多说,只是又稍稍嘱咐了几句。延森心想,想不到,一回来先给了一个下马威,当然这也是现在,要是放以前,他肯定要批评,说他骄傲了。如今的延森自然让她无话可说,但仍然一下子令延森的兴奋大打折扣。 杨嫣然又通知延森说,现在竞赛已经结束,该晚上加班的时候,得按时加班了。 延森近乎有点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再进办公室的时候,也不再那么意气风发,只好乖乖地用心工作。 看来,对打工仔来说,只有好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业绩才是最能说明一切的。 下午,周一的全公司例行早会上,在会上除了例行的交待外,崔总又把延森在全公司员工的面前表扬了一番。最后,还让延森到台上去,把他的奖牌向大家展示了一番。 本来这个是属于延森个人的,可崔总非说要留在公司的展览室里,给以后的同事作个教材,激发大家的学习积极性。 看来延森的藏品要减少一份了,当然他也有补偿的,可爱的崔总宣布给予他两千元的现金,以资鼓励。并号召大家向延森学习,做一个全面发展的好员工。 大会开完,有许多同事向延森围过来,表示祝贺和羡慕。看了看周围同事各种各样的眼神,尤其是个别有点嫉妒的目光,延森心里好受了许多,毕竟还是不错的嘛,大家这么看得起自己。 心里有点不错的感受,他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不断地向两边的同事打着招呼,哈,衣锦还乡也是这种感觉吧。 “老大,正找你呢,还在这陶醉呢。” 谁这么大胆,敢说他自我陶醉。回头一看,果然是王强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从延森旁边冒了出来。 “你小子搞什么鬼,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的么?还正找我呢,有什么话说不就得了,真是莫名其妙。”一看就是一副故作玄虚的样子,还在自己眼前装。 “什么呢,不是我找你,是那个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侧脸一看,魏顼在不远处站着。 “明白了,是你领导找我呀,”他冲着王强不怀好意地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嘿,哥们,发展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搞定。什么时候上门呀。” ☆、冷冰冰 通地一声,背上挨了重重的一拳。王强这家伙下手还够狠,延森装做不堪忍受的样子晃了数晃,然后以手掩胸,作中弹状。 “行了,别装了,走吧。”说完,王强拉上延森尾随着魏顼向一处僻静处走去。看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在前边走着,没有一丝笑容,也不回头看他们一眼,还真有事呀。 穿过操场,走到临近院墙的一颗大树下站定,身材瘦高的魏顼颇有领导风范,还是没有一点笑意:“王强,你过来。” “我,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这几天挺风光吧?” “对!”王强在旁边随声附和,两人摆出一副两堂会审的样子,好像延森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两位,这什么意思,我可是刚刚回来,没得罪你们小两口吧?”延森发觉形势不对,作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打着哈哈。 谁知魏顼根本不理这个茬,要在平时早就跟他没完了:“延森说延森,你到底对秋月怎么了,自从你走之前那天把她叫出去之后,就再也没见她笑过,饭也不好好吃。你到底干什么坏事了,还不老实交待。秋月有什么不对了,你要那样对人家?” 听着魏顼不停地絮叨着,延森的脑子里也一下变得空白。事情居然会搞成这个样子,延森以为女孩发脾气,也最多不过两天就好了,要是婉晴跟自己生气的话,一般冷战不会超过五分钟的。 “枉了秋月对你那么好,你遇到事情她比谁都着急,这些过程别人不知道,我可都清楚着呢。那次要不是她求余局长,你还不得在里面呆上一天嘛。她经常跟我提起你,最愿意听我说你的一些事了,还从来没见过她对一个男孩子这么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她这几天工作都不踏实,一下了班就一声不吭地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人都瘦了,只怕会影响工作,你一定得去向她道歉去,要不……” 王强在旁接了句:“朋友都没得做了。” 见魏顼对朋友如此关心,延森不能再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了,有这样的好朋友可是非常难得的。 “我没有什么不对呀,不过,我是男子汉,向她道个歉就是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呀。”延森好像很委屈。 当然,事情的原委延森心里如明镜一般,只是不足对外人道而已。“好魏顼,那你就帮个忙,把余秋月约出来,我问清后,向她当面道歉好不好?” “哼,算你还有良心,我就替你跑这一回腿,下次再这样,可就没有人再帮你了。”见延森态度蛮端正的,魏顼的气好象也消了许多。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帮你找她出来。”魏顼说完,看了王强一眼,这位老兄也真可以,乖乖地跟在后面走了。 延森如坐针毡般地站在那儿,心中思忖,过会怎么跟她说呢。 时间渐渐过去,操场上已经有人来踢球了。延森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怎么还不来,欣赏同事打球也没了往日的兴趣。觉得这帮家伙水平怎么这么差。要是看到一个臭球,心里简直气得不行,却没有了往日只想上场帮忙,只想把那个失误的家伙捶上两拳。 正在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时,忽然一只手在自己肩上拍了一下,把他惊得一大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强。 延森的敏锐感觉竟然失灵了,脑子居然混沌若斯。王强这家伙也真是的,也不吱一声。 “老大,你不好办了,今次只怕是死定了。人家不肯来呀,好了,我已经通知到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觉得延森此时心情一般,说完话后,王强就闪到了一旁,生怕延森会借他发火。 想不到等了半天,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一只飞虫从延森眼前掠过,他反应迅速的伸手把它擒住。张开手时,已经变为了一团烂泥。王强在旁看得咂舌,惊得连句拍马屁的话也说不出来,看延森的眼中充满了敬意。 男子汉能屈能伸,得拿得起放得下,这点小事情算什么,我自会有办法的。延森心里暗忖。 他伸手搭上王强的肩膀:“算了,我一个大老爷们的也不必这么瞻前顾后,以后再说吧。走,王强,陪我去宣传部找胡哥聊聊去,从我回来还没去跟他打过招呼呢。回头他该说我延森过河抽板了。” 王强先打了个激灵,本以为延森要有做出什么不利的行为,可是以延森的出手,他自然是来不及躲开的,所以只是身子稍稍收了一下。听延森的口气,知道没什么事了,才放心地挺直了腰板。对延森这个老大还是很佩服,做个男人嘛,就得拿得起放得下。 进去一看,嗬,宣传部人还不少,见延森来了,都热情地打招呼,特别是那些小妹妹,目光中有许多热烈的钦佩之意。 胡哥正在那台专用电脑前坐着,在看着一份报纸,一片问好之声惊动了他,抬起头来,看延森走了过去。 他亲热地拍着延森的肩膀:“好小子,不错不错,真露脸呀。” “那是那是,全凭着胡哥你的栽培呀!”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哪里哪里,”胡哥的笑容更加灿烂,“你小子不简单呀,我正在这份电脑报上看你的报导呢。真有两下子。” 什么叫真有两下了了,搞得延森有点不知所以,这好像不是什么很明确的表扬。 “快来看看,你还真行。这个女青年是谁,怎么跟你这么亲热。”胡彦伸手把延森揪了过去。 ☆、多云转晴 一听此言,延森趴过去看,王强也连忙从一边伸过头来。 报纸上居然把延森和林荷芳的合影给登了出来,作为花絮的第二张,放在了那张集体合影的下面。正是那张她挎着延森的胳膊照的那张。延森想,这帮老记怎么回事,那么多照片不发,把这张给放到了报上,这不是,简直是太张扬了吧。 旁边还有几个女同事也都凑了过来,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脸上都有着醋意。胡哥含笑看着延森,王强则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 延森无法辩解,还是看看报道怎么说的吧。一看旁白,延森恍然了,登时神气起来了:“各位看一下这边的解说嘛!” 一则小文以“新的希望”为题,说道,当记者采访中分别问道,这次大赛第一和第二名的获得者,此时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时,两人竟然如有默契般地同时说出了,我们要做一个真正属于国人的操作系统,打破外国人在这个领域的垄断。 “好,有志气,小陆,就看你的了。”胡哥率先声援。其它人也都大声叫了好,有人还鼓掌以示敬意。想不起自己当时在群记的包围中竟是这么说的了,想不到这个林荷芳也还真有豪气,竟然与延森不谋而合,有共同的想法,这样的朋友,确实值得一交呀。 几天里,延森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一直都在考虑着怎么与余秋月缓和关系,人家毕竟对自己不错。可她不肯见自己,怎么办呢? 一天下午,刚好看见她一个人从办公室里走出,往楼下走去,延森悄悄地从人群中撤离,在一无人处挡住了她:“你好呀,余秋月。”他腆着脸向她打个招呼。 谁想人家并不领情,根本不搭这个茬。只见她目无表情地将身子一扭,就要从延森身边闪过去。 延森心想,这可不行,赶紧移动身形,挺直腰板,再次挡住她的去路。 “请让一下,我要过去。”余秋月还是目无表情,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陆延森赶紧一举手,拉了拉袖子,亮出了腕上的东西,说道:“喂,余秋月,听我说一句话不成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力气太小了,那块表没有摔坏呢。”那块手表正戴在了延森的手腕之上,自然也就映入了余秋月的眼中。 她的眼中微光一闪,冰冷的目光柔和了,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先前的表情。她仍然不说话,还是要挪动身子从延森身旁过去。 延森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仍让那块手表映在她的眼前,搭讪道:“这瑞士手表确实名下无虚,质量端的过关。” 余秋月再怎么硬心肠也不能不说话了,但仍然冷冰冰的:“你说完了,我可以走了么?你不是不喜欢我送的东西么?” “你这是什么话,没有这回事呀,这块表呢我是喜欢的不得了,只是觉得太过贵重,受之有愧而已。如果你真要送,再有更贵的我也可以笑纳呀!” 听到延森这么说,余秋月忍不住笑了一下,可是自己觉得这么快转变不好意思,马上又收住了笑容。 “这么说你肯要了?” “当然、当然。像我这种人就是牵着不走,撵着打倒退的那种。其实我很喜欢这手表的,秋月,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好,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求秋月小姐千万要原谅。”听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延森赶紧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语气。 “行了行了,谁跟你嬉皮笑脸的,把自己说得跟属驴的一样。”余秋月的心情似乎也就好了一些,说完这话,自己也轻轻地笑了一下,好看的小鼻子旁边起了少许皱纹。 一双眼睛眯起来,双眉弯弯,一副多云转晴的样子,十分可爱。 延森变魔术般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秋月,这是我参加比赛得到的播放器,想把它送给你,不知道肯不肯赏脸。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觉得只有像你这种歌星级的人物才配用这个。” 顺便拍了一下,延森还真没有什么奉承人的经验,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只是隐隐觉得,要想一下子让她接受恐怕不太容易,因此延森又费尽口舌,说了无数好话。 看延森如此低声下气,难得地给足了面子,她总算吐了口,说道: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要。我还要紧的事要办,得失陪了。谢谢你的好意,回头见。” 说完,收敛起还仅有的一丝笑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延森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手里的小盒子不知如何是好了。余秋月渐渐地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该怎么办。 想着发生的一切了,不仅思绪万千,看来这哄女孩子,也是一门学问,并不比编程简单多少。 延森心想,算了,不想这么多了,不管怎么说,她不是也跟自己说话了吗?而且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生气。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管不了那么多了。会好起来的。再说以自己的能力,此事终究会搞定的,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罢了,延森在心里告诉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等待编程比赛结果出来的日子,延森简直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不知道自己的辛勤劳作会取得什么样的果实。还是好好工作吧,给领导一个交待。 刘雨买给延森的电脑书,延森也带到公司看,午休的时间正好可以看看书。延森这一段时间正在研究关于服务器的操作系统问题,延森忽然对这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可不像桌面操作系统那么简单。对于服务器来说,要求有更高的稳定性和兼容性,不是单机应用那么单纯。好在应用于服务器的更多的是开放的源码和程序,在网上延森能找到更多免费获取的机会,以此为基础,就方便了许多。 有了自己前段时间编程的辛苦,延森现在觉得盗版终非正途,并不是自己有多么伟大,而是认为作者的付出应该得到更多的回报。试想一个优秀的软件作品,有多少人正在应用,而其中正版的使用者又能占到几成呢? 这也是许多优秀作品价格偏高的问题,试想如果一个软件卖出100份正版,每份价格一万,所得也不过区区一百万而已,如果卖出一万份的话,即使只定价在一千,也就是一千万了。要是只算得到一百万的话,只要定价一百大元就可以搞定了。 而如果有更多的人支持正版,都不使用非法的软件,只怕每份只定价在十元,作者的收入就会超过小小的一百万了。 考虑了这么多,就更觉得使用正版者是非常值得尊敬,其中当然不包括某些国外的软件,自诩为老大,在他们本国只用一个工作日的收入就能购买得到,而到了咱们国内,只怕多数人工作一个月所得还不够一个软件的价格,而现在的计算机又不是一个软件就能做所有工作的,是想让咱们倾家荡产,把全部身家都装在这样一个小箱子里面么? ☆、抿嘴一笑 陆延森瞅准了一个机会,把那个播放器包好,悄悄地交到了魏顼的手里,说道:“魏顼,帮哥们一个忙,把这个交给余秋月好么?” “你自己交给她不就完了,干嘛还搞得这么复杂?”魏顼似乎不太乐意帮这个忙。 “哎呀,我的好姐姐,我要是自己能搞定,还敢麻烦您老人家么?你就帮我多美言几句,我可不想得罪什么人,大家好朋友嘛。” 经不住延森的软言相求,又是承诺请客吃饭,魏顼总算答应帮这个忙了。 天气渐渐转寒,外面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延森把东西给了魏顼后,一直也没什么消息,这种事情又不能问她到底送走了没有,想必也不会一直放在手里的。 可是心里总在一直担心,万一余秋月再把这个还给自己,该如何是好呀。心下总是忐忑。 此事尚无定局时,有好消息传来了,这次是崔总点名把延森叫了去。 “小陆呀,省里来通知了,要你明天动身进京参加编程大赛的颁奖仪式,听说这次搞得不错。不过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要在典礼上做一个陈述,还有专家就你的程序进行提问,就像是一个论文答辩一样的。” 延森静静地听他再说。 崔总又说:“只有通过了专家团的审议,才能最后获得好的名次,因为这其中是要防有人作弊,请人代工的。不过,公司相信你,一定能获得好的成绩,为公司也为我们省市争光。回去好好准备吧,到时我好好为你庆功。明白了没有?” “得令,悉听总经理的教诲,我都记下了。那我就回去了!”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能不高兴么。只是想不到还这么复杂,但自己真金不怕火炼,有什么可怕的。 说完,他也不知是如何离开的,大约是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总经理室。 看着这个家伙离去,也顾不得考虑从来没有员工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了,崔总心里也很是高兴。 出了人才当然是做领导最高兴的事情了,何况事成之后,公司也定会名利双收。只是有点奇怪,这个员工以前都没有什么很出众的表现,想不到这段时间竟然火山般爆发,竟然是如此地光彩夺人。 再次进京的感觉与上次相比截然不同,没有了那种乡下人首次进城的想法了。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是相信实力的。不仅是“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所有的地方都是由实力来说话的。 最后的名次并没有宣布,而是在主持人照例做过一番可有可无的开场白之后,由几位参加这个典礼的选手先上台做陈述,然后要每个人再来接受专家评委的提问。 共有八位青年荣幸地参加了这最后的“质询”。让延森非常开心的是又在这儿看到了林荷芳。想到他们上次临别时约好的再次相会,看到她意气风发地站到那儿,两个人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林荷芳还悄悄地低头抿嘴一笑。 按照主持宣布的出场次序,延森是排在了最后一个的,而延森前面的就是林荷芳。因此他们在等候过程中,可以凑到一起,交谈一番。一回生,二回熟,都也可以算作旧相识了。 在听前面的青年陈述时,延森与林荷芳不时地悄悄交换一下意见。 听他们依次介绍下去,听着专家的提问,其中有一位青年的程序明显地请别人做了润色,在专家堪称拷问的问题之下,就有捉襟见肘之虞。 听到专家们中肯的点评,想不到他们还真是非常认真,要不是踏踏实实地来做的话,还真过不了关。 当然这么多专家的点评,使他们从中也受益不浅,许多不了解的问题关键也初步明了,对于过一会自己的答辩有很大好处。 每个人都用时不少,事先他们都不知道其它人参赛的程序是什么。有些很是小巧,但非常有巧夺天工之美。 林荷芳做的就是一个这样的程序,听她站在台前娓娓道来,让延森非常佩服。她居然做了一个128位的加密程序,这可是非常实用的,国内现在还没有非常成熟的128位密钥呢。 在专家提问时,林荷芳详尽地介绍了关于这个小程序在编程和应用中的情况,获得了一致的好评,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软件。 林荷芳在一片赞扬声中下了台来,冲延森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一个“V”的姿势给他,同时又做了一个“OK”来为延森加油。 主持人在宣布延森出场之前,介绍道:“下面出场的是本次比赛最后一位选手陆延森,他做了一个对一名青年来说,堪称是巨大工程的程序,用了上百万行的编码,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下面请他上场来给我们介绍一下。” 此时大屏幕上显示出了星雨医院管理系统的大型字样。 打开软件,延森开始了演示。 “各位专家老师们,我做的是一个医院管理系统,首先我得感谢为我这次参赛提供了无私帮助的朋友们,没有他们也就没有此时站在台前的我,最值得一提的是我这次编程用的是一个全中文的平台,而无偿为我提供的就是正坐在台下的杨阳老师。” 掌声过后,延森继续了他的讲解,把自己的得意之处一一展示给了在座的各位。 延森的程序不是吹的,确有过人之处。进入后,首先显示出来的,是一个可爱的卡通小男孩进入了一所规模宏大的医院,进入大厅时就能显现出他该去的地方,挂号室,如果他是以手捧腹,挂号室的工作人员就可以简单地根据他的描述让他进入腹外科或是消化内科。 ☆、如愿以偿 而让延森得意的地方,是特别强化了药房的管理,其它软件都有的功能就是患者可以拿着打印好的处方,交费后直接到药房取药。但是在延森这里,根据电脑的提示,药房工作人员可以直接看到处方上的药品存放于柜子上的什么地方,当然这需要根据其摆放情况事先输入的,还得给柜子编上相应的号码,这就省去了药师们在拿到方子后再到各处寻找,越是规模大的药房就越能显出其优越性。 还有的就是延森的软件之中,把供应室也列入了照顾之列,其它的软件目前都还没有这么详尽。 供应室的护士们可以把每日消毒的情况通报给全院,也可以迅速地收集到各个科室的需求,做到有的放矢。 这样手术室等科室就能根据电脑中的结果,根据需要要求提供自己要用的消毒用品,而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到处找,搞不好,两家还得打“官司”。 以上这些,许多都是刘雨根据临床医生们的想法提供给延森的,对延森在创作过程中给了很大的帮助。这一切不仅是根据一个软件作者的立场来问题,而是真正从临床医生的观点来加以开发。 总之,延森的软件做到了详细,准确,而且有很强的交互性。有很多东西在想的时候非常简单,但是在真正做起来就有些麻烦了。不过,由于延森现在所具有的超强阅读和思考能力,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使用最简捷、实用的编码,因此才能做到得心应手。 这软件非常利于医院领导和信息科室便捷地掌握目前各科室运转的情况,加强管理,尽可能地节约资源,而且各方面尽可能地做到了有利于迅速收集各种资料,当有纠纷产生时,也便于掌握第一手资料,及时做出最恰当的处理。 可称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然后,根据不同医院的情况,规模以及资金甚至电脑的配置情况,还能加以控制,改成简约版、豪华版,并且这种改动还非常的方便,不需要大规模地调整代码。” 延森自信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当他的陈述结束后,大家给以了异常热烈的掌声。 评委老师的提问也是难不到延森,这么久的呕心沥血,他已经对整个作品异常的熟悉。 虽然仍然有专家对其中的不足之处提出了意见,但他们也都认为瑕不掩瑜,些许的不足只是枝节上的问题。 “今天的比赛就此结束,专家们将进行紧张的评议,明天就将会产生比赛结果,并举行颁奖仪式,这将是激动人心的时刻,让我们拭目以待。”主持人宣布了今天暂且到此,明天大家再见。 下来之后的延森,还沉浸在自己所描绘的美好场景之中,对这个软件,延森确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还是你老兄厉害,搞出这么个庞然大物来,真是让小女子我甘拜下风呀。”不知何时,林荷芳来到了延森的身旁,风趣地说道。只见她目带真诚,意气风发。 延森与她仔细聊了几句,所谓英雄相惜,都深有同感,对对方的深厚功底和敏锐的捕捉力都深表钦佩。 延森终于如愿以偿地获得了第一名,想到上次竞赛中输给了眼前的这名女性,当时延森心中感到并不爽,自己上次没能得到第一,也是因为自己的知识面相对地狭窄一些,对未来的把握不如来自上海的林荷芳,于是在一道阐述题上评委给分没有她高。 延森很是有点耿耿于怀,可是这次看到作为一个女孩的林荷芳如此大度,让延森感到惭愧。她身上有许多值得自己来学习的东西,所谓“三代出一个贵族”,要想有大的发展,还是应该到大都市来。 在这才是发展的空间,而在一个普通小城市长大的延森,某些地方与人家比起来,确如井底之蛙。心想,自己在这半年的时间里能力确是有了非常巨大的提高,但相比之下就如同一个暴发户一般,满口袋的金钱,还没有学习消费,需要自己学习的还有许多许多,心底里很是折服于她的高贵气质。 这次的成功,使延森渐渐地领悟了做为一个强者应有的品质,实力加品格。 所谓实至名归,第二日的仪式上,延森的软件作品《星雨医院管理系统》获得了绝大多数评委的青睐,以无可争议的优势夺得了这次青年编程大赛的第一名。林荷芳的密钥作品也取得了很好的名次。 正如主持人在宣布时所言:“该软件作品以恢宏的气势,精美的设计,毫无悬念地夺得了本次比赛的冠军。” 而信息中心的领导也在发言中评论道:“如果只看该作品,绝想不到只是出自一个青年之手,已经达到了较高的水平。” 而几位软件厂商的老总则说道这个软件已经可以立即出版发售,如果像本次大赛前几名这样的人才,以后愿意到他们公司就业,他们将敞开大门欢迎,而且待遇优厚。 让延森感到不太开心的是,这次的奖品多数都是软件作品,许多大软件厂商把他们新开发或市场已经非常成熟的软件送了一大堆给延森,当然其中还有不少延森原来一直向往的游戏软件。 唉,可惜现在延森的时间不够用的,否则,这么多的游戏软件,玩起来多爽啊。 陆延森正在稍感遗憾,不少软件和渠道方面的大公司来找他联系,说他们非常愿意就他的作品与他合作,条件将会是非常的丰厚。 ☆、细心 甚至有一家当场表示如果延森愿意,他们可以立即出钱买断延森的作品版权。还是生意人脑子好使,这么快就从中捕捉到了商机。 人丛中的延森感到有些手足无措,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难怪许多明星、运动员都要找个经纪人,来打理这些俗事。 毕竟生意场上的人老道,看出延森现在的尴尬处境,都纷纷地留下了名片给延森,说他如果想好了,与他们联系。这不,一下子一大把的名片就集中到了他的手中。 当然他们都向延森要联系方式,以免自己落入人后。 人群之中的延森渐渐恢复了常态,毕竟延森拥有着超人的思维能力,在任何场合都有很强的适应能力。 运用他的洞察力来获悉这些人的思维方式并非难事,沉下心来,久违的静心赋因为他的巨大窘迫而快速地运转。 当沉静片刻的他再次抬起头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清清朗朗,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神态,脸上莹光流转,一种神奇的魅力悄悄浮现。 周围人的一切都不能再干扰延森的静如止水的心灵,他从容不迫地应对着,微笑着与所有的人寒喧。 听到有人要自己的联系方式,延森突然明白了刘雨的用心,原来在临行前,她把他的通讯地址和联系电话以及电子邮箱都打在了一张小纸片上。 延森没有名片,是因为像延森这种打工仔如果随身带着名片可能有点太过,也不太现实。 上次回家后,延森向刘雨介绍了在京参赛的情形,也顺便让她看了从胡哥那儿拿的报纸。当她看到报纸上延森与林荷芳亲亲热热站在一直的照片时,还把延森给调笑了一番。 当时她取笑了延森一番,说:“小森无论到了什么地方,都忘不了认识女孩子。这样子下去,你认识的女孩子可就多得不得了了,小心以后应付不了。被人追打的时候,可别找姐姐来哭鼻子呀!” 在她的询问之下,延森就给她介绍了跟这个叫做林荷芳的女生相交的过程,夸奖说她非常有实力,见识多广,并把两人开玩笑说下次颁奖仪式上再相逢的话也对刘雨说了。 这不,临走时她把这一撂打印好的卡片交给延森,开玩笑说跟女孩子交往时方便,免得人家记不住时,忘了怎么跟他联系。当时搞得延森还很不好意思,是她好歹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就在这一瞬间,延森才明白了刘雨的用意。雨姐姐真是细心呀,事无巨细,都能给他考虑周全。 玉树临风的延森站在台前,心里充满了强烈的自信心,温文儒雅地与来访者打着招呼,给要自己联系的发着刘雨打印好的卡片,不忘了加上一句:“小陆年轻,才疏学浅,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他周旋于各位厂商和媒体采访者之中,只觉得这才是一个有为者的本色。 嘘,好不容易终于摆脱了这种繁杂的应酬局面,暗自长出了一口气,他明白,要做一个强者,就避免不了与各种各样的人来打交道,这也是他以后的一个必修课目。 他与新结识的朋友,当然包括林荷芳,还有一直在特约评委上关注着自己的杨阳,告了个别。总是觉得有点对不住杨阳,虽然一直就与他在一所建筑物里,可是竟然没有多少时间与他畅谈一番。 延森与一同前来的领导们一起回宾馆,在路上又得听他们不同方式的表扬、鼓励,又不能对领导不敬,得倾听着教诲,还得不停地谦虚,一个字,累呀。 他们兴奋也是理所当然的,顺利,还可以说是超额的完成了任务,各级都受到了表彰,都感到脸上非常的光彩。尤其是崔总,延森在青荇公司做了这么久,一共还没有见过他如此多的笑容。当然了,延森这次的成功,公司的知名度会大大提升,比整天在电视上花钱卖广告还要实在。回去后,只怕他和公司得到的还会更多。 而自己呢,说不上。这种竞赛得到的奖励向来都是以精神奖励为主的,延森对此是没什么大指望的。 不过重要的是他收获了一个做为男子汉的信心,对今后的社会生活充满了向往,不再像以前那样,总觉得未来只是一个未知数。现在可说是“壮志豪情在我胸”啦!但觉得天下虽大,自己却都可去得。 ☆、钦佩 在回来的车上,崔总拿着一张新出的报纸,不停地指点给延森看:“小陆这次可真是不错,不仅成绩好,而且整个期间表现非常优异,我们公司跟着露了脸了。出了个这么好的员工,我这个做老总的也感到非常欣慰呀!” 他每次在报上指点到延森名字时,总不忘了先提到前面的那句来自青荇公司的话,这才是他真正的兴奋点。 不过他还真是个好老板,确是个以公司为家的典范,尽管报纸上没有一个字提到他的名字,他还是以公司的名字频频出现,而非常自豪。 延森真正的关注点与他并不相同,延森尤其注意的是其中一则与延森有关的小评论,“获得第一名的陆延森,不仅学识不凡,而且在整个过程,包括在与媒体的交流中,表现得温温尔雅,风度怡人。展示了现代青年的良好修养和风范。虽然学问做得好,但却并不显得书呆子,而有着良好的社会交往能力,说明我们现在的教育体制在不断改进,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就是这一块小豆腐干大小的评论,也足以让延森开心非常了,说明作为一个社会青年,他的表现已经为外界所接受,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 他跟着崔总来到会议室里,市工会的领导已经在这儿等了半个下午,要听取他们的汇报,崔总眉飞色舞地介绍了此次比赛的经过,这可有点不太符合他的风格。又让延森展示了一下他们这次获得的奖牌,他们公司也获得了一项奖励,可以预见,省里市里的奖牌也会不期而至。 在会议室里,听完了夸奖,也就接近下班的时间了,今天恰好是周末了。崔总体贴地说:“这次你也够辛苦的了,回家好好过个周末吧。” 延森走出了会议室,各位领导们仍旧在热烈地讨论着。 出来后,他干脆不回公司了,心想,还是去到婉晴的学校,叫上婉晴一起回家吧,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老爸老妈了。 延森是熟门熟路,背上他的背包,这里面装的可是他的战利品。 不一会儿,到了婉晴她们教室门口。大家都在忙活着准备回家过周末。教室里气氛挺热烈,同学们大声交谈着。有的同学在紧张地打扫着卫生,里面乌烟瘴气的,大家却也都不在乎。 延森从教室门口伸头一看,婉晴正在与一个男生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因为学习成绩好,说话的底气也就很足。 “张婉晴!”延森喊了一声,中气十足,要是小声还真听不见的。 教室里仍然很嘈杂,婉晴可能并没有听见延森的声音。倒是有一个小女生看到了,赶紧跑她面前:“张婉晴,你哥找你!” “什么呀,没看见我正忙着么?”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头也不回地继续争吵。突然一下子领悟过来,向门口一看。 “森哥,你回来了。”婉晴顺手把手里的什么东西扔到桌子上,就向延森跑过来。 婉晴惊喜的声音特别响亮,这下子教室里的人全听见了,屋里一下子静了一下。一片崇拜的目光向延森抛洒过来。 这帮高一的学生,看来不仅异性对延森崇拜,连那帮小男生也是对延森钦佩异常。延森曾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这一次比赛,使延森一举成名,有些男生可能对学习好的学长不一定感冒,可是这些正在着迷电脑游戏的小男孩,对延森这个电脑专家自会是膜顶礼拜的。 “森哥,你是来叫我一起回家的吧。那好,你先等着,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婉晴说完,也不待延森回答,自顾地回到课桌旁收拾起东□□。 只见她随便地捡了几样东西放进书包,也顾不上理会刚才与他讨论的同学,飞也似地奔到了延森的身边,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书包抓过来往延森的肩上一搭,她伸手挽住延森的胳膊,回头冲她的朋友们晃了一下脑袋,做个鬼脸,得意地一笑,就拉着延森向外走去。 后面留下的是女生艳慕的目光,和小部分男生丧气的眼神,这婉晴可是新当选的校花之一,怎么说也是他们追逐的对象。 看着他们一走出去,同学们就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这会儿,延森也算是个偶像。 婉晴亲热地挎着延森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着个不停,那个兴奋就甭提了。 到了车棚前,婉晴伸手把延森的背包拿过去,然后站在门口不动。 “怎么了,婉晴,车子坏了?”延森不解地问道。 “那还有问,当然是你带着我了,你已经好久没带我了。对了,森哥,我发现你这次回来不一样了,好像更有男子汉的魅力了。”婉晴一脸得意。 这样的女孩怎么跟她生气,无话可说,延森摇了摇头,进车棚推上自己的车子。推到门外一看,才半个小时不到啊,气早撒光了,低头一看,差点气死了,气门芯都没了,这是谁搞的恶作剧? 婉晴一点也不同情,反而乐得直笑,当延森发现气门芯没了时,她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好了,好了,推着走就行啦,我陪你出去修车,行了吧?”婉晴说完,拉着延森的胳膊就走,这小丫头,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脑子,简直是没心没肺。 他本来很好的心情一下子受了影响,心想,人看来是不能一直得意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得来点小刺激。只有这样,才能时刻地提醒,需要保持一点清醒,不管什么时候都得这样,否则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乱子。 ☆、脸悄悄红了一下 当然了,自从这次比赛回来后,延森对电脑就更感兴趣了,最爱还是它呀,午休时经常是在苦攻这类书籍,在脑海中经常冒出各类小程序,总想找个机会演练一下。 曾经夸过海口要做一个属于自己的操作系统,可是突然发现自己最近对服务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觉得这个东西更其乐无穷。 专注于此,有些事情他都几乎忘了。下午的时候,他才想起妈妈曾经告诉他说:“前天小刘医生打电话过去,说见到你时,让你给她回个电话。” 雨姐姐有什么事情了?延森已经挺长时间没跟她联系了,只在那天刚从京城归来时,给她打过电话,把领奖的经过跟她讲了一下。延森已经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什么重大事情完了后,都要向她“汇报”一下。因为她是最乐于倾听他的事情了。这段时间因为一直呆在公司,也没时间跟她联系。 下午下班时,延森打通了她的手机,说:“雨姐姐,你找我吗?” “是呀,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给姐姐打个电话,是不是把我给忘光了?”刘雨娇柔的声音传过来。 “哪敢呀,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我的好姐姐呀。”妈妈不在旁边,延森说话就放肆大胆。 “旁边没人是吧?又这么口无遮拦。”不愧是刘雨,一下子就揭穿了延森,“要是有空的话,晚上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的。” “好的,没有问题,不过得先跟领导请个假。” “那好吧,就这样了,我在家等你。对了,顺便带点吃的过来,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也懒得下楼了。” 事情办妥之后,他悠闲地出了公司大门,看着优美的夜色,伴着路边的灯光,听着沿途店里传出的各式各样的音乐,兴冲冲地往刘雨的公寓走去。 他拎着顺便从超市里买上的一包东西,觉得今天的夜色真是格外美好。延森慢慢地懂得了欣赏生活之美好,自打修习静心赋之后,自己总能渐渐地发现一些以前所不曾注意的东西。 白首相揩的老年夫妇,年轻夫妻牵着呀呀学语、蹒跚学步的小童,都能让延森感动。 正在静静地思考着,不经意间,延森已经来到了刘雨的门前。 “快进来,小森。”刘雨过来把延森手里的东西接过去,“自己倒水喝啊。” “雨姐姐,你在忙什么呢?”延森进到屋里,还没坐下,问道,“咦,不对劲呀,屋里怎么变样了? 他一下子就发现了房里的变化,问道:“怎么,雨姐姐,最近有客人来呀,怎么阳台上多了一张床呀?” “我这儿哪有什么客人?这是给你准备的。”刘雨笑吟吟地说道,“免得你这个害人的家伙又跑到我的□□睡觉,还流口水。”说完后,脸悄悄地红了一下。 “哪有此事,我什么时候流口水了?”延森大声地狡辩着,兴奋地跑到阳台上去。 真不错,给他准备了一张很大很舒服的床,还在旁边安放了一张写字桌。 延森一下子把自己扔到□□,雀跃道:“嗯,不错,好舒服呀。姐姐你好棒呀,想得这么周到,这张床真不赖,比公司宿舍里的床舒适百倍。” □□铺的是崭新的被褥,出于一个医生的偏好,全是洁白的。延森调侃道:“就是这□□用品差了点。” “什么?你个坏家伙,还说不好,这是我专门替你准备的,都是最好的。”刘雨冲延森瞪起了眼睛,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不是的啦,我是说这颜色不好。”延森赶忙辩解。 “颜色有什么不好的,这洁白的一片,多干净。”刘雨有些不解,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不喜欢白色。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怕流上口水以后留下的印迹太明显了。”他偷偷地瞧着刘雨姐。 “去你个混小子,没事逗姐姐开心呢。”刘雨笑骂道。 刘雨口里不依,脸上带着笑意,一只纤手可就揪上了延森的耳朵,他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她仍然轻轻扭着延森的耳朵,说道:“快过来,姐姐有事跟你说呢。”没办法,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他赶紧乖乖地跟着过去。 “来,”刘雨把延森带到电脑桌前,这才松开了他的耳朵。 他伸手揉着耳朵,做出一副疼痛的样子。其实并不疼,但总得装个样子,给他的好姐姐一个面子呀:“什么事,哪儿又开战了,这么郑重其事的。” “行了,别装样子了啦。还说呢,这些日子姐姐都快成了你的接线生了。回头看你怎么谢我。”刘雨带着薄嗔说道,但眼中还是蕴含着笑意。 “这几天有不少厂家打电话来找你联系,说要商谈关于你的软件出版的问题。看,我都作了记录,有七、八家都有这个意思呢。还有,电子邮件也收到了不少,多数也是谈这个问题的。”说着,刘雨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他。 延森赶紧接过来一看,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地记了不少东西。 “这都得怪我自己,一不小心偏偏在你的通讯录上打上了我的电话号码,结果倒好,现在的电话差不多全是找你的了,你说该怎么补偿我吧。” “好姐姐,当然得多谢你了,你说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我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他换上一副嬉皮笑脸。 “好了,好了,看你的样子就没有什么诚意。”刘雨又抬手拂弄了一下延森的头发,“来,好好看看,几家比较有实力的我已经都跟他们联系过了。” ☆、意乱情迷 盯着延森的眼睛,刘雨道:“在跟他们电话联系时,我说是你的姐姐,可以全权代表,有什么条件可以先跟我说的。怎么样,你不会嫌姐姐多管闲事吧?” 延森的声音透出惊喜,欣然道:“怎么会呢,我的好姐姐,这样的好事我求之不得呢,有你这个谈判专家,肯定是马到功成呀。” “得了,别乱拍了,出了岔子可别怨我没告诉你。我把几个谈得不错的要求他们通过电邮把合同的详细条款发过来。这个口头上的东西都在纸上,邮件都在电脑里面,你自己仔细看看拿主意吧。”看着延森凝神倾听的样子,刘雨晶亮的眼睛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喜悦,又略带着些自豪的神情给延森介绍着。 听刘雨言简意赅地介绍完毕,延森就拿过本子对着电脑认真地看了起来,用他的大脑快速地分析着。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刘雨在旁也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带着爱怜的眼神看着。 对着这个聚精会神的帅小伙,她的眼中不时地闪过一丝疑惑,面对着这个迅速成长起来的大男孩,她觉得有些挺难自处。 只听到房中时钟的轻微嘀哒声,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延森终于抬起头来:“姐姐,我觉得这两家不错,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刘雨并不接话,静静地听延森继续说着。 “这家南方高科给我的条件最是诱人,一下子开出了一百万的天价,要独家买断我的版权。一百万哪,可真是天价,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 刘雨点点头,听延森继续说着:“我看这个狂想科技给出的条件也不错,毕竟是全国最大的软件连锁渠道商。很有实力,虽然看起来给的钱并不多,但可以让我按比例拥有销售提成,如果我的软件真是卖得好的话,收益说不定会更多的。” 看刘雨不说话,延森就问道:“不知道姐姐以为我的想法怎么样?” 听延森问她,刘雨这才赞赏地笑了一下:“小森想的不错,脑子转得够快,跟姐姐的想法不谋而合呢,我考虑了几天,也是这么想的。那么具体到这两家如何取舍,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延森再次打开邮件,把两家的合约仔细地看了看:“姐姐,我觉得还是与狂想签约比较理想,一百万尽管很多,但我还是想为以后多考虑考虑,我对这个管理系统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渠道顺畅,我以后所得也许不仅仅是一百万。” “而且,我看狂想的意思,我还得对软件以后的进一步开发出力,这才能真正体现我的价值,你说呢,姐姐?” 刘雨伸出一只雪白的胳膊拥着延森的肩膀,说道:“好样的,小森,有志气,姐姐支持你。你要是这么决定了,明天就打电话跟他们联系吧,把事情早点定下来。” 刘雨的胳膊在微黄灯光下洋溢出淡淡的幽光,如象牙般诱人。看得延森一阵眼晕,一股清淡的幽香冲入了他的鼻腔。 他转身站起来,轻轻地拥住了刘雨温热的身子,她微微地颤了一下,也慢慢伸出胳膊环住了延森。两具火热的躯体并在一起,刘雨把臻首搭在了延森的肩上。 刘雨颈部散发着微微的甜香,阵阵冲入了延森的鼻中。他一时陶醉于这种甜香滑腻的感觉,手上也就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量。 怀中刘雨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就想从延森的怀中出来。稍稍动了动,没能挣脱,怕有更多的躯体接触,也就不再用力,过了一会儿,紧张的身体又慢慢地软了下去。 延森似乎感觉到了刘雨丰挺的酥胸,少年的胸怀一下子变得更热。心跳一窒,也不敢再动。一下子又想起了婉晴那迷人的娇躯,真是各有各的妩媚,这让他一个热血男儿如何把持得住。 延森粗重的呼吸气息冲进刘雨的衣领之中,害得她也是麻痒难奈,双臂搭在了延森的肩上,两根小指却微微挑起托在延森的腋下,以技巧地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接触太过。口中却梦呓般的发出一声轻“哼”,陶醉在这男女之间身体的接近。 “好姐姐,谢谢你,你对我的好真让我……”终于延森还是不合时宜地出了声,打破了这本不该有声的旖旎时光。言罢,在她秀美无瑕的脸庞上轻轻地一吻。 本已身心俱醉的刘雨却被延森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来,听到了他的话语。她猛地挺直了身子,双手支住了延森的肩膀。 ☆、年轻的女经理 她的脸上一副薄羞的神情,双眼紧盯着延森,硬起心肠说道:“坏小子,怎么这样子对我,差点又上了你的当,你这哪是感谢,分明是想沾姐姐的便宜。”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眩晕过后,身体微微地摇晃,还是暴露了她内心之荡漾。 她悄悄地舒一口气,不敢再谈论这个话题,连忙说道:“小森啊,刚才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还得上班,那么我就给人家狂想科技打电话联系,说同意了他们的条件。不能再反悔了啊?” 延森点头表示同意,刘雨就说:“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去,到客厅喝点水,洗涮一下该睡觉了,要不明天早上又起不来了。” 尽管稍事休息就能恢复,精神百倍,但延森喜欢刘雨这种温情叮嘱的感觉。 “对了,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姐姐,你爸爸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刘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轻声说:“这件事最后定局还早着呢,以后有时间再说吧。”说完,不由分说把延森推到了客厅里。 躺在柔软的新□□,延森怎么也不能入睡,浮想联翩。而洗完澡后的刘雨,清脆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听着这隔壁传来的声音,延森在□□翻来覆去,脑子里总在不断地想着事情。既陶醉于刚才刘雨迷人的娇躯,也兴奋于即将到来的“发财之旅”,成功总是使人自我膨胀,他感到了自己的力量是强大的。让自己怎么能够安然入睡,不知道雨姐姐是否能够做个美梦? 不断拥入脑海的念头,使他的心里越来越乱,只有故技重施,再次用静心赋来压下翻动的心绪。不知何时,他终于睡着了。 此时的刘雨却是心乱如麻,难以入眠。刚才小森抱紧自己时,心底不可抑止地泛起了巨大的波澜,沉醉于男女间的亲密接触。可是他毕竟……这家伙,虽然事事显得天真,对自己有着很强的依赖心,也有着一种莫名的依恋。 但是在短期内的快速成长,进步可以说是一日千里,能力和信心都有了很大的进界,有时自己都感到有点捉摸不透他了。而且越来越有了男子汉的魅力,吸引力也越来越大。给自己的感觉不仅仅再是当初那个惹人爱怜的男生了。 想及此处,刘雨的脸红了,脑海中总是不断涌出那张略带着点懒洋洋的英俊脸庞。索性翻身下床,打开台灯,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打工的生活出奇地平静,都让延森感到有点不太适应。最奇怪的就是余秋月既没有把那个播放器还给延森,也没有再来找他。这叫什么事呀,好歹得有个交待吧? 延森又觉得自己去找她有点不合时宜,也只好就这么挂着。更让延森不解的是,公关部那个李明亮现在见到延森总是要热情地先打个招呼,不像以前那样,要么对延森视同路人,要么冷眼相对。延森又不能对人家的热情置之不理,也就只好回应几声。时间长了,竟然像是好朋友一般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有一次难得有个机会去操场锻炼锻炼,打回篮球,这小子竟然就偏偏要跟延森一伙,而且在场上表现得中规中矩,毫无出格之处。延森简直有些难以适应了,心想,这家伙是不是转了性? 一天,婉晴跑过来找延森,说:“森哥哥,雨姐姐让我告诉你,说人家狂想公司的人下午可能要来找你,希望你有个思想准备。” 这倒奇了,怎么婉晴又成了延森与刘雨之间的传话筒了,已经颇有喧宾夺主之嫌了。 “十年辛苦不寻常,一朝成名动四方”,此时这句话,让延森平添了许多感慨,尽管对他来说并非真的是十年辛苦,却也是对他辛勤劳作的回报,不正是一个男子汉步向成功的开始么?因为他做得好,所以狂想这么大的公司也找到门上来了。 当天下午果真就有一位老兄找到了青荇公司,在请同事找到延森之后,这位有点发胖的老兄问道:“请问你就是陆延森先生么?鄙姓刘,是狂想公司本市的总代理,我们公司开发部的袁经理来了,正在学校外面等着呢,陆先生现在是不是有时间呢,如果方便的话就请出去一下,好吗?” 噢,来的还挺快,财神就这么来了,当然得见了。原来这位老兄就是狂想在本市的总代理?人物一般,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大公司的头面人物。 当然要先向杨嫣然请个假了。然后跟随着这位老兄来到公司门口,四下里张望,没看到有什么人呀?只在路边上停了一辆小轿车,车门之旁站着一位时髦女郎,不会是她吧?这时身旁的老兄走上前来,拉着延森走到车前,说道:“这位小姐是我们公司的袁经理。袁经理,这位就是陆延森先生。” 想不到,袁经理竟然这么年轻。延森再次打量着,只见她二十多岁的样子,高挑的身材,身段婀娜,修剪合适的短发,染成了一个浅栗色,虽然时尚,却不扎眼。 秀气的脸上薄施脂粉,与发色相配的口红,显得很是精神。好看的一双弯弯细眉,眉毛下面挂了一副太阳镜,看不出眼睛是什么样子。她穿着淡粉色的小夹袄,本来并不相配的牛仔裙,看起来却是得体非常,脚上蹬了一双旅游鞋。 非常不谐调的一身穿着,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这就是狂想开发部的经理?延森印像中的职员无论男女,都应该是穿着职业套装。女经理是不是就应该身着职业套裙吧,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各有千秋 见他这么一直端详着她,袁经理突然“扑哧”一笑。也让延森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这可不是一个企盼成功的男士的作派。 他当下恢复了自以为是谦谦君子的形象,郴郴有礼地说道:“您好,袁经理,我就是陆延森,见到您很高兴。” 她把太阳镜随手推到头发上,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说道:“你好,陆延森,我叫袁晔。你叫我晔姐就行了,上次大会,因为在外地,没能看到你的精采表现。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帅小伙。” 他握了一下她柔软的小手,这位袁经理果然说话得体,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很有亲和力,难怪看上去年龄不大,就在人才济济的狂想做上了开发部经理位子。她那刚暴露到阳光下的眼睛似乎还不太习惯,微微眯着。 听她说话让人觉得就像是遇到一个老朋友一样,风趣宜人,真有如春风拂面的感觉。看来,自己要想成功,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晔姐,你好,我没想到狂想的经理都是这么年轻有为。刚才我失礼了,确实没想到您就是经理。” “好,够诚恳,小嘴也还挺甜的,刚才那么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丑,还是打扮的吓人,惊着你了。”她仍旧十分风趣。 “姐姐说笑了,并非像您说的这样子,我是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反正她为人很随和,延森也不那么拘束。 “别逗我开心了,你刚才对我上上下下地打量,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看我的穿着不像是一个公司做经理的,我猜得对不对?刘经理,你说呢?”说完,她眼睛带笑地看着延森,又回头问了一下旁边的那位老兄,生怕会冷落了他。 厉害,一下子就看穿了延森的意思,果然不能小窥。 延森强压住心下想要表示同意的点头,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借机也掩饰一下自己。倒是那位刘经理陪着笑连声附和。 看到延森一副沉稳的样子,袁晔暗暗点了一下头,心下表示赞赏,继续说道:“我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跟你谈一下关于签约的事情,也顺便放松一下,所以就穿着这身衣服出来,整天穿着职业装太累了。你说对不对?” 这素质确实不一样,随便的谈话也不忘了互动性。延森仍然不置可否地一笑。刘经理替延森答道:“那是那是。” “反正你也是个小弟弟,姐姐就算随便一点,也不显得生分。”袁经理说话真是不一样,同样的话经她的嘴说出来后,给人的感觉绝对不同。本来有错也说成了好的,效果好极了,佩服佩服。 他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说道:“这么说姐姐是看轻了小弟了?”延森也开她一个玩笑。 这咄咄逼人的口气不象是一个普通打工仔呀,非常的与众不同呢。袁晔心下一惊,好一个与众不同的男生。 “哪会呀,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姐姐可担当不起。”她立马灵巧地转变了话头。 “刘经理,咱们也不能就站在这儿呀,我来到了这里,你好歹也得尽一下地主之谊吧。”她又转头对延森说道:“陆延森,你那位跟我电话联系的姐姐很棒的,我非常想结识一下。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有幸把她请出来,咱们一起吃个便饭?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不会让你们姐弟俩很为难。” 这话说得太婉转,想不答应都有些困难了。延森就回头对刘经理说道:“刘经理,劳驾把您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看一下我姐姐有没有时间。” 话音未落,袁晔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说道:“就用我的吧,如果你姐姐有时间咱们一起去接她。” 电话很快接通,刘雨刚好也下了班,正好没什么事,很快就跟他们会合了,几个人一起去吃饭。 席间刘经理非常殷勤,袁晔不停地说着各种趣事,都不提公事。刘雨很少说话,只是面带微笑地听着,当袁晔问到她什么事情时,她经常回头问一下延森的意见。 饭吃得很快,几个人出来后,袁晔问刘经理:“刘经理,附近有什么清静的地方么,我请大家喝咖啡。” 延森还从来没有进过咖啡馆呢,刘雨悄悄地跟延森说了几句话,延森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商场上的惯例与官场不同,吃饭时是不谈正事的,无怪乎在饭局上大家都不提及正事。他们几个对此事都是心照不宣,只有延森一个人一无所知。 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咖啡桌旁,优雅的萨克斯音乐在周围回响。“刘小姐,原来你跟延森并不是亲姐弟呀。” 刘雨微笑着点头答应,也不详细解释,袁晔却也知趣不再深问。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婉转地互相套了一下,两人居然是同年。 过会袁晔看了看刘经理,脸色端正起来,说道:“那我们公司发来的合同,两位想必都看过了,不知道意下如何?” 延森看了一下刘雨,她说道:“贵公司的合同,小森跟我已经仔细看过了,其中有几个细节还不太明白,想向袁小姐请教一下。” 场面上的气氛变得沉闷,稍微沉吟了一下,刘雨也觉得这样说话太过沉重,笑看着袁晔说道:“我看这样,咱们两个都一般大小,这样叫来叫去的显得生分,我就叫你袁晔,你叫我刘雨如何?” “当然是求之不得了,结识像您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我当然是十分愿意的。就这么说好了,那么其中的不解之处就由我来为你们解释一下吧,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请刘经理补充一下。” ☆、洽谈 “那么,我就先请教了,我们最想知道的就是有关收益的问题,后续版本开发后,延森总不会是跟现在这个版本同样的收益吧。”刘雨关于这些问题想必已经思考了很长时间了。 “那是自然了。”然后袁晔细心地做着解释。 刘雨又就其它不理解的地方做出了询问,当然不忘了随时征求延森的意见,对这些东西延森了解甚少,她就仔细地解释给他听。以他的脑袋当然会迅速思考,然后再做出自己的判断,到后来,他已经能就此提出一些自己的疑问来了。对于他快速的接受能力,刘雨和袁晔都表示赞赏,尤其是袁晔,怀疑延森开始时是装做不懂,以为他简直是超脑。 关于细节问题,袁晔曾经打了两次电话向总经理请示。 整个过程中,延森看着刘雨姐和晔姐,两个都是非常的精干,容貌也都出众,真是红梅白雪,各有千秋。 总算有了眉目之后,袁晔感叹道:“刘雨,你怎么看都不像个医生呀,整个是一个经济学的专家。” 她又回头对延森说道:“你有了刘雨相助,真是福气。” 刘雨虽然是个做医生的,但经常帮父亲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当然错不了了。延森笑道:“晔姐,你太客气啦,我觉得你与姐姐都非常了不起,以后小弟还得请你多多指导呀。” “一看你就跟我生分多了,你有刘雨在身边,还用我来帮忙呀,有问题多问问她就行了。而且以你的天分,很快就会超过我们两个的。你可是人中之龙。”袁晔由衷赞道。 听了这话,刘雨微笑点头表示同意袁晔的看法。只要是说延森好,她心里就十分高兴。 看看时间不早了,延森喝光了杯中的咖啡,说道:“两位姐姐,刘经理,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咱们就到这儿吧。” 袁晔点头表示同意:“两位没什么意见的话,那咱们明天就签合同啦!跟你们谈下来,我还真是挺累的。” 看大家都没说什么,四个人一起走了出来,上车后,袁晔说:“刘经理,你先送他们两位回去,再送我回宾馆吧。” 延森问了一下刘雨,她明天有时间,就说道,“明天我还得上班,合同就让姐姐签就行了。” “这……”袁晔微一沉吟,刘雨接口道,“小森,这怎么行,你这个当事人怎能不来呢?晔,要不咱们定在明天中午怎么样?” “那就这么定了。”袁晔应道,“咱们明天中午不见不散。” 定下地点后,刘雨说:“明天我跟小森直接过去就行了。” 合同经过一番磋商后,总算签了下来,不愧是大公司,事无具细,整整十几页纸。 具体是这样子的,这个软件的所有权归狂想公司,公司将先期付给延森五万元钱,以后将每月给延森一千元做为他的工资,并将提供一台电脑给他使用,相当于他是公司的临时员工,狂想将会把他的软件作进一步的包装、开发。 在此过程上,遇到问题时延森有义务协助解决,要不断地协助对软件进行完善,并对销售过程提出建议。在两年内,公司每售出一个软件,延森能从中获得百分之一点四的份额,当然只是出厂价的百分之一点四。两年以后给延森的部分将逐步减少,也就是说以后延森的收益如何,也跟公司的运作情况息息相关。 延森心想,还是人家有办法,如果销路不好,他也拿不到多少钱,他们也不会损失太大。当然延森是很有信心的。 照目前的市场行情,这样大型的医院管理系统的零售价得在五十万以上,但出厂价不会超过四万的,零售价包括渠道商应得的份额,恐怕还有给购买者的提成,现实就是如此,一层一层的利润分成。另外,延森还有个任务,那就是对软件进行升级,当然有大的改进时,如升高版本,并且延森起到了主要作用,公司会另外付酬劳给他。 如果延森做出较大的功能升级,份额还会按照合同有所增加,或者增加获利年限。所以为了能获得更多的利润,他可能就得不断地加以改造。公司真有办法呀。 这以后将不仅是延森一个人在做,因为公司将有几个人成立一个专门的开发小组进行软件的维护、升级,他们做出的改进延森有提出建议、协助修改的权利和义务。 在他们双方都签了字后,晔姐又打开她的小坤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延森,说道:“延森,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一只非常普通的手机。” 袁晔看了一下刘雨,她又笑道:“对了,刘雨你不会有意见吧?”她又回头道,“延森这么快就能成为有钱人了,真让人羡慕,我这么辛辛苦苦地干着,四处奔波,指定还不如你安安稳稳地坐在公司里打工来钱。你也不会缺什么东西,不过呢,这可是姐姐我的一点小心意。” “还有,公司将负责你的通讯费用,但是,是有条件的哟。”袁晔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继续道,“那就是每月话费不能超过三百元,为了确保实施,这笔款项也将打入你的工资中。回头刘经理会带你去银行办一个户头,以后给你的钱将会直接打入你的帐户。” 袁晔回头又对刘雨说道:“为了防止他乱花钱,可以由你来保管。这样我们都放心,以免小孩子被惯坏了。” 刘雨扑哧一笑:“我才不管他呢,要管你管好了?你就送一座金山给他,我也没有意见的。” “好呀,我倒想接管,就怕有人不愿意。可惜我也没有金山,不然我真的想送给他。” 听着两位姐姐斗嘴,老是把延森当做靶子,他就插言道:“晔姐,这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 袁晔说道:“我这人公是公,私是私,恩怨分明。送你东西,一是我工作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小弟弟谈生意,新鲜,再一个呢也是希望你为公司多出力。” 开了一阵玩笑,晔姐就坐车直接走了,延森的软件资料也由她带回了公司,这个星雨医院管理系统就不再属于延森了,而且最后的命名也将由公司决定了。 延森可以知道的是,公司将立即进行开发、包装,以便争取尽快地形成商业软件,推向市场。 晔姐走后,余下的一切问题就交给刘经理来办理。他们先去银行办了一个帐户,反正由他做担保,延森就顺便用同一个户头办了一张金卡。 ☆、柔声细语 两天后,刘经理把公司配给延森的电脑送来了,延森让他帮自己先送到刘雨那儿去。 “刘经理,我自己来安装就行了,有什么问题再给你打电话。”延森对刘经理说。看着那台电脑,心里爽得很。现在已经用上手机了,这一直是他想拥有的,只不过以前是太穷了,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多,而且大部分都交给妈妈保管,哪还有余钱买手机呢?电脑,更是不敢奢想。现在可好,一下子都有了,延森真有些一夜暴富的惊喜。 送走刘经理,打开几个包装箱一看,延森的眼珠都蓝了。 这几个箱子看上去就够吓人的了,再打开一瞧,这哪是什么个人电脑,分明就是一台入门级的服务器了。就看这机箱,也与延森平时所常见品牌机的机箱大有不同,威武雄壮了许多。当然延森也不在乎,咱又不是小姑娘,管它好看与否,只要用起来爽就行了。 因为是品牌机子,连上线就能开机应用了。开机一试,嚯,用的都是顶级的配置,最新的处理器,专业的显卡,超大的内存,配置了刻录机,鼠标、键盘也都手感不错。真是过瘾。显示器也不错,二十六寸液晶。还有几个小箱子,里面装的分别是激光彩色打印机,专业应用的扫描仪。 一个字“爽”,就这套东西下来,只怕一万块也买不来呀,从今往后就是自己的专用了,玩什么游戏还不是手到擒来,怎能不让延森心花怒放呢!哈,一高兴就只想到玩游戏了。 美中不足的是以后还得很多时候呆在公司里,能用上的机会只怕不会很多。 机子放到刘雨为他在阳台上准备的房间里,正好先放在这张写字台上。 他把那天得到的游戏装上几个试试,果然是非常爽。不知不觉就沉浸进去了,浑然忘了时间。 正在玩得开心,忽然听得门响,怎么回事? 只听得是刘雨的声音,一进门,就惊讶地大叫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客厅里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啦?” 他赶紧存盘,冲出去一看,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原来是延森把一大堆的盒子放到了客厅的地上,没来得及收拾呢。“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是小森在家呀,你不好好地在公司工作,跑回来干什么?偷懒了?还早呢,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刘雨很奇怪延森现在不在公司里。 还真是坏事了,出来一个下午了,本来请假说是出来一会有点事情的,想不到一玩游戏,把这茬都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完蛋了,回去说不定得挨杨嫣然批评了。 “坏了,还真忘了回公司了。”延森忙手忙脚地把东西收拾起来,“姐姐,快来看我的新电脑。”一说起这电脑,延森又兴奋起来。 “就是这么个又丑又笨的大家伙,也让你乐成这个样子。连公司都不回了,刚刚玩游戏了吧?”不愧是刘雨,一猜就中。 “赶紧吃点东西回去吧,本来我想回老爸那儿吃饭的,我姐说做了好吃的,想先回来拿点东西。想不到你这个家伙又打乱了我的计划,害得我还得做饭伺候你这个大少爷。”刘雨看着延森嗔怪道。 “你是嫌自己做的饭不好吃吧。”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延森就想逗逗她。 “你说什么呢,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这么多毛病。”说完,刘雨白了他一眼,去抓起了电话。 “喂,姐呀,我是刘雨,今天我不能回去吃饭了,还有点事情。”放下电话后,又白了延森一眼,说,“你再去玩一会吧,陆大少爷,姐姐去弄点吃的,赶紧打发你这个坏家伙走。”也许她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重了,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我是坏家伙吗,我还不知道呢,我还真的想害害你。”延森嬉皮笑脸的。 “你还得寸进尺了,快去玩吧,别在这儿惹我生气。”说完话,她把延森推进了房间里,延森心想,她今天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呀。 正在玩得起劲时,刘雨已经笑盈盈的过来叫他吃饭了,延森意犹未尽地关上了电脑走了出来。 “哇,真的不错,都是好吃的,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好东西了。”延森故意做出一副讨好的样子。 刘雨伸手就在他背上用力捶了一下,说道:“你这家伙,越来越没正形了,姐姐知道不如婉晴会做饭,你不愿意吃可以不来呀,我又没请你。” 她拿起一块火腿塞进延森的嘴里,说道:“赶紧吃,吃完了快回公司去,可别变成个懒虫。” 延森“唔唔唔”地还想说点什么。 “快吃吧,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刘雨盛了满满一碗饭给他。 她的饭量不大,不一会就放下了筷子,坐在一边歪头看着延森狼吞虎咽地吃着。 延森一不小心没咽下去,好难受呀,刘雨就手端了一杯水喂到延森的嘴里,说:“你慢点行吗?也没人跟你抢。” 延森最喜欢这种吃饭时,刘雨在旁絮絮说话的感觉,心里感到非常温馨舒适。柔柔的话语,温温的眼神,不时嗔怪上那么几句。每每这时延森就故意闹点动静出来,惹得她多说两句。 想必看出了延森的笑容有点坏坏的意味,刘雨说:“臭小子,又想到什么坏事了?” 延森赶紧咽下了最后一口,说:“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就是觉得今天的饭格外好吃。”延森不失时机地恭维了一句。 ☆、见家长 “最好没有,古怪精灵的。吃完了喝点水快走,别在这儿气我,一会我还得看书呢。”刘雨口里这样说着,却满是笑意。她总是这样口是心非的,如果能够没事陪着她才好呢。 他换上鞋子,准备出门了。刘雨伸手把延森的衣领整理好,说:“小森,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 “怎么了,姐姐有事?这段时间公司工作比较忙,没办法,任务紧呀,有时候周末都要加班了。不过不要紧,有事的话我可以请假,工作对我来说不会有问题。” “没空就算了,咱们市里的广场工程年前可能就要发布招标信息了。我老爸正在着急呢,那天我回家跟他说了你,说不定能起作用,我还把你那次帮我弄走黄二公子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到这里,刘雨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笑容,让延森也想起了那次黄二公子破费后被戏弄一番后的尴尬,不由得也会心地笑了出来。 “这家伙最近又经常来缠着我,你还得帮姐姐想个好办法呀。”刘雨中间插了一句,虽然是用调侃的语气说的,但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愁闷。延森心说,觉得她今天回来情绪不太对劲,莫非又是这小子? 他听着刘雨说下去,没有插言。 “不过,我可没对老爸说你是用什么方法把他弄走的,只怕说出来他也不相信。我只说是你心思缜密,分析事情有独到之处。我老爸很感兴趣,让我找个时间带你回家吃个饭,他要看你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 “还有啊,我把你做软件的事情跟他说了,说你得到了狂想的欣赏,向他介绍了你如何跟狂想交流,成功地掘到了第一桶金的过程。他听得津津有味,这样才决定见你的,否则,哼,要知道我老爸可是个大忙人。” 延森心想,雨姐姐肯定没提这次跟狂想的携手,最主要的工作是由她来做,说不定还对他的表现夸大一番呢。 延森的心里念头转动,纵横本市商界的刘老板,是不会对自己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抱什么希望的,想当然的认为这样一个未出茅庐的小子能起到什么举足轻重的作用,不过是想看一看是个什么样的男孩,会让一向眼高于顶的爱女这么夸奖罢了。 看来,这次得好好表现一下啦,不能让这位大老板看轻了,延森心想,自己怎么也是立志要做一番大事业的男儿呀。 延森心想,跟这种事业有成的人交往,肯定能有不少收获,这位刘老板的思想必定也很活跃,自己得跟他学上点什么才会不负此行。 “姐姐呀,你怎么会这么抬举我。我的这点事情你都知道,我做的主要是技术性的东西,其它事情不都是你做的么?你向刘伯伯这么抬举我,让我怎么好意思?” 他又开玩笑道:“姐姐,你让我跟这么有钱的大老板吃饭,我会很紧张的哦。” 刘雨白了延森一眼,说:“看你那点出息,他再有钱,还不是我的爸爸吗?不去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 她看他的一眼中,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只是以延森现在的智力水平,还不能够很好的领会。只是觉得她有点不愿意的意思,赶忙收起嬉皮笑脸,说道:“好姐姐,跟你开玩笑呢,去见一下长辈我又怎会害怕?你看下个周末刘伯伯什么时候在家,你打个电话,我请假就是了,好不好?” 刘雨这才开心地一笑,“这还差不多,快走吧,等我的电话。看来你那位漂亮的袁姐姐送一部手机也不错嘛,连我也跟着沾光了,找你方便多了。” 正经了没两分钟,又来了,女孩子都是这么样爱打击别人的吗?连只见过一次面的袁晔姐姐也不能幸免于难,被卷入打击链中。 延森无语,上班去也。 周六的上午,延森正在和王强讲着话。忽然,延森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森,现在有时间么?姐姐在公司门口等着你呢。”延森一看号码就知道是雨姐姐了,今天就要去她家里看到传说中的富豪刘柏年了,心里还真是有点紧张。 刘雨的老爸会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是傲气凌人或是满口谈钱,一身铜臭。坐在刘雨的红色跑车上,延森一路胡思乱想着。 “小森,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在延森沉思的时候,刘雨在一旁逗延森。 “我在想,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延森回着嘴道。 “去你的,你个家伙想死呀,美死你吧。”刘雨轻轻捶了延森的肩一下,要不是正在开车,只怕会下手更重,嘱咐道,“到了家里可别这么胡说八道的,当心我揍你。” 她家还真是挺远的,车子行走着,向城外的高档别墅区走去。 “姐姐,你这里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真美呀。”看着美丽豪华的小区,延森不由开口赞叹道。 “这可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小医生。对了,你也快成有钱人,这次你的软件卖好了,也能赚上不小的一笔吧。”刘雨看延森感叹,笑着对他说道。 “那不过九牛一毛罢了,我以后得想法多赚点,也好享受一下生活的美好。” “行,好样的,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有如此雄心壮志。”刘雨笑看着他,夸奖说。 进入的小区都是两层的住宅,一栋房子只住一家,楼与楼之间距离很远,保证每一家都能有良好的采光,也显得大气。 ☆、雄心壮志 延森欣赏着这华美的住宅,小区内绿地非常多,铺就的草色茵茵,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移来的草皮,在这深秋季节仍然绿油油地非常可爱。小花坛里的菊花正开得姹紫嫣红,在微风中轻轻摇着脑袋,一片清香扑鼻。 转过去,是一个巨大的假山,一个小广场的旁边是一片水池,在这季节里,一泓秋水,清沏可人,蓝天白云倒映在水中,微微的涟漪,水波荡漾。 诺大的小区,行人甚少,略显得有点冷清。转过水池后,刘雨把车子停在一个豪华别墅的大门前。 延森忘情地观赏着周围的景物,在一所华美的宅子前,一辆红色的跑车,一位美丽的姑娘,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不由得轻轻叹了一气。 刘雨走到近前,自然地轻轻挽起了他的胳膊。这一刻的刘雨让他感到有些不同,神情端庄,仪态万千。给延森的感觉,她挽着他并不是因此与他关系亲密,而是一个淑女姐姐的作派。刹那间,延森觉得与她之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距离。 不过,延森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低头看看自己,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匀称健美。一身休闲服装,轻松潇洒。伴在高挑美人的身旁,毫不逊色。颇有些玉树临风的样子,长相英俊,工作出色,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自卑的。 正在延森胡思乱想间,刘雨放开挽着的他的胳膊,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位漂亮的女士正在客厅里打扫着卫生,听见门响,看见延森和刘雨两人走了进来,赶紧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东西,说:“雨雨回来了。” “来,小森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大姐刘芸,叫芸姐就行了。” 延森连忙叫了声:“芸姐。”顺便打量着她,只见她个子比刘雨姐稍微矮了那么一点,体形稍微丰腴一些,但更显出一种成熟的韵味。体态丰盈,有种少妇的美感。两人的脸型也长得相像,只是芸姐在左侧的眉角有一颗不易察觉的小黑痣。 给人的感觉,姐妹两人长得很像,但芸姐看上去更温和些。 “你就是延森吧,最近姐姐老听雨雨说起你。嗯,小伙子不错,真是一表人材。”刘芸边说着话,边上上下下地仔细端详着延森。 刘芸还用手拂了一下延森的肩,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只是那眼光让延森觉得有点受不了,怎么能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盯着人看。听着夸奖,延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姐,你别这样看人家好吗?把小森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刘雨在姐姐的面前,说话时一种有点撒娇的口吻,这可是延森平时很少听到的。 “好好好,姐姐年纪大了,想看看帅哥也不行了。”刘芸姐故意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说话还挺逗的。 “快坐下吧,延森,我给你倒杯茶。爸爸去公司了,可能得晚点回来,不过说好了一定回来吃午饭的。”刘芸说话软绵绵的,声音不高,很好听,动作也要比刘雨要慢些,一看就知道是个性情温和的人。 “好了,姐。不用你忙活了,我来倒水就行了。哎,姐夫呢?” “他呀,就是这个忙命,还在里屋搞他的那个什么设计呢,最近他们刚接了个活,这不一直在忙活吗,你们来了也没听见。”刘芸虽然是略带着埋怨的口气,但能听得出来夫妻感情很好。 “克己,快出来一下,雨雨带客人来了。” 在来的路上,刘雨已经大致把两人的情况跟延森介绍了一下。她大姐和姐夫原来都在事业单位上班,工作倒是非常清闲,刘芸做的是财务人员,而姐夫邓克己负责单位的微机管理。 刘芸性格随和,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乐于做着轻松的工作,也有时间照顾家。而姐夫则性子倔强、固执,对业务有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狂热,天生是个搞业务的人,因为为人耿正不阿,所以人际关系差了些。 邓克己也觉得单位的工作太过清闲,无法施展他一个学计算机专业的才能,时间长了,把业务都忘掉了。就辞职出来,跟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个网络公司,做做局网的建设和管理工作,整天忙着布线啦,服务器维护呀。 刚开始还不错,可是后来做这个行当的人多了,他们几个人的管理能力又差了些,兄弟们一起做生意本来就是创业容易,守业难。近来生意很清淡,有两个人已经退了出去。 本来刘柏年想让他到公司里帮忙,可是克己一来觉得没有适合自己专业的工作,又一个原因他还是个很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怕别人说自己靠岳父来吃饭,因此仍凭着热情在硬撑着。当然,现在做一行,吃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听见大姐在叫他,延森赶紧说道:“不用了芸姐,我过去看看吧,也可以顺便跟前辈学习学习。” 听延森说完,刘雨就带着延森,拐了弯往克己的工作室走去。到了门口,却见房门开着,一个人正在伏案画着什么。想必是没有听见刚才妻子的呼唤。 站在门口,刘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边走路还边夸张地晃着身子,到了邓克己身后,促狭地在他耳边大喝一声:“姐夫!” ☆、习惯 (1) 在她的家里,在家人的面前,刘雨是这样的活泼调皮,整个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延森在她的身后直笑,他可算是领教了她的另一面。 吓了一跳的邓克己猛的一哆嗦,回过头来,看到了刘雨,又回复了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雨雨回来了。”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真是让延森甚感敬佩,厉害。 刘雨哈哈一笑:“姐夫,你越来越厉害了,快入定了。” 她又回头对延森说:“小森,来。”等延森到了面前,她又介绍道,“姐夫,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延森。” 克己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说:“来了。”又回头冲刘雨说道:“雨雨,快带客人到客厅里坐呀,我这儿太乱了。” 这就下逐客令了,这克己还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真是惜时如金,能看得出来他这个人既不爱说,又不善说,难怪公司管理不好。 但刘雨显然不会让他得逞,仍是不放过他,也不管他用什么口气说话:“别不理人呀,姐夫,小森和你一样,可是个电脑迷呢。不过呢,他的最爱是电脑游戏。” 听到这话,他是大感兴趣,终于站起身来,抬起脑袋来认真地看了看延森:“真的吗?玩游戏不要紧的,IT从业人员很多都是从玩游戏开始的。” 这样延森才算真正看到他的样子了。个子长得不高,也就跟刘芸姐差不多,模样端正,脸庞刚毅,只是戴了一副大黑边框的眼镜。 “克己哥,你在做什么,我能不能看一下?” “我正在做一个局域网的设计,还没有最后成形。你随便看一看吧。”语气中明显地有点看不起延森,认为他可能只是喜欢玩游戏,对电脑懂些皮毛而已,看了也不明白。 感觉他有点看不起自己,延森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伏身过去,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设计。 过了一会,延森说道:“克己哥,这个网规模不算太大。这个布线有点太过繁杂了吧,从网关那边直接引过来不就行了吗?” 听了延森的话,他一愣,回头仔细看了一下。再抬起头来看过,目光中多了一点诧异,这个家伙不简单哪。 一下子勾起他的话头,跟延森说起他的构思来。这邓克己别看不善言辞,可一说起计算机来,就头头是道,话语也多了起来,仿佛一下子被打开了话匣子。 看他们聊得投机,刘雨说道:“你们俩在这儿说话吧,我去帮姐姐干活。”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延森与克己兄说上了话,也没有时间注意刘雨的举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时间不知不觉地就过去,延森和克己哥就他的这个设计展开了讨论,到后来,他对延森已经有些佩服了,想不到对方虽然是一个小青年,知道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那是,延森这阵子可看了不少关于服务器这方面的书,在局网的应用方面也可说是知之不少哇。 正在聊得起劲,刘雨过来了,命令道:“停,你们两个先别说了,小森,快出来一下,老爸回来了。” 延森闻听此言,赶紧站起来,克己也跟着起来,似乎脑子还沉浸在适才的讨论之中,对刘雨说道:“延森不简单,厉害着呢,许多地方连我这个自以为专业的也自愧不如呢。” 对他这番话,在家中一派小儿女姿态的刘雨口无遮拦:“那当然,我领来的人还会有错,哪能象你一样,整天只知道趴在桌子上,别的啥也不知道。”言下不无得意。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客厅里,那里已经站着一个着一身西装的高大男子,不用问,这应该就是刘雨的父亲刘柏年啦。 只见他与延森平时见惯的大腹便便的商人不同,他的身形很瘦,个子很高,随便地站在客厅里,却仍是显得身子笔挺的像一株白杨树,瘦高的样子不太像是一个大商人。而听刘雨介绍过,他以前当过兵的,现在看来他仍然保持着部分军人的作派。 刘雨快活地拉着延森,把他揪到爸爸面前:“爸,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的陆延森。” 不待刘雨给他介绍,延森彬彬有礼地微一躬身:“刘伯伯好,您叫我小陆就行了。” 刘柏年用温和的眼神打量了延森一下,随即热情地向延森伸过手来,口中说道:“你好,小伙子,我叫刘柏年,是刘雨的爸爸。” 延森连忙伸过手去。 两人热情地握了一把,然后刘柏年把手缩回去,伸向自己的西装口袋。延森感到有些诧异,该不会一见面就要送什么礼物给自己吧。 “爸……,你看你,又来了。”刘雨已经在一旁娇声道。并且伸手去捂住了他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习惯改一改,怎么见了谁都这个样子。” 刘芸姐已经在旁笑出了声来。 刘雨挖了大姐一眼,“笑什么笑。”又回头看着自己的老爸,“鄙人名字叫刘柏年,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在家里也忘不了这一套,你累不累呀老爸!” 姐妹两人在刘雨说完这几句话后,都哈哈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他是要递名片给延森,听刘雨学得像模像样,延森也忍不住想笑。但出于礼貌,还是忍住了。 刘柏年也是略显尴尬地一笑,但瞬即恢复,伸手拍了下刘雨的肩,说:“你这孩子,都多大了,也不看有客人在呢,还这么说老爹。”不过,看来在家中他已经习惯了小女儿的这样做事,却并没有介意,却像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习惯 (2) “你说小森呀。”刘雨不以为然地看了延森一眼,“他也算不上什么客人的,顶多算是个混吃混喝的。” “这叫什么话,来的都是客嘛。”刘柏年做严肃状地瞪了刘雨一眼,看得她一吐舌头。又对延森说了声:“小陆,你先坐会吧。我去把衣服换下来,整天穿成这个样子,我也觉得累呀。老喽,不比你们年轻人啦。” “刘伯伯,您请便吧。”延森礼貌地应了声。 “来,来,坐吧。”原来克己也会招呼人,看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呀,拉着延森到沙发上坐下。 那姐妹两人也不知道又说到了什么,抱着笑做了一团。延森想,这家人的气氛还真是非常融洽,刘柏年也不象普通有钱人那样趾高气扬,还是很谦和的。 克己正想拉着延森再讨论一下未完的话题,还没进入正题呢,刘柏年已经换了一套白色的运动装出来啦。 刘雨跑过来把延森拉走,说道:“好了,姐夫,别再讨论你们那个什么网了,以后找个机会让你们好好交流一下。” “来,过来坐。”刘柏年坐下后,招呼延森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我听刘雨说你这个小伙子挺不简单的呀。” 延森微侧了一下身子,向着他说:“刘伯伯,别听雨姐姐胡乱夸奖了,我有什么呀,一个毛头小子。您可是我的偶像呀,早就想有时间,多多向您请教一下了。”延森不失时机地给他戴上了一顶高帽。 刘柏年微微笑了起来,很随和地与延森交谈。又问了一些个人的问题,听到延森的回答,不时地点一下头,很是和蔼。有时刘雨还在旁边插上几句嘴,看来在家里,她是非常随便的,看不到半点冷酷。 说了会话,延森问道:“刘伯伯,最近公司的情况还不错吧?” 大约是成心要考延森一下,他笑了笑说道:“还算可以吧,在本地做得不错了,只是总感到发展潜力不够,不知道你这个时代青年有什么想法呀?” 最近延森看的书可算不少了,经济类的也有所涉猎,当下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起来。 “刘伯伯,我认为一个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都有一个瓶颈期,想突破是有一定的难度。要想高速发展起来,一定得有新的对策。就说您的宏致集团吧,在本市已经做得够大了。可是在外面的影响,就要小了些,因此当务之急,就是要开拓外部市场。” 看他点头表示称许,延森大着胆子说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有大的发展,前景看好了,才会有人来投资的。这么多年来,宏致的资本积累也算是很有成就,可终究只是一家地方企业,因此要想一下有突破,就得想法上市,来获取更大的奖金注入。” 延森说到这里,刘柏年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觉得这个青年人不简单,他那虚怀若谷的态度也给了延森很大的信心。 “要想在外面快速扩张,一个是要利用当地的已有小成的企业,通过收购,来达到目的。再也一个就是想法引进跨地区型的人才。” “刘伯伯我可是没做过生意,连纸上谈兵也谈不上,说得不对的对方你也别介意。我认为你的企业,一个呢就是要改变原来多年来形成的类似家庭式的管理,引进一个好的管理人才。像您这样董事长、总经理一把抓多累呀,而且有突破也比较难。您可以高薪请进甚至挖来一个有现代企管经验的人做总经理,这样由他带领开拓,会有一个比较快的发展,再一个呢就是上市。” 延森侃侃而谈,口才真的是不错。刘柏年认真地听着,虽然这样的想法和说话的方式,听到他这样一个商界名家的耳里有些稚嫩,却也深深地打动了他。这些东西想必他也不会没有考虑过,但从一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口里把这个话说出来,也让他有一种新鲜的感觉。 “刘伯伯,我这些胡说八道的,可都是些没谱的东西,经不得实践检验的,您听了也就一笑。不对的地方也别往心里去。” “不,说得好,说得好。这些东西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听你说出来,令我颇有些茅塞顿开之感。好呀,看来我真是老了,是该打开窗户进些新鲜空气喽。”他用一种诙谐的口吻,表示了对延森的嘉许。 刘雨把身子趴在父亲的肩上,听得有些发愣,这臭小子知道这么多东西,怎么没听见他跟自己说过?还真是有点头头是道的。听到父亲表扬他,心里也挺高兴的,觉得他没丢人啊,知识面还挺广的。 “小森你行啊,我平时还真没看出来。爸,我觉得小森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你这个公司是该动一动大手笔啦。”刘雨说。 “嗯”刘柏年点了点头,“是啊,要是能把眼前的这件事办下来,我还真想动一动啦。把细致的事情让给年轻人去做,自己当个董事长就很不错嘛。”他顿了顿,看了一下腕上的表,说道,“光知道说话啦,小芸,该耽误吃饭了。好,今天听了延森的话,我心里高兴,今天中午就露一手,做我的拿手菜让你们尝尝。有的话咱们吃完饭再说。” “真的?好呀!”刘雨惊呼一声,“老爸,我们可很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啦。” 刘芸姐白了她一眼:“爸爸哪有那时间和心情呀。你一个住到外面倒挺美的,都是我做饭的。今天我是跟着沾光了。”邓克己则在一旁“嘿嘿”笑着,并不说话。 看样子刘柏年做菜的水平肯定不一般,“刘伯伯还会做饭?”延森惊奇地问道。 ☆、投契 “怎么,你当我只会喝酒?要知道当年在部队里我还是司务长,做了好几年的饭呢。”原来他当兵还是个伙头军,也难为他能保持这么好的军姿,“好了,你们先坐着,小芸来给我帮忙。” 那时当兵据说不容易,都是选拔最好的送进去,而且部队要求严格,从部队出来的人想必素质也大都挺高,看这刘柏年一个伙头军,现在就这么不得了。 刘柏年保持了一个商人的作派,那就是吃饭时不谈公事,延森还是不喝酒,刘柏年与克己两人也只是每个人少沾了点。不过,说真的,他做菜的确可口,令延森大快朵颐。 “小芸,把我从云南带回来的大红袍泡上一壶。我要跟延森好好聊聊。” 刘柏年对延森还是挺感兴趣的,天南海北地拉起来,延森看似幼稚的想法,他却如获至宝。每每在关键处还要延森打住,仔细地再讨论一下。 说着说着,他们就谈到了本市的那个世纪广场的工程问题。 “延森啊,想必你也听刘雨说过了,不知道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考虑?当然,对你一个小青年来说,想这些可能太难了些,你就把想的随便说说吧。” “这个嘛,我可说不好,不过我觉得难题好像出在高层上面。其实您公司的资质各方面都很全,信用度也很好,要说这次投标就不让本地的企业参加也说不过去呀。要用本地的,说不定还能省下笔开支呢?” 刘柏年点着头,并不说话。 “不过还是不能在下面费什么功夫,这你肯定知道,也一直在做着工作吧?” 他打了个哈哈,没做什么肯定的回答:“想不到你还是个鬼精灵,难怪刘雨对你评价不错,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双眼睛来。” “那就是还没找到症结所在?”延森试探着问道。 他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沉默了半天,没再说话。想必有些东西作为他的商业机密,也不便于说出来。 延森可不管这些,也没做过生意,只凭自己的想法信口就说也来。看他沉默,也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慢慢地读进他的心里去。 原来他已经为此事烦恼了很长时间,主管城建的黄副市长他也去找了很多次,公关费用也花了一些。可是这位黄副市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每次都不说什么情况,只说这是上面的意思,他也说了不算。他当然不信,作为分管领导,尽管对这上亿元的工程个人拍板是不可能,可是这个招标方案,总该由他来决定吧。作为本市最大的工程企业,淫浸了商场这么多年,只要是能参加招标,他还是很有信心拿下的。 这几年建筑行业不是十分景气,这么个大单,对他来说确实是块大肥肉呀。 知道了这些,延森就说:“刘伯伯,看来还得从分管领导那儿下手呀,一定要找出症结所在,才有机会。” 刘柏年一愣,莫非他还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小子还真有点门道呢。话说到这一步,他就不愿意再多说了。“好了,我也有点累了,下午公司还有事情,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你们几个年轻人好好聊聊吧。” 他又回头对刘雨说:“小雨呀,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叫上延森一块出来,我带他去认识一下我的朋友们,让他们听听年轻人的想法,怎么样?” “好啊,你要让我们认识的人肯定不简单吧?”刘雨调皮地问道。 “这孩子,等我约好了,再通知你们吧。小陆,你多玩一会儿,我就先失陪了。”说完,想着事情,慢慢上楼去了。 看老爸走了,姐妹俩更加活跃起来,两人不住地说笑,刘芸不知道说了刘雨什么,刘雨不干了,上去就胳肢起姐姐来,两人笑闹起来。 邓克己插不上嘴,拉起延森就走:“走走走,延森咱们再去看看我那个设计去。” 刘雨姐不愿意了,说:“干嘛呀,姐夫,你把他也弄走了,谁陪着我们两个玩呀?” “就是啦,克己,你把延森拉走了,谁当刘雨的观众。”刘芸不失时机又开起了妹妹的玩笑,惹得刘雨又来动手。心痒难耐的邓克己也不听这一套,拽上延森就走。 在回去的路上,刘雨神采飞扬,很是开心。走到中途问道:“小森,你刚才是不是对老爷子进行什么非法操作了?” 当时的情形应该瞒不过刘雨的眼睛,延森本想说声姐姐英明,想想忍下了。但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在她的眼里,无疑就是默认了。 “哈,让我猜中了吧。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用这种手段来对姐姐我的话,当心我轻饶不了你!”她一只手松开方向盘,□□似的冲延森挥了一下拳头。 “当然,我怎么会这样对姐姐呢,这普天之下,要找出像你这样对我好的人,可真是太困难了,累死我也不一定能办到呀,我怎么忍心呢?” “这还差不多,记住了啊。否则,哼哼。”刘雨撅着嘴的样子还真好看。 “不过嘛,看老爷子的意思,对你今天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干得不错,看来,他有意让你搀和进来试一试了,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嗨,雨姐姐,你是医生呀,怎么能这么说话,什么死马活马的。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用百分之百的努力,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延森向着她挑衅道。 “坏小子,去你的吧,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嘛。这是两码事,不要转移话题。有没有信心?” ☆、特别的奖励 “没有,”延森用坚定的口气响亮地回答道,事实是什么样现在还没谱呢。“只能说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说得有理,到时老爷子叫的时候就去试试,要是搞定了,肯定有赏,说不定还能搞辆车开开呢?” “真有此事,我可没做这个指望。”听说有机会有辆自己的车,延森的两眼放光,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但这希望么?再说吧。 “好吧,到时我叫你,反正你有了那位袁姐姐送的手机,我会随时找你的。”这句话延森听了几遍了,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可这刘雨还是不厌其烦地提着。 听他老这么说,延森不愿意了:“喂,雨姐姐,你怎么老提这茬,我可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醋酸的味道,袁姐姐送我手机怎么了?” “哟,还生气了。”刘雨更来劲了,“姐姐还没见过你着急上火的样子呢。怎么没见你为我发这么大的火呀。再说了,姐姐这点醋酸留着还有大用处的,怎么能随便挥发呀。”说罢还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延森。 要说这样的话,延森肯定不是对手,脸弊得都红了。 看延森真急了,刘雨连忙笑说:“好了,好了,别着急,姐姐跟你闹着玩呢。小森今天表现不错,姐姐有奖,这总该行了吧?” 延森怎会真的跟刘雨着急呢,听她这一说,马上来劲了:“真的?顺便问一下,你那里还有什么好东东?” “那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赖皮过。”她转头看了延森一眼,见延森有点痴呆的目光盯着她娇艳的粉脸,刘雨的脸没有原因的一红,“你想什么呢?我的好东西可多得是呢,喂,你给我坐好了。”又转过身去认真地开车。 走到一处空旷的开阔路段上,看看四下无人,刘雨把车速减了下来,延森正在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刘雨稍稍地凑到延森的面前,嘟起可爱的小嘴,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啄。 延森一下子有些神经短路了,这是真的么?这就是雨姐姐对自己的特别奖励?当延森正在伸手抚摸脸上略微有点潮湿的感觉时,刘雨突然一加速,车子又发疯地奔跑起来,害得延森差点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 刘雨也不再看延森,也不说话了,红着脸驾车往前狂奔。 延森回到公司以后,这几天感觉不错,通过了刘柏年的审核,说不定会有机会露一手,帮他一个忙,也好还刘雨一个小小的人情,延森欠她的可是挺多的了。 生活如常进行中,工作依然忙碌着,公司的生意出奇地好,所以晚上加班是家常便饭了,延森也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也没有谁来打扰他,他的心里却有一点淡淡的祈盼。不知不觉中,日子过得挺快,这天下班后,他又抽出时间到操场上,又锻炼一番,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这点道理延森还是懂的。 弄出一身汗,舒坦。披上外衣,顺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一串未接电话,显示的名字都是刘雨的,她有事了? “喂,雨姐姐,找我了?” “小森呀,明天星期天,有没有时间出来,我老爸请你吃饭。” “姐姐召见,怎么会没有时间?说吧,在哪里?” “嗯……”刘雨卖个关子,“这地方你肯定没去过,先不告诉你。明天请好假,给我打电话,我去你公司接你,好不好?” 延森心想,好你个雨姐姐,又吊我的胃口了,我偏不问你,也让你难受一下。到时我再跟你联系。 ☆、神秘 (1) 第二天,天气不错,天高云淡,初冬的小风一吹,在这江南地带,寒气并不明显。本就是个普通打工仔,没有必要西装革履,延森可不需要做这个样子。随便地穿上了一套白色运动装,无拘无束,这才是他的本色。 刘雨正坐在车子上等着延森,发动机的引擎也没有熄火。看见延森,自然是满面笑容:“小森今天心情不错,是不是又有了什么艳遇?”偏着脑袋看着延森,今天的刘雨也是着意地修饰了一番,尽显她的迷人风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刘雨说话也成了这番口气,颇有些吴伊莉的风格了,真是让延森不习惯。 “是呀,”延森怎肯示弱,“小弟我正是出来找艳遇的。想不到一出门,就碰到了一位美丽的女士,莫非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当真是让我惊为天人呀!” “一边去,别跟我玩这个,快上车,否则我一个人走了,不等你了。”刘雨笑着嗔道。 “得令!”延森一个纵身跳到车上,“出发。” 刘雨开动了车子,一直向前进发。延森强忍住心中的好奇,不问要到什么地方去吃饭,这宏致集团老板请吃饭,总不会是在街头大排档吧。 车子不断地行进,竟然出了城了,不对呀,这并不是刘雨家的方向,而且这次该不会又请我在家吃吧?延森心想。 一路向前走,渐渐的都市的繁华已经不见,只见到路旁一排排的绿树,茵茵绿草。四季长青的树木并没有因为冬季的来临而枯黄落叶,风景很是宜人。慢慢竟看到了花城山的边界。作为水乡平原之地,这花城山算得上是当地一个异景了。全市也就这么一处高地,虽说海拔只有一千多米,可也算得上是个至高点了。 花城山延森还真是很久没有来过了,只记得上初中时有一年清明节祭奠先烈时来过一次,已经久违了数年的时间了,还真是有点陌生的感觉了。远处的丘陵绿树丛中不时有华美的古代建筑的身影出现,不过能看得出来也是最近仿建的,因为以前这些都没有的。 “雨姐姐,今天真是刘伯伯请吃饭么?”延森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对呀,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么?”刘雨这时候歪过头来看着延森,故意瞪大了她漂亮的眼睛。 “那倒不是。可是咱们怎么跑到山里来了?不会是你假传圣旨,假借刘伯伯的名义把我骗出来,让我陪你游山玩水的吧?幸亏我有先见之明,穿了运动衣。” 那边刘雨已经轻笑出了声:“嘻嘻,美得你,想像力还挺丰富。就你这样的,还要姐姐骗,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说得延森挠了挠头,咧了咧嘴,做出一个夸张的窘迫表情。 刘雨看延森的样子好笑,又被逗得笑了:“行了吧,别做出一番难为情的样子了。看你一副乡下人的样子,我要叫你陪着玩,还用这么复杂。再说了,也不用你,我随便喊一声,就有人愿意陪我。” “别,还是我陪你好了,万一你随便喊个出来,把你给卖了,可就不好了,我有事时找谁帮忙呀?”跟她在一起时心里总是这么轻松,延森也乐得开个玩笑。 “去你的,我这么老了,卖给谁呀。”刘雨心情也不错,跟延森开着玩笑。看到延森举起了双手,做出一副竞买的姿态。 刘雨伸手推了他一下:“别出洋相了,告诉你吧,咱们这次要去的是名人俱乐部。没听说过吧,这几年刚开发的,想你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也不会知道。” 名人俱乐部,延森倒是听说过,是个吃喝玩为一体的娱乐场所。可还真不知道在什么地儿,就知道这儿消费水准很高的,一般人不敢进来的,只怕在这儿玩上一天,得花去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 “请小弟吃个便饭就行了,不用这么夸张吧?”延森随口说道,看到微风把刘雨的一缕长发吹到了面上,延森伸手拂开。 刘雨微微一滞,等延森完成后,伸手在他的手上轻轻地挡了一下:“想得美呀你。给我坐好了。” 在一所古典的大门前,刘雨把车子慢了下来,等着那个不伦不类的电动门打开后,把车开了进去。 马上有一个穿衬衣打领带的服务生过来,问了几句话后,把他们带进了一个房间里。 里面只有一个穿旗袍的女服务员,正站在门后,看延森和刘雨进来,马上过来客气地打个招呼,把他们引到一个沙发上坐下,倒上了茶水。然后又乖乖地到门旁站着,保持着笔直的站姿和习惯性的微笑。 看到这个房间里并没有别人,延森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也不好贸然问什么,就随意地打量起来。 这是一个装饰得古色古香的屋子,墙上附庸风雅地挂了几幅古人字画,还有一张是凡高的一幅抽象画作,显得格外突兀。伴着优美轻柔的萨克斯音乐声的响起,似乎是有些艺术的气氛。 房间倒是很宽敞,在一边摆了一圈大沙发,坐上去很是舒适。 奇怪的是,在另一块空间的中央,只摆动放着一张仿紫檀木的小几,旁边放着几张同样是仿紫檀的小木凳。没有想象中的大圆餐桌,颇出乎延森的意料。 看着屋里豪华的摆设,延森感到自己心情非常平静,没有一点山沟里的孩子看到豪华汽车的惊讶,看来他的心理已经在渐渐成熟,倒是觉得屋里有点滑稽。 ☆、神秘 (2) 他平淡地看了屋子里的环境,回头对刘雨笑道:“姐姐,这儿装修看来是费了不少心思,可在我看来,还真是不伦不类的。” 听到延森的评论,站在门口的服务员微微一笑,马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姿态,尊重客人是她最要做好的。可能没想到这个穿着运动服的大男孩,会这么评价这儿的豪华装饰。 听延森的话,刘雨掩脸一笑:“小森,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要让老板听见,还不得气死。”习惯了这种场面,她也并不在意。 延森自己心里也略感好笑,正沉吟间,只听房外的服务生在说道:“两位先生里面请。” 噢,还不是一人,再有一个是谁?房门打开,进来了两个身着高尔夫球衣的人,其中一人自然是刘柏年了。另一个穿着一身雪白的球衣,也是身材高大,显得精明强干,却是并不相识。 刘柏年顺手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毛巾,拭去额上的汗水,指着刘雨,道:“黄副市长,这位是小女刘雨,想必你是见过的。” 黄副市长,这位居然是他们的黄副市长呀,可见富商交高官,果然不错。 “当然,余大医生么,当然认识,我这个做副市长的,还没有那么官僚。” 刘柏年又指着延森道:“这个小伙子你可能没见过,是刘雨的朋友陆延森,在本市一家公司工作,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 “陆延森?听这名字很熟悉呀。对了,你就是那个上次全国计算机比赛得奖的小伙子吧?我还记着你呢。”说着,就向延森热情地伸出手来,“你好,你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是我们市的骄傲呀。” 延森心想,想不到他竟然会记着自己,自己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呀? 当官的人就是厉害,脑子好使,像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竟然也能记住,不错,得学着点,就这一句话就能让人觉得一下子距离近了好多。 延森赶紧伸手去握住他温热的大手,觉得他的心里异常平静,延森感觉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作出一副感激的样子,说道:“黄市长您说笑了,您真是平易近人,一个小小的打工仔,也能让您记得。” 黄市长回头对刘柏年笑道:“老余呀,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才知道我们的确是老了。” 刘雨插言道:“黄叔叔您太客气了,你现在正是前途无量呢,我爸爸还想您能够步步高升,指望着跟在您的鞍前马后多发点财呢!” 刘柏年哈哈一笑,对黄市长道:“看这孩子说的,走,咱们先去换一下衣服,回头再来吃饭。” 说话间两人走了出去,刘雨对延森说道:“看不出啊,我们小森还挺会说话的。” 延森趴过身去,悄声对她说:“我也看不出来,姐姐还挺会拍的嘛,一点也不着痕迹。” “去你的。”刘雨在延森肩上轻轻一推,也悄声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嘛。” 这时刘柏年和黄副市长也换好了衣服回来,服务员就把菜慢慢地上了来。他们两人要了一瓶茅台喝了起来。 至于菜么,看他们两个都吃得津津有味,延森却没尝出什么好来,差不多全是素菜不说,还清淡得很。 刘柏年和黄副市长聊得看来很不错,一瓶酒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去了。延森和刘雨只是在一旁听着,也不插言。 第二瓶酒打开后,两人的话慢慢就扯到了正题上。随着刘柏年慢慢地有策略地打听着,黄副市长的思路也开始活跃起来,看样子,这酒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这么一个严谨的人也在酒后开始有更多的想法。延森心想,看来以后自己要开车时还真不能喝酒,否则,就算自己感觉清醒,也会手下没谱的。 但黄副市长毕竟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即使有了酒意,说话间也是口风很严:“老余呀,你不知道,这里面好多事情都是上面定的,我一个小兵也不了解其中的原因呀。”还真是个狐狸级的人物。 延森看了看刘雨,眨了眨眼,她也看了看了延森,笑着摇摇头:“黄叔叔,您这话说的,您是主管城建的市长,什么事情还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了吗?”不失时机地奉承了一下,顺便把副字也去掉了。 下面他的话延森就不仔细听了。黄副市长的心里已经起了波澜。这做官的一为求升迁,一为求发财。像他这种年龄并不大的,自然是想如何有机会高升啦。 明年开春就要调整领导班子,现在的市长、书记年龄都不小了,尤其是市长,明年就要挪个位置了,他自然希望自己能够扶正。这样的话,黄书记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黄书记那次曾经跟他说过,他一个姓许的战友是省组织部里的显要,自己年龄大了,也不再有什么机会啦,只希望能够功成身退。当然会帮他美言的。但言语中明显地显示,前提就是想法子把这个工程搞下来,他的一个亲戚在邻市也搞了一个建筑公司,如果宏致集团不参与,把握就大的很,因此暗示他不允许本市的企业参加,好创造机会让他的亲戚中标。 因此有了这么一层,黄副市长虽然与刘柏年关系不错,也不得不把他牺牲了,因此他言语之间都是非常含糊,对他来说,仕途比什么都重要呀。 看来这一切,不仅是黄二公子在从中作梗。想必一个做市委书记的也不会因为儿子的一点感情小事,就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声名,更重要的是利益驱使。因此,要想搞定一切,就要从黄副市长的前途上做文章了。 ☆、利益关系 延森明白了个中的利益关系。 一顿盛筵就这么在大家的虚与委蛇中尽欢而散,延森也得到了想知道的原因。 事后,延森把从黄副市长心里偷窥到的东西写了一份记录,给了刘雨,让他交给刘柏年。至于能不能从中获得什么好的结果,就非他所能知也,以他目前一个普通打工仔,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操作。所能给出的建议,就是如何能找到一个契入点,让这位副市长大人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仕途,说不定还能因为扶持本地企业,得到更大的机会。 能做的延森已经做了,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延森毕竟是个打工仔,得好好工作。延森的手机号码只告诉了几个人,所以知道的人很少,也没有多少人给他打电话,也能落个清闲。这天,突然延森的手机上显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想了想,他还是到办公室外头接了。 想不到来电话的竟然是吴伊莉,她还是那个不拘小节的样子。 照例是她的招牌笑声:“小森,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给姐姐我汇报一下呀?” “没有呀,我没出什么事,挺好的呀?”延森有点摸不着头脑。 “还没有,就是你获了一个大奖呀?” “什么呀,伊莉姐,你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有什么关于我不在人世的传言呢,你说的是获奖的事呀,小事情啦,不值得一提。” “哟,还挺谦虚。不错呀,有长进,奖金很肥吧?记住了,放寒假时我要去你们那儿玩,到时我可得好好地宰你没商量。” “哇,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块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的。怎么一样的话让伊莉姐说出来就这么碜得慌呀?”延森一副很无辜的口气。 “行了,别给我装样子。就这么说定了,还有记得好好工作。听刘雨说你工作业绩很好,不能骄傲哟。” “当然当然,伊莉姐尽可以放心。” “还有,如果有什么事情,赶紧向我汇报,现在是不是早把你伊莉姐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要不是我给刘雨打电话,还不知道你小子把手机都给配上了,听说还是一家大公司的美女领导送给你的?话费还有报销吧,行啊,你这个家伙混得不错嘛。”说着话,有笑声也传来,她自己也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这不,看你都脱贫了,姐姐我也去二手市场淘了一部二手手机,你说这上研究生有什么好的,没有什么人比我再穷了,手机还得用二手货。”吴伊莉用自嘲的口气说着,不过可一点没听出有什么遗憾的意思。“记住了,只要我还有钱交手机费,这就是我的号码了。” 洒脱、开朗,这就是延森对吴伊莉的评价,活得非常舒服,不管怎么样,人家已经很开心了。他知道,她之所以一直没用手机,绝对不是买不起,而是不想误了学习。 跟她交谈了一番后真正开心,正在这时,突然电话又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刘雨。 “雨姐姐,刚才伊莉姐打电话给我了。” “是吗?”电话里传来刘雨轻轻的笑声,“这死丫头还真沉不住气呢,我昨天刚告诉她的。” “对了,小森,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次老爸按照你提供的线索,已经把事情摆平了。”刘雨很是开心的样子。看来今天她的心情不错。 “那就是说可以参加投标了。”延森问道,心想这刘柏年还真是有能量。 “当然了,老爸这次可高兴了。回家后他提到还在公司的公关部提起了你呢,说这么一大帮子人,还不如一个小青年管用。没想到他这么沉不住气,少见。可见他有多么在意这次的工程。还说了,事成之后,对你重重有赏呢。” “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我看这赏就算了,我就心领了。对了,这事想必大费周折吧。”延森还真想知道是怎么搞成的。 “那还用说,钱肯定是破费了不少,不过这样就好了,要再见到黄二公子我一定得给他点脸色看看,免得他没事就来烦我,真受够了。好了,小森,不说这么多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刘雨话里透不出的舒畅,却就此打住了话头,“对了,小森,工作还是很忙吧,记着多注意身体。” “知道了姐姐,多谢你的关心,就你对我最好啦!” “行了,别跟我甜言蜜语的了,关心你的人多着呢,记着晚上别熬太晚了。” “得令。” 明天是星期天,延森今晚可以回家了。天已经有点擦黑了,恰是街灯未亮时。靠着路边,他慢慢地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往家走。边走在路上,边思考着工作上的一些问题,正在冥思苦想着,就走到了一条稍有些偏僻的路上,路上车辆和行人都不多。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一边的叉路上迅速地驶出,就向延森冲了过来。 灵敏的气机使延森感到了危机的存在,他以异乎寻常的敏捷地把自行车甩到了路上,一个纵身跳到了路边的花砖上,禁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回过头去看是一辆怎样的车,如此毛躁,莫非油箱里加的是酒精不成。 黑色的汽车擦着路边石就蹭了过去,把延森的破自行车给撞得飞了起来,在马路上打着转。延森暗自庆幸《静心赋》又一次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要是没有他老人家,自己的小命只怕是难保啊。 延森当时火冒三丈,异常恼怒,谁这么不长眼睛,怎么才这个钟点就酒后驾车了,莫非是中午的酒一直喝到现在,要不就是加油站犯了错误,给这位爷加的是酒精。 ☆、二进宫 却见那车猛地向前冲了过去,延森想,他奶奶的,想跑,没那么容易,不仅得给俺赔辆新车,还得要上精神损失费。忽然车又停了下来,还好,良心发现了。 以他的能力,在这稍黑的傍晚时分,也能看清车牌号的,心想,这司机还算机灵,否则告你个肇事逃逸。 延森先看到的是一个外地车的牌照,再待仔细看时,忽然一个东西蒙到了他的头上,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好,不是意外,是有预谋的,他赶紧运功。正在这时,一个东西重重地击在了他的头上。他努力保持着自己灵台的一点清醒,想去撕扯罩在头上的东西。同时赶紧闪身到一边,以预防可能来临的伤害。 冰凉的东西进入了延森的体内,身上被扎了数下。然后清晰地听到脚步声跑去,应该是上了前面的车。 延森拼命地撕掉了蒙着头的布,只见那辆黑车已经绝尘而去。他暗暗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可恶,还没来得及记住车号。觉得有热乎乎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上流出,左侧的大腿甚至有喷涌的感觉。不好,受伤了。 他尽量地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大声呼救。隐约觉得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想知道要放到什么地方去的时候,已经不醒人事了。 终于又再次醒来,微微睁开眼睛,唔,从明净的大玻璃窗外,又一次看到了太阳,可能已经时近中午了吧。 入眼的是一片白色的世界,嗅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不用说,又在那个地方了,想不到半年之后,自己又躺在医院里了。延森很无奈地想,不过感觉还真是有点亲切。只是不如刘雨在公寓里安排的那片白色来的温馨。 再睁大点眼睛,延森看到了刘雨,她正坐在延森的病床边上,一双美丽的俏眼红红的,双目盯着挂在床边的点滴瓶。看着液体不断地滴落,她的心跳似乎也跟“滴嗒”的水滴同步,眼睛里有点无奈。 延森的心随着刘雨的眼神有点失神。她穿着洁白的隔离衣,头发束在淡蓝色的帽子里,更显出无瑕的脸庞,只是看上去有些憔悴。 延森伸出手去握住了她平放在□□的纤手,轻轻地叫了声:“姐姐。” 她轻颤了一下,刚想把手抽出来,微微一顿,却又放弃了。用另一手揉了揉眼睛,又放下来抚着胸口,惊喜地叫道:“太好了,小森。你醒过来了。” 看着他的笑容,却又觉得有些不妥,把手猛地抽出来,说道:“坏小子,醒了也不说一声,想吓死人呀!” 但眼角含笑,哪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延森展颜一笑,小声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话了么,是你自己在想事情嘛,还说我。” “嗨,你倒有理了,害得我们大家都为你担心。”刘雨冲延森板起了脸。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延森的不对,再就此事争执没什么意思了。 “雨姐姐,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有点口渴了。”延森说罢挣扎着想要起来。 ☆、真是命苦 “还说呢,昨天晚上失了那么多血,能不口渴么?乖乖地躺着,姐姐给你倒水去。”刘雨到床头柜上拿起了暖瓶倒水,一边嘴里道,“现在快中午了,昨天你爸妈可都是一晚上没合眼,实在是累坏了。我刚让他们走了一会儿,想不到你这时就醒过来了。” 刘雨端起水杯,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自然地放到嘴边尝了尝,又轻轻地吹了吹:“好了,不热了,快喝了吧。” 延森还是努力想要起来,可稍一用力,腹部就觉得一阵疼痛。 “行了,你躺在哪儿吧,我来帮你。”说罢,她轻轻地扶着延森的肩,又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背后,就伸手把杯子凑到他的嘴边。 延森还真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我自己来吧,突然听到病房门口有轻微的呼吸声。当然,如不是延森,也不一定能听得出来。 “谁呀,请进吧!”听到延森突然说话,刘雨一愣,马上把杯子放下了。 “嘻”地一声,张婉晴推门走了进来,“哈,森哥,你醒了。雨姐姐也在呢。” 刘雨姐微笑着冲她点了个头,说:“婉晴来了,正好你森哥要喝水呢,还不过来帮忙喂他。”心里想,还好小丫头没发现刚才的情形。 婉晴又接着道:“刚才陆叔叔和阿姨还说你没醒呢,要我不用急着送饭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了,这不,就把炖好的汤给你带了来。” “干嘛要我喂水,刚才你不是已经在喂他么吗?我明白了,森哥哥一定是早醒了不说话,好等陆叔叔他们走了,享受雨姐姐的服务。”婉晴接着说,还真是口无遮拦哦。 小姑娘口无遮拦,本来开始还想装做什么都没看见,这一下子全露馅了。 刘雨脸一红,大是受窘,知道刚才的情景她全看到了。但她终究要年长一些,知道怎么糊弄小孩,脸一板:“婉晴又乱说什么呢,还不来喂你哥哥喝水。” 婉晴一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过来,把杯子端了起来。 延森本想自己动手,可真是身不由己啊,一活动,大腿部和腹部就一阵疼痛,只好就着婉晴的手来喝水啦。 婉晴嘴却不闲着,“雨姐姐,森哥的伤怎么样?不碍事吧?” “放心吧,婉晴。你森哥死不了的,他福大命大,有九条命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延森小声地嘟囔了句:“我又不是属猫的。”把两人都逗笑了。 “那他怎么这么长时间才醒过来,什么时候能出院呀?”婉晴还是不放心。 “那就看小森恢复得怎么样了,他这次身上可吃了好几刀呢。也不知道惹了什么人,下手这么狠。公安局的人正在查着呢。” “哼,就公安局那帮人,可千万别指望。只能等到下次再作案被他们逮了正着,然后严刑逼供才能把这次的案子破喽。”婉晴嘟着个嘴一脸的不忿。这小丫头,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这么多歪理,小小年纪就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延森刚想笑,可是腹部一阵疼痛,只好强忍了回去。 刘雨却是笑出了声,“想不到婉晴还蛮世故的,这都能想得出来。不过么,这些事情可不是你能管的,还是想想该给你森哥做点什么好吃的吧,免得他没被人砍死,反被馋死了。”说完,歪着头看着婉晴。 “才不管他呢,惹事精。”这口气怎么听也不像说延森这么一个大男人。他想分辨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毕竟延森也不知道事情因何而起。 “雨姐姐,他伤在了什么地方?”婉晴还不错,对延森还挺关心的。 “嗯,只有两刀是比较厉害的。一刀划破了腹膜,只差一点就捅到肝脏上了。还有一刀刺入了大腿,股动脉被刺破了,肌腱也部分断裂。这次二十天能出院就算是早的了。还不错了,都只是差一点没有致命,听外科的陈大夫说奇怪的是破裂的动脉出血居然自行停住了,否则只怕小森到不了医院呢。”刘雨说起跟医学有关的东□□,那叫头头是道,娓娓道来。 到底是做医生的,什么伤说起来都是那么轻松,在她的嘴里说来都算不上什么。只要你还有意识,能动,就得称得上是个好人了。真是难怪,人说做医生时间久了,对病痛都麻木了。 延森不禁想起了一件趣事。有次他们街坊大婶肚子痛,去医院急诊看病。他儿子看急诊大夫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当时就发了火,要跟医生吵架。没想到那值班医生脾气真好,带上他们娘俩个,推开抢救室的门让他们看了一下。 大婶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一片血肉模糊,“嗷”地一声大叫,就冲了出去,结果,腹痛不治而愈,一口气跑回家去,什么毛病没有了。 当然也得理解,否则去看病,要是医生比家属还着急,跑得比谁都快,哭得比谁都凶,这工作还做不做了。 刘雨说得轻松,婉晴听得却不轻松,听得直咧嘴:“雨姐姐,你不要说得那么专业么,好吓人呢。”表情如同在看警匪片一般。 “好了,我也得回去吃饭了。小森,有婉晴在这儿陪你就行了。”刘雨又回头对婉晴说,“婉晴,不是给你森哥哥带来好吃的么,一会儿喂给他吃点。记住,别让他吃太油腻的。好了,我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延森招了招手,露出一个勉强的笑,笑得太大了会痛。婉晴则蹦蹦跳跳地送刘雨出去,又不知道趴在她耳朵上说了点什么,把刘雨逗得笑了起来。 ☆、甜甜一笑 然后婉晴关上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延森床前,把保暖杯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延森吃,什么稀饭、咸菜的,太没劲了。 延森叹了口气,“唉,婉晴,我都好几顿没吃了,就让我吃这个呀?” “那怎么办,大家都说你得吃点清淡的,我要做好吃的给你,妈妈都不让呢。”婉晴很无辜的样子。 “唉”,延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就这么凑合着吧。真是命苦呀。” 婉晴很乖巧地把稀饭倒在一个小碗里,轻轻地搅了搅,坐在了延森的床边。 突然她又把碗放下了,神秘地看着延森,问道:“森哥,你看这是什么?” 然后到她的包里拿了一个小纸盒出来,放到了延森的面前,轻轻打开。 嗬,太好了,一个炸得金黄的大鸡腿。 在婉晴的帮助下,他好歹吃完了这次醒来后的第一顿饭。尤其是一个黄澄澄的鸡腿下去后,真感到肚子有点不好受,看样子医生的嘱咐是有道理的,想必是这种难消化的东西吃下去后,饥饿的肠胃活动的厉害,又牵涉到了肚皮上的伤口,看来下次还真得乖乖地听从医生的话,不要乱吃东西才行啊。 婉晴也在旁边凑合着吃了点午饭,然后利索地把东西收拾好了。 “婉晴,你也早点回去吧,下午还得上课呢。” “不嘛,我还想多陪你一会呢。”婉晴翘着小嘴巴不愿走。 “好婉晴,你也快考试了,要是考不好,我可要笑话你了啊。”延森也不愿意耽误了她的学业,当下好言规劝道,“你也不必再担心了,哥哥我现在不要紧了,我的身体好着呢。再说这不是在医院里么,有事还有医生和护士呢,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有时间再来看我好不好?”听延森这么说,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事情,知道自己就算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婉晴很是放心,乖巧地答应着:“那好吧,我就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哼,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害你,要是被我知道了,决轻饶不了他,竟然敢这么对我的森哥哥。”说罢,恨恨地跺了下脚。 婉晴说完这些话,又说:“那我走了,森哥哥,你自己多注意。” 看着这个乖乖的小女孩,躺在□□的延森,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婉晴的脸一红,回头看了一下病房门口,轻轻地在延森脸上吻了一下,还顺便在延森胳膊上掐了一把,这才轻巧地跑着走了,到了门外,又把脑袋伸进来,冲延森甜甜一笑,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延森咧了咧嘴,看着小妮子快步走了,心里觉得非常的愉快,有这样的一个小妹,真让人开心。 不过,她倒是提醒了延森,得想法赶紧找出伤害自己的人是谁,否则自己总是在暗处,说不定哪天真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不上什么原因,延森竟然爱上了住院的感觉,躺在病□□有一种难得的轻松,大家都不时地来看看他,有一种让人关心的感受,还真的不错。 休息了一会后,主管医生来了,知道延森醒了过来,又问了些受伤时的情形。延森来的时候,一直没有清醒,想必大夫也没法记录写病例了。 刘雨走的时候,应该是过去关照过,说延森醒了,让他休息一会后,再过来看一下。 听延森说了当时的情况,大夫告诉他说,已经通知了警方,过一阵子就会过来再核实一下。他们昨天晚上已经来过了,因为他一直昏迷,没法询问。 延森有些奇怪,□□这就知道自己的事了。本想开口问一下,稍微一寻思,就明白了过来,看他身上的刀伤,就是用脚丫也能想起来,他肯定是遇袭了,要是不惊动□□,才是怪事呢。 过一会儿,果然从警局来了两位刑警,问他如何受伤,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延森只是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下,至于得罪了什么人,却没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也并不指望他们能查出什么来,以后的一切,还得靠自己搞清楚。 两位刑警的工作倒是很认真,仔细地询问着,并做了记录,所有的细节都没有遗漏,不放过任何的疑点。 问了老半天,这两位总算是走了,延森也就躺在病□□,再次回忆当时的情景。 几天都是躺在病□□,因为医生怕延森的伤口会裂开,一直不让他下床,他的心里着实闷得很。 幸好,还有人不断地来看延森,尤其是刘雨,上班时也会抽个空过来,陪他说上几句话。公司的同事平时跟延森关系不错的,也都来过了。王强和婉晴每天最少也要来上一趟。由于王强的缘故,就连魏顼也来看了延森两次了。 这样子倒是省了延森妈妈不少事,平时基本都有人在这儿,她就在家里给延森做点好吃的,然后在吃饭时间带来就行了。 正在这儿想着呢,只听一声门响,王强又在病房门口探进了一个脑袋。上次他来的时候,刘雨也在,正抓着延森的手在跟延森说话呢,他冒冒失失地撞了进来,显得有些尴尬,叫了声:“刘姐!”之后,竟然愣在当地,摸着脑袋,说不出话来了。 让延森大是跌份,这就是自己的兄弟?灵活一点,随便说点什么不就得了么?可他偏偏傻愣在当地,真是让他没办法。 结果搞得刘雨也很难受,说了两句话,赶紧走了。 这次倒是学乖了,没有一下子闯进来,知道先在门口看看,可他也没敲门呀,反倒显得鬼鬼祟祟,让延森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 ☆、闷闷不乐 “王强,你还不快给我滚进来,又在那儿装神弄鬼地干什么?” 奇怪得很,王强这次来愣是没吵吵嚷嚷的,只是乖乖地走了进来,把延森倒搞得呆住了,以延森对他的了解,要想让他不嚷嚷两句,那除非得太阳从地底下边出来。 延森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不关上门呢,随后又进来一个人,轻轻地把房门带上了。 呀,是袁副总。延森心想,这王强,居然不知道说一声袁副总来了。 他赶紧轻轻地叫了声:“袁副总。”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王强手脚利索地过来要扶延森起来,袁副总已经说道:“王强,延森有伤,你就让他躺着吧。” 王强顺手就把延森放下,然后在延森耳边轻轻道:“老大,我本想先来给你通风报信的,怕被袁副总发现什么异常,可是后来又搞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哦。”但延森没听出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延森装做没听见他的话,说:“袁副总,您快坐呀!都是我不好,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挨了打受了伤不说,还让您跑来看我,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做领导的看看员工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袁副总说,“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竟然对一个好青年下这么狠的手。”袁副总想来是已经听王强说过延森是如何受伤的了。 听说还没有什么消息,袁副总显得很是不高兴:“这帮□□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线索也没有。” 讨论了一番这个情况,袁副总又亲切地安慰着延森,显然是对他的身体非常地关心。 袁副总走了,王强留了下来。不久,又来了两位美眉。竟然是余秋月和魏顼。 余秋月清瘦的俏脸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延森有一段时间没怎么注意到她了,这些日子好像清减了许多。 余秋月怀里抱了一束鲜花,是数种颜色的康乃馨。进来后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花瓶,也不说话,就把里面已经稍有些干涩的花拿了出来,走到外面,扔掉,再到卫生间去装上了水。回来后,默默地打开包装,把新带来的花插到了花瓶里。 顿时屋里又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温馨。 延森他们三个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做着这一切。王强与魏顼互相瞪着眼看了一下。王强与延森四目相交,挤了挤眼睛,做了个不易察觉的的鬼脸。余秋月把花插好后,也不抬头看他们几个。屋子里一下子冷了场。 这可不是延森希望的,他在这儿住着,本来就有些闷气了。 “魏顼、秋月快请坐吧,谢谢你们来看我。”延森说。 “我已经来看过你好几次了,你也没说谢谢我呀。这次也不用客气的。”魏顼还真不给面子。 延森心想,得缓和一下气氛,看见王强提着个果篮,延森说:“唉,王强,看你坐卧不安的样子,手里还一直提着个果篮,是不是还要去哪儿探望别人呀?你就先去忙吧,有两位女士陪着我呢,这儿不要紧,我不会寂寞的。” 听延森这么一说,又看到王强果真一直提着果篮的样子,两个女孩都忍不住笑了。 “噢,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让你欠我一个人情的,咱是亲兄弟明算帐的。这个嘛可不是我带来的,是余秋月买给你的,你不用替我感到不好意思。”王强挠了挠头,嘴还挺硬,边说着边把篮子放在了一边。 “是吗?还当我们王强转了做人的作风了呢。”想来也应该是她带的,王强自然应该是卖苦力的劳工啦。“秋月,这还让你破费,真是让我不好意思。” 说话间余秋月和魏顼已经在床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王强殷勤地为她们两人搬了凳子过来,自己就随便地在延森床边坐下。 “没什么,同事嘛,生病住院了,来看看你也是正常的。”余秋月言语之中显得很是生份。延森郁闷地想,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当初自己陪她姥姥住院时,是何等的热情,她居然这么跟自己说。 ☆、平常心 看见余秋月和魏顼站在床边,延森对王强说:“王强,扶我坐起来吧,有两位女士在,我一个人躺在这儿多不好意思。” 余秋月和魏顼同时伸手,想要扶住延森,不让他起来。余秋月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微一停顿,又把手缩了回来。 “延森,你还打着吊瓶呢,老老实实地躺着就行了,何况你也不是个什么多礼的人,还是原来那副懒散的样子,看起来更习惯些,就不用再装模作样啦。”魏顼笑着说道。什么?延森倒,这就是公司里女孩子对自己的看法?为了做一个成功的男士,延森得改变一下自己的作派了。 王强离延森最近,就坐在他的身边,却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这才伸出手把延森给按住了:“让你别起来就算了,要是你实在难受,我陪你一起躺着,我还站得挺累呢。” 这家伙,嘴里说着话,手上用的劲可是不小,又不是抓小偷,用这么大力气干啥。哎,男生很多方面就是不如女孩子,考虑事情欠周到不说,至于这手法嘛就更差了太多。 延森躺下后,一时又没有话说了。延森的目光自然地落到了床头柜子上的花上,娇艳的花瓣,还被余秋月洒了些水,只见花朵上几滴的水珠,如同晨曦中草叶上的朝露一般,使这个白色的世界里一下子平添了不少生气。 “这花真漂亮!!”延森感慨于这美丽的花儿,花朵确实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怎不让人由衷地赞叹,虽然声音很低,仿佛是在对自己说话一般,但几个人都听到了。 “是啊,真的不错。”王强表示同意,还伸手去拂掉花上的水珠。这小子就是粗线条,领悟力差不说,还专门爱干这种焚琴烹鹤的营生。 女孩子都是喜欢花的,听了延森这声赞叹,魏顼也开始去注意起这束花来。 听延森夸赞花漂亮,余秋月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不少。这束花可是她精心挑选的,在花店里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一枝枝选出来的,自己的用心能够被理解,心里当然高兴。 余秋月的脸上忽然泛起了微微的笑意,大约又想起来延森去她家做客的时候吧,带去的那个大大的花篮。当时带给她的惊喜,可真是非同一般的。 “延森,警方那边有什么消息了没有?是谁对你这么下狠手的?”连魏顼都关心起这个来了,看来延森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嘛,公司里应该已经沸沸扬扬的了,只怕延森的声名更是青云直上了,但愿大伙不会都人人自危才好。 “等着吧,指望那帮人,下辈子吧。”王强嚷出了声来。 “王强,你怎么说话呢?每次说话,你老是这个样子。”魏顼却还是照顾余秋月的面子,“秋月已经跟她爸爸说了,余局长要他的手下警员们好好调查这件事情呢,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线索的。对了,延森,你能记得当时都是些什么人吗?” “唉,没有,别说人了,就连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就是注意到是一辆黑色牌照的外地车,还只记得前三位车牌号。这些,我已经跟那两位□□老兄汇报过了。看看吧,能不能从车上找出点什么来。”延森说道。心想,有个做局长的同事父亲也不错嘛,对自己的事情挺重视的,希望他们能发现点什么。但延森自己也对此事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说话也就显得底气不足。 余秋月还是盯着花朵,对他们几个人的谈话似乎并不有放在心上,淡淡地说:“延森,你放心地养伤吧,他们会努力的。你现在也别管那么多了,还是要早点好起来,快点回公司。”有意思,不愧是局长的女儿,对刑警们还真是信任有加。 “请领导放心,我还没有好好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呢,不会这么快就英年早逝的。”说不上自己在余秋月面前是个什么样的心态,反正只要跟她一起,不管她是个什么状态,无论生气也好,高兴也好,延森就能变得放松。 再说了,这点小伤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风雨欲来前对他的一个小考验罢了,要真正做一个好样的男子汉,就得什么事情都要经历,遇到的挫折,都能以一种平常心来对待。 “唉,余秋月,你说也怪了,自从我跟你认识后,就与伟大的公安队伍有了说不清楚的联系,大概是知道了有你这个局长的女儿罩着,凡事都能搞定吧。现在要是有几天不与□□打交道,我还真是感到挺别扭的。当然了,就算我不找事,事也会来找我。” 余秋月斜了一眼:“你这人也真是的,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对呀,老大,你自己运气背,怎么能怪别人呀。”这就是延森的兄弟王强,就会说这种找抽的话。 “就是,做人得有良心的。”魏顼也插嘴来□□延森,“秋月帮了你多少忙呀,这次你受了伤,不知道她有多着急呢。” “魏顼,你别跟他说。”余秋月一下子急了,“谁着急了?就他,才不值我急呢。” 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确实是很为延森担心的。 “对,秋月才不为你着急呢。这次要不是我死拉着她来看你,说什么她也是不屑于来的。就你这种木头,当劈柴烧也不定有人捡呢!”魏顼大声说着,显出一副很为自己的好友感到不值的模样。 “你说什么呢?魏顼,别守着外人胡说八道的。别人爱怎么说,怎么想,都是人家的事。”余秋月还真急了,脸都涨红了。弯弯的眉毛微微上翘,小眼睛也瞪大了。情急之下,她一竿子打倒,把延森和王强都说成了外人。 ☆、引路蜂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看我这嘴,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着了,怎么说一句多一句呢。”作为余秋月最好的朋友,她的心事魏顼是最清楚的,总想帮上好朋友的忙。 延森又在医院里熬了几天,眼看年关已近,总算拆了线,可以回家了。反正公司给了他长假,等身体彻底恢复了才上班也不迟,有机会还是好好享受一下了吧。 出院的这天,是延森爸爸和婉晴来接他出院的。延森虽然说是康复了,可是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不方便。 上了半年的高中,现在的婉晴似乎成熟了不少,在人前不会是那副蹦蹦跳跳的样子了。只见她很温柔地站在一侧,扶着延森的胳膊,尽管延森只是稍微有点不方便而已。延森爸爸落得清闲,背着手站在一边,跟个领导似的。 刘雨查完了房,过来送延森出院。作为一个年轻的医生,在同事们面前,她不好多说什么,先跟延森老爸客气地打过招呼,又低声嘱咐了延森几句,就把婉晴拉到一边,对她说道:“婉晴呀,你森哥现在行动还是有些不太方便,有时间多照顾他一下子,这家伙住了几天院,体重可长了不少,回去后,别让他老呆在家里,多出来走走,知道吗?” “明白了,雨姐姐,放心,我保准让他几天后就活蹦乱跳的。假期里,我都计划好了,还准备和森哥去你那儿玩呢。” “这丫头。”刘雨伸手揪了一下婉晴的小鼻子,“就知道玩。” “婉晴,这次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延森拿出一副做大哥的样,“别就知道玩,要是成绩不好的话,只能留在家里用功了,出门我可是不带你的噢。” “成绩嘛还真的是一般了,不算太好,在年级里刚刚挤进前三名,拿不到第一。”婉晴显得有些丧气。 “已经不错了,只要再用功些,我们婉晴会更棒的。”刘雨先给她鼓了气,“小森,好了后,记得和她一起去我那儿玩,否则你一个人去了,姐姐我也是不接待的。”她还不忘了帮婉晴也说上句好话。 “知道,就算我自己去不了,也会把她带去的。”下面一句否则没有人做饭延森没敢说出来,但就这一句话,把大伙都逗乐了。 坐上车往家走,路上已经很有些过年的味道了。对于这农历新年,大家还是非常重视的,远在外地的孩子们都陆陆续续赶回了家里,在父母身边尽尽孝心。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心急的人家已经挂上了春联。还有三、四天就要过年了。还不错,赶在年前出了院,要不一家人这年又过不痛快了。啊,回家的感觉真好。延森心想。 婉晴就如同延森家的闺女一样,进门就先帮延森收拾起屋子,其实他妈妈事先已经粗略地打扫过了,看她跑前跑后的忙活,也不去管,因为延森住院,家里也没怎么准备,快过年了,也乐得有空收拾一下家里,倒腾一下过年的东西,任这个小姑娘跑来跑去地折腾。 延森已经有一阵子没在在这个房间住了,回到了家,把自己往□□一扔,就想舒舒服服地享受一下。 婉晴冲过来就把延森拉了起来,扔到一边的凳子上,命令道:“懒鬼,先起来啦!”她去橱子里找了条新床单,把旧的换了下来,看样子,这个家她比延森还熟悉。 “延森,过来接个电话,王强打电话找你。”老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小子,这么快又打电话干什么。 “喂,王强,又搞什么鬼?” “嘿,老大,好事。”王强装腔作势的声音传过来,“明天来我家玩吧。” “搞什么搞,你让不让我消停消停?这才刚回家十秒钟。再说都快过年了,去你们家添什么麻烦,过了年再说吧。” “没有的事了,我们家过年和平时都一样的,再说忙也忙不到我呀。来吧,魏顼和余秋月那边我都给人家说好了,到时你们一起过来,也顺便带点新鲜蔬菜回家给老人尝个鲜。” “让她们去好了,我现在腿还没太好呢。”延森不会听任他的诡计得逞,不说实话,想让他松口,门也没有。 “不要紧的,有车呢,我跟魏顼说了,去家里接上你。再说你不来也没人带路,她们都没来过我们家,难道刚回来又让我跑一趟不成吗?”延森在心里笑了,就这句最重要。 “爷爷的,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你那个家拐来拐去的,跟个迷宫一样,又让我做引路蜂。”延森故意思沉吟一下,听王强在那边急得不行,这才松口道,“好吧,我就在家等着啦。为了朋友,咱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知道了,包括给朋友两肋插刀,明天早点起床。”听延森答应了,王强心情愉快,也不计较延森的态度如何。 王强家就住在市近郊,虽是城镇户口,却仍然有几分地,家里种的蔬菜大棚,由于他的父亲和大哥经营有方,加上近年来兴起了绿色食品热,所以收入还是很不错的。他们家一年前延森去过一次,蔬菜大棚当时还刚刚起步。 刚把电话放下,婉晴冲了出来,故作严肃道:“好啊,你又要出去,还没好呢,不许走,要不我就告诉雨姐姐了。” 延森暴汗,哄了好久才勉强让这个小妮子点头。 第二天一早,楼下车喇叭响,有一个声音大声喝着:“延森,快下来呀。” 延森把嘴里的半口牛奶咽下去,走到窗户边上一瞧,魏顼正站在一辆车旁,冲楼上望着呢。 ☆、大有来头 她身旁停的是一辆吉普车,挂的还是军队的牌子。他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能再坐一次警车威风一下,想不到却是来一个拉大兵的车。 延森冲楼下挥了挥手,披上一件衣服,就要下楼。老妈不放心,跟在了后面,送延森下来。 本来魏顼是一个人站在车旁,见到他们母子两人一起下楼,赶紧走上前来。这时车门也迅速地打开,余秋月从车上跳了下来。见到延森老妈,两个女孩觉得有些失礼,尤其是魏顼为自己适才在楼下大呼小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两人赶忙过来喊了声阿姨好,跟阿姨打着招呼。 延森妈妈笑眯眯地跟她们打了招呼,然后三个人在延森妈妈的叮嘱声里,出发了。延森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开车的是位穿军装的士兵,两个女孩坐在后面。 延森回头对她们说道:“余秋月,本来以为可以坐上局长大人的车,到乡下去风光一下,想不到却让我坐了辆军车,我的级别现在可是越来越高了。”由于与余秋月的关系已经缓和,芥蒂已经基本不复存在,延森才这么大胆地开着玩笑。 他再对旁边的司机老兄笑了笑,说:“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这位兵哥哥可称得上是军姿威严,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余秋月与魏顼都着意收拾了一下,大约是把过年时准备的新衣都穿上了。尤其是魏顼,在一个公司里时间也不短了,延森以前还真没怎么注意过,现在身材比以前丰满了一些,还蛮漂亮的。 两人都穿了件羊绒毛衣,一看就不是那种劣质货可比的,让人觉得不是出自一般人家的孩子。 余秋月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风衣,映得肌肤胜雪,下面穿了条褐色的牛仔裤。 魏顼则穿了白色的风衣,下面还有点夸张地着了条黑色的毛呢长裙,棕色的长筒皮靴。好看是好看了,不过显得也奢侈了点。 听延森问那关于车的事情,余秋月一笑:“美的你吧,局长的车,我也没坐过几次呢。不过,这辆车别看是吉普车,级别可比我爸的高了半级呢,这可是咱们这儿武警支队长的车呀。” “哇,厉害。连驻军的车也能搞到,两位小姐可真是不能小觑的,太官僚了。”延森作出惊讶状。 “去你的,你才官僚呢,这是我老爸的车。哼,在一个公司里呆了两年多,连我们家是哪儿的都搞不清楚,还乱讲话。”魏顼作出横眉冷对的样子向着延森。 “小的知错了,真看不出来,咱们这个公司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呀,这么多官二代在呢,实在令我这种草民汗颜。”延森心想,还真是自己的过错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居然不知道魏顼的老爹还这么有来头,这一出丑,显得自己可就太没有水平啦。 但想不到慌不择言,又得到了余秋月和魏顼的同声□□。 为了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延森腆着脸,干笑两声,对魏顼道:“魏顼,第一次上门,心里一定很紧张吧?” 此招果然立即奏效,魏顼立马忘掉了延森不知道她家什么来头,一只拳头已经打到了延森的肩上。 “臭家伙,说什么呢,当心我把你打下车去。”看吧,再斯文的人物,被击中痛处也会打人的,这是一个颠扑不灭的真理。 “延森,你嘴里积点德不行么,你就不能长个象牙出来么?”余秋月在一旁煽风点火,为自己的好友鸣不平。 一旁的兵哥哥司机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听着他们说笑,不露出任何表情,专心致致地开着他的车,但延森想他的心里也一定在偷笑不已。 看到形势一片大好,延森又把话拐了回来:“魏顼,你老爸是武警支队的支队长,那他的功夫一定也不差了,让他抽空教我两手怎么样?要不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让人把我砍成好几段的,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肯定会想得不行。” “那当然。”提及他的父亲大人,魏顼一脸的崇拜,“我老爸可是特警出身的,打你这样的混混七八个是没有问题的,你可给我小心着点,千万别惹我。不过,想让他教你,门也没有,一个呢,你的嘴太损,我不会给你说好话的,再一个他也从来不收徒弟。” 延森不过是说个笑话,看她说得如此决绝,延森又把头转身了余秋月,脸上积满了笑容:“秋月,要不请局长大人传授我几招怎么样?” 余秋月“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了一边,说道:“才不管你呢,像你这种坏人,被人剁成肉酱才好呢。” “冤枉呀,我可是良民大大的,怎会是坏人呢?再说了,要是我死了,上有老母,下有妻小……对了下面还什么都没有呢,这可如何是好?”延森作顿足捶胸状。 延森为了逗姑娘们忘掉自己的失误,可真不容易。她们两个也算对得起他,都忍俊不住笑出了声。就连那位兵哥哥也忍不住暗自一笑,又马上板起了面孔,果然够定力。 车子在延森的指点之下,下了大路,七拐八拐之后,总算到了王强他们村子前。 延森三个月没来了,这里又漂亮了许多,平房已经基本见不到了。都是那种如同别墅般的二层小楼,一幢两户。周围的环境非常好,绿化也十分到位。房顶的太阳能,墙壁上的空调室外机,无一不显示了当地人的富足,已经不仅仅是小康的级别了。 延森心想,住在这里的农民兄弟,比城里的底层人民生活还要好啊。那些城里人,住着人均不到十个平方米的房子,傍晚到菜市场买些卖剩的菜品,见到人家还要作出一副城里人的样子,如果不叫个“阿乡”仿佛就显不出自己的身份,一分钱都要斤斤计较,可悲呀。 车子还在走着,王强家住在村后,还有一小段路。延森正在感慨这里的富足,生活变化之巨,眼角一扫间,却见老远有一个人西装革履,弓着身站在路旁向他们的车子伸出了一只手。 哟,刚在心里对此处人等给予了表扬,就这么不给面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太不开化了。此人虽然衣着整齐,可也真够大胆的,军车都敢拦截。 定睛一瞧,原来竟然是王强这小子,这家伙。这么沉不住气,在家坐不住,出来恭候了,那个什么叫爱情的魅力,还真是够大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吧,想来这小子也不是为延森着急的。 ☆、齐齐施暴 延森赶紧告诉兵哥哥把车停下,王强一个纵身,跃到前面的座位上,与延森挤在了一起,还伸手在延森的身上拍了一下,恰好拍在延森的伤腿上。疼得延森一咧嘴,他却很潇洒地说了声:“走,我给大家带路。” “你爷爷的,不会小心点,一点不懂得惜香怜玉。后面那么大块空地,不会去坐么?非要跟我挤做一团,不知道这儿有伤员?再说,我又不是不认识你们家,我们都到了地头了,还用得着你来做向导?”延森对王强总是不会太客气的。 “老大,不好意思,见到你一激动,忘了。不过我坐这儿就是为了惜香怜玉呀。”王强作出副害羞的样子。 延森趴在他耳朵边上轻声道:“你这小子就是不能交,整个一个见色忘义的货色,看到女朋友,早把兄弟的伤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对不对?还说什么见了我激动,省省吧。” 王强还不曾吭声,后面魏顼已经叱责道:“你们俩个又鬼鬼祟祟地搞什么名堂,在公司里玩的还不够么?” 这女孩子真奇怪了,无论平时多么温存可人有风度,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王强指挥着车辆向村后面走去,原来他们家盖起了新房子,住进二层小楼里面去了,上次延森来时,还是在平房里的。 不过在他们村子里转着,却有些奇怪,这里看不太出要过春节的样子,人很少不说,也没有城里那种张灯结彩的样子。 不一会儿,已经到了王强家。现在他们家还真搞得挺阔气,变化非常之大。 最让延森感到欣赏的是宽敞的大院,这么大的院子在城里是很少见的,比余秋月家的院子还要大上许多,绿化也搞得不错。 延森很羡慕,屋里现代化更没得说,比他们家好了几倍,中产阶级该有的东西这儿全都有了。 王强把大家让到屋子里坐下,到了这里,延森是不会见外的,自个儿在屋子里转转,看看王强家新添的装备。 魏顼和余秋月则在沙发上坐下,王强已经拿了杯子泡了茶出来,两位女孩跟延森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连用的杯子都是新的,很漂亮的仿水晶杯子,看起来品位不凡,也能显出王强家家境不错。 延森轻轻地啜了一口,嗯,味道不错:“王强,生活过得挺滋润嘛,看你穿得衣衫笔挺,就是不知道娶媳妇的房子盖好了没有?” 王强还大大咧咧的没说什么,那边魏顼的脸已经红了,余秋月已经笑出了声,看看魏顼的样子,赶紧捂住了嘴:“延森,你就没有一个正经的时候么?” “有,有,当然有。”延森话音未落,已经挨了王强的一顿老拳,“,有是有,不过你们要想看到,怕只有等到下一辈子啦。” “是,是,王强堂堂男儿,自然不会这么早就考虑个人的事情的。当然好好工作,有了事业基础,才能找到更好的。不过么……”延森作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故意拉长了声音,看了看脸通红的魏顼,突然说道:“不过么,我怕有人会着急。” 话音一落,延森已经被王强按到了沙发上,也不知道是谁了,各类拳头都向延森身上招呼过来。 魏顼还是涨红着脸:“你个臭东西,你当谁都像你呀,一肚子坏肠子。” 一屋欢声,大家不停笑闹,一个小男孩悄悄推门走了进来。其他几人正在延森身上用功,都没有注意到,而从延森的位置正好可以从人缝中看到。真是大救星呀,延森连忙道:“元元,快来救救森叔呀,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听到呼喊,她们以为延森在使诈,几只手仍放在延森身上都没有马上起来,按住延森回头去看。 等他们发现果真有人来时,已经有人随后进来了。 后面进来的是王强的嫂子,先前的是他的小侄子,因为是元旦生的,所以起了个小名叫做“元元”,延森上次来的时候元元跟延森玩的很不错,走的时候哭着非要跟延森去。 “元元你又到小叔屋里来捣乱呀!”大嫂已经冲儿子喊上了。 王强倒还没什么,却把两个姑娘都闹了大红脸,赶紧把延森放了开来。 延森狼狈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心想,这帮家伙,一点也不怜惜咱这个个伤员。那边王强的小侄子已经在好奇地看着他们:“叔叔、阿姨,你们在玩什么呀?我也要玩。”才三个月没见,想必他就已经认不出延森了。 魏顼和余秋月不好意思地上去与大嫂打着招呼,延森也过去拉上元元,叫了声:“大嫂好。” 王强的嫂子是个淳朴的人,不太爱说话:“噢,来了,你们玩吧,我把元元带走。” “不用了,大嫂,你去忙就行了,让元元跟我们一起玩吧。”这个小男孩还是蛮有意思的。延森回身冲元元叫道:“元元,还认识我吗,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延森抓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电动摇控小汽车:“来,过来玩,这是我和两位阿姨给你买的。”余秋月和魏顼同时给了延森一个白眼,她们来的时候都带了礼物,可是没想到还有个小孩。幸好延森说得还比较中听,两位都默认了。 一声欢呼,小元元已经向延森冲了过来。撕开包装盒,立马显出和延森很熟络的样子,亲热地和延森说着话,现在的孩子都成精啦。 ☆、乡村怀想 来了个小孩,屋子里顿时热闹了许多,方才有点尴尬的气氛也消失无踪。大嫂看他们玩得热闹,也没有吭声,悄悄地带上门出去了。 小孩子有了新玩具,却是耐不住寂寞,只呆了一小会儿就拿上他的玩具蹦蹦跳跳地出门,找他的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四个人呆在屋里也没什么意思,延森还没说话呢,魏顼已经说道:“王强,我们去你家的菜地里看看吧。” 这个建议,得到了延森和余秋月的一致同意,延森也正想看看过去一年多了,王强家的大棚有什么新的发展。 出来后他们的车还停在院子里,刚才叫军哥哥进屋喝点水他也不肯,就乖乖地坐在车上等着。现在叫他一起去参观一下,又遭到了拒绝,说他在车上等就行了。部队的作风就是好,比□□可强多了。 看来领导已经安排好了,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拉着他们来回,其它的事情一概不问。等待对他来说,应该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延森心想,好呀,这就是我们国家安全和民族强盛的基石。看来也不错,今天咱也享受一下部队领导的待遇。 虽说已经是隆冬季节,这里却没有一点萧条的意思。只有欢乐地跑来跑去的孩子,才告诉他们已放假,就快要过新年了。大人都是忙忙碌碌的,用各种运输工具拉着蔬菜,生活的紧张使他们之间的寒暄也变得简单,通常是简简单单地打上一声招呼,就各奔东西。 难怪王强在电话里说,虽然快过年了,家里人跟平时差不多。其实不仅如此,只怕比平时还要忙上许多。大家都要趁现在抓紧时间把菜运出去,在年前卖个好价钱。否则,过了春节,恐怕得有一段时间的淡季啦。 不一会到了村外,只见蔬菜大棚一个连着一个,中间夹杂着各种露天种植的果树,少许四季长青的树木还带着些绿意。 由于是在城市的边缘,这比真正的乡村景色还是稍有逊色。不过已经够让从没有见识过这般景色的两个女孩兴奋不已了,二人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看到什么都新鲜,什么树都要过去摸上两下。两个本来年龄不大的女孩,更是显得小了许多。 跳跃在田间地垅,女孩子们格外快活,走着走着,王强与魏顼并肩到了前面,指指点点给她作着介绍。不经意间,两人的手已经抓到了一起,虽然只是一根小指拉着,却也看出两人现在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有了一定的进展。 看着前面甜蜜的两个人,延森和余秋月相视一笑,却有些许尴尬。他们两个也并肩走着,余秋月不时地斜着眼看延森一下,又不好意地低下头去。 空气中弥散着说不出的韵味,但在此时,延森却也不知道该跟余秋月说点什么,就这么慢慢地走着。 他虽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仍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这一切,较之城市的钢筋水泥的丛林,还是给人一种全新的感受。 不禁想了那首《村行》,延森就轻声地吟了出来:“……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何事吟余忽惆怅,村桥原树似吾乡。”只怕这是延森接触比较早的一首诗了,很小的时候,老爸就经常念给延森听。 听到延森的咏吟,前面的王强和魏顼也转身回来,大声叫好,大家又齐声诵读了一遍。延森的祖籍在北方,爸爸很小的时候就出来了。由于爷爷奶奶去世早,家里又没有什么走得很近的亲戚,所以从延森出生后就一直没有回去过。 但在延森童年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就是老爸给他讲的关于老家的冬天了。大雪经常会下得没膝,四周一片皑皑白雪,有时候早上起来,连房门都推不开了。老爸最开心的事就是跟着村里的老猎人沿着动物的脚印出去狩猎,每每都能满载而归。每当讲到此处,延森都会神往不已,缠着他讲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每次延森都随着老爸一起信步在茫茫林海雪源之中。而在他们这里,每年都只能见到零星半点的雪花,连地面都没有覆盖过。 延森正沉浸在美好的思考间,耳边是两位女孩开心的笑声。原来已经到了王强家的大棚,他们家的菜棚又扩建了,不是上次来看过的那个。嚯,里面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各种各样的菜品长得郁郁葱葱,十分地惹人垂涎。王强的家人正在忙碌地采摘着成熟的蔬菜。看着他们进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寒暄过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更奇的是有一条小溪从菜地中穿过,潺潺的溪水清澈可人。听王强介绍说,这条溪水是从附近的山上流过来的,一看四季都是温温的,延森伸进手去,真是舒服。那边魏顼和余秋月已经开始互相把溪水捧起来,向对方甩去。 看着这水实在清澈,延森忍不住用手捧起来,送到了嘴边,好甜呀,真有沁人心肺的感觉,比延森平素在家里喝的所谓纯净水好多了,公司里的自来水更是无法比拟。 几个人闲来无事,经过了最初的新鲜后,问过如何采摘,都自发地干起活来。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都觉得非常新奇,干起来饶有兴趣,劳动的乐趣,不言自喻。 尤其是对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楚的余秋月来说,这一切更格外有趣。在摘到了一个大果子后,就要拿过去,与魏顼比拼一下,看是谁的更大。两人都不服气时,还要过去请王强的父亲评论一下。 ☆、气息激荡 人家干这样的活多了,其实是每天都累得不行,怎能有她们这般感觉。但看着她们争论起来,又觉得好笑。这大约是王强一家一年来劳动时最轻松的一天了。 王强的家人可能在他以往的言语之中,听出来了点什么,对魏顼格外留意了许多。 两个女孩对绿油油的韭菜,大个的黄瓜、西红柿特别感兴趣,都抢着去摘。 延森与王强的大哥随便聊天,问起了现在的蔬菜行情。他是个生意精,干一行爱一行,说起来头头是道。 其实现在卖得最好的,不是像两个女孩钟情的那般大个黄瓜、西红柿,却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东西。 说着,他就带着延森到了一片园中园里,给他说起来。珍珠西红柿、樱桃小萝卜,等等等等,都是从国外引进的品种。现在市场特别畅销,大家都认这个,也能卖上价钱,但成本也非常高,种子和肥料都比普通菜蔬贵很多。 王强哥哥说完后,就又去忙活去了。延森一个人看着这些小小的蔬菜果实,感慨万千。是呀,卖得贵,成本高,说到底,钱还是让外国人挣去了,菜农们忙忙活活干上一年,都是给人家打工呀。 他想,为什么我们就不会自己开发出些新的品种,去赚洋人的钱呢?由这个又想起了国内的众多同类情形,各种电器,高科技产品,专利权都掌握在他人手里。 上几年由于DVD机收专利费的问题,已使国内许多厂家倒闭了。其实就应该让他们倒闭,想想好不容易制造一个产品出来,才赚几十块钱,还不如人家坐在家里结个联盟订个标准拿走的钱多,这又是为什么呀?没有□□科技,无序竞争。唉! 延森想到这些,适才由于对美好田园生活的回忆,本来非常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压在他们这代人肩上的担子何其重也,真是任重而道远呀。 思绪如潮间,一股气息突然在延森的身体内自动运转起来,自从能自我控制以后,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气息迅速地延森体内运行,他的脸一下子涨红。赶紧深呼吸,引导着他在自己体内慢慢活动。过了好半天,总算平复了下来,但还觉得胸腹间有点郁闷。 想来是刚才心情太过激荡,一下子把气息给激发了开来。修习也有一段时间了,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了,想不到却突然开始捣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看来还是得善加利用。 在不远处的余秋月发现了异状,看出延森半天未动,赶紧跑到延森身边,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延森,不舒服?”这时王强和魏顼也走了过来。 延森压抑住心中的不适,连忙说道:“没什么,刚才不小心,牵动了伤口,没事了。你们继续吧。” 余秋月还是不放心:“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就先回去吧。” 吃饱了,玩好了,忠于职守的兵哥哥发动了车子,带着王强一家的殷勤告别声,以及三大箱子满满的蔬菜,离开了。 其中的多数都是他们自己摘的,能够吃到自己亲手收集的菜,也算是一种幸福了吧。 此行不虚呀,其实收获的不仅是新鲜的蔬菜,而且还增加了见识。更让延森开心的是与余秋月的关系进一步得到了缓和。因为一位大家说过:一个敌人带来的负面影响,远超过十个朋友。 过年了,按照惯例,要熬个通宵来守岁。由于□□越办越没劲,已经没有吸引力了,爸妈感到无聊,不到半夜就去睡觉了。延森呢,自然也不会呆在无聊的电视前,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玩电脑。 由于延森的那台电脑搬得不方便,还是放在了刘雨那儿。于是延森就把刘雨的笔记本拎了回来,她需要时用那台大家伙。 看到刘雨的笔记本电脑,延森想念雨姐姐了,掏出电话打个电话给她拜个早年,看她现在在干什么。 想不到电话一打通,知道她竟然跟人换值夜班,前半夜就已经收了两个病人啦,都是老年人,一过年,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不想这一高兴,就诱发了旧疾。 这就是单身的弊端,逢年过节还要坚守岗位。而且这班上的还够忙活的。延森不想打扰她的工作,草草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挂了。再给各位兄弟打个电话,骚扰他们一下,没想到没有一个在睡觉,都在那儿熬着呢,好呀,都挺有干劲的。 一个通宵下来,是够辛苦的啦,为了美容,开始正式睡觉。吃午饭时妈妈叫了延森半天,愣是起不来,也就只好作罢。 ☆、茅塞顿开 早上还在睡得香,妈妈又走进了延森的房间,说道:“延森,快起来吧,有同学来找你玩呢。” 延森朦胧间终于听清了,嘟嚷道:“谁呀,这么早来找我?”他自言自语道,真不给面子,不知道兄弟忙着睡觉吗,也不先打个电话预约一下。 “快起来吧,是个女生。”妈妈小声道。 延森连忙一个咕噜爬起来,心想:不会吧,现在怎会有女生来找我? 他用手支撑着一双上眼皮,来到客厅里。呀,还真是有点出乎延森意料,来人竟然是余秋月。他老妈看是个漂亮的姑娘,很热情地给人家倒水。 “早呀。”延森和她打了个招呼。 余秋月“扑哧”一声笑出来,“什么早呀,太阳都到西边去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延森笑道。看他们两个说话,他妈妈悄悄地闪了出去。 “好了,别出洋相了,你要再不起来,就把明天的早饭给耽误了。”想不到,余秋月开起玩笑来,也很有意思,以前还真没发现。 “是这样的,今天我打电话给温爷爷拜年,他说让我今天去他家玩呢,要我一定叫上你一起去,这不我就直接跑来了,不嫌我冒昧吧?” 哎呀,失误。怎么把这事情给忘了,居然忘了给亦师亦友的温老打电话拜年呢。 “好,我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走。” 延森和余秋月肩并着肩,到了温老爷子家,温师母热情地把他们给招呼进去,她家里人不多,大儿子由于今年女儿要参加高考,一家人没有回来。只有他的二儿子温赫回来了,带着他漂亮的太太和刚上小学的儿子。 温老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见到他们来到,十分高兴,大家一起坐着说话,温赫别看只有30多岁,还挺了不得的,已经做到了国家药检司的一个领导干部,还是那个叫什么药事委员会的理事,让延森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他的妻子也有两下子,基本上算是他的同行,在新特药委员会当个什么副主任。 延森想,原来两人都是京官呀。 不过看温赫书生气十足,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延森不知道他是怎么如此年轻就爬到这个高位上的,如今的官场他这样子能适应的了么? 大家说笑间就到了傍晚,温老非要留他们在他家吃个晚饭。 在饭桌上,余秋月就把延森的一些事情当作笑话说了出来,当说道延森最近受伤的事情时,温老一脸的关注。 饭后,温老叫上延森和二儿子一起去他的书房坐坐,余秋月则和两位女士一起说话,逗着温赫的儿子玩。 温赫哥的学识确实渊博,让延森非常佩服。别看他一个学药的,知道的东西实在不少,对许多问题也看得透彻,延森这才知道他能有现在的地位,绝非侥幸。 一番细谈之后,他对延森也有了新的认识,明白这个年轻人能够得到他老父的常识,绝非偶然。 温赫知道延森的计算机很优秀,还鼓励延森要到京城去深造,到时好经常去他们家玩,大家可以经常一起聊聊。不过一提这个延森就来劲,计算机大赛以后,现在已经有不少好大学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包括京城的几个大学。听见温赫谈起,延森微笑不语。 温赫随父也学过一些基本功法,他们三个在闲谈中对修习先天功法的一些问题交换了一下心得,相谈甚欢,十分投机。 末了,温老又问到了延森如何会受伤,延森把原委又详细说了一下,还把自己最近在静心赋上遇到的一些问题告诉了他。 他仔细地听延森说,一边也进行着思考,帮延森分析道:“在功法的修习过程中,功力不断提升,就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果解决好了,就会上一个新的台阶,你几天前遇到的情况,未必是件坏事,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疏导。” “可是,修习静心赋的也有一段时间了,自觉能力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提高呀?这次受伤,我几乎都没怎么来得及反应呀?根本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家放倒了。温老,您看咱们这个功法用来御敌,是不是没有什么作用呀?”延森觉得有些泄气。 “延森呀,静心赋注重的是修心养性,并不像某些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像你遇到的这种情形,我是没碰到过。如果你要想好好保护自己的话,可以学习一下现代武术嘛。以你静心赋的基础,学习起来定能事半功倍,对你的将来肯定还会大有裨益。”温老为人温和,从没有像延森这般有遇袭的经历,不过做为过来人,他提的建议倒是很有建设性。 延森茅塞顿开,嗯,是个好主意,学点功夫,以后可以防身,保护自己,否则还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他暗暗下了决心,就想着如何能够找到高人,指点自己一番。 陆延森一边思考,一边与温老父子二人交谈。温赫说着说着,就提到了中国医药的现状,显得很是苦恼。 “咱们国家自主开发的药品数量太少了,一年真正审批下来的新药、特药没有几种,多数都是照国外的剂型来的。从入关这些年来,国外的大医药公司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要收取我们的专利费用。如果真开始了,我们的许多医药公司,甚至现在看来挺不错的,只怕就得破产了。本来利润就薄,再一收费,哎。”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这些问题他肯定是经常思考,不经意间话就从嘴边溜了出来。 ☆、锻炼得不错 “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呢?”延森对这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当下关心地问道。医药卫生关系到每个人的身体健康,只怕国人都是非常关心的。现在医院里治疗重大疾病的特效药物,大多都是来自国外的公司,价格也十分昂贵。而国内的厂家,则只能搞点小打小闹,赚点蝇头小利。 “唉!”温赫长叹一声,“还能因为什么,急功近利,只看眼前,互相排挤,国内上千家的药厂,没有一家真正成规模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温赫对如今的医药的现状还真是担忧。 看着他苦恼的样子,延森也大受感染。他想,如今自己的学习能力非凡,一定得努力学习,利用自己的才能,多多搞些新的发明、创造,改观这种落后现状,做些利国得利民的事情。 “延森,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余秋月推门走进来。 时间过得真快,延森还觉得意犹未尽呢!看看了腕上的表,果然已经不早了。还是余秋月送的那块梅花表,已经习惯了戴着,不是他崇洋媚外,国外的许多东西就是比国内做的好,为什么我们就很少能有些叫人记得起,用得起的好东西呢? 到了路边,正想拦辆出租。余秋月按了一下延森的手,说:“时间还早,陪我走会吧。”延森心想,刚刚还说时间不早了,现在又成了时间还早,女孩子真是奇怪的动物。自从最近一阵的频繁接触,他们的关系比以前好了许多。 大路上一片灯火通明,到处是街灯闪亮。由于仍在春节期间,很多商店在晚上都没有开始营业,只有一些娱乐场所仍在开放,继续赚着某类人的钱财。 两人一路往回走,随便说着话。街边的一家酒吧里在放着一首歌曲《天天想你》,嘹亮的金嗓子不知疲倦地唱着“我的每一次心跳,你是否听见。” 每次听到这首歌,总是让延森觉得或激奋,或悲伤,甚至有时会低头不语──这音乐时时穿透着延森的心灵,那些密密的音符扇动着小翅膀,争先恐后地拔动着她的心弦,如同舞蹈在花丛中可爱的小蜜蜂。 生命在音乐中升华,说不清是什么缘故,自从修习静心赋之后,延森的感慨比先前埋头工作的时候多了许多。 把余秋月送到了家,延森感到她似乎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是否也想问延森一声“我的每一次心跳,你是否听到”。唉,还是什么都别招惹吧,延森现在也无心考虑这些,温老父子的话一直在延森的心里回荡。 他知道,自己的羽翼还没有丰满,没有丰富的知识积累,想报效国家还稍嫌早了些。当务之急,还是得想个法子,怎么能提高自己的抗打击能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回家后,延森这两天都没有出门,一直想着自己认识和交往过的人,能从谁那里学点真本领,练练功夫。唉,经过缜密的思考,他还真找到个非常合适的,就是不知道肯不肯教自己。 想到这里,延森一下子来了情绪,就在脑子里反复思考着,思考着如何开这个口,把事情办成。 当延森的思路初成规模,计划着怎么去付诸实施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顺手就把手机摸了起来,心里仍在想着事情,也没去看到底是谁打来的,“哪位?” “小森,是我呀,怎么了,不高兴接我的电话?在想什么?还是你手机的来电显示功能坏了?”刘雨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是她了解延森,一下子就听出了他心不在焉,顺便还把他给调侃了一下。不过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她是不会轻易跟他说这种话的。 “雨姐姐呀,当然欢迎之至。小弟确实是正在想事情呢,知我者莫过于我的好姐姐也。”无论如何,听到刘雨的声音,让他很是高兴。 刘雨情绪非常好:“小家伙,甜言蜜语可是越来越顺口了,看来锻炼得不错呀。我这儿有客人来呢,点名要你做陪,你来了再好好说那些怪话吧。现在方不方便过来?”延森想也是有别人在场,要不她单独跟他说话,才不会这么刻薄呢。 “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到。是谁这么惦记着我,好姐姐,你先告诉我得了,要不怪闷得慌。” “还真是有人惦记着你呢,你猜猜会是谁吧?”电话那头轻笑声传来,电话里刘雨还“哎呀”了一声。 延森不假思索地说道:“一定是伊莉姐吧。” 刘雨一声轻笑,说了声:“还是你面子大,她记你记得比谁都扎实。”她应该不是在跟延森说话,但话音仍清楚地传进了延森的耳中。 刘雨转过头对着话筒,正待说话,已经被抢了过去:“臭小子,知道姐姐来了,还不给我快来,难道等着去请你不成?” 延森暴汗,伊莉姐还是那副样子,唉,大过年的,她也不注意淑女风范,说话温柔上那么一点点好不好? “不敢不敢,姐姐诏令,哪敢怠慢?小弟马上就到。”延森哪里还敢说别的,自己找不自在吗。 出了门,一路急奔,不一会儿,已经到了刘雨楼下。那位大妈仍是那么忠于职守:“小伙子,来了,有一阵子没看见你了。” “阿姨,过年好呀。”大过年的,她也够辛苦的,还得坚守岗位,少不了得寒暄上几句,然后急急地冲上楼去。 刘雨打开门把延森放了进去,冲延森一笑,说:“来的够快,是不是装了对翅膀?” ☆、都住到一起啦 延森回应了一声,看到了正站在旁边的伊莉姐,她还是那副老样子,齐耳的短发,灿烂的笑脸。乍一见到她,延森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伊莉姐已经冲延森张开了胳膊,欣然道:“小子,半年没见,又长高了。” 没有人会拒绝这么甜蜜的怀抱,再说他也不能露怯呀,就轻轻地与吴伊莉拥在了一起。延森现在的个头比她高了不少,双手在她背部稍一用力,她就离开了地面。不知道的人,从旁边看来,怎么也会以为是一对恋人久别相逢呢。 吴伊莉做出一副很甜蜜的样子,把脑袋在延森的肩上一靠,延森已经不好意思地松手把她放了开来。 “伊莉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早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哪敢用你呀,怕有人会心疼的。昨天就来了,住在刘雨爸爸的高级别墅里。” “嗯,还不错,靠上去感觉还是蛮有安全感的。”吴伊莉用手拍了拍延森的胸膛,嬉笑着看了看站在一边有点发愣的刘雨,“刘雨,你要不要试一下呀。” 刘雨笑着啐了一口,“你以为谁都像你呀,脸皮那么厚,像个花痴。”她暗笑自己,还真没有吴伊莉这样放得开。 “哼,才抱了一下,就舍不得啦。不过,不要紧,只要你别说我勾引刚成年少男,不要告我非礼就行。” 延森又一次见到了刘雨和吴伊莉在一起,两位姐姐针锋相对,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延森怎肯亏待刘雨,壮起胆子,走到她的身前,趁她不小心,也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刘雨的脸一下子红了,说道:“死小森,你要死呀,跟臭吴伊莉一起欺负我。” 伊莉姐在一旁乐得拍手,说:“好小子,表现不错,一会儿姐姐有赏。刘雨呀,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没变呀,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当心机会稍纵即逝呀。” 刘雨在吴伊莉的肩上搡了一把,骂道:“你个死丫头,既然这么喜欢,机会我都让给你好了,谁让咱们是好姐妹呢。” “好呀,我还怕你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会舍不得呢,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啦。”在吴伊莉的话语之中,两姐妹已经笑闹作了一团。 延森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心里一片暖意滚动。 “小森,我听说你最近受了点伤,现在怎么样了?”伊莉姐关心地问他。 “现在已经没事了,好了。” “知道是谁干的了吗?你不会惹上了黑社会吧?”伊莉姐还是不放心他。 “现在还没有消息呢,指着别人看来是不好办啦,以后慢慢发现吧,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只给我一个警告,如果不是,以后还会再动手的,到时就知道了。”提到此事延森就觉得气愤难平,怕她们会为他担心,就尽量用一种平淡的口气来说这件事情。 没想到这话却引起来了刘雨更大的担心,说道:“小森,你别乱说了,怪吓人的,我倒希望这只是一次误会,以后平安无事才好呢。”刘雨看着延森,双眼猛然间有点发滞,脸上是一片担心,又有些企盼。 总之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说不上的淡淡愁绪,激起了延森心中更多的感动。 “好了,不说这些了,过年了,又凑到一起不容易,说些高兴的事情。”吴伊莉不喜欢这种气氛,赶紧叉开了话。 延森也不想继续下去,看着吴伊莉笑着问道,“伊莉姐,你是怎么回事,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好好陪陪伯父伯母,一个人就跑出来了。” “怎么了,不欢迎我,怕我影响你们?” 刘雨听她这一说,笑着道:“她呀,心里有事,所以连年也不好好过,就急急地跑到咱们这儿来了。” 吴伊莉一撩她的短发,横了刘雨一眼,“你从来就没有说过我一句好话,信不信我收拾你?” 她又转头向着延森:“小森呀,姐姐可是孤家寡人过年呢,那像你们呀,亲亲热热、甜甜蜜蜜。老家一个亲戚结婚,我老爸老妈年前早早就跑回去了。要不是回来的晚,坐车不方便了,我还想到这儿来过除夕呢。” “那伊莉姐没找个伴呀?”延森笑看着她,言语暧昧地问道。 两人当然能听出延森的话是什么意思,没待吴伊莉回答,刘雨已经在旁边说道:“你伊莉姐呀,是挑花了眼睛,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话还没有说完,伊莉姐的双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腋下,止住了未完的话语。 刘雨怕痒,强作的严肃面孔已经装不下去,随着吴伊莉的动作笑了起来。 “你们呀,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不知道我在外面混有多不容易,当找个伴都像你们这样容易呀?” 吴伊莉放开刘雨,用一只手抚弄着延森的头发,说道:“你以为像你这样的小帅哥满大街都是呀?我怎能有刘雨你这般好福气,轻轻松松就捡个好男儿做伴的。”她以很遗憾的姿态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把双眼看向了阳台上延森的临时房间。 “多好呀,这都住到一起啦。”言语之中的味道,地球人都能体会得到。虽然在她的熏陶之下,延森对这种说话方式已经比较习惯,他的脸皮却还是红了。 “什么呀,你看好我们小森啦。这个容易,那我就送给你好了,当姐姐的做这个主还是可以的。”这次轮到了刘雨发起了进攻,双手也直冲向她的腋窝,伊莉夹紧双臂做着闪避。 刘雨说完后,回头看着延森:“小森,你闻到没有,空气中一股什么味道呀,怪怪的,还有些酸酸的。” 伊莉姐不依地进行还击。延森当然也明白她是说有醋酸的味道,却尴尬着说不出话来。在两位姐姐的跟前,延森总是只有倾听的份儿。 ☆、人靠衣装 延森的窘态引发了两人更大的快乐,吴伊莉深表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拉起了他的一只手:“来吧,不欺负你了,过来看看姐姐给你买的礼物。” 她的小手温温热热的,延森就任由她拉着,刘雨则在后面双手推着他的肩,三人一起进到了卧室里。 伊莉从衣橱里拿出一个袋子,轻轻打了开来,是一套黑色的西装。 “哇,好漂亮,不会是给我的吧?” “那还会是给谁的?”伊莉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欣然说,“去试试吧,看看姐姐的眼光怎么样?” 延森用手接过来,一摸质感就很好,肯定不是街头上的大路货。跑到阳台,他的临时卧室,把这身西装给换上。 延森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正规的服装。扣上扣子,蛮合身的,自己都觉得精神了许多。 “怎么样,还不错吧!”他以一副模特的姿态走到了客厅里。 “好帅呀!”伊莉大声地称赞着,把延森拉过去整理着衣领和袖子。刘雨则从后面拉了拉衣襟,顺手又拍了拍他的肩。 两位美眉把延森拉到镜子前,真是人配衣裳,马配鞍,只见他一米八多的身高,穿着黑色的西装,配上堪称英俊的面容,匀称的身材,还真有种玉树临风的意思,在镜子前,延森都有点怀疑这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两人都大加赞赏:“真不错,我们小森真是一表人才。” “伊莉姐,这个……价钱一定不菲吧?”延森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还用说,花掉了姐姐我好几千块呢,不过,也算是物有所值啦。”伊莉很有些欣赏自己的杰作,得意地说道。 “你有这么多钱?不会是花纳税人的钱吧?”延森表示自己的怀疑,因为他也明白,读研究生,国家给的补助钱是非常有限的。 “放心吧,小森,这都是姐姐我的劳动所得,不是剥削的产物。” 刘雨在一旁笑道:“这么贵,只怕伊莉要倾家荡产了。” “伊莉姐,你读着研究生,哪这么多钱呀?”延森有些不信,“难道你的礼物只有我一个人有份吗?你不会几个月只吃方便面吧?”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忘了刘雨的,她也有份。”吴伊莉转向刘雨调笑着,故意曲解着延森的意思,“你这个小弟还真没白痛,什么事情都忘不了你。我花了钱却买不到好,真是可怜呀。什么时候有人这么帮着我就好了。” 吴伊莉扯了扯刘雨身上穿的淡绿色高领羊绒衫:“看到没有,这个也是我采购的,花了一千多呢。”她装出一片心疼的模样,却掩盖不住脸上一片得意。 “放心吧,伊莉,你这么疼小森,他一定不会忘了你的。用不着这么嫉妒,酸溜溜的。”刘雨不放过一切机会打击她。 “好姐姐,这么贵重的衣服,让我都不敢说谢谢了。这也太让你破费了,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看吧,你就放心好了,这钱是不会白花的。等以后小森赚了钱,会加倍补偿你的。”刘雨又对延森说,“对吧,小森。你伊莉姐为了买这套衣服还挺费劲的呢,专门打电话回来,向我落实你的身高。” 吴伊莉伸开双手,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但愿如此吧。不过,你是什么身份来大包大揽的?” “伊莉姐,急死我了,你快告诉我,这么多钱你是怎么赚到的?”延森还真不明白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心里着急就催促着她回答,否则两人一吵起来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你真的想知道?”吴伊莉想卖个关子。 “别理她,小森。我告诉你好了。上研究生呀,关键是得碰上个好导师,能够拉来课题,立上项目,搞来基金。这样呢,研究经费有了,也能出成果,论文一发表,大把大把的钞票就来了。当然像你伊莉姐这样的,也就只能算是喝点肉汤了,一年下来也混不了多少钱的。”刘雨在一边给延森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读个研还有这么多道道。那就是说,如果跟了个能力一般的导师,那就如同进了清水衙门一样了,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了。 “怎么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晚知道一会儿,会憋死他不成,还把我说得这么不堪,听你这么一解释,我觉得自己好可怜呀。我的一片好心,就让你这么给践踏了,乱嚼舌头,也不怕把小森给教坏了。”吴伊莉不依地冲刘雨嗔道。 “好了,好了,我知错了还不行。”刘雨做出一副虚心的样子道歉,向延森说,“你伊莉姐呀,那可是一直勤奋好学,才有了现在的成绩。所以你要好好努力,向你伊莉姐学习。”可延森听这话,怎么也不像在对她进行表扬。 吴伊莉又冲她瞪起了漂亮的大眼睛,准备进行还击。 刘雨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你也别冤了,买了这么漂亮的衣服,把我也给害了。让我还得去给小森选合适的衬衣和领带,你一次都购足了不就完了吗?非得让我也跟着赔本?” “呵,说得到轻巧,你以为人人都是像你这样的富婆啊。我要再买了这些,难道还要走路回家不成吗?” 延森笑出了声,原来吴伊莉果然是已经倾家荡产了,几乎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 看见延森和刘雨两人在嘻嘻地轻笑,吴伊莉气呼呼的说:“还笑,我这回去的路费和下半年的生活费就交待给你们两个人啦,否则我就住在这儿不走了。”伊莉近乎耍赖地说。 ☆、不会厚此薄彼 “行,没问题,这还不好办吗?不过你这半年混来的钱,还得给我们买东西。”刘雨也不是省油的灯,真是越有钱越小气,这就开始讨价还价了。 “我们小森现在就挺有钱的,你要没钱花,问他要就行。”这么快,刘雨又把延森给出卖了。 这两个人凑到了一块,可真是好玩。跟她们在一起,永远都是这么快乐。 “对了,伊莉姐,我也给你带了一件小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说完,延森就转身去找自己来时拎的袋子。 “咦,怎么没了,放哪儿了?”延森奇怪了,“雨姐姐,你看见我来时拿的东西了吗?” “没有呀,你来时手里有拿东西吗?”刘雨也帮延森在沙发和房间里找着。 “你不用装了,没带就算了,姐姐不会怪你的,下次补上就行了。”伊莉还在跟延森开着玩笑。 延森实在记不起到底有没有把东西带来了,三人就在屋子里找起来。 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地寻找时,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站在门口的是楼下传达室的大妈:“刚才那个小伙子还在吗?” “在呀,阿姨您有什么事吗?”刘雨有点紧张,这小子不会惹什么事了吧。 “在就好,”大妈说着把一个袋子递给了刘雨,“男孩子就是毛毛躁躁的,刚才把一个袋子忘在了我那屋的桌子上。” “噢,是这样。”刘雨松了一口气,“谢谢您了,阿姨,我这个弟弟向来就这个样子。”刘雨连声感谢,延森在里面听到了,原来东西落在她那儿。也忙走过去,表示了谢意,和刘雨一起把热心的大妈送到了门外。 “我说找不到了呢,原来忘在了楼下。”延森从刘雨手里把袋子拿过来,三人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他把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包装的小盒子:“伊莉姐,这是小弟给你准备的,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嗯,真有礼物,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吴伊莉把盒子接过去,在茶几上打了开来,里面是一款亚光金属漆的暗红色品牌手机。 红色的手机,非常小巧,超薄的样式,拿在伊莉象牙色的纤手中,真是相映生辉。 “伊莉姐,听说你在用着一部二手手机,可是却把钱都给我们买了礼物。我把这个送给你,希望你不会嫌我买的东西俗气。” 伊莉一时没有说话,在手中把玩着手机。 刘雨在一边推了推她:“喂,你是不是傻了,没听见人家问你话么,你要是不喜欢,就转送给我好了,我还正想换换呢。” “我当然喜欢。”伊莉把一只手搭在延森的肩上,轻轻地搂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拨弄着延森的头发,透着说不出的亲热,故意不去看刘雨,“小森,你有没有闻到空气中又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呀,比刚才那一阵子可浓多了。” 她的意思延森当然是心领神会,怎敢搭腔,他才不能冒然去趟这混水呢,要不然怕要死无葬身之地。刘雨也不会听不出来,只是想不到,这句话这么快就还给了她。 “臭伊莉,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小气。” “那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要就说呀,我就送给你好了。”这可像足了星爷的口气,要让两人在一起和和气气地说话太困难了,你不惹我,我就惹你。 吴伊莉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刘雨呢则是难得有个机会发泄一下。两人好不容易聚在了一块,都是以此为乐。 看得出来,刘雨是稍稍有那么一点酸溜溜的味道,幸好延森是有备而来的。 他又打开了带来的那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白色包装的盒子:“雨姐姐,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延森把包装拆开,里面是一部与伊莉姐那款相仿的手机,不过,这个是乳白色的。 “哎,原来她也有份呀,害得我空欢喜一场。”伊莉姐作出一副非常泄气的神态,仰倒在沙发上,还把脚搭在延森的腿上。 刚才放到延森身上的还是一只手,现在却变成了一双脚,这变化太快了,让延森一时适应不过来,延森能够坦然地接受她柔软的小手,又怎好把她纤巧的脚丫推开呢。 “怎么了,送你可以,给我就不行了,难道小森反而成了你一个人的?”刘雨虽然是故意跟吴伊莉捣乱,藏不住的笑意仍从眼角眉梢透了出来。 女孩子都多少是有些虚荣心的,她们更在乎你是不是有这份心意,你的心里面是不是有她,而不管送的东西是不是她需要的。 就如同一个女孩子从女朋友变成妻子后,在每年的情人节里,仍然希望自己的丈夫会送一枝玫瑰给她,带给她一份意外的惊喜。尽管她会装作生气的样子,怪你花这么多钱,买这么枝破花,这钱够买一袋大米的了。但不管她嘴里怎么说,这一天一定会让你享尽温柔。当然了,她心已死,不再对你抱什么希望了,或是另有别人送花给她,属于另类。 女人的骨子里都是渴望浪漫的,无论过了多久,她们都会希望你牢牢记得她的生日,你们相识的日子,甚至初吻的地点等等,当然以后更多的什么结婚纪念日等等,总之相识时间越长,男人需要记住的东西越多。无论是谁,都不能免俗。 如果你忘记了某个日子,比如在这一天里,没有买一枝花或是其它的什么送给她,这一整天准没什么好脸色看。如果反应迟钝一些的话,你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出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尊敬的女士。 ☆、砸门声 “小森呀,你花这么多钱买个手机送给她,简直是浪费呀,她又不像我这般一贫如洗。其实要送她东西很简单的,送个发卡啦什么的就行了,又节约,又实惠。要是嫌少了不好看,就一次多买几个,让她可以经常换换。下次可一定要记住了,好东西只要送我一个人就行啦。”吴伊莉虽然这样说,她还不是花上一大笔钱买件羊绒衫给刘雨。 看着满脸幸福表情的刘雨,延森的心里充满着感激:“雨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无论送什么,都不能表达出我的谢意。我知道你不会缺少物质方面的东西,也从来没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我的心意,却也是独一无二的,不管送什么东西都是一样。” “唔,好感人呀。”吴伊莉装作掩面而泣,又把此话当作某些片中人物在辞世前的临终经典,把头一歪,挺在了沙发上,差点把脚踢在了延森的鼻子上。 刘雨看了看延森,把眼睛低低垂下,轻轻道,“小森,说这些干什么。”她恰好看到了伊莉紧闭的双眼在眼皮下骨碌转动,马上又转换了语气,“别想这么多了,还是为你美丽可爱的伊莉姐默哀吧。” 一听这话,伊莉姐一下子坐了起来,说道:“哈,真嫌我碍眼呀。”她以手揉目,作垂泪状,“那我走好了,再见了兄弟姐妹们,我去了。”语音未落,刘雨已从后面开始对她进行袭击。 “哎,对了,小森,还问我呢,你是什么时候去买的东西,你一个小打工仔,你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该不会是从纳税人那来的吧?”伊莉嘴快动作快,几个问题一古脑地问出来,还一边躲闪着刘雨的侵袭。 没等延森回答,刘雨已经细细地说起延森是如何掘到这第一桶金的。 不用说,这礼物是延森年前就准备好了的。因为春节刚过,很多商店并没有开门,就算开了门,货物也不充足。 那天王强打电话让延森去,婉晴说什么也不放延森走,说尽了好听的还是不行。最后只好用出了他的杀手锏:“婉晴,哥哥陪你去买过年的衣服,好不好?” 因为龚姨的小店年前正忙的不行,什么也没给她准备。小妮子爱美,听他这一说,拉上他就走。 延森给她买了套新衣服,又买了些她喜欢的小东西。婉晴别看上高中了,出落得也身材窈窕,却仍是小女孩心性,还买了个卡通书包背在肩上,美得不得了。 进商店前,延森先拿出了他的金卡,还从来没有动用过哩。一查,里面已经有将近10万块了,看来狂想的软件销售已经开始,又给他打了一些款子进去。 口袋里有钱,花起来自然底气充足。给婉晴买衣服,自然得挑那好的来,要不对不住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她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身材一级棒,漂亮的衣服往身上一穿,站在那里,还是那两个字“养眼”,延森看着也舒服。 婉晴当然也是兴致盎然的,穿上新衣服在延森眼前做着各种造型,非得让他把称赞的话当面说出来。 她跟延森在一起,除非有同学或是老师的场合,平时是一点也不顾忌的。挽起延森的胳膊,十分亲热。只是她这个姿势总是与别人不一样,看起来还是像斜着身子挂在延森的身上,上了半年高中了,个子见长,这却是半点长进也没有。幸好是个冬天,穿的衣服厚,让延森觉不出那种异样的摩擦感,总算觉得好一点。 小女孩好收买,一点小意思就让她兴高采烈的。 “婉晴,过年了,该给大家都买上点礼物,再陪哥哥到别处转转吧。”她欣然表示同意,陪着延森各处转,这两部手机也是那时候买的。 刚好转到了手机柜台前,“走,婉晴,咱们去看看,我要给雨姐姐买点东西。” “好呀,我来帮你挑,不过你要记住了,去送礼的时候千万别忘了叫上我。”婉晴没有一点不开心,觉得给刘雨买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知道了,鬼精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谁学的,延森也学会了捏人的鼻子。 “讨厌,不要捏我的鼻子,会变丑的。”小姑娘就知道爱美。 “森哥哥,你为什么要买两个呀,我现在还用不着吧?”这么漂亮精致的手机,自然不会是买给长辈的。她也明白不是给她的,却仍然好奇地问。 “当然不是给你的,你现在要个手机有什么用,等你需要的时候,我会买给你的。这个呀,是打算送给雨姐姐的那位同学的。” “噢,我知道了,就是上次那个打电话来的,叫吴伊莉的姐姐吧。”她的记性还真好,“她长得也一定很漂亮吧?” 延森正这儿想着,为婉晴的天真觉得好笑。那边刘雨也给伊莉介绍完了。 “哇,这么说你们两个全是富人了。可怜我吴伊莉才高八斗,风华绝代,却仍是囊中如洗,一无所有,造物主何其不公也!”伊莉姐仰天长叹,果然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谁不知道伊莉姐前途无量,正是大好的锦绣前程,以后我和雨姐姐还有许多要仰仗的地方呢。”延森看她作态很有意思,不失时机地调侃她几句。 “你听她在那儿瞎白话,她哪里穷了,装模作样的。”刘雨继续着对她的打击。 两位姐姐都是真性情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延森尚余的一丝拘谨也一扫而光,与她们一起尽情地叙谈,工作中的问题,对社会生活持有的疑问,也趁机向她们请教。 她们两个无所顾忌地说起自己的想法,让延森收获颇丰。只是说不上两句就得斗嘴,一时之间,空气中硝烟弥漫。 每到此时,延森就尽是少插嘴,以免一个不慎,战火燃到自己的头上。因为许多时候她们的战争都是以延森作为话柄的,延森的身份尴尬,成了争相角触的对象,二人都以逗他发窘、看他脸红为乐。 当再次战火重燃,两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又响了砰砰的砸门声,这次肯定不会是看门的大妈了,因为她敲门断不会如此放肆。 又有人来了。 吴伊莉轻轻地拉了拉刘雨的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听这敲门声,来者不善,先从猫眼里看看,可能是坏人吧。” 刘雨“扑哧”一笑,“得了吧你,大白天的,哪会有什么坏人。”二人慢慢地走到门后,刘雨果然到猫眼往外看上去,回头冲延森一笑,“小森,是婉晴来了。” ☆、你是一只熊 吴伊莉一听是婉晴来了,马上来了兴趣,仔细地从猫眼里向外端详,砰砰的声音继续响起,她向延森问道::“是你那个小青梅竹马吧,嗯,长得还挺标致的呢。”不知道她看到的婉晴是什么样子,可能是发觉苗头有点不对,“小森,只怕你有麻烦了。”她的声音明显的幸灾乐祸。 她话音未落,刘雨已经打开门,牵住了婉晴的手:“婉晴来了,怎么了这是,嘴巴撅这么老高,谁惹了我们大小姐?” 婉晴却不搭话,自顾地走了进来,怒气冲冲地四处寻找,马上发现了站在一边的延森,嚷嚷道:“森哥,你骗人,说好了要和我一起的,结果一个人就偷偷跑了来。” 她说完话,双眼一红,几颗清泪流了下来。 延森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这下更是不知所措起来:“婉晴,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下去,回过头求助地望着伊莉。 吴伊莉明明知道延森在注视她,却偏偏做出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故意将眼睛看向别处,双手叉在胸前,装做一个没事人一般,摆明是想看热闹的,延森心想,这都是什么人呀。唉呀,真是交友不慎。 刘雨疼他,不愿看到他受窘,又过去拉住了婉晴的小手,冲延森瞪起了双眼:“看你,怎么把我们婉晴给惹成这个样子。好了,婉晴乖,回头咱们再好好收拾他。” 延森几乎晕倒,天呀,我的雨姐姐,你就是这么帮我的吗? “来,婉晴,快过来坐下,喝口水。不过这事呀,不能全怪小森,也是姐姐不好,是他伊莉姐姐来了,我让他快过来的。来,这位仙女下凡般的人就是伊莉姐姐,快擦擦眼泪,给姐姐问个好。都这么大个姑娘了,还掉金豆子?”这还差不多,有点意思。 刘雨说了几句好话,婉晴小孩子心性,气消得差不多了,她又不好意思冲刘雨发脾气。这才觉得屋子里多出了一个人来,想想有些害羞。她悄悄地抹去了眼泪,低下头悄悄地抬眼看了看吴伊莉,房间一旁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在一边没事人似的笑呢,张婉晴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声叫道:“伊莉姐好。” 吴伊莉已经快步走到了身旁,用一只手环住了婉晴的小腰,另一只手更是轻柔地帮她擦去脸上残余的泪水,好一个温柔可人的大姐姐,这一转瞬间就如同换了个人。 她还作出生气的样子看着延森:“多清纯漂亮的小丫头,真是我见尤怜,让我都喜欢得不得了呢。小森,你怎么回事呀,敢惹婉晴生气,姐姐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唯恐天下不乱的她,倒显得是个主持正义的人,这延森可没想到。 “伊莉姐,你别怪森哥哥了,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是你来了,要不人家才不会哭呢,姐姐你不会笑我吧?”婉晴别看刚才挺生气,心里却是向着延森。 “姐姐怎么会笑你呢,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妹妹。”吴伊莉安慰着婉晴,但强忍着的笑,使她的脸都快变形了。 为了使自己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免得被打回原形,她又向延森说:“你看看,人家是什么境界,就这样还护着你呢,你也不好好反省一下。”看来不出点什么乱子,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行了,你就别在这儿添油加醋的了,谁能有你这么坏呀。”刘雨无情地揭穿了她的丑恶嘴脸,只可惜婉晴现在还觉悟不到,一直把她当成好人呢。 “怎么了,我喜欢小妹呀。谁敢欺负她,我决不轻饶。决不。”伊莉姐仍在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斩钉截铁般地进行着她的欺骗。 婉晴刚来,刘雨不好在她面前太过揭发吴伊莉的险恶用心,没有继续反驳。 两人一左一右地拉着婉晴去沙发上坐下了,不等最高指示,延森已经非常自觉地去倒了杯水。 原来婉晴正好去家里找延森,却见他不在。延森妈跟她说好像是去小刘医生那儿了。这不,话也没跟老妈说完,婉晴就气冲冲地跑过来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女孩子到了一起说话,延森就再也没有什么插嘴的机会了,虽然她们交谈的中心并不是别人。更难得是三个人凑到一块,还有说不完的话,不时地爆出一阵笑声。 延森也乐得清闲,逃离这是非圈中,跑到阳台的“雅座”去玩他的电脑,正好大家各自开心,互不相扰。 机子上装了医院管理系统的销售版本,自从晔姐寄来后,延森也没抽出时间仔细看,正好趁此机会研究一下,看哪些地方可以改进。晔姐说过了,延森还算是狂想的编外员工呢,拿着人家的工资,总得出点力吧。 一动电脑,延森就容易忘了时间。直到轻轻的敲门声惊动了延森,婉晴推开门走了进来,说道:“森哥哥,快走呀,吃饭去了。”声音欢快,哪还有半分方才哭哭啼啼的样儿,这一会儿功夫,所有的不快,早都被她忘了个一干而净。 “这么快就做好饭了?” “行了行了,快走吧。”婉晴拽上延森就往外走,不管什么时候和干什么,她都是这么着急,“不在家吃了,姐姐请咱们下饭店呢。” 感觉象是好久都没坐刘雨的车了,她拉上他们几个,说是好久没见到吴伊莉了,一定要找一家有气氛的地去吃。 延森是盼着人越多越好,有个小妹妹在一起,婉晴又这么天真有趣,一样的话,跟她一说,给出来的反应就与众不同,总能产生些新的意思,惹得她们笑个不停。 ☆、一举两得 两个做姐姐的有了新的打趣对象,也就顾不上逗延森了。而且,有了婉晴在,她们很多话说起来也不那么放肆。也不知道婉晴那个聪明的脑袋瓜是干什么用的,两人那么逗她,还觉得两位姐姐好得不行。 刘雨选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环境优雅,房间里也清静,说起话来方便。延森最感兴趣的是这儿菜做的精致,十分可口。但凡吃饭,延森有一个做人的原则,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了肚皮老兄,于是就尽情地吃,话让别人去说,还能趁此机会多吃点自己喜欢的。 又上来了一道菜。 延森夹了一块,尝了半天,反正不是素菜,却愣没尝出是用什么肉做的,吃起来酥脆可口,一点不腻,值得好好品味,看来此处的厨师真是不赖。 正在反复地仔细品评,脑袋上挨了一筷子:“喂,你是属猪的吧,怎么就知道吃,也不跟我们说话。” 延森知道,不用说,把如此斯文之事说得这般不堪者,非吴伊莉莫属也。 “嗯,什么事,伊莉姐,你在跟我说话?”他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能说话呀。 “没有,我说他呢?”吴伊莉用筷子指了指一个盘子里用萝卜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小熊。 刘雨和婉晴都笑起来,刘雨道:“伊莉,你嘴上就留点德吧。” 接着,吴伊莉转换了话题,问道:“小森,我刚才听婉晴说你在公司里可是红得了不得呢,不但多才多艺,而且人气也很旺呀。” “过奖,过奖,没有的事,我还差得远呢。”延森一边谦虚,一边用眼睛盯着盘子里还剩下的两块肉。 “少来这套,我最听不得别人玩虚的。”吴伊莉边说着,边把那仅余的两个夹了起来,给刘雨和婉晴面前的碟子里各放了一块。 完成了这项工作,吴伊莉放下筷子,拍拍手,才歪着头看着延森,说:“小子,你现在可以安心回答了。婉晴说你在整个公司里业绩一直坐着头把交椅呢,是真的吗?听说在京城的几家大学还都预订了座位?上次见你,没听你说有这么牛呀。” 终于扯到了这个话题上,延森从那次与伊莉约了去北医后,就常想着跟她在一起,上大学时如果能经常见到她,肯定是一件让人非常开心的事情。她不仅仅人长得漂亮,说话诙谐,更为难得的是,非常的有头脑,思路清晰,往往很能捉住问题的要点,虽然显得大大咧咧,其实一点都不象婉晴那么好糊弄。 跟她在一起,不光能够得到很多快乐,也能得到很大的帮助。 延森正想着该怎样回答吴伊莉的问题,婉晴已经夹起来面前的那块肉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刘雨看了看延森,知道他还想吃,笑了笑,把她盘子里那块夹起来给了他。 “心虚了吧,臭家伙,还男子汉呢,有什么就直说嘛!”吴伊莉也太不给面子啦。停顿了一下,才又道:“姐姐又不是要耽误你的前程,也不是要找你麻烦,只不过是想告诉你,咱们先前的合同解除了,你可以随便去上哪所大学。我先前也不过随便说说的,并不是非要你去北医的,只要你上进,无论在哪里,姐姐都会为你高兴的。” 哇,伊莉姐万岁,延森差点喊出来。怎么不早说呀,为这事他已经苦恼了挺长时间,谁知道她竟然是这么没当回事。困扰了他好一阵子的问题,就这么轻松解决了,不过心里又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这样只怕上大学以后也不能经常见到吴伊莉了。 “看把你美的,你就那么不喜欢在我身边,早该看出来了,真是太伤我的自尊了。”吴伊莉显得自怨自艾的样子,看了看刘雨,“跟你说小子,你要是想跟那家伙在一起,我倒有个办法。”她轻轻地凑到了延森耳边。 其实声音一点也没放低,明摆着是要让人听见:“你呀,要求那个家伙辞职,你去哪儿上学呢就跟到哪儿,她肯定愿意。要不想做全职,就让她考那边的研究生,边上学边陪着你,岂不一举两得?” “去你的吧,你个臭伊莉,你出的主意怎么那么馊呀。”刘雨把筷子敲到她的头上,为延森报了一箭之仇,“你愿意,自己去好了,老把我扯上干什么。” “我这可是为你们着想,对吧婉晴?”吴伊莉还想拉一个同盟军。 “行了,扯人家小姑娘干什么,不要毒害青少年的心灵,以后我不能带婉晴跟你玩了,简直是太过分了。”对呀,刘雨说得好,延森脆弱的心灵已经被她糟蹋地不成样子了,现在又要把婉晴拉上。 对她的话,婉晴虽小,看似什么都不明白,却是什么都清楚,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啊。边听还边笑:“我觉得伊莉姐的想法挺好的,还有人能照顾森哥。” 什么?晕,延森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 伊莉开心地笑,满脸的得意,心里乐得很,又一个纯情少女下水了。 “张婉晴!”刘雨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你个疯丫头,怎么帮起她来了?” “没有哇,我是在帮雨姐姐和森哥哥着想呢。”婉晴一脸无辜,转着脑袋看着所有的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总不会觉得他们才全是白痴吧。 女人天生就是爱逛街的动物,这还在春节里呢,专卖店基本上都没开门。她们倒好,三个人愣是在超市里转悠了将近一个下午。 出门的时候,三位女士兴高采烈,延森一个人在一旁提了一大堆东西。 ☆、贪睡 作为对张婉晴临阵投敌的惩罚,刘雨命令她负责今天的晚餐。对婉晴来说,倒是没什么,对待烹饪她有一种天生的爱好,做饭可说得上是一种乐趣。苦就苦了延森一个人,这么一堆菜都让他这傻小子给提着,三个人却在一边谈笑风生,尤其是婉晴,快活得如同延森手里提着的一条鱼。 稍稍让延森感到欣慰的是,晚餐也非常对得起他,称得上是丰盛了,婉晴的厨艺比饭店的厨师先生们也并不逊色多少,让延森大快朵颐。不管怎么说,在家里的气氛,要更好一些,没了在旁添茶倒水的服务员,虽然不是那么方便,感觉却更好。 吴伊莉也露了一小手,炒了两个菜。味道挺不错的,比起刘雨来,她们两个都没说的。婉晴做的东西延森吃惯了,对吴伊莉可是大加赞赏。 吴伊莉看延森吃得狼吞虎咽,显得美滋滋的,对延森的称许很是感冒,心情大是不错:“小森还算有良心。你不去北医我也不怪你了,随便你怎么样吧。只是你要到那其它大学的话,难道真要去上什么计算机专业不成?” “怎么,难道计算机专业不好么?”婉晴好奇地插嘴问道。 “当然不能说不好,却也说不上好了,计算机专业别看现在挺火的,其实充其量只是个末落贵族罢了。很多学生毕业后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呢!现在的许多大公司宁肯要一个学美术专业的,懂点计算机的来搞设计,也不肯要一个专科毕业的学生呢。”吴伊莉喝了一口汤,继续说道: “你想啊,如今的大学生谁不懂点计算机呀。可要搞一个设计什么的,一个搞美术的,从审美上来看,可能会做得更好。上个什么计算机系,就得从头学起,现在的软件集成度那么高,什么都是人家做好的了,那些底层的东西用处实在不是太大。” “伊莉说得有道理,这话还是蛮有水平的,眼光很长远嘛。”刘雨赞道。 “伊莉姐,那么你说什么专业比较好呢?”延森抓紧时间问道。听她这么宏篇大论,让延森很是心动,虽然延森对计算机的爱好非同异常,但现在搞这个的人也太多了点。 “具体什么好呢,我现在还说不太好。这样吧,等我回去后好好考察一下,回头再告诉你,怎么样?”在关于延森的前途问题上,吴伊莉还是非常谨慎的。 “说得对,伊莉一定要用心点,帮小森参谋个好专业,要不万一以后毕业了没饭吃,还得找到你的门上去。”刘雨对延森最是关心。 “这可是关于国计民生的大事,伊莉一定要抓紧点。不要等到我选好了专业,一切都结束了,再告诉我说你报错了,应该报那个什么什么啊。”看她说得挺带劲,延森刺激了这么一小下。 “你当我什么人,乱讲。要想找我要饭吃,门也没有呀,我现在还饿得嗷嗷叫呢。不过,经过我的深思熟虑,鉴于小森表现太差,本人吴伊莉郑重宣布,今天晚上饭后的残局,由陆延森先生全权负责。” 延森真恨不得拍自己两下,在这紧要关心开什么玩笑,把自己给圈了进去吧,等有人把这些工作完成了以后,再说也不迟呀。明知道吴伊莉不是省油的灯,这么急着刺激她干什么,延森好悔哪。 不知道女孩子怎么都有那么大的精力,在晚饭后,几个人继续品茗聊天,一点都没有倦意。虽然延森也很精神,可说了这么多话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可说的。这一天下来,只怕她们的笑肌也会痛的。 两位做姐姐的不时地给婉晴上上课,从怎么提高学习成绩乃至怎么对付男生,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这个小妹妹好玩,逗起来挺有意思,说说直白。饶来饶去,她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只怕这一番话谈完,两位姐姐也把这个小妹和延森之间的那点事也会摸个底朝天。 到后来延森实在听不下去,不管这些了,随便她们怎么样吧。跑到阳台上的“电脑室”研究他的电脑去了。 中间有一阵子他感到困倦,就悄悄靠在椅子背上,召来了他的静心赋,任他在体内周旋。过不一会,再次感到了精力充沛,继续鼓捣电脑。 可能三个女孩也有些累了,离开了客厅,跑到刘雨的大卧室里,躺到□□继续着女人的话题。反正她们是没睡觉,因为延森能不时地听到窃窃私语声和低笑声传过来。 后来,一双小手悄悄地捂上了延森眼睛,不用问,凭着感觉,延森也能猜出是婉晴。 “森哥哥,我要睡觉了。” “怎么不聊了,你不是在大□□睡么?”延森觉得有些奇怪。 “嗯嗯,才不呢。说话还行,三个人睡就有点太挤了。本来雨姐姐让我和伊莉姐一起睡大床的。可是我想还是我来这屋睡,让她们两个再说会话好了。” 延森暴汗,什么,这怎么行,两位姐姐也太开放了吧,把这个小姑娘送到自己的房间来,这不是陷自己于不义么? “森哥哥,我已经把客厅里的沙发都收拾好了,你去就行了。” 晕,想歪了,还是又让我睡沙发呀。延森暗笑。关上电脑,去吧,得赶紧给妹妹腾地方,看她现在的状态,如果再不抓紧,只怕婉晴就得一头栽到这□□了。何况睡沙发对延森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早就习惯不说,男子汉大丈夫也得能屈能伸呀。他对自己还挺佩服,这种泄气话也能想得理直气壮。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刘雨和伊莉在洗涮间出出进进的声音把延森给吵醒了。以延森现在的体质少睡点并不算什么,可是因为是惯性使然,在不上班的时候延森还是习惯于赖在□□,尽管在这沙发上舒适性稍稍差了那么一点,可他还是把被子捂在头上,希望能再次见到周公。 直到一只手在延森的头上轻轻抚弄,一股饭菜的香味才把延森真正惊醒。肯定不是婉晴,否则一掬清水怕是免不了的。 “你醒都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别赖在这里了。”是刘雨的声音。 他不情愿地从被窝里伸出头来,伊莉也笑着走过来,拍了延森一下,说道:“婉晴怕是不好办了,我是搞不醒她了,要不你来试试。” 当然了,小女孩不习惯熬那么晚,贪睡是免不了的,他笑了一下:“不用了,连伊莉姐这么厉害都不行,我就免了吧。” ☆、请假 延森不得已,只好爬起来,由他陪两位姐姐共进早餐。说是早餐,他抬头看看了时间,这顿吃罢,连午饭也可以免了。 “小森,我和你伊莉姐要出去一趟,今天也不定能不能回来,你们两个就自己看着办吧。”吃完了饭,刘雨把东西收好,“我把吃的给婉晴留好了,等会你叫她起来吧。” 两位姐姐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吴伊莉临走之前,给延森撂了句:“别趁我们不在非礼未成年少女,知道不?” 延森正待还击,吴伊莉已经嘻笑着拉上刘雨走了。 他过去看了看婉晴,还睡得正香。叫了她几声,一点回音都没有。真是让延森佩服透顶,还真没看出来,她睡觉的功夫比延森并不逊色多少。电脑也在这屋里,要玩还怕吵了她,真没办法。 对了,正好趁此时机把想好的拜师学艺的事再落实一下,有什么事情不能忘了自己的朋党,得先把他的想法跟王强讨论一下。电话打通了,王强在那头细细地听了延森的讲解,然后说道::“老大,还是你有办法,真有两下子,着实让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看这法子可行,虽然损是损了点。好吧,为了老大的安危,我就先试探一下,成不成可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 “好了,好了,只要你尽心地帮我办就行了。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嗯,这还差不多,够意思。” 扔下电话,延森就在这边等等着王强的消息。 这小子给延森办事还挺利索,没过多久,电话就打回来了:“嗯,看来还是有希望的,你再把其它的方面给落实一下就吧,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到时会帮你出力的。” “好啊,王强,办得不错。行了,那我挂了。得抓紧办我的正事,回头再跟你联系,记得过完年早点回来啊。”延森一听有门,就急着要挂电话。 王强还没跟延森说够呢,还想再讲点什么,多啰嗦上两句,延森已经把电话挂了。 延森再打了几个电话,还算顺利,大家都愿意帮他的忙。他美滋滋地想,好啊,总算我平时经营不错,人缘还挺好的。延森心情非常愉快,放好了电话,脑袋枕在双手上,靠在沙发被上,心里美,眯着双眼,设计着该怎么来干好这件事情。 忽然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传过来,婉晴终于张开了双眼,肯离开她那张舒服的大床了。 声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转到了延森的面前:“森哥哥,两位姐姐都到哪里去了?” 延森的思路还没回来,也懒得睁开眼睛,说道:“有事出去了,刚才叫了你半天也不醒,都不等你了。” 婉晴一屁股坐在了延森的身边:“哼,都怪你,也不叫我。”一只小拳头打在了延森的肩上。 延森睁开眼一开,眼珠差点掉下来:“喂,小姐,你就不能多穿点,大冬天的也不怕冻着?” “我愿意,怎么了,谁让你不叫醒我来着。” 婉晴几乎就是只穿了内衣坐在了延森一边,简单的衣着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几近完美的身材,就这么出现在了这个高一女生的身上。 她说完了话,还伏在延森的身上:“森哥哥,我这样子怎么样?很难看吗?”挺拔的小胸脯压在延森的胳膊上,害得他的鼻血一阵上涌。 延森轻轻地动了一下,稍稍闪开了一点,躲避着这个致命的诱惑:“那当然了,我们婉晴自然是美的不得了了。” “哼,这还差不多。”婉晴听了很得意,高高地冲延森扬起了她的小下巴。 经过了一番睡眠,她的精神已经恢复,年轻的小脸闪着一片油光,窗外的阳光折射进来,照到这张甜美的小脸蛋上,淡淡的绒毛,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看着她小巧的嘴巴,透出一股嫩红,湿润得仿佛要渗出水来,由于她刻意的翘起,一个小唇珠微微翕动,实在是说不出的美妙。延森忍无可忍,低头吻了上去。小婉晴“嘤咛”一声软在了延森的怀里。 延森伸手环住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时间为之凝滞。 不知道过了多久,婉晴羞红着脸从延森怀里拱出半边脑袋,半闭着眼眸,抬起猩红的小嘴,轻声说了一句话,让延森大吃一惊。 幸好延森没有戴眼镜,否则一定会摔一个粉碎。因为无论延森的思想怎么活跃,怎么善于想像,也不能猜出她在此时此刻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森哥哥,你看雨姐姐和伊莉姐姐都非常非常的棒,我和她们俩相比,怎么样?” 年假过完了,上班后的第一天,魏顼向公司人事部递交了一张请假条:因为我身体不适,出于继续康复的需要,请求休假一月,敬希批准——陆延森。 这是典型的先斩后奏,因为是由向来办事稳妥的魏顼交上去的,而陆延森又称得上是公司的业务□□,人事经理也没有办法,因此无可奈何地批准了。 但人事经理因此也非常担心,追着魏顼问陆延森现在的情况,只怕会对以后的工作会有影响。魏顼也只好说陆延森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是为了更好地恢复,才去了外地疗养。 这些都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要不以她这么优秀的员工,平时是少说假话的,万一临场被问愣了,透露了延森的去向,那可就不美了。 ☆、不显山不露水 末了人事经理还仔细地问陆延森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嘱咐她如果能联系到延森,一定要告诉他,不管怎么治疗,千万不能忘了工作,大家盼着他早点回去呢。后来,魏顼把这些告诉延森的时候,他还颇为感动,为人事经理的敬业精神。 也就是在魏顼帮他请假这一天,延森穿上了伊莉给他买的西装,配上刘雨后来追加的衬衫领带,坐上魏顼父亲的专车,向城外的武警训练基地进发。 为了办成此事,延森可算是颇费了一番周折。为了增加事情成功的把握,延森先打电话向余秋月透了透口风,她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延森,对此事是一口赞成。自从延森出了那次事,她也是挺担心的。 然后延森又去她家登门拜访,把事情的原委向她的父亲余局长说明了一下。本来余局长是很感为难的,可是鉴于他也看出女儿对延森不一般,延森又算是对他们家有恩之人,因此也就同意了帮延森这个大忙。 听他这一仔细解释,延森才算明白,这魏顼的父亲不是一般的人物。因为这个武警支队是直属于中央的,作为派往他们省唯一的驻军,官阶相当之高,比他们市里最高领导的级别还高呢。他们的军部设在市里,可是基地却是在市外,平常闲杂人等是不能入内的。 延森不禁暗自咋舌,想不到魏顼平时在公司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父亲竟然是个高官。 本来他们们市里的军警关系曾经一度紧张,关系十分不融洽,据传有一段时间甚至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起因就是因为一次意外的相逢,武警兄弟们好不容易放放风,几位兵哥哥难得地出来逛逛街,见识一下大千世界。对他们来说,这样的机会是是来之不易的,而且必须都得着便装,不能穿军装。 也合该有事。就在傍晚时分,这几位兵哥哥准备归队时,碰巧遇到了几位□□兄弟从一个洗浴城出来,浑身酒气。几位兵哥哥看到后,当时心里就非常不满,甚至有点忿忿不平,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凭什么自己吃苦受累,他们就是这副德性。 无巧不成书,其中一位□□老兄摇摇晃晃地出来,自己一下子没站稳,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路人的身上,这位也够不检点的,自己没理不说,反而破口大骂起来,那位被撞的也不是个怕事的主,立马就还了一句口。 旁边几位一听,这还了得,敢骂人民□□,当时就围了上去,准备痛歼这不长眼睛的家伙。 兵哥哥们实在看不过眼去,过去帮着理论。□□老兄们一看,又来了几个平头百姓。哟,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反了不成。当时就动起手来。几位本就纵情声色,怎么能是几位经过千锤百练的武警的对手。 他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本来心情很好,这下被搅得糟透顶,动起手来也就没什么轻重。一顿拳脚下去,把几位□□老兄都放倒了。 有两位还伤得挺重,一个臂骨骨折,一个颌骨骨折,另两个也是满脸开花。 这一下乖乖不得了了,已有好事者打电话报警,110迅速出动,把几位全给弄了进去。仔细一询问,好嘛,还是武警支队的。也不敢擅自处理,事情就给一级级报了上去,最后省里来人过问,经过多方协调,好歹把事情平息了下去。 □□们觉得你把我们的人打了,自然是你们的不对啦。武警那边也认为自己的人做的没错,是你们□□队伍素质太差。最后呢,武警方面把受伤的干警送到武警总医院免费治疗,□□方面才放了人。 好笑的是,这几位打人兵哥哥的回到部队之后,还受到了凯旋般的英雄待遇,没受一点处分。由此之后,这两家的关系就非常紧张。上面对此事也非常重视,因为军警可都是立国之根本,不能有丝毫冲突啊。 后来,还因为种种原因吧,双方的头目都不动声色地给换了。可是两者之间关系还是不太正常,要是先跟对方说好话,不就露怯了么,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就没面子了。因此虽然换了领导,除了必须,两边还是不相往来。 真正的关系改善还是在这两年,说起来这其中余秋月和魏顼功不可没。上大学时,两人相识后,惺惺相识,成了极好的朋友。因了她们两人,先是孩子们走去,后来两位家长大人也慢慢地有了往来。因为首脑们关系好了,渐渐地武警和□□的关系也开始解冻,相安无事起来。 听说因为这个,两位领导还都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表彰。所以呢,余局长和魏顼的爸爸魏延也能说得上话,经不住余秋月在旁的再三软语相求,答应了帮这个忙,还说要亲自带延森去一趟找找魏延叔叔。 那边呢,延森是先让王强问了一下魏顼的意思,征得同意后,又给她打电话详说了事情的原委,让她有空时先在她父亲那里帮自己吹吹风。 做好了这一切后,余局长就带上延森去了武警支队总部,他们的总部是设在市内的。在去之前,延森先探听了魏叔叔有什么爱好,知道这位支队长除了爱抽烟,还没什么特殊的嗜好。没说的,要去求人总得花钱,延森买了几条好烟带上。 这本来是件挺为难的事情,可是因为魏顼在这几天里已经把延森的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告诉了父亲。魏支队对延森还挺感兴趣的,想他一个公司职员,说不定只是为了好玩,他也不相信延森这个把月的时间能有什么长进,只不过是胡闹而已。 ☆、有几分失望 主要还是冲着余局长的面子,延森又带给他最喜欢的东西。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有魏顼在一边不停地帮腔说好话,魏支队长也就同意了。 延森真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看来人还是得敢想、敢为。好多时候,如果你不去尝试一下,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成功的滋味。延森想,此次成功,将会是自己人生途中的一个转折点,会成为一个里程牌式的事件。他也因此明白,凡事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魏延答应了以后,因为这件事还是不太合常规的,要他不要张扬,还告诉他丑话可说在前头:事情他是答应了,可是能不能学到真东西,就得看他自己的了。如此难得的机遇摆在了面前,延森怎会不满口应承。 这边说好了,延森回家还得与父母商量一下子,毕竟他们才是真正的决策者。如果他们不同意,无论怎样也是去不成的。 听延森一说,二老都一下子急得跳了起来。这还了得,眼看他的工作是进入轨道了,此时休假一个月算是什么呀? 二老的反应是在延森的意料之中的,如果欣然同意倒是不合乎常理。延森赶紧把想好的说辞都一一道了出来,似乎这是延森以后不再受伤的唯一的最好出路。如果不经过锻炼,只怕以后有人欺负自己时,还是没有还手之力。工作尽管重要,但这也是要在人身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之下的。 这番说辞,延森已经酝酿了很久,在这般声情并茂的描述之下,自是深深地打动了二老的心。最后,延森还保证说自己绝对不会忘了工作的,学成之后就马上会公司报到。 其实现在父母对延森比较放心的,除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会偶尔让他们心中不安。这半年里他的表现使他们非常地放心,已经很少再过问延森工作上的事情了。而且延森处理事情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很多问题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再者说了,他们也慢慢地为延森的糖衣炮弹所打动,他的赚钱能力已让他们大跌眼镜。 当然最重要的是二老更关心着延森的安危,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孩子固然让人骄傲,但对做父母的来说,儿女的生命才是最可珍贵的。 虽然说起来好象简单,但延森真正说服了二老,还是颇费了他的一番口舌,要不是事先准备充分,还不定成什么结局。对付父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最有用处的,在其他地方,就没有这么管用。 对外的时候,要办成事情,“动之以钱,晓之以利”,才是最实在的。呵呵说笑了,这个规则对真正的友情和爱情也不管用,大家不要效仿。 当他老爸最终拍板同意这件事时,延森才算松了一口气,把心放了下来。别看他老爸平时在家很少管事,但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只有得到了他老人家的首肯,才算真正落到了实处。 一切都搞妥,王强也提前两天回来了,和魏顼一起到延森家来,通知了他一个日子,要他到武警基地报道。 也在这个时候,他们几个商量好了,怎么向公司交待这事。鉴于王强做为朋党,可信度不如魏顼那么高,就请她替延森把假条交上。魏顼平时为人沉稳、诚恳,这次为帮延森过关,撒下了这个弥天大慌,心下不甘,害他又浪费了无数好言,若干承诺。 就在送伊莉走的那天,延森悄悄跟刘雨提过此事,她当时未置可否。现在事情已成定局,还是得告诉她一声。 听延森把事情的经过一讲,刘雨乐了:“你这个家伙,还真有办法,不知道你这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那天你说了后,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未尝是件坏事。让你去历练一下也好,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对你的工作是不担心的。” 刘雨同意,延森开心得不行,能得到她的肯定,做起事来更有信心。尽管就算是她反对,延森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就是锦上添花了。 “小森,你哪天去,姐姐得去送送你。” “不用了,我的好姐姐,你能给予支持精神上的大力支持我已经非常感动了。我要悄悄地去,这事没几个人知道的,我也跟大家说了,都别去看我。这次我要好好地锻练一下自己,你要是不放心,就等我出关的时候来接我好了。”因为高兴,胆气一壮,延森就在刘雨面前多了些甜言蜜语。 “你这家伙又耍贫嘴了,吴伊莉来住了没几天,你这毛病可又添了不少呀。谁不放心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尽管去好了。”刘雨一脸坦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延森心想,结识她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也,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让他心情舒畅,担心总是放在自己心里,用她的神情和话语,鼓励他也能去坦然面对一切。听她这话,虽然是用轻松的语气说出来,可一片浓浓的关切之意仍能让他深深地体会到。 这样,知道此事的人,在延森的同事中只有三个。婉晴那里,延森可没敢告诉她,万一不小心给露了出去,可不得了。他还跟妈妈说好了,要是婉晴来问时,一定要编个完美一点的理由蒙过去。 就这样,在公司里的同事都积极地开始工作的这一天,延森也来到了武警总部,魏延要亲自把他送到基地去。 魏支队对此事保持低调,没有声张,出门时也悄悄的。 基地处在城外的一片丘陵区,是他们市完全没有开发的地带。从小时候起,提及此处,他们几个一起玩的小伙伴们,都觉得这是个异常神秘的地方。能够进出此地的,肯定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想不到,现在延森就在他们支队长的带领之下,来到了此处。 进来之后,除了偶尔突然出现的警卫之外,基本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静悄悄的,这可与延森自幼想像中的神秘基地大相径庭,看不到哪怕什么飞机、导弹的一星影子,由不得有了几分失望。 在车子转过一小山包后,顿感眼前豁然开朗。 延森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军伍情形。周围是一圈小山环绕,中间是一片宽敞的场地,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练兵场了吧,有不少身着迷彩服的战士在活动。靠近场地一侧有一排排的房子,整体的色调与周围的环境十分接近,从远处看确实不易分辨。 时不时的有军绿色的卡车在进出,一片热闹景象。想来这也就是个普通的训练场地,真正□□的地方延森也不指望能接触到。 魏延指着这里道:“小陆,这就是新兵训练的地方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接受训练。” ☆、心存顾忌 延森大是兴奋,听到不断传出的口号声,每一个男儿都会热血沸腾的。他兴致盎然地说:“我明白了,魏叔叔,这里好来劲呀。” 魏延看着好奇而又兴奋的延森,轻轻地摇了摇头,没说话。不过他的意思,延森也知道了:这小子,以为这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呢。 车子在一所营房前停了下来,魏延说:“来,小陆,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部队是一个等级最森严的地方,车子一停下,里面屋子里立马有一个军人跑了出来。到了面前,一个立正,打了个敬礼:“支队长好!” 延森仔细地打量着来人,只见他年龄大概在30岁上下,个子不高,也就1米七十左右的样子。身材匀称、结实,虽是穿着长袖的衣服,但一举手投足间,似乎仍能让人看到体内的肌肉在流动。 用了“流动”这个不合常理的词来形容,是由于延森无法想出一个更合理的词汇。来人站在原地,配合古铜色脸上刚毅的线条,正如同是一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一般,给人的感觉就是浑身充满了力量。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延森的感觉,那就是“震憾”,想不到居然有如此的人物。 魏延还了个礼:“你好,林队长。”语气中显得对此人非常尊重,让延森觉得有些奇怪,魏叔叔已经是此处最高长官了。因为听说军中纪律森严,对下属就算客气,也不会用这种语气。 魏延接下来的话很快就打消了延森的疑虑,他转头对延森道:“小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京城卫戍部队的林崇林队长。他在我们军中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呢,还是两届散打比赛的冠军。跟他的祖先一样,被大家称作‘豹子头’。” 延森想,原来是个京官,难怪呢,不过看来,他的军阶应该比魏魏延低一些。 那边林崇已经客气道:“支队长过奖了!”言语精练,不肯多说一句话。“豹子头”这个比喻确实恰当,很容易让人想起《水浒》中英雄无敌的林冲,实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词语能形容眼前这位。 魏延继续道:“林队长这次有特殊任务,一来指导一下我们的工作,二来要从训练过的新兵队伍中选拔出好苗子。”至于干什么,他也没跟延森解释原因,“因为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就特别请林队长带你一起训练。” 延森受到了感染,也立了个正,却没有举手敬礼:“明白!”显得颇有些不伦不类。 魏延又对林崇道:“林队长,这小伙子是个公司职员,名字叫陆延森,是公安局余局长的亲戚,因为有些特殊的原因,来咱们这儿锻炼一下,余局长给我打电话,希望咱们给照顾一下。我想来想去,只有请你带他最合适,好让他能学到些真本事,我也好向余局长交待。小陆,你跟在林队长身边,要勤学苦练,只要他稍稍教你一些,就够你受用不尽的了。” 魏延的语气之中透着对林崇的尊重和对延森的亲密。延森不由得对他非常佩服,把事情交待清楚了,让林队长对他多加照顾,还把自己给摘了个一干而净,好像这事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做此事也仅是为了军地关系,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从语气中的亲热,又不能完全说跟他没有关系。 魏延真是深谙做官之道,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去考虑吧,厉害厉害,可让延森长了见识,原来话还可以这么说。 林崇这才转过头来看延森,尽管刚才他已经看到延森了,可还是严肃的面孔对着他,似乎这才是看他的第一眼。 延森也作出一副军姿严整的样子站在一边。林队长的眼睛盯到了延森一身的西装革履,只见他个子倒是不矮,脸色在这军营里却显得太过白了些。一丝不屑从他的眼中滑过,等回过头去,在魏延面前却一点异样也没表现出来。 小白脸,不误正业的“花花公子”,到这里来当好玩了,回头好好收拾收拾。林队长的心理活动被可延森知道的一清二楚。 “好,林队长,人交给你了。你不用手下留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由你全权负责了。”魏延把事情交待清楚,也不再跟延森多说话,冲他点了个头,转身就走。 林崇和延森一起送魏延上了车,目送车子走远了,他立即变了脸色:“警卫员。” “有!”一个年龄和延森差不了多少的小兵跑步过来。 “去,把陆延森带下去换个衣服,准备训练。”“是!” 小警卫员把延森带到一个房间里,拿来一套迷彩服,让他换下身上的西装。 等延森重新出来后,林崇一语不发地迈着标准的军人步子走在前面,延森也就乖乖地地跟在后面。走了一会后,他终于开了金口:“陆延森。” 延森一个急停,赶紧应道:“有!”想不到这里的氛围还真能感化人,延森短时间就学会了爽快、干练的话语。 “你给我记住,今天是新兵第一次正式开始接受我的训练。你要跟他们一样,严格要求自己,否则无论是谁把你送来的,一样要被开出去。” 刚才那个快嘴的小警卫员已经跟延森说了,林队长从训练过半年的新兵里选出了六十人进行集中培训,三个月后只选二十人带走。 延森咧了咧嘴,这些人本来就算是□□了,又刚经过了半年的集训。让他跟他们“享受”一样的待遇,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自己在这儿呆下去嘛。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想把我赶走,没那么容易。延森在心里对自己说。 ☆、暗喜 马上要到训练场中了,延森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延森赶紧走到一边,悄悄地接听。刘雨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森,到了么,怎么样,在那里还行吗?” 延森用手掩住话筒,“雨姐姐,还不错了。不过教练凶得狠呢,正拿眼睛瞪我呢。不敢多说了,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地告诉你。”尽管他很乐意跟刘雨多说上两句,可是一边林崇凶狠的目光,使延森心存顾忌。 刘雨听出了延森刻意压低的声音,轻轻一笑,说了句:“那好吧,小森,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回来。”她也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当延森重新走过去后,那边林崇已经又把警卫员喊了来,大声命令道:“去,替陆延森把手机暂时保管起来,在离开这之前,不准再使用通讯工具。”延森无可奈何地把手机交到了警卫员的手中,心想,这不是明显的嫉妒么,自己没有,还不让别人用。 到了训练场,林队长挑出的六十人正在被人带领着进行训练。看他们过来,马上停止,过来集合。 经过适才的手机事件,看来林崇对延森的印象又坏了许多。只听他说道:“舒副队长,你带着这六十名战士继续训练。”那位姓舒的副队长就又带着队伍走开了。 本来他是打算让延森直接入列的,可是现在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命令道:“陆延森,你先跑一个万米,如果成绩合格,才能跟队训练。马上开始,我来给你掐表。” 延森心想,真是个死心眼,还真当我是你的兵了,这么认真干什么?没办法,军令如山,“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延森只得绕场跑了起来,这个八百米的场子,延森得跑上十好几圈呢。 延森心想,这个点小事就想把我拿下,一个万米跑就想难住我,那是不可能的。延森向来就不乏锻练,而且从修习静心赋之后,体力充沛,动作迅速超过了一般人等。只是如同一口沸腾的大锅,因为盖得太严,急切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而已。需要的就是有一个好的引导,使行动和意想统一起来而已。 延森一个人环绕着场地跑起来,一点没有觉得吃力。只是不好显出太过异于常人而已,因此延森仍做出认真努力奔跑的样子。 秒表在林崇的手中跳动,他看着延森奔跑的身影,略略显出有点吃惊的样子,其实他不知道延森这还是在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实力呢。当时间刚刚停在三十五分多一点的时候,延森在终点停了下来。 只见他只有稍稍有点气喘吁吁,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林崇大叫了一声:“好!”过来拍了拍延森的肩: “不错,小伙子。成绩不错,体力也很好,你这个临时兵我收下了。你可以与队伍一起训练了。”言语之中对延森的口气已经缓和了甚多。在部队中,人都是相信实力的,尤其是林崇这样的,更是爱才如命。 然后,林崇就带着延森与他选出来的六十人进行了正式的训练。 接下来的一周,延森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魔鬼训练,说白了,就是拉体力。没有什么技巧,也无法投机取巧。场地跑,负重跑,越野跑,把人的体力拉到极限。 绕是延森体力过人,一天下来,也是累得腰酸背痛。但只要回去后,静息一会,延森的精力就会迅速恢复,这个本领是其他士兵们所不具备的。 比起这些普普通通的战士,延森还是要强上很多。但为了不太过暴露,延森也只是悄悄地隐藏在第一集团中,并不去做出头鸟。延森想不到,本是想来学点功夫,却在这儿炼这个,只怕还不等到真正学点什么,就得离开了。唯一的好处,出师后,他就可以参加公司的长跑队了。 但这表现也够让林崇和他的副手舒飞来吃惊的了,要知道这些人都是百里挑一选出来的,而且已经经过了半年的集训。而延森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能始终跟在第一军团中,怎么能不让他们大跌眼镜? 由于延森是一个特殊的新兵,所以没有与大伙住到一起,而是与舒飞来副队长住在一间宿舍里,隔壁就是林崇住的房子。 住到这里,不必像那些士兵们一样,严格遵守作息时间,延森尽可以在训练结束后,看书学习。 更美的是,两个人的房间里都有电脑,而且可以上网,当官的就是不一样。尤其是林崇,还有一个警卫员专门给洗洗衣服,端饭,打点日常生活。 这次来的时候,延森带了满满一箱子书进来,不光有与学习有关的,还有些课外书,包括与电脑有关的一些。 由于延森表现的不错,能够吃苦受累,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也显出了较高的素质,林崇对延森的印象大为改观,晚上没事的时候还到这屋子里跟延森拉上几句。而跟舒队长住在一间屋里,交流的机会就更多啦。 看到延森读书学习,舒飞来挺羡慕的。一番交谈之后,延森才知道,舒队长原来是本地人,今年三十五岁了,从高二时,由于身体出众,直接被部队选拔走了。在特种兵部队锻炼了几年,遇到部队解散,正巧就回到了这个武警支队,担任新兵的训练工作。这样一干就是多年,算是个老教官了,由于没有文凭,尽管表现出色,也有很好的管理能力,却最终没有被提拔起来,今年下半年就要退伍回去了,极有可能分回到市里。 ☆、君子爱才 由于现在过得好的单位没有几个,正是前景堪忧。他自己文化不高,对读书的人十分高看,有时甚至还有问题向延森请教呢。 最让延森想不到的是,他还是个十足的电脑爱好者,而且水平还不低呢,知道的东西很多,鼓捣起电脑来很有样子,堪称是个老鸟。 本来这儿只有隔壁的一台电脑能上网的,他自己出去买了些设备,一个人边看书边琢磨,经过一番忙活,现在都能自由地遨游网际。只是在部队里呆的时间久了,不少知识比较陈旧,已经过时了。 对延森充沛的精力,他也跟林崇提过。白天经过了那么艰苦的训练,晚上还能读书到深夜,确是不同常人。 呆在军营里,手机关了,与外界断了联系,没有了一切干扰,更能够静下心来。所以延森尽管没学什么功夫,稍感遗憾,值得欣慰的是,学习倒蛮有进步。 一周过后,林队长宣布了下一步的训练计划,延森心中暗喜,真正盼望的东西,终于要来到了。 幸好这帮子兵哥们在来之前,军姿的训练已经非常过关,否则要再让延森跟着走正步、练队列什么的,那可就真是一无所获了,到走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啦。 林崇宣布的计划是这样子的:上午跟他学习军队散打的基本动作,下午则是一个让延森异常高兴的项目,那就是学习各种车辆的驾驶。他很高兴,哈,想不到一直想学开车都没有机会,现在竟然送上门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晚上么,有点气闷,要进行思想政治学习。无论何时军队都是把思想政治工作放在首位,德才兼备才是好兵呀,到如今延森才深有体会。 学点真刀实枪的本领是延森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所以学散打是没的说的,最基本的姿势延森也认真地练习,不肯放过林队的一个动作细节,解说时的每一个字眼。 至于驾驶课就让人有些泄气啦,尽整来些破车让他们鼓捣,都是连车厢都破烂不堪的卡车;第三个轮子已经快要掉了的三轮摩托车,在延森看来,都是该送进军事博物馆的宝贝,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发掘出来的。延森心想,看来我国的军费开支还得增加呀,这部队也太穷了,心中有了愿望,等自己赚到钱,一定不能忘了我们的子弟兵。 不过有一点,让延森稍感欣慰,这些家伙们加上油好歹都还能动,只是发动起来太费劲了。大家看过盖房子的建筑队用的拖拉机了吧,用一个摇把发动起来,一般瘦小枯干者就只能望洋兴叹。可要想让这些老爷车们吭声,比那个可出力多了。 大家都是壮小伙,可要是谁能让一辆车在半个小时内出声,绝对会引来一阵欢呼声,如果有啦啦队,就不定还能有漂亮妹妹上来献个花环什么的,可惜这儿雌性动物比较少,要让延森分辨出那些小生物的性别来,困难比较大。 比起刘雨的红色跑车来,这些破车简直就是皇帝与乞丐才能够准确形容。 在以后初步掌握了些常识,可以上车进行驾驶训练后延森才知道,这并算不得什么,真正跑起来比单纯的发动可还要费劲得多。走起来不好掌握不说,不定到什么地方就熄火了,要想再次起动,那就更累了。幸好准备充分,随时都有修理技师过来,做些指点。 不过,他们一般都是等到你焦头烂额了才会过来。这倒不错,要是以后从这里毕业,不用开车,无论那个都可以到修理厂去做个大师傅,不怕下岗回家后会饿着,总算是有了一门手艺在身,延森很为这些兵们感到庆幸。 充实的日子过得飞快,虽然辛苦,收获也是巨多。几天的功夫,延森已经能开着那个破三轮摩托车满场飞了,大卡车也能推着走上几步路。总觉得学车会有些难度,想不到真正上了车,也就是那么回事。至于其它兵兄弟们勤劳背诵的交通规则,对延森来说,则是小菜,看了两遍后,就把书扔到了一边,烂熟于心也。 林崇也够抠门的,一天只教几个动作,还说能把这些个搞熟就不错了。由于延森的接受和领会能力异于常人,所以闷得难受。刚开始两天觉得新鲜,还愿意多重复几遍。再下来,就有点消极怠工的意思了。 吃过晚饭,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林队长格外开恩,让大伙休息一晚,不搞拉练,也不进行什么政治思想的学习,让大伙好好洗个澡,随便散散心,当然是在这个营地附近活动,不许外出。 晚饭过后,没什么事,延森就可在屋子里用功,舒飞来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屋里静悄悄地,忽然舒飞来走了进来:“小陆,林队长电脑出了点问题,请你过去一起看看。” 延森抬起头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舒飞来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我告诉他说,你的电脑水平那可是飞机上挂暖壶——高水平的。”想不到与延森一起呆的时间久了,舒飞来也学会了咬文嚼字。晚上没事闲聊吹牛时延森告诉过他,他曾经得过全国的计算机应用比赛大奖。 “怎么,林队也好这一口?”跟兵哥们在一起时间长了,延森说话也比较入乡随俗了,与他恰好相反。 “嗨,你不知道,他还挺厉害的呢,专攻计算机病毒方面的东西。我看他没事时经常去网上的红客、黑客、绿客联盟里面转转呢。”舒飞来这一解释,延森有些听明白了,估计林崇是对计算机安全方面比较在行。  有意思,想不到走到哪儿都能碰上电脑爱好者。 “来,小陆,快过来一起看看。”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林崇对延森客气了不少。觉得延森并不是那种想像中的游手好闲的家伙。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延森能随时发现他心中所想,对付起他来还不是小意思。 “林队长,有什么事情吗?”延森心想,军营之中,礼不可废。 “小陆,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你又不是真正的士兵,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林大哥就行了。” 延森是最会顺竿爬的,当下就叫了声“林大哥。”对他这样的铁血汉子,延森是打心眼里由衷的佩服。 “来,看看,这儿最近几家政府的网站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可手法并不是以前那种发大量数据包导致服务器当机。我看了半天也不明所以,国家信息安全中心和几家大的防病毒厂家也都在积极地寻找原因呢。” ☆、有人来探望 听到林队长这话,延森的兴趣大增,也顾不上客气,趴过去看起来。林大哥自己带来的这台机子有些奇怪,有不少东西不应该是普通上网就能看到的。延森心中好奇,却也没问是什么原因。 这入侵者好厉害,已经进入了服务器设下的第七重密罐,可是在林队长的电脑上显示的记录中,还是看不到入侵者是何方神圣。 延森的好奇心又是大增,这电脑中的记录明显不是刚刚从网上找到的,而是通过一个特殊的权限下到机子上的,一般人不应该看到的,想到这里,延森对林崇的身份产生了些许怀疑。【www.52dzs.com】 对这些东西,延森仅是凭着兴趣,看了不少书,实际操作,却没有什么经验。很多时候都是延森从记忆中找到方法,然后由林队长来进行操作。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延森在一边说着,林队长运指如飞地操纵,也还是没有找出个所以然来,看来真是遇到高手了。 尽管是一顿白忙活,却换来了林队长对延森的另眼相看。延森丰富的知识面,得到了他的赞赏。在一番战斗结束之后,他对延森的好感更是大增,已经不再认为延森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这从他的眼神之中就能看得出来。 他一边工作着,一边与延森拉着家常。忙活了半天,林队长把电脑推开,揉了揉眼睛,无奈地放弃了。 “好厉害的家伙,看来今天是没有什么收获了。不错呀,延森,你还真有两下子,以前我是小瞧你了。” “哪里,哪里,林大哥太客气了,小弟对你才是万分钦佩。” “对了,延森,我看你这两天学起功夫不是很来情绪,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放开电脑后,林队长问到了延森的问题。 “这些都太简单了,林大哥,你不能教我点有深度的东西吗?”大家熟悉了,延森说话就显得有些放肆。 “简单?延森,你可别小瞧了这些基本的东西,看起来简单,真正领会透了可不是那么容易,要想学习下一步的东西全凭这些呢。现在不打好基础,以后学真功夫就得吃瘪。”看到延森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林队长又说: “看来,你是不信啦。好,那这样,明天我来考查一下你这些基本动作学得怎么样,要是真能过关了,我就给你开个小灶。” “一言为定。”这话正合延森意。延森伸手了一只右手,林队长痛快地伸出手与延森击掌订约。第二天一早,果然,林崇在教了大伙几个动作后,叫他们那厢练习着,把延森叫到了一边。“来,小陆,咱们比划比划,让我称称你到底有多大分量。” 一听此话,延森是毫不含糊,把衣服收拾好了,“林队长,来吧。” “咱们就用我这几天教的几个动作来练练。”林队长不想让延森觉得在欺负他。延森心想,哼,等着瞧吧。 果不其然,很平凡的架式,让林队长一端,看起来确实不同异常。延森也毫不示弱,摆出姿势相迎。由于过人的领会能力,延森很能悟到这其中的精髓。 因此交上手,林队长接连变换了几下,都被延森迅速地闪了开来,林崇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其他的“战友”虽然仍在舒飞来的带领下进行练习,却都不时地悄悄扭过头来,看这边的情况,对林崇在这么短时间内就与延森这个外来户交手,他们感到非常不理解,这林崇可是有“豹子头”之称的战神呀。 几个来回过后,林崇有点沉不住气,趁延森一个不备,用了一个未曾教过的动作,一下子把延森摔在了地上。他的身手果然敏捷,这一下迅雷不及掩耳,加上延森没想到他会突然用出没教过的东西,被摔了个结结实实。 林崇赶紧过来把延森扶起来,替延森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虽然取胜,却是脸有愧色:“小陆果然是块练武的好料子,要不是出其不意,用出没教过你的招数,还真不容易就这么把你打倒。” 看他如此坦诚,延森心生佩服,说道:“林大哥,你确实厉害,一定要好好教教小弟呀。” “一定一定。”他走近延森身边,“晚上没事的时候,我一定教你些真东西,要不可惜了你这块好料子,要是你再练上几个月,我要再打倒你可就没这么容易了。”说罢,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可惜呀,你不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否则肯定会成为一个好样的。” 林队长觉得延森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又跟他性情相投,每天晚上等大家休息了以后,就叫他出来,传授一些功夫套路。一个肯教,一个愿学。一个会教,一个善学。以延森的才智,一点就通,一教就会,只怕寻常人几个月也不会进步像延森这样快。 这样子又过了一阵了,延森学会了几个实用的对打套路,进境比他的同科学员们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由于他并不是真正的科班,没有什么标准,林崇允许他每天上午可以自己练习。 大家混熟了,延森就不太遵守严格的纪律了,随意地学些自己想学的东西,舒飞来那里,也得到了他不少指点,延森自己感觉现在已经判若两人,满身有力,巴不得找个机会能够试试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少斤两。 林崇和舒飞来两位大哥也对延森很是欣赏,业余时间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互相之间切磋的方面逐渐多了起来,不仅是在这里学到的东西。延森已经非常留恋这里的军旅生涯,觉得兄弟们实在又爽快,说话、做事没那么多弯弯绕,不用有太多的想法。 他的驾驶技术也很有长进,破烂的大卡车,他已能开着满场飞,一些基本的故障也能自己排除。刚学会开车的人都感到新鲜,延森自然也不会例外,开始不守规矩地把车开到了场地的外面。 正在起劲,就听一个声音说:“小陆,快过来。”舒飞来骑着摩托车远远地冲延森招手。这卡车的轰鸣声振聋发聩,可与火车有得一拼,要不是延森听力过人,想听清他的话,还真要费不少力气。 “吱”地一声巨响,延森把车子在他近前停了下来,问道:“什么事,舒大哥?” “快回去,有人来看你呢。”舒飞来的脸上带点笑容,显得有些神秘。延森心想,不会吧,知道自己在这儿的人没几个呀,也都告诉他们不必来看自己的。 ☆、一语中的 延森把车子停在车场,带着些许疑问跟着舒飞来往宿舍走去,一路上心里一直在捉摸,不会是什么地方没做好,露了馅,公司领导到此处来擒拿自己吧? “就在那边接待室呢,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陪你啦。“舒飞来指了指一个房间,示意延森过去,自己却掉头走了。 带着狐疑,延森推开了接待室的门,一个窈窕的身影蹿了过来,欣然道:“森哥哥,我们来看你了。你也真是的,太小气了,来了这么好玩的地方,也不告诉我。” 婉晴话音未落,已经冲过来拉住了延森的胳膊,轻轻晃着。正在一边坐着的是魏顼,看着婉晴那副样子,冲延森暧昧地微笑。平时都是延森取笑她跟王强,现在她可逮着机会了,还不趁机报复? 进屋里,延森根本不用去看,只需注意一下飞奔过来的身影,就知道如此形象者舍张婉晴其谁,也就恍然大悟了,肯定是老妈顶不住她的软磨硬缠,在她的再三追问之下,最终还是暴露了他的去向。但还是有点疑问,她老人家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在什么地方呀? 旁边魏顼也站在来跟延森打了个招呼,为了洗清自己,先说道:“延森,咱可先说清楚了,有人非要来看你,你可不能怪我,此事可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是王强被张婉晴缠得没有办法,把我给出卖了,人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带她来这儿的。”延森才知道,原来是这样。 “魏顼姐姐一点都没骗人,就是这样子的,森哥,你千万不能怪魏顼姐姐。是我千求万求,她才肯带我来的。都是你不好,一个人跑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哼,就把我一个人当外人。害得我缠了雨姐姐半天,她才指点我去找王强哥。”说完她嘟着嘴,做出很生他气的样子。 延森心想,这婉晴是真有办法,这样的途径她也能想到,这得拐多少个弯,看样就算是挖地三尺她也能把自己给抠出来。看了看装作满脸不乐的婉晴,他哪还敢怪人?心想,没人往死里怪自己,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婉晴见延森没说话,又开始嘟嚷,“瞪眼看着我干什么?知道你会说,婉晴你还小,嘴巴不严,让你知道了怕会告诉别人。跟你说,我又不是傻瓜,这样的事情我才不会说去呢。你不就怕让人都知道了,说你旷工不务正业么?”边说还学着延森说话的声音,但凡是有人在场,婉晴对延森的态度都是这个样,惹得魏顼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我……”还真是让她一语中的,延森无言以对。 “好了,张婉晴。你不是来给延森送吃的么,你要再这个样子,他回头又该怪我了,嫌我把你带到这里。”幸好魏顼性本良善,及时地给延森解围。 “对了,森哥,我给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你快看呀。”她晃了晃双手,满满两大兜子东西出现在延森的面前。 虽说部队里生活也很不错,但一切都是严格按照食谱来的。再说了,伙头军做出来的东西也难比上婉晴的手笔。虽说是能量够了,可无论什么好菜都是一大锅炖出来,刚来的时候感觉还可以,换换口味,觉得挺好吃的。可吃来吃去,大碗的牛肉,大块的土豆,胃口就大受影响,这又不是梁山。 这一阵子着实把延森馋得不轻,他急急地打开了袋子,一股香味就散发出来,真不错,都是好东西,婉晴亲手做的,自然全是他爱吃的。延森伸手绰起一个鸡腿,就准备恶狠狠地啃一口。 手背上已经被拍了一下,婉晴说道:“森哥哥,你怎么这么嘴馋,还不先去洗洗你的爪子,看你的手,黑油油的,没准是在这里做修理工吧。”婉晴还真是目光犀利,一下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延森虽然不是维修人员,但亦是相去不远。 魏顼在一旁掩嘴轻笑,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很是为自己的好友担心。她的心是向着余秋月的,看着眼前这个长得漂亮、身材出众的小姑娘,性格又是这么活泼可爱,觉得实在是余秋月的一个劲敌。 有了好吃的,延森就不再管他人是怎么形容自己的双手,爪子就爪子吧。洗完了手出来,不用人提醒,已经抓起一个鸡腿啃将起来,侧眼间,发现魏顼身边还有一个大袋子,从上面看过去,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的应该是水果。 “啊,魏顼,你们小两口对我还真的不错,知道我混的不易,还记得给我带点吃的,看来王强在你的调教之下,进步还是很大的嘛。”延森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 “大个鬼,想死你个大头鬼,美死你呀。”魏顼含羞带怒地冲延森啐了一口。听延森言语无忌,她心中大羞,一点不顾忌淑女风范,把能想到的恶毒言语全冲着延森来了,“还想吃我们买的东西,别忘了你还欠了我不少帐呢。我还想从你这儿吃点回扣呢,要不我就全拿回去得了。” 延森哑然失笑,嗨,还真把这茬给忘了,当初为了让她答应给自己美言,许下了若干的承诺,自己能来这儿,她可是居功至伟。这一下子激怒了她,把老帐都翻了出来,连忙说道:“别别别,我就知道魏顼人最好了,长得漂亮,心眼又好。我在这儿好些日子都没有吃上新鲜水果啦,等回去后你想吃什么我都买给你。你们是不知道,在这儿那个苦呀,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好吃的。”为了吃上这些水果,他的满嘴谀词随口而出,狠狠地拍了魏顼的马,虽然感觉有点大失身份。 来这儿的时候,延森口袋还真揣了几千块钱,以备不时之需,可惜在这儿住了有些日子了,愣是一个大子也没有花出去。 “哼,这还差不多,说得像样。你这次可不能再耍赖了,我想吃的东西可多着呢。”魏顼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还有我呢,我也要。”婉晴不失时机会在旁边提出申请。延森无语,唉,这死妮子,什么事情都少不了她。 “去,婉晴,你就别在这儿瞎搀和了,哥哥我又没欠你什么。” “不行,你这次骗了我,回去一定得好好补偿。”婉晴不依不饶。延森心想,这丫头,不管给她什么,对她多好都记不住。可要是一个做不好,就全在她心里了。 跟女人拌嘴是一个男人在世界所能做的最失败的事情了。延森跟她们两个争论半天,除了缠身的债务越来越多,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收获了。 魏顼和婉晴仍在不停地对延森进行着精神上的攻击,延森的脑袋都大了,这时候延森想到了刘雨,要在有她在就好了,肯定会想法帮自己解脱的。 ☆、悉心施教 可是现在,唉。延森想伸手抱住脑袋,可又怕会连脑袋上也受到打击,只得随机应变,把双手高高举了起来。以后还得学得聪明点,在女人堆里,男人装聋作哑将是一门必修的功课。 “好了,两位尊敬的小姐,你们永远是正确的。我知道错了,有什么等我回去后再说,好不好?” 看到他实在可怜,两人善心大发,总算同时停下了嘴来,结束了对延森的声讨。 “知道吗?这些水果都是秋月买了让我带给你的。怕你在这儿缺乏维生素,听说要来看你,巴巴地跑去买了来。看你这人这么贫,不知道哪点好。”魏顼说道。 “是是是,我不好,比你家王强可差远了。”明知不好,可延森还是忍不住,又招来了魏顼一个白眼,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只怕延森已死了不止一次了。 “就是,余姐姐对你可好了,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当然了,还有魏顼姐姐和王强哥哥。”婉晴倒是挺全面的,还在一旁帮着腔。 也不知道她是缺根弦还是怎么着,在她看来,所有的女孩子都是好的。看着婉晴的小脸,延森心里实在奇怪,魏顼给余秋月说好话也就罢了,一点也不稀奇,倒是这个小丫头,让延森越来越看不明白,看她平时脑子也够使的呀。 倒是余秋月蛮够意思的,还经常想着自己。 好不容易送走了二人,延森一个人在屋子里品尝着久违的新鲜水果,想着心事。 一个不留神,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本来事先打算好了,在这儿锻炼上一个月就回学校,想不到军营生活是如此地吸引着自己,不知不觉间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得充分利用剩下的时间,抓紧从林大哥那儿再抠点东西出来,方称得上是不虚此行呀。 想着事情,两个女孩刚才用言语对自己进行狂轰乱炸的后遗症还在,让他不免有些失神。 “行呀,小陆,有两下子。一个人在这儿偷吃上了,怎么有了好吃的,就把做哥哥的给忘了。”一番话吓了延森一跳,一口香蕉噎在了喉咙里,舒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溜了进来。 “舒、舒大哥,来,一起吃,我正在想事情呢,没注意到你进来了。”惊得延森都有些结巴了。 “小陆,不赖嘛。这两个那个是你女朋友?我看都不错。是我们支队的千金,还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粗人就是粗人,不管怎么假斯文,紧要关头还是露出了“英雄本色”,一句话未完,就直奔中心,也不讲点策略。 “没有的事,都是普通朋友而已。舒大哥别乱说。”延森略显忸怩。 “哈哈。”舒飞来爽朗的一笑,“别骗我这个老粗了,我看不像,两个女孩对你都挺不错的。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好,我和你嫂子结婚都十几年了,儿子今年都该上初中了,可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总共也没有半年。”他停了一下,作叹息状,又说,“我还真羡慕你,要抓紧呀,看好的就不要放过。” 晚上在进行完了政治学习之后,舒飞来叫过林队长,他们三人坐在了一起,开始进攻婉晴带来的食物。他们虽说都已经结婚多年,可是长年在外,跟延森一样,也算是单身,不过是老一点的单身汉。 两个人也都够馋的,见了好听的,是没命的上,延森不禁想起了一句话“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前贤之言,甚是有理,“万事吃为先”呀。 舒飞来不知道从哪儿捣鼓了一瓶白酒出来,在礼让了延森一番后,和林队长两人对酌起来,也幸好延森不好这一口,否则根本不够喝的。推杯换盏间,那瓶酒已经见了底,两人却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兴致却是已经起来,林队长舔光了杯底的几滴残酒,看了看了延森,说道:“延森,没事叫姑娘们多来几次,也让我和你舒大哥多解解馋。”却根本就忘了当时连延森也差点被他赶跑。 舒飞来酒量要小一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半斤白酒下肚,已经打起了嗑睡,趴在桌子上小寐起来。此时桌子上已经是一堆森森剩骨,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溜进了他们的肚里。 “延森,今年大哥我可能也要回到地方上了,在部队上混了二十几年,还真有点舍不得。”乘着酒兴,林崇很是健谈。 “不会吧,林大哥,以你这样的身手,又有文凭,正是在部队里大显身手之际,怎么会退伍呢?” “我不想走,部队也不愿意放我,可是有一个部委的领导专门点名要我回去,我也……”可能他意识到说漏了嘴,马上止住了,打了个哈哈,“不说了不说了,你看我跟你说这干什么?” 他的口风还真严,要不是喝了点酒,又觉得延森是一个小青年,大家谈得来,怕连这几句延森也听不到。 “林大哥,来这儿时间不短了,我也快要回去了,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到京城的大学深造了。” “是嘛,也这么快。你不是已经出来工作的吗,还要读书?不过也好,到京城去,到时我也该回去,咱们还能经常见面,多好。” “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可别不管我吃饭。”自从伊莉姐给放了行,延森也敢大言不惭。 “行,没问题,你嫂子的手艺也不赖。咱不说这个了,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走,咱们到外面去,我再教你几个我拿手的绝招,以免到时你说哥哥藏拙,对你不尽心,还留一手。” 要走的话一出来,延森和林队长都有了些依依惜别之意,在有闲暇之时,他总是尽量多教延森一些。要说林队长这军中战神可真不是吹的,是有真本领,加上他善于总结,在短时间内把一些精华的招势一股脑地灌输给了延森。 ☆、忧伤的曲调 这几天延森连看书的时间也几乎没了,一有时间就抓紧练习,进步非常之快。连林队长这个教的也惊讶坏了,赞道:“延森,你这哪是学功夫,简直是在吃呀,你这消化能力也太强了点吧,多亏你学的时间不长,否则我很快就要没得教了。” 听到林崇的夸奖,延森只是嘿嘿地笑,心想我也不用谦虚,学得确实快,不仅是这个,学什么都快。只是这两天咽下的东西太多了,有点噎住的感觉。 每天晚上他睡得都很晚,可是躺下后,各种招势总是在脑子里翻腾,难以入睡。睡在□□也不老实,心中总有一种按捺不住的东西在不安分地涌动,感到似乎有团火在燃烧。有一种冲动,就是想找人较量一番,好把这种思绪稳定下来。幸好舒飞来已经很累了,无论延森如何,都影响不到他的休息。 如是者几天,舒飞来终于发现了延森有些异样,说:“小陆,我看你这几天有些不一样,不会是练功太累了吧?得注意适当的休息呀。” 他还不放心,又把林崇请了过来,说:“老林,我看小陆不太对劲,你看他双目放光,脸颊潮红,杀气腾腾,该不是练功过度了吧?” 林队长哈哈一笑,说:“没问题的,这说明他已经渐入佳境,我在练了一阵子后,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光芒四射,这是一个好男儿的征象呀,我看没什么不好的。” 但延森觉出,林队长言犹未尽,有什么话不好说出来,肯定还藏了些什么。不用他们说,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太正常,早上起来照镜子时,发现自己双目赤红,带有杀气。显得太过精芒外露了,延森心想,该不会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了吧? 果然,在无人时,林队长悄悄把延森拉到了一边,说:“延森,跟大哥说实话,你是不是练过气功一类的,你这学习的速度也太快了些,看你这两天状态是有点不对。” 延森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他低声说道:“林大哥,我小时候确实跟一位老人学过几天打坐练功,可从来也没有什么感觉呀,一直普普通通的。” 林崇拍了拍延森的肩膀:“好兄弟,多注意点,要好自为之,你确实有点异于常人。”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看延森的双眼里,有点担忧,还有点别的什么味道。 他的想法自是瞒延森不住,他心里在念叨:这小子以后不成大善,必成大恶,一定得好好引导。 延森心道,林大哥,你也太小看了,兄弟我必不会成大奸大恶,大哥,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虽这样说,他对自己也是非常有信心,可两位大哥的话,还是让他心生警惕。 于是,这天晚上,延森没有再去练习,一个人默默地走了出来,到了训练场边的一个小山包,找了块平坦的地方躺了下来,是时候好好反思一下啦。 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山包上,今晚的天气不错,星空晴朗,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西方的天空,几颗明亮的星星在执着地闪烁。偶尔会有流星划过天空,迅速地消失在天际。 这军营所在显得很是荒凉,所以视野更加开阔。双手枕在脑后,对星星眨眨眼睛,听轻微的风儿唱歌,心下一片宁静。 他静静地思考着自己最近的变化,突然《静心赋》中的一段话飘过了他的脑际。 “但凡大成者,不拘泥于形。所谓反璞归真,平泊淡然,乃为至上。”从温老把书送给他,他自以为已经熟记于心,好久都没有再翻了。 静心赋讲究的是修心养性,顺其自然,自己一心只求速成,心仪林崇大哥的外在形象,走了刚猛的路子,是太过着相了。老子说过一句话:寒极不生寒则生暑,暑极不暑则生寒。不就是告诉我们动静结合的道理?一切应心,才是正理。 正想到此处,突然一只飞鸟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迅速地掠过一段山坡,消失在无边的静夜里,延森默默地注视着小鸟消失的地方,心胸突然一下子豁然大开。 他双手伸开,成“大“字型躺着,任由轻柔的风儿从他的身上掠过,心中的烦燥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股子暴戾之气也不复存在。“我想通了!!”他一声大喊,惊起了飞鸟无数。 外力就如同是这吹拂而过的风儿,无论轻柔还是狂暴,在它们过后,他还是他。又何必过于拘泥,一切只待水到渠成。这一番思考,使他一下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一切释然,他终于放下心中所想。延森潇洒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拍去了沾在身上的泥土,就像扫去引起苦闷烦恼的蛛丝。想通了,就该回去睡觉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顺应于心,延森之所得也。 他吹起了轻快的口哨,走在了回营地的路上。 他一路上四处顾盼,到了宿舍门口,咦,怎么还亮着灯呀?他不在,劳累了一天的舒大哥照惯例早就该熄灯睡觉了。每天晚上延森看书都是用一个小床头灯的,今天他是怎么了?难道他也满怀心事?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一阵低低的口琴声响起。想不到舒飞来还有这两下子,平时从没见他露过。 他只是听着曲子,声调透着说不出的忧伤。“舒大哥,今天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想嫂子啦?” 听到延森说话,他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玩笑,说了声:“小陆回来了。”又低下头去,认真地去吹那支忧郁的曲子。 延森慢慢地走到他的近前,把那支口琴拿过来,放到桌子上,问道:“怎么了,舒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舒飞来抬起头看着延森,本来刚毅的脸上,愁眉深锁,盯着延森看了会,欲言又止。 “大哥,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吧,也许兄弟能帮上忙。” 沉默了半天,舒飞来忍耐不住,总算开了口:“兄弟,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大哥为什么这样说,让小弟摸不着头脑?大哥能文能武,为人正直,又是好性情,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呀。” “唉,……”舒大哥长叹一声,“真不让我怎么说才好。” ☆、内外兼修 舒飞来犹豫再三,他还是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延森。原来今天下午他妻子给他打来了电话,说准备给儿子择校上初中,可是人家学校一张口赞助费就是两万。家里的存款,加起来也不够这个数呀,就在电话里让他想办法。 他妻子在一个印染厂上班,效益很不好,一个月几百块钱的生活费还不敢保障能按时发到手。舒飞来的津贴倒是不少,一个月一千多块,可现在物价不低,上学的费用又高,他妻子一个人带着孩子,又侍奉着一个老母亲,生活着实不易。日常开支是勉强够了,可要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可就难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延森心想,要说现在这个择校,可真够坑人的。你想想学校本来都差不多,关键还是在孩子,上哪个不行呀,可家长都挤破头皮让孩子往一个学校里扎,也不知道图个啥。想进的人多了,自然价格也就上扬,从开始的几千块,发展到了现在的两万,这学校赚钱倒是不费什么劲,挺容易的。 师资好一点的学校,本来政府投资就有倾斜,这下子来钱的路子更宽广了,老师的待遇也就好,于是呢各个学校的教学好手都愿意往这儿来。 如是者三,正是大者恒大,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可恶,本来很正常的事情搞得如此失衡,增加了家长的经济负担不说,择校生多了,学校又没法安排住宿,有的孩子每天要乘坐几十公里的车去上学,可怜哪。如果孩子们能都就近读书,家长少花钱,也可以省很多心,该有多好。孩子们的流动正常了,老师的分布自然也就均衡了,长此以往,又会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延森明白了怎么回事,一下子就有了许多感慨。但问题已经摆在面前了,总得想办法解决。 延森抓过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子钞票:“舒大哥,我这儿还有六千块,你拿去给侄子交赞助费吧,不够的话,等我回家再帮你想办法。” 舒飞来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连忙摇头道:“这可不行,小陆,我可不能用你的钱,你也不过是个打工仔,挣个钱也不容易。” “大哥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你放心,我这钱可不是从父母那儿要来的,是我自己赚的。”延森可是真心地想帮他一把。 “那更不行了,无论如何我不能用你的钱。”不管延森怎么说,他就是再三不允。 舒飞来是个好人,因为没有文凭,这么多年在部队里只混了个小队长。他要能力有能力,看他平时领兵带队,很有一套,很有管理才能。无论做什么都尽职尽责、尽心尽力,踏踏实实,做领导的不论把什么事情交待给他,都非常放心。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可见这好人也难事事顺心,工作如此出色的舒飞来,到了此时却一筹莫展,看得出心中非常难过。不知他平时努力工作,却混到这个地步,是作何感想。 “舒大哥,要不我看这样,你打个借条给我,就算先救救急呗,以后有了赶紧还我,总行了吧。”延森真诚地说。 又思考了再三,舒飞来也看出延森是一片诚意,没再推辞,把钱收下了。 “来,舒大哥,把口琴借我用一下,听听小弟的琴音如何。”延森从舒飞来手中接过口琴。 欢快的曲子在屋子里回旋。 第二天起床时,他特意在镜子前多停留了片刻,虽然昨晚跟舒大哥躺到□□又说了好多,今天还是精神百倍。最让他满意的是双目中的赤光尽数消散,看到的自己是一副平和淡然的面孔。 最吃惊的是林崇,他这几天一直注意着延森,自然能发现他这个巨大的变化。一见到他,就大叫道:“小陆,今天又变样子啦。斯斯文文的,这才像个书生。” 听到林队长的夸奖,延森心里也很是满意,真的能够归于淳璞,是他所愿也。他还是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比较符合自己的风格。看上去孔武有力、杀气腾腾可不是他想要的。 虽然一个月的时间已到,延森还是又延长了一段日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总得回到公司,要不公司和家里都会着急的。 延森要走了,林崇和舒飞来两位大哥非常不舍。尤其是舒飞来在一段时间的交往之后,已经和延森之间产生了非常深厚的感情。 林崇说道:“小陆,看到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士兵坯子要走,作哥哥的还真是舍不得。如果你留下来,肯定能成为军中之冠,连我也得甘拜下风,唉,看来你还是走了的好。” 一番笑话,冲散了淡淡的离愁。延森坐在魏延的车上,对着渐渐远去的军营挥动着手。一个多月的时间给他留下了很多的美好的回忆,特别是结交了林崇和舒飞来两位好友。 学到的东西更是不少,虽然没有试过真正的对打,但延森也对自己的功夫充满了信心,学了林崇大哥的几手必杀技,普通的壮汉放倒几个应该是没有问题。 而且还学会了开车。当时觉得用破车学驾驶挺没劲的,事后延森想来,连这样的车子自己都能玩得转,其它的车辆自是更不在话下了。舒飞来想让延森在部队上考个驾驶出来算了,可是一来得还等一阵了了,二来到了地方上还是得换照。他也就放弃了,心想,还是有机会再考一个得了。 更为重要的是,他从两位大哥那儿学了不少关于为人处世以及管理之道,他们两位都是为人正直的人,所以延森所学,也均是堂堂正正,使他这个小青年大受启发。 自从那次意外的受伤,半年来,延森接触的社会上的东西比过去十几年都多,脑子已经渐渐入世。 人都说部队也是一个小社会,不入这个,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在这个小社会里延森也获益良多,接触到了世俗社会所不具有的某些东西,比如说性格上的顽强、坚忍,许多时候,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还有治军之术、御下之道。 总而言之,此番经过军营生活锤炼的延森与以前有了许多不同,说脱胎换骨有点夸张,但却是焕然一新,说是换了个样子就不算太过分。 尤其是最后几天的幡然大悟,使延森所学的散打、擒拿与固有的静心赋水乳交融,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可称是内外兼修啦。哈哈,看以后谁还敢惹我?延森心里有些洋洋得意。 ☆、掩嘴轻笑 第二天,延森出现在了公司里。他现在可成了公司里偶像派的人士了,虽然他自己并不认可自己是个偶像。 你看如今许多所谓的影视明星、歌星也大抵都是如此,有实力的、或是有自己特色的,不用怎么费力去刻意宣传,大家很容易就记住了;而演技、嗓音都没有什么特点的,只是长得稍微出众一些,如俗称作“花瓶”、“衣架”之类的,为了时常引起大家的注意,就得不断地人为炒作,自己搞些所谓的绯闻或是其它什么出来,也叫做“爆料”,把自己在媒体上搞得香臭难分,好吸引大众眼球,以保持自己的上镜率。 延森则两者兼而有之,即有实力,身上又不断地有新闻出现,尽管一直保持低调,还是引人注目。这次现身,其实伤势在很久以前就好得不能再好了,经过此番苦修,身体也比以前更加健康,身材更显得挺拔、匀称,飘然有出尘之意。当然最大的变化就是皮肤蚴黑,一片健康的肤色。 以延森的黑度,在部队里一群风吹日晒的战士兄弟们中间,自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勉强还能算得上是个白色人种。可在公司之中,就显得比较惹眼。只比少数几位天生“黑质”的同事稍显逊色,连他们公司公认的“黑美人”也要比延森略逊半分。所至之处,魅力四射,和平日的他又有了不少变化。 毕竟他是个好青年,平时人缘也不错,一出现在公司里,同事们“哗”地一下就把延森围了起来。 兄弟们摸着延森黑油油的胳膊羡慕不已,大家七嘴八舌地问个不休, “延森,你好了,可算是回来了。” “哇,好健康的肤色啊!” 王强靠在延森的身前作保护人状,看着延森除了黑了点,没有显出什么不同之处,显得有点失望。他想像中发达的肌肉,强悍的气势,都没有出现。 “老大,你这么长时间不来,到底去了哪儿,你是不是去了夏威夷度假,给晒成这么黑了?” 王强这小子值得表扬,一阵子没见,会演戏了,一个谎撒得汤水不漏,堪称天衣无缝,有长进。 袁副总刚好经过,拉着延森的手,亲热地说道:“小陆,你可回来了。”袁副总和延森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以严厉著称的他,对延森有种与一般同事不同的亲近。 由于这段时间都在军营,几乎是荒废了工作,回来以后,怎么说延森也要尽心投入工作。尽管工作紧张,还是不时地有同事抽时间来问候一下,让他大受感动。不少其它部门的同事更是在食堂午餐时都聚到他身边,问这问那的。在公司里人际关系也并非那么复杂,只要你为大家做了事情,无论大小,同事们都会记着你。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尤其难得的是这种关心不带一丝的功利色彩,这种同事间的感情,是人世间的一大宝贵财富。 更出乎意外的是,公关部的李明亮也专门来找延森说了会儿话,言辞非常诚恳,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并说延森现在身体完全好了,相约有时间再进行一场篮球比赛。是延森以前看错他了?还是他对延森的印象有了改观?看起来,李明亮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儿。 私下里王强对延森说过,李明亮碰上他的时候,也经常地问问他的情况,看来对他还是比较关心的。而且还神秘兮兮地告诉他,李明亮也不再去没事跟余秋月搭腔了。延森当时笑着对他说,这是人家的事情,你观察这么仔细干什么,王强说这可不是他探听来的,是听魏顼说的。哎,这种事情说不清楚,暂且不去管他吧。 延森跟王强商量,这次他去学艺,魏顼和余秋月都帮了很大的忙,该找个时间约她们在一起吃个饭的。 听说可以揩延森的油,王强自是举双手和双脚赞成,并自告奋勇来组织人员。 完成任务后,他高兴地跑来告诉延森:“老大,事情都办妥当了,余秋月已经接受了邀请,这回你该好好地谢谢我吧。” 王强这家伙,就是缺乏刺激。 “臭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次请她们吃饭,还不是遂了你的心愿,可以与你的心上人一起吃饭,还让老子买单,有我什么事情?再乱说,让你小子付帐。”说得王强一咧嘴,乖乖地不说话了。 还得说是延森的兄弟好,王强够意思,延森作东请客,他生怕跌了份,没有像以前他们聚餐那样,马马虎虎找个快餐部应付一下。愣是订了家比较上档次的餐馆,据说还秉承了魏顼的旨意,说是可以渲染一下气氛。,真拿延森当大头了。不过延森可欠了人家的情,也没法子,真郁闷呀,延森心想,想勤俭持家还真有难度。 四个人坐在一起。在心上人的面前,王强的心情明显地好,堪称妙语连珠,大方而绅士十足地对两位女生谦虚着:“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要不好意思。”把延森的台词都说光了,让他这个做东道的晾在一边。 小两口子对延森倒真是不客气,边吃着他的,还边戏弄于他。王强跟他之间向来如此,这魏顼虽说在一个公司里呆的时间不短了,但以前说话并不太多。自从在军营之中遭到延森的“盛情”招待之后,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魏顼本着为好友负责的态度,对延森身边不时有各样的女孩子出现持不满态度,很是为余秋月抱屈。言语之中对延森也就少了“应有”的尊重。延森很郁闷地想,看人家的朋友,时时处处为自己对方考虑,再回头看看王强,这叫什么人哪,也不错,永远都站在“对方”的一边,为人家着想。 此时的秋月倒是颇有淑女风范,只在那儿静静地吃着,微笑着听着魏顼和王强二位对延森进行着各种人身攻击,看到延森委屈的神态和无力地进行着辩解,也只是抿嘴一笑。 余秋月没有了颐指气使的样子,低眉顺眼,掩嘴轻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外人绝对想不到这就是那个曾经在公司里风光无限的女孩。 ☆、无头公案 雅间里气氛挺好,幽幽的灯光照着。余秋月不大的眼睛笑起来,眯眯着,别有一番风情。延森想,与其听那王强不知疲倦、无休无止的声讨,还有魏顼不时地添油加醋,还不如看余秋月灯下可爱的模样。 王强发现了他的连珠妙语并没有太引起延森的注意,没有得到应有的反应,大为不满:“老大,你这是什么态度,正说你呢,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强想必是觉得自己的谈话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批判的对象一点感觉都没有,影响他发言的热情。 “王强,你还想怎么样?我是请你来吃饭的,又不是叫你来开我批判会的。你这些话,我听得太多了,耳毛都快掉光了。我今天的主题,是感谢魏顼和秋月对我的无私帮助,可没你什么事,你要是吃饱了,就先出去转一圈,走的时候再叫上你好了。” 延森与王强闹惯了,互相之间从不留面子,说话也就不太注意,王强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回头看了看魏顼,悄悄地扯了扯嘴角,说:“老大,不要这样嘛,好歹兄弟一场,咱也没别的意思,是为你好嘛,希望你能不断进步,好提携兄弟一把。” 这家伙还挺会说的,看他的样子延森就知道他是得到谁的授意,要不他哪能达到这样的深度。一定受了魏顼的指使,给他吹风来了。 “行了,大家一块出来高兴,你们两个干嘛闹得跟斗鸡似的。”魏顼大概以为延森真生气了,出来装和事佬,她还真够镇定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对了,延森,这次到武警基地训练的效果怎么样?”余秋月总算开了金口,挽着魏顼的手,抬头看着延森。她也是觉得延森口气不善,怕事情闹僵了,及时地转换了话题。 跟王强一起呆这么多久了,延森哪是什么真的生气,真要生气,早就投胎了好几回了。听到余秋月打圆场,也乐得换个话题。 “不错呀,起码练得肤色很健康。”延森伸出蜜糖色的手臂比划着。 说起练功的事情来,延森自然是滔滔不绝,旁边三位也听得很入迷。看看桌上的菜都快凉了,余秋月出言提醒,大家的兴趣才又重新回到了餐桌上来。王强对延森刚才的有些说法还有些疑问,魏顼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 “行了,吃你的吧,有什么问题,回公司再说嘛。” 王强这才乖乖地住了口。不过这样一来,气氛就融洽了许多,大家就说些开心的事。 工作紧张,难得有机会出来放松一下,大家在一块心情愉快地闲聊,突然魏顼问余秋月:“唉,对了秋月,你不是说有件事情要跟他说吗?”她扬起下巴冲延森比划了一下。 “对呀,你要不提醒我还真给忘了。”余秋月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什么事呀,快说吧。是不是需要我们回避一下。”王强说完就装出作要拉上魏顼出去。余秋月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就是嘴快的好处。魏顼则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闪了开来。这小子,想趁机吃豆腐,被魏顼识破了。 “我告诉了你们几个,可千万不能再对别人说啦。”余秋月首先给他们几个打预防针。三颗脑袋猛点。 “前几天的时候,我爸告诉我说,那次在路边上袭击你的两个人已经被抓了。”余秋月对延森说。 延森的心猛地一沉,和王强齐声问道:“真的,是什么人?”过了挺长一段时间了,由于精力没怎么放在这上面,延森还真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延森可能不会想到去部队上学功夫,也就不会认识林崇和舒飞来两位好大哥啦,这也未尝不能说是因祸得福。 他们三个都把脑袋凑了过去,听余秋月细说端详,没等她开口,延森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感,,被警方不小心抓到了,想自己搞清楚就没有什么机会啦。 “听爸爸说,那几个家伙是在一家舞厅打架时被抓住的。这两个都是外地人,在本市里没有他们的档案。在审问时,这两个家伙为了避重就轻,把一次在路边袭击人的事情说了起来。听他们说当时的情形,应该就是你遇袭那次。”说起来,余秋月似乎还心有余悸。果然如此,还是顺蔓摸瓜给揪出来的,一个不小心破了起悬案,大伙立功受奖的机会来了。 “那他们没说出指使人是谁吗?这两个人我肯定是不认识的,不会是看我不顺眼,上来就揍一顿吧。”而且还动了刀子,要说是个偶然,这样的巧合,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天爸爸说时,我也问了他,他说那两个家伙看来像是惯犯,嘴很严,轻易不肯吐口。爸爸已经嘱咐办案人员要仔细询问,必要时把你叫回来对质一下。我当时觉得没弄清楚就把你叫回来,也没什么意思,就说等他们问得差不多了再说呗。” 王强在一旁插嘴道:“那两家伙肯定是职业杀手。”魏顼推了他一下,“你知道什么呀,别净瞎说。” 余秋月接着说道:“谁知道过了几天,我再问爸爸的时候,他却说还不知道呢,人已经交到检察院去了。”余秋月说到这儿脸有些涨红,看现在的样子,就能想出她当时一定很着急。 “我接着就问为什么呀,事情没弄清楚,怎么就交出去了。你猜老爸怎么说的,他说不清楚。我当时就急了,你是局长,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你们□□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办案的么?” 延森一听,心里基本上有了点数,当下淡淡一笑:“那余局长肯定是说,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的,对不对?” “咦,你怎么知道的?还真让你猜了人八九不离十,他差不多就是这么说的,还说以后有机会再查吧,现在只能先这个样子了。”余秋月还是一脸忿忿不平。 “唉,这就叫政治呀,谁也没法子的事情。秋月,你也不值得为此生气了,你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过看来要搞清楚,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啦。”延森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现在该忙的事情很多,延森也顾不上这个了。警方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以现在的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以后再说吧。延森心想,如果他们不长眼,敢再惹自己,自己一定会有机会搞个水落石出。 关于此事的讨论就此打住了,还是一桩无头的官司。 ☆、无头公案 雅间里气氛挺好,幽幽的灯光照着。余秋月不大的眼睛笑起来,眯眯着,别有一番风情。延森想,与其听那王强不知疲倦、无休无止的声讨,还有魏顼不时地添油加醋,还不如看余秋月灯下可爱的模样。 王强发现了他的连珠妙语并没有太引起延森的注意,没有得到应有的反应,大为不满:“老大,你这是什么态度,正说你呢,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强想必是觉得自己的谈话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批判的对象一点感觉都没有,影响他发言的热情。 “王强,你还想怎么样?我是请你来吃饭的,又不是叫你来开我批判会的。你这些话,我听得太多了,耳毛都快掉光了。我今天的主题,是感谢魏顼和秋月对我的无私帮助,可没你什么事,你要是吃饱了,就先出去转一圈,走的时候再叫上你好了。” 延森与王强闹惯了,互相之间从不留面子,说话也就不太注意,王强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回头看了看魏顼,悄悄地扯了扯嘴角,说:“老大,不要这样嘛,好歹兄弟一场,咱也没别的意思,是为你好嘛,希望你能不断进步,好提携兄弟一把。” 这家伙还挺会说的,看他的样子延森就知道他是得到谁的授意,要不他哪能达到这样的深度。一定受了魏顼的指使,给他吹风来了。 “行了,大家一块出来高兴,你们两个干嘛闹得跟斗鸡似的。”魏顼大概以为延森真生气了,出来装和事佬,她还真够镇定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对了,延森,这次到武警基地训练的效果怎么样?”余秋月总算开了金口,挽着魏顼的手,抬头看着延森。她也是觉得延森口气不善,怕事情闹僵了,及时地转换了话题。 跟王强一起呆这么多久了,延森哪是什么真的生气,真要生气,早就投胎了好几回了。听到余秋月打圆场,也乐得换个话题。 “不错呀,起码练得肤色很健康。”延森伸出蜜糖色的手臂比划着。 说起练功的事情来,延森自然是滔滔不绝,旁边三位也听得很入迷。看看桌上的菜都快凉了,余秋月出言提醒,大家的兴趣才又重新回到了餐桌上来。王强对延森刚才的有些说法还有些疑问,魏顼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道: “行了,吃你的吧,有什么问题,回公司再说嘛。” 王强这才乖乖地住了口。不过这样一来,气氛就融洽了许多,大家就说些开心的事。 工作紧张,难得有机会出来放松一下,大家在一块心情愉快地闲聊,突然魏顼问余秋月:“唉,对了秋月,你不是说有件事情要跟他说吗?”她扬起下巴冲延森比划了一下。 “对呀,你要不提醒我还真给忘了。”余秋月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什么事呀,快说吧。是不是需要我们回避一下。”王强说完就装出作要拉上魏顼出去。余秋月给了他一个白眼,这就是嘴快的好处。魏顼则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闪了开来。这小子,想趁机吃豆腐,被魏顼识破了。 “我告诉了你们几个,可千万不能再对别人说啦。”余秋月首先给他们几个打预防针。三颗脑袋猛点。 “前几天的时候,我爸告诉我说,那次在路边上袭击你的两个人已经被抓了。”余秋月对延森说。 延森的心猛地一沉,和王强齐声问道:“真的,是什么人?”过了挺长一段时间了,由于精力没怎么放在这上面,延森还真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延森可能不会想到去部队上学功夫,也就不会认识林崇和舒飞来两位好大哥啦,这也未尝不能说是因祸得福。 他们三个都把脑袋凑了过去,听余秋月细说端详,没等她开口,延森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感,,被警方不小心抓到了,想自己搞清楚就没有什么机会啦。 “听爸爸说,那几个家伙是在一家舞厅打架时被抓住的。这两个都是外地人,在本市里没有他们的档案。在审问时,这两个家伙为了避重就轻,把一次在路边袭击人的事情说了起来。听他们说当时的情形,应该就是你遇袭那次。”说起来,余秋月似乎还心有余悸。果然如此,还是顺蔓摸瓜给揪出来的,一个不小心破了起悬案,大伙立功受奖的机会来了。 “那他们没说出指使人是谁吗?这两个人我肯定是不认识的,不会是看我不顺眼,上来就揍一顿吧。”而且还动了刀子,要说是个偶然,这样的巧合,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天爸爸说时,我也问了他,他说那两个家伙看来像是惯犯,嘴很严,轻易不肯吐口。爸爸已经嘱咐办案人员要仔细询问,必要时把你叫回来对质一下。我当时觉得没弄清楚就把你叫回来,也没什么意思,就说等他们问得差不多了再说呗。” 王强在一旁插嘴道:“那两家伙肯定是职业杀手。”魏顼推了他一下,“你知道什么呀,别净瞎说。” 余秋月接着说道:“谁知道过了几天,我再问爸爸的时候,他却说还不知道呢,人已经交到检察院去了。”余秋月说到这儿脸有些涨红,看现在的样子,就能想出她当时一定很着急。 “我接着就问为什么呀,事情没弄清楚,怎么就交出去了。你猜老爸怎么说的,他说不清楚。我当时就急了,你是局长,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你们□□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办案的么?” 延森一听,心里基本上有了点数,当下淡淡一笑:“那余局长肯定是说,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的,对不对?” “咦,你怎么知道的?还真让你猜了人八九不离十,他差不多就是这么说的,还说以后有机会再查吧,现在只能先这个样子了。”余秋月还是一脸忿忿不平。 “唉,这就叫政治呀,谁也没法子的事情。秋月,你也不值得为此生气了,你能这么为我着想,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过看来要搞清楚,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啦。”延森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现在该忙的事情很多,延森也顾不上这个了。警方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以现在的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以后再说吧。延森心想,如果他们不长眼,敢再惹自己,自己一定会有机会搞个水落石出。 关于此事的讨论就此打住了,还是一桩无头的官司。 ☆、塞翁失马 刘雨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忙,一直没有出现过,有时会让婉晴带些东西或捎几句话给延森,无非就是注意身体之类的。延森现在身上穿的这件短袖T恤就是她让婉晴送来的。 这天休假,延森给刘雨打了个电话。 在家痛睡了半天,感觉爽极了。婉晴已经放假了,这两天帮着她妈妈干活,也没过来找他。延森想,不如打个电话给雨姐姐,看看她这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 “小森,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的?还好吧?”听到延森的声音,刘雨很高兴。 “挺好的,现在正在休假呢,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延森说。 “噢,是吗?我这段时间忙,都没时间跟你聊天了。正好下午我没事,开车带你出去兜兜风,顺便散散心,好不好?”听得出,刘雨心情不错。 “当然好了,我正求之不得呢。”延森欣然道。 没多久,刘雨开车接了延森出去。一会儿车子就出了市区。 “雨姐姐,我来开会车吧。”几个月没摸车了,看到车延森的手就有点痒。 “臭小子,你行不行呀,没见你练过,会开吗?可别让姐姐陪你光荣牺牲啊。”刘雨有些不放心。 “让我试试吧。”延森神色倒是很坦然。刘雨四处看看,路上基本见不到什么人,应该也不会有交警出现。刘雨经不住延森的要求,尽管知道他没有驾照,还是停下了车,让他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 这好车开起来就是爽,不用费力,速度就提起来了。 “小森开得不错嘛,什么时候偷偷旷工,学会了开车?”这还是第一次上路行驶,以前都是在空地上。延森的车技应该还不坏,刘雨挺赞赏的。也不奇怪,这可是老牛破车千锤百炼出来的技术。 “这段时间你太忙,很多事情都没跟你说呢。我在部队里学的开车,你是不知道,那车叫一个破呀。” 刘雨听延森给她讲述部队里学车的情形,延森对那些车辆的形容,逗得她开心地笑。 “还不错,看来这次大有收获的,连开车都学会了,还省了几千块钱的培训费呢。” “话是这样说,如果交了钱用这种破车学,我也不干哪,非得把钱要回来。对了,你还没见过我刚回来的时候,整个都晒得黑油油的,能照出人影子来,就算去了非洲,也没人会拿我当外人。可是到了公司,没几天就又恢复原样了。” 刘雨笑着摸了摸延森的头发,看他的眼中充满着温暖,延森最喜欢她给自己的这种感觉:“你就吹吧,看你,也不知道去理个发,头发都乱成什么样了。” “嘿嘿,有些艺术家的感觉了吧?”延森甩了甩自己略显凌乱的头发,又加快了车子的速度。 刘雨在延森的胳膊上轻轻搡了一把,说道:“行了吧小森,你都快成野人啦,还艺术家呢。”说罢,自己也笑了起来。 “哎,往那边拐。”刘雨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那边不就是一片荒地么,有什么好看的。”延森心想,雨姐姐怎么想起来去那儿,真是奇怪。不久前他曾经经过那个地方,虽然不偏远,以前曾是一个大国企的地盘,后来厂子倒闭了,就这么一直荒着,当时还曾经感慨,市里的住房那么紧张,这么块好地就这么闲置着,也不知道市里的领导都是怎么想的。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刘雨执意让延森把车往那边开去。 转了两个弯后,那块曾经的地段就出现在了眼前。 已经变了样,这里已经在搞开发了。各种大型的建筑机械正在轰鸣着,下面的基础已经打好,准备往上盖了。 “噢,决策者们终于醒悟了,看来是要利用起这块闲置土地了。雨姐姐,这儿是要盖住宅楼么?”延森还是不明白她带自己来这儿的用意。 “是呀,要开发商品房。”刘雨向工地上望着。 “那你带我来这儿什么意思,你要在这儿买房子,准备成家了?” “去你的,你这个坏东西,再胡说八道的我就不理你了。”刘雨佯装一脸嗔怒,扭过头去不理他。 过了会,她的脸色自动缓和下来:“我真是准备在这儿买栋房子,好给你娶媳妇用。”说完看着延森,“扑哧”一笑。 “我……”延森晕倒,看来刘雨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呀。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这个地方是我爸爸的队伍在搞开发呢。” “嗯……”延森的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圈,“这儿是挺好的,开发前景很光明,不过,那个广场呢?” “投标失败了,被一家外地公司争走了。” “啊!”延森吃了一惊,“不会是被那什么书记的亲戚搞到手了吧?” “才不是呢。”刘雨看不出一点不高兴,“是另一家外地的开发公司。书记的那个亲戚呀,已经因为经济问题被弄进去了。老爸说了,还多亏你提供的线索呢,否则要是他们搞暗箱操作,怕是要害国害民呢。” “那刘伯伯一定是暗下黑手了吧。”延森冲着刘雨开了玩笑,延森喜欢看她假装生气的样子。 “净瞎说,再说我也不清楚。”她果然让延森达到了预期目的。 她又继续说下去:“那家公司确实有实力,经营和管理上都很有一套,标的低得惊人,我爸爸的宏致公司争不过人家。要是用那个价格下来,根本就赚不到钱。” “是吗,那刘伯伯一定很失望吧?” “没有的事情,这一阵子宏致也一直在行动,虽然没把这个项目拿到手,可搞好了与黄副市长的关系。正好又有了这么个机会,经过活动,争取到了这块土地的开发权。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心里有根刺 延森微微一笑:“那不是更好了,刘伯伯这次肯定能发个横财,大赚一笔,作梦也得偷着乐吧。” “去你的,”刘雨推了延森一把,“哪有你这么说大人的,亏他还夸你呢,说听了你的话,搞对了与黄副市长的关系,公司内部也进行了改组。对了,爸爸还准备奖励你一下呢,说到时盖好了,让你在这儿挑一间房子住呢。” “不是真的吧,我可没有这么多钱。” “要是免费送你一套呢?”刘雨拉着延森的手,“咱们过去看看。” “那可不行,你一定得跟刘伯伯说,我可不能要,再说也没帮上什么忙。” “小森,不能小瞧了自己,要知道如今信息也很值钱呀。如果没有你当时的提醒,不光是广场搞不下来,就是这儿只怕也难得到这么好的机会。我看老爸很欣赏你的,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表扬过一个小孩呢。” “再次声明,我已经不是小孩啦,我可是个有工作的人了。不过,房子我是真的不能要。要是能赚到足够的钱,还真想在这儿买栋房子给老爸老妈住呢,我家原来的房子太小了。这儿的环境好,离市里也不是很远,他们过来住正好。”房子延森当然想要,不花钱的好事谁不想,但不能坏了自己的骨气。 “行了,知道你不是小孩了。每次都是,明明小嘛,说你还不愿意。”刘雨一脸笑意的看着延森,对延森拒绝这个馈赠,还是很欣赏,“不错,小森,看不出你还挺孝顺。” 延森和刘雨边并肩往前走着,边开心地说笑着,没注意一辆车子冲过来,停在了他们旁边。 下来的正是刘柏年:“看车子就知道是小雨来了,原来小陆也在,我说我的大小姐怎么关心起工地上的事情来了?” “爸……”刘雨白了刘柏年一眼。 刘柏年回头把手里的包递给跟在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说道:“你先去吧。” 延森过去叫了声:“刘伯伯好。” “好。”刘柏年爽朗的一笑,“小陆怎么有空过来啦,今天不用上班?怎么样,我的工地还热闹吧。” “不错,挺红火的。在公司闷了几天,出来散散心。” “对,可别太累着了,到了我这个年纪,才知道有个健康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好,你们年轻人说话,我就不陪你们了。刘雨陪着小陆好好看看。” “爸,你又来了,老是这套官话,谁让你陪了,快去忙您的吧。”刘雨冲他嗔道。 “好啊,嫌我老头子碍着你们了。好,我走。”刘柏年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连自己的女儿都打趣。 临走还冲延森丢下一句话,“小陆,好好看看,回头看上哪儿,等盖好了搬过来住。”说完,他就匆匆往工地上走去,当个老板挺不容易的,没有多少时间是属于自己的。 “咦,刘伯伯还真有这个意思,你老爸够大方的。”延森目送着刘柏年匆匆离去,回头冲刘雨说道。 刘雨又笑了起来,跟延森在一起,她是特别爱笑:“你当他好心呢,还不是想以后把你网罗到手下,替他卖命。”所谓“无商不奸”果然是有道理,自己的女儿也是这么看的。 跟刘雨告别后,想想有一段时间没到龚阿姨的小店上看看了,延森信步走去。 到了街面上,小店里正在上货,干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她的店面扩大了些,把旁边的那间房子也吃了下来。开车的小伙计在往下搬东西,还有一位衣衫整齐的老师傅在帮忙,奇怪的是却没有看到婉晴。 延森伸手就上前去帮忙,心里感到有些不太理解,问道:“龚姨,婉晴呢,怎么没在这儿帮着干活?” 龚姨冲后面呶呶嘴:“在里面呢,也不说话,不知道又发了那门子邪。” 一会儿功夫,东西都放好了,龚阿姨说:“小森,快进屋里喝点东西。”龚姨说话的功夫,那个小伙计已经开上车走了,那位老师傅也跟着进了店里。 龚姨指着那人说:“小森,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徐老师,以前是教美术的老师,退休了没事干。正好旁边有店面转让,就租了下来,准备装修好后开个小店,带几个学生教画画。徐老师人可热情了,现在装修队伍正在别处忙着,等了十几天还没来,他就经常过来帮个忙。” 噢,原来是位老师,人看上去还真是挺斯文的,延森和他客气的互相打了个招呼。 婉晴正在架子旁打扫卫生,看那样子就是心情不好,干起活来用着很大的力气,正在跟柜台的玻璃斗气呢。 延森刚想问她怎么啦,徐老师冲婉晴说道:“来,婉晴,把那个递给我一下。”语气带点巴结,明显是在没事找事。 婉晴嘟着嘴,也不说话,“啪”地一声丢了个东西过来。 龚姨赶紧过去把东西拿过来,冲婉晴说了声:“这孩子是咋啦,今天是不是吃了枪药啦。”婉晴也不答腔,仍在用力地擦着玻璃,延森真担心她把玻璃给擦破了。 “大小姐,这是怎么啦?谁惹咱婉晴生气啦,说出来,哥哥帮你出气。” 张婉晴过于认真的工作,这才知道延森来了,并不理妈妈和一旁的徐老师,脸上马上就绽出了笑脸,说道:“森哥哥,你来啦,怎么也不叫我呀。我正有事找你呢。” “噢,婉晴找我,肯定不是小事了。” “你过来,我跟你说嘛。”婉晴有点撒娇地冲延森说。 龚姨向来不把延森当外人,婉晴这样跟延森说话,她也不当回事:“行了,婉晴,快和你哥哥家里去说吧,省得在这里惹我生气,眼不见心不烦。” 婉晴一听,一声欢叫,“妈,这可是你说的噢。咱们走吧,森哥哥。”跳过来拉起延森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也不跟徐老师打招呼。 延森客气地冲徐老师点了个头,说实在的,延森对他印象还不错,是个知识分子的样子。他跟龚姨说了声:“那我们走了。” 出了门,婉晴还是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闷不吭声的往前走。延森过去抓住她的手,“婉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全世界的人都惹了你?怎么对妈妈这副样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婉晴把半边身子轻靠在延森身上,说:“森哥,我……”她向来都是有什么直来直去,吞吞吐吐地可不符合她的特点。 “怎么了,婉晴,有话就直说吧,别闷在心里,跟哥哥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哼!”张婉晴抬起大眼睛无奈地看着延森,“还不都怪那么个老徐头。” “你说的是那位徐老师?”延森有些奇怪,“我觉得他人还是挺好的,怎么会惹到你,刚才我看他对你还挺巴结的呢。” “才不稀罕呢,我才不要他巴结呢。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无事献殷勤的样。好像闲的蛋疼,整天往我们家店里跑,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婉晴看起来一脸的一忿。 一个念头在延森的心里一闪,问道:“莫非这位徐老师是单身不成?” “什么单身,不过是个丧偶的老头而已。” “婉晴,别这么说,我看他人不错。再说龚姨这么些年一个人带着你也挺累的。”如果此事能成,也称得上是一段佳话。现在这世道,一个女人独自拉扯个女孩子很是不易。 “哼,森哥哥,连你也这样说,可我就是看不上他那副样子。”婉晴对过世的老父亲感情还是挺深的,要她一下子接受有人追求妈妈这事,肯定有难度,放到谁身上都是一样。 “好了,婉晴,不说这事了,你刚才不还说找我有事么?什么事快说,哥哥能帮上一定尽力。”延森心想,还是暂时不提这件事情,想到这里这把话叉了开去。 “森哥,我正有事相求你帮忙呢,你只要是肯帮我,自然就能行。” “噢,还求我,这话从我们婉晴嘴里冒出来可不容易。说吧,什么事,我一定没二话。”看她把适才的事放到了一旁,延森也挺开心的。 “什么呀,好像我有多淘气一样,我对你可一向都是非常尊重的。”小婉晴对延森不依不饶的,说话间已经到了她家门口。 延森伸手环住她的纤腰:“我说错啦,婉晴最乖了。” 她把身子倚在延森的怀里,抬头看着延森:“森哥哥,我也想买台电脑了,你一会儿去帮我看看吧,我都不知道买什么样子的好。” 延森伸手揪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还当什么事情呢,这还不简单么,说得那么郑重其事的。怎么,婉晴也想玩电脑了?” “那当然了,只许你一个人玩的好,就不能人家也学学了,再说下学年我们就要选学计算机课了,老师说会考时还要算成绩呢。”婉晴跟延森说着话,□□似地扬起了她的小脑袋。她刚上高一时学校就设了个专门的电教班,可是要自己买电脑放到学校,当时龚姨手头紧,张婉晴就没有报名,后来一直跟延森说挺后悔的。 “没问题,一会咱们就去看看,就是不知道你准备买个什么价位的。”延森得先看她的预算,然后才能量财选购。 “这个嘛,妈妈说她现在流动资金还是挺紧张的,只给了我一千块钱,我自己这儿就只攒了一千多块。那天我和同学在商场里的卖场里看了,都好贵呀,我就想让你帮我看看,能不能选个便宜点又好用的。”张婉晴拉着延森坐在沙发上,把她的预算情况告诉了他。 延森晕,这就是说她只有不到三千块钱,这点钱买电脑,还选品牌机,肯定买不到什么好货色。“这个,钱是少了点,买不了什么好东西,装台机子放到网吧里还差不多。” “得了吧,我才不要网吧用的那种破烂机子呢,你得帮我看个好点的,你不是自称是这方面的专家吗?”延森心里喊着冤枉,自己什么时候对她这么说过。再说了钱不够,再好的专家也是有力使不上呀。 “可是这么点钱,肯定显示器买不上好的,而且只能用作一些最普通的用途。” “哎呀,那怎么办呀,我就这么多钱了。”婉晴眼珠一转,看着延森,“对了,森哥,你不是挺有钱的吗?要不你再给添上点。” 这小丫头,又开始琢磨起延森的钱包来了。看她一片期待的看着自己,脸上充满着“信任”,延森还真狠不下心来,婉晴的学习不错,平时又注意刻苦学习,到了高中也没戴眼镜(W//R\S/H\\U),这在现在的高中生里面也是不多见的了,为了她的视力,延森想,自己破费点也值得。 看延森一会儿没说话,婉晴冲他嚷道:“大不了我以后还你,干嘛这么小气。”可是看她的表情,延森怎么也没看出有还的希望。 延森心想,可不能把她给惯坏了,本来苦日子过惯了,可自从延森手里有钱以来,她没少花他的钱,得紧着她点,要不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也不好。 听说她要买电脑,延森就有些技痒,自己积累了这么多东西,不如给她装台机子玩玩,还可以再提高一下自己的水平。 “走,婉晴,那咱们出去看看吧,要是有合适的我就给你添上买了,这样总该行了吧,想用我的钱,还嫌我小气。” 听说延森答应了,她才不管他用什么口气说话,再说没有人在场的时候,她还是挺听延森的话的。 “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这两天看妈妈对那个老徐头那个好,我心里就有气。”好嘛,转了半天又回到这茬上来了。 延森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行了,到底还去不去了。” “走喽。”婉晴开心地跳起来,过去抓起她的小包就拉上延森往外冲。 看她兴奋的样子,延森故意不动。她拉了延森一通,没拉动:“怎么了嘛,还不走?” 延森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她的小嘴巴,故意摇了摇头不说话。婉晴斜着眼睛看了看延森,想到了点什么,脸一下子红了,磨蹭了半天,才走过来,轻轻伏在他肩上,小嘴在他的脸上沾了一下。要说婉晴现在的变化还真大,越来越知道害羞了。 延森这才心满意足地伸出胳膊,让婉晴挽起他,开始他们的选购历程。 ☆、电脑城 转了几家专卖店,把个婉晴看得眼花缭乱,却实在难有让延森入眼的东西,主要是自己装台机子的心思在策动着他,在这些地方实在提不起兴趣来。又去了本市的电子商城看了看,可是东西实在不全,地方还是小呀,想找到实惠又实用的东西确实有些难度。 天气实在是热,转了半天后出来,延森拉着婉晴进了一家冷饮店,要了两客冰激凌吃起来,婉晴就问:“森哥哥,咱们要转到什么时候才行呀。”她有些着急起来了。 延森念头一闪,对了好久没去省城转转啦。“婉晴,反正这几天我也没事,不如明天咱们到省里的电子市场转转吧。我想去那次带你去过的曾哥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好东西。” “好啊,好啊。”婉晴举双手赞成,她放假这段时间,在家呆得也觉得没意思,尤其是那个徐老师老在她眼前晃。能有机会陪延森出去走走,自然愿意。又想起那次跟延森在省里逛商场,买了不少好衣服呢,这次能再去一次,怎会不高兴。 当下他们两个就商量好了,明天一起进省城去看看。 延森好想自己能开车走一趟呀,顺便也过过瘾,如果有驾照,雨姐姐自会把车子借给他,可惜现在,只能坐交通车去了。 带着些许遗憾,他和婉晴坐上了去省城的汽车。心里下定决心,回来后一定要赶紧把驾照拿到手,那样出门多方便呀。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光,心情倒也不错,又很久不曾注意外面的自然风景了,这次有婉晴陪着,叽叽咯咯地说笑,也别有一番韵味。 尽管天气炎热,前面座上的一对情侣却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说着无休无止的情话。婉晴不时地偷偷去瞧上几眼,突然见到延森在注意着她,脸上还带着暧昧的笑容,一下子大觉害羞,把脸埋在了延森的怀里,不肯抬起头来。 过了好半晌,她才悄悄地抬起眼来看延森。延森觉得大是有趣,伸手环住了婉晴,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地拨弄着她的秀发。 婉晴也乖乖地伏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也不敢再说话,一副娇羞无限的样子。 喜欢她温热的身子在自己怀里的感觉,延森就故意不去看她,双眼瞧着窗外,看高速公路两边的物体迅速地向后掠去。只是双手轻轻地搅着她,静静地体会着这软玉温香在怀的滋味。 好一阵子婉晴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不断地调整着在他怀里的姿势,以便更舒服些。 她这么久不说话,延森就有些不习惯了,低头刚叫了声:“婉晴……”还待再继续逗她一下时,却发现她已经在自己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延森把没说出来的半句话咽进肚子里,摇头淡淡笑了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爽快地进入梦乡。就在他笑着时,怀里的婉晴动了动,延森以为是在装睡,却见她换了个方向,又继续睡去了。 延森胸前的衣服上,还沾了些水渍,有一小片图记。低一头看看沉睡的婉晴,拨开挡着的几缕长发,露出了半边小脸。上面挂着甜蜜的微笑,嘴角上还噙着一颗晶莹的水珠。 他抱着婉晴,心里一片宁静,换了个姿势,让她靠得更舒适些。眼前的景物迅疾地向后掠去,闲来无事,也就想起了过去的一幕一幕。期间婉晴曾一度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看延森,丢下一个甜甜的笑,往他的怀里拱了拱,继续着她的睡眠工作。 就在延森的思考中,公共汽车不知不觉已经到站了。延森拉着仍然睡眼朦胧的婉晴下了车,她还是软软地靠在延森的身上。 “好了,婉晴,起床啦,快醒来,让你看一样好东西。” 一听有好东西,婉晴猛地站直了身子,正好看到延森笑着指向胸前的印迹。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伸手捶了一下延森的胸膛:“森哥哥,你讨厌了,就知道笑话人家。” 这下她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两人打了个车直奔电脑城。电脑城门口,仍然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感觉比他以前来这儿时还要红火。 有一段时间,由于兼容机的性价比随着品牌机价格的下降,已经没有什么优势,装机市场一度萎缩。可随着电脑的大量普及,许多人家里已经不止有一台电脑。更多的人装机是为了追求更好的性能,彰显个性,加上部分手头真正紧张的人,要在散件市场上堆砌一台廉价的机子,所以兼容机市场近来又逐渐热闹起来。 如今穷人虽然多,买一台机子,家长还要考虑很长时间者固然是比比皆是。可有钱人也不是凤毛麟角,像那些挥手花个上万块买台机子,搬回家用来打扑克牌的,并不少。 看来要真正把个税落实到实处,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现在的个人调节税,往往大部分都只是落在了那些收入偏低,工作相对固定的人头上,也就是个税主要是由那些收入普通打工仔来交纳的。倒是那些月收入过万、甚至过十万的人,只是象征性的表示了一下,对他们来说,真是不痛不痒。 延森心里头想着这些不平事,也由此感慨他可能要替婉晴付出的白花花的钞票,走进了电脑城中。不是延森小气,心痛这点钱,有感而发而已,相比她带来的无穷欢乐,这点小钱自然算有得什么。 一楼大厅里人还是真多,感觉就好像买东西不要钱了似的。这里面的变化并不大,虽然各间门面时不时地门前变换大王旗,可总体布局并没有什么改变。 ☆、不容易 延森紧紧地拉着婉晴的手,向里面挤去,还是向那个楼梯口走去。到了那个几度前来的店门口,延森一看,不对呀,牌子换了,不是叫做“恒通”了,心想,难道曾哥的店改了名字?可进去一看,里面的人更是陌生。 他只好开口问了句:“这位大哥,请问一下,那家叫‘恒通’的小店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里面那位听延森这问话也不像买东西的,头也不抬的回答,声音响亮而干脆:“不知道。”把延森呛了个大跟头。 延森心想,曾哥肯定不会撂摊子不干了,否则上次打电话时,也不可能不提一声。他想起了一句老话,叫做“同行相轻”,古人之言真是越想越有道理,当然这也是很多企业无法做大做强的一个根本原因之一。延森讨厌“劣根性”这个词,可当自己遭到冷遇之后,这个词还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要想做好,这些不良的习惯是一定得改的,如果自己要做商业,也应引此以为戒。市场是巨大的,你自己不可能把什么都做了,所以要想做到最好,“双赢”是必须考虑到的。 他想,自己去转着找的话,可就费劲了,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要想从店里面问清楚,也是有些难度的。 正在彷徨间,有一位戴□□箍的老师傅走了过来。 还是好人多,这位打扫卫生的老师傅真不错,不仅痛快地告诉了地方,还热情地把延森们引到二楼上,指着一个门口让他们过去。 任由延森拉着她的手转来转去,婉晴只是在旁边笑着看延森焦急的询问,也不吭声。就在延森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准确位置时,她用手指了指延森的手机:“森哥,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得了嘛。” 延森失笑,心想,我还真是笨,还自诩聪明绝顶呢,打个电话不就得了。这婉晴也是的,现在才说,摆明是在看他的热闹。 延森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来个爆栗,顺着老人的指点走过去。 店面上挂的还是恒通的牌子,里头还挺热闹,有两个年轻的小伙计正在忙着给人装机。这个二楼的精品间比一楼的小间,可大了很多。曾哥的诚信经营,赢得了不少顾客的信赖,经营范围也不断扩大。 房子大了,东西也就多了,架子上和一旁的地上,都堆了不少花花绿绿的盒子。一位衣着整齐的姑娘过来客气地问道:“请问两位要看点什么?” 婉晴在一边正要说话,延森先道:“小姐,你们老板在么?” “是谁在找我?”也真巧,曾哥正巧从后面走了出来。 “曾哥,是我呀。” “我当是谁,原来是森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的?” “曾哥的买卖是越做越大了,这次小弟来可是有事相求。我这妹妹想装台机子,想来想去,还是到你这儿来比较实在。” 婉晴乖巧地依在他的身旁,轻轻地挽着他的胳膊,落落大方的,很淑女地叫了声:“曾哥好。”时间不长,婉晴却变了很多,比上次来的时候可大方多了,会主动叫人啦。 “好!唉,这不就是以前来过的那个小姑娘么,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来,快到里边坐吧。咱们喝水,边喝边谈。”做生意的人就是会说话。 婉晴有点不好意思,含羞一笑,跟在延森身后蹭了进去。那位开始招呼他们的小姐拿来杯子泡了茶,又悄悄地走了出去。 “我说兄弟,你可好久没露面了,过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怎么也比不上曾哥你日进斗金呀。这不工作忙完了,闲的蛋疼,来你这儿转转。” “嗨,我这还不都是小打小闹的,怎么样,工作还不错吧?” “还凑合吧。对了,怎么不见嫂子呀?”延森问。婉晴坐在那儿也不吭声,看着他们交谈。 “来,姑娘,喝水,到了我这儿别客气。”曾哥热情地招呼着婉晴,“你嫂子呀,别提了,在家里抱儿子呢。” “噢,曾哥荣升为爸爸了,真是可喜可贺。小弟可得好好的恭喜你,双喜临门呀。”延森开着他的玩笑,“生了儿子,又生意兴隆,看你这规模扩大了许多呀。” 曾哥颇有成就感,指着屋里的牌子给延森介绍。还真值得他骄傲,他现在可是P系列CPU的金牌代理商,还做了几家一、二线板卡的省内总代理,一家硬盘厂商的总代理。 看来做生意还是得讲究诚信,信誉度高了,买卖才会越做越大。 延森站起身用手抚摸着几块曾哥引以为傲的牌子,连声夸奖。 曾哥边陪延森看着,边说:“现在进入这个行当的人越来越多,生意做起来也不如以前了。对了,兄弟你这次有没有点什么内幕消息告诉我呀。” 还真有,延森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过一阵子会有点变故,‘硬盘狂涨,内存小跌’。”延森昨天晚上上网查了查现在的配件行情,睡前就一直考虑着该给婉晴搞台什么样的机子,睡觉时还真的做了个关于电脑行情的梦,就把这个透露给了曾哥。 延森已经很久没做这种先知先觉的梦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其实延森现在睡觉做梦都很少。也怪了,做这类梦往往都与电脑有关。 有了上次的经验,曾哥对延森的话是信心十足,连连点头,记在了心里。“兄弟,这次真是凑巧了,要不咱们见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怎么,曾哥还在忙别的。” “我在那边新开的电子科技市场开了个精品店,专门搞服务器的营销。正接手了一单中型企业的业务,这两天都在那边忙着,可巧回来一趟就碰到了你。” “曾哥有眼光,还是做这个比较赚钱。”如今做生意就是不能把鸡蛋全部装到一个篮子里,而且做服务器确实比较来钱。 “嗨,我这也是刚开始,还是不太在行,也幸好这几年你哥哥我人缘不错,交了不少好朋友,很有人肯帮我,一能是介绍生意给我,再一个呢就是推荐了一些好手给我,这才搞得还算顺利啦。”进入这个行当的门槛比较高,前期投入相当大,以曾哥的实力,也只能从中小型的企业入手。 既然做中小型,那么一般人家专业的信息管理人员比较少,甚至根本就没有。通常来说,买了你的产品,整个安装、设计乃至维护,都需要你来,虽然说是利润可能高一些,可是对技术和服务的要求也就比较高,对员工的水平和素质要求也挺高。不像装机那样,只要有一尺柜台,两把螺丝刀那么简单,延森想,曾哥能把这块玩转着实不易。 ☆、豪爽 曾哥滔滔不绝给延森介绍他的业务发展,兴趣大起,回头间看到了被冷落在一旁不说话的婉晴,才想起了他们此来的目的,说道:“兄弟,见到你高兴,光知道咱俩说话了,倒把这小妹子给忘了。我看她不像是你妹妹,该是你的女朋友吧?”曾哥这人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婉晴更是害羞了,低下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小脸悄悄的红了,延森未置可否的一笑。 “小妹妹,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和你嫂子呀,从上初中就要好,一直谈了十年恋爱才结婚呢。”看到婉晴实在害羞,曾哥叉开了话题,“兄弟,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想装台什么样的机子呢?” 不等延森开口,婉晴就说:“叫我张婉晴就行了,我也不知道该装什么样的,你跟我森哥看着来就行了。” 延森就把大体的计划跟曾哥说了一下,CPU、硬盘、内存用个主流就行了,主板要用一线的,显示器一定要个好点的,显卡么,普通的就行,她也不会有空去玩什么大型的3D游戏,其它的东西看着来就行。 “来来,把单子写下来,咱这儿没有的,我去给你调货。今天见到兄弟你高兴,我别的什么都不做了,今天就陪着你。尽管挑,尽管选,末了我就收你这这五大件的钱,其它的东西就算哥哥送你的了。” “曾哥,这可不行,你是做生意的,小弟可不能沾这个便宜。”一听曾哥这话,还了得,这钱一算可就不是一百、两百的了。 “森老弟你就别再客气,咱就这么说定了,我看小妹妹人长的漂亮,又懂事,这当哥哥的怎么也得拿点见面礼出来呀。”曾哥真是豪爽的可以。 延森还待再反对,曾哥做出生气的样子,说:“兄弟,你再这样婆婆妈妈的,哥哥我可真不高兴了。”延森只好点点头,不再言语。 大体的框架定下,开始看具体的东西,别的东西都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显示器,曾哥给推荐了一款17寸的液晶,现在液晶显示器价格不贵,普通的也就一千块钱多一点。可是由于延森说要好点的,曾哥推荐的机型可是准专业级的,这下子就得两千多块,仅此一项,婉晴的预算就花得差不多了。延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暗暗叹气。 CPU、硬盘、内存、主板这些东西选起来没费什么劲。由于主板选的是块大板型的,所以就只能选一个比较大的机箱了。曾哥费力的才把一个大家伙拖过来,看上去就是威武、雄壮,真材实料,绝对的好东西。 婉晴感慨了一声,“好大的家伙!”听口气她并不欣赏。延森想,好家伙,不是吧,就这还挑肥拣瘦的,这多好的东东呀。 延森还未曾开口,曾哥已经笑了笑,“是呀,我还真忽略了,这么个大东西,确实配不上我们漂亮的小姑娘。要不,你来看看这个?” 他把延森引到旁边一个单独的柜台前:“来,你们来看看这个,这是我新代理的一个准系统,人家可是刚出的新品。绝对的一线大厂的产品。” 果然不同一般,小巧玲珑的身材,几种鲜艳的色彩可以选择。延森用手摸了摸样品,手感也是不同异常的细腻,以厂家的知名度,肚子里面装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有错。不过一想这个品牌的知名度,价格自然也是不菲。延森用手抚摸,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曾哥也对这款产品很是欣赏,有些得意地冲婉晴说道:“小妹妹看这个怎么样,要是看上了就挑一个喜欢的颜色,就当曾哥送你的见面礼。“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这么一个好东西,配上了全套的主板、光驱,加上音箱等的一大系列,只怕价格得两千出头不少。延森想,这可不行,这人情可太大了。 没等延森开口推辞,那边婉晴已经拍手欢呼,说:“太漂亮了,我好喜欢,谢谢你了曾大哥,你真好。嗯,还是这个暗红色的比较好,放到家里一定显眼。” 延森一口气没叹出来,又咽回了肚里。好家伙,真是狮子大张口呀,她当这就是一个小铁箱子那么简单么?他连忙拒绝道:“曾哥,这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曾哥豪气地一挥手,说:“没什么的,兄弟,只要看的好,小妹妹喜欢,大哥我就送上一套。” 延森看了看欢欣鼓舞的婉晴,咬着牙说了声:“行,那就用它吧。”这下倒好,连主板的钱也省了,曾哥是真够大方,这张婉晴也是够狠。 反正事已至此,钱已经省下,索性延森又把CPU的档次做了提升,加上内存、硬盘、显示器,一并做好了选择。为了显示器与机箱的色彩搭配,曾哥又出去跑了一趟,寻找颜色合适的显示器。 终于,所有他们需要的东西都齐了。延森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价格,省了那么多,也得六千多块。好嘛,如果把免费的东西加到一起,这台机子得将近一万块了,好家伙,这个价格就算是最好的品牌,也能选择一款不错的产品了。 东西都选好,摆在大台子上,看上去确实惹眼。曾哥说道:“那咱们就这样定了啊。”,他喊了一个伙计进来装机。 婉晴围着人家转来转去,好奇地问这问那,兴奋的不得了。搞得那个本来很熟练的小子有点手忙脚乱的。 延森把她拽过来,说:“来,婉晴,呆会再看吧,以后它就是你的了,快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 张婉晴小心翼翼地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了两个小信封,“森哥哥,我就这么多。” 延森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其中一个是一千块,想必是龚姨给她的,另一个里面除了大额的钞票,还有一些零钱,应该是她自己攒的。 延森把那个一千的留下,把那一千多块又塞进了她的小背包里。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沓子,正好是六千块。这是延森早准备好的,延森就准备给她添这么多。不过由于曾哥的慷慨赠送,机子比延森想的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曾哥,这是七千块,多了我也不给你了。无论怎么样,就给这么多了。”延森想,人家大方,咱也不能太小气。嘿嘿,尽管自己已经够小气的啦。 他笑着看了看延森,也没说话,拿过钱数也不数,拿出钥匙,开开一个抽屉,把钱塞了进去,“行,咱们都痛快,兄弟们钱说多了反而伤感情。” ☆、拥抱 婉晴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说道:“森哥哥,又让你为我花了这么多钱。”也不顾在人眼前,趴到延森肩上,在延森脸上给了一个轻轻的吻。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钱的缘故,这里面可是许多含义在里面。 她倒把延森给搞的有点难过了,毕竟曾哥的眼睛在看着呢:“婉晴,你别光谢我,知道曾哥送的东西有多么贵重么?怕是不下三千块呢。” 婉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完全出乎意料,她真的没想到,曾哥会填了这么多钱进去,她又从背包里把那个小纸包拿了出来,小声地对曾哥说道:“曾大哥,我没想到有这么多,这儿就这些了,要不我一块给您得了。”你别说,这婉晴有时还真是挺懂事的,可她这点钱也不够呀,小妮子很有意思。 曾哥呵呵一笑,“小姑娘,当着我兄弟的面,你这不是打老哥哥我的脸么。说给你,就是给你了,不用不好意思。看着你们两个小年轻的,感觉真好呀。”他又回头冲延森道,:“老弟,你看多好的姑娘,你可不能欺负她,否则我也绝不能轻饶你。” 延森的老脸一红:“曾哥,你看你说的,我哪有那个水平,你兄弟我向来都是受人家气的。” 婉晴狠狠地在延森臂上掐了一下,然后柔声道:“森哥,你别乱说嘛。”看得曾哥又是哈哈一笑。 婉晴看着他,轻轻地走过去,突然给了曾哥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迅速放开,“曾大哥,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曾哥故作紧张的姿态,“这小姑娘有意思,幸好你嫂子不在,否则我还真不好交待。” 就在装机的空档里,曾哥又把那该拿不该拿的赠品选了几件好的,送给了婉晴。你别说,这小丫头还真是挺有人缘的,把个曾哥也糊弄的不错。这不,送的东西小背包里都快装不下了。 这伙计还真是手脚利索,一会儿机子就给装了起来,摆在那儿果然不凡。正准备就手装系统,延森觉得已经让他赔钱了,再耽误这么长时间,有点说不过去,就说:“曾哥,要不我把机子带回去,自己装系统算了,我看外面还挺忙的。” “那可不行,在我这儿装机,无论是谁,都必须得进行试机二十四小时,要不以后还得麻烦呢。” 这话是很有道理,也显出了曾哥的经商之道。不过,这一说婉晴可着急了,不好意思问曾哥,就问延森:“森哥哥,那咱们今天不能带回去了?”语气中透着失望。 “小姑娘,你不用担心,只要是测试完了没有问题,我明天立马给你发过去,当然了,如果你们能在这儿住上一晚,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就更好了。” “不行呀,我跟妈妈说好了的,今天要回去。”不过婉晴还是放不下这台漂亮的电脑。 “好了,婉晴,就听曾哥的吧。只有测试好了,用起来更放心。”这种时候只有延森来说服她。 “呀,时间不早了,走,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去吃个午饭吧。” 吃过饭,尽管延森再三推让,最后还是由曾哥付了款。怕耽误他时间太久,延森就和婉晴一起告辞,准备离开。 “小妹妹,你不要着急,明天我一准给你发过去。”曾哥看婉晴还是有些不舍,连忙安慰道。 “森老弟,以后家里有什么亲朋好友要装机,就跟哥哥说,我一定保质保量,不用客气,要是来不了,给个单子也行,我测试好了,给你发过去。”曾哥显得还嫌破财不够。 “我可不敢了,再装几台机子怕要让大哥你把老本都赔进去啦。”延森也顺便跟他开个玩笑。 因为新装了电脑,婉晴心里兴奋,顾不上别的了,没再拉延森陪她逛商场。 回到家后,第二天,就收到了曾哥发过来的电脑,这婉晴算是有事干了,连着几天都在家里玩新鲜,也没有来找延森,遇到什么问题,也是打个电话,连出门的空档都没了。 这天,上班的时候,延森忽然接到了李明亮的一个电话,让他大感奇怪,他居然会打电话给自己。说上几句话后,李明亮就约延森明天进行一场篮球比赛。这小子也真行,竟然在这时候想到打球,不错,正好放松一下,跟他订在明天下午下班后在公司篮球场见。 既然说了,就得赶紧召集人马。他打个电话给王强,“小子,召集人马吧,李明亮又向咱们挑战了。” “老大,不是吧,他敢再向我们挑战?” 第二天,延森和王强来到公司的球场时,差不多就是人声鼎沸。这帮家伙们可真能张罗,别说销售和公关部了,其它部门的都来了不少。当然魏顼也来了,拉着余秋月在一边观战,延森怀疑王强在来之前,已经跟她通风报信了。 最出乎意料的是,在人群之中竟然看到了袁副总的身影,原来他对篮球还兴趣蛮大。 比赛即将开始,延森先跟李明亮握了个手,以示友好。他和那班兄弟在比赛中的表现中规中矩,显得蛮有风度的,让延森对他的印象一再改观。 像这样的比赛,胜负已经不再重要,一场比赛尽欢而散,大家甚至友好地交换了球衣,让他们也有了那种世界明星的感觉,唯一的遗憾就是还得买套新的穿了。 当延森披着李明亮的球衣随意坐在地上休息,袁副总把他们几个球友都叫到了一起:“大家明天上午都到我家里来,中午我请大家吃饭,有个消息要宣布。”他家就在公司附近。 晚上,延森邀约王强一起回家吃饭。王强当然求之不得。回家后,婉晴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延森的面前。 “婉晴,怎么了这是,舍得把你的电脑丢到家里,是不是遇到什么大难题了?”王强问道,从延森的嘴里他知道张婉晴新买了一台心仪的电脑。 “王强哥哥,你也在呀,怎么没和魏顼姐姐一起来呀。”这张婉晴倒是挺会说话的,没理会延森,先跟客人打招呼。王强和延森是够贫,可经婉晴这么一问,愣是没话说了,心里倒是显得美滋滋的。 婉晴见把王强给问傻了,才又转向延森,说:“王强哥哥,你也太小瞧人了,我现在可是高手。我上网时,很多人争着跟我聊天。这几天我们班好几个女生吃了饭就到我家去,看我玩呢。”倒也,这也能称得上高手,当然在网上有个她这样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聊天自然是不错,有人抢着跟她聊,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你怎么不在家里用功啦?”这倒奇了。 ☆、猜测 “我的同学们都说我的电脑又漂亮又好用,听我说才七千块钱,几个家里没电脑的都想让我帮忙也装台这样的呢。” 听到她这样说,延森几乎要晕死在当场。七千块,不是吧,这台机子得值九千多块呢,这个价钱,走遍世界各地也买不到呀。 延森差点要哭出来:“婉晴,你没跟人家说有好多东西都是没花钱的,要装台这样的机子得准备一万块钱。” “哎呀,这我倒忘了说了。”婉晴一吐舌头,缩了下脖子。 “那你快回去吧,跟同学们解释清楚,可不是哥哥我不帮这个忙。再说了,我现在正忙着,要想装机也得过了这几天的。”延森想,这还了得,她总是把最关键的东西给忘了,不知道这个婉晴整天都在想什么。 “好好,我回去告诉她们就是啦,可要是人家实在想要,你一定不能推脱呀。”她对同学倒是不错,还挺够意气的。 “行,没问题,婉晴的指示哥哥哪敢不听呀。不过,钱的事可一定得说明白。”快把她打发走吧,否则延森真是倒下去了。看着她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延森才算松了一口气下来。当然张婉晴临出门时也没忘了向王强打个招呼,“王强哥,有时间你也去我们家看看我的新电脑呀。” 晚上回到家,妈妈煮了丰盛的菜,令延森意外的是,他爸爸竟然主动邀他喝酒。延森生平第一次尝到了白酒的味道,感觉不是很喜欢。他老妈也破天荒地喝了一点,他老爸再次让延森知道醉酒是个样子,上床时搭一块白毛巾在头上。 不过,在他正式躺下之前,给了延森一个承诺,那就是延森可以自己报考喜欢的学校和专业,他和老妈不会进行干涉。“森儿长大了,事情会自己做主了。我和你妈妈都高兴呀,你尽可以选择你喜欢的。”这是酒过三巡后他意思表达最清晰的一句话了。喝醉了酒也有好处,那就是说话办事特痛快,难怪现在的好多事都非得到酒桌上去完成呢。 第二天,有人打电话给延森,自然很让人高兴,何况打电话的人是刘雨:“小森,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没事呀雨姐姐,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睡觉。”如今的延森真是有空。 “你这家伙,也不怕睡成傻瓜,过会没事到我单位来吧,等我处理完了工作,去给你庆功。” “不用这么夸张吧,雨姐姐,现在庆祝还早了一点。” “行了,没事就过来吧。”刘雨的口气不容置疑。 刘雨声音中有藏不住的兴奋,说要挑个时间为延森好好地庆贺一下,当时却卖关子,仍旧没有告诉延森吴伊莉姐介绍给他的是个什么专业。 在延森决定去哪个学校读书后,刘雨曾跟他提过一次,说是吴伊莉已经替他务色了一个非常好的专业。 延森心想,该跟雨姐姐好好聊一聊,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好专业了,讨论一下到底合不合自己的胃口。无论她和伊莉姐怎么千挑万选,如果延森不感兴趣,那也白搭。爱因斯坦说过: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已经无数次出入医院了,当延森出现在刘雨所在的病区时,那里的医、护人员差不多都能认识延森。一位护工还热情地告诉延森说:“小刘在办公室。”延森走进病区的医师办公室时,查房已经结束,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刘雨在电脑前写着病历,见延森进来,一笑说道:“小森,你先坐着,我一会就好了。” 目光纷纷投向了延森,自从再次住院后,这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了延森的存在,他们也都搞不清楚延森与刘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黄书记的公子不再来纠缠刘雨,医院各部室的不少小伙还在或明或暗地追求于她,只要未婚的美人存在一日,就有希望之光,毕竟美丽的刘雨是众目关注的焦点,何况家境又是如此殷实。 她偶尔也会拿延森做个幌子,推辞别人的各种邀请。但人家又都知道延森只是个普通打工仔,和她地位悬殊。因为对延森的情况吃不准,所以各种方式的追求一直没有停止过。 刘雨对延森的亲热也是不争的事实,有人宣称曾亲眼看到她挽着延森胳膊一起走路,小伙子中也都互相传说,进行着各种猜测。最为离奇的一种说法就是延森是富商刘柏年的私生子,是刘雨同父异母的弟弟。 所以延森出现在医院中,经常会遇到猜疑的目光。这次住院换药时受到的礼遇,就是一个例子,明摆着是公报思仇,延森一直这么以为,也许人家本来就应该是那个样子?个别有嫉妒刘雨美貌的女士,看不惯她平时清高的样子,也会在延森背后指指点点。如果能有任何机会诋毁男士们眼中的大众情人,心胸狭窄者,自不会放过。 延森眼中的刘雨也是多姿多彩的,在医院里她冷若冰霜,一心钻研业务;可在刘柏年的商业里她又是一个有能力、善言谈的乖乖女;而在亲近的人面前,她又是个调皮活泼的大女孩。 也许最后这才是她的真正面貌。但正因为她的这种表现,她在医院里朋友不多,平时多数都是独来独往,也不太在意别人的评头论足。延森更是无所谓了,只要与可爱的刘雨在一起,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即使背后有无数能够杀人的目光,又有何惧哉! 等她做完了工作,延森在刘雨的轻挽之下,向院外走去。他与刘雨浅谈轻笑,背后自然也少不了注视的目光,碰到的人打着招呼,有热心的小伙还热情地冲延森点个头:“小刘,你弟弟又来了。”刘雨也回以淡淡一笑,答应一声。 ☆、阅人无数 出了医院,刘雨看得出明显的放松,开心地跟延森说笑。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她很热心业务,延森总觉得做医生这份工作并不是她的最爱。车子发动起来,居然是向刘家的别墅开去 “刘雨,咱们这是去哪儿呀?” “回家呀,老爸请你吃饭呢,怎么了,不愿意去?那可不行,爸爸跟我说了好几次了。” 延森答应着说没有,本来还以为能与刘雨单独在一起好好聊聊,延森还有很多想法与她交流一下呢。 刘柏年难得地呆在家里,没有去他的公司,在吃饭时他又提出了房子的事情,延森还是婉言谢绝了,尽管延森希望有这么一所房子,但无功受禄却终非延森所愿也。即使延森给了他一点点帮助,但这回报明显地让人难以接受。 饭后闲谈中,刘柏年又让刘芸把他那轻易不肯示人的“大红袍”拿出来,泡了一壶。经过一段时间的熏陶,延森也渐渐地能品出茶中滋味。 其实品茶与识人有共同之处,在刘柏年面前延森也没有拘束的感觉,就说着自己心中所感,与他谈论其中的道理。比较起“大红袍”的香气袭人,延森更欣赏的却是苦汀茶,闻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初入口时带些苦涩,入喉细品却觉得芳香怡人。 就如同延森所认识的刘雨,初见面时只感到冰雪美丽,似乎难以接近。但交往一段时间后,却觉得聪明可人,接触越是深入,越能发现她的过人之处。当然,这个比喻延森是没有胆子跟他提的。 刘柏年处在生意场中,一生阅人无数,自有许多过人的见解,每每延森与他交谈都觉得获益良多。说着说着他就给延森讲起了这壶中茶, “这茶是我去云南时那边的一个老战友送的,却是产在武夷山上,而且只有产在山坡某处的才是极品,每年的产量极少,而且焙制也极为讲究,人称茶中状元,香气冠绝。外面虽然叫卖的很多,其实多为赝品。” 说到这里,他把话峰一转,“小陆呀,我发现你很聪明,从茶中也悟出了不少道理。做人也正是如此,有才华的人也与这名茶一样,也须用心培养,才能成大器。对了,如果你以后无事可干,就来我的公司里实习实习吧,锻炼锻炼,也能长些见识。” 听到这里,延森略一沉吟,没想到他说这话的意思在这儿呢,自己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一族,值得他如此栽培? 看延森没说话,他又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付报酬给你的,要不我给你付上大学的学费怎么样?”他的语声诚恳,显得对此事甚为郑重。 “爸,你又要骗小孩子,给他下套来了。”刘雨不依道,“怎么看到个像样的人就想拉到你那个庙里去呢,人家还想上大学呢,你也不怕人说你雇用童工呀!” “哈哈哈,真是‘知父莫若女’呀,你老爸我呀,没别的毛病,就是见到人才就心痒。想改也改不过来啦,行了,不提这事啦,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世界。”刘柏年真够坦诚的,临了却没忘了加上一句,“小陆,你好好想想,要是想来我随时欢迎。”正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谢谢您,刘伯伯,我会好好考虑的。”现在就进入一家大公司,延森还真没这么想过。 刘雨送延森回来时,还嘱咐着呢,“小森,你可别听老爸的,他最会这种感情投资了,你要是上了他的当,以后想回头可就难了,除非你真喜欢这个行业,”停了一下,“那也得以后再说。” 一直当刘雨是刘柏年事业上的好帮手,想不到却时时在想拆他的台,这对父女也够有意思的了。但她的想法,却与延森不谋而合。 没几天,婉晴又来找延森,说是已经有十多个男女同学想让装机啦。婉晴装的这台机子,曾哥用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不光好看,用起来也是非常顺手,这不,在她家里运行了这几天,已经吸引着很多同学来参观过了。有几个爱玩的男生,还鼓动着她装了几个最新的游戏,非常流畅。像这么好的东西,迷住这帮小孩们的眼睛是非常正常的。 这个问题值得考虑,延森在曾哥那儿做的东西,可不是那些号称奸商的家伙搞出来的一堆破烂所能比拟的,既然有这个市场,反正正闲得无事,何不助人助已。说不定还能小赚上一笔,延森很是佩服自己的经济头脑。 延森想,得好好地考虑考虑,筹划一下此事。 “给,森哥。”婉晴热心地在旁边给延森递着东西,经过一番准备,延森的装机铺子正式开张啦 不过却没有正式的地点营业,是设在婉晴家中,延森家则是做拷机用的。 尽管开始有了这个想法,可自己到底没有自己干的经验,装机子延森倒是没有问题,可真正干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呢? 无奈何,抓起电话,先向曾哥求教先。 曾哥听了延森的想法,却甚为赞成,说这样子的话,他还能帮延森的忙,他愿意以成本价给延森散件,说是只要能增加他的出货量,多拿点厂家的返点就行了。 能帮他做些什么,延森自然高兴。对他的价格延森自是坚持不允,本来曾哥给的帮助已经很大了,无私地帮了他那么多。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延森想让他多赚点,并没打算自己得到什 曾哥说是延森在这儿装机,得装系统和常用软件不说,而且还得进行售后服务,白干可不行。 最后经过他们哥俩的讨价还价,他最终同意以稍高出成本价供应散件给延森。在这个物欲纵横的世界里,这也算是个奇观了,一个坚持不要,一个一定要给。人之交往,贵在交心,只有心灵相通,才能互相信任,做起事来,方能事半而功倍。 跟曾哥说好了,就让婉晴把她那些有此意向的同学都叫到了一块,把每个人的预算拿出来,根据当时的行情出个详细的配置,再与这帮小孩们或他们的家长探讨。 ☆、开始有些火 延森就这样子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定下了十台机子。现在的小孩并不简单,许多配置和价格都事先上网查过了,心里基本有数,有些已经在父母陪同下到很多店里转过。延森已与曾哥说好了,让他把最低的出货价给他,否则真要是不让这些学弟学妹们得到实惠,自己良心上也说不过去。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延森报出的价格很多都大大低于他们的心理底线,因此他们很少有异议。 但要说延森一点私心没有,也不太现实。那帮小女生们知道的情况很少,基本上延森说什么就是什么,像这样的,延森提供的多数都是曾哥代理的配件,这样曾哥的利润高些,而延森的价格也好控制。 好在曾哥为人正直,所代理的也都是响当当的牌子,不会有什么麻烦。不过那帮小男生就有点麻烦,别看他们小,可好多都有自己的主见,有的就自己拿个单子给延森,这是他们综合了网上的信息和所谓高手们的意见。但遇到这样的,延森也只是对其中不合理的地方给个建议,基本上就采用了他们的单子。如果他那里没有的货,就让曾哥想办法去调货呗!强扭的瓜不甜,顾客是上帝嘛。 就这样延森把详细的订单情况发给曾哥,开始了自己的装机之旅。 为了保证作品的质量,延森还从曾哥那儿订了全套的检测设备,当然很好的用不起,但饶是这样,也花了延森几千块大洋。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不过先期投入已经有了。 为人要讲诚信,即是对客户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这些都是延森从曾哥那儿学到的,正是靠了这个,曾哥的业务才蒸蒸日上,越做越大。 对延森的这个做法,曾哥极是赞赏,也对延森更加放心,不用担心会砸了他的牌子,因为一切刚开始,所有的东西仍旧是帖他的标签。 帮她的同学做事,婉晴自是热心地给延森帮忙,有这样一个热心的哥哥,她在同学面前有面子,自然也感到骄傲。 婉晴拿出一条手绢,细心地为延森擦去了额上的汗水。回身又端了个杯子过来,“森哥哥,喝点水吧,不用这么着急的。”看到延森这么敬业,她有点心疼。 “好好好,我把显卡装上就喝,你先放到一边吧,别把机箱里滴上水。”延森说。婉晴听话地把杯子放到一边。却不知道他这并不是无偿的服务,尽管现在没有赚钱,却也是在从事商业活动。 机子在婉晴家装好后,就搬到延森家去做测试,他还是遵循了曾哥的优良传统,装好后,进行二十四小时的严格拷机,延森也得为自己的声誉负责。 这几天他偶尔到龚姨的小店里,都能看到那位徐老师在热心地帮忙,好像在对这边比他自己那儿的装修还让他上心。这无形中省了婉晴不少事,有了这么个好帮手,龚姨就不太用她去帮着干活了。 店里是不能离人的,龚姨除了特殊情况都是在那儿吃饭,以前有时是婉晴替换她,两人轮流吃饭。可自从这徐老师来了后,她就基本上都是在店里吃饭了。 看来他们的关系还是进展挺快的,徐老师帮做了事,就常和龚姨一起在小店吃午饭。婉晴经常送两个人的饭菜到店里去。 虽然自己省了不少功夫,婉晴却仍是心里不高兴,但乖乖女做惯了,还是听妈妈的话。 她对那徐老师的态度却总是不太友好,还经常在延森耳边提起,发泄心中的不满,尽管也说不出人家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要说这徐老师对婉晴还真的不错,言语之下对她也很有些巴结的味道。 对婉晴的做法,延森是理解的,这么多年了,母女两相依为命,一下子插个外人在里面,要改变思想、接受这个现实总得有个过程。所以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上那么一两句,并不特别勉强她。 正因为这样,婉晴仿佛又成了延森家的孩子,一天经常有两顿饭是在这边吃的。帮同学装机更成了不回去的好借口。 延森妈已经习惯了婉晴这个样子,她在自己家吃饭也不是现在才开始,只不过现在是稍微多了一点。有这么个女儿在家里,又勤快又听话,比儿子还好使,她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延森妈对延森是越来越满意了,人前人后地表扬,但从婉晴半驻他们家后,对她比延森还好,竟让延森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两天多的功夫,第一批的这十台机子就全部出炉了,被婉晴的同学们兴高采烈地抱回了家去。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延森也非常有成就感。 婉晴家和延森家的电话自然也就成了服务热线,从电脑被领走了,就铃声不断,什么问题都会打过来问一下。一个简单的软件应用问题也会打过来,延森感觉好累,想不到还有这么多的烦恼。以延森的软件水平,优化过的系统,尚且有如此之多的问题,甚至不是问题的问题。就有点同情那些品牌机厂商了,人家的价格稍微高一点,也是没有什么不对的,毕竟这一年的上门服务也是非常辛苦的。为了降低售价,搞出些头大身子小的配置也就无可厚非啦。 他灵机一动,又有了新主意,自己是不是可以办一个培训班,一来省却了麻烦,说不定还能发点小财。他最近财思如潮,赚钱的念头一个连着一个,却苦于一个分身乏术,只能想想而已。 总的来说,这第一批作品还是很让人满意的,几天后回馈就出来了。回头客们又纷纷带了一大堆人来要求帮助装机,其它班的同学、亲朋好友也来了不少。装了一台机,一个传染仨。 延森的装机业务一下子多起来,却也明显地超出了延森的承受能力,这一个人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忙不过来呀。要推脱掉一部分人吧,可人家就认准你了。价格便宜,量又足,想不接都不行。 这可怎么是好,没有场地,人手又不够。延森只好先让婉晴做一下登记,再想办法。婉晴也犯愁了,延森一直没告诉她还能从中渔利,她有些不快地说:“森哥哥,这可怎么好呀,都是我给你惹来的麻烦,早知道这样,我才不答应他们呢。” “没事的,婉晴,这有什么,慢慢想办法,哥哥总会有主意的。”延森明白,毕竟自己是在做生意,总能想法子出来。婉晴很信服的看着延森,在她的眼里,森哥哥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赚点外快 延森让婉晴选了几个她认为比较亲近的人,把他们的配置先给曾哥发过去,心想,还是一点一点的慢慢来吧。 “走,婉晴,咱们出去走走。”反正得等,何不放松一下呢。婉晴乖巧地任由延森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家门。 老远看到龚姨的店门口又停了一辆送货车,延森说:“走,咱们过去帮把手。” 婉晴拉着延森的手不愿意,说道:“森哥,咱们就不过去了吧,反正有那个老徐头在。” “又耍小孩子脾气啦,听话。”延森想,她的这个想法需要慢慢纠正,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婉晴爸爸去世这么多年了,龚姨也该有自己的天地,不能只为女儿生活。 龚姨的情绪明显不高,而且那个徐老师也不在,婉晴的心情却好了起来,不用招呼就过去帮妈妈干活。 延森心下有点诧异,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两人谈僵了吧。“龚姨,徐老师怎么不在呀?” “哎,他家里出了点事情,赶回去处理了,听说是他的老母亲生病住院了,这不,刚装修好的店就闲在那里啦。” 原来是这样,难怪龚姨看上去有些不愉快。延森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地帮龚姨收拾东西。正好这时突然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是王强家的。 “你小子这一阵子跑那去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了,你不是和我一样请了一个月的假吗?怎么好像玩失踪似的,也不来我这里走动走动。” “得了,老大,我是请了一个月的假,本来想趁公司没那么忙休息休息的,谁知道在家闷了两天,好像就有些受不了啦。”王强解释说。 “王强,没事过来玩吧,跟家里人多请几天假,我还有事跟你商量呢。”延森灵机一动。 反正也是无事,王强就赶了来。延森跟龚姨说了一下,让她把徐老师的房子先借过来用几天,延森的新店就在他的店铺里暂时落脚,凭龚姨的面子他怎么也得答应。 这倒不错,店面、员工全都有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做点事情啦。婉晴负责接待工作,并打些下手,延森和王强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王强听延森这么一说,兴趣就来了,延森跟他说好每装一台机子就给三十五块钱,如果生意好的话,以他的水平,一天也能装上几台,这么算下来,收入也不少呢。有了经济动力,王强工作起来也非常卖力,打电话给家里请了长假,不过如此一来,延森就得搭上生活费了。 不过付给他的钱可不能从延森的利润里面出,他跟婉晴说好,以后再来装机的,每台机子收五十块钱的装机费。这也是“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一切本着自愿的原则。 除去王强的收入,剩下的十五块归婉晴。但是钱不能给她,要装进延森的口袋里,用来冲抵给她装机时他垫付的款项。当然,她也不会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而且为了保障学习,只让她干半天,剩下的时间要用功,可不能把学业荒废喽。 有事可作,日子自然也就过得快了,几天的时间,延森和王强就装了将近一百台机子出去。王强拿到了一千多块,心里美得不行。 延森的利润大约分成三个部分,三千元左右的普通机型,利润也就在一百块上下,而五千元以下的标准机型,就能拿到二百块上下,五千元以上的豪华机型,就好得多了,能赚到三百块钱,这几种情形基本上是比例差不多的。所以这么下来,延森的收入就很可观了。反正刨除了前期投入,加上有那种真是特别困难的一分钱都不赚,也已经小有盈余啦。 延森有点惭愧,心想自己差不多算是剥削阶级啦,所幸这被剥削者还对他心存感激。但也真累呀,加上拷机,延森和王强基本上是在没白没黑地干。 也真有那家里有钱的,有一个丫头要的配置甚至超过了婉晴的那台,再加了点外设,价格万元都出头啦。不过,延森喜欢,这样的利润才更高。要是人人都象她,那可就更美了。 他以为这样就算是不错了,想不到如今的兼容机市场还能有这般繁荣,他对目前的收成非常满意。 这天下午第二批的机子出得差不多了,看剩下的活不多,延森就让王强在店里忙活着,自己悄悄地溜出去,到刘雨那儿玩一会儿。聊得高兴了,晚上就住到了她公寓里。 不成想第二天过去一看,婉晴那里登记的又是几十台啦。一段时间的锻炼,婉晴的业务已经比较熟练。 延森心想,这可如何是好,知道消息的人越来越多,不少附近的居民也闻声而至,要为孩子装台实惠的机子,乐于掏这五十元的装机费。也有不少学生前来问讯的,一些关系不错的朋友也都来看热闹。就凭他和王强,忙至焦头烂额也做不完呀。 延森很高兴,这可倒好,一不小心就名声在外啦。他与王强无休止地忙着,再有干劲也不成呀。突然,他在参观的人员中发现了李明亮的影子,后面还跟着他的两个死党。他肯定不会是来照顾生意的,以他家的条件,台子怎么也得换了好几台了。 延森放下手里的东西,出来跟他打个招呼,也顺便休息一下,心想,李明亮后来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算得上是朋友啦。 “延森,够忙的啊,要不要兄弟们帮忙?”他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延森,这家伙水平也不错,他的两个死党,也是出名的游戏高手。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有他们来帮忙也不错呀。反正现在公司的工作不是特别忙,晚上基本不用加班,双休日也基本上可以休息。 一番交谈之后,他们三个都欣然同意过来干。虽然平时都不缺钱花,但自己有机会赚外快,心里会得到满足不说,花起来也理直气壮。 就这样,延森又有了三个员工,再后来,又有两个同事加入进来。算上婉晴,延森手下已有了七名雇员。 ☆、想息事宁人 生意火了,延森跟曾哥的联系也就更加多了起来,用货量不断增加。延森赚了钱,他也得到了实惠。在价位差不多的时候,用的配件基本固定,做起来非常方便,快成一个地方的小品牌了。照这样下去,延森几乎可以注册自己的商标,生产电脑啦。 小店名声越来越响,前来要求装机的人也多起来,甚至还接了两单网吧的几十台机子。好的时候,一天出货量能在四、五十台呢。几个员工也得到了数千元不等的收入,工作干劲十足。 延森基本上就不用自己动手,跑跑配件,看看店,再争取联络些活也就行了。想不到,做老板的感觉如此美妙。 这天晚上,他背着手在里面转转,看大伙忙着,心情不错。“森哥哥,你快来看呀,有客人来啦!”婉晴响亮的叫声从外间屋传来。 延森应声跑出去,余秋月和魏顼出现在面前。 “延森,你这儿好红火呀。”余秋月和魏顼好奇的看着屋里,余秋月先开了口。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延森怀疑还是王强这小子搞的鬼。 “哪里哪里,小本生意,二位不要见笑。”怎么听起来像刘柏年说的话,这不知道怎么的,就从延森的嘴里溜了出来。 看里面忙的不行,她们两个就自觉地上前帮忙。 后来生意越做越好,她们两个就每天晚上过来,与婉晴一起在前面忙活。三个人相处非常融洽,有说有笑,平添了不少色彩,有了三位美女的点缀,员工们工作起来也更加来劲。 她们带来的这一切,让延森格外开心,当然最主要是因为她们两个是全免费的。 万事顺心,延森心里说不出的舒畅,生活充满了乐趣,每日往返接货,看看大家工作,过得非常充实。 这天下午,正在急着赶往车站,曾哥发来的东西又不少呢。忽然接到了婉晴的电话,声音里带点哭腔说:“森哥,你快回来吧,有人来生事呢!” 他赶紧安慰着小丫头,说:“婉晴,别着急,哥哥一会儿就回去,有什么等我回去再解决,啊?”他也来不及去车站了,转身就往回走。 这一阵子事情都过得太顺利了,延森不知道发生了个什么插曲。 他匆匆赶回了店里,却见三个男子站在外间,婉晴躲到了房间的一角,王强正站在那里跟他们理论着,这王强还真是个人物,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 延森没吭声,先拉过婉晴,问道:“婉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婉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一早上就来惹事。” “三位有什么事情吗?跟我说好了。”延森不知道这几个家伙是干什么的。 “也没什么事。”当先的一个发了话,他穿着一件挺漂亮的花格衬衫,好像是这几个人的领头人物。 “那……,不知道能为几位做点什么?” 旁边一个家伙插了言,这小子长得身体结实,看上去有点横不拉几的:“你就是这儿的头?” “不敢,这里是我和几个朋友弄的。”延森搞不清楚原因,心想,凡事还是和为贵。 “噢,这样子,爷们最近手头有点紧,想从你这儿借几个钱花花。”还是先前那个小子在趾高气扬地说。 延森当下明白了,原来是打秋风的。“不好意思,咱们这就是为朋友帮个忙,不赚什么钱的。” 一个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在手里把玩着:“这么说,你是不给这个面子啦。咱们兄弟在附近几条街上罩着,也够辛苦的啦,看你这儿生意还不错,想求你帮个忙。总不至于让兄弟自己动手吧“” 延森心想,想跟自己玩横的,你们还不够分量。这时一直在里面瞪眼瞧着的婉晴有些害怕,从后面跑出来,拉住延森的胳膊,轻轻摇着,声音微颤,趴在延森耳边小声说道:“森哥哥,他们不是好人。”不用她说,延森看这几人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延森轻轻一笑,拍了拍婉晴的手背,说:“婉晴不用怕。”也幸亏余秋月和魏顼不在,要不有公安局长的千金在这儿,今天这事可就热闹了。不过这正合延森意,难得有个活动活动手脚的好机会。 他抬起眼来端详了一下这几个家伙,先天功法在体内运转,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把自己满腔的愤怒压了下去。 其中一个小子略显慌乱的眼神暴露了他们来此的原因,噢,这三人家伙并不是本地人,难怪感到说话间有些慌乱。这小子最沉不住气,再套套他。 延森故意把头转向他:“这位大哥想必是老大啦?” 这家伙松了一口气,把延森当成了懦弱之人,摆出一副谱很大的模样,说:“你小子什么眼神,看错了人了。”他把拇指挑起指向最先开口说话的人,“这才是我们的大哥,人称做饿狼,你小子一定听说过吧?” 他的念头快速旋转,这小子白长了大个子,看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这就好啦,因为是到外地来搞鬼,他们心里多少总还有些顾忌。 延森还从他们的心理活动得知,原来是有人花钱雇他们来的,也是延森的小店最近生意太好,把附近几家店的买卖都抢了不少,这才从外地请了这么几个人来捣乱,无论如何,要把他这儿搞乱,能关门大吉才好。 这么几个小毛贼,延森也懒得答理。他回头对婉晴说道:“婉晴,快拿二百块钱,让这几位大哥买包烟抽。” 婉晴一听,心里虽然有百般的不愿意,还是转身去准备拿钱。 ☆、这个徒弟不错 那为首之人大为恼火,把身边那人手里玩弄的水果刀夺过来,一下子插在桌子上。“你小子真是憨呢,还是装傻,把我饿狼当什么人啦,二百块钱就想打发,当我们是要饭的吗?” 一旁的王强早就气填胸膛,这下终于沉不住气了,心里说延森这大哥怎么这么没用,他冲到了前面,说:“你们几个到底想要怎么样,还有没有王法啦?!” 延森轻轻地拉了一下王强,冲他使了眼色,说:“有话好说嘛!什么饿狼饱狼的,咱还真没听过,就是不知道几位大老远地跑到这地面上来闹事,又是为了什么。”听延森说得有趣,张婉晴尽管担心,还是笑出了声。 三人更恼火了,骂道:“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的还是乖乖地把钱拿出来,否则……哼哼。”听延森说出了他们不是本地人,几个人的心里已经大惊,心想,拿了人家的钱,就得赶紧把事了了,以免夜长梦多。他们都跃跃欲试,就想动手。 看出了他们的意思,延森心想,得抓紧时间摆平,别把东西砸坏了。于是说:“几位有什么话,到外面说吧,别吓着小姑娘。”说罢,率先走出了门去。 婉晴跟过来拽着延森的衣角,轻声说:“森哥哥,你别去,他们都有刀子呢。”延森安慰道:“别怕,我自有打算。” 这三个家伙也不示弱,跟着延森就往外走,当头的小子也真是行家,抢先一步过去,把店里的电话线扯断了,这正合延森心意,他还正怕有人报警呢,自从军营里学了几手,一直没有动手的机会。 为了让婉晴安心,延森悄悄地把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偷偷地塞给了她,轻声说:“不用怕,你忘了哥哥练过了。拿好了,看到情况不妙就打电话。”他心想,凡事都得留一手。 刚刚出得门去,一个家伙已经悄悄地从延森背后扑了过来,另一个也开始动手,只有那个叫“饿狼”的小子还站在一边,想看看延森到底有多少斤两。 王强已经喊出声来:“小心!” 延森此时全身气机密布,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已经在注意着几人的行动,为了麻痹一下他们,故意装作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让了过去。 见同伴没有得手,两个一起动起手来。延森也不还手,就跟这两人周旋,他总是在瞬乎之间闪过去,显得非常狼狈。 就这样磨了一阵子,那个“饿狼”心里着急,心想,这两小子真是废物,连这么个书生也拿不下。此地非久留之地,一着急,喊那两人闪开,他要亲自动手。 等那两个跳开后,他已经手持一根短棒冲了过来,舞得虎虎生风,是比那两个多两下子。 延森一低头,把棒子让了过去,心想,正好试试林大哥教他的空手入白刃。延森脚下使了一个绊子,就想把他放倒。 不想他一个急跳,竟然躲了过去。看来这小子也是久经沙场,身手够敏捷。 有了这么个实战演习的机会,延森静下心沉住气,不急着用出林崇教他的必杀之技,以他快速移动的身形与他交手。只不过这可是得益于他的静心赋功法,却不单纯是林大哥那充满阳刚的步法。 与他交手的过程中,延森悄悄地思索着散打和擒拿招式,原先练习时虽然也有对打,不过那毕竟还是面对着朋友,不似现在这么凶险,那样的十次训练,只怕也不如这一刻动手的收获大。 几个回合过去,他的心得颇多。看那家伙也就这两下子了,一个转身,锁住他的一只手腕,一抖手,把“饿狼”给放倒在地,用脚在他的腹部轻轻一点,这家伙就变成了一只病狼,身子蜷了起来。 他的那两个手下一看不妙,又都把刀子抄在手中,围了过来,饿狼也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三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延森心里一笑,心想,好呀,机会来了,正该自己大显身手。突然在此时警笛大响,远处已经有警车的声音传来。 回头看看,婉晴正抓着他的手机紧张地看着,想是为他担心,已经打电话报了警。 三个小子这会儿可是真的慌了神了,掉头就跑,齐齐地往鸣笛的相反方向跑去。 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了,延森使出了林崇教他的那招“独斗群狼”,以风驰电擎般的速度一下子冲过去,旁边围观的人还没看清是如何动作,三个家伙全放躺在了地上。 “好呀,森哥。”张婉晴已拍着手叫出了声来。 延森双手一振,正想做一个潇洒的动作,接受众人的欢呼,一个人已经以极块的速度冲过来拉住了延森的手。延森心头一震,是谁,有这么好的身手,影响了自己的爽度? 他正打算闪开,回头一看,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那里,一声也不敢吭。你猜来人是谁,不是别人,却是他的老妈。想不到她老人家紧急时刻手底下也是不弱,双眼焦急地盯着他,舔犊之情殷殷溢于言表。 还不等她开口斥责,延森先开了口,说:“妈,你怎么来了?” “你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不要命了。”她却不管他适才已经占尽上风,他的背上已经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转头间,却见远处有两人站着,却是林崇和舒飞来两位大哥,正冲延森笑着点头。想不到学艺以来的处女之战,被他们尽收于眼底,他们看到了徒弟的精采表演。 延森准备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警车却已开到了近前,有一位已经拿了个本子站到了他们面前,已经有人把地上的三个家伙给拷了起来。 延森歉意地笑了笑,还是得先应付人民□□的询问。跟□□同志打交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延森也有了些经验。和在场的几个人跟□□同志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们把三个小子带走了。老妈在旁边焦急地看着,等□□们走了,才松了口气。 她拉着延森走向林崇和舒飞来两位大哥,老妈跟他说了为什么这么巧会来这里。原来事情还真的有点巧,碰巧两位大哥来找他,到了家里,延森妈就带上他们一起过来。不成想,正好看到了延森的神勇表现。 还不待延森跟他们说话,婉晴已经从后面蹿过来,亲切地叫了声:“舒大哥好。”婉晴真是乖巧,只到军营去过一次,却也记住了舒飞来。 舒飞来同婉晴打着招呼,林崇则亲热地拍着延森的肩膀:“好小子,身手不错,真是大长志气,就该好好地收拾这帮家伙。” “二位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小弟呀?”对他们两人联袂而来,延森颇有些奇怪,“莫不是训练结束啦?” 一边延森妈跟他说道:“你们聊吧,我去你龚姨那里看看。”林舒二人客气地跟她打过招呼,舒飞来回头对着延森说:“小陆,你离开这都多长时间了,才想训练完成。林队长都回京去了一阵子啦,这是又回来专程看你的。” “真的,林大哥,我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那当然,我们哥俩就是看你来的。老舒,你就别叫我队长啦,听着心里难受,咱们现在可都不是军人啦。”林大哥的口气中不无遗憾。 咦,怎么回事?难道一下子两个全被开了?延森心中有些纳闷。 “兄弟,你就让我们两个站在大街上说话,也不请进去坐坐?”林崇开着玩笑。 “哎呀,见到二位哥哥,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看看时近中午,要去接货也来不及了,延森说:“走,二位大哥到了我家门口,一起去吃个便饭吧,好酒管够。” “这还差不多,像我们的好兄弟。”舒飞来听到好酒管够,双目放光,对延森大加赞赏,他尽管酒量不大,酒瘾却不小。 “森哥哥,我也要去。”听说要出去吃饭,婉晴也吵吵着要跟着。 “这个……”延森觉得有点为难,与两位大哥一块吃饭,带她一起是不是有点不太方便。 “一块去吧,老哥我就喜欢热闹。”舒飞来对婉晴印象不错。 几个人找个地方坐下,要了两瓶好酒,林崇和舒飞来二人难得来一次,可得好好招待。延森给自己要了一瓶啤酒,婉晴跑去拿了饮料。 ☆、提高 席间经过一番畅谈,延森才明白,原来林大哥在带兵回去后,没多久,就被召回了地方。而舒大哥也到了时间,已经拿了安家费,准备到市里来报道了,要去一家运输公司当指导员。林大哥这次回来有些事情要处理,正好两人又凑到了一块,反正都不算是兵了,两人一商量,这就来找延森玩玩。处了一段时间,他们三个的感情很不错。 在他们说话的中间,舒飞来提出要从安家费里还延森的钱,延森想现在的运输公司是形同虚设,都被人承包了,公司的职工都是靠个体户来养活的,他这个指导员也不知道干什么用,以后能不能吃饱饭还是回事呢,就说先不急,等他安顿下来再说。再三推辞后,舒飞来也就答应了。 婉晴在一边不停地问这问那,好奇得不得了,而她也确实有趣,说是要感谢两位哥哥对森哥的照顾,一会儿给这个端一杯,一会儿又要敬那个一下,一来而去的,两瓶白酒快见底了,林大哥酒量好,还没什么,最惨的是舒大哥,已经伏在桌上昏昏欲睡了。 延森开始学喝酒没多久,一瓶啤酒下去,脸也红了起来。吃得差不多了,林崇把杯中酒一口干掉,说道:“走,兄弟,咱们换个地方聊聊。” 他的酒量真是大,一个人喝了一斤多,也才稍稍有些醉意。 看看已经说起呓语的舒大哥,延森说:“林大哥,去我家坐会吧,喝杯茶,也让舒大哥休息一下 延森和林崇一左一右扶着舒飞来,往家里走去,步子都有些不稳,婉晴还得在一边时不时地帮一把。 到了楼下,延森让婉晴回家去学习,她倒没有再说什么,听话地回去了。延森和林崇扶着舒飞来在他的□□躺下,延森妈替他们泡了壶茶,带上门走了出去。 “小陆我看你刚才跟几个流氓动手,用的可不全是在我那儿学的?” 延森还待解释,林崇又接着说下去:“你小子不要看我喝多了,就糊弄我。我这次专门请教了师傅,当时我跟他学艺的时候,进步还没你的三分之一快,他就夸我是个练武的奇才。”延森这才明白,原来林大哥的功夫并不只是在部队里学的。 喝了那么多酒,他的舌头说起话来还是有点发僵,又倒了杯茶给他。 “他说了,你一定是练过某种先天气功,才能有如此之高的天分,我说的不假吧?”话到了这个地步,延森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大哥不怪你,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你放心我也不会跟别人说的。不过有一点你得记住,我师傅说了,练先天气功的人很多地方都异于常人,像你这样的情况可能修习的时间不长,以后变化会更大。” 想不到,懂这个的人还不少。延森以为像温老这种人物已经是天下少有了,可听林大哥的说法,他师傅的境界岂不是更是高上许多。延森不再答话,静静地听林大哥说下去。 “练先天气功的人,最讲究养心,故此必得时时处处注重加强个人修养,否则一个不慎,可就后患无穷呀。兄弟,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可得多加注意呀。” “林大哥,你的话我都记下了,你放心好了,小弟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延森心想,他说的这些对自己可太重要了。 “这就好,不过还有一点你也得明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懂得先天气功的人绝不止你一个,向来不乏能人异士,所以你一定得多加注意。当然了,这些我都是听师傅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明白,你自己以后多加揣摩也就是了。” 延森点点头,没再说话,却把林崇的话都记在心里。自己有此奇遇纯属偶然,世上奇人倍出,当然不能排除高人存在,林兄此语确属金玉之言。他一方面要提高自己的修为,另一方面也得时加提防。 谈着谈着,延森又把今天的对决中得到的一些经验,跟林崇探讨了一下,对散打和擒拿中的精萃进行了一番交流。林大哥的酒意渐去,两人边喝茶边聊着家长里短,知道了延森的近况后,林崇很是高兴,把家里的电话留给了延森,嘱咐延森不管什么额时候进京上学,要多跟他联系,至于在什么地方工作,他说等延森去了自会知道的。 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番交谈极是尽兴,一直到了天擦黑,舒飞来也终于醒来。喝了点延森妈炖好的汤,延森就送两位大哥回去了。 延森每过一段时间,必得有一次思考的过程,而每次都会有所得。一个人躺在□□,想着白天的事情和林大哥的对话,称得上是感慨万千。 他对先天功法有了一个更深入的认识,而散打和擒拿的功夫,经过一番思考也有了提高,这一切就如满天乌云撕开了一道裂隙,他开始初窥到了其中的真谛,尽管只是那么一星半点,但一切的开始均是源自于点点滴滴。 我思故我存在,不断思考学习才是进步的根本,这一夜看来又是难以入眠。反复想着白天的事情,思路又回到了三个小流氓来闹事,尽管这么点小小的骚扰算不得什么,但也不是空穴来风。满招损,谦受益,他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招摇了呢? 他一直苦思冥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虽然对经商有了一些意识,但到了真正地操作起来,没有实际的经验,还有很多的久缺,有待自己不断地提高。 这次招人忌恨,自然有自身很大的原因。脑子里所阅览的书籍鱼贯而过,可由于他对于此类书籍阅读量实在有限,没有一本能够教他怎样去做好。非常多的东西需要在实践中去学习,单纯凭自己去摸索,耗时耗力,代价也会很大。 有一句话好像是名人说的,意思大概是这个样子:我所以有如此的成就,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人的积累,是必需要学习的,只有这样,才能快速地达到一个新的境界。就在这样不断地思考中,延森好歹算是睡着了。 以后几天,工作量还是非常之大。随着装出的电脑数量增加,售后的维护工作也变得非常繁杂,各种各样的问题迎面而来,有许多是以前所没有接触过的。新的兼容性问题,稀奇古怪的误操作问题,有些简直是闻所未闻。 几天前延森已经专门抽了一个员工来搞售后问题,许多时候还得他亲自出马。碰到棘手的,还经常打电话向曾哥那边请教一下。 他的手机费也呈几何级数暴增,当初袁晔说每月只给他出三百块钱电话费的时候,他还想这么多根本用不了。也确实如此,在公司的时间一个月通常只有一百几十块钱的电话费,主要还是各种功能费用。时到如今,延森才明白,她当时说要限制他的话费,是何等的英明。 忙归忙,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延森还是跑到书店去,想买几本关于经商和创业方面的书,希望能够抽个空给自己充充电。 来到书店时,已经日薄西山时分了,在书架里面一转,这一方面的书还真是不少,价格也都不便宜。现在除了儿童类书籍,就数经济和计算机类的刊物卖得火了。 随便一翻,有许多观点还真是让人茅塞顿开,大开眼界。可更多的则是大同小异,讲的东西都差不许多,所区别的经常就是在讲述的故事有所不同,换个说法,把张三的事情放到李四公司里,重新包装,搞个什么本世纪最畅销、某国某类图书排行榜第N名,然后就隆重推出。 什么东西卖得好了,也就滥起来,谁都想趁此机会大捞一把,这编书的教人做生意怕是比做实实在在做买卖的还要赚钱。 ☆、好浪漫 延森就想是不是自己也该找几本书汇总一下,杜撰本新的出来,说不定也能成为知名作家,顺便发个小财呢。 他想着想着自己觉得有些好笑,这一段时间,无论看到什么行当,总设想着自己要如何才能进入,怎么能发财。不过其中以馊主意为多,转念一想,那些搞书的人说不定水平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拿了几本比较经典的书,准备去交钱。正在摸口袋掏钱包,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延森。”他习惯性地接通了电话,这一阵子都快患上恐惧症了。 电话那边轻笑声传过来:“小森,是我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是不是做什么坏事啦!” 原来是刘雨甜美的声音,延森松了一口气,她竟然听出了他话音中的一丝不安。“噢,雨姐姐呀,我在书店呢。” “哟,跑书店里去啦。你是不是偷人家书啦?吓成这个样子。”刘雨轻松地开了个玩笑。每次当延森出现什么异样时,她总是能及时地发觉,以她特有的方式给予支持,缓解他的压力,解除他心理上的负担。 这就是刘雨,延森的一点一滴,都被她记挂在心上。他们相识这么久来,她一惯都是如此待他。而无论任何时间,身处何地,总知道有她在关心着他。 每每念及可爱的刘雨,他的心中充满着说不出的感激和淡淡的渴望,似乎她无时不在她的身边,像个调皮的朋友,可爱的姐姐,有时却又是最好的老师。她给他的帮助,有现实生活中的,更多的则是精神上的。 好像她总是那么触手可及,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他多么希望她会永远留在自己的身旁,随时给自己帮助,遇到问题,想想她就是一种精神上的动力。如果能时时听到她的声音,则更是一生中的一大幸事。 “小森,怎么不说话了,跟你闹着玩呢,这么小气,不会是生姐姐的气了吧?”延森的沉思,引起了她的误解。 “没有的事,我在静静地倾听你的声音呢。” “少跟我贫,听婉晴说你昨天做了件很风光的事情?”不用她细讲,延森也知道是打跑了三个侵略者的事。传得还真快,都到她的耳朵里去了。 不用说,也知道准是婉晴告诉她的,这丫头心里什么事情都藏不住。 “嗨,雨姐姐,你就别提那事了,真让人别扭。不过,我倒是由此想到了一些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要你给我出个主意呢。你现在有时间吗?”正好,他可以把心里的苦恼跟她说说,看如果她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好了。正好陪我去超市买些东西,冰箱里面都空了。” 半个小时后,她拎了一大堆东西扔到车子后面,大约够吃上一个礼拜了。刘雨发动了车子,偏着头问延森:“小森,忘了问你,上次去考驾照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延森一副很向往状,“太好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自己开车了,不用再担心会被交警逮着啦。” “想不想自己买部车子?” “当然想了,不过这钱嘛,暂时还有些困难,买部烂车也没什么劲。要不你先借我几个花花?” “不行,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再说从我这儿借钱利息很高的,你还不如从银行贷款合算。”刘雨做出一副标准的守财奴模样。 说笑间,车子经过一个大排档。“雨姐姐,请你在这儿吃个快餐,怎么样?” “就请吃这个?寒碜了点吧。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嫌我烧的东西不好吃,变着法子想吃点别的。谁做的好吃,你去呀,我又不拦着你。”刘雨还挺有自尊的呢,虽然这么说着,她已经把车子慢了下来。 “没有的事,其实只要是姐姐做的,我都会爱吃的。不过是觉得你上了一天班,已经挺辛苦的啦,怕累着你不是?你要不愿意在外面吃,咱们还是回去好了。” “行了吧你,臭家伙,就会说好听的。反正从工作以来,我还很少在这样的地方吃东西呢,今天就陪你这一次,不过说好了,我可不买单。”刘雨竟然不买他的帐,毫不理会他的巴结。 “没问题,我请客嘛。你放心好了,我听说这块东西挺干净的。” 当他们坐下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来往的车辆也都亮了车灯。街上已经有不少老年人成群结队地逛开了夜市。 这个大排档听说是一家酒店开的,为了增加收入、广开财路,在这块街心花园边上租了一片空地,找几个小厨师来,炒些小菜。如今餐馆业竞争十分激烈,大家都想尽了法子,把消费者的钱从口袋里掏出来。 看上去倒也干净,海鲜和肉食类的东西都放在了拉出的大冰柜里,外面的菜品也都拿布子盖了。 到这儿吃东西的人还真不少。他们找了个相对靠边又人少的地方坐好,随意点了些吃的,反正不管吃什么,延森的胃口都不错。 “老板,来一瓶啤酒!”等菜上了一部分后,延森嚷道。 “小东西,怎么想起来喝酒啦。”刘雨有些诧异地看着延森。 “学学嘛,人家不是说了吗,哲学家不是说过,适量饮酒有益健康,要不你也来点。还有,别叫我小东西。请假这段时间,他喝过几次酒,可每次那么一点,还给搞得面红耳赤,他真羡慕林崇大哥的酒量。 “才不要呢,这话是你说的吧,还哲学家呢,我怎么没听过,你自己灌好啦。” 稍稍吃了些东西后,刘雨就放下筷子,要了杯果汁,笑吟吟地看延森风卷残云般地舞动着筷子,“你这家伙是不是好几天没吃东西啦?” 她都知道他吃东西就是这个样子的还问,就是成心看他的笑话。他赶紧吃些填饱了肚子老兄好说话呀。延森点了个头,继续对付桌子上的东西。 “呶,你电话响。”刘雨提醒延森。 噢,就顾吃了,还想呢是谁的手机乱叫,影响他的食欲。 “喂,小森么,我是袁晔。” 他用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欣然道:“晔姐呀,好久不见,还好吗?”回头看看刘雨,她冲延森挤了挤眼。 “是我,晔姐,好久不见,过得还好吗?” “还凑合吧,比不上你那么逍遥,在忙活什么呢?” “没什么忙的,正跟雨姐姐在外头吃饭呢。” 袁姐姐“咯咯”一笑没说话。那边刘雨拿眼睛瞪延森,顺手抄起筷子在他头上比划。 晔姐停住笑,才开口说道:“好浪漫,真嫉妒你们。怎么不叫上我呀。” 她说话的声音挺响,估计刘雨也能听到了,她低下头,脸有点红,却不看他眼。 “你过来吧,我一块请。” “逗你呢,就是想问候一下你。” “多谢晔姐惦记,这么忙还记得我,真是很感动哦。” “嘴巴蛮甜的。小森,来京城上学吧,到时好找我玩。对了,好久也没见你的动静,没准备把软件升升级吗?” 又来了,三句话过后,就开始谈工作啦,就知道她找自己不会没事闲聊。延森心想。 ☆、醒悟 “那个管理系统现在卖得还不错呢,四十多个出去了,你有没有看看你的钱包,得有个几十万了吧?臭小子,比我辛辛苦苦赚的多多了。” 延森嘿嘿一笑,没答话。这段时间生活有点乱套,还真没去注意,好呀,卡上又多不少钱了。好事呀,没人会嫌钱多,再多来一些,就能买部好车啦。 “别只顾了玩,有时间再琢磨一下,有没有什么好的创意加进去。自己没空做,把想法告诉我也行呀。还有啊,最近开发班子把加密系统加强了一下,你有空就看看。” “好嘞,没问题的,姐姐交待的事情不会忘的。” “好,那就这样,不耽误你们两人世界了,省得有人说我。我还有事,就说到这儿啦。” 两人互道再见,然后延森挂了手机。回头看看刘雨,只听她低声嘟囔了句:“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要不是延森听觉灵敏,还真听不出来。她的脸仍稍有点红,却冲他笑着,那眼神倒把他给看的不好意思。 “这袁晔真不错,时不时想着给你打个电话。还说找我借钱呢,这不,有人给送来了吧。”敢情刘雨全听到了。 “行了,姐姐。别笑我了,工作需要嘛。” “哼!”刘雨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工作需要,倒把我这个经纪人给丢一边了,开始时可都是我联系的。”说完了,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下。 延森少见刘雨这个样子,就没再说什么,怕惹恼了她。 停了会,延森把那天怎么有人闹事跟刘雨说了一下,她的表情就恢复了冷静,变回了惯常的冰雪美人,不再是方才那副娇羞薄嗔的样,说:“小森,你仔细说给我听听。” 延森就从自己开始搞这个小店的初衷,以及后来发展壮大的种种详细说了说,把自己用异能发现这伙人是受人指使前来闹事,也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 “小森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不是单纯的干着玩了,要赚钱,就不该这样做,你把利润压得这么低,说是对用户好,你有没想过那些已经做了很久,以此为业的人?人家可是为了求利,规模大些的,要维持一个店,日常开支挺大的,你不能只想自己赚点就行,也得为别人想想。” “为什么呀,这不过合理的竞争嘛。”延森有些不服气,却也知道自己抢了别人的饭碗,受到了这次打击,一点报复的念头也没有,有些奇怪。 “合理?难怪人对你看不惯,想找你麻烦啦。你也得为以后想想,不说别人,就说你自己吧,利润这么小,有没有想过售后服务的问题。不要以为人力就不值钱,在发达国家,人工可比东西值钱多了。现在你只凭兴趣来干事情,这是不行的,有没有想过你走了以后该怎么办。你的客户以后再出了问题去找谁呢?”刘雨说得很尖锐,她很少这样子对延森说话的。 “不要以为现在率性而为,让大家省了钱,就是为人着想。你这么想法太短见啦。如果以后出了问题,得不到售后服务,哪怕花再少的钱,买回来的东西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合算的。” 延森没再插话,听刘雨娓娓道来。的确,这些他都没有想到的,只想到自己能够赚到点钱,可是没有把几个员工辛勤的劳动付出当作是更大的价值。 尽管几个同事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收入,而且每个人都感到满意。可这只是凭着热情在工作,以前都没有自己赚外快的经历,能有所得已经非常满意啦。 看来从一开始,他的理解就是错误的,他所谓的赚钱压根就没好好地把人力成本考虑在内。正如刘雨所言,如果他售出的电脑以后出了问题,肯定是不能再让他的同事们来义务做售后的,因为照目前的情况,他们根本就是在帮他的忙。所以以后他只能自己贴钱和无偿出力啦。 那些国际知名的大公司,都不是仅凭着低价来占领市场,相反他们都定位在一个比较高的层次上,有自己固定的客户群,以服务致胜,是他们的法宝。 当然求利,对所有的商人来说,都是一样的,这些跨国大公司竞相在国内投资建厂,也正是看中这儿低廉的劳动力,能够获得更大的利润。但是他们付出的工资在国内相对来说,也是较高的。 他并不是想赚一笔走人,只是在试验自己的能力,想试着开拓一番事业。不错,来这儿装机的人省了钱,也得到了较好的服务,肯定都非常满意,没有谁想到过一阵子他就会上大学走人。如果他走了以后,再出现问题,他们该怎么办。人家找不到人,会怎么想他? 想想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失误,简直是在拿自己的信用开玩笑。刘雨的一番话,彻底地点醒了延森这个梦中人。 听得延森是频频点头,心里动荡不已,早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剩下的一杯啤酒,也忘了喝。 刘雨莹白的手儿放在桌上,小指轻轻地翘动,不停在桌面上画着圈儿,说得也有些激动,恨不得把心里想到的东西一下子都告诉他。 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延森不由得伸手握住了那只放在桌上的小手,动情地说:“姐姐,你说得太好了,让我茅塞顿开,我做事真是太轻率啦。”说话间神情有些激动。 刘雨小手轻轻一颤,却没没有拿开,反而把另一只手也覆在延森的手上:“小森,明白了就好,你也不用过于自责,刚开始嘛,都要走一段弯路。” “还有,你现在搞这个小店,什么手续都没有,人家要整你也是很容易的。这次就算是一个教训吧,以后可得注意啦。凡事三思而行,既不能把事情考虑得太简单,把人都想得那么好,也不要因此而畏手畏脚,什么都不敢做了。任何事情都有个开始,步入正规了,一切就容易多了。” 听着刘雨的说教,他心情挺沉重的。又转念一想,怕什么呢,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不过是个开端,只要努力,以后一切都会好的。“姐姐,当然了,没有人会比你更好啦。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过。你以后没事多提醒我点就是了。” 刘雨也觉得话题太过沉重:“你这家伙,又说好听的啦,就会逗人开心。对你好的人多着呢,只怕你很快就会把姐姐忘了。”话锋一转,听得出来,她又说到了晔姐头上。 反过手,延森攥住了覆在上面的纤手:“姐姐,你说什么呢!在我心里,你才是第一位的。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刘雨脸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红润又返了上来,却不接他的话,顾左右而言它:“怎么样,吃得差不多了吧,好了咱们就赶紧回去。”眼角眉梢却是笑意盈盈。 延森好喜欢看她这份害羞的样子,不由得把她的手抓得更紧。 “好啦,你都把我抓痛了。放手呀,吃饱了就走。”说完,用力把手抽了回去。 “那也行,不过你得让我开车。”他耍了个赖。 “不行,你喝了酒了,路上没人管我也不许。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要是敢喝了酒开车,别想我再理你。” “行了,知道了。这么罗嗦。”延森答应着,无精打采地爬到车上,最后两个字是在喉咙里发出的。 “你说什么?”她的耳朵还真好使。 “没什么啦。” “没什么就好。要是乱说当心我……”刘雨瞪眼看着延森,又不忍心冲他凶巴巴的,给了一个美丽的微笑,“带你去我那儿,最近我买了几张新音乐碟,一起听听。” 回去后延森就想好了,要把装机的价格提上去,有机会再去工商注册一下,该交的钱还是要花的。 ☆、有惊无险 当延森告诉婉晴,以后再有人来装机时,告诉他费用提高了,从原来的五十涨到了一百五。他本来还想再多点,可是怕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还是慢慢来吧。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问道:“森哥,为什么呀,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延森也不想跟她过多解释,就说:“婉晴,你就这么说,他们愿不愿意,息听尊便。”婉晴听话地去写了个声明挂了出来。 这一来,别看多了这一百块钱,人还真是少了不少。但由于在这儿品质有保障,而且费用仍然是低的,还是有很多人前来。 决定一宣布,业务量明显少了,但利润却没少。延森把兄弟们装机的劳务费给涨了一倍,每装一台可以拿到七十块钱,活少了,钱反而多了,大家自然也都高兴。当然更高兴的人是延森,因为他赚的也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心里美得不行,想不到经商之路,玄妙如斯,真值得好好玩味。 看外面人不多,延森就拿了一本书,坐在屋里阅读,心想,得好好学点经商管理之道啦。看大家忙忙碌碌的,自己却是有闲阅读,做资本家的好处,可见一斑。 读到精彩处,忍不住想击节叫好,贤哲之言,真是甚合他心。余秋月和魏顼也在里面,从延森的书堆里翻书看,看他忘乎所以的样子,都拿白眼珠对着他。 正在此时,听得外面一阵响动,人声嘈杂,延森听到声音不对,正要站起,婉晴已悄悄走了进来: “森哥哥,不好了。” 走到外间屋,还没来得及看是怎么回事,却听到外面有人喊道:“里面有人么?”声音听上去很是威严,就是有点官僚,听起来不很舒服。也难怪,人家是伴着长鸣的笛声而来。 里面没人,谁会这么大敞着门呀,怕贼不来? “来了。”延森应声向外走去,本想说没人,还是忍了下去。 到了门外,延森看到门前停着一辆车,车身上书四个大字“工商稽查”,他脑子里“嗡”地一下。婉晴跟过来扶着延森的胳膊,悄声道:“森哥,怕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吧。” 延森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尽管局子他都进去过,也算是见过世面啦。可碰到这种局面,真不知道该怎么来应付才好,毕竟不像那次那么理直气壮。自从和刘雨交流过以后,一直就担心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那帮小子们还是黑他了,上次放过他们,他们却不放过他。 延森深深地呼一口气,从开始的手足无措中,逐渐渐冷静下来,看清了三位穿制服的站在车前,周围已围过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在指指点点。他们这块就这点不好,平时见不到这么多人,一有了事情,人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清醒过来,就要见行动,怎么也得显得理直气壮些。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吗?”年龄大些的人问道。 “是呀,有什么事跟我说好啦!” 几个人不再答话,其中那个最年轻的,冲延森一个立正,敬了个礼。很有礼貌嘛,不过听人说了,这穿制服的要是冲你敬礼,准没好事,肯定麻烦来了。 果不其然,他从包里抽出一张白张,认真地读了起来:“根据举报,本街的十五号店面无照经营,我们工商局稽查分队特地前来调查取证,请予以配合。” 说的好听,不配合行吗?延森的脑子飞速地运算起来,可是想遍了所有的角落,还是没有对策。 “曹叔叔,你怎么到这里来啦?”延森正在苦思无计之际,李明亮从里面走了出来。 “噢,是明亮呀,你怎么在这儿?”两人的问话有些相似。 “玩呀。”李明亮答道。延森心想,原来他们认识,看来关系还不错,这就好办了。 他上前一步,回道:“曹叔叔,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同事,在这儿借了间房子,帮同事修电脑呢。”延森还挺会顺竿爬的。 一听延森的话,曹稽查的脸板了起来,一张苦瓜脸更严肃了,回头对那个年轻的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情况也搞不准就盲目行动,人家几个同事在这儿鼓捣电脑有什么好查的?”看来他的分量还不同一般呢。 那个小子也挺会来事,说:“报告队长,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可能是举报人弄错了吧?” “真是胡闹!”曹叔叔显得很是光火。 “曹叔叔,别生气,既然来了,进来坐坐喝口水吧。”李明亮显得很亲热的样子上前拉他的胳膊。 “也好,看你们这帮小子在这儿鼓捣什么。”回头对一块来的两人说道,“你们先在车上坐一会儿,我进去看看,咱们一会回去。”围观的众人看到没什么可看的了,也都纷纷散去。 延森和李明亮热情地陪着曹稽查走到了屋里,招呼婉晴过来给倒了杯水。 进屋坐下后,曹稽查用手托着杯子,轻轻地呵着上面的热气问道:“明亮,你爸爸出差回来了吧?” “前天就回来了,曹叔叔你现在还挺忙的。” “是啊,当差么,跑腿的就是不自由。” 就这样,曹大稽查进了屋子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问,只与李明亮拉着家常。 看看没事,魏顼和余秋月也走了出来。曹稽查看着余秋月有些面熟,就盯着多看了两眼。 一边的婉晴不高兴了,嘟起了小嘴,满脸不高兴,这什么人呀,见人家姑娘好看,就死盯着。延森的脑子一动,给他介绍道:“曹叔叔,她叫余秋月,是公安局余局长的独生女儿。” “噢,是余局长的宝贝千金!”曹叔叔做恍然大悟状,又挤出副亲切的模样与余秋月交谈了几句。 过了会,曹稽查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站起身来,说:“行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延森几个也都起来,躬身相送。曹稽查热情地跟余秋月、李明亮打着招呼,说道:“明亮,秋月替我向你们的爸爸问个好。”却只是扫了另外几个人一眼,连头都没点一下。 到了门口,他才把目光转向延森,努力作出一副和蔼的模样,问了声:“小伙子,你们几个小家伙在干什么呢?要注意点影响,不管干什么,让人抓住小辫可不好。”真是个老狐狸,到了这个时候,才说到了点正题。 没待延森说话,李明亮先应着:“是,曹叔叔,我们一定注意。”然后把延森拉到一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延森点了个头,又把婉晴叫过来,吩咐了几句,张婉晴略一迟疑,轻快地跑了出去。 “曹叔叔,您再小坐两分钟,我还有事情要请教呢。”转过身来,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他果然又转了回来,不用延森问,开口道:“小家伙,你要想做点事的话,就抽空去办个手续,不行就注册个电脑修理什么的嘛,也花不了几个钱。到时你干起来方便,我们也省心。别让我们这些人为难呀,这样跑来跑去的,鞋子都磨掉底啦。”他抬起脚上的皮鞋亮出了鞋底,“看,上月刚买的鞋。” 延森赶紧应着,“是是是。”没多久,婉晴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行了,走了。”曹稽查不再多说,正了正大盖帽,向车上走去。 他们几个再次热情相送,一直送到车旁。在挥手道别的空当,延森拿过婉晴手里的一包用黑袋子裹着的东西从敞开的车窗送了进去。 曹稽查用手摸了一下,冲延森喊道:“你这是干什么?!”也不等延森回答,又扭头看看李明亮,冲他一笑,“你们这帮这小子!”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卖弄 在车开动时,延森还听见老曹对身旁的一个人说道:“妈的,这叫什么事。幸好我留了个心眼,一个是我们局长的公子,还有一个是公安局长的千金,哪个我们也惹不起。” 看着他们走了,大家松了一口气,回到屋子里坐下。几个人也都无心干活啦,围在一起说话。 “明亮,这小子对你很客气嘛。”王强最是感到疑惑,先问了李明亮。延森虽然从老曹临走前说的话里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也想从李明亮的嘴里证实一下。 “那当然了,他是我老爹的手下嘛,见了我还得给几分面子的。”李明亮有些卖弄地说道,“一个老狐狸,没事经常往我们家跑。” “你老爸,是他的顶头上司?”延森问道。 一旁余秋月听了李明亮的话,对他这番卖弄很是不以为然,淡淡地插言道:“人家的爸爸过完年就到工商局做局长去了,这可是个肥缺,风光得很哪。”从李明亮不再没事找事地跟她搭讪,两人的关系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明亮你这次可帮了我的大忙啦。”延森想,不管人家怎么样,这次确实全靠了他。 他的一个兄弟在旁说道:“森哥,跟亮哥还用客气,咱们大家还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吗,你带着我们赚钱,也是帮兄弟们忙呀。”这小子还挺会说话,马屁拍得挺溜。 他们互相之间没了对抗,又经常一起切磋篮球,彼此本来就很熟悉。这一阵子同舟共济,这小子也赚了点钱,开始人前人后的也喊起老大来啦。 “那你还让我拿烟给他们干嘛,有亮哥的老爸撑着,咱们还怕他们不成。”刚才李明亮对延森说了后,就让婉晴跑到龚姨的店里拿了两条好烟,最后延森从车窗里扔进去的就是那两条烟,小妮子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婉晴,别瞎说。”延森瞪了她一眼,婉晴冲延森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好了,没事啦。大家去干活吧,过会还要交货呢。”几个人都到里屋去继续工作了。延森冲李明亮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冲延森点了个头,留在外间没有进去。 李明亮这才说道:“县官不如现管,这还不是为了封住他们的口,他们拿了东西回去就不会乱说。一个是给我爸造成不好的影响,要传到我爸耳朵里,说不定我还得挨一顿收拾;再一个万一传了出去,要是搞得人人都知道了,那咱们就逃不掉了,谁也帮不了啦。” 李明亮平时有不少公子哥的习气,延森一直就看不惯。如今虽然与他的关系缓和,可以说成了朋友,但由于性格上的差异,延森与他之间无论如何也难成至交。 但人家不愧是在领导家里长大的,凡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好多见识可都是延森这个平头百姓的孩子无缘领会的。余秋月和魏顼虽然出身也不差,由于是女孩子,像这些官场上迎来送往、勾心斗角的事虽然也见过不少,但一般碰到了也不会去搀和,所以她们心里明白的不少,该怎么应付却没经验。 这曹稽查就是个人物呀,在屋里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把一个小公务员的可憎面目表现得淋漓尽致。有这样好的机会,能跟李明亮学习学习,延森怎么肯放过。 他拉着李明亮问了很多,听他从一个干部子弟的角度来分析事物,怎不让延森大开眼界。魏顼从旁问道:“延森,你问这么仔细干什么,莫不是以后你也想做官不成?” 延森还没回答,婉晴先插了句道:“森哥哥,你可别去当官。我最烦人拿腔拿调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一句话说完,几个官二代的脸上都显出了不自然。延森心想,这不是当着人家的面让人难堪么,这婉晴也真是的,老是这么口无遮拦的,也不分场合和地点。 李明亮轻咳了一声,冲延森说:“延森,不如咱们就去注册一下吧,让我老爸打个招呼,到时我和你一起去,省得干得提心吊胆。”言下颇有些洋洋自得的意思,不忘摆出高人一等的样子。 余秋月最看不上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冲着婉晴撇了撇嘴,婉晴使劲点了点头,这点上她们两个倒是很有共同语言。 “行,我考虑一下。”延森已经想过,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按规矩来,还是应该依法办事。 为了冷静一下头脑,消化掉刚才从李明亮那儿学的见识,考虑下对策,延森说了声:“婉晴,陪我去龚姨那儿一趟,把烟钱送过去吧。” “走啊。”婉晴抓着延森的手,就往外走。由于一段时间的相处,余秋月和魏顼都对张婉晴的性子有了了解,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心直口快的小女孩。看她跟延森亲热的样子,两人也不以为意,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魏顼还冲余秋月一笑,余秋月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二人是什么意思。 婉晴拉着延森的手跑在前面,经过了一次有惊无险的历程,她的心情很愉快。 可当他俩走入那个小百货店时,婉晴灿烂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换成了一脸的不愉快,转身就想往外走,口里还嘟囔着:“这人怎么又来了。” 延森抬眼一看,原来是徐老师又在店里帮忙啦。延森伸手拉住了她,这丫头真是的,刚才她来的时候,徐老师一定还不在,要不不会这么兴奋。 “徐老师回来啦,病好了吗?”延森礼貌地打个招呼。 “好了好了。”他的话真少,延森想这不是他的真实面目。做老师的一般都是能言善谈,可有了婉晴在,他才能省则省,多说一句就多一份尴尬。 “阿森,刚才看到一大堆人围在那边,是怎么回事呀?我想过去看看,又没人看店,这不,徐老师刚到,你俩就来了。” “没什么事,龚姨,一场误会而已。我是来送烟钱给你的。” “看这孩子,一家人还说这话,龚姨还能要你的钱?”两条烟好几百块呢,延森还是把钱拿出来硬塞到她的手里。 “徐老师,您既然回来了,我就收拾一下,回头把房子给您腾出来。”延森心想,房子是人家的,自然得倒啦,不过再找地方可就有些困难。 龚姨把钱收好,说道:“刚才我跟徐老师说了,你们在那边现在搞的挺好。他也说了,反正假期也过了大半啦。他这一阵子也不急着办班了,你们就先在那干吧。看你们这群孩子,还挺有意思的。” 徐老师这么做,自然看的是龚姨的面子,有婉晴在那儿,他怎好去要。就算明知道挣钱,也开不了这个口呀。 “这怎么能好意思呢,徐老师。绝对不行的,房子我一定要倒出来。”他想,咱就算心里想,也不能占人家这个便宜。 徐老师却是坚持不允:“你们年轻人干事业是好事,我做老师的,看着学生有出息,比什么都高兴,这个暑假就尽你们用了。”看看吧,理论水平绝对不低。 婉晴悄悄扯了扯延森的手,意思是快说完了咱们好走,用他的房子又怎么啦。 “徐老师,那就多谢您了。一切费用我都会交的。”延森再推辞一番,客气几句后,婉晴硬是拉着延森走了。 考虑成熟后,延森给刘雨打了个电话:“雨姐姐,我准备去注册一家公司。” “噢,这么快就想通了。碰到什么事了吧?” 看来要有什么事,想瞒过她真是不太可能。延森就把今天的事情给她简单地讲了一下,听得刘雨直笑,说:“你这家伙真是福大命大。” 延森又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她,刘雨说:“行,小森,这么做很好,我觉得可行。去吧,不管怎么样,姐姐都坚决地支持你。” 有了她这句话,延森的信心更加坚定。在李明亮回家前,延森拉着他:“明亮,回家跟你爸说一声,让他打个招呼,我明天就过去注册。” “我陪你去吧,我在那儿熟,他们肯定得卖这个面子。” “不用啦,一点小事情,我自己去就行啦。”延森心想,打个招呼是可以的,但再让他陪着就不必了吧。这种小事情自己能够搞掂,也可以趁此锻炼一下。 一早李明亮就跑了来,说:“延森,我爸跟那边都打电话说过了,去就行。真不用我陪你? 延森还是坚持自己一个人去,事先打听好了,把需要的材料准备齐。反正地方不算远,骑上他的自行车就出发了。 走出没多久,看见余秋月推着她那辆粉色公主车,站在路边。 她今天收拾的真漂亮,橙色条条、白底的无袖T恤,白色的牛仔裤,白色的休闲鞋,半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小眼眯着,一脸的甜笑。 “延森,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啊,我正愁没伴呢。”延森想一个人去的想法又落空啦。 在办理注册台子前,工作人员从后面抬起眼睛斜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吗?” “噢,我约好了的,我叫陆延森,是李局长让我来的。” 那货的表情一下子热烈起来:“噢,对对对,李局长打电话说了。来,到里面坐。看你年龄不大吧,真是年轻有为呀,想注册什么?” 这局长的招牌就是好使,看他满脸堆笑的,真让延森不自在。 ☆、热情帮忙 那个工作人员把延森和余秋月让到里面坐下,延森把自己现在的情况介绍了一下。那人仔细地听着,拿出了一大堆表格来。 “明白了,小伙子是在搞电脑,你要是注册个修理点呢,只要五千的资金,要是注册电脑店呢,就得十万元的注册资金。依我说,来个修理点就行了,具体你做什么我们都会让人照应,没有人会查的。”这话真是掏心。 延森自有自己的想法,说:“我想注册一个科贸公司。”他已经考虑过很长时间了,他可不想简简单单地搞个修理铺散伙。 “科贸公司?你现在做的没这么大呀,这最少也得三十万的注册资金呢!” “钱不是问题。”三十万延森现在还是拿得出来的。 “好,年轻人,有志气。不知道想好了名字没有?” 延森科贸这名字是他早就想好了的,而且已经上网查过,现在全国还没有名字接近或类似的公司。一旁的余秋月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延森有这么大的魄力,问道:“你有这么多钱吗?” 延森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办事人员已经准备好表格,帮延森查好了后,热情地帮他填起表来,这么周到的服务,真让人感到人民公仆的伟大。 都说现在有些部门办事拖沓,可这工商局绝对不是这个样子。“行了,小伙子,两天后你就可以来拿营业执照啦。不过这必要的成本费还是得交的,我们这儿有规定,其它的能免的就都给你免掉了,哈哈。对了,有时间的时候过来一下,把资金到位的证明拿来看看,我来做个登记。”想不到还能这样,原来那些东西都是给别人看的。 怪不得许多外国公司都愿到国内投资,几百万美元的注册资金,随时都能抽回去,就靠着银行货款来做生意,用国家的钱赚人民的钱。不过,有这样的好事,延森还是很乐意接受的。毕竟他现在出这么多钱来放着,手里就空空如也啦。 道过感谢后,他就和余秋月一起告辞。临了,人家还热情地把他们俩送了出来。到了大门口,他还趴到延森耳边低声说道:“你要是想省钱的,就在亲戚朋友中找个有点残疾的,让他当注册人,这样呢你连税都可以省掉,好好考虑一下。” 人民的贴心人呀,这都为延森想到了,真是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延森看了一下身旁的余秋月,她也听到了,冲延森挤了挤那双好看的眼睛,没说话,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多谢您的指点,我想还是用自己的名字来注册好了。”这点觉悟延森还是有的,毕竟合法纳税是社会稳定发展的根基。 “那也好,那也好。”那工作人员一边说,表情却是对延森很不以为然。他的心理活动,延森却如明镜般地感受到: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人,真是初生牛犊,没辙。 延森微微一笑,心中却觉得很骄傲。他不自觉地就挽起余秋月的小手,向他们停放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余秋月的手轻轻一挣,延森随即察觉到了,自己却不是有意的,只是有点忘形了。 延森马上放开了她,回头看去,却见余秋月低下了头去,小脸微红,但蕴含的笑意,却从眯起的眼角眉梢透露了出来。停了会,当她抬头看延森时,眼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徐老师的屋子还可以再借用一阵子。拿到执照后,延森也去做块牌匾挂上,怎么也得新鲜一下,好歹也是名正言顺了。还堂堂正正地做了个灯箱竖起来,无论如何,广告还是要做的嘛。 在拿到营业执照的同时,延森去地税那边办了手续,要做一个合法经营的公民,可不能再授人以话柄。何况国家不都说了嘛:依法纳税光荣,偷税漏税可耻。想到这里,延森由于自己并没受到什么损失,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感谢那几家找人报复甚至投诉他的装机店,正是因为他们的积极行动,才使延森及早醒悟,步入了正轨。 当延森把这些办妥之后,他请的一个月假期很快就到了,他又去再请了一个月,理由是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幸好公司批准了他的续假。 在此之前,他从电脑里调出记录一看,自己都吃了一惊,已经装了一千多台电脑出去。价格高的一万好几,便宜的也就两、三千块,至于收入嘛,差不多够注册资金啦。 家长们对子女的承诺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有钱的也都花了出去。到了这个时候,再装机的人就少了很多,家长开始准备让孩子们收心,这时候再拉下水,没什么道理。就算那些已经畅玩了一段时间游戏的小家伙,现在也开始接受管制,严格控制每天的上机时间。深受毒害的部分青少年们,已经以找同学商量作业为借口,改到网吧玩起了游戏。 国家明文规定,十八岁以下的未成年少年是不许到网吧玩的,可是到网吧一看吧,如果照这个规定执行,只怕里面剩不了几个人啦,那人家开店的人还去赚谁的钱呀。 由于这种种原因,业务少了甚多,再来的差不多就是刚刚打工赚了点钱,为了游戏玩的更爽,来升级一下硬件。还有的就是那些非常精明的同志,装机□□过去了,大部分配件的价格也都有所回落,如果不是急需,此时装机自是上上之选。 延森也就零零散散地做点生意,最主要的是做些售后服务工作了。所以几个同事基本上就不太来了,李明亮那帮子人,除了他自己偶尔过来瞧上一眼,其余的更是踪影不见,忙着逍遥去了。上门服务一次,赚个一、二十元,对他们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每个人口袋里都有了些钱,都是炒更得到的,还能不趁此时机潇洒一下。 屋里经常在的就王强和婉晴。魏顼和余秋月则是隔上个一两天来一次,说会话再走。空闲时间多了,婉晴在抓紧时间温习功课。延森除了到外面跑跑,就是在屋里跟王强吹牛。 刚注册了一个公司,延森想,就快要到京城上学了,总不能这就关门大吉吧,怎么也得想法把售后维持着,要不自己颜面何存。 徐老师的房子总该是要还给人家的啦,就这么占着也不是个办法。他现在没事可干,整天在龚姨那边打工,进行义务劳动。 延森的好多日用品都是从龚姨那儿拿(当然钱是照付的),到小店去了几次,倒见他跟龚姨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来人买东西的时候,听她经常喊声老徐,去把那个什么什么东西拿过来。 也好,自己虽然捡了徐老师一个现成的便宜,也总算做了件好事。成人之美嘛,他们两个关系的进展,延森可以说得上是功不可没。婉晴虽说对这徐老师仍是不太感冒,却也无形中承认了他的存在。 延森的这点业务量,虽说比起人家大公司来,也算不得什么。可不管怎么说,装了千把台机子,也是好几百万的流水出去了。对曾哥的帮助不可谓不大,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出货量也是大增。 延森这边够忙,也没再到他那里去。就是电话联络,延森下单,他把货递过来,再把钱打过去。在电话联系时,他对这边赞不绝口,尽管是互惠互利,却每次通话言必称延森帮了他很大的忙。整个暑期装机□□过去,他那边的业务量也少了,更多的是在忙着他的网络服务。 他还承诺延森上大学时,送延森一台笔记本电脑呢。延森也准备抽个空去一趟,交换一下这一阵子的心得,该进行一个阶段总结。 刚从外面上门服务跑回来,八月末的天气还是非常炎热。王强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一天的活差不多都是延森一个人在干了,这老板当的太没有水平了。幸好还有婉晴在店里呆着,要不延森出去干活只能关门了。 从人来人往到眼下的门可罗雀,落差不可谓不大,看来做这行生意,还是有季节的。看着如此巨大的反差,延森就想不管做哪一行,都不能只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要是真正地开起公司来,就得想着多方进财。眼前的延森就是一例,如果指着开个电脑店赚钱,过日子倒也尽够了,可想发财,就这个规模是不行的。岂不是坐吃山空,只进不出了吗?延森在空闲的时候就思索这些问题。 ☆、轻吻 “森哥哥,热坏了吧,快坐下喝点东西。”婉晴乖巧地从冰箱里拿了瓶冷饮递给延森,又拿了块毛巾帮他擦去额上的汗水。有了点钱后,这店里的电器设备添了好几件。要提高工作效率,就得提供更好的环境。 真是享受,小丫头真不错,对他算得上是体贴入微。延森心想,以后如果创大业,说什么也得把她带在身边的。 “行了,婉晴,去做你的作业吧,不用管我了。”看她这么乖巧的样子,延森也得对她心疼点,可不能让学业荒废了。 自从徐老师经常在她们家出没,她宁愿留在这边看书。开导她多少次了,在家里吃饭时延森妈也偶尔说说她,可到底是小女孩心性,还是没完全转过这个弯来。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婉晴挑衅似地看着他。 延森只能苦笑,心想,自己一片好心怎么就换来她这个态度? 看延森发愣的模样,婉晴先是故作严肃地看着,一会儿,自己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说到:“森哥,怎么了这是?”她凑过小嘴,在他脸上一个来了个轻吻,看来她很为自己的强势满意。 “这还差不多。”延森满意的一笑,“这才是我的乖婉晴嘛。”真正得意暗中偷笑的却是他。 “人家才不是你的呢!”她□□地冲延森扬起下巴。看她撒娇的样子,搞得延森心里痒痒的。 伸出一只手就去捉她,得好好惩治她的无理,趁着现在没人,正可享受一番温柔。 婉晴眼中带笑,闪身一躲,看得出没有让延森失败的意思,动作故意慢了半拍,一只小手被延森得了个正着。 “老大,我回来啦!”这个王强,早不来,晚不来,可真是选的好时候,看来他这个煞风景的功夫算是练到炉火纯青啦。 婉晴闻声已经跑了开去。王强也就在此时冲了进来,抓过延森手上尚未放下的可乐瓶子,一个仰脖。 只听一阵“咕咚”乱响,等延森抬头看时,王强已经作害羞状,把手里的瓶子倒过来给延森看,还真不错,喝得蛮干净,真是滴水不剩,想给他来个“滴一滴罚一杯”的机会都没有。 延森正准备大声□□一下,严正声明自己患有传染病,魏顼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两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延森一句话噎在喉咙里,那叫一个不爽。 “圣旨到……”这时候的王强已经缓过劲来,看魏顼进来,大吼一声。 “滚吧,你小子,是你的圣旨,跟我有什么关系?”延森正对他恨得牙根痒痒,被他喝完了饮料还没有跟他算账呢,还敢这么大声叫嚣。 “这可是你说的啊。”他居然学会了威胁延森,不说下句,却跑过去给魏顼拿了瓶饮料,还体贴地拧开了盖子。 “好了,王强,别胡闹啦。”魏顼轻轻地说了他一句。 “延森,袁副总说了,明天京城那间学校的录取通知今天来了,他本来打你的手机想通知你回公司去的,谁知道你的手机一直占线,你现在可是成了大忙人了。袁副总让我亲自来告诉你,让你明天一定要回公司一趟。” 延森暗叫惭愧,这一阵子忙着经营,快把这茬给忘了,这重新上学的机会,不是自己等了多时的吗? 时候该差不多啦。通知书到了,也就是说距离大学开学的日子也相去不远了,可是延森这小店刚刚起步,该怎么办呢?虽说赚的钱够延森在大学里花的了,可是这售出去的一千多台电脑又该让谁来负责呢? 对于自己被录取,延森是有信心的,但眼下这件事情却困扰着他,成了一个挥之不去的烦恼。自己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呢?这么早把摊子铺开,该如何收手? 第二天回到公司,燕京大学的通知通知书第一时间到了延森的手中。 余秋月、王强、魏顼等几个好友恭喜着他,延森说:“诸位,中午没什么事吧,我请大家吃个饭,咱们几个一起好好庆祝一番,我还得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无私帮助。” 几个人都心里高兴,又怎么会拒绝这么诚恳的邀请,尤其王强,有机会宰他一顿,当然不能放过。 在途中,延森先打电话,给老妈报了个信,正好顺便说一下,中午不回家吃饭。没想到前半句一说完,老妈听说延森被燕京录取,不等延森请假,已经激动地不知道怎么好了,喊了句:“我去告诉某某去。”延森还没明白她要去跟谁说,他老妈已经把电话扔下了。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告诉他,她连电话都没挂好。 延森心想,也罢,就这样了啦,回家再详说,否则她现在急着作宣传,就算回去,也肯定没有饭吃,但愿老爸中午也不回家。 其他关心他的人,延森当然也得第一时间进行汇报,有些则不急在一时。刘雨那儿也不能耽误,她多日前就嘱咐他了,来了消息马上告诉她。 “雨姐姐,我被录取啦!”受老妈的情绪影响,延森才在大悟中回过神来,这是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一年前,这个结果延森是想都不敢想的。对着电话,延森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 “真的,太好啦!”听声音,就感觉出她的兴奋决不在延森之下。听她有些颤动的声音,一向沉稳的雨姐,在那边可能也如小女孩般跳了起来。 不知道当年她自己考上大学后,有没有这般开心。当年因为母亲意外病故的原因,她的成绩虽好,仍然义无反顾地报考了医学院,当时心情应该说是非常郁闷。 “小森,我真为你高兴,中午过来一起吃饭吧,我要好好为你庆贺一下!” “不了,我中午跟同事在一起,要不晚上吧。” “嗯,今天晚上我值班。这样吧,有时间再跟你联系,玩得高兴点。对了,别忘了回家跟老人说一声。”还是她想得周到。 挂了电话,看见他们三个都瞪大着眼睛看他,延森一高兴,声音自然就高,他说的话,肯定都听到啦。他们刚才打电话时又何尝不如此,年轻人的心性,有什么都是藏不下的。 余秋月幽幽地说道:“延森,刘雨姐对你可真好。” “那还用说。”延森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了又觉得不太对劲,加了句,“雨姐姐这人就是很好的。”再一想,更有些画蛇添足之嫌。 到了饭桌上,话匣子一打开,没有谁的精力还注意在饭菜上,就连延森也不例外。 难得的机会,延森跟王强要了几瓶啤酒,余秋月和魏顼也都喝了点葡萄酒,没想到王强的酒量不错,两瓶下肚,还是脸色不变,倒是延森跟两个女孩的脸都悄悄地爬上了些红润。 乘着酒兴,他们都把些诗词歌赋来吟咏,极尽千古风流之能事。你唱我和,越喝越兴奋。 延森和王强齐声咏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手机忽然响起,延森向四处张望,余秋月指了指延森的口袋,说:“你的手机响。” 延森抓起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心想,不会有什么事吧。接通后传来的是婉晴的声音:“森哥哥,你在哪儿呀?怎么也不打个电话通告诉人家一声,人家一上午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你的消息呢 哎呀,一个疏忽,还把她给忘了。 又是三双眼睛盯着延森,又是一个女孩子的电话。王强还加了句:“老大就是老大,我好羡慕你呀,真厉害,简直太有女人缘啦!”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哎哟”,魏顼嫌他多嘴,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延森觉得有些尴尬啦,冲他们三个笑了笑,用手稍稍遮了一下话筒。 “噢,婉晴,真是不好意思,一高兴就给忘了。我跟同事在一起吃饭呢,等回家哥哥再跟你说,好吗?” “我不干!森哥,听你说话,你一定是喝了酒了。我还听到了王强哥的声音,你们在哪儿,我也要去,要一块给你庆祝。” 得,又是个添乱的。 尽兴了一两天,延森在公司办好了离职手续,接着是忙着处理小店里的事情。小店里还有婉晴在替他接听着电话,有什么事情能及时地通知他。 有时正在家吃着饭,一个电话,就得跑出去给人家做维护,或者是简单的重装系统。他的心里就考虑着要把房子腾出来,让徐老师去做他自己的事,自己该想个办法另找地方,暂时把家里的电话当作热线。 这一阵子赚了些钱,家里的变化不小,添置了许多电器设施。有了延森的孝敬,他老妈手头也宽裕,身上添了不少好衣服。儿子有了钱,当老妈的最容易沾光的。 看延森吃着吃着饭,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跑出去,父母既高兴又心疼。延森逐步地把自己到燕京读书的消息告诉了各位好友,吴伊莉那儿不用他通知,刘雨就告诉了她。 吴伊莉专门打电话过来表示祝贺,还说这个假期里,她忙着搞课题,没有时间回来,不能当面给延森贺喜,以后有时间补上。 “伊莉姐,那礼物可不能少呀。” “小森,这是不消说的,别看姐姐穷,可不是刘雨那样的小气鬼,回头一定送一份大礼给你。”她还不错,时时不忘了对刘雨的排挤。 这两个人的关系真是难以描述,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互相惦记着,一会儿也忘不了。话语中则一提到对方,必进行打击,好像不如此就不足以显示两人的亲密无间。 舒飞来的儿子已经交了钱,办好了手续,都要上初中了,他自己却仍是小孩心性,当延森告诉他自己被燕京大学录取后,他祝贺的声音中满是艳慕之意,这是延森如此多的通知后,听到的最有趣的声音。 由于文凭的原因,他虽然能力很强,却处处手脚受阻,对大学的渴望远远超过了一般 延森顺便问了一下他的近况,知道他已经在市里安了家,住的地方跟他们家一南一北,相去较远,目前已经正式报到上班了。在部队里他的工资算是不低啦,可是回到地方,到了这个公交运输公司后,却连工资都拿不全,连一千块钱都不到了,反而比以前拮据了许多。 ☆、承诺 舒飞来的安家费用都交了房子的首期,现在又才挣这么点钱,除去平时家里的吃穿用度和老人看病、孩子上学的费用,再交以后的分期房款都成问题了。他对工作单位不满意,妻子对现状牢骚也很多,他的言下很是郁闷。 延森跟他道了再见,说好有时间再联系。自己的心情也就受到了影响,变得糟糕起来。看来对这转业军人的安置问题,还真是非常重要,他们报效国家,出了那么多的力,最后却闹得这么个结局。早知如此,还不如提前准备退路。现在的政策是不是需要调整一下,尽量为这些军转干部解除后顾之忧呢? 也就是舒大哥对军营生活太热爱了,所以矛盾显得不那么突出,否则换作他人,又怎么能安心服役呢? 延森接触到的,不过是沧海一粟,自然还有更多是他不知道的。放下电话,延森愣住了,好半天一直在心里想着舒大哥的事。 轻轻的门响,一阵脚步声轻轻地走了过来。一双汗湿的小手悄悄地蒙上了延森的眼睛,经过了太多这样的考验,用一根头发延森也能知道是谁,只有婉晴对这个游戏永远乐此不疲。 延森沉浸在方才的思考中,还没有回过神来,好在她也知道没什么新意,没有来考查他的猜测能力。 “森哥哥,想什么呢,一个人不言不语的,好深沉呀!快笑一个大的,要不怪吓人的。” 来了这个开心果,延森的心情有所好转,轻轻地抓住了的一只小手,说道:“婉晴,你怎么总是这样悄没声的,不知道我心脏不好么?要是吓出个好歹的来,我老妈这后半生靠谁来养活呀。” 婉晴任由延森握住她的手,说:“哼,实在不行就换个心脏呗,反正你这人也没心没肺的。至于阿姨嘛,你就放心地去吧,交给我好了。” “好啊,死丫头,敢咒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延森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伸手去咯吱她的腋下。 婉晴怕痒,这下笑得气都喘不上来。在延森停顿的空当,大声喊了起来:“救命呀!” “你喊吧,,谁也帮不了你,我看今次你是死定了。” “阿姨,快来呀,森哥哥欺负我啦。”不管老妈在不在,她的这声喊叫还是很有威力的。趁延森一愣的功夫,她一个翻身,跳了下来。 还冲延森刮着小脸蛋,说道:“怎么样,抓不到了吧!”刚才的一番大叫,使她的脸都涨红了,却仍挤着她的大眼珠,冲延森做鬼脸。 “好了婉晴,不闹了,怕了你了。你的作业都做完了没?别就知道贪玩。” “哼!早就做完了。”婉晴也不笑了,“又说这个,最烦你说这些个了,跟个小老头一样。怎么,你学习好了不起呀,找你有事的。”她倒有理啦。 “我妈妈晚上请吃饭啦,她也要给你庆功呀。”说着话,她慢慢地蹭到了延森的面前。 “吃饭,这可是好事呀。”延森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她轻轻地一挣,就乖乖地靠在延森身上不动了。 她脑袋歪在延森的一条胳膊上,扬起脸看着延森,嘴里吐气如兰,说:“老妈说晚上在店里请你,要我做好了东西拿过去,她还要去买好多好吃的呢。” 延森用一根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头,又捏了捏娇艳欲滴的红唇,存心逗她,问道:“不知道有没有我们婉晴好吃呢?” 婉晴一下子大羞,把脸一下子反过去,伏在了延森的臂上,轻声道:“不来了,森哥,你就知道欺负我,回头我告诉雨姐姐去。” 这样的话她也说得出来,真是让延森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由分说,延森扳起那张羞红的小脸转到了他的面前,盯的一双含羞的眼睛慢慢闭上。看着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张开,延森猛地低下头去,深深地印上了她那滚烫的红唇。 婉晴的小脸更红,过了会儿,才伸出一双手抱住了延森的脖子,越搂越紧,任延森尽情地拥吻。 延森肆意地掠夺着她嘴里的香甜,等到她几乎窒息时,才慢慢放开。 婉晴羞不可抑,一下子把头伏在延森的肩上,紧紧地抱住延森,不敢出声。过了好久,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隔着薄薄的衣衫,吹得延森的肩部痒痒的。 “森哥哥,你就快要上大学走了。你走了以后,还会记得我是你的女朋友吗?”她用近乎梦呓的声音,在延森耳边轻轻问道。 “你说呢?”延森故意反问道。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说不定你到时就会把我给忘了也说不定呢?不过,无论你以后怎样,我都要做你的女朋友,永远的对你好。” 听着一个美丽女孩这样的话语,延森的心里又怎能不感动。是啊,外面的世界虽好,可是能再找到一个这样全心全意对自己的小妹妹吗? “森哥,以后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要要我,你能答应我吗?”婉晴抬起了美丽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延森。 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无语但坚定地点了一下头。听着他郑重的承诺,婉晴又把小脸蛋搁到了延森的肩上,幸福地不再说话。 紧紧地拥着这个温热的身子,小脸上的滚烫从延森的臂膀缓缓传到了心底,心中一片暖洋洋的。婉晴的这份纯真感情,值得延森用一生去珍惜。 等到老爸下班回来,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了龚姨的小店里,现在的傍晚时分,生意分外好,所以她怕影响了生意,就在店里准备,在那儿吃饭。 让延森大感意外的是,延森还看到了徐老师,也在热情帮忙准备晚餐。这应该是给他们一个信号,就是龚姨与徐老师的关系已经开始逐步公开。延森的心里很是为他们感到高兴,母女二人过日子,是不容易。 延森老妈也早知道了这件事情,一点没有表现出意外。倒是他老爸虽然经常听老妈提起,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徐老师,两人竟也拉得火热。 谈得投机,也不管什么天气,自顾地打开了一瓶白酒,还给延森老妈和龚姨每人都倒了一杯。看得出两个酒量都不怎样,几杯下肚,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延森可不能跟他们一样,端了杯扎啤,慢慢地喝着。 有了徐老师在场,婉晴明显话少了很多,不像往日那般叽叽喳喳地说笑。却也没有再给徐老师脸色看,当他跟她找话说时,也“嗯”上一声,表示知道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婉晴默默地低头吃着,不时地夹一筷子菜给延森,说一声,“森哥,你尝尝这个。”几个大人看着眼前的情形,互相交换一下眼神,都不说什么。 都是过来人了,他俩之间的亲昵举动,他们又怎会不洞若观火。两家的大人对他们都十分疼爱,觉得孩子们都渐渐大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儿女自有儿女事,其实早就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龚姨自己拉扯着这么个宝贝女儿,她与徐老师的事如果女儿不同意,怎么也不会有结果的。现在看婉晴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心里好受了不少,不时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吃这吃那。 生意是真忙,不时地有人进来买东西。龚姨不停地一趟趟地出来进去,坐下站起来,在座的就她最辛苦,有时刚一坐下筷子还没拿稳,就又有人来买东西。 这样子本来是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可是这么下去,连饭都吃不好了,一句话只说了半句,就接不下去。 “我看干脆早点打烊算了。今天是为了延森被燕京大学录取,凑到一块高兴。你这样进进出出,谁都吃不好,颇有点喧宾夺主之嫌啦。再说赚钱也不急在这一时。”徐老师开了口,当过教师的人说话就是有水平。 龚姨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站起来准备过去关上店门。徐老师摇摇晃晃地也想过去帮忙。延森轻轻地冲婉晴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个一起去关上了门。 这下好了,耳根清静。没了外人的打扰,屋子里的气氛重新热烈起来。大家开始不停地举杯为延森祝福,祝贺延森上了名牌大学。 延森今天的状态出奇地好,两大扎啤酒下肚,居然没什么感觉。他老爸和徐老师也已经喝完了一瓶白酒,徐老师又去拿了一瓶打开,给延森老爸和自己倒上。 延森老爸居然没有一点推辞,延森不由得暗暗为他担心,从来没见过他喝下去半斤白酒,竟然还想喝,想是心里实在高兴吧。 他暗叫了一声苦,不是为别人,是为了他最可敬爱的老妈,这下她肯定又惨了,晚上又得照顾一个醉鬼啦。索性由他去吧,反正事已至此,喝成什么样算什么样吧。 延森干脆火上浇油,再搅合一下,感谢老爸和老妈的辛劳。他老爸端起杯子,也不用人劝,小酒杯一挥,来了个底朝天,豪爽。 ☆、新想法 酒喝着,延森老爸和徐老师也是越谈越投机。两人不停地说着只有酒鬼才能听明白的话,至于明天早上他们还能不能记住当时都说了些什么,就只有天知道啦。 延森老妈和龚姨虽然也都倒了杯白酒,也在不停地举杯,却是斯文了许多,连半杯都没有喝下去,像她们这个年龄的女士,很少有放开喝酒的。 但饶是如此,听着延森老爸和徐老师的话,竟也能让龚姨听得感动,说话间也颇有了些酒意,尽管并没有喝多少。她拿着杯子看着延森,眼里居然有盈盈的泪光闪动: “小森呀,你快要上大学走了,可千万别忘了你妹妹,自打小我就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婉晴她爸去世好几年了,其实不说我也知道,她就最听你的话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求什么,不管怎样,就是盼着你们过得好好的。” 她冲延森举起了杯子,说:“来,小森,龚姨也陪你喝一个。你走了,要多打电话回来,说着点婉晴,让她以后也像你一样有出息。龚姨没别的,婉晴就是我唯一的牵挂。我这么辛辛苦苦的,还不就全为了她?” 说到这里,她竟然哽咽着说不下去啦,端起杯子,把剩下的半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龚姨,你看你,慢着点喝。”延森老妈赶紧去拉她的手。 婉晴的眼圈红了,带着哭腔喊道:“妈,我都知道,你别说了。你……” 延森老妈转过头来:“婉晴最乖了,阿姨知道你最懂事。”伸手给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你看你,今天大家在一起高兴,说这些干什么,把孩子都惹哭啦。这么多年过来了,也都过得好好的。以后会好起来的,有徐老师帮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婉晴大了,就更懂事啦。” 说完了小的说老的,延森妈妈也够累的,在这个时候延森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啦,只好默默把那杯啤酒喝了下去。 徐老师和老爸在酒过三巡之后,已经没有控制局面的能力,尽管也都看出来有点不对劲,可说起话来,舌头都大了。 听完了她妈妈的真情告白,婉晴也大受感动。知道了妈妈心里的苦楚,对她与徐老师的事也就有些释然。 婉晴站起来身来,给延森老爸倒酒,还顺便给徐老师倒了杯:“徐伯伯,您喝酒。” 叫一声“徐伯伯”,这可是婉晴认识他来的第一次,说明她已经开始能够接受他。 老徐一听大为激动,端杯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说了声:“好孩子。”一仰脖,就把整杯酒干了下去。老爸在一边赞叹一声,“好!”也不知道是说婉晴做的好,还是徐老师喝的好。 看着女儿的转变,龚姨的心情大好,神色间更显激动。延森妈看到这个好的开端,也冲龚姨笑着点头。 屋里的气氛更加融洽,相谈更欢。 大家说着说着,趁着酒兴,老爸开始表扬起自己儿子。夸奖延森会赚钱,很不简单。 延森很感动。能得到爸爸的夸奖真不容易,尽管会经常看到赞赏的目光,但要他亲口说出来表扬他,就非常难得啦。 “徐老师,我这两天就把房子腾出来,您好好准备准备吧。” 趁着老爸这个话头,延森也不失时机地提出要归还徐老师的房子。 “不急不急,尽你们用。”他的舌头可不是一般的大了,想听清楚他的话还得费点耳朵。“给你和婉晴用,跟我自己又有什么分别?”他倒好,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老徐。小孩子们胡闹罢了,别耽误了你的正事。”延森爸的家长作风又来了,居然把延森的创业大计当作胡闹。不过这酒有时确是好东西,能很快地使人缩短距离,变得亲近,这么会子功夫,称呼已经从开始的尊称徐老师变成了老徐。 龚姨对徐老师的话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似乎也认为理应如此。倒是婉晴又显出了满脸的不高兴,十几年的想法要想一下子有个大的转变,是很难的。 延森想,婉晴又嘟起了嘴,干脆带她出去走走,大人们也好说说话,互相沟通沟通。看来龚姨与徐老师的关系几成定局,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谈婚论嫁啦。 “走,婉晴,我这酒喝的有点多,脸都发烧,陪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再回来。”这倒是实话,不知不觉,龚姨的扎啤已经被延森灌下去好几杯。 还不待婉晴回答,龚姨和延森妈妈齐声说道:“去吧,出去转转。婉晴好好看着哥哥,小小年纪,就这样喝酒。”果然她们也有这个想法,把他们赶出去好说话。 一出了门,婉晴就挽上延森的胳膊,“森哥哥,你干嘛说要给他呀!” 这丫头。 经过一番准备后,店面最终腾了出来。许多东西都搬回家,放到了延森的房间里,电话因为许多客户都知道,也迁到家里。本来不大的房间顿时堆得满满当当。还有一些零配件,或者是备用的,或者有瑕疵换下来的,没来得及退回给曾哥去。 延森躺在□□睡觉时,眼看开学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就又想到了走之后的服务问题,真是苦恼呀。再看看房间里的东西,连走路都有了些困难,不管怎样,先去曾哥那一趟,把这段时间的事情了结一下。“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慢慢想吧。 把东西准备好,明天就去曾哥那儿。打开他的包,找找材料。突然发现了他的驾驶证在里面,拿回来有几天了,一直忙,还把它给忘了。 他灵光一闪,对呀,既然有了本本,何不借辆车子,自己开着去呢,几个月没动车,手都生了。想到当初在军营里,潇洒地开辆破车满天飞,是何等的风光。想着想着,延森的心都痒起来。当然,肯借车给他的,也只有雨姐姐啦。 终于有了机会,可以堂堂正正地在高速路上演练一下他的车技。只是他一个风度翩翩的帅哥,开着这辆红色跑车,显得太过不伦不类。也只能凑合着啦,就这刘雨还给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滴酒都不能沾。 为了能开上车,什么都得答应着,刘雨这自然是为了延森的安全,而不是心疼她的车子。只是不能再跟曾哥喝两杯,有点遗憾,喝了几次,延森竟然对酒有了兴趣,更多的是因为他发现了这是一个沟通的桥梁。 进了省城,路上拥挤,又路况不熟,刚刚拿到手的驾照,可别一出师就被扣了分,惹人笑话。小心翼翼地,车子开得格外慢。这堂堂男儿,开辆红车,分外引人侧目,又开得慢,后面的车不时打喇叭催他前进,惹得到哪儿都有人驻足,这种焦点人物真是难受,不做也罢。 别别扭扭地到了电脑城,下次说什么也不开刘雨的车啦,回头率太高。进到曾哥的店里,他还不在,太不够意思啦,都跟他说好今天要过来啦,好歹延森也算是他的一个大客户吧。曾嫂也不在,想想时间,可能还没有出关,在家逗孩子呢。 那个服务女生小田,比上次见到时又世故了许多,职业性的甜甜微笑,分外怡人。这一阵子也经常因业务上的事,跟她在电话里联系,有些事情曾哥就让直接找她,也算是熟人。 刚说一句话,她立即想起了他是谁,热情地打着招呼,说:“陆先生来啦,快请坐。”有人叫先生,这对延森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感到新鲜,也挺有满足感,这小姑娘真会说话。 延森倒了杯水后,小田向他解释说,老板在新城那边忙着网络的事,说是让他来了先在这儿等他。她又立即打电话联系上了曾哥。 她随后说道:“我们老板说了,忙过了马上过来,让先生您稍等一下。”她边跟延森说着话,边指挥着小伙计们好好工作。看小田的年龄也不太,能力确实不错。有个这样的员工帮着管理,能让做老板的省很多心。 得体的举止,熟练的管理,让延森很是欣赏。他一边喝着水,看着小田有条不紊地招呼客人以及伙计们忙忙碌碌地干活,一边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不知不觉间,曾哥回来了。 “走走,跟我回家去看看你侄子去。”他进来后也没说正事,就非要拉上延森去看他的儿子。 曾哥的房子还真大,有钱人是好。曾嫂正在家里哄着孩子睡觉,幸好延森早有打算,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塞在了婴儿的小枕头下面。整整一千块,虽然不多,面子上也说得过去。 有了一个新的念头后,他没有心思再干别的,把情况大体跟曾哥交流了一下,就想急着往回赶,吃了午饭,不顾曾哥的再三挽留,坚持告辞,害得曾哥以为他要赶着回去约会。 开着红色的跑车,里面放着曾哥送的笔记本电脑。曾哥够意思,搞了台超轻薄笔记本给延森,配置也非常高,看上去棒极了。 ☆、疑人不用 延森回到家里,打了个电话给刘雨,说今天先不还的她的车,立马驱车往外走。 不多久,延森出现在了舒飞来家的楼下。事先说好了,他的工作又不忙,在家里等着延森。比起曾哥来,他的房子就寒酸的太多了,但饶是如此,分期付款的房钱,也够他受的了。有日子没见,他似乎一下老了许多。 “舒大哥,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心吧。”延森故意问道,其实早在先前电话联系中,就知道他现在干得很是没劲。 “哎,兄弟,别提了,下一步公司还要改革。拿钱不多不说,还得承包线路,必须在几条线上把管理费用收足了,才能拿全这一千来块钱。” “怎么会这样呢?你们那个运输公司不是挺红火的么?报纸和电台上经常宣传,还是市里改革的先进单位呀。” “不说了,不说了,说出来心里更难受。这还不是搞宣传吗?就是个面子事,外面光,实质上……职工哪有一点实惠。当时我来这儿,就是上了广告的当了。”他不惯发牢骚,忍了忍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接着说道,“对了兄弟,快该走了吧,还有空来看你这个没出息的哥哥。好羡慕你呀,可以去进一流的大学深造,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是啊,没几天啦。不过兄弟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这不就想到了舒大哥,看你能不能帮帮我的忙。”延森先设了个套。 “你舒大哥是个老粗,能帮上你什么呀?”舒大哥好奇地问。 延森就把自己开了个店,现在要上大学走了,店面也还回去了,售后服务却没法做了。但售出去的机子,总得有人负责吧。为了自己的声誉,需要有个人来接着干下去。 舒大哥一听,为难了,说:“兄弟,说实话,你也知道,哥哥对电脑是很感兴趣,要是行的话,说什么也得帮这个忙。可是如今的问题是,我虽然拿钱不多,上班时间可是不能耽误。” 延森在曾哥那儿受到启发,做个成功的商人,不一定什么都得亲历亲为,只要能用好人就行了。 在回来的路上,延森就已经想好了一番说辞。都是实在兄弟,跟他也不用兜圈圈:“舒大哥,不如你辞职出来干吧,你在这个破单位呆着,也赚不了几个钱。” 舒大哥吃了一惊,没说话,在部队上呆过的人,纪律性强,但想法比一般人却要更为呆板一些。 “这样子,舒大哥你好好想一想,再跟嫂子合计一下。如果你肯干的话,咱们就租个店面,再招上两个人,好好地干起来,只要做好了,肯定比你现在强多啦!也不用为房款发愁。”只要把问题的盖子揭开,延森再说起来,就能侃侃而谈。 “大哥,我知道你手头没钱,但只要你愿意,所有的投资都由我来出。只要搞起来后,每个月付你两千块工资,以后效益好了,年终还可以分红。”延森笑了笑,“舒大哥你也就是我的雇员,算是为我打工。” “这……”舒大哥有些心动,沉吟起来。 “这个公司由大哥来全权负责,员工由你来招聘,也负责管理。” 延森正说着,舒飞来妻子回来了。她的个子不高,看起来是个十分精明的人。打过招呼后,可能舒大哥经常念叨,她也就知道有延森这么个小兄弟,儿子上学的钱还是延森给了一部分赞助呢,她显得分外热情,说什么也会也要留他吃饭,并且马上就要出去买好菜招待他。 他觉得差不多啦,给舒大哥的刺激已经不小,得趁热打铁,给个机会让他们两口子好好讨论一下,就说:“不了嫂子,我还有事情呢。我刚才跟舒大哥说了个事,一会儿让他跟你说说,你们一块好好考虑考虑。” “舒大哥,你要是愿意的话,就跟我联系,咱们再详谈。”说到这里,不顾他们两口子再三的盛情挽留,还是告辞走了。 他提的条件,对舒飞来现在一千块钱的工资来说,诱惑不可谓不大,就看他肯不肯放弃他的这个泥饭碗啦。当然,之所以找到他,延森有自己的考虑,也是看中了他出色的管理能力和不低的计算机水平。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他的人品好,有着忠诚和勤劳的美德。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加上他妻子的鼓动,他终于下定决心找延森,准备出来闯一闯。他跟延森说的话只有一句:“兄弟,哥哥的身家性命可就押在你身上啦。” 舒飞来的话,给了他不小的压力。他能决定放弃现在虽不多的收入,投身商海,想来也是经过了很复杂的思想斗争,两口子一定过了数个不眠之夜,非常不易。对于他们的这份信任,他更得分外珍惜。 定下来之后,他们一起在原来的店面附近又找了一处房子,把他的营业执照拿过去,贴起了招聘启事,准备正式地干起来。 只所以找了个近处,也是考虑到一部分老顾客的原因,如果能做大了,再找更繁华的地段也不迟。 这阵子他看了不少经济学和管理方面的书,经过一番消化之后,把想法跟舒飞来提了出来,让他放手去干,开学将近,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 延森对他说的意思是要按现代化的企业来管理,尽管他们公司现在规模很小,可是也得按照大公司的模式来管理,尤其是经济制度一定要规范,不能出一点纰漏。 一席话,让舒飞来大感佩服:“兄弟,我真想不出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要跟人说我的老板还是个小青年,人家肯定怎么都不会相信。可你这一说,却让哥哥我对你更有信心啦。以后,哥哥要跟你一起好好干番事业,也好了却我的心愿。你就放心吧,好好地去读书,我一定会努力把这边打理好的。” 把这一切事务都交给了舒飞来去做,延森就省了很多心,把自己的手机也交给了他,这样人家以后找他联系也方便。反正他也快走了,他不会带着它出去交漫游费的。当然好友那里都说好,他的手机已经停了。 舒飞来是个非常务实的人,每天都早早地过来,中午就随便吃点东西,在他的积极努力之下,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正式开张那天,距离他上大学出发,只剩下了几天的时间,所有的筹备工作他都没有插手,相信舒大哥能做得很好。 在开业前,跟他说好,热烈,但不要太张扬,让人家知道有这个店开张就行。 自己要走了,为了保险起见,事先请魏叔叔和余局长给方方面面打了个招呼,这样子就不怕有人会为难。不断地遭遇事情,使他也世故了很多。 开业典礼,既没有搞什么请客吃饭,也没有请什么显要过来,不需要这个形式。只跟原先一起战斗过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多日不见的同事都纷纷来露了面,前来捧场。一个简单的仪式过后,就算是正式开张啦。 还真有几个老顾客给面子,过来添了点乱子,请新雇的员工进行上门服务,这也不错,就算是生意开张大吉,尽管不赚钱。 延森作一本正经状,背着手站在店门口,看着上面“延森科贸公司”的牌子,感慨颇多。 小店顺利开张,延森先期投了十几万进去,又给了舒大哥十几万作流动资金。这段时间赚的钱,可以说又都放到了这里。还好,延森还有狂想公司给的钱在卡里,还不算是穷人,在大学里也可潇洒度日。 筹备期间,延森又跟舒大哥跑了一趟省城,跟曾哥商榷了一下有关事宜,请他继续给予支持。当然,主要是让两位大哥进行了一个接触,把底子也全交给了舒大哥。至于公司能不能盈利,就得全看他的能力和良心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延森的做人原则。 理论上讲,舒大哥也是延森的员工,就是说所有的钱都是延森的,而他们都是拿工资的。如果延森看错了人,就只能怪自己,怕是会血本无归啦。 在店里转了一圈,看着员工们在认真地打扫室内卫生,他还是感到非常的满意,这毕竟是他一手创下的基业,尽管只有租来的两间房,却也是心血所在。 他在舒大哥的名片上印上了总经理的称谓,而延森虽然没有搞东□□证明身份,理论也可称作董事长,尽管整个公司的员工加上他们两个,也就四个人。 ☆、精心准备 正在延森踌躇满志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习惯地去摸口袋,才想起手机已经到了舒大哥手里去了。 舒大哥跟手机里说了半天,解释了一通后,把电话递给了他,有些尴尬地说道:“兄弟,找你的。” “小森,开店了怎么也不跟姐姐说一声,好去给你捧个场,我今天正好没事呢。” 哎呀,是刘雨,好多人那儿都通知过,说他的手机已经不在了,怎么反而把她这边给忘了。延森一下子觉得很被动,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是不是怕姐姐给你跌了份,不敢告诉我呀。”听他不说话,刘雨倒来劲啦。如果真有她的来临倒好了,只能说是艳光四射,肯定会增色不少。 “不敢,不敢。”延森伸手挠了挠头,说道:“是我不敢惊动姐姐的大驾呀。要不这样,我请你吃饭,算赔不是吧。” “有进步,小森。当了老板就是不一样,张口就请吃饭。不如这样,还是你过来,我请你吧。就快要走了,你这阵子这么忙,姐姐要给你送行都排不上队。” 听她的口气,明显是在埋怨延森冷落了她。他真想立即过去给她解释一下,可这里刚开张,也不能马上离开,就说:“好姐姐,求你了,就别笑话我了。这样行不行,我这边事办完了,就买好东西过去,请你做给我吃好吗?” “这还差不多,就这么说定了,正好我今天不想出门。别忘了多买点好吃的,早点过来。晚了,我可就不等了。” 延森就想着早点过去。谁成想,下午时一下子来了好几宗买卖,他这当老板的也不能临阵逃脱,第一天,怎么也得在这儿看看吧。一通忙活,天竟然就不早了。幸好刘雨的车子还在他这儿,匆匆忙忙地跑去买了一大堆吃的,就往她那儿赶。 到了楼上,掏出钥匙开了门,喊了声:“雨姐姐,我回来啦。”奇怪了,没听到回音,把东西放好,各个房间里看了一下,里面真的没人。雨姐姐呢,到哪里去了?她不会是真的生他的气了吧。 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确信屋里没人,他的心里可就有点忐忑不安啦。延森心想,不会吧,雨姐姐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呀,这么点小事,就会生自己的气? 赶紧跑到电话旁,打通了她的手机。半天也没人接,怎么回事,难道是碰到什么意外? 他带点焦急的心情,再次拨通了刘雨的手机,默默的等待中,延森的心跳也随着“嘟嘟”声越来越紧张。 又响了半天后,总算有人拉听了。“喂,是我。”刘雨甜美的声音响起,口气中没有什么异常,延森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仍焦急地问道:“雨姐姐,你在哪儿呢?怎么半天都不接电话呀?” “噢,小森呀,我在爸爸家呢。”又听那边仿佛有人在跟她说话,听刘雨“哎呀”一声,低声喃喃了句,“这么晚了。” “小森,过来接我吧。今天芸姐一个人在家,我在这儿陪她呢。跟她说话说得高兴,就没听到电话响。” 延森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吓了他一大跳。放下电话,就往楼下冲去。 以最快的速度发动了车子,驶向城外刘柏年的别墅区。 轻轻地按响了门铃,刘芸姐笑着打开了门:“快进来延森,刘雨都等急了。” 刘雨从姐姐的肩膀上露出了脸,下巴用力地撞了向刘芸姐的肩膀:“说什么呢,臭姐姐。” “哎呀,撞死我了,死丫头。”芸姐喊了一声。在家里,在疼爱的姐姐面前,她是一副小女孩样子,好像永远也长不大。延森真的很喜欢看她这副样子。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邓克己回来了,跟他打过招呼后,刘雨对延森说道:“小森,咱们走吧。” “干什么呀,小雨,我一回来你们就要走,嫌我什么呢,我今天坚决不拉着延森谈网络了。”克己还挺风趣的。 “是呀,小雨,延森好不容易来一次,陪我们一起吃顿饭嘛,干嘛这么急着走,我帮你看着克己,不让他扰乱秩序还不行。”芸姐打趣道。 “我的好姐姐,有姐夫陪着你就行了。我们在这儿,要影响你们的两人世界的。”刘雨不肯示弱。 “刘雨,你真是这么想的?”知妹莫若姐,芸姐挑起了眉毛看着妹妹。→文·冇·人·冇·书·冇·屋← 刘雨的脸没来由地一红,白了他们两口子一眼,“不跟你们说了,我真的要走了。” 刘芸把他们送到了院子外头,笑着看他们上了车。看妹妹挽着延森向车子走去,刘芸不知为何叹了口气,不知道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等他开着车走到拐弯处,还能看到她站在门前。 回到公寓,刘雨踢掉了鞋子,把袜子脱下来,扔到一边。见他瞪眼看着她雪白的赤脚,斜了延森一眼,说:“臭小子,看什么。今天我还生你的气呢,换了手机还不告诉我,害得我出丑。” 延森一下子想到了舒大哥当时那尴尬的脸色,肯定刘雨冲手机说了一通后,才听出人不对。 延森满脸堆笑,正想解释一番。刘雨却没在意,一下子看到了茶几上的皮箱。 “咦,这是什么?” 上面放的是曾哥送延森的新笔记本电脑,他准备拿过来从刘雨的机子上拷点东西,主要是他的医院管理系统。那台狂想配的大家伙,为了工作方便,早就搬到了店里去,如今在新开的电脑店里。因为那里人多杂,重要的东西都存在了刘雨的机子里面。 “哇,一台新笔记本,小森,你可真发了,电脑也随便换。如实招来,从哪儿来的?不会又是那个美女经理送的吧?” 延森告诉了她,这是曾哥送他的贺礼。“原来是这样,我还怕你上学不方便,想把我自己用的送你呢,这下倒省了。不错,比我那个漂亮多了,新出的东西就是好。” 女孩子就是喜欢美的事物,这台超轻薄的机子确实外形很漂亮。 “那就送你好了,我还是带着原来那台去上学。”雨姐姐喜欢的东西,延森没有理由不这么爽快。 “行,就这么说好,不过你可不能说我没送礼物给你啊。”刘雨一点也没客气,不过她也真够赖皮的。 “去吧,把原来的东西拷过来,算是给我陪不是,我就不生你气啦。”看来还是延森欠她的。他乖乖地把两台笔记本都打开,准备工作,雨姐姐的吩咐,怎敢不遵从。 “小森,你在这干吧,我去做点好吃的,犒劳你一下。” 刘雨这顿饭做的还真够漫长的,他把电脑都折腾好了,她还在厨房里忙活,延森肚子都开始发出了□□。干脆玩会游戏,开了几天店,经常去指导别人玩,自己却没什么机会痛快一下。 “来,小森,吃饭啦。”终于听到了刘雨这一声动听的呼唤,延森扔下鼠标就跑了出来。 刘雨戴着围裙,站在几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两只手在围裙上擦着,还真有点主妇的模样。 她回头看着延森,问道:“怎么样,这回还不错吧?” 延森没来得及看桌子上摆的吃食,看着刘雨有模有样地围着围裙,几缕长发从额上垂了下来,因为嫌手脏没有去动,窗外的风吹进来,在额前飘动。 ☆、酒醉 延森调侃道:“雨姐姐,你这个样子看起来真是贤惠。” “臭家伙,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刘雨做出生气的样子,用肩膀在延森的胸前撞了一下,用她的手从盘子里抓了一块西红柿塞进延森的嘴里,“还不快去洗手来吃饭。” 从洗手间出来,延森才注意到饭桌上的盘子堆得满满的,问道:“雨姐姐,这么多东西咱俩吃得完吗?” “我们的大少爷要走了,还不得多准备点,要是饿着了你,以后想起来怨我怎么办。”刘雨过去拿了两个高脚杯来,延森把下午买好的香槟打开。 他和刘雨并排着在沙发上坐下,杯子里倒满了香槟。 “好,咱们正式开始,姐姐今天准备了这些菜,祝贺小森就要到京城去读书了。” 延森跟刘雨碰了杯子,她轻轻地抿了一口,延森则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干了。 “傻小子,喝这么快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今天我不管你的,想喝多少都行。”刘雨轻轻地按下了延森的杯子。 “雨姐姐,我要走了,真是舍不得你。”延森有些激动。 “又来了,你这嘴可是越来越甜了啊,就怕舍不得的另有其人吧。”刘雨笑着逗他。 “我……”他一下子有些语塞。 “行了,知道,逗你的。快来尝尝我做的菜,这两个菜可是我跟芸姐学了整整一个中午的成果。”一不小心,刘雨把实话说了出来。 原来这才是她回家的真正原因,延森心里一阵感动,雨姐姐对他真是太好了,可他还以为她生气了呢,居然这么忖度她,真是该死。 他侧身看着坐在身旁巧笑嫣然的刘雨,动情地说:“好姐姐,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看延森突然脸色郑重,刘雨明白自己不小心露了马脚,她的俏脸一红,说:“谁对你好了,当自己是块宝呢!”但语气中却是显出了心中的慌乱。 “来,小森,姐姐再跟你碰一下。”她赶紧举起杯子掩饰心里的不安。 延森无言,端起杯子,又再次喝了进去。这香槟哪能称得上是酒呀,简直就是糖水嘛。在和刘雨的浅淡轻笑中,不知不觉的一瓶已经被喝光了,当然这其中多数是延森的功劳。 延森抬头看了看房顶上的灯,觉得一点酒意都没有。天色渐渐晚了,显得客厅里的灯分外明亮。“这哪是酒呀,简直一点滋味也没有。”延森有点怀念起啤酒的感觉,喝惯了后,比这个有味多了。 刘雨笑着看了看延森,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小森,你的变化挺快的,快变成小酒鬼啦。不过,我这儿可没有啤酒,只有干红,你要不要喝?” 干红,电影和电视里看到老外经常端个玻璃杯子,倒上半杯,在屋子里晃来晃去,延森还真没喝过,不知道滋味如何,就说:“行,来点吧。” “你等等,我这去拿,今天这酒就放开让你喝了,不过可得给我记着点,出去上学,一个人在外面,可不能这么个喝法。”说完,她起身去玻璃柜子里找她保存的干红葡萄酒。刘雨就是刘雨,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提醒他,生怕他会吃亏。 趁她拿酒的空当,觉得顶灯太过刺眼,延森站起来把它关掉。 看刘雨已经把酒瓶拿了出来,延森就过去,想帮她把酒打开。可再往前走时,竟然觉得脚下有点软,不会吧,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那香槟多甜呀,脑子里还清醒着呢。 刘雨也觉得大开的顶灯有点不太舒服,看延森关上了大灯,只是一怔,却没有说什么。延森走过去,说声我来吧,就要接过酒瓶。却一个不小心,握住了刘雨的手。 她的小手入手是那么绵软,刘雨又是微微一怔,笑着拉他的另一只手,把他牵到沙发上坐下,说:“还是我来吧。”然后推开了延森的手。 “小森,你是不是喝多了,不行别硬撑啊!”她还是把干红打了开来,在两个杯子里倒上 然后一只手握住杯子,轻轻晃动,又凑到鼻子边上,轻轻嗅着酒的甜香。 看着刘雨雪白的手儿和杯子里红红的液体,正是美酒如玉,美人如花,堪称相得益彰。 再看到刘雨把杯子拄在腮旁冲延森轻笑,看着如花的笑魇,他的眼神就不由得有些发痴。 “傻小子,发什么愣,尝尝吧。”她把酒送到唇边抿了一口。 他学着刘雨的样子,把酒杯送到嘴边轻轻尝了一口,感觉并不太爽,有种怪怪的味道。入喉也不觉特别辛辣,但当酒液顺着食道慢慢滑下,味道再次涌上来后,却品到了干红这美妙的滋味。 不由得赞了一声:“好!” 刘雨微微一笑,“小森,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品酒的天才呢!这么快就能领悟到酒里的奥妙。” 延森看了看她,没理会她的夸奖,这不太有表扬的意味。又把杯子凑到嘴边呷了一口。 他继续与刘雨浅酌轻谈,不经意间,这瓶干红又被喝下去一大半。竟然觉得微微地有些头晕,不知道是哪种酒的功劳,说不定两者兼而有之。这才明白过来香槟为何也会称之为酒,后劲还是蛮大的。 酒意上涌,想起离别在即,心里就泛起了淡淡的离愁。延森说:“雨姐姐,我真的就快要走了。” 这瓶红酒,刘雨却没比他少喝,听到他话里意思,也就添了些伤感。两人再说下去,气氛就不像开始时那么欢快,丝丝的愁绪在他们之间萦绕。 “酒入愁肠愁更愁。”心情变坏了,酒反而就喝得快了。 发觉大半瓶红酒已经被他们喝了下去,刘雨才觉得气氛太过沉重,说:“小森,别光谈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说点高兴的,就算你去读书,也可以经常回来嘛。再说了,合适的时候姐姐还可以去看你呢。” “那咱们可说定了,你有空一定要经常去看我。” “行,没问题。”刘雨一口应承,“就怕时间长了,担心我去看你会打扰你。” 延森当然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马上给予了还击,说:“就怕你时间长了,不稀罕去看我了。” 刘雨抬手就在延森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说什么呢你!” 谈到轻松的话题,屋里的氛围又变得欢快。 只是喝了这么多酒,延森的脑袋还真有点晕了。香槟的酒劲冲上来,脸也红了,脑门上渗出了汗珠。反观刘雨,俏脸也是发红,一缕长发沾湿在了额上。 “好热呀,雨姐姐,打开空调吧。” 刘雨“嗯”了声,去开了空调,说:“真是喝多了,从来没喝过这么多呢。脑袋都大了,我得清醒一下啦。” 她站起来在客厅里走动,用手轻轻地在面前扇着。 “不行了,太热啦,我得去洗个澡,你一个人先坐会儿吧,回头我再来陪你。”她说完转身走了。 延森自己坐着,觉得炽热难耐。又只剩了一个人,只好端起杯子慢慢嗅着酒杯,只是现在的嗅觉已经基本失灵,闻不到酒的香味。突然一股气息在体内迅速运转。 他心里明白,静心赋又来了,挺长一阵子它都没有自己发作了。他深深地吸口气,努力平息那份燥动。还好,它在折腾了一会儿后,又慢慢地缩了回去。酒意未消,燥热的感觉却悄悄散去,觉得一片清凉。 他就仰身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她出来,卫生间里隐约的“哗哗”水声传出来。一阵困意上来,竟觉得有点疲乏,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只听“砰”的一声门响,延森的眼睛一下子睁了开,刘雨出来了。 她穿了条粉红色的浴袍,一条雪白的毛巾把长发裹了起来。 延森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只见薄薄的浴袍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反而更衬出了纤细的腰身,显得腰部那一部分空荡荡的。高高隆起的胸部,彰显她傲人的双峰,可能是没穿胸衣的缘故,在桔黄的灯光下,胸前两个小点顽强地挺了出来。 裙摆下,露出了两条雪白的粉腿,修长而结实。眼前的刘雨真是妩媚动人。 刘雨用毛巾擦着未干的长发,双手举起,胸前微微颤动,好一副美人出浴图。延森感觉自己的热血上涌,好久不摸鼻子的习惯又回到他身上,拼命地揉着热热的鼻翼。 她本来一心擦着头发,并没有注意他盯在身上的双眼。她侧着头擦左耳的水珠时,顺便抬头扫了他一眼,突然看到了紧盯着自己的目光。 浴室的热气加上酒的作用,本已使她的脸蛋红红,看到他的样子,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全身上下,刘雨的脸更涨红得厉害。她羞答答地瞪了他一眼,也不顾得再擦头发,取下毛巾裹在了胸前。 这个动作却使衣襟的下摆扬起更多,让他看到了更多的腿部,在灯光下反射出炫目的柔光,让他眼神更加迷离。 ☆、跳舞 “坏小子,有什么好看的,想干什么,有你这么看姐姐的吗?当心你的眼珠掉到杯子里。”刘雨含羞带嗔地责怪他,却没有真的生气,还不忘了开他的玩笑。 这简直是个致命的诱惑,延森真是大饱了眼福。雨姐姐简直太漂亮啦。他暗自赞赏,刚才平息下去的气息突然猛地在体内狂奔起来。 这次可比刚才那次迅猛多了,在体内如野马奔腾,简直给他体内一种排山倒海的感觉。还不断地向头部冲去,有一种要爆裂的感觉。他心中大是惊骇,心脏也感到郁闷至极。他张嘴想说话,可竟然发不出声来。想动一动身子,竟然也不能做到,这是一种可怕的濒死感觉。 刘雨由于心里害羞,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看他仍双眼盯着她不说话,就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侧转过身去,给他一个背影,继续去对付她的长发。 刘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位女神,性感而慵懒。像这种娇气,这种妩媚,婉晴这个小丫头的身上偶尔也能显露出来,都是女孩子嘛。但这种慵懒,却是现在的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拥有的。 她散发出来的一种成熟女性无法形容的美感,正如一朵迎风怒放的牡丹花,美艳不可方物。他心底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在刘雨侧过身去的时候,他觉得气息的无序运行明显慢了些。想必看到诱人的女性性感身子,触发了静心赋。可是他仍然不能活动,心底里大叫,雨姐姐快走开呀。 他的这先天功法,差不多全由自己修习而成,没有系统性,虽然得到了温老的指点,可他也算不上是个大师。因此还是有着很多需要改进之处,不知何时能够再遇名师,给他以点化。他想,否则不定什么时候,就死无葬身之地啦。 好在刘雨终于忍受不了他的目光,扔下句:“真受不了你,我去换衣服啦!”转身去了卧室。 静心赋总算停了下来,此时的延森已经大汗淋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己这算不算鬼门关上走一遭呢? 刘雨换好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回来,长发也束在了脑后。由于穿上了内衣的缘故,胸前不再是那么一片风光起伏,只有膝下还是一片雪白的小腿。 “小森,你刚才什么形象呀,口水都要滴下来啦。这样子,我对你一个人在外面,可就有点担心啦。”刘雨恢复了自然,笑话于他。 “雨姐姐,这怎么能怪我,谁让你那么美呢?” 她又笑着怪他,他练了先天功法的事,对刘雨可是一直都没有隐瞒,延森说:“雨姐姐,我刚才差点就英年早逝了呢。” 他把刚才的情形给描述了一通,刘雨的眼睛里又泛起了淡淡的忧色,却没有用话语安慰他。 刘雨转身去打开了音响,放出了一曲轻松的音乐。她拉起连衣裙的一角,优美地转了个圈。 “来,小森,陪姐姐跳个舞吧!” 看着眼前刘雨优美的身材,俊俏的脸庞,不由得让他砰然心动。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又有谁能拒绝如此甜蜜的邀请。 伴随着音乐声,她轻轻地晃动着身体,洁白的连衣裙随着空调传来的丝丝微风轻轻飘动,越发映得俏脸如春。 “可是,雨姐姐,跳舞我一点也不懂呀,也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恐怕不行吧!”延森道,这可真难住了他。 “那可不行,不会可以学嘛。要重新过校园生活了,在大学里这可是追女孩子的必修课呀。”刘雨答应,紧跟着来了这么一句。延森心底苦笑,什么意思嘛,难道上学就是为了追女孩子? “雨姐姐,我上学可不是为了追女孩子的。” “那也不代表就不追呀?”她还是不肯放过他,冲他伸出了她的一只手,“来吧,姐姐教你。” “我才不学呢。”他赌气道。 “小心眼,还是个大男生呢。多学点东西以后有好处,快来吧。”刘雨还是坚持着向他伸着她的手。 开了空调后,室内温度已经渐渐降了下来。除了酒意正浓,他已经没有了热意。眼睛看着刘雨,她已经走到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不待他反应过来,刘雨已经把他拉起来,说:“快来嘛,别跟个小姑娘似的。”说着就把他拉到了客厅中央。 听她说话的口气,看来酒对她也产生了影响。此时的刘雨才就如同一个小姑娘一般,说起话来有点撒娇。伴随着悠扬的乐声,她正式开始对他进行舞蹈课的辅导。 拉着他摆好姿势,牵住他的一只手,让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自己则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好,听着我的指挥,我数一、二、三、四的时候,你跟着我的步子走就行,然后让你怎么迈步就怎么迈步,怎样转身就怎样转身,要跟着音乐的节奏,明白了吗?” 他点了点头,隔着薄薄的衣衫揽着刘雨纤细的腰肢,随着她的移动,清晰的感受着她那肌肤的嫩滑在他的指掌之间滑来滑去,有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只是酒意还在充斥,脚下的步子有点不稳,想站正了身子确实有点困难。他就更加的拘谨,生怕会踩到刘雨的脚上。 “喂,男生嘛,步子大点,手上用点力气。”她不满意他的表现,出言指点着。 “不错,有点进步,这才像样子嘛。” 刘雨的鼓励给了他一点信心,让他对自己的水平产生了误解,正想放开走两步,她的脚上已经被他连踩了几下。 刘雨一咧嘴,说:“小森,你就受不得表扬,这也叫跳舞,跟鬼子进村差不多。” 延森苦笑了一下,连忙道歉。 刘雨一下子把自己的拖鞋踢到一边,说:“你也把鞋子脱了吧,踩死我了。” 裸着脚踏在地板上,延森感觉心情更紧张,就只顾低头看着下面,生怕不小心又会踩到她。可本就有些头晕,看到一对光洁的脚丫,更是立足不稳。 “抬起头来嘛,胸膛挺直,别跟捡东西似的,一点风度也没有。”刘雨见他只顾低着头看,出言提醒着他。 本就是第一次踏身舞池,平常来个三步上篮还手脚麻利,换成了这个三步、四步的,现在喝了酒后,脑子又不太好使,他根本找不着北。听刘雨一说,更是紧张,不知道该往哪儿下脚才好。 “好,有点意思啦,就这样。”刘雨不断地鼓励着他。 一个不慎,眼看又要踩中她的光脚,延森赶紧一个快速移动,还不错,没命中目标。可惜,去势太快,一下子绊了刘雨的脚后跟一下,她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他赶紧伸手抱住。 酒后保持平衡本就有些困难,这下子抱着她,心里急,怕摔倒了她,就紧紧地把她揽在了胸前。 两人穿的衣服本来就少,这么一抱,两个人的胸就贴在了一起。 她美丽的脸庞距离他很近了,羞得她一下子闭紧了眼睛,呼出的香甜略带点酒气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 她柔软的胸贴在他坚实的胸前,那种美妙的滋味,难以言喻。他就有点发呆,却更不忍放手。微闭的双眸,闪动的朱唇,让他知道如何是好。 好半天,刘雨才推开了他,轻声道:“还不把我放下。”延森赶快一松手,她自己根本就没用力,就靠他给抱着呢,差点给跌到地上。没想到刚才他用力过甚,她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 惊魂未定的刘雨用食指在他的脑门上戳一下,说:“笨死了。我还是去换个节奏慢点的音乐吧。” 舒缓的音乐声再次响起,他还是觉得头胀得厉害。刘雨已经又向他伸出了她的纤纤玉手,说道:“来吧,多试几次就好了。” 这次她也变聪明了,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用两根拇指顶在他的肩胛窝上,随着音乐,缓缓地摆动着身子。 延森的双手自然正好搂在纤细的腰上,伴着刘雨轻轻移动,轻歌曼舞中,头晕得更加厉害。 双手隔着薄薄的衣衫,刘雨纤滑的腰肢轻轻地刺激着他双手的末梢神经,真盼着这首曲子永远都不会终止。 ☆、提升 刘雨的嘴巴在他耳边轻轻地呵着气,柔声道:“不错,小森,这次好多了,这样随便走就行了,别去想脚下,听音乐。” 延森就尽量放松,刘雨大概也是有些乏了,洗完澡后带点香气的脑袋,不知不觉中垂到了他的肩上,几丝长发扫到他的颈后,痒痒的。延森放开胸怀,享受着这种温馨的感觉。 双手活动中,下垂时经常可以触到刘雨丰满的tun部,那种圆润充满了youhuo,使他的耳根都红透。 放到那儿舍不得移开,一根随节奏轻轻地活动的手指,让她觉得有些发痒,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轻轻地斜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她脸颊含春,又垂到了他的肩上,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他肩部的肌肉一口。 延森“哎呀”了一声,却没闪开,仍旧用原来的姿势揽着她。曲子一支终了,又是一支,延森和刘雨都没再开口。 她的脑袋给他肩膀的感觉是越来越重,似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只靠着这一点来支撑着体重。但这种耳鬓厮磨,却难免会让作为一个正常男性的他,产生了一些反应。 刘雨不知道是酒意上来,还是沉浸在音乐之中,感觉好像在他的怀里都快要睡着。他不由轻轻地动动肩,就这样一个支点,太难受啦。 她觉出了他的动作,轻声问道:“小森,怎么啦?” 柔柔的唇擦在他的颈间,低头一看,刘雨红红的脸儿就在眼前,俊俏的脸上,微闭的星眸,挺拔的瑶鼻,艳红的朱唇,充满着诱惑。 脑袋一偏,延森就向那充满youhuo的嘴巴吻去。 刘雨大惊,把头一晃,就想把自己的小嘴躲开。他怎么肯轻易放弃,继续跟进,吮上了她唇间的甜蜜。 刘雨含糊不清地说了声:“你……”,就努力挣扎想脱离开。但无意间紧紧地抱住他的双肩,手上的用力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渴望。 这是他与刘雨第一次的唇齿相交,她充满矛盾的内心很快就迷失在与他初次接吻的巨大刺激中。延森双手紧紧地搂住她的纤腰,把她拉向自己。 生涩却热烈的吻,刘雨的双手不知不觉中已经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青春美貌的刘雨对他始终是个巨大的诱惑,此时此刻终于得偿所愿,带着有点心悸的甜蜜,近乎疯狂地索求着她的香吻。 经过了最初的下意识的拒绝,她很快就给予了热烈地回应,在他的吮吸中,开始配合着他的唇,主动地回吻着他。 刘雨是一个正常而且是一个完美的女性,在抛开了矜持后,她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渴望着甜蜜的爱情,希望有人给予爱怜和呵护。 她的吻虽然生涩,但同样充满了热情。当四片嘴唇彼此熟悉后,已经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他的舌尖慢慢地突破了她牙齿的防线,进行一个更深入的探索。 刘雨先是紧闭嘴唇,拒绝陌生的入侵者,在他的努力下,不久堡垒即告攻破。在他采到香甜的蜜液后,她的舌头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抵抗,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更紧密地拥抱,没有任何的缝隙。两具滚烫的身子,把彼此间的渴望暴露无遗。他的双手隔着薄薄的衣服,在刘雨光洁的背上轻轻抚摸,他的指掌所之处,触摸到的肌肉随之紧绷。 迷醉的感觉! 投入的拥吻,他的双手下意识地轻轻撩起裙子的下摆,探入了衣下,颤抖的手,触到了她光洁的后背,触觉的刺激,让他本已昏沉的大脑起了眩晕的感觉。 手在背上轻轻移动,感受那种滑腻。刘雨的身子已完全僵硬,亲密接触的嘴唇也停止了活动。 一声呢喃,仿佛传自天籁:“小森,别这样。”她缓缓地用手推开了他的脑袋。 看了看在怀中的自己,刘雨娇羞难以自抑。从迷醉中稍有清醒,她看到了被他的双手造就的凌乱衣衫,心下大惊,猛地跳开去。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娇羞褪去,脸上换了一副恼怒,说:“小森,你怎么可以对姐姐这样子。” 历来处事从容的刘雨,出现这么一副慌乱的样子,是他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延森坚定地看着她带着责备的眼神,坚信她像自己一样,心中充满着同样的爱意,有着同样的需要。 延森一点不肯示弱,深情款款地看着心仪已久的刘雨,终于吐出了心里已经隐藏了很久的愿望,说:“姐,请别怪我,我爱你啊。”他的语音颤抖。 在他注视下,刘雨慢慢低下了头,脸上的怒意又重新被润红所代替。“我爱你”这三个字,一下子将她脆弱的防线摧毁。 人不风流枉少年,延森过去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经过了徒劳的反抗,刘雨的身子被延森抱在了怀中,脸也悄悄地埋了起来,伏在他胸膛上。“雨姐姐,看着我呀。” 半晌,刘雨才抬起头来,说:“小森,我是姐姐啊!”声音是那么的软弱,没有说服力。 她的反应反倒给了他剧烈的刺激,不容分说,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唔,你。”简单地说了两个单字,刘雨再次被他的热情所淹没。“我爱你”这几个字的魔力,是如此巨大,稍事反抗,刘雨不可抗拒地又一次投入了与他的亲密接触。 当一切慢慢变得熟悉,刘雨已经可以充分感受到男女之间欢爱的甜蜜,双手更紧地拥着他。 觉出他脚下轻晃,刘雨的嘴巴离开了他的唇,轻轻地咬着他的耳垂,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小森,抱我到里面去吧。” 这是他听到过的最美好的声音,义无反顾地遵从了她的命令。抱起了刘雨柔若无骨的身子,她的双手勾在他的脖间。 卧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关闭,无人理会的乐声无疑将孤寂而执着地响彻在这个美妙的夜晚。 ……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延森醒了过来。天色仍未亮,他在黑夜中视物却如白昼。丝丝乐音执着地从紧闭的房门中挤了进来。他感觉全身前所未有的舒畅,再无一丝头晕不适。随着他的清醒,气息轻快地在体内毫无阻隔地运行,只觉得自己轻若无物,几有天人合一之感。像这种无需激发,静心赋自动运行,循着全身有序地活动,而没有一点不适,还是第一次出现。 活动了一番之后,气息自动地停住,悄悄藏了起来。暗夜中的事物,视如白昼,清晰可见。不意间,他的能力就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想不到与刘雨共赴激情之旅,一下子激发了他的潜能,功力获得了巨大的提升。 同时从这一刻起,他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添了许多的责任。有更多的东西需要他尽毕生的力量来经营和维护。 他刚想伸展一下身体,舒服一下,目光也就回到了自己身上。被子底下,他和刘雨挤在床的一边,一条腿仍搭在她的身上,她的一只如雪的胳膊还缠在他的颈下。 延森怕惊醒了她,把自己的腿轻轻地缩了回来,上身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不小心惊动了她,如果她此时醒来,他该如何面对,怎么开口? 却见刘雨紧闭的双眼下,眼珠轻轻滚动,香甜的呼吸声似乎也在刻意压制。 她是早醒了,还是整夜未眠? ☆、直觉 延森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美丽的脸颊,有一滴香泪在颊上缓缓滑落,他伸手拭去,心想,莫非自己的所作所为伤害了最最可爱的雨姐姐。他轻叹口气,心想,放心吧,雨姐姐,我不会负你的。 既然她不愿醒来,他又不知道怎么来面对,只能深情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几根头发散落在她的脸上,随着呼吸轻轻飘动。 他伸手把发丝撩开,却见更多的眼泪从她嫩白的脸颊之上滑了下来,刘雨肯定觉察到了他的注视。眼泪数量太多,他有点应接不暇,顺手抓了条枕巾轻轻抹去。 “雨姐姐,都是我不好。”延森似乎在对她说,又是在自言自语。 “天还早呢,再睡会吧小森。”刘雨低声道,未听到一丝不悦。眼睛仍未睁开,半个身子转向他,把另一只胳膊又搭在他的肩上。 想不到她开口并没有询问什么,说的只是这样一句话,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延森伸出双手过去,搂住了她的细腰。她轻轻地动了动身子,让他抱得更舒服些,缩了缩身子,蹭进了他的怀里,喃喃道:“昨天晚上真是喝太多了。” 延森这才发现刘雨居然是整整齐齐地穿着一件粉红的真丝睡袍,莫非昨天晚上的一切,只是他的一个梦境? 还待开口说话,却听刘雨的呼吸声已经匀称而细密。她竟然在这个时候睡着了,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看到此时的刘雨,就如一只乖巧的猫咪,静静地缩在他的怀里,一股柔情蜜意从心底油然而生。她的坦然无疑给了他信心,大感释然,再想了一会儿事情,竟然又睡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刘雨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微睁开眼睛一看,她正半依在□□,双眼充满柔情地盯着他。用手轻轻地抚弄着他露在外面的结实肩膀,只是还有眼泪从脸上滑下来。 延森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伸手温柔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刘雨见他忽然醒来,看见了她流泪,大羞,脸一下子红透,慌乱地用手擦去脸上残余的泪痕。 她猛地坐了起来,就要下床,说:“你醒了,我该去做早饭啦。”典型的顾左右而言他。却因为行动太猛,嘴里“哎哟”一声,又坐在了□□。 他的眼睛顺着她的一声惊叫,看了过去,在床的一边,洁白的床单上有点点鲜红的血迹。他猛地回忆起昨晚的热情和放纵,他的脸也红了。这是他与刘雨真挚爱情的见证呀,从此以后,可爱的刘雨就和他彼此相属啦。 这一切都不是梦,所有的梦想都已经成真。“雨姐姐,你觉得不舒服,就再躺一会儿,我出去买些早点好了。”延森坐在床边套上了衣服。 刘雨靠回到□□,盯着他裸露的后背,嘟嚷了句:“还不都怪你。” 他没敢应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走了出去。并不是非要出去买吃的,而是他也需要一个机会来静静地思考一下。 等他磨蹭半天,回到家来的时候,刘雨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卫生间里梳妆打扮。 他偷偷溜进卧室一看,一切都已收拾妥当,再也没有了半点欢爱过的痕迹。那条象征她告别女孩生涯的床单,也已经踪迹皆无,不知道被她藏到了什么地方。 他把买回来的东西在餐桌上放好,到了卫生间,站在门口看刘雨打扮。只见她梳理好长发,束起盘在脑后,露出了洁白的脖子。动作优雅而协调,他眼里的刘雨真是无一不美。 从没见过她把头发弄成这个样子,修长的颈项完全地暴露出来,性感而挺拔。偏偏又换了一身淡灰的职业套装,显得人端庄而大方。腿上没着袜子,一双小腿是他看到裸露最多的肌肤。 她眼角的余光知道有人一直在注视着她,收拾好自己后,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后嫣然一笑,“看什么看,吃饭去啦。” 刘雨平静地陪他吃完了早餐,她很少说话,吃得也不多。只是那份平静,给他的感觉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反倒觉得很别扭。看来,她也需要有一个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收拾好餐具,他讪讪地跟着刘雨,小心地说着话,也不敢触及敏感的话题。她也不理他,偶尔回上一句,自顾地在几个屋子收拾东西。 在他无聊地转了无数圈后,刘雨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说:“行了,小森,别转悠了,看你跟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似的。再晃下去,地板都要被你磨穿了。” 说完后,拿了她那台笔记本电脑出来,装在新电脑包里面,还另有刚收拾好的一个小旅行包。 “这个拿上,后天就要走了,该回家准备准备,把东西收拾好。什么都要别人操心,别到时又手忙脚乱的。”她嘴里数落着,眼睛却不肯看他。 然后她进到卫生间去,拿了把梳子出来,蘸了水,为他梳了梳凌乱的头发:“这个包里是我给你买的一些小东西,省得到了学校现买来不及。还有后天去京的火车票,在一个信封里放着,看好了时间,可别误了点。” “雨姐姐,我……”延森不知道说什么了,更多地却是依依不舍。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收拾好了,赶紧回家,要不妈妈该着急啦。”刘雨用手推着他。 延森跟她一起把东西装好,站在了门口。刘雨轻轻地走在后面,给他整了整衣领,这个动作是如此熟悉。 他转过身来,猛地抱住了刘雨,说:“姐姐,你不去送我吗?” 她的呼吸急促,也是情动。双眼紧闭,把唇送到他的嘴边,他一下子就被融化,肆意地吻着她。 天旋地转。 良久之后,刘雨推开了他,说:“走吧,要是有时间,我会去送你的。”她带着点幽怨的眼睛看着他,里面藏着无尽的爱意。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到了楼下,抬头望上去,看到刘雨站在窗前,他咬咬牙挥挥手,走了。 走出好远,回过头去,发现刘雨依旧站在那儿,脸儿贴在窗户上,一只手也放在玻璃上。如果不是目力超人,肯定看不清楚。 远远地再招了招手,感觉身上乏力,尽管不是永久的别离,心里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刺痛。 带着无穷的回味,回到了家。一路上仍在想着刘雨的温柔和体贴,站在了家门口,仍浑然不觉。 “森哥哥,你去哪儿啦,我一早来帮你收拾东西,都等了半天啦。”婉晴在家里等着他,一见他进门,就嗔怪道。他老妈在屋里里里外外地忙活。 延森无语,巨大的转变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也没有回答婉晴的问话。 婉晴轻轻地摇着他的胳膊,问道:“森哥,你怎么了吗?”婉晴却不习惯他的这种状态。在她的软磨硬缠之下,延森好歹暂时把事情抛在了脑后,跟着她一起折腾。 把要带的东西摆出来,婉晴收拾整齐,装好。“咦,这个小包里是什么?”她看到了刘雨给他的小旅行包。 “这里面是朋友送我的东西,我自己来收拾就行啦。”有点紧张,他把那个包拿过去放在一边。 婉晴带点狐疑地看着他,追问道:“森哥哥,我看你有点不对劲,你昨天到底干什么去啦?” “没什么,在同事家玩的太晚,就住下了。”生平第一次撒了弥天大慌,尽管说住在刘雨家里也没有什么,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不对。森哥,”婉晴凑到了他的身边,小鼻子使劲地闻了闻,“你的身上有一股香味。让我想想……” “对了,这是雨姐姐的味道,就是她那种淡淡的香气。”她正在说着,延森妈走了进来。 “婉晴,别瞎说。”延森低声说。让老妈听出什么可是不太妙,赶紧制止她。 “小森,东西收拾好,就去把车票买了,别到时买不上座位。对了,你爸有朋友在火车站,我还是跟他说说让人帮着买吧。”老妈忙的头都大了,儿子要走,心里也酸酸的,没心思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妈,不用了,雨姐姐已经替我买好了。” “小刘医生人可真好呀!”妈妈赞了一句,“那你们就快收拾吧。婉晴,帮哥哥想着点,别落下东西,他就老是丢三落四的,从来没让人省心过,这一个人出去,还真让人不放心。”说完,老妈走出去继续干她的事。 看延森妈一走,婉晴瞪大了杏眼,扬着小脑袋,围着他转了几圈,说:“还说没有,你昨天肯定在雨姐姐那儿。” 她凑到他眼前笑了笑,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小声道:“森哥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雨姐姐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事情。” ☆、离别 (1) 延森未置可否,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看着她。婉晴摇晃着他的胳膊,央求道:“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心虚地很,他用手捏了捏婉晴的鼻头,说:“死丫头,别乱说。” “你看你的脸都红了,别骗我了。好哥哥,你招了吧,我保证不吃醋就是了。” 大是大非面前,他当然语气坚决,不肯承认。 “好了,好了。不说就算了,我还不稀罕知道呢。不过你可不能不要我了,不管跟谁在一起,反正你我也是有一份的噢。” 延森苦笑中。 延森爸爸新买的一个大旅行箱已经装得满满的,还有一箱子书,再一个大包也装不进东西了。不知老妈还会塞什么给他,哎,幸好现在上学不用带被褥,否则这堆行头肯定得雇辆小客车拉了。 延森坐在大包上,低头喘息,婉晴很有成就感地看着。 婉晴突然把一根红绳子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 “是我自己做的,费了好长时间呢,你喜不喜欢?” 延森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一个红丝线编成的心形结,中心处镶嵌了一块心形的玉佩。用手摸上去凉凉的,在这仍嫌炎热的天气里,放到手里感觉非常舒服,价格肯定也不会便宜。 “你做的,我当然喜欢啦。不过这块玉挺贵的吧,你哪来这么多钱?” “哼,”婉晴很不满意,“黄金有价情无价,这比起人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编出来,算什么呀?看,我的手上都起泡了。” 想不到,婉晴还会这么一句,他还真是太落俗套。比起小丫头的一片心意来,再贵重的东西也算不得什么,婉晴说得对。 延森拉过她的小手,抚弄着上面的伤痕,联想到刘雨的深情厚意,他无言以对,感慨万千。 “好哥哥,你也真是的。”婉晴自然想不到他的心事,“不很贵的,我只用光了自己的钱而已嘛。”她的钱也不少啦。 她又换上了一副赖皮的样子,说:“再说了,我没钱了不会跟你要吗?你那么有钱,我还不帮帮你?”敢情她在这儿等着他呢。 “森哥,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平安符,有我的祝福在里面,你一直戴着,好不好?要是回来没有了,我会生气的啊。” 要走了,长途跋涉、离家求学的日子终于要开始,这座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城市,无论是事还是人,都让他有如此多的不舍。但该来的,终究还是要勇敢地去面对。 这一天的车站有很多都是去外出求学的学子,火车上可用人满为患来形容,站台上也堆满了来送行的家长和他们的亲朋好友。不少家长要陪孩子们直达目的地,本来延森爸也想陪他前去的,可一个人出去闯一闯的决心,使他坚决地予以制止,他最终也遵从了儿子的心愿。 心里感激刘雨提前给他买了靠窗的卧铺票,真是佩服她的英明决定,正因为这样,两天的路程,才不会觉得太痛苦。 送行的人除了他父母,自然少不了各位亲朋好友。婉晴和龚姨,当然还有徐老师也在人群之中。 舒飞来也带了一个员工前来送行,由于他的辛勤工作,公司也基本步入了正轨,至于业绩会怎样,现在还不好说。该交待的,都在店里说好,反正狂想支付的钱也够维持正常的开支,怎么也能坚持上半年,实在不行,等寒假回来再说吧。 大家都兴高采烈地互相交谈,为延森祝福,只有他老妈一人眼中含泪。打小在身边长大的儿子就要一个人出远门,她自然最舍不得,女人又不会掩饰,回家少不得还要挨延森老爸的数落。 婉晴是小女孩心性,没有特别的伤心,却是拉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几乎不给别人与他交谈的机会。 扫遍周围远近的人群,延森也没有看到刘雨的影子,她为什么不来?上班可不是个好的理由。 刘雨的缺席让他的兴致大跌,随着时间的临近,无可奈何地爬上了火车。 从车窗里伸出脑袋,频频地冲大家招手,毕竟这是第一次长期离开自己生长的土地。 就在此时,婉晴做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动作,从一旁冲上来,扒着车窗,在他的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的这番奖励,自然落入了在场的每个人眼中。离别在即,却没有什么人发出异议。至于回到家她会不会受批评,他就不得而知了。 火车缓缓地开动,他十分无奈,刘雨肯定不会来了。 就在这时,远远地,他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跑车,车旁一人白衣胜雪,正是他前晚所见的那件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不是刘雨还会有谁。 他的心下释然,可以安心地出发了。可以想象得出,婉晴的表演定然也难逃她的眼睛,但心里的兴奋,让他顾不上这么多了。火车渐渐加速,他冲那边招着手,就算刘雨看不见,她的心也一定会感受得到。 火车渐渐驶离,一个全新的世界,也将在他的面前缓缓展开。 以他的实力,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相信一个美好的未来就要开始。 斜倚在火车的卧铺上,他手里反复玩弄着一个信封。这是刘雨送的包里面的,他自己整理时才发现。上面简单的写着几个字:“等你出发了再看,耍赖是小狗。” 看着这顽皮的语气,真不敢相信这会是刘雨的作品。在出发前的最后一刻,能看到刘雨还是来送他,自然让他非常开心。在他走之前,想象中她应该很多话要说,可是她什么嘱咐也没有。 ☆、离别 (2) 其实该类的话语,他老妈已经说过了无数遍,听得耳朵都快要生茧,可他还是希望听到刘雨能说点什么。 信封在手里翻过来复过去地看,已经有些汗湿,心中却仍然忐忑。他遵循了她的意思,在家里一直没有打开来。她异乎寻常的平静,让他猜不出心里想什么,生怕打开后,会出现不想看到的东西,她不会在心里怪他吧。尽管看起来不像,可得不到她的证实,心里的这块石头总是难以落地。 几次伸手想撕开,却又退缩,趴在铺上向外面望。伴随着火车的轰鸣声,窗外的景物不断地向后奔跑而去。走过不同的路段,窗口或明或暗,他的心也随着飘忽不定。 三番五次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把它打开,四处张望一下,没有人在注意他,对面铺上的一位老者发出“呼呼”的鼾声,睡得甚是香甜。 延森用微微颤抖的手,困难地撕开了信封,几张淡粉色的便笺纸掉了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上面正是刘雨娟秀的笔迹,似乎还有点点水渍。 “小森,你一定觉得奇怪,怎么我没有了以前的那些千叮咛万嘱咐呀,连个嫌唠叨的机会都不给你。”看到这里,他不由得发出了会心的微笑,知他者莫过于刘雨,什么都逃不出她的预料。 他继续读下去:“小森,就在这个晚上,你沉沉地睡了过去。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就爬起来,扭亮了台灯,拿起笔,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你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让我没有做好一点心理上的准备。当然这不能讨论赖谁的问题,我事后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有时也在心里想过,当爱失去理智的时候,这个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只是没有想到突然就来了,心里非常慌乱。你的温柔和粗暴,都让我不知所措。想到过要拒绝你,可是内心的感受却完全出卖了我。小森,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要笑话我,我愿意。” 延森的思想一下子回到了那个激情四溢的夜晚,一切清楚却又朦胧,酒帮他做了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却也让他记忆模糊,但心底的激动和甜蜜却是不言而喻。看到刘雨写她愿意的时候,他不由得笑出了声,对铺响亮的鼾声也变得那么可爱。 “知道你这个坏小子一定会得意地笑,人家珍藏了这么多年,敝帚自珍的东西,就这样轻易被你拿走了。” 延森的笑收了起来,又被她猜到了,更被刘雨的款款情深所深深打动。 “不管你会不会珍惜我的这份付出,但我却是全心全意的。我早看你像是个花心的小子,多少次想逃开,却是无能力约束住自己。每次看到你坏坏的笑,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就完全忘却了自己。” “我自认为还算聪明,向来眼高于顶,可恨老天让我遇到了你,一缕心思,全都系在了你的身上。但我也感激他老人家对我的垂青,有了这些日子与你的相处,此生也不算虚度。” 纸上带着刘雨淡淡的香味,让他熏然欲醉。延森又何尝不对上天心怀感激。他的心跟着刘雨的叙述而起伏,虽然不能比喻为惊心动魄,却也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心灵。 “小森,尽管心里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滴落下来。”他心里还猜测说姐姐怎么拿几张皱皱巴巴的纸来写东西,原来是她的泪水。不由就把纸张放到鼻下,双眼失神地望着前方,使劲地嗅着。 接下来就是刘雨的话语,告诉他到了学校应该怎么做,注意些什么。他打开随身的包,边啃着妈妈放上的好吃的,边看着刘雨温馨的嘱咐。事无具细,都说得井井有条。 将近尾声的时候,刘雨又写道:“小森,写到这里,我放下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卧室。你还在睡得正香,睡梦中露出了甜甜的笑。夜很深了,屋里有一点点凉,我把被子给你拉上盖好,可顽皮的你又把一只脚蹬了出来,气得我在上面轻轻掐了一下。”看到这里,他不由看了看自己穿着袜子的脚,不知是左边还是右边的老兄有这个福气。 “我没有奢望会得到什么,也不要求你能像我一样,会随时随地想起。如果你在忙碌之中,能拿出一点时间来,想到我随时在牵挂着你的一切,就心满意足啦。” 延森感动中,心里默默念叨,雨姐姐,我会像你一样的,我的心里会永远盛着你。 “刚刚承受了一番狂风暴雨,身子还感到有些不适,身上还沾有你汗湿的味道。”延森的脸又红了起来,那个滋味真是难忘。 “有空时多给我打个电话,能写信就更好了,说说你遇到的事情。你的所有一切,我都非常关心。事情发生了,就也不用太自责,你的那声‘我爱你’,让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非常值得。你从此就是一个男子汉了,就要学会凡事往前看,相信你会做得更好,不会令我失望。你的舞台上,永远有我在为你喝彩。” 刘雨的话深深地印入了的心里,相信无论他到哪里,做什么,都会打上她的烙印。她轻描淡写的一席话,却在他的心头刻下一道挥之不去的痕迹。 “好了,小森,不说了,要不你又会嫌我罗嗦,我要到卧室看你睡觉,相信你一定会听我的话,上了火车再看。不知道你现在距终点还有多远,到了那里后,会有一个大大的惊喜在等着你。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去了自然就会知道。小森,看完后就丢掉吧,相信你会记得我森说的每一句话的。”最后刘雨又恢复了她的顽皮。 ☆、书信 他发现通篇下来,她没有自称一句姐姐,莫非这说明她已经接受了他,不仅再把他当作弟弟,而是……。想到这里,他高兴地在铺上蹦起来,直想高声大叫。 漫长的旅途,因为刘雨写给他的话而变得阳光灿烂。延森一直都处在兴奋之中,无聊了就把信拿出来看看,要到最后才处理掉。 在对铺的老人家醒来后,延森还主动地与他交谈。就这样,两天的路程很快就结束了。 听着列车员优美的声音传来,京城就在他的脚下,他的心中满是憧憬。 入学通知中说,学校有专门的人员在车站接待新生,手忙脚乱地拿好自己的东西,就兴冲冲地往车下冲去。 刚站到车箱门口,刺眼的阳光照花了他的眼睛。 “小森!”谁在叫他,怎么声音这样熟悉。 车门口站着一人,红衣似火。灿烂的圆脸,明亮而又大的出奇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颊旁两个甜甜的梨窝深陷。 延森一下子愣住了,欣然道:“伊莉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吴伊莉,这里的气温比他们那个小城低了许多,可因她的出现,而变得热情似火。 短短的外套,遮不住衣下的风光,不盈一握的小腰,使内衣下摆空荡荡的,更显丰姿绰约。 伊莉跑过来拥住了他的肩,高兴得跳了起来,显得很是兴奋:“可把你给等来了。怎么,我在这里不行么?人家都等你好半天啦!”可怜他双手满满当当的,就这么被她给抱住了。 “可你不是……” 没等他的问话说完,伊莉把他放开,转过身子,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说:“刘雨,你放心吧,这小子已经被我给逮住啦。” 噢,明白她是在跟谁联系啦。这一定就是刘雨信中所说的惊喜,在他到达京城后,伊莉会来接待。刘雨买的车票,自然也告诉了吴伊莉车厢号码,所以她才会在这儿直接等他。她们两个把他瞒得好严实。 吴伊莉用的还是他过春节时送的那部手机,听她简单说了几句,把电话一挂,从他手里分担了几样东西。 “走吧,傻小子,我带你去学校。” “伊莉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来接我。”他的心里还是充满着疑问。 “快走,先出去,一会儿就告诉你。” 他们俩走出了站台,他四处张望,找着学校的接站点。 “别看了,我带你去就行,这地儿我熟着呢。不用去坐他们的老爷车。”吴伊莉知道他在找什么。 伸手搭了一辆车,把一大堆行李装了上去。车子发动后,吴伊莉转身看着他,问道:“她真的没告诉你?” 他知道吴伊莉指的是谁,语气中故意把她们一样同仁。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还是希望这仅仅是他和刘雨之间的秘密。“雨姐姐什么也没说呀,你们俩向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算计我的。你不说,她自然也对我保密的。” 伊莉姐轻轻一笑,很是得意,“那就好,看来刘雨这家伙还是说话算数的,下次见了一定少骂她一句。” 延森心里很为刘雨抱屈,隐瞒了他这么长时间,才换来这么一句表扬。看来,少刺激别人一句,对吴伊莉来说,已经是开了莫大的恩啦。 “告诉你吧,小子,我已经转到京里来啦。”吴伊莉给他细说原委。 在延森的询问下,吴伊莉道出了原委。原来,由于原来所在学校的条件限制,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她这研究生最后一年的课题,将在京里的一个研究所里继续。而这个研究所也在燕京大学附近。 听到这里,延森自然非常高兴,那样就有机会多见到伊莉姐,得到她的指导啦。太好了,少了刘雨帮助,还会有伊莉姐的不断指点。 “我暑假就来京啦,刘雨早就知道,我们商量好,要骗你一下。现在我郑重宣布,你已经正式由我来接管。”听她这口气,他怎么都像一个战败国,要由盟军交替管理,利益均沾。 他心里暗暗苦笑,自己堂堂一个男儿,居然被伊莉姐描述的如同一件商品,颜面何存哪,老天真是太不开眼啦。 伊莉性格活泼,说话风趣,一路上给延森讲着各种有意思的事情,在让人大笑之余,还是颇有心得。 京城的地头就是宽广,比他们那个小城大得太多,而且路上车辆极多,出租车就如同一只只乌龟在爬行,但前面那个计时器跳得倒是不慢。听伊莉信口开河,他的心也跟着小小的计时器直跳。不像他们那块儿,十块钱可以围着城转一圈,这里真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路程真是漫长,好不容易到了众多学院所在的城区。伊莉如数家珍般地给他介绍着各所学校,许多都是名牌的大学,很多人梦想中的地方。 “小森,这儿就是我的母校医科大学啦,前面不远就是燕京,以后你就得在那儿混日子。”听伊莉的话,说的一点都不像在说一所全国首屈一指的名校。 延森心里没有受到她的影响,想到就将在这儿渡过自己的大学生涯,还是不由得豪气顿生。 “以后的日子就难熬喽,像这类学校,少有什么漂亮女孩子的,就得看你的运气怎么样啦。”听这话的意思,上大学就是为了泡女朋友的。 “那怕什么,没有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打紧,不是还有伊莉姐你吗?”听她那一说,他故意将了她一军。 ☆、关系很纯洁 “你这个坏家伙,连姐姐的豆腐也吃,看来刘雨管教太过无方。不过也不用怕,就尽管跟着我好了,看我慢慢地调教你。”吴伊莉却是巍然不惧,延森就知道跟她开玩笑是讨不了什么好处的。 说笑间已经到了燕京的大门口,司机把车慢了下来。延森也就别过头去,想看看自己即将就读的学校是何等样子。 伊莉扯了他一把,说:“小森,什么时候报到?” “今明两天,怎么了?”不知道她为何会有此一问。 “那时间长着呢,也不急在一时。先去姐姐那儿吃一顿,明天再来不迟,要不你在学校呆着也没什么意思。”然后对司机说道,“继续开吧,前面不远就是。” 车又跑起来,拐过两个路口,伊莉指着一栋小楼说道:“这就是我现在的研究所。” 在她的指点之下,车子又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延森抢着付了车费,得到了伊莉的表扬:“嗯,表现不错,过会做点好吃的犒劳你。我住的是研究所给租的公寓,两个人合住,条件还算不错。” 手里拿了不少东西,吴伊莉用脚踢着房门,“韵诗,在不在?我回来了。” 停了一会儿,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房门开了,一位女生穿着件不及膝的睡衣来开门。她用手揉着眼睛,一副慵懒的模样。 还没得及看清来人什么样子,她发现了吴伊莉旁边还站着一位男士,脸一红,说了声:“对不起。”转身跑了进去。 吴伊莉乐得直笑,说:“妮子,不用不好意思,一个小弟而已嘛,不用这么害羞的。” 延森和伊莉把东西放下,在客厅里刚坐好,那女生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她个子不高,长得清秀匀称,责怪说:“死伊莉,也不说一声。光说去接人,也没说要带回来呀!” 说着,这才抬头打量着延森,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说:“杜韵诗。” 延森和她轻握了一下,说:“杜姐姐。我叫陆延森,认识你很高兴。” 杜韵诗看看吴伊莉,轻赞一声:“好帅的小伙子。” 伊莉很得意,说:“昨天跟你说过就是他,刚上大学,第一天来燕京报到。我这弟弟长得帅吧,不过人还小呢,你可别打他的主意哦。” 杜韵诗的脸一红,看来是个很爱羞的女孩子,说:“得了吧,怕是你自己没安好心吧。” 看来她们互相开玩笑惯了的,吴伊莉一点都不在意,笑出了声来:“我还忘了你是名花有主的。行了,见到了我的小帅哥,也不能白看,一会儿帮我做饭。” 坐着说了会儿话,两人就去厨房张罗吃的。延森一个人随便看看,房子不大,只有两间小卧室,其它都是共用的,却收拾得很是整洁,不知道是伊莉还是韵诗的功劳。现在的研究生待遇还是不错的,不像有的刊物上介绍的,到处人满为患,条件堪忧。 不一会儿,两人整了几个菜出来,虽然说不上丰盛,却也美味可口。坐了两天火车,他吃得甚是香甜。 吃完饭后,他感觉很惬意。三个人一块说了几句后,杜韵诗说道:“你们两个聊吧,我进去看会儿书。”说完后,就往其中一间小卧室走去。 延森赶忙站起来,“韵诗姐姐,谢谢你的晚餐。” “不用客气。” “看不出啊,小森还挺有礼貌的。”吴伊莉还挺会表扬人的。她下面接着说了句,“一会儿功夫,杜姐姐就变成韵诗姐姐啦。” “对了,韵诗,通知你那位一声,今天就不要过来献殷勤啦,一会儿我过去陪你睡就行了。” 杜韵诗的脸又红了,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看场合,就知道乱讲。”看来是真生气啦,说了句话,把延森也给搭了进去,“你也不用来了,在那房里一起睡就行啦,等我一进去就插上门。” 她这一说,延森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一红。 吴伊莉却是大乐,说:“看你啊,逗得人家不好意思了吧。罪过呀罪过,我们的关系很纯洁的。” 杜韵诗不好意思地冲他一笑,然后白了吴伊莉一眼,说:“不跟你说了。”走进去掩上了房门。 许久不见,延森和伊莉自然也有许多话要说。她拉着他问这问那,更多的是关于刘雨的,看得出她们互相之间还是非常关心。 又扯了一会儿后,吴伊莉拉他来到她的那间小卧室里,里面很朴素,收拾的却很干净利索。 “小森,今晚就在我的□□睡吧,明天我陪你去报到。”出去带上门,又返身把脑袋探了回来,“记得你这小子很邋遢的,别把口水流到我的枕头上哦。” 第二天去报到,学校令延森眼前一亮。燕京规模确实不小,在这个学院云集的地方占了很大一片土地,大门也是古色古香,建得宏伟气派,门前一双石狮彰显尊贵。横匾“燕京大学”四个隶书大字是一位已过世的书法大家书就,名牌大学确是气势不凡。 新生报到的日子,到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数千名新生一下子从全国各地涌来,再加上数目不少的家长同志们,对学院的接待能力确是一个考验。 延森挤在一个台子前,排队领宿舍钥匙。一个不慎,不知是谁踩了他的脚,痛得他差点叫起来。好不容易拔出腿,杀出重围之后,又到另一块场地去领阅读证。 四处看看,也有的学友值得羡慕,爽得不行,找个凉快地在那儿待着,等着父母去替自己把一切办妥,真是舒服呀。 再看看人家满脸幸福的爹娘,真想说声“活该”。辛辛苦苦教育出来的孩子除了埋头读书,就别的什么都不会,也许他们该考虑留一位在这儿陪读啦,就是不知道学校的公寓里让不让保姆住。 他伸手抻平被压皱的衣服,今天已经是无数次这么做了。伊莉本来说好陪他一起来的,临时有事变卦了,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不过在这种形势下,人再多也没用,不管到哪个门头,都得拿着那张缴费证明,给在上面盖个戳。 伊莉没能陪他来,也是事出有因。 今天早上,一夜休息后,醒来时感到精神状态不错,为了不让二位姐姐觉得他这个人太过懒惰,以后可以经常来混点吃喝,他比平时都提前起床,轻手轻脚地出来。 听到厨房里已经有“叮当”之声传来,探头一看,吴伊莉和杜韵诗正在共同准备早餐,两人边用外语进行交谈,还不时地铲勺交叉,进行着交锋。这倒不错,既练了口语,又锻炼了身体,二位颇有些办法。 ☆、牵挂 (1) 看到她们俩在忙活着早餐,延森心想,像她们这些做学问的也挺不容易的,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学习,看看人家,想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依赖自己的异能啦。[八零电子书:www.wrshu.com] 眼角余光看到了延森,韵诗的脸又是一红,她也太爱脸红,伊莉则说道:“怎么这么早起来,报到不用这么着急,晚去一会儿不会把你开除的。” 进餐时,伊莉还在说着今天的打算,要先陪他去报名,然后再陪着他去买些东西。她正说到这里,忽然手机响起,她跑到一边去接了电话,回来后脸色挺为难的,说道:“小森,不好办了,临时有任务,可能陪不了你了。” “不要紧,那怕什么,我一个人去就行,怎么都是那点事嘛。”他从家里来,就打算一个人做好一切,压根也没想有人来帮他,心想,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能干什么。 “对呀,你不陪,人家去了,说不定还能碰上个漂亮妹妹,有一段艳遇呢!没你这个大灯炮岂不更好。”韵诗开了个玩笑,别人还没什么,她自己的脸倒先红了。 “好吧,今天就给你这个机会,小森一定要带个漂亮美眉回来,可不许弄回来一条恐龙。” 就这个样子,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不知道跑了多少个地头,才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 高校真是有办法,接待新生的任务,基本上全由各位学兄、学姐们来担任,使用了免费的劳工,还美其名曰培养能力。 高等学校都有这个良好的传统,老生为新生做好服务,引路导航。看着满脸憧憬的小弟、小妹,也许这些前辈心里窃笑:自己当年也是这个样子,又有这么多无知少年踏上了不归路。 每一位碰上的学长,对新生的询问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热情有加,说不清楚时,甚至亲自带你去。如果是个单身的女孩就更好了,肯定有学兄热情地帮你拿东西。 唯一例外的是交费这个环节,开单的工作人员不是学生,也不是教师,态度也是最不热情的。 几千块钱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听说还有部分地区的兄弟姐妹们没有达到温饱水平,不知道他们在交钱时想想自己家境,一家数口奋斗一年才赚几千块,会有什么感想。 各支接待队伍差不多都是由学生会组织的,在整个过程中,不少学兄学姐给延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经过几年大学生活的历练,他们的能力确实不是刚出高中校门的学生所能比拟的。 与他们的接触,看着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庞,更让他对大学生活充满了向往,虽然他也曾经读过三年大专,可是和现在这所大学比起来,当然是不可以同日而语。这里有的是锻炼机会,只是你努力,也能出类拔萃。相信几年后,他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可他却没有碰到韵诗所谓的艳遇,笑话倒是遇到不少。到了这级学校,男女生的比例仍比较明显的失衡,女生能达到三分之一也就不错了。 一次挤出人群后,听到两位学兄的交谈:“呵呵,老三,真好玩。刚才帮一个建筑系的小妮子提行李,那小丫头一口一个老师,叫得我想否认都不好意思。” 那位呵呵一笑:“长得怎么样?你是忘了否认了吧。”看来这是男生永恒的话题。没时间仔细听二位老前辈聊天,他又奔赴另一战场。 饶是他体力过人,东进西出的,也给整得晕头转向。幸好大部分的行李都存放在伊莉那儿,要不然会更痛苦。 主要还是需要做的太多了,除了前面提到的交费、领借书证、拿宿舍钥匙外,还得办食堂的电子卡,宿舍公用电话的电话卡,就连上网还得交了押金再领个内部分配的IP地址。其它的像什么学生证注册、交公寓被褥押金,就更不用提了。 这些事情据说以前很多是到班级里后再统一领取的,可现在什么都变了,都得自己一开始就去办完。 当延森长吁了一口气,去找宿舍的时候,已近正午。 园区真是庞大,一路上连续问了几位学长后,总算看到了自己的宿舍楼号。 在报到说明中有提到,这一年学校的宿舍管理启用了一种全新的模式。安排宿舍不再像以前那样,一个班的学生住到一起。现在搞成了所有在校学生统一用计算机选择宿舍和和床位,也就是说住到一起的,不仅可能不是同班的、甚至是不同系、不同年级的,也有可能住到一块。 说明中提到,这样做是为了提高同学们的跨学科交流,提高综合能力。延森心中有些不同意见,所学专业、课程安排、上课地点都不同,大家平时见面都有点困难,何谈得上跨学科?这样一个班的同学交流的机会倒是少了很多,除了上课,聚到一起都不容易,这不是弱化班级的凝聚力么? 那当然也有好处,在一起的机会少了,共同做坏事的机率也少了,不知道是谁,能想出这么个馊点子,真乃天才也。 宿舍大楼内熙熙攘攘,人着实不少。他爬到了四楼,拿出钥匙看看上面的牌牌,不错,就是这间四一八,死要发,好意头。 屋里静悄悄的,靠门的一张床头上贴了一张纸条,生物信息工程系陆延森,不错,这就是他睡觉的地方啦。经过吴伊莉的筛选,向他推介了这个生物信息工程专业,经过和刘雨的考查后,一致同意了她的选择,延森父母也没提出什么异议。都觉得这个专业虽然建系稍晚一些,却比较有前途,而且延森也挺感兴趣的。 ☆、牵挂 (2) 把包往床上一扔,他四处打量一下,屋里共有四张床,只住四个人,统一的被褥很是整洁。嘿嘿,这不过只是第一天,不知道住上一阵子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住宿条件还不错,据说几年前的学长们都是六、七个人一间宿舍,还都是那种上下铺的。高校经过不断地摸索改革之后,请了专业的物业管理来操作,有了很多可喜的变化。当然收费标准也有了提高。 正在延森思考的功夫,靠窗户的一张床忽然响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屋子里没人呢。 打那张床边的小柜子旁站起来一人,和他打招呼:“嗨,你好。”声音中透着淳朴,却是带了点方言。 “你好。”延森热烈地回应了一声,再看是什么人。 站起来一个小子,个子不算矮,就是瘦得有点过分。上身穿了件洁白的衬衣,下面一条黄色军装裤,这身打扮给他的感觉是回到了十年前,当然在当时也属最土的。 “你叫陆延森吧,我也是今年的新生,工程物理系的,叫曹言。”他看来已经研究过屋里的牌子,对室友的情况都有了了解。 “你好,曹言。”延森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看起来他就像是个新生,不过延森对他印象不错,人挺诚恳。 年轻人是最容易熟悉的,寒暄几句后,就开始天南地北地攀谈起来。 从他那儿,延森知道了另两位室友,跟延森对床的是运动力学系的三年级学长谭剑,搞体育的。曹言是昨天来报到的,晚上已经见过了他,说是人极好。剩下的一位是大四的,名字叫做郑中普,学的是城市规划,他和谭剑两人都没有见过。这下倒好,就算是有人失踪了,一个宿舍的人可能也不知道。 这屋子里的四位房客可算是互不沾边,跨学科交流机会大大的。还好延森和曹言都是新生,更容易找到共同语言。很快就开始称兄道弟,延森比他大了几个月,考虑了一下情况,结合看过书中对大学宿舍描写的惯例,延森自称老三,他是老四。 知道了曹言来自革命老区,是全县多少年来第一个上燕京大学的,可称风光无限,到火车站的时候坐的是县长的车。牛呀,延森想想自己,不免惭愧,好歹也是全国竞赛的优胜者,可走的时候,别说市长啦,连个镇长的车都没坐上。 但从他的衣着打扮,也能猜得出来,他们那儿的生活条件还是很艰苦的。看看时间不早,延森拉着他说道:“走吧,老四,咱们吃饭去。” 他流露出一点犹豫,说:“不了,你自己去吧,我带的煎饼还没吃完呢。” 延森上去就拉住他,说:“走吧,我请客。” 一起吃了饭后,回去午休一下。这曹言人是真勤快,延森还睡得正香,就被他拖地的声音吵醒了。 谭剑一直没回来,延森就爬起来和曹言说话,他们之间又亲近了不少。看看时间还早,他有点后悔没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来,要不现在就可以上网周游一番啦。杨阳前一段时间跟他联系,说是漂到京城来工作啦,就是还没有他的具体联系方式,要是能上网,就可以先发了个邮件给他,问怎么才能找到他。 他一下子想起,出来好几天啦,还没给家里报个平安呢。掏出刚买的电话卡,打个电话给他老妈汇报一下情况。 没说上几句,他老妈的声音就有些哽咽,她也真是的,这么快就想儿子啦。她详细地问着他这边的情况,又是千般叮咛万般嘱咐。她的若隐若现的抽泣声,挂了电话后,搞得延森也心里酸酸的。 不知道雨姐姐现在干什么,别人那里不着急,总得先听听她的声音。 “小森,你在那边还好吗?”听到刘雨柔柔的声音,延森的心里仿佛一块石头落地,全身说不出的舒服。 “嗯,挺好的,雨姐姐你也好吗?”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你还习惯吧?”她马上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 听她温柔的话语,不停地问这问那,提醒着他该注意什么,他如同沐浴在一片春风里,整个人都觉得要飘起来。 “等熟悉了就好了,相信我们小森是最棒的,你现在有什么事情,就多问问吴伊莉。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精的跟猴一样。” 放下电话,他的心里还是甜甜的。这是认识这么长时间来,她第一次郑重地评价伊莉,想不到她对吴伊莉如此看重。 刘雨如此的为他担心,生怕他会不习惯外面的生活。其实他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反倒觉得一切都还不错。 正在他深思的当儿,突然发现曹言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他想干什么,不会是没钱买电话卡吧? “给,曹言,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不用了,我们整个村里都没有一部电话。”延森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现在竟还有如此贫困的地方。这老四看来是真困难,以后得多照应着点他。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延森和曹言都默默地想着心事。就在此时,门被“恍”的一声踢开,一个小个子闯了进来,长得墩墩实实。看到了延森和曹言,大声嚷道:“好啊,又来了一个。”看他的样子比他们大了不少。 曹言对延森说道:“这就是咱们二哥,谭剑。”他过去拉着他叫道,“剑哥,这就是咱们屋里新来的陆延森,生物信息工程的。”他们熟的还挺快。 ☆、挡箭牌 (1) “欢迎你兄弟!”他还是那个大嗓门,自嘲地笑笑说,“不错嘛,我这么大年纪,倒成了老二啦。那老郑肯定还没我大呢,还是让他当老二好啦。” 听他这一说,他们两个都笑起来,心想这位够风趣的。 “二哥。”延森不会放过他,“看你挺面熟的。” “是吗,我在国家乒乓球集训队待过,做了好几年陪练,你会见过我?我可从来没参加过国际比赛。” “那肯定是参加过国内比赛,拿过名次,反正我觉得你挺面熟。”原来他是打乒乓球的。 延森也确觉得他有些面熟,不是一味地吹捧。听他这一说,他自我感觉也不错。谭剑伸出手来抓住延森的胳膊,“森老弟,看你骨骼不错,是块打球的好料子,要是再高点,打篮球肯定行。”他倒眼光不错,不过延森对自己一米八的身材已经很满意啦,能长这么高也挺不容易的,差点连命都搭上。 有了他,屋里热闹了很多,一会儿他就把自己的底细全露了出来。他是国家一级运动健将,来□□动力学,属于特招的范围。虽然文化底子一般,却是个朋友遍天下的人。 “我当年参加全国少年比赛的时候就成绩不错了,可惜在半决赛时碰到了一个姓刘的小胖子,才被淘汰。要不是运气差了点,说不定也可以拿个世界冠军什么的。”听他说起比赛,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什么都无所畏惧,他的这种精神,是很多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所欠缺的。 有谭剑在,时间过得就快,他们正在天南地北地神侃,延森一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还跟吴伊莉说好要去她那儿吃晚饭的,得赶紧走了。 “走了走了,还有事呢。”他披上衣服准备出门。 “小子,还挺忙,一来就有业务。明天再说嘛,什么事这么急,今天先陪我去喝两杯吧。明后两天正好周末,周一才用去教室,你们这帮新兵蛋子可挺舒服的。” “不了,改天我请。对了曹言,我包里的饭盒里还有些吃的,你拿出吃了吧,别坏了。二位,再见。”里面都是些油炸的肉鱼之类,一时半会倒也坏不了。 “晚上回来吗?”曹言关心地问道。 “再说吧。”延森已经冲出了门。 “延森,快来,等你半天啦。”一开门把他放进去,吴伊莉就挽上了他的胳膊,一派温柔模样。 不太对劲,虽说吴伊莉热情,对他搂搂抱抱也属寻常,可不是这副样,再说她那些都是做表面文章,没人时她并不如此。 这怎不让他受宠若惊,任由她亲热地拉着他进了去。却还怀疑,回头看着吴伊莉,正想找出原委,忽然看到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坐着一个男生。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延森心想,一个不慎又被当了枪使。 在座的那位看到延森进来,站了起来,脸色稍显不太自然。 “哎,延森,给你介绍一下,我在这边的学兄,周明,来到这之后对我很照顾的。周师兄,这是我弟弟陆延森。” 延森觉得气氛不是太对劲,不过也不能忘了礼貌:“周大哥好。” “你好,陆延森。”周明也很懂礼貌,站起来客气地跟他打着招呼。 伊莉笑着不搀和,看看周兄面前的杯子空了,冲延森说道:“小森,水都喝完了,你还不快去给倒上。” “来了。”伊莉姐的面子还是要给,延森甘心去做她的使唤丫头。 孰近孰远,自是一目了然。周明有些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躬着腰看延森给他倒水。 延森对目前的局势还不是太明了,不知道是该坐下来陪着,还是该安静地走开,也不好开口说话。 周明人很斯文,没话找话说,想问延森些事情,张了几下嘴,又不知道从何谈起,只好回头再跟伊莉搭讪,问一句吴伊莉答一句,又有延森在一旁竖着,甚是无趣。 延森看了看房间四周,小声问道:“伊莉姐,韵诗姐没回来么?” “问她呀,跟她那位吃饭去了,哼,有这样的好事也不叫上我。”她还不乐意啦,人家吃饭没事叫上你干什么呀。 她一提吃饭,延森才想起天不早了,肚子也有点饿了,可伊莉就是呆着不动。哎,也不知道晚饭还有没有着落。 听到吴伊莉说吃饭,周明来了精神:“要不我请你们俩吃个饭吧,我碰到延森也不容易。” “好呀。”吴伊莉先是痛快地应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又把满脸的兴奋收了起来,“哎呀,不行呀,过会延森和我还有事的。不过你有的是机会,他以后经常在这。” “那改天吧。你们忙,我就先走啦。”周明知趣地告辞。 “好吧,那就不留你了。”吴伊莉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把周师兄恭送出门。 “伊莉姐,我看这位周师兄对你不错。”和她一起把人送走后,延森问道。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他和我一个研究室的,我来的时候他就在了,大家都算同事嘛。”吴伊莉显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着。 “不是吧,伊莉姐,你又在蒙我。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不是有意追你呀,你会看不出来?”延森才不相信吴伊莉不明白呢。 “真的,连你都能看出来?”吴伊莉笑着看了看延森,“想不到你还挺有眼光的,不过我对他没感觉,他的性格不是我喜欢的那种。” ☆、挡箭牌 (2) “那伊莉姐喜欢什么样的性格?”延森好奇地问道,她和刘雨两人虽然交好,但性格上还是有许多相异之处,延森对刘雨了解的更多一些,对她当然也想多知道一些。 “我嘛。喜欢那种……”吴伊莉歪起了脑袋,“得好好想想,大概跟你差不多吧,要是再成熟一些就更好了。” 她说完了后,延森没敢吭声,一个刘雨就把他搞得脑袋里面七萦八素的啦,她却在这时来拿他开心。 见他没说话,她开心地冲他一笑,促狭地说道:“我就等你几年好了,反正我现在还不老。嗯……”又转成思考状: “不过也不太好,你好像已经有不少人预订啦。我要是再搀和进来,便宜都让你一个人占啦,还是先一个人过好啦。” 吴伊莉倒是蛮想得开的,延森盯着她半天没说话。见他一直盯着她看,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晕红,迅即恢复正常,问道:“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呀?” “不是,我是觉得伊莉姐这么漂亮,有很多的追求者才是正常现象。”延森心想,总不能说她的想法很新奇吧。 “那还用说,上初中的时候就有人给我递纸条啦。只可惜到了现在,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她对延森的夸奖丝毫不在意,还大大方方地承认,没有一点忸怩,却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以示红颜苦命。 “不跟你小子扯这些啦,今天干得怎么样,没掉链子吧。对了,有没有看到几个漂亮妞?” “还不错,挺顺利的。漂亮姑娘倒是有几个,可没人比得上伊莉姐你的。”延森顺口乱说。 “好啊,敢打趣你老姐,看我怎么收拾你。”作势就要打他。 延森伸出双手捂住耳朵,让她无处下手。见她的目标被保护了起来,她夸奖了一句:“你小子倒见机得快,就暂且饶过你这一次,下次小心啦。”说完在延森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算是饶恕。 “伊莉姐,你不要老是这样嘛,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啦,还当我是毛孩子。” “哟,没看出来,你还真长大啦,知道要面子。好吧,名牌大学生,你想吃点什么?” 她到厨房里转了一圈出来,说:“也懒得出去啦,干脆就方便面得啦。” 延森无语,这么远地跑了来,就请他吃方便面,亏她想得出来。他的脸上做出了一副痛苦状:“好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在火车上都吃好几顿这玩意啦。” “给你吃东西还这么挑肥拣瘦地,好吧,你自己去看看,想吃什么?” 这餐晚饭在延森和吴伊莉的共同努力之下,总算逃脱了方便面的命运。吃过饭后,他们在客厅里看着她们那台小电视,他给吴伊莉讲着今天的见闻,把她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他们说了很长时间,直到杜韵诗回来,才各自休息。 明天是周末,吴伊莉正好也没什么事,就承诺和延森一起去买东西。她做事显得很有计划性,要延森列了个单子,把想买的东西都写上,以免到时遗漏。 “小森,咱们先去买什么?”出了门后,吴伊莉问他。 延森最先想到的自然是手机啦,原来那部给了舒飞来用,现在想联系个人觉得非常不方便,而且别人找他也不容易。一直没有倒也没什么,可是一旦拥有再失去,就觉得这东西特别重要。“先去买一部二手手机吧,不知道哪儿的手机价廉物美。” “二手?”吴伊莉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小森,听说你挺有钱的,怎么跑到这儿来哭穷呀,你要没钱……”她略一沉吟,“我可以先借给你哦。” 她这一喘气,还以为是要买部送他呢,延森本来还想推辞一下,这下子也省了。 “哑巴啦,说着玩呢,你不至于潦倒到这种地步吧?那我买了送你好了。” “伊莉姐,我不是买不起,可觉得刚到一个新地方,不必要这么招摇,能用着就行。”没事臭显,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行呀,小子,懂得韬光隐晦啦,比我刚上大学那阵可进步多了。”吴伊莉口气中有点赞赏的意思。“我知道那边有个店,价钱还比较公道些,咱们去看看吧。” 有了先前的想法,延森也没怎么挑选,就买了部口碑比较好、还算耐用的二手机,花了几百块钱。 这时伊莉变魔术般地从她的包里拿出了一张手机卡,递给延森,说:“早就准备好的,知道你来了后用得着。” 延森微微一怔,她可真有远见,连忙道:“伊莉姐,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 “小事一桩嘛,不过这可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你忘了交话费不要紧,千万可不要恶意透支,我可不想到法院去做客。”吴伊莉帮延森把手机卡装上,顺便开着玩笑。 因为去的地方比较多,他们坐的是公共汽车。在京里上了几年大学,吴伊莉路是真熟,带着延森四处串来串去。从家来时东西已经带得不少,延森妈就准备得很充分,还加上刘雨又准备了。 按方抓药,转了几处后买的就八九不离十。 从一家店里出来,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咖啡馆,延森说:“伊莉姐,我请你喝杯咖啡吧。歇会儿咱们再去转。” “行,不过我可要吃冰激凌。”她的眼里有一丝得意闪过。延森心想,这有什么,不就冷饮么。 到里面一看,在这儿休息、喝东西的人还不少。店内装饰、格调都显得品位十足。每一桌的间隔,既充分利用了空间,又不给人以压抑感。 ☆、低调 坐下后,立即有一名侍者过来招呼,等点完了东西后就悄悄退去。延森和伊莉低声交谈,与邻桌之间互不干扰,觉得在这儿吃点东西很是舒服。 价格却与延森想象的有点脱节,甚至是有点离谱。一客冰激凌要三十几块,一杯咖啡要二十元,甚至一碟爆米花也要十几块钱,难怪看他选了这里,吴伊莉偷着乐。 但与这儿的服务和氛围相比,还是让人觉得可以接受,不时进进出出的客人就说明了这一切。 但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准白领的消费。当然比起传说中的星河咖啡动辄上百大元的价格,显得更有亲和力。 经过一番加油,吴伊莉明显精神更充沛,拉上延森往外走:“小森,有日子没空逛街了,陪我好好转转吧。” 延森想,真正的长征这才开始。 黄昏时分,疲惫不堪的延森拎着一堆纸袋,和神气活现的吴伊莉走在回家的路上,好在其中有两件衣服是吴伊莉为他选购的,所以还算是有点收获,不至于免费劳动。 送吴伊莉回去后,延森回到了燕京的宿舍里,好好休整一番,明日还有一天的时间,就要开始他的大学生涯啦。 晨起之后,谭剑是踪影不见,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网路上畅游一番。曹言在一旁好奇地盯着,他也不是没接触过电脑,在那个革命老区里,他们学校也有机房,某大公司赠送的几台淘汰的机子摆在里面。作为尖子生,他有很多机会动手操作。不过那几台家伙无论配置、还是操作系统,都已经太落伍啦。 笔记本电脑对他来说,完全是个新鲜事物,上网更是从没有接触过的事情。里面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充满了诱惑。 延森发了封邮件给了杨阳,又在QQ中给王强留了言,告诉了他们他的新手机号码。不如此,怕王强也不知道该怎么来联系他。然后再联系了几个好友,延森把机子让给了曹言,让他一解好奇,他则在旁略作指点。 高材生接受能力确实不同,没用多长时间,曹言就可以比较自如地操作。不再是刚上手时,连那个小触摸屏都不知道如何对付。 与曹言两个人在宿舍里渡过了无聊的一天,按照入学时发的通知,明天就要到教室里去了,正式认识他的同班同学们,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样的同学来陪他共同渡过大学生涯。 周一时起了个大早,早早地来到他们系的礼堂。看来大家想法差不多,来得都挺早。 听过了系主任的一番训导,终于登陆在他们的教室。班里同学不多,只有三十几个,辅导员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延森有些奇怪,辅导员应该都是年轻人吧,怎么选了这么个人。 按照标准来算,他们班的女生算是多的,超过了三分之一,大家山南海北聚到一起,以后都是同窗好友,没多久就开始熟悉,教室里闹哄哄的,小老头因为人太和气,失去了威力,大家都尽情交谈,少有人听他谆谆教导,说的是些什么。课本发下来之后,另一轮的哄闹声再次响起。 小老头站在讲台上,还在不厌其烦地进行他的说教。 当听他说起军训两个字的时候,教室里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辅导员老先生明显地感到不太适应,清清嗓子,咳嗽了两声。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他演说:“由于去年的几所大学,在某些紧要关头,有学生发生了挺大规模的□□,为了严肃纪律,今年的军训时间有所变化,延长为两个月,而且将对大家严格要求,任何人不许请假,进行军事化训练。” 老辅导员话音未落,下面嘘声四起,掩饰不住的失望之情。两个月,太痛苦啦! 但这是学校的决定,当然是要严格执行的,而且听老辅导员说,今年的所有高校都将如此,意思当然就是告诉大家时间上是不会打一点折扣的。 ☆、发难 老辅导员继续说,军训结束后,将进行班干部的□□评选,目前情况下,暂时由几位本市的学生负责日常的班务。他们班里有四名本市的学生,其中三人就是由燕京附中直接升上来的。天子脚下好做官,此言果然不错。 文化课的学习也将在军训结束后正式开始,现在发下书去是让大家可以抽空先看看,自己温习着。由于从今年开始,一个班的同学将不住在一个宿舍里,老师希望大家有时间多多交流,增强一下班级的凝聚力。 这都大学啦,可听老辅导员的话,跟高中时老班的训导无什么大的分别。在他的一番慷慨陈辞结束后,延森抱着一大堆书回到宿舍里。 曹言比延森先回来,听他的意思那边说的也大抵如此。谭剑上完课后没事也回到宿舍里来,听他们两个说要进行两个月的军训,对他们大表同情。 无聊的军训生活就此开始,过得十分紧张。由于今年格外严格,每天早起晚归,对刚从高中毕业的学生来说,可真是够累的啦。 体力消耗大,自然饭量大增,对多数同学来说,算不上什么,像曹言这般家境贫寒的,就意味着生活费大增,日子比较难过。 不知为什么,从一见面,延森对他就有一种说不上的同情,只要有时间就拉上他一起吃饭,而且从不给他付钱的机会。开始时曹言还有些抹不开,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跟在延森后面吃饭,成了延森的跟班小弟。 班里的同学不住在一起,交流起来实在不方便,训练的间隙里才有空相互说会话,还得提防着点教官。一不小心被逮着了,说不定就得因为交头接耳被罚增加训练量。 同学们在劳累了一天回去后,差不多都是躺下就睡,有的甚至先睡觉,然后什么时候醒了再吃东西。他们班也有几名男生跟延森住在同一幢楼里,可是回来后从来没来串过门。 可延森去他们那儿串门时,哥几个都是躺在□□,说话的力气都没剩下多少。如是者三,延森也就不再去打扰他们。 本来体力好,在经受了林崇大哥的魔鬼训练之后,这对延森来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比喻虽不恰当,却不是那么太难熬。 稍事休息后,延森的精力差不多就能恢复,剩下的时间把课本拿出来,没事翻一翻。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后,发下来的这些书已经被他翻了个遍,大体的意思都了然于胸。毕竟是全新的课程,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就等着上课时向老师请教啦。 他抽了个空,跑到图书馆去,搜索了一些跟自己专业相关的书,借了几本回来,有空加加餐。 “森哥,你的精力怎么这么好呀?同样一天下来,看不出你有多累呀,我从小爬山惯了,都觉得很不适应呢。”曹言在山区长大,虽然身子单薄,耐力却是不错。延森回来后看书,笔记本电脑的使用权基本上都交给了他。他虽然觉得累,也借这个机会用功熟悉,毕竟现在对一个大学在校生来说,如果不通晓些计算机知识,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我自小都是这样,没什么好奇怪的。”延森只能跟他打个哈哈,混将过去。 军训中的新生,他们两个可算是比较潇洒的,谭剑回到宿舍,看他们俩仍能各忙各的,大加赞赏,“要是我做教练的话,一定选你们当队员,体力真好。”可惜他们都过了造就成优秀体育人材的年龄,就算他以后当了教练,他们也没有机会中标啦。 开始的一个多月,也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很少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延森有空就跟家里报个平安,和婉晴聊上几句,更多的是与刘雨通通电话,以慰相思之苦。 朋友基本都取得了联系,袁晔还让他有空去公司看看。 队列、越野,教官也不停地换来换去,真是没什么新意,同学之间自是越来越熟悉。大家初来乍到,男、女生各成一派,也没什么稀奇的,有几个同学之间变得很莫逆,更是很正常的事情。 倒是换了个教官来教军体拳的时候,发生一段小插曲。 军训总算结束,在经过领导验收之后,那个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小老头把他们纠集到教室里,说:“经过大家一段时间的相处,互相之间都有了一个比较深入的了解,希望大家能够自行选出班干部,协助学校共同管理好班级事务。咱们讲究的□□,学校和我将不加任何干涉。” 同学们齐声欢呼,大学里就应该如此。不一会儿,就选出了五名同学,作为班干部的人选。而比较低调的延森,由于在军训最后时刻的“杰出”表现,不慎列入了五人的大名单。此事还是与教他们军体拳的王教官有关,是他成全了延森。 那位王教官看上去年龄比他们大了不几岁,个子不高,长得挺英俊的。 刚上大学的女生,对军人有一种天生的崇拜,没事的时候就愿意围着他们转,觉得比刚从高中升上来的男生更有气质。 由于军人作风严谨、硬朗,他们对这些教官们也都比较尊重。王教官也受到了同样的欢迎,对于拳脚,比什么队列之类的让大伙更感兴趣,所以他的受欢迎程度甚至超过了前面几位。 可是没过多久,这位就开始让他们生厌,尤其是男生们,对他格外不满,倒不是他教的怎样,因为好与不好,也没有几个人明白。 开始时还没有觉出什么,两天过后,王教官对男生就有点视若无物,基本上不闻不问。教完几个简单的动作后,让大家自行练习,就只是围着女生们打转。 手把着手儿,亲切地进行着传授,对男生的询问,实在推不过去才勉强过去,也只是一点而过。再到后来,几乎女生不问时,他也主动过去,进行上门服务,长得稍端正一点的女孩子,他更是格外关照。 从京城来的谢玉莹,是本市唯一不由附中升上来的学生,长得高挑匀称,姿容秀丽,气质也不错,组织能力挺强,得到了他最多的垂青。几天过后,王教官看起来几乎成了谢玉莹的专职教练。 女生们要稍好点,当局者迷,还没觉得怎样。见教官不来辅导自己,大约只是有点醋意。而教官的关注程度,慢慢变成她们攀比的一个条件。男生则纷纷看不过眼去,不时在后面挤眉弄眼,小声议论。 当王教官过分地拉着谢玉莹的手,亲切地指导时,男子汉们义愤填膺,实在看不下去啦,因为这动作亲昵的有点过了。不时地有嘘声响起,突然后面不知哪位老兄大声说了句:“恶心。” 也不知道掩饰,声音响亮,一下子传开去,他们这一队的成员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场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王教官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放开了谢玉莹的手,转过身来,故作威严:“是谁在大声喧哗,给我站出来。” 场子上静悄悄地,没有人吭声。延森的个子比较高大些,看上去也结实,站在那里就比较显眼。就在这时,不知身边谁一下子没站稳,在延森的后腰上撞了一下。 延森注意力都在教官那儿呢,根本没留神,被撞得向一边跨出了一步,这样就一下子处在了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上,大家的眼睛都看向了延森,有人还叫了声“好”。 “是你?”王教官看到了一个比自己高将近十公分的小伙子,那种仰视的感觉有点不舒服,尤其是脸上挂着那种淡然的神态分外让他难过,“归队,训练时不许乱讲话。” 延森既然出来了,再否认就没什么意思,何况他也不惧什么,于是不作任何辩解,静静地归了队。 想不到若干天后,跟同学们说起那天的事情,延森再极力否认时,竟没有人肯相信不是他干的。那位说了这话的同学出来澄清,也收不到任何效果。 看到教官还算大度,同学们都没再说什么,训练继续进行。只有延森从他的一瞥中发现了一丝恨意。他心里竟然想,有机会好好收拾延森一下。 延森的心里偷乐,心想,尽管放马过来。看看他的这几手拳脚,尽管也算中规中矩,可比起林崇大哥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能同日而语。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没事,王教官也收敛了许多,大家都把这件事情当作一个小插曲,给忘得差不多啦,只有延森在静静地等待着,从教官不时望向他的眼睛里,明白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军体拳的训练结束,王教官说道:“大家在训练中,都很认真,学到了不少真本领。为了让大家能更深的体会到这套拳法的魅力,我请一位同学出来配合我演练一下。哪位愿意帮这个忙?” 他的眼睛四处扫视,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要不你来试试?”他先看着一位女生,不待她回答,“算了,我还是找个男生吧。” 他的眼睛又作势扫了一圈,说:“你来吧,我看你的身体很不错。”他的一根手指指向了延森。其实他就算不点出来,延森也知道这样的好事,机会肯定是他的。王教官的心机还真是够深的,到了这会才发难。 ☆、意图不明 延森假装怯怯地站了出来,几声嘘声响起,同学们都同情地看着延森,以他们的智商,王教官就算隐藏得再深,多数人自都心知肚明。 “来吧!”王教官先冲延森做了个起手势。延森也学他的样子,松松地摆了个架子。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还是让一些心怀同情的同学笑出了声。 延森自己有两下子,却并不想让人知道。只是见招拆招地与他纠缠,也没十分用力。几招过后,王教官见延森脚步踉跄,就更加小视。却见他并不摔倒,心下也自上火。 教官手上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一个跨步近到延森身前,双手猛地抓过来。这他可没教过,女生的尖叫声响起,男生们则报以响亮的嘘声。 延森恼他如此没有分寸,故意慢了一下,让他抓住了他的双肩。王教官就势一个背摔,要把延森扛起来。 延森用出了林崇传授的一招“缠绕式”,脚尖在他的膝后一点,左脚一绊,轻轻的一个翻转,就绕到了身前,往后一靠,只听“咣”的一声,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上。心里恼他使阴,肘部在他肋骨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延森作狼狈状慢慢地爬了起来,王教官却是躺在那儿半天没动。大伙的叫好之声响起,都是觉得特别解恨。女生都瞪大了眼睛瞧着,似乎都有些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男生纷纷过来,把延森围在了中间,兴奋地夸奖着。不知是谁还郑重其事地为延森掸去了身上的泥土,其实大家都够脏的,完全没有必要如此。 王教官躺在地上,没有人站出来去帮把手,只是瞪眼看着。好半天他才捂着胸爬了起来,眼睛狠狠地盯着延森。一切均是他自己引起,却也无可奈何。 就是这件事情,让大家对延森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延森和更多的男生成了好朋友,也受到了女生的关注。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列出了五人的大名单后,进行了选举。人气最旺的是宋杰同学,来自一个海滨城市,是全国的优秀学生干部,为人敦厚,做事踏实,任劳任怨,在平常的接触中,就能看出来,特别愿意为大伙服务,被选为了班长。作为本市学生的优秀代表,谢玉莹当上了团支书。 而大名鼎鼎的延森,竟然混了个生活委员的角色。现在与生活有关的事宜,基本上都是个人与物管公司直接接触,班上的同学又不住在一起,天知道设个生活委员是干什么用的。延森不由暗暗苦笑,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的开端。 发表就职演说的时候,延森说:“各位同学,我不知道生活委员是做什么的,我看也没什么好干的。好在不拿工资,大家也不用担心要掏腰包,就看着办吧。如果真要我承诺些什么的话,我希望有机会能和大伙一起赚点钱,补贴日子。” 他与众不同的演讲,引起了一片哄堂大笑,毕竟太格式化的东西,从小学到现在,见过了太多,听也听厌了。无厘头式的话语,反倒能得到大家的认同。 有几天休整的时间,马上就要开课。有了闲暇,延森或者跟曹言、或者跟班里的同学在校园里面随便转转,这段时间一直没空见识名扬四海的“燕京大学”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学校的规模实在庞大,听说还在建新的园区,要想一下子熟悉过来真不容易。这天晚饭后,难得谭剑有空陪着,和曹言他们三人溜溜。 通明的教学楼、假山、小湖相映成辉。听剑这个老鸟给他们讲解,心得也自不同。 “酒醉不知归路,误入校园深处,呕吐呕吐,惊起鸳鸯无数。”在指点着告诉他们,那片小树林人称“恋爱坡”之后,谭兄吟出了这广为流传的经典名句。 曹言好奇地问道:“谭哥,你的鸳呢?” 延森趁火打劫,“对呀谭兄,别告诉兄弟们你一直守身如玉啊。” “嘿嘿,我的那一半还在国家队打球呢,怕是一时半会还解放不了。倒是你们哥俩要抓紧呀,咱们这儿好姑娘可不多,看上了就先下手为强。当心‘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嗬,挺好的话,他老兄给用到这儿啦。 大学生活无论如何比高中时轻松了许多,只有部分高年级的学兄、学姐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感,在努力耕耘着,或拼命挣钱,或忙着准备考研出国。 延森在校园里晃悠了几天后,发现了自己的一个错误,就是当初买二手手机的主张。新生暂且不说,学长们都是人手一机,花色繁多。学姐们胸前挂着各种颜色小袋,里面盛着手机,走路、活动时摇曳生姿,彰显个性,也成就了一道风景线。再听到千姿百态的铃声,延森深悔自己一个不慎,落了伍。如今的大学生活,跟他以前在大专院校的日子,堪称天壤之别。 不说是带部平常的新手机,你就算揣部上万元的,也很少会有人侧目。还有的学长们是开着汽车进进出出的,让人敬服。看看操场边上的停车场,称作是个小型车展,都一点不为过,这才是让人景仰的大学生活。 延森盘算着自己荷包里的票子够买辆什么级别的车子,一番算计后,蓦然发现钱已经不多。本来资产好几十万,可投资开了个店让舒大哥经营,加上流动资金,能够支配的已买不了什么好车。 突然发现,该问一下舒大哥那边的经营状况如何。自己这个做老板的是不是甩手太厉害,忙着军训居然忘了关心一下自己的小企业。 延森还没掏出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王强。 “老大,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把兄弟给忘得差不多啦。”王强说。 “王强,闲的蛋疼吧?过来玩,我请吃饭。”延森随口说,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到京城来的。 “嘿,那好。”王强声音里透着兴奋,“刚好我到京城出差,我明天就过去,记得请客哦。” 果然,明天一早,在学校门口,延森就见到了王强。 “王强,日子过得挺滋润,看你容光焕发,定是人财双收。也不早来找我,这些天是不是就陪你的魏妹妹啦?” “还说呢,一不小心惹了魏大小姐生气,两天都没理我啦。”王强愤愤地说道,不过看情形不严重,没看出他有多难过的样子。 好友多日不见,自是得安慰安慰:“没问题的王强,包在我身上。要不要我请你们吃个饭,调解一下。”这句话当然也是随口而出的,延森怎么也不相信,魏顼和他会一起到了京城。 “好啊,这是应该的,咱们几个就你财大气粗。”说完,也不理他的反应,拿起手机就打开了。 “魏顼,老大今天晚上请我们吃饭,到时我去接你呀。记得把余秋月一起叫上。”他倒安排得挺周到。延森听了有些吃惊,不会这么巧吧,连余秋月也一起来了? 看见延森一脸茫然的样子,王强哈哈一笑,说:“想不到吧老大?实话告诉你吧,因公出差的是我,有一笔大业务要谈,没有十天八天还谈不下来。魏顼和余秋月可是请假过来的<5-1-7-z.c-o-m>,具体意图不明,她们现在酒店里住下了,我就成了先锋,负责来你这里打探情况。” “好吧,一会我们一起去接她们。”延森说。 然后延森盯上了王强的手机,他的比延森的可好看多了,功能也全。“小子,买的新家伙?看上去不错,不如咱们换着用用。”说着,掏出了自己的二手货。 “这可不行,我都是用给你炒更的钱买的,你再剥削我就太说不过去了吧。再说了,我这可是情侣机,一人一部的,你用了算啥。” 延森讪讪地缩回手,看来是没什么希望。 王强拉着延森在校园里转悠着,眼睛四处搜寻着:“老大,你们燕京是比我读的那所大学大很多,不过这转半天啦,也没看到什么美女呀!” 嘿,这小子变质挺快,溜一圈就惦记着这个啦。 “就这个钟点儿,我们这块的美人都藏起来不敢露面啦,知道是你这种色狼出没的时节。”他怎么也得维护一下学校的脸面。 说话间两人晃到了一个咖啡店,他们学校里据说有好几家这样的店,多数都是教工家属开的,雇佣廉价的学工。 “走,王强,请你喝一杯,好不容易看到你了,怎么也得好好请请。” 进得门里坐下,里面没看到什么人。地方倒是挺大,桌子也不少,看这规模,好像是由一家旧的食堂啦什么的改装过来的。 半天后,一位大妈兴致索然地过来询问,他俩点了两杯咖啡。 “一共六块,先交钱。” 又过了半天,两杯速溶咖啡端了上来。 “老大,你就请这个,也太小气了点吧。早知道我请你好了。一块钱买一袋,咱家里喝不行吗?” 延森端起杯子尝了尝,还不太热,这温咖啡味道自是差了些,自己也觉得很没面子。难怪门可罗雀,就这经营也太差了。延森心想,价格再便宜也不行呀,这与那次和吴伊莉去的咖啡馆比起来,确实不可同日而语,差距太大了,延森还是宁愿花钱喝那贵点的。 “不好意思,王强,我也是第一次来,中午一定好好请吃一顿。” 两人兴致索然地走出了咖啡屋。延森脑子里还是那破损的桌面,歪腿的凳子,就算廉价的学工也踪影不见,应该是请不起啦,看来距离倒闭也相去不远了。 ☆、主动出击 延森与王强说了些别来的光景,也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现在的食堂倒是搞得不错,数家竞争,只要有钱,南北菜肴,想吃什么都有。 吃饭时,两人就讨论着饭后到延森宿舍小憩一下,然后去找余秋月和魏顼叙叙旧,就在此时,杨阳把电话打了进来: “兄弟,你的军训该完了吧,今天是周末了,我也难得休息一天,过我这里来玩玩吧。” 听到杨阳大哥的声音,延森的情绪很好。一直在网上跟他联系着,因为军训,都没空去找他,听说他也被狂想所网罗,具体干什么还不知道呢。要说感谢,真应好好谢谢他。 “杨大哥先等会儿。”延森放下电话,抬头看着王强,“怎么办?王强,杨大哥让过去玩呢,不如我们先去他那儿?” 杨阳也是王强很景仰的人物,听说可以见到他,也跃跃欲试,但要推辞跟女朋友的约会,可就有点那个。“也行吧,不过魏顼和余秋月那儿得你说。” 两个女孩可以经常见到,杨阳这么忙,约他一次不容易,延森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最后还是延森打通了魏顼的电话,把事情解释了一下。 说了半天,延森答应了补请几顿饭,魏顼纵然满心的不乐意,还是放过了延森,至于王强回头该怎么交待,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她和余秋月的失望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女孩子可是难以捉摸的动物。 从杨阳那儿回来,领教了他的酒量,也得知他到了狂想做技术副监,领了几个人搞开发,负责软件外包业,正接手了一个网络平台。规模庞大,人手非常紧张。杨阳让延森多留心点,合适的时候找几个像样的同学,可以帮助做点加工。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既可以帮他的忙,又能让同学们有点外块。如果延森是计算机专业的就好了,可以很容易地拉到一帮志愿者。 回来后,延森和王强马不停蹄地去了酒店,和余秋月、魏顼两个女孩见了面,大家相见甚欢。 大学里的课程实在算不上紧张,延森又提前做了预习,内容都已经了然于胸,差的就只是些枝节问题,也就一层窗户纸,一点就破了。所以就算开始上课了,也觉得格外轻松,一直有余暇做些自己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需要掌握的东西还很多,没事就跑到图书馆去借书看。又从杨阳那儿要了个小项目出来,抽空做做,想来弄点生活费还是不成问题,延森可不想坐吃山空。 曹言课余时间基本上都跟延森泡在一起,延森正拉着他学习编程,计划短期内把他培训出来,让他也能赚点外块,补贴一下,他家里生活实在是困难,在方方面面的帮助下凑齐了学费后,实在无力再支付高校如此高昂的生活和学习费用。 不想他在这方面还很有天赋,很快就入了门,能写点基本的东西了,延森也乐得把大部分任务交给他,一来他能赚到些钱,如果经常接受延森的支援,时间久了他也会觉得不舒服。 延森也能更有时间多看点书,课余就基本上全泡在图书馆里翻阅资料。燕京的图书馆里书可真多,只要想学,机会多得是。 不知不觉间,他就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用浩如烟海来形容绝不为过,经常乐不思归。 这天,他通过检索找到了一本关于祖国古代生物的书,想不到几百年前的先人就能达到如此境界,生物理论这么高深,对物种的研究真的非常透彻。正在看书时,曹言打来了电话,说让他赶紧回去。 延森不知道这家伙又搞什么鬼,他可是轻易不会打扰延森的,延森把手头的这点东西看完,赶紧跑了回去。到了房门前,延森稍一犹豫,敲了两下。曹言神神秘秘地走了出来,压制不住脸上的快活,低声说道: “森哥,有个女孩子来找你。” “什么人把我们老四给激动成这个样儿,长得挺漂亮?”延森边开着曹言的玩笑,边在他肩上拍了一把,扯着他的手进了宿舍。 一个女孩坐在延森的笔记本电脑前,神情专注。半长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马尾。 听到响声,她用力地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下,回过头来。 只见那女孩戴了一副无边框的眼镜,一张精神焕发的小脸,高挺的鼻子蛮有特色,嘴巴比例稍微大了一点。 原来是林荷芳。 延森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没错,是我。许久不见,把小妹给忘了吧?”她爽朗地说。 她的样子变化不是很大,黑边框的眼镜,换成了没边的,更显气质。比延森一年前印象中的她稍显成熟了一些。但那种一往无前的自信,却是让人难以忘却的。 “你好,荷芳。你可是我的偶像呀,怎么敢忘了呢?” “得了吧,要不是我在你们系的新生班干部公告中发现了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现在是校友了呢!你这人也真是的,还男生呢,这么久一次都没跟我联系过。” 自从去年京城一别,真的就彻底没再跟她联系过,听她的责怪,延森的老脸一红。 所有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作为一个男生,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主动的。 延森打了个哈哈,说道:“大家都忙着,怕影响妹子工作嘛。不知道你现在读哪个专业?” “我还能学什么专业!” 从她的口中得知,青年计算机应用大赛获奖后,林荷芳就被直接推荐上了燕京大学,现在读的是计算机专业。 最初的一丝尴尬解除,延森跟林荷芳很快就叙起旧来。曹言站在一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注意到他的手足无措,延森说:“坐呀,曹言。” 林荷芳也是一笑,说:“你这个室友挺有意思的。” 听到女生的夸奖,曹言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坐下来。 延森把两人认识的过程粗略地对他一讲,曹言一咋舌,看了看林荷芳表扬了句:“好厉害。” “延森,你这人真有意思呀,怎么选了这个专业,当时我看到那张告示时,真是不敢相信,如果不是你这个姓名有些古怪,我还真不敢来找你。” 她的猜度很有道理。按常理来说,延森进计算机专业才是正理。可延森也没法仔细解释,只好说自己对生物更有兴趣。 说来说去,就扯到当初他们参赛的软件上去了,林荷芳说:“延森,你做的那个医院管理系统都上市啦,肯定大赚了一把吧!” “哪有的事。”延森嘴里谦虚着,商业机密可不能随意透漏,“你那个密钥不是也被人买走了吗?” “不是买走了,是买断了。”她纠正着延森的错误,也不再提及此事,“刚才我来时,曹言在写的东西是怎么回事,他还没跟我讲清楚你就回来了,我正在这儿接着写上两句呢。” 延森心想,真正是天上掉下了大馅饼,她来的可真是时候,连忙说:“我一个朋友在搞软件开发,做外包的,就找了点零活来干,有没有兴趣一起做?” “好呀,现在功课不紧,正没事干呢,待遇怎么样?” “待遇从优,跟那些专业写手们差不了多少。有兴趣的话,拉几个高手,我可以多要点活过来。现在写点东西,对大家也是一种积累,还能赚点零花,岂不两全其美。” “那当然,咱们一言为定。” 送走了林荷芳,延森的心里很高兴,无意间又促成了一桩买卖。只要她再找上几个人,就可以开展业务了。那他就是不用干活,也可以做个包工头,收点管理费什么的。既帮了同学、朋友的忙,自己也能小有收获。嘿嘿,真是天随人愿哦,延森不由偷乐出声。 他忽然觉得不对,曹言还在旁边,不要让他发现了他的企图。侧眼一看,这小子也在偷着乐,比他还高兴呢,真是莫名其妙。 林荷芳的这次造访,也给延森敲响了一个警钟。自己虽然各方面能力空前进步,但性格中比较低调的部分变化不大。好像每次干事情,都是在等着别人送上门来,这可不是成大事者的风格。应该勇敢地走出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许多时候,搞定事情都是让别人出面,当然做包工头这类是不算的,这是延森成长的一个过程,要成为一个优秀的资本家就得这么干,没听说做老板的事事都亲历亲为。 有了这个想法,延森就开始了行动,积极地走出去,联络在京的朋友。 ☆、智多星 天气逐渐转凉,时近深秋,树下落叶片片,假山、树林,也失去了往日的颜色。湖水倒是格外清澈可人,天高水清,京城的秋景,与延森生长的地方,景色截然不同。 延森受了林荷芳的刺激,观念发生了些转变,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太被动,在朋友相处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他打电话给王强,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吃个饭。他没什么问题,洽谈的事情有了进展,心情当然很愉快。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延森从还分别打了魏顼和余秋月的电话,亲自发出邀请。 电话打给余秋月的时候,她没作什么矜持,答应了下来。再打到魏顼的手机上,明显王强已经跟她通过气啦。这小子下手可真快,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延森跟她们约好了相聚的地点。 深秋季节,秋风颇冷,由于长期锻炼的结果,延森不怕凉,里面只穿了件衬衣就出发。 吃完了饭,魏顼拉着王强一起走,让他送余秋月回去,看得出来,她总在创造机会让他跟余秋月在一起。她的用意延森是很清楚,只是觉得和余秋月之间总是隔了点什么。 单独跟他在一起时,余秋月的话就少了很多,多数时候是在听他说。 接下来的时间,延森到狂想公司总部去转了一圈,在袁晔的帮助下,他跟公司高层见了面,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一说,雷总对延森深表赞赏,听说延森在燕京没有学习计算机专业,显得很是遗憾。 延森又跑到林崇大哥家去,跟他取得了联系,吃了林大嫂做的一顿饭,奇怪的是,聊了半天也没搞清楚,他现在到底在什么部门工作。 就连温赫的单位延森也跑了一趟,知道了药检司在什么地方,这可是个衙门口呀,说不定什么时候要拜候的,提前拜候以后总没有坏处。他不断地从杨阳大哥那儿要些工作来干,然后又交到林荷芳组织的一班人手里。为大家创造财富的同时,延森也赚点生活费。 在班里的日子却是过得很是平淡,做个生活委员,虽然就想为大家做点什么,一直也没搞出什么来。 全国各地的同学在学校里稳定下来后,纷纷写信、发邮件联系,整天忙着回复,倒也热闹。刘雨和婉晴不时会打电话来,刘雨的温言嘱咐,是延森最想听到的。 “小森,快过来一趟,有事找你。”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伊莉姐现在忙的不行,只是偶尔会在周末让他过去吃顿饭,怎么会这时候找他呢? “小森,不好意思,让你晚上过来,快看看我这台老爷机子是怎么回事。”吴伊莉直奔主题。 她用的电脑是实验室里淘汰下来的,也就凑合着还能跑,上网打开个网页都慢得不行,现在直接就开不了机啦。 延森把机箱打开,经过若干次的尝试,根据他装机的经验,认为是内存条出了问题,需要换根内存条才能解决问题。可问题是现在这种内存条都不好买了,去旧货市场淘金,也得碰运气。 “伊莉姐,干脆换台机子得了。这用起来也太费劲啦。” “那可不行,无论如何也得先捣鼓好了再说,我里面还有篇完成了一大半的论文呢。” “那你就别管了,只要说你有没有毛毛就行。” “不行不行,我现在经济紧张着呢,你要是给我赞助一半的话还可以考虑一下。”吴伊莉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从吴伊莉那里回来,延森考虑着在他们这个宿舍里用笔记本也不太方便,就想装台新机。 第二天直奔电脑城,这儿的电脑城可是全国性的配件集散地,来了后只去过一次,感觉上就是规模真大。以延森的识别能力,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搞定了,装好了一台,可叹他自己家里就有个装机铺子,还要跑到这儿来给人家送钱。 对了,几天前舒飞来曾经给延森打电话过来,说是上个月在刨除了开支后,竟然稍有盈余。这个消息让延森大是开心,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延森当晚拎着笔记本电脑跑到了吴伊莉那儿,上午还顺手买了个活动硬盘盒,从老机子里扒出硬盘给接了上去。还不错,东西都乖乖地在里面呆着呢。 吴伊莉看到她的论文,欣喜十分。问他花了多少钱,拿出钱包来准备付钱。 “伊莉姐不用客气的,先用着就行,等以后我有了钱,再买个好东西给你。”吴伊莉对钱向来都不太在乎,第一次见面就送那么贵重的礼物给他,对于她要付钱的举动,延森自然是坚决拒绝。 最让延森欣赏的就是她的这份洒脱,看延森真心不要,她也就不再谦让,只说: “那行,过会做点好吃的喂你。” 这就好,延森对吃是最感兴趣的。 在到宿舍的途中,经过了上次和王强光顾过的咖啡馆,发现已经停止了营业,门上红纸黑字,贴了一张大纸,上书两个大字——“转让”。 果然经营不善,支持不下去,还是要倒闭啦。 几天后,燕京的校园里四处张贴出了广告,一条非常轰动的新闻。 “曼雪咖啡馆”进驻燕京大学。 曼雪咖啡馆作为一家知名的饮料店,消费水准并不低,而进入学生消费者为主的高校,还是破天荒的,何况拥有者还是个刚入学不久的大一新生,这个举动不可谓不胆大,引起轰动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为了办成这件事情,延森可是费了不少周折的。 在看到转让的消息后,延森就反复考虑了近一个晚上,第一时间赶过去,与人谈妥了条件,价格倒是不贵,还剩下一年多的租期,一年的租金只有一万多点,人家看形势不容乐观,也没加什么价。不管怎么说先把房子拿下来,省得夜长梦多。 延森还是留了个心,去物管处那里办了个交接手续,并且声明到期后有优先租用的权利。有什么问题还是直接跟房东说清有好处。 然后直奔“曼雪”总店,商谈加盟事宜。上次与吴伊莉在那儿消费之后,优雅的环境,以人为本的服务,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要办这些事情,就只有利用上课的时间来做啦。幸好学校在引入了国外的一些先进管理经验后,整个教学环境相对比较宽松,不再那么严格要求课时。 无奈的教授们也早就烦了每天点名,对学生如同小偷那样严加防范。按照以前的规定,如果缺课达到一定的标准时,是坚决不允许参加考试的。 但每每看到人满为患的偌大教室里,成片的学生趴在桌子上睡觉,自己辛辛苦苦地备了课,觉得还不如少几个人心里舒坦。 只要你考试及格,拿够了学分,到时毕业证书就少不了你的。 这是一个好的借鉴,无形中提供了很多的便利,有利于不同的人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有更大的余地发挥每个人的特长。 学校里多种多样人材的诞生也由此而来,不少大学没毕业的学长们已经成了百万甚至千万富翁。开着车进出校园,再没有人说是花花公子、不务正业。当然一心读书的学生,也可以多修几门课程,拿双学历、甚至多学历出来,为自己以后寻找到好的工作提供更多的机遇。总而言之,劳动最光荣。 无论做什么,要想拿到毕业证,前提当然是修够学分。这样的要求,就需要合理地分配时间,为了拿到这个响当当的证书,还是要抽出足够的时间来学习。如果你是天才,一天课不上也不要紧,来考试就行,只要你该交给学校的钱都交了。 延森也是乘着这个便利,堂而皇之地来到“曼雪”的总店,而不用担心会有人怪自己翘课。 说明了原由之后,漂亮的迎宾小姐热情地把他请了进去,倒好了茶,请他坐下。 “先生,您好,我是这儿的值班经理,姓王,您想加盟的事情,就跟我谈好了。”这位王经理是位精明强干的女士。 “您好,我叫陆延森,是燕京大学的学生,有意在学校里开个曼雪的分店。”延森索性开门见山的提出来。 在一所全国著名的高等学府里开家分店,听起来非常不错,王经理大感兴趣。 她热情地跟延森谈论起来,可一说到细节问题,延森一下子傻了眼,因为根据人家开设连锁店的要求,加盟费至少是五十万。 现在的延森,手里是拿不出来五十万的,而且就算想法子凑齐了,能不能盈利,延森心里也没底。 “能不能少拿一点呢?我一下可能筹不出这么多钱来。” 王经理爱莫能助地摊开了双手,说:“陆先生,这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做事的,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要不你留个电话,等我们总经理回来,我再跟他说一下?”看来她对延森这个大一学生还是比较赞赏,愿意力所能及地帮他做点什么。 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延森怏怏地走了出来。 出了门后,延森没有坐车,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考虑再三,延森应该说信心还是有的,但底气并不很足,毕竟潜在的市场到底有多大,只有真正动作起来才会知道。这不像以前搞的装机店,那是先有市场才开始做,而且曾哥给予延森的是无私的支持。 一下子投这么多钱出去,尽管王经理告诉延森,只要做到一定的规模后,这笔钱就会分期返还,但如果经营不善,搞不下去了呢? 到了这时,延森最先想到就是刘雨,请她帮他拿个主意。 刘雨在电话里听他细说了原由,也有些为难,劝解了几句后,说:“小森,你量力而行吧,可千万别累着,咱们又不缺钱。这样吧,还是去找你伊莉吧,有什么事情跟她商量商量,也可以让她问一下那边的同学和朋友。” 这是个好注意,有吴伊莉这个智多星在,延森怎么就没有想到。有事先跟刘雨说,快成了延森的习惯啦。 伊莉回到公寓,打电话让延森过去。进门后刚说了两句话,跟也在房中的杜韵诗寒喧了几句。 “小森,你有事要跟我说?” “是呀。” 韵诗说道:“那你们聊,我进去看书。” ☆、浑然物外 这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延森过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周明。 周明看到是延森开的门,脸色微微一变,他肯定也觉得惊奇,怎么总能碰到这小子在,来的够快的。他客气地跟大家打了招呼,就说道:“吴伊莉,今天的一个问题我还想再跟你讨论一下。” 听到这话,延森冲着他一笑,心想,也不用这么样吧,刚从实验室回来一会儿,就有问题要讨论,工作时间都干什么去了。 “韵诗姐,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看他挺难受,延森让了个机会给他。 “来吧,当然可以,就是我的屋子没收拾,乱得很。” 她的这间卧室比伊莉那间稍大一点,东西都差不多,除了床、书桌,就是书架。唯一区别的是她的墙上挂了几样乐器,小提琴,还有一把电吉它。 “随便坐吧。” “韵诗姐,你这儿这么多乐器。” “我就喜欢这些个东西,可是水平不怎么样,你也爱好音乐?” “我就对吉它比较感兴趣些。我可以拿下来看看吗?” “可以,不过得弹支曲子给我听噢。” “我也好久没摸了,弹得不好,韵诗姐你可不要笑。”准备好之后,延森也就信手弹起来。 几个和弦之后,那首《恒星的恒心》不经意间就从延森的手指缝间流了出来。延森自幼受过专门的训练,后来功法有成后,脑域中有关音乐的部分也成长极快。这首歌又因刘雨的缘故,被延森倾注了极深的情感。 开始时还注意压低着弹奏的声音,很快延森就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浑然物外。韵诗也受到了感染,合着音符轻轻地打着拍子。 她对这歌也很熟悉,到了后来,就不自觉地跟着轻轻唱了出来:“沉默的银河系因为你有意义,你要是落泪滴,世界都要下雨——下定决心我决定用恒星的恒心——等你——等你——” 唱到精彩处,他们都不再注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只有音乐的旋律和着韵诗优美的女声在回旋。 延森轻轻一拨,按住了琴弦。 “韵诗姐,咱们合作一曲如何?”难得遇到知音,延森的雅兴大发。 “好呀,来首《听雪》怎么样?”她欣然应允。 韵诗的乐感很好,看来她刚才是跟延森谦虚来着。延森忘情地弹奏着,忽然背后传来了吴伊莉的声音,跟着音乐,哼着曲子的最后两句:“静听那雪落的声音,如飘飞的思絮——” “好。”她用力地拍了几下巴掌,“这么有品位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 延森和韵诗同时收了手,余音袅袅,良久才歇。 “死伊莉,怎么不陪你的客人啦,来打扰我们唱歌,好久没这么尽兴过了。”杜韵诗嫌吴伊莉打扰了她的兴致。 “得了吧,你们俩这么大声地弹唱,早把我的客人给轰走了。你们这么忘情,房子都在振动,谁还能呆得下去。不行啊,你们得赔我。” “好,就把小森赔给你吧。”韵诗还真是挺大方。 “你倒挺够意思的,不跟你说笑了。小森,快出来,不是找我有事吗?过期不候啊。” 延森又把事情的起因和自己的打算给她说了一遍,顺便讲了今天在曼雪那儿碰到的软钉子。 伊莉沉吟了半天,没有说话,延森抬起眼睛看着她。 吴伊莉起身去倒了杯水,拉他到她身边坐下:“小森,这毕竟不是个很有把握的事情,五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我还真没法帮你拿这个主意,你还是自己再仔细考虑一下子吧,再认真考察一下市场。别轻易做决定。” 认真思考的吴伊莉显得别有一番风情,可惜他也没法给他一个建设性的意见,看来事情最终还得靠他自己拿主意。 回去的路上,延森一直思考,却也没法最终拿定主意。干脆先不想了,何必跟自己为难,延森哼起了小曲,放松一下心情。 回到宿舍里,曹言还在工作,也就是忙着给延森炒更,嘿,这小子挺能干的。 “森哥,刚才林荷芳打电话过来,说是你给的那些活干完了,让你有时间去拿过来。” “是吗,干劲挺足。曹言,这几天我比较忙,你就辛苦一下,抽个时间去拿过来吧。对了,你干的怎么样?” “好吧,明天就去。我这儿也就马马虎虎,可没她快,你看我刚写的这部分,这一段用的几个句子觉得不太舒服。” 他打开曹言写的东西看了看,略作指点:“这儿太繁琐了点,直接用编译器就行,能省好多步骤。” 也不怪大伙这么用功,上次延森发了一次“工资”,曹言拿到的就超过了三位数,现在他的收入只怕比他们一家七口人加起来的还多。他现在不仅自己的生活费不成问题,还可以给家里寄点回去,也对得起他每天晚上加班到深夜。 “好好干啊,曹言。”给了他一个鼓励,延森自己到一边去考虑事情。 他想,明天去查查自己的卡上到底有多少钱,再仔细地调查下学校的市场。向前冲,怎么也得搏上一搏。 曼雪的王经理还是个很守信的人,几天后就打了电话给他,说他们吴总回来了,要他有时间过去谈一谈。 定好了时间,延森拎着自己做好的可行性报告和企划书,赶往曼雪总部。 “王姐,我来了。”延森正好看到了王经理在前面,人家还算够义气,比他年龄又大了些,叫声姐姐也不为过。 “大学生来了,我带你进去,我们吴总正在等着你呢。”他的一声姐姐,把距离拉近了不少。 “陆先生来了。”王姐把延森带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后,敲了敲门,听到回声后,开门让他进去,自己则没有跟进来。 里面有两个人正在那坐着谈话,见他进去,同时礼貌地站了起来。他愣了一下,不知道哪位是吴总,只好说道:“二位好,我叫陆延森。” 这才打量着二人。其中一个中年人,精明强干,衣着整齐。另一个则明显不是中国人,身材高高大大,穿着件夹克。高鼻子,棕色眼睛,一头灰白的头发,看不出确切年龄。 “你好,陆先生,请坐。我叫吴昌,这位是敝公司的亚太区总监比特先生。” “吴总好。比特先生好。” 延森标准的口语让比特先生大感兴趣,这也得益于刘雨平时经常与他进行口语对话。 比特热情地向延森伸出手来,说:“你好,陆先生,真是‘英雄出少年’呀。”他对中国的礼仪还是很熟悉,一口汉语说得也还算流利。 “比特先生过奖啦,还请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我就喜欢跟年轻人一起做事情,‘初生牛犊不畏虎’嘛!快请坐。”这老外还挺爱掉书袋的,虽然用的不怎么是地方。 没有太多的寒暄,吴总很快就进入了正题,办事效率是很高的。 “陆先生,听说你有意加盟我们曼雪,不知道对在高校办一所中等以上消费的咖啡店,你是怎么考虑的?” 延森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材料,中英文各一份,分别递给了二人。 吴昌和比特接过去仔细看了起来。这数日来延森是一点也没闲着,不停地跑着做市场的调查,对学校的消费状况做了仔细分析。把结果进行了分类汇总,用电脑处理,做成了两份图文并茂的报告。因为是面对一家国外的公司,又专门做了一份英文报告,一并打印了出来。 两人认真地看着,尤其是比特,不知道是非常认同,还是作为他们国人的一种礼貌,边看边点头。看完手里的,两人互相交换了看。放下材料后,两人又侧过头去,交换了一下意见。 吴昌先开口说道:“陆先生,我们对你的材料非常赞赏,不知道你对前景是怎么预期的?” “吴总,比特先生,目前虽然少有这种层次的消费场所进入高校,但我个人认为如果我们先做,未尝不是一个积极的尝试,学校里还是有不少潜在的较高水平的消费者。”根据调查所得,延森尽情地进行发挥,大胆地侃侃而谈,发表自己的意见。 等他说完后,两人又拿起报告翻阅了一遍,吴昌说道:“陆先生,你的这个思路非常好,调查也做得非常详尽。但是按照惯例,我们公司的加盟,是需要五十万元的保证金的,听王经理说,你在资金的筹措上有些困难?” “吴总,是这样的,我希望公司能够适当降低一下加盟费用。”其实经过几天的准备,延森还是能凑齐这五十万的,刘雨也说必要时可以给点投资,但延森并不想用她的钱。而且,如果加盟成功,还需要有一部分资金来进行运作,周转资金是必不可少的。 “这个——”吴昌按响了桌上的电话,“王经理,请带陆先生去休息一下,我有点事情要跟比特先生讨论一下。” 延森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也无心去动桌上的咖啡,尽管曼雪的咖啡味道非常不错。不知道这两人讨论会有什么结果。 当延森再次进到总经理办公室,看到吴昌和比特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他。 延森的心里大喜,不等他们开口,一双透视的眼睛就基本明了。看来他们已经准备接受他的加盟,甚至方才还就这加盟费的底价进行了一番商讨。 这才是真正服从于市场经济的高效率经营模式,甚少考虑你的资历和资金状况,只要你肯用心,就会给你充分展示才能的机会。 “陆先生,经过我和吴总的慎重讨论,认为你的计划很好,非常的有吸引力和挑战性。”满面笑容的比特率先开口。 “我和比特先生研究过了,只要你拿出三十万元的保证金,陆先生就可以加盟我们,成为曼雪的一分子。” 可真有意思,保证金嘛,直接把底子给他不就完了,还搞这个,他又不是不知道。“比特先生、吴总,我可以拿出三十万,但为了保证足够的流动资金,我希望能够让我先交二十万,剩下的部分以后再交清。” ☆、温暖 这就是他们商定的最低标准,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比特眼中的赞赏之意更浓,这个学生可不简单,非常的有经济头脑,也一定能做好分店。点了点下头,两人同时伸出了手来,与延森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好,陆先生,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从王经理那里拿上合同,回去仔细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约,具体的问题跟她磋商好啦。只要你的资金过来,我们马上动工,一开业,你就是我们燕京分店的经理啦。” “谢谢二位的垂爱,非常荣幸能成为曼雪的一员。那我就先告辞,不打扰二位啦。”延森适时地告退。 “感谢陆经理对我们曼雪的厚爱,能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加盟,是我们的荣幸。希望你能努力做好,大展宏图。”比特还真会说话,够客气。当然末了也没忘了加上个成语,显示他的汉语功底。这老外是个非常务实的人,当断则断,能及时地捕捉到商机,他成为亚太区总监也绝非侥幸。 延森从王经理那里得到了合同,细细看看,难怪一定得要保证金。文本里面说得清清楚楚,店面的装修由他们负责,就是说延森什么都不用管,也不必花钱,曼雪就会派人来进行装饰,以保持所有分店统一的风格。 这是一个占领市场,迅速扩张的好方法,店里的设备,原材料,都要由专门的部门统一提供,不允许自己采购。既能保证质量,又降低了采购成本,还可保障口味的一致。 店员的服装自然也是统一提供,为了保证素质,每一个员工先要进行体检,然后去其它的分店里接受专门的培训,合格后才能持证上岗。 开一家分店,公司的前期投入也不是个小数目。真好,这样省却了延森不少的精力。要是让他去找装修队伍,再监督质量,可就太烦了,而且质量也不知道能不能达到要求。由他们自己的人来,就跟他没什么干系。 更好的是,公司提供收款机和发票,由不营业的总部统一交税,又省去了不少的手续,省得自己还得各个部门去跑。 总之,就是四个字,省心省力,接受点剥削也可以理解。没有什么问题,当然是抓紧签约,让施工队伍进驻,要知道赚钱不等人呀。 这下延森这个生活委员可有事情干了,晚上时间到了班里,召集齐了所有同学,开了上任以来的第一届会议。 延森办这个店的初衷,主要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在大学里有所作为,再一个既然荣幸地当上了生活委员,该同学们得到些实惠,也就注定不可能雇佣全职的店员。 刚开始时不知道规模会有多大,同时上班的暂定为六人。但为了正常运转,至少要准备四拔人马来轮换,只有等到一切步入正轨,根据情况,才能确定如何管理好人员。 第一批招工,打算只从他们班里开始,毕竟延森大小还是个生活委员,生活委员也是干部嘛。员工的工资参照其它店里的标准,按工时计费。曼雪作为一家国际性的企业,每个工时的工资大大超过了国内普通工人的收入,延森一宣布,同学们大为心动,几乎所有的人都抢着来报了名。 下来后延森把宋杰和谢玉莹请到了一起,延森觉得两人都还挺有能力,把事情交给他们来做,比较让人放心。 希望由他们两个来组织班里的同学,负责一些具体的事宜,薪酬也将按照大堂经理的标准。事关个人和全班同学的得益,二人都欣然同意。 店面的装修和员工的培训同时进行,效率还是很高。在签约一个月后,燕京大学曼雪咖啡屋正式开张营业。 没有搞什么隆重仪式,也没打算请什么头面人物来撑门面,全班同学,三五好友足矣。 几天前的海报,可是铺天盖地,这并不在延森的策划范围之内,因为作为一家新的加盟店,又是开在大学里,曼雪本身就会在各家媒体上大肆宣传,以提高知名度,这正常的广告费用,是由公司出的。 学校里的这些,都是宋杰和同学们搞出来的。不过钞票么,还是由延森来出。延森的想法在学校里做生意,是靠众口相传的。但同学们兴奋异常,由于多数都能参与进来,为了切身得益,自发地就来把这一切做好,散发传单,通知同学、老乡,谢玉莹甚至请了一家媒体来采访。 周六开业这天,来了非常多的校友,当然外校的也不少。就连比特先生也来了,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咖啡馆里转了转,对店里整齐划一的风格非常满意。 对这个新生事物,不少人抱着尝个鲜的念头坐下来,这第一天下来,毛收入竟然达到了数万,却也把大伙累得够呛。 没有天真地以为以后都会如此,果然到了周一就门可罗雀。开张不久,想每天都宾客盈门,不太切合实际。延森想自己还是有足够的耐心,度过这个寒冬。 由于环境、服务和咖啡等的品质,人还是逐渐多了起来。最多的就是一对对的情侣,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各位女士们竟也不觉,经常会进来要上一客冰激凌,慢慢品尝。 陪同前来的男士通常是什么都不叫,看着自己的女伴慢慢地把几十元吃进了肚子里,那叫一个心痛。但最后看到满足的笑脸,也就终于觉得物有所值。当然出去后,是不是会得到点别的什么补偿,延森就不得而知了。 渐渐有人就让延森觉得面熟,许多人明知每来一次之后,可能就得啃好几天窝头、吃咸菜,还是勒紧了腰带,领上自己的女友频频光顾,其目的可想而知。这种情形的通常是相交已经有一段时间的。 而新联络上的更有意思,进门后先一人来上一杯咖啡。只要女伴想尝的东西,都敢掏钱,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从他们笑容的背后,隐约看到了泪水不经过眼睛,就直接流到了肚子。 每当看到这里,延森容易产生一个美好的愿望,就是盼着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越多越好。最理想的情况,几万个学生都配成对才好。哪怕每对只光顾一次,他就……嘿嘿,美梦啊。 不知道这个想法是不是不太道德,但唯其如此,钱才会哗哗地跑进他的口袋里呀。 最惨的事情是,为了少付点加班费,晚上都是他一个人在店里值夜班,这阵子连回宿舍的功夫都很少,去了也是打个转就走,跟林荷芳的联系基本上就交给曹言。 就连延森的书桌和书也搬到了店里,好在根据学校规定,每晚宿舍楼十一点熄灯,同学们必须离开娱乐场所。当然也会有半夜敲门声,多是看了午夜场回来的兄弟姐妹,翻墙而入。兴奋地睡觉不着,来砸门进行骚扰,他是一概不理,唯其如此,才能保证有充足的学习。 眼看着生意日渐兴隆,他心里也觉得很美,就觉得日子过得快了许多。不时地会想起刘雨,她临别时写的那封信,延森还是熟记在心。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想起她写的话:“没有奢望会得到什么,也不要求你能像我一样,会随时随地想起。”想到这里,她的一颦一笑,就浮现在他的面前。 他只想说一句:“雨姐姐我好想你。” 时近隆冬,北方的冬天真的好冷。 他跟家里人描述了一下这边的冬天,结果在一周之内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三件毛衣。 看到有的兄弟们穿上了女友亲手织的毛衣,不穿外套,冻得鼻涕都快要滴下来,到处乱晃,还挺让人羡慕的。到了这里之后,女孩子大都学会了编织毛衣。延森收到的这三件却全是买来,他们那儿很少有人会织毛衣的。 最大最厚实的那件自然是老妈的手笔,在他们那块买到这样的货色不容易。“儿行千里母担忧”之说,真不假。 上面印着卡通图案,色彩明快,非常可爱的那一件,则是婉晴亲手挑的。 那件看起来最不起眼,颜色比较沉稳,是刘雨为他买的。入手柔软、舒适,却是羊绒织就。 三件都摆在了延森的值班间里。打烊之后,关好了门,拿在手里反复摆弄,也无心再看书。毛衣代表的是三份心意,她们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让他觉得了生活的意义,时刻提醒着他存在的价值。 三件毛衣轮番穿在身上,一个人陷入了沉思。不用担心太晚,明天是周末啦,不用上课,也不必早起营业,已吩咐了大伙不用太早上班,就等着客人们来喝午茶就行了。这个寒冷的季节,正是睡觉的大好时光。 不知道几时睡去,醒来了也不看是什么时光,施施然开了门。 呀,好大的雪!外面是一片银妆素裹的世界。 ☆、舞伴 学校大了,食堂也是很多家,最好的一家,离延森宿舍也是最远的,平时很少过来。 据说还是由一位在校的学生承包的,里面搞得确实很好,环境优雅,也干净。厨师的水平也不错,这位经营的学长很有头脑,大家有朋友来聚会时,一般都会选择这里。午餐时这儿来的人真不少,赚的钱,怕是比延森那间咖啡店要多得多。 延森爱上了这家餐厅,经常拉着曹言来这里吃东西。 眼看着人家这里的生意非常红火,吃饭的人经常是排成长队。延森和曹言就分了工,一个排队买饭,一个买菜。 一天,买好了饭,坐着等曹言出来。队伍成了长龙,马上轮到他了,延森长吁了一口气,总算不等他全部把白饭吃光,曹言就能回来。 他瞪眼盼着曹言出来,突然见一个家伙挤了过去,插到了他前边,后面嘘声一片。那人买了份菜就往外挤,不知道是谁心怀不满,后面的人流突地往前一拥。那人高举在手里的饭盒“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菜汤溅了曹言一身。 远远地看不太清楚,只见那人又返身回去买了份菜,匆匆地往外跑。 看到曹言心疼地甩着他新买的那件羽绒服,不知所措。延森一下子怒向心头,怎么能这么欺负他的兄弟。 他冲过去,一把拽住了那人,说:“喂,你就这么算了?” 她回过头来,延森仔细一瞧,居然是位女生,从后面一点看不出来,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曹言过来拉了拉他,说:“森哥,算了,她已经道过歉啦。” “你还要怎么样?”女生怒气冲冲地问他。 女生个子挺高,长得很瘦削,穿了件像是军装的大衣,长得倒是不恶,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只是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延森是看不得女人哭的,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我……”这么个大个子,拉住个女生,继续抓着不是,放手也不是,尴尬万分。 “放手呀,你。”她手里端个饭盒,没法挣扎。 曹言拉着他,说:“算了,森哥。” 他不知是怎么松开的手,那女生“哼”了一声,跑了出去,扔下句:“我记住你了。” “我……”从发现她是个女生,自始至终,延森就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人生糗事,莫过于此。 在学校里延森多少也算是个人物,不少同学都认识他。一个男生同情地走到他近前,说:“嗨,哥们,你怎么惹上她了,这下可有麻烦了。” “她是谁,不至于吧?” “连她你都不认识,国际贸易与金融系的易小楚,是咱们学校最能打的女人啦。” 不知道这还是个知名人物,延森倒放下心来,是她没理,至于能打他是不怕的,再能打又怎么样。 但看看曹言油腻腻的新羽绒服,延森的气还是不打一处来。一顿饭也没吃好,气狠狠地走了回去,躺在宿舍的□□,还在生气,倒让曹言来安慰他。 手机响了起来,好半天,延森才抓起来,有气无力地应道:“喂!” “是我呀,小森,怎么了这是?有空过来一下,有事求你。”是吴伊莉的声音。 他费了好半天的劲,在宿舍里翻箱倒柜,把那面不知道属于谁的小镜子给找了出来。好好地整理了一下仪表,到一个人才济济的地方,怎么也得让吴伊莉脸上好看些。虽然长得够帅,也要收拾的整齐一些。 看看自己,还觉得挺满意,人够精神。打好了领带,穿好了西装,出门赶往伊莉他们研究所。 在这个隆冬季节里,倒没感到有多么寒冷。这个研究所延森前后来过几次,印象中就是有些破破烂烂的。实验室里面的设备倒很精良,但外面的建筑就不敢恭维,比年久失修也相去不远。 听伊莉的介绍,在这个医药研究所里,可称得上是大腕云集,有不少全国知名的医药方面的专家、教授在这里,自己搞研究,顺便带些研究生,其实这些年轻人才是真正干活的主力。 这些专家们无论哪个手里,每年也至少会握有几百万的科研基金。但这都是人家个人通过自己方方面面的关系搞来的,没有理由投到这些最基础的建设上来。所以从外表看上去,就显得比较寒酸。 他答应了做吴伊莉的舞伴,所以早早地往这里赶,她因为还要做些现场的准备工作,让他一个人来。按她说的,在路上稍一打听,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小礼堂。 整个所占地规模并不大,如果不说,圈外没人知道这是个全国非常知名的研究所。每年国家在基础研究上投入的资金比例并不少,甚至可以说相当多,这些教授和弟子们也确实能搞不少成果出来。 可是成果、专利有了,要转换成生产力,带来效益却是千难万难。所以大家比谁的成就大,往往是局限在论文的数量和质量上,在某某国际刊物上发表了多少篇,被哪个知名的机构收录了多少篇,仅此而已。 时间长了,做研究就成了表面文章。自己没事时全国转转,然后找帮学生,网上检索一下,相关内容参考一下,在实验室差不多的数据搞一下,一篇篇的东西就出来了。要是综合一下,东拼西凑,个别字眼修改一下,也许还可以顺便出本书。 验收或者考核时,也没人管有没有实用性。大家都是独当一面的专家,评审委员会的多数都是同学或者老朋友,看你论文发得级别和数量够了,就算通过。申请来几百万的资金,花上几十万在实验研究上也就不错了。其它以做课题为名目买的什么高级车辆、高档数码设备,主要就成了出行之用。 ☆、舞会 吴伊莉她们搞药物分析的情况会好一些,毕竟跟临床关系密切,需要一些有说服力的数据。 “小森来了,怎么不进来呀。”听声音像是杜韵诗。 延森张了张嘴,没敢叫出来,先问一声:“你是韵诗姐?” 杜韵诗的脸一红:“当然了,怎么被我妹妹给吓着了,快进来吧,她今天不在。” 那天闹了笑话后,延森还真留意啦。 那天吴伊莉叫他过去,说有事,其实就是要延森陪她来参加这个舞会。延森可并不知道,急匆匆地跑了去。一见开门的人,延森张口就叫了声“韵诗姐!”,她也不答应,笑吟吟地把他给让进屋。 屋里没见着别人,大家都算熟悉啦,延森就随便地跟她说笑着。她只是点头或者嗯一声,不多说话。延森还觉得真奇怪啦,心想韵诗姐今天怎么啦,怎么只是嗯啊的不说话。 就在这时,延森看到吴伊莉和杜韵诗从厨房里端着盘子出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子,韵诗姐不是在这里么,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见他瞪大了眼睛,张口发呆的样子,身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哎呀,笑死我了。” 笑得他更是愣住了,不过听她的声音清脆,不似韵诗姐那么温柔,才明白这并不是一个人。 “韵杏,你又胡闹啦,都多大的人啦,还这么爱捉弄人。”韵诗笑吟吟地说,似乎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延森这才知道,原来她是杜韵诗的双胞胎妹妹,名字叫杜韵杏。两人长得像极,只是声音有些不同,怕他听出破绽,难怪一直不开口说话。 吃饭的时候,她就不停地学着他的声音,给吴伊莉和韵诗讲延森对她说的话。 谁让自己一进来就把人给搞拧了,听她绘声绘色地学他的口气,他的脸都给涨红了,想发火又觉得不值。看她这样子,捉弄人不是第一次啦,不知道韵诗的男友有没有被她戏弄过,那样乐子可就大了。 双胞胎姐妹,虽然长得极像,但性格却是大不相同,看姐姐那么容易脸红,杜韵杏却是爱笑爱闹,不时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要说起捣乱,连伊莉都稍逊她一筹。 到后来看他实在难过,韵诗好歹让她住了嘴。 从她们的谈话中,延森知道杜韵杏毕业后,在老家参加了工作,因为单位效益不好,就来京投奔姐姐,打些零工,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换了好几个工作,到现在也没个固定的单位 有了这个教训,延森见了杜韵诗也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搞错了,让杜韵杏取笑。这时赖明杰也走了出来,把延森拉了进去,他就是韵诗的男友,大学毕业后在一家俱乐部当教练,延森和他已经见过两次面。 伊莉还在与几个人忙着布置会场,看延森进来,笑了笑,打个招呼,继续忙活。过了不多久,人都陆陆续续地来到,晚会也就开始。 大家都是忙人,平时为导师卖命,都很辛苦,难得有机会凑齐了在一块。年关将近,有人发起组织要搞了个迎新晚会乐呵乐呵,当然得到一致响应。 吴伊莉亲热地挽着延森的胳膊,高挑、漂亮的她在女士堆里显得非常出众,就连延森也跟着成了瞩目的对象,不时有人看着他们,指指点点,低声地议论着站在她身边的是什么人。 延森也看到了周明,事先都说好的,要自带舞伴,遭到伊莉的婉言推辞后,他也临时找了个伴,看向延森的目光里,隐隐有些妒意。反倒让延森隐约有些得意,能站在伊莉这么出色的人身旁,应该感到荣幸。 研究所里的年轻人并不多,加上他们这些外来的,也就那么二、三十人。首先由大伙轮番表演节目,在伊莉唱了一首歌,赖明杰表演了一段中国武术,韵诗则拉着延森,搞了个乐器二重奏。 平时工作忙碌,现在又到了年底,都是年轻人,大家努力地发挥着自己的特长。重在参与,在这儿得到了很好的诠释,无论表演得好与不好,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心情的宣泄。只要你尽兴,大伙也会报以热烈的掌声。 毫无疑问,这帮人都算得上是当代年轻人中的□□,也是比较辛苦的一类人。见惯了大学生活的松散悠闲,再看他们紧张忙碌的日子,确实称得上是一种幸福。 节目结束,放开了舞曲,各种节奏的音乐声响起,大伙翩翩起舞。 上大学之后,延森还没有参加过这类活动,他的唯一心得,就是那晚刘雨对他的教导。那次带着酒意,也没记住多少东西。想起那个夜晚,那些旖旎的风光,延森不由地有些脸红心跳。 伊莉不理会延森再三申辩自己不会跳舞,不由分说,拉着延森就下了舞池, “这有什么,随便走就行了,很快就会熟悉啦,我大学毕业后也很少跳了。就是你当心点,别踩坏了我的新鞋子。” 延森心想不踩才怪,果然上来没几步,就在她的脚上踩了一下。 他静下心来,听着音乐的节拍,没过了多久,竟然慢慢就能跟上她的步子。 “小森,不错,进步好快。就凭这样的身手,你不用练很久的。只要再加上一点耐心,骗个丫头到手,就指日可待啦。”声音嘈杂,她趴在延森耳边大声嚷着。 延森低头看着吴伊莉,不怕别人听到,延森也大声说道:“伊莉姐,你不要瞎讲,我可是认真学习的人。” 吴伊莉笑了,凑到延森耳前说道:“不用不好意思,大一可是谈恋爱的最好时机。” “伊莉姐,那你在刚上大学时肯定就被人拿下啦。” 他猜伊莉的脸是红了,只是灯光幽暗,看不太清楚,她轻轻地啐了一口,说:“我那时整天被刘雨缠着,哪有那个机会。” 他想想也是,那里刘雨刚丧母不久,自是心情坏极,没有这种心思,就连吴伊莉也跟着受了牵连,影响了她的终身大事。 伊莉又说道:“等明白过来,才发现大家都在紧张地活动,下手迟了,好的都被人选拔走了。” 确实,刚上大学是个青春不羁的时节,从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高中出来,突然有了如此之多的空闲时间,开始注视周围的异性,是个很自然的事情。看到美丽的女孩,是凡人又怎会不动心? 再看笑脸如花的伊莉,他不自觉地就把她当作了刘雨,手上不由加大了力度,使她更靠近了自己的身子。 亲密的接触,他环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有了动作,更多地把她搅在怀里。隔着薄薄的毛衣,比刘雨更为丰满的胸不时地会蹭到延森,一阵阵如触电般的感觉,倏地流过延森的全身 就在这时,忽然灯光大亮,原来是一支曲子结束啦。他牵着吴伊莉的手走回到座位上。这时延森看到她的脸真的红了,好玩,想不到吴伊莉也会不好意思。 她狠狠地瞪了延森一眼,说:“臭小子,用那么大的劲干什么。” 音乐再次响起,延森伸手邀请杜韵诗,大家也都纷纷互相邀请。这一晚真是尽兴,当几支曲子过后,他和伊莉又一次拥在一起。 她似乎有些累了,半个身子倚着,几乎是靠在延森的身上。柔柔的腰肢在他的手下滑动,对青春年少的他是一种折磨,想到了与他有合体之缘的刘雨,脸也热了起来。 舞池里有不少都是情侣,在暗弱的灯光下自然会更加亲热。不时从眼前闪过,也刺激了他们的神经,吴伊莉几乎是半闭了眼睛,脑袋也几乎歪在延森的肩上,被他抓着的小手,也有些发烫。这一支曲子真长,最后她的双手都已经搭在延森的肩上,似乎全身无力。 一个正常的男性,被一具柔柔的身子不断刺激,手指感受着她腰部的柔软和结实,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都让他有过电的感觉。 伊莉把身子更贴近了他,却在耳边腻声道:“死小子,别吃你老姐豆腐啊。” 延森几乎晕倒。 舞会结束了,延森和赖明杰一起送她们两个回公寓。赖明杰和韵诗不时地在后面嘀嘀咕咕,手上也是小动作不断。没了音乐和灯光,延森和伊莉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一路。我们先走了啦,省得看多了长针眼。”吴伊莉看不下去两人的卿卿我我,一番口舌□□之后,四个人分成了两伙。 延森和伊莉快走了几步,那两个人仍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晃着。走了一段路,她扯着延森拐了个弯,示意往那边走,却低着头不说话。还真的少见她这副小女儿姿态。 “你和她是不是经常这个样子。”半天后,她停住脚,忍不住问他。 ☆、满头冷汗 延森心里明白她的问话是什么意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伊莉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以前可没有机会跳舞呀!” “去,少在这儿糊弄我。她现在跟我打电话的时候,除了你,都很少再谈其它的事情。而且说起来,一点也不是从前的语气,” “我……”他一时语结,确实心里也有鬼,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恋爱中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很容易就被人看穿,你们是不是那个什么啦?” “伊莉姐,别瞎说啊,当心告你诽谤。”延森嘴硬着道。 “好啊,你还嘴硬。当初我们可是约好的,要嫁的话就要找个好男人两人一起嫁的。”见他这个样子,她的心情突然轻松,又变得口无遮拦起来。 延森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像看一个怪物。不是吧,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当初她们说的玩笑话,还会这么当真。他违心地说了句:“伊莉姐,那你说谁会有这么好的福气呢?” “臭东西,看你那样,口水都要流下来,逗你玩的,你倒想得美。”吴伊莉已经摆脱了方才的郁闷,重新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促狭地摩弄着延森的肩膀。 “哼!你今天沾我不少便宜,回头我得告诉刘雨一声,免得说是我教坏了你。” “不要啊,伊莉姐。”告他黑状,这还了得,“伊莉姐最疼我了是不是?” “知道就好,这次放过你,下回一定得注意啦。”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声音小了下来,“免得你觉得所有的女孩子都跟她似的,当你是块宝。”声音温温柔柔的,根本没有一点杀伤力。 延森心想,还是叉开这个话题吧,这样说下去,跟受审似的,他可受不了。“伊莉姐,快放假了,到时咱们一起回去吧?” “我可走不了那么早,活还没干完呢,怕是又要到年底下啦。哎,过完年就好了,工作基本上完成,就有玩的时间啦。”她先是撅着嘴说,后来又露出了神往的样子。 延森和伊莉两人回到她的小公寓,时间已经不早了。杜韵诗和赖明杰仍然没有回来。 “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得耗到什么时候。小森,这么晚了,你回去学校也关门啦,就在这儿对付一晚上得了。” 玩得痛快,时间也过得真快,看看时间,这个时候进校门和宿舍还真有些麻烦,延森问道:“那他们俩回来怎么办?” “咱们哪还管得了人家,你就睡沙发上行了。”又让他睡沙发,无论走到那儿只要有这个睡沙发的机会,总是他的。 吴伊莉仰身歪在沙发上,说:“好累呀。” 经过了这么一场热烈的舞会,虽说有点累,精神却高度兴奋。吴伊莉不肯去休息,拉着延森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伊莉姐,你现在在搞什么课题呀,整天忙成这样子?” “哎呀,你不说我还忘了,这篇论文还差一点就结尾啦,趁现在状态好,我先去搞定。”伊莉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跑向她的小卧室。 在掩上了房门前,她冲延森来了句:“你可不许睡觉,我还没聊够呢。”就这样把他一个人晾在了客厅。 百无聊赖间,突听伊莉一声大叫:“哎哟。死小森,快来帮忙呀。” 他实在想像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她的房间。 只见她坐在电脑前面,正用双手在自己的后背上乱抓,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延森笑了出来,说:“伊莉姐,你在搞什么鬼啦?” “还笑,没看我这难受着呢,这该死的拉链,还不来帮我。” 他仔细一看,原来毛衣的拉链是在背后的,往下拉的时候,不小心夹在里面的内衣上,可能还把一小块肉给挤到了里面,她才会疼的大叫。 延森伸出手去,把卡住的内衣轻轻地拽了出来,拉链也慢慢地扯了开来,把毛衣分开。 伊莉穿了件低胸的内衣,颈背部露出了挺大的一片,平坦坦的一览无余。健康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之下,微微地泛着淡黄色的光泽,比经常露在外头的部分细腻了许多,一对肩胛也暴露在外面,薄薄翘翘的两片,突兀而出,底下是微微的凹陷,分外性感。 背中央的一小片皮肤红红的,稍有点高起,想必是刚才被夹中的地方。延森用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温温热热的,下面的肌肉竟跟着跳了一下。 再往下看,竟然露出了一段黑色的□□带子,黑、白两种色彩的搭配,是如此的协调,延森不仅愣住了,一只手不自禁地放在了她光滑的颈上,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去揉起了鼻子。 “我刚想把衣服换下来,谁知道——”伊莉的话说了一半,听到后面没了动静,还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背部的皮肤上。 她不由得轻轻一颤,“喂,你……”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延森一双盯在她背部的眼睛。 伊莉脸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延森心想,这下糟了,偷窥被发现了。是不是又要被大声痛斥,好姐姐千万不要喊色狼呀,万一被人听见可就不美啦。 他的心里一下忐忑起来,赶紧把手拿开。搓着双手准备接受最严厉的教训。 吴伊莉的脸仍有些晕红,低了头,柔声问了句:“怎么样,好看么?” 想象中的“河东狮吼”并没有发生,反而是如此温柔的询问,延森的心里一下大喜,马上更担心起来,会不会有什么更厉害的手段在后面? “当然,啊不。”他简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承认、否认都不是。 “那你是觉得不好看啦?” “没有,啊,不是的,伊莉姐你简直太完美啦,就像传说中的女神下凡。”他觉得自己真是太狼狈,简直语无伦次,就连应急想出拍马屁的招数也那么没有创意。 “哼,没有一点诚意。”吴伊莉的如丝媚眼又横了延森一下,“小森,你怎么啦,这么多汗,这种天气还觉得热?” 说完站起身,用手轻轻地给他擦了擦额头上涌出的汗水,然后把他往外推:“出去凉快一会儿,我要换衣服啦,别忘了把门带上。” 延森关上门走到客厅,用袖子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可真是糗大了,当初军训在烈日下暴晒几个小时也没出这么多汗呀。 他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在沙发上坐下,尽管有些心虚,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一片耀眼的皮肤。 “小森,不热了吧,进来一下。”不多一会儿,伊莉又在叫他了。 他响亮地回答了一声,向里面走去,当然不忘了把各路神仙统统问候一下,希望能保佑他平安无事。 “伊莉姐,有什么吩咐?”他带点巴结的问道。 ☆、意料之外的奖赏 吴伊莉已经换上了一件睡袍,重新坐到了电脑前面,延森松了一口气,看来问题不大。 “来,帮我捏捏肩膀,好酸呀。”吴伊莉并没有回头看他。 哇,是个美差事,还能摸到吴伊莉的肩膀。延森咽下一口口水,走到她的背后,那片耀眼的皮肤已经被裹到了睡衣里面。唉,要是像刚才那样就好了,直接触上去感觉会更好。 想是这么想,延森伸出的手悬在空中停住,该怎么下手呢? 吴伊莉平静地回头斜他一眼,说:“小森,怎么了,刚才还出汗,这会又发抖啦,不会是感冒了吧?” 一只手摸上延森的额头,煞有介事地说道:“挺正常的呀,刚才胆子不还挺大的。别装样子,快帮我捏捏,酸死啦。”她的眼中漾着一丝笑意,分明是在捉弄于他。 “来啦。”延森故作爽快的大叫一声,没有一点迟疑状。 “哎呀!轻点呀,□□!你这哪是按摩,简直是把我当成一只杠铃。姐姐这单薄瘦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这么大力气抓举。”吴伊莉的话里有些撒娇的意味。 延森心里偷笑,谁叫你捉弄我。心想,你就知足吧,我除了以前偶尔帮老妈抓上几下,还没别人享受过我的服务呢。 想归想,却不敢再戏弄,要不肯定会让她发现他的不良用心。手放在她肩上,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起来。隔着一层布子,仍能感受到伊莉肩部细腻的肌肉。 一双手感到她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呼吸也突然加快,渐渐就放松了,开始享受他的服务。眼神也转到了显示屏上,继续她刚才的工作。 到了后来,她居然反过一只手,把延森向前拽了拽,脑袋也倚到了他胸前,舒服地动着脖子,十分惬意于他在她肩部的轻轻抓捏。 因为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洗澡,伊莉剧烈运动后的汗香,一阵阵地从头发和身上传入延森的鼻腔,随着她脑袋的轻轻移动,几根短发蹭得鼻子痒痒地。 经过刘雨的滋润,告别处男生涯的延森,对女性的体香变得敏感。隔着薄薄的睡袍,感受到她纤巧的锁骨及周围肌肤的细滑,手下十分受用。 无事可干,他把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头上,瞪着眼睛,看她在电脑上修改那篇论文。吴伊莉把脑袋摆了摆,也没反对延森的举动。 “那洛酮”,一个似曾熟悉的名字引起了延森的好奇,他学的是生物相关专业,半年里又阅读过不少类似的书籍,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伊莉姐,这不是一种化工上用的弱还原剂么,怎么还能入药么?” “噢,”吴伊莉好奇地后仰了一下脑袋,看着延森,嘴巴几乎碰到他的鼻子上,“不错,小伙子,懂得不少么!这药呀,国外研究了好几年,已经开始用于临□□,如今可是作为一种强效的麻醉药品的。安全性高,易于唤醒,唤醒后病人几乎没有什么不适感,而且已经用于心肺复苏的抢救中,效果非常好。国外已经开始推广啦,我们国家也准备引进这种药品,已经通过了动物试验,在进入临床前,我们要做最后的分析。” 原来是这样。别看平时她嘻嘻哈哈,说到专业,吴伊莉的陈述可是认真又有条理。 不打扰她了,延森静静地看着显示屏上一行行的文字和数据,偶尔在她的肩上抓上几把。 “哎,这段是从那本书上找到的来着?”吴伊莉自言自语着,开始在她桌上的一堆书里翻起来。“怎么给忘了,还得写到参考文献里呢。” 延森看着她标注出来的一段,脑子里一转,说:“伊莉姐,这是《医用有机化学详考》第十三章里面的吧。我好像有这个印象。”他的记忆应该不会错的。 吴伊莉不信地找出了这本书,果然在第十三章里,还有她夹的一页纸呢。 她侧过头来看看他,目光里多了些惊诧:“这本书可是从国外翻译进来的,你怎么会看过这本书,大学里好像学不到吧?” “学校图书馆里有呀,我看了不少这类的书了,我学的也跟这个有关嘛。”他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从没告诉别人,只有刘雨一个人清楚。延森装作不在意,要是她知道他在这段时间里看完了那么多的书,肯定会更吃惊。 “小森,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明白了,难怪刘雨那么看中你。”她能这么诚恳的表扬他,真正难得。可惜态度虽端正,内容却不怎么样。 她捉过他的一只手,从肩上拿下,轻轻地攥着。延森在她身旁的一个小凳子上坐下来。 “来,看看这个算式,能不能知道是从哪儿找到原始数据,怎么计算出结果。我都想了好几天啦。”说着,打开另一个文档。 她指的这部分,延森也很熟悉,肯定看过。“这个,让我想想,应该在《有机物理通鉴》和《高能化学分析》里面都有提到吧。你这里有这两本书么?” “有倒是有,可是都放在实验室里啦。”吴伊莉语气里透着无可奈何。 “那也不要紧,你搜索一下,说不定还有最新的呢。” 吴伊莉鼠标轻点,进入一个信息库,可惜人家只是有个简略的介绍,真正关键的东西不花钱不会让看全的。 根据这个大体的介绍,他们两个费了好大功夫,好不容易把数据算了出来。 “太棒了,乖小森,你简直是个天才,我们几个人算了好几天呢,想不到让你一个小毛头给解决啦。”心中兴奋,吴伊莉活泼开朗的性子表露无疑,伸嘴就在延森的脸上亲了一口,声音好响。 延森一愣,伸手摸摸脸,吴伊莉的这个奖励太出乎意料,可别留下她的口红印子。 “吱”的一声轻响,房门轻轻地撕开一条缝,延森和伊莉同时一惊,回过头去。 杜韵诗的脑袋悄悄探进来,马上想缩回去,看他们已经发觉,脸竟是一红,嘴里说道:“我回来了!嗬,还挺亲热的,继续吧。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她真是太爱脸红啦,开别人的玩笑把自己给臊成这样。 延森低头一看,吴伊莉的身子斜在他的胸前,脸儿就像贴在他的耳朵边上,从门外看过来,跟偎在他的怀里没什么分别。 吴伊莉的脸也是一红,延森认识她这么长时间,所见她脸红的次数,加到一起也没这半个晚上多。 “死韵诗,快进来,别鬼鬼祟祟的。看,这个数据我们算出来了。”吴伊莉大声嗔怪,还不是在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 杜韵诗见说到这儿,就不好再走,推开门走进来,挤过来看他们刚才计算的结果。 “真的啊,你是怎么想到的?”韵诗的声音也透着些惊喜。 吴伊莉冲他呶呶嘴。 韵诗用不信的目光看着他,她的性子腼腆,不会说什么动听的奉承。趴在吴伊莉肩上,对她说道:“伊莉,你这下子捡到宝啦。” “滚你的。”伊莉可太没有风度啦,一晃肩膀,把杜韵诗的身子闪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搞什么小动作去啦?赖明杰藏哪里去了?” 吴伊莉连珠炮般的问话,延森是早领教过无数次,韵诗却是防之不及,马上偃旗息鼓: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澡啦。赖明杰早就回去啦,哪跟你似的,随便留宿异性。” 说完,转身就跑,以逃避随时可能来临的打击。 …… 学期末临近,快考试了。看来,只要是学生,就永远也逃脱不了,随时得准备参加各种各样的考试。 平时没什么,大家都显得轻松惬意,可到了考试前,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一心准备考试,好像半年的学习课程都要在这一、两个周内完成。 无论平时表现如何,大家此时都成了热爱学习的好同学。高年级的学长们经验要更老到一些,忙着组织人到各科老师那里去套近乎,什么老乡之情,父辈的情谊,甚至美人计、美男计之类统统都用出来。总之,为了保证学分,无论如何要千方百计地搞点题目出来。 宿舍里仍要熄灯,教室就显得格外重要,很少涉足的同学也变得对它热爱非常。通宵灯明,来来往往的人群,就算到了后半夜也是非常热闹。 延森遵循着自己的作息习惯,一点也不担心,仍然显得比较悠闲。反正学习进度早已经超过了教材的要求,不用担心落后于那些学习机器,把考试不冲突的几门都报了,希望能拿到尽可能多的学分。 但此时要找个人闲话几句都很困难,没有谁希望自己在考试中挂掉,修几个学分不容易,没人想在大学里还进行九年制义务教育。开个玩笑,现在虽然环境相对宽松,如果一年中修的学分达不到最低标准,就会有麻烦的。 ☆、店小二 大家都加紧时间在期末复习,曹言也不例外,平时忙着打工赚钱,此时也加紧用功,到了熄灯后也跑到教室里,连吃饭的功夫都难得跟他一起。 延森干脆跑到杨阳那儿,把一段时间完成的工作都交接清楚,因为可能这段时间一直到假期结束,都不能为他服务啦。计算机系林荷芳联系的那帮人真不错,这阵子卓有成效,任务完成的很好。 他开心地跟杨阳告了别,兜里揣着从狂想公司财务处领来的一沓子钱,心里暗乐,算计着其中有多少是属于自己的,好呀,这下回家买礼物的钱就够了,不劳而获的滋味还真不错。 早晨起来,他拿上本书,来到了咖啡店。这里本来他已不经常蹲着了,基本上都交给了宋杰和谢玉莹去打理。可是这考试一临近,大家伙都忙着复习考试,他自己也只好来工作了。 看着寥寥无几的店员,这时他才发现了只用学生工的缺陷,幸好到了这个时候,来光顾的客人也并不多,打工的同学们也都带着课本,抽空复习。 看着别的人都忙忙碌碌,而自己颇有余暇,他才明白“天才”的好处。昨天跟杨阳聊了半天,听他讲了些计算机技术的新进展,不由有些技痒。 听了伊莉的分析,他报考了这个生物信息工程专业,到现在为止,除了帮她算过一道题之外,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其它的好用途。 她的话当然有道理,计算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只能作为一种工具的。话虽这样说,这一阵子除了创业就是看这些生物方面的书了。但就算是工具,常言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是作为工具,也应该经常打磨着点。 他不管怎么说,对电脑都是情有独钟的。一段时间前,他忽然产生了新的创意,对那个医院管理系统做了部分改进。 主要是通过一个特殊的算法,压缩放射、特检科室产生的图像,可以更方便临床医生快速地打开。以前的那种方法,如果有多台机子同时登录查看,打开的速度就慢吞吞地像老牛拉破车一样,毕竟不能要求每台机子都是最新配置,有了这个算法,就省事不少。 改进后的软件早已经送到了公司开发部门,不知道结果如何,他干脆打个电话跟袁晔聊聊。 “呵,是我呀,你是不是去了火星,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跟我联系。”她说话总是这么夸张,没等延森插言,又继续道,“知不知道,你又发了。” “什么又发了?我不过想问一下最近程序的改进有没有通过嘛。”延森都不知道自己发什么了,发大水? “还能发什么呀,你以为说你发疯啦。”她从电话里嗔怪道,这人熟了就没什么好处,以前都客客气气的,现在居然这么说他,哪有一点大公司部门经理的风采呀。 “就是那个管理系统呀,上个月在东南开发中我们公司中标了,被十几家大、中型医院选中,可能价格稍微低了点,但加上年底这一块,你可能又会有几十万进账吧。” “嘿嘿,”延森听得心里一乐,看来把他的金卡注册到网上银行很有必要呀,可以随时查询自己有多少钱,整天跑银行可不太爽。 不知道袁晔会不会听到他如守财奴一般的笑声,延森问道:“晔姐,问你个事呀。” “什么事,我可没钱借给你,这点薪水还不够我花的呢。”延森心想,晔姐真是小气,近十万的年薪不知道她都用来干什么。再说明知道他有钱,还这么说,看来朋友没得做了。 “你认不认识杨阳呀,现在也在你们公司。”延森似乎是没话找话说。 “名扬天下的大人物来到公司,我怎么会不认识?怎么,你找他有事,需要我帮忙牵线?” “不是啊,随便问问的,我们是好朋友。” “噢,我明白啦,这段时间从他那里骗钱的大学生说的一定是你啦。” “晔姐,什么骗钱呀,这么风雅的事情怎么会让你说得这般不堪,我们兄弟互惠而已嘛。” “真看不出,你的经济头脑越来越发达了,这点小钱也赚。那个程序的改动还在讨论中呢。行了,不跟你侃了,回去数钱偷着乐吧。” 她怎么永远都这么忙,不知辛苦的工作,在延森看来,只有两种人是清闲的人,一种是坐收渔利的大老板,做到一定的规模,就连手机也不用带;再一个是无业人员,无事可作,只是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那里着落。 复习考试的时间延森就是这么打发掉的,跟京里的朋友们话个别,趁曹言没空,延森更多地坐在电脑前,前一阵子,电脑好像成了专为他准备的。 两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校园里一下子就变得沸腾,十分热闹。不少远在外地的同学都在忙着收拾行装,准备回家。好多同学把积攒的脏衣服和被褥也都打了包,准备回家孝敬父母。 延森想,哎,只注重成绩有什么好处呀,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固然有个读全国重点大学的孩子很让人骄傲,可这样的人材出来能有多少用处?不知道骄傲的母亲们在洗着儿女千里之外带回来的服饰,会作何感想。当然,可能还是骄傲。 冷冷清清的咖啡店这几天突然又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在这里耗着他们分手前的时光。 正在用人之际,咖啡店里工作的同学却纷纷请假,准备回家陪父母过年啦。延森希望打工的经历,能使他们快快地成长起来,毕竟是自食其力,知道挣钱不易的他们,也许能带给双亲更多的惊喜。 趁着大伙都没走,干活的人尚多的时候,延森着手准备着给亲人们的新年礼物。当然脏衣服是不会有的。因为……他买了洗衣机,“有钱人”嘛,就该不一样。宿舍里是不准用的,因为会影响物业公司的收入,但他可以放在咖啡店里。除了宿舍,他还有另一片天地。 很快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差不多都是本市的同学。但现在顾客还是很多。忙着想在京城淘金的,准备明年考研的,在寒假里依依不舍、不愿分开的情侣,都会不时地来光顾。食堂大都关了门,校里能吃饭的地方不太多了。 尤其是到了晚上,来点东西的人特别多。 工作人员少了,延森也穿上工作服,端盘子涮碗,看起来蛮像个店小二的。 ☆、久别 接下来的几天,店里每晚都会大开音响,已经放假,也不怕有人反对。只要是进入店里的朋友,都可以放声高歌,在这里是不收费的。可怜延森的耳朵,不管什么样的声音都得悉数接纳,看人家嚎得尽兴,还得选个美丽的姑娘出来,把早已准备好的绢花献上去。当然,营业额在这几天里,也是空前高涨。 喧嚣和繁华不能持久,这样过了几天,年关将近,随着多数人的离校,咖啡店也终于关门歇业。游子思归,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是该回家看看啦。王强、魏顼和余秋月他们的公司已经放了年假,三个人一起来京玩了两天,刚好和延森一起回家。 四个人在一起,旅途当然不会寂寞,几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偶尔乏了,躺在铺上休息的时候,延森的心里有了些紧张,快半年的时间,又要见到雨姐姐了,电话费是花了不少,可仍然难解心中的相思之苦。 想着很快就能见到他最最敬爱的老妈,还真是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近乡情更怯,要见到最最亲爱的雨姐姐啦,在强烈的盼望之外,延森的心里也越来越紧张,除了紧张,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延森,来和我们一起玩吧!”他倚在铺上,双眼看着窗外,思绪也飘到了九天云外。余秋月喊了他一声,把小手悄悄伸过来,拉了拉他的胳膊。 一回头,发现他们三人都已经起来,坐在了下面魏顼的铺上。刚才太走神,竟然没有注意到。 “老大,快来一块打扑克。”王强伸出大手在延森的大腿上狠狠拍了一把。 “搞什么搞嘛,没看见我正入定呢吗?”他的思路被打断,颇有些不情愿。可也不能脱离组织呀,就爬起来加入了进去。 无聊地打了几把,难以进入状态,余秋月和魏顼的水平又太差,大伙很快就对合作失去了兴致。王强把两把扑克分开,拿了一副和魏顼玩猜牌。 余秋月看着躲到一边去的两人,先是小嘴一嘟,又冲延森展颜一笑:“来,不理他们,咱们俩玩儿。”故意地到了铺的另一边,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我变个魔术,你来猜,好不好?”看他点头表示同意,她盘膝在铺上坐好,拿起另一副扑克,在手里插了插,“来啦,看到这张牌了吧,我可没有偷看,你记住是什么了吗?好,现在无论你怎么洗牌,我都能找出刚才是那一张来。” 她冲延森眨了眨眼睛,弯弯的眉毛上翘,把扑克硬塞到了延森的手里。这个小把戏,他很久以前就玩过,可看她满脸兴致盎然的,不忍心扫了她的兴,就集中起精神陪她玩起来。 “哈。”余秋月拍着手笑起来,“怎么样,又被我猜中了,厉害吧。” 她这么一惊一乍,引起了旁边两人的注意。王强咧了咧大嘴,刚想说话,魏顼扯了他一把,王强赶紧把头扭了回去。 “你少多嘴。”魏顼在王强的耳边轻说了一句,自己却忍不住冲他挤着眼睛笑。她的小动作,一点没落地进入延森的双眼,声音虽低,当然难逃他的法耳。 余秋月玩的开心,却一点没注意。她得意的模样,魏顼暧昧的表情,好,逗逗她,洗牌时延森故意在另几张上也根据她的动作,作了同样的手脚。 牌递回到手上,余秋月摸了半天,歪起脑袋,说:“咦,怎么回事,找不到了呀,难道我的法术失灵啦?” 一着急,她把心里想的顺嘴说了出来。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眯眯眼,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延森忍奈不住“呵呵”笑出了声。 余秋月放下手里的牌,先是不知怎么回事,抬头看了他正在偷笑,十分开心,一想也就明白了。“讨厌了你,干嘛这么捉弄人家。”她不依地在延森肩上推了一把,两朵红云飞到了脸颊上。 “哈,怎么样,魔术师,找不出来了吧?”延森看那着实可爱,存心逗她。 “你讨厌!”余秋月不堪捉弄,伸出一只脚丫踹在延森的腰上。 她本来是赤着双脚坐在那儿的,拿了条单子盖着。这一踢,一只光洁纤巧的小脚丫就全露了出来,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 看延森巍然不动,小脚轻轻转了几转,腰间顿时痒得厉害,延森夸张地喊:“救命呀,母老虎咬人啦!” 王强得到魏顼授意,不要出声干扰他们这边,这时实在憋不住了,装模作样地四下扭动着脑袋,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问道:“老大,你嚷什么嚷?哪儿呢,哪儿呢,哪有老虎?我怎么没看到。” “烦,王强,少说两句没人当哑巴卖了你的。”听到魏顼出声批评,王强不明白为何开句玩笑也会犯错误,“我怎么了我?” 这一幕更引发了余秋月的羞意:“讨厌、讨厌,都怪你。”双脚都用上了力气,在延森背上猛踹起来,样子像极了一个踢着双脚撒娇的小女孩。 受到如此“凌辱”,却没人来为他主持公道。魏顼一拉王强,两人装作继续认真玩牌,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延森实在不堪忍受,伸手就抄住了一只小脚,握在手里。感觉滑滑的,因为天气寒冷,入手冰凉。 只觉得余秋月用力挣脱,延森手上也加了点力气,想折腾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却突然不动,脸上红霞乱飞,低下头去,任由延森攥着小巧的脚踝。从他手上传来的阵阵温暖,使她的脑袋几乎低到了脖子里面。 她突然不动不语,延森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赶紧放开了手里的小脚丫。滑软的感觉留在手上,不由得轻轻捻了下几根手指。 余秋月的脚慢慢缩了回去,又重新被单子所覆盖。心头却如撞鹿一般,过会再说话时,虽然在极力压抑,声音仍然带有一丝颤抖。 有了这些小插曲,路途也就不再漫长,时间过得飞快。看着车窗外站台上拥挤的人群,不由就想大呼一声:“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又回来啦!” 几个人下了车,还没走几步,已经有人挤过来,接过了余秋月和魏顼手里的行李。一看,都认识,是余局长和魏支队的司机嘛。 出了车站,两个女孩的行囊已经被塞到了各自的后备箱里,魏顼扯了一下王强,他的行李也放到了支队长的车上。还是这军车和警车好哇,别的车都得停到外面,这两辆车子却大摇大摆地开到了里头。 “延森,你的东西放我车上吧,一会儿一块送你回去。”余秋月看了看,对他轻声说道。 “不了,一会儿我打车回去就行。你们都快回吧,家里人一定急着见你们呢!” 余秋月推了推延森,说:“你这人真是的,坐下我爸的车就会丢了你的面子?” “别别,可别这么说,我不是这意思,说不定我老爸还在外面等着呢。你快走吧,回头有时间去找你玩。”延森想,老爸是不会来的,告诉他不用来接的,也没跟他说清楚要坐哪趟车。 见司机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又听见延森这么说,还承诺找她玩,一撅嘴,转身上了车。 摆了摆手,两辆车子都启动,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拎起包,慢慢悠悠地走着,就快到能打到车的地方啦。 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正打算伸手拦车,突然听得不远处车喇叭声连响,扭过头去一看,哇,延森盼望的真的就在眼前。 一辆红色的车子在日照之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车里一人探出脑袋看着他,笑脸盈盈,不是最最可爱的雨姐姐还能有谁? “雨姐姐。”延森大呼一声,所有的旅途劳顿一下了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车门打开,身着黑色皮衣的刘雨从车上走下来,身段婀娜,微风拂动乌黑的披肩长发,映衬着雪白的脸庞,杏眼之中笑意盈盈。 如花的笑脸,让他眼中再无其它存在,一下子冲了过去。 他扔掉手里的背包,不由分说,就把那具窈窕的身子给抱了起来:“雨姐姐,我好想你。” 听着简短的话语,她什么也没说,任由他把自己揽在了怀里。 此时无声胜有声。 “傻小子,快把我放下来,人家都在看咱们呢。”近乎梦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延森真想把她和自己融在一起,又在细腰之上紧紧地拥了一下,才不舍地放了下来。 刘雨伸手捋了捋延森的乱发,帮他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嗔道:“看你,还跟个孩子似的。快拿上东西,咱们走啦。” 延森抓上背包丢进车里,说道:“走啦。我来开车。” ☆、疑惑 到了车里,他扭头看看坐在【1文】身旁的刘雨,一别几【2人】近半年,她的脸庞似【3书】乎清减了一些,身子却又似【4屋】乎丰腴了些。觉察到延森在注意她,刘雨抬手理了理头发。 延森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说:“雨姐姐,你瘦了。”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呀,挺好的,是不是半年没见我,忘了我什么样儿了吧。倒是你好像又长高了。站起来我都快拍不到你的脑袋啦。”说完,带点顽皮的神情,拨了延森的头发一把,故意又给搞成乱乱的。 这一触,搞得他心里一荡,她经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似乎也就是这副样子。抓过她的手,他凑到唇边吻了一下。 刘雨横了一眼,甜甜一笑:“好了啦,开车吧。还会不会开啦,注意安全噢。” 车子开起来,有了刘雨,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连呼吸到的空气似乎都带着甜甜的气味。 “小森,早饭吃了吗?” “还没呢。” “那我先陪你去吃点东西,再送你回家好了。” “妈,我回来了。”到家了,延森拿手用力地拍着屋门。 里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喊道:“森儿吗?不会轻点,别把门拍烂了。” 房门一开,延森冲进去就把开门的妈妈抱住,说:“妈,你儿子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呗。看这孩子,越上大学越变成小孩子了。”口里嘟囔着,却不见一丝生气的样子,一只手越过延森的脖子去不停地擦眼睛。 就在这时,越过延森的肩膀,他老妈看到门外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黑色皮衣,长发披肩,真是楚楚动人。不由又拿手揉着眼睛。 刘雨手里拎着延森的包。刚才到了楼下,延森急得连包都忘了提,就跑了上来。她笑吟吟地看他们母子团聚,不知道他的冲动是不是会让她想起自己去世的母亲。 看到延森妈注意到了她,刘雨甜甜地叫了声:“阿姨你好!” 妈妈愣了一下,心想,儿子不会这么快就带了个儿媳妇回来吧。 “去,去,去。”老妈把延森拨拉到一边,“带客人来也不说一声,还不快把人家姑娘请进来。”她竟是没有认出刘雨来。 刘雨一笑没有说话,提着延森的包往里走。 “妈,你没看出这是谁吗?” 老妈又仔细地看了看,以手拍额,说:“噢,是小刘医生呀。看我这眼睛,真是老糊涂啦。” “哪里呀阿姨,我看您还年轻得很呢。不用这么客气的,叫我刘雨就行啦。” “来,刘雨,看看我们这个小家。” 趁着她四处打量的功夫,老妈把延森揪到一边,悄声问道:“你怎么会和小刘医生一块回来的?” “雨姐姐到车站接的我呀。”延森随口答道。 妈妈瞪着眼睛看了延森半天,还是没想明白,把他丢到一边不管了。她也不管这些了,反正儿子的好多事情她都想不明白。 她给刘雨倒了杯水,说:“来,小刘医生,喝口水吧。小森也真是的,还麻烦你。”老妈转不过弯来,一口一个小刘的叫着。 “阿姨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就行。还有不用老叫我小刘医生,叫我名字就行,我爸管我叫雨雨呢。”刘雨接过杯子放到茶几上,转身拿过一个小袋子,“这是带给您的一盒化妆品,说是能抗皱、防止皮肤老化的。” 延森妈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这多不好意思,还让你买东西。哎,我都这么大年纪啦,还用什么化妆品啊。”话是这么说,还是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你对我们阿森这么好,又再花钱,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您皮肤多好呀,看上去很年轻呢。用这个肯定错不了,您才不老呢,现在您正是该好好享受的年龄。”刘雨真会说话,没注意她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还是有备而来的。 老妈听到夸奖,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但凡是女士,无论多大年龄,听到有人夸自己年轻,都兴奋地不得了。 “阿森,还不把房间收拾一下,看乱成什么样子啦。”回头对刘雨说道:“小刘医―――刘雨,你随便坐,我炉子上还炖着东西呢。” “阿姨,别管我了,去忙您的吧。”刘雨说完,帮延森一起收拾着屋子。 一会儿,妈妈又跑了出来,看着跟延森一起忙活的刘雨,眼中不解之意更浓:“小森,看看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怎么还让客人帮着打扫。小刘医生……刘雨,快坐下歇会吧。”让她不叫小刘医生啦,还真是有点难为她。 “阿姨,您就别拿我当外人啦,这又累不着。” “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小森,过会再出去买点吃的,请小刘留下吃个便饭,啊?”又是小刘。 “不了,阿姨,我一会就回去了,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该好好说说话,改天我再来好啦。” “这怎么行呢?” 老妈话一说完,延森拉住刘雨的手,说:“雨姐姐,你就留下吧,老妈也是一番诚意的。” “对对,留下。”老妈睁大眼睛,看着延森拉着刘雨的手。这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啦? 刘雨看到延森妈注意了,轻轻地挣开了延森的手,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脸却红了。 趁延森妈回过头去的功夫,她在延森的背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虽然吃痛,他也只好忍着,没敢出声。等老妈又去了厨房,才委屈地问道:“你干什么呀,雨姐姐?” 换回的是一个狠狠剜过来的眼神。 到延森房间里坐下,一下子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再回来觉得十分亲切。延森给刘雨介绍他的一些收藏品,随便说着话,他老妈则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着,刘雨几次过去想帮忙,都被推了出来。 “来,孩子们,吃饭啦!”听到老妈的叫声,延森就想拉着刘雨的手出去,她轻轻一甩,让延森落了个空。推着延森往外走,到了门口就故意慢了半步。 “老爸呢?”看着满桌的菜肴,延森发现还不见老爸回来。 “他呀,大忙人一个。也没见他多拿多少钱,到是一天有两顿饭不在家吃。”有了延森不时地孝敬,对老爸这个养家糊口的一家之主,她在言语上是越来越不重视。 到了年底,他老爸工作的那个破厂子活挺多的,经常要加班,也真够难为他的。儿子回来了,他也不回家吃饭,延森对此颇有微辞。 听着延森的牢骚之言,他老妈倒没表示什么态度,可能她对延森的想法还是颇为赞同的。反而是刘雨白了延森一眼: “小森,你怎么这么说你爸呢,他这也是工作嘛。”对她的话,他老妈却认为颇知大体,表示同意,也跟着说了延森几句。 三个人摆好碗筷,稍有些尴尬,老妈老是悄悄拿眼看着刘雨,她可能也是觉得刘雨很漂亮吧。看来,吃完了饭,延森得想法逃出去了,否则老妈肯定要盘问个没完。 “小森,你去把婉晴叫过来嘛,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刘雨对延森说道。 这个提议倒不错,有了这个小现世宝,气氛准能活跃起来。 延森站起来要去打电话。“小森,你别叫她了,她现在可忙呢。你龚姨过两天就要跟徐老师成亲啦。家里忙的不行,她一直钉在店里看铺子呢。” “真的呀,这么快。” “当然是真的啦,也不快,你龚姨一个人多不容易,徐老师人又很好,两个人早晚到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那婉晴现在怎么样?”刘雨问道。延森走了后,婉晴还跑到过她那儿几次,心里不太好受,说妈妈老是忽视她。 “好多了,我昨天见到她挺高兴的样儿。孩子大了,慢慢就懂事啦。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延森妈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是挺欣慰的。 延森对婉晴这小丫头非常了解,别看平日里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性子刚强,要想她转变过来,总得假以时日。不过,半年的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但对过世父亲的想念,对以后日子的彷徨也是不可避免,还是要多开导开导她。 在吃饭时,刘雨不时地夸奖着延森妈的手艺,这也好那也好。延森妈就不停地为她夹菜,倒把他这个儿子给冷落到一旁。 ☆、诱人无比 饭吃完了,刘雨要回去,延森妈对她已经很感兴趣,非要拉住她再玩一会儿。 “阿姨,你们母子也好久没见了,一定有好多话要说,我以后再来好啦。” 延森妈看实在留不住,让他给送到楼下。 “雨姐姐,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延森拉着她的手,有些不舍。 听到延森的要求,刘雨笑着看看他,“这可不行,一回家就到处乱跑。再说了,我还得上夜班呢。改天吧,现在回去好好陪陪阿姨,她肯定很想你了。还有啊,抽空去看看婉晴。” 无奈中,延森拥上了她的肩,刘雨一惊,赶紧闪开:“去你的,让人看见。好了,听话,快回去吧。” 延森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开车走了,等到车子不见了踪影,一口气跑到楼上,“妈妈,我去看看婉晴,一会儿再回来。” 不等她回过神来,赶紧又跑了出去。剩下她一个人在后面嘟嚷,嘿嘿,赶紧跑呀,要不就有麻烦啦。 到了小百货店,恰好有人在买东西。延森静静地站在门口,不说话,看她给人拿东西。“女大十八变”,这话一点不假,婉晴的变化还真是非常之大。 只见她穿着件红色的毛衣,外面套了件校服,没拉拉链。身体又变得丰满了不少,胸前鼓鼓的,越发显得身材凹凸玲珑。一双眼睛也变得更漂亮。可能刚洗了头,没扎平时的小马尾辫,头发湿湿地披散着。没了烈日的暴晒,小脸不像夏天时那样透着深红色,变得白皙了一些,却仍是显得那么健康,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活力。 婉晴真的变成大姑娘啦。 买东西的人走了,延森才慢慢走进去。她眼睛的余光知道有人进来,也不抬头,“您要点什么?”,无精打采的声音。 “我呀,想买个小姑娘,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什么,你……”她一抬头。 “好啊,死森哥哥,是你。也不吭一声,吓人家一大跳。”她掀开柜台的挡板,几乎是跳了出来。 她抱住延森的胳膊,不依地晃着,还是用丰满的胸不顾他感受地蹭着,害得延森再摸鼻子,这个习惯她倒是一点没变,就跟他积习难改一样。 她神情兴奋,声音里却有点哭音,说道:“森哥哥,都放假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人家都盼了你好长时间啦!” 说完后,竟然扑在延森的怀里哽咽起来。 他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感受着她身子微微的抖动。 “好了,婉晴,大姑娘啦,也不怕人家笑话。” 她听话地抬起头来,把眼泪在延森的衣服上擦干净,嘴里却说着:“我才不管呢,让他们去笑话好了。” 她拉着延森进到柜台里面,把他按在了凳子上。中午时分,人很少。她就势趴在延森的肩上,还是接着那话问:“森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有事啊,这不一回来就来看你了。我的婉晴过得还好吗?”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头发还没干,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怎么了,考试考砸啦?” “才不是呢,我在班里还是第二呢,也算不错的了,在年级也能排进前十。” “嗯,又有进步。想要什么,哥哥买给你,以资鼓励。” “我才不想要什么东西呢,只要你回来就好啦。” “真的,那我刚才的话可就收回啦。” “收回就收回,哼,小气。从学校带礼物给我了吗?” “当然有了,还能忘了我的婉晴不成。就是没想到,你又长大了,变得越来越漂亮啦,有时间我陪你去买衣服,想要什么样的你尽管挑,好不好?” “太好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来拉勾的,不许反悔。”说完,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伸手到延森脖子里,拉出一条丝线,看到里面正是她送的那块玉,这才满意。歪着脑袋,小嘴弯弯,翘成一个好看的弧形,在左颊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梨涡。 小丫头的样子实在可爱,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脸蛋,用手指划了一下那个小酒窝。 她一下觉得很害羞,把头埋进了延森的脖子后面。“森哥哥,你想我了吗?” “那还用说,当然想了。” 听他一说,她的小嘴一下子粘到了延森的唇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迅速离开,瞪大了眼睛,看着店门外边。 他捏捏她的小鼻子,说声:“调皮鬼。” “就调皮,怎么啦?”她神气地冲他仰起头,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婉晴跑到店门口去,看看外边没人,轻轻地掩了下门。回来后,就侧着身子坐到了延森的腿上。 温香在前,延森当然不会再放过她,搂到怀里,就吻下去。 一只柔软的胳膊环上了延森的脖子,任由他采摘着她的香甜,呼吸声也变得急促。 忘情间,不知何时,延森的一只手已经隔着毛衣抚上了她。 伴随着延森轻轻的抚摸,她的一只手无力地搭在延森胸前的手上,不知道是要阻止,还是希望延森用些力气。 呼吸声越来越急,少女的气息阵阵冲到延森的脸上,他在她的背部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地把她搂向怀里。 婉晴的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尽情地与延森拥吻,越来越把身子倾过来,几乎要跨在延森身上。 感觉两人快要窒息了,才松开她的小嘴。婉晴脸儿涨得通红,仍然紧紧闭着双睛,羞得不肯睁开,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延森放在她胸上的魔爪。 右手从背后转过来,轻轻地拿开她的手,又轻轻地把左手也从那个地方移开。坚挺柔韧,感觉真是好极了,不忍松手呀。 他双手扶定她的脸庞,说:“来,婉晴,让哥哥好好看看。” “不嘛,大坏蛋。”嘴里这般说,眼睛不肯睁开,却把脸蛋往上扬了扬,以便让延森看得清楚些。 几无瑕疵的脸上红潮未褪,小巧的鼻翼轻轻煽动,委实诱人无比。 这真是上天的一个杰作。半天没听见延森的动静,婉晴睁开了一只眼看了延森,又闭上:“森哥哥,我长得好不好看?” “当然了,那还用说?” “那你说我跟雨姐姐谁长得更漂亮些?” 延森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突然问到了这个。她们两个,怎么说呢,都让他难以割舍,要让他在天真可爱的她和与他有全体之缘的刘雨之间做个比较,他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她只是随口问问,并没追着要他一定回答。她也没往心里去,稍停又说道:“我要是能像她那样就好啦!”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方面。 她的身子一动,直起了身子,眼睛也睁了开来,坐在延森的腿上顽皮地晃着她的双脚。“对了,森哥,你回来见过雨姐姐了吗?” “见过了。是她去车站接的我。”延森只好如实回答。 “她对你可真好,要是有人也对我这么样就好了。” “婉晴,你怎么会这么想,大家都对你挺好的呀。”延森心想,她这个小脑袋里怎么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才不是呢……”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声叫:“婉晴,吃饭了。” 是龚姨的声音,或许她最近觉得女儿不很开心,言语之下小心翼翼的,很是巴结。要照以前,肯定是直接闯进来的,那可就糟了。 听到妈妈的声音,她一下从延森的身上蹿起,抓了块抹布就装作在打扫货架上的东西,这时龚姨已经走了进来。 “龚姨。”延森赶忙站了起来。 “是小森回来啦,这下婉晴该高兴啦。”她又发现了站在货架前的女儿,奇道,“怎么了婉晴,不跟哥哥说话,你站那儿干什么?” 婉晴羞红着脸转过身来:“没干什么呀!妈,没看我在干活吗?” ☆、年轻的老板 龚姨看见婉晴在装模作样地擦货架,就说:“行了,快吃饭吧。别假勤快啦!” 婉晴就趴在柜台上吃起来。“龚姨,准备得怎么样啦?”延森关心地打听着她婚礼的筹备情况。 “行了,差不多就行。就是老徐现在还没腾出房子来,得先住我们家啦,这一来又得委屈我们家婉晴。” “没事的,婉晴都长大啦,我看她现在很懂事的,一定会尊重你们的选择。”婉晴抬起头来,延森冲她眨了眨眼睛。 婉晴就没吭声,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快吃吧。吃完了跟你哥哥出去玩,今天放你的假,我在这儿看着。” “这怎么行,要不我跟她一起在这儿看着吧,你家里肯定还有好多事要做。” “没完没了的,没有干完的时候。你们就去玩吧,这两天也把婉晴给闷坏了。”做妈妈的真是体贴女儿,生怕她会不开心。 婉晴一听这话,估计这几天也真是快给郁闷出毛病来了,赶紧扒拉了两口,“好了,森哥。我吃完了,咱们走吧。” “死妮子,怎么才吃这么点。”龚姨说。不听妈妈的罗嗦,婉晴拉上延森就往外走。 “看看,呆在这儿跟没魂一样,快走吧快走吧。”听着龚姨的絮叨,不待延森跟她打招呼,婉晴已经拉着他走了出来。 “婉晴,你得多体谅妈妈一些。她……” “行了,怎么你也跟他们一样,我知道了。人家现在已经表现不错,够好的了,还要怎么样。你是没看见老徐头家那大哥呢。嗨,不提了,咱们去哪儿玩?” “到哪儿玩,我得好好想想的。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延森也不愿再多提那个敏感的话。 “这,我还没想好呢。” “那就先跟我回趟家,说一声,过会咱们去我的店里看看好不好?” “好,太好了。正好我的耳机不太好用了,去那儿找个无线的玩玩。”晕,看婉晴的兴奋劲,好像一下了就把刚才的烦心事给丢到了一边。 不过,就算去自己的店里他还是得掏钱。哎,只要她高兴就好。 延森妈见到婉晴,也很高兴,说道:“婉晴好几天没来家里了,晚上和哥哥一起回来吃饭啊。” “嗯!”婉晴高兴地答应着,快活地拉着他的手跑。这时延森妈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开心地看着他们走了。 现在又是放假了,应该是装机的高峰期,几天前舒飞来告诉延森说,最近形势不错,他真想赶紧去看看到底如何。也许……,嘿,想到能赚钱延森就两眼放光。 相距不远,听任婉晴挽着他的手,不多久就到了。婉晴看着“延森科贸”的牌子,掩饰不住的兴奋:“森哥哥,自从你走了,我还没来过呢!” 站在门外,就看到不时有人进进出出,里面会不会更热闹? 本来就两间屋子,外面大间的一半是接待室,另一半则是装机验货的区域。原来摆在外面的货架已经不见了。有两个小伙计,一个在忙着给顾客选好的件贴标,一个中学生样的男孩在选购鼠标,与另一个小伙计交涉。一边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个人在等。 延森和婉晴站在一边看着,都没有出声。卖鼠标的小伙子做完这笔小业务,客气地送走了顾客。还不错,延森对他的素质还比较满意,做买卖就该如此,无论人家花多少钱,都应该一视同仁。 看到来了两位学生模样的新客人,那小伙计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两位要点什么,想装机吗?” “你好,我想问一下舒大哥在吗?”看到一边的婉晴想笑,延森扯了扯她的手,止住了她。 “噢,你找我们经理,他出去接货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坐下等等吧。”他看了看这间屋里已经没有坐人的地方,抱歉的一笑,向里面喊了声:“文姐,有两位客人要找咱们经理,你来招呼一下。” “来啦。”一声清脆的答应,出来一张热情的笑脸。正是文思祢,延森和她倒是认识,是他们最早的员工,还去车站送过他呢。 “是你们二位要找舒经理吗?” “文姐,你不认识我了。” 文思祢抬起头来,一个高高大大的帅小伙。她迟疑了一下:“你是陆老板?” “什么老板,叫我小陆就行。”延森一拉婉晴,“我妹妹张婉晴。” “呀,真的是你。小张,小刘快过来一下。这就是咱们老板。” 怎么看都是个学生娃,会是老板?二人犹豫着看了看,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招呼。 “二位大哥,忙你们的吧,我随便看看。” 正在看小张装机的中年人怀疑地看着延森,说:“这个小青年是你们老板?” “当然了,那还有假么?他还在燕京上大学呢。” 中年人一脸的震惊,给了延森很大的满足感,谦虚地一笑,说:“多谢光顾,还请多多指教。文姐,过会多送件礼物给这位先生吧。” 那人满脸惊喜,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延森拍了拍张刘二位的肩,向着文思祢:“文姐,咱们的拷机还是跟以前一样吧?” “是呀。设备都在里屋呢,进来看看吧。” 舒飞来还是秉承了延森以前的优良传统,薄利多销,注重产品质量,绝不弄虚作假。所以客人的认知度很高,几乎垄断了附近的大小业务。跟文思祢一聊,知道跟她一起来的那位已经不干了,这小张和小刘都是后来新招聘的,工作都干得不错。由于最近客源很多,两间房子太小,又在附近新租了一件小房做库房。 正跟她聊着,门外车喇叭响,婉晴跑进来告诉他:“森哥,舒大哥回来啦。 延森赶紧跑出去,跟舒飞来一起从车上下了货,把出租车放走了。 放好东西,舒飞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兄弟相见,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呵,这就叫“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到了自己店里,没什么好说的,延森和婉晴也和他们一起忙活起来。假期里人确实多,不知不觉间,在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天已经擦黑。 “走吧,大家都这么辛苦,晚上请大家吃饭。”他不破费一下也说不过去呀。 席间喝了点酒,人又多,没来得及跟舒飞来细谈,吃过饭时间已经不早,就跟他说明天再继续。 送婉晴回家,在路上她又磨磨蹭蹭,让延森小逞了手口之欲,到家时间就挺晚了,他老爸老妈已经休息,这正合他心意,总算逃过了一难。 一个人躺在这张久违的□□,想着下午看到店里的情况,再想到自己近来事事顺心,静心赋无风自动,更是让他精神百倍,毫不疲倦。思考中,关于这个电脑店,又产生了一些新的设想。志得意满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平静的背后,是不是就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呢?但愿不是吧。 第二天一早,延森就爬起来,没有延续以前睡懒觉的传统。匆匆吃罢早饭,掏了些钱奉献给老妈,替他为龚姨准备点结婚礼物,也让她顺便再采办点年货。 然后就说店里有事,扔下欲言又止的老妈,急急地赶了出去。心里偷乐,以他老妈的脾气,过上两天就会什么都不想了,省得还得费尽脑力去解释那些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问题。 先去龚姨家里看看。明天就是她的大好日子,不少附近的阿姨在帮着收拾,家里显得喜气洋洋,很有气氛。 婉晴今天是不可能跟他出去了,就算她想也不行。 他一个人到了延森科贸,顾客已经都上门了,舒飞来他们四人已经开始工作,一番热闹景象。不错,大家口袋里有了钱,他的口袋也会变得充实。 坐到里间屋里,舒飞来让文思祢把财本抱进来给他看。对财会方面的书籍他也稍有涉猎,虽然不是太精,却也能看个明白。 细看之下,不由得他心花怒放,这半年来的经营业绩还算不错呀,看来到年底赚个十几万是没什么问题,舒飞来大哥的工作还真是卓有成效的。 别看他为人敦厚,在部队里呆的久了,也就染黑啦。部队里面的弯弯绕一点不比外面社会差。他笑着给他指出其中几万块钱的不明支出,延森也是会意地点头。 但正因为这样,他也做成了几单好单位的生意,才使这个小店淡季不淡,保持了营利,看来年底的红包,得给他包得大点。 “兄弟,现在不少人来问咱们关于组网的问题,是不是该扩大一下经营范围,做做服务器的生意啦。毕竟这儿人口就这么多,光靠装机,不可能老是这么容易赚钱的。” ☆、印记 (1) 对舒飞来眼光的老到,延森是暗暗钦佩,他昨晚才刚刚想到,想不到他已经有了这种考虑。就连多年的商人曾哥,也做起了服务器,应该学学他的样子,扩大一下规模。鸡蛋么,当然是装进越多的篮子里越好,喝鸡蛋汤时也希望能吃上煎蛋嘛。 他心里暗暗点头,没说什么,但却留了心。 “舒大哥,你说咱们是不是该买辆车了,总让你出门打车也不太合适。” “嗯,我也这么想的,出门方便,最好是客货两用的。不过这得不少钱呢,不行就先弄辆二手的。” “不用吧,咱们花个一、二十万买辆车还是不成问题的。咱俩抽个空去车市转转,争取年前买回来。就是不知道车行的人放假了没有。” 舒飞来一咧嘴,店里的收入他很清楚。年轻人真是没谱,上那里整这么多钱。就算有,还怎么保证流动资金呀。 他的心里活动,延森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也不去点破。他现在手里还是比较宽裕,就是狂想那里也给了有几十万啦。他自然不会知道,延森也没有必要告诉他。 “车市是不会关门的,只要有生意做,你哪怕年三十去提货,他们也准会好好招待你。不过这钱从哪里来呀,咱们还要留点钱做流动呢。” “舒大哥,钱的问题你就不要管了,我来准备,暂时也不动店里的收入。这样吧,等明天我参加完了婉晴妈妈的婚礼,咱们就去看看,好不好?” 舒飞来没再说什么,延森带给他的惊奇已经够多了。他把银行帐号、现金和帐册又仔细地交待给延森。 延森也没说什么,去银行取了三万块钱出来,包了个两万块的红包给舒大哥,快过年了,也该让他们一家人轻松轻松,他也确实不容易。剩下的一万块,让他根据平时的表现,看着给其它员工们分配,好的员工们就该及时地给予表彰。“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是不现实的。 舒飞来百般推辞,延森坚持给了他红包。在晚饭后又拉着他说话,直到估计回家不会再遭遇他老妈时才回去,见不到他老爸就算了,谁让他整天不回家的。 一大早,他还赖在□□,就听得外间里响声一片,影响了他睡觉的爽度。他实在躺不下去,再坚持了一会儿,起床啦。 只见他爸爸、妈妈已经吃完了早饭,都在那忙活着呢。他爸已经收拾完毕,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自己那条火红的领带。 看他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总是歪了那么一点。脑袋看来看去,总是觉得不满意。 “来,老爸,我来帮你。” 还是他的手法不错,蛮像那么回事。把领带系好,给他把那件深色的西装穿上:“不错,不错,这老头挺精神的。” “还是我儿子有两下子。说话注意点,什么老头,你老爸我还年轻着呢。”嘿,他倒挺有自知之明。 看看那边,他妈妈还在卫生间里,门却洞开着。悄悄探进头去一看,正在往脸上抹那抗皱霜呢。延森把脑袋从下冲上看,他妈妈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去去,别在这儿给我捣乱。你还别说,小刘买的这化妆品抹上去还真是挺舒服的,当医生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又是一口一个医生,延森真服了她。“妈,差不多就行了,人家龚姨成婚,你们两口子打扮这么仔细干什么?” “你懂什么,咱们好歹也算是娘家人吧,怎么也得体体面面的,不能太跌了份,你不知道酒席是两家一起办的么?” 说话的功夫,延森的父母已经梳妆完毕,衣冠整齐。 “森儿,快吃早饭吧。收拾好了早点过去,快点啊,我和你爸爸先去了。” 草草吃了几口早饭,延森开始翻他的衣服。老妈说的对,他好歹也是个娘家人啊。 唔,他的西装,好多褶皱呀,早知道先送去干洗一下,这可怎生是好。先找出件干净夹克,穿上不太够意思,不够庄重。 衣服扔得满□□都是,还没找到件合适的,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女人们经常会为出门没有衣服穿而苦恼啦,想不到这一个大男人也有了这种遭遇。 挑肥拣瘦间,电话铃声响起:“小森,你还在家里吗?” “在呀,雨姐姐,你怎么会打电话来?” “就在楼下呢,我也要参加婉晴妈妈的婚礼呀。”她也要参加龚姨的婚礼?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他不在的时候,婉晴跟她的交往还真是不太一般。 正在电话里说着,门铃响,他对着电话说了声,你先等会,就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拿着手机、笑眯眯的刘雨。 “好啊,你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伸手把刘雨拉了进来。 刘雨还是开心地笑着,也不说话,进来把电话挂上。 一探头,看见延森的屋子里房门大开,一团狼籍。“干嘛呢?小森。要搬家?” “搬什么家,找衣服穿呢,没件干净的。” “给。”刘雨变戏法般地从背后拿过一个袋子。 “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啦?” 打开一看,哇,太棒了,一套黑色的西装。 “我发现你还是穿黑色的比较好看,怎么样,够意思吧。” “你太好了,雨姐姐,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呀。”他拦腰就把给刘雨抱了起来。 ☆、印记(2) “去你的,小心我的腰。这就算是我给你的压岁钱啦。”她从延森的怀里挣出来,得意地冲他笑。 压岁钱,当他什么人。“你想的美,就这就想把我打发啦。” 刘雨装做大惊,说:“你还想要怎么样,这可是花了我两个月的工资呢。” “这我得好好想想。”延森一把装作思考,一边围着她打转。乘她一个不注意,一下子搂在了怀中。 刘雨一惊,想要挣扎的时候,已经被他紧紧抱住。张开嘴刚想说话,已经被他深深地吻住。 “唔——”的一声,她迷醉在了延森的吻中。如今的刘雨,变得十分敏感,一吻之下,脸儿有些发烧,身子也有些发热。 抗拒的过程还没有开始,已经热烈响应。很快地就被延森突破了防守,吮到了她的香舌。口内的香甜,也被他得到。 她双手紧紧抓住延森的头发,身子也紧紧地靠向他,很快就迷失在快乐之中。 屋子里静极了,除了钟表的“嘀嗒”,就是两个人“砰砰”的心跳。他一只手抱住刘雨的玉颈,另一只手在她的细腰之上轻轻抚弄,感受着这种熟悉而又略有些陌生的感觉。 半年了,延森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快乐,来吻着他可爱的刘雨。一切真实而又模糊,如果不是怀里温热的身体,真实而又火热,延森差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亲密的接触,也唤醒了刘雨内心的渴望,反应也变得热情似火,不顾一切地投入了与延森的唇齿相交。 良久分开,又轻轻地进行了几次短促的亲吻,红着脸的刘雨把他推开。带着羞意,用仍然有点喘息的声音说道:“坏东西,就知道趁火打劫,又占我便宜。” 她也太容易害羞了吧,男欢女爱,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他们的关系已经这么亲密,居然还说他占便宜。受不了了,延森快要晕倒了。 “我去补补妆,你快去把衣服换上,太晚了过去多不像话。” 女孩子就是麻烦,当延森收拾停当之后,刘雨还没有出来。 “雨姐姐,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别这么跟个催命鬼似的。”急的是她,不急的也是她,要是什么时候真正了解了女孩子,想来他也就大成啦。 答应说好了之后,又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刘雨终于出来。 延森这才静下心,有时间仔细地欣赏她。身着一件深褐色及膝的风衣,颜色不是那么亮丽,却合体而大方。一枚发卡把长发束了起来,显得端庄大方。不显山露水,却难掩的天生丽质,犹如一枝旷谷幽兰,高洁而清雅。 她脸上化了淡淡的妆,浅色的口红,眉毛上轻轻描了几笔。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她施了脂粉。俏脸细颈,优雅的脖项间挂了一条细细的链子。 延森就这么盯着她看,口水都快滴下来,真不知道用什么字眼来形容她的美丽。刘雨的脸一红,赏了他一个白眼。然后突然看着他大笑起来,把他搞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我的衣服穿反了?不可能,扣子都在前面呢。” 刘雨拉着延森的手,来到镜子前面。天啊,他的右颊之上,居然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口红印子。 这当然是刘雨的杰作,她的脸也不知道是笑的缘故,还是因为害羞,红了一片。连忙去厨房里找了点酸酸的东西,来把他脸上的痕迹擦掉。 然后仔细地在他脸上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说:“嗯,差不多了。”延森乖乖地接受她的审查,不知道这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她往下一看,又皱起了鼻子,说:“你这领带是怎么打的,这么难看。” 难看,延森还觉得自己功夫不错,挺满意的呢,刚才还把老爸给笑话了一顿,又重新再给他打了。这么快又轮到了刘雨来批评他的手艺。 她轻轻地把延森的领带抽了出来,用心地在他脖子上进行缠绕。刘雨认真的模样,就好像在面对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她的俏脸就在眼前,如果不是怕再沾上什么印迹,搞坏了她新收拾好的形象,他真想再来上一口。 “好了。”刘雨长出了一口气,“咱们走吧。” 毕竟不是年轻人结婚,没有太多的讲究。各个环节,能省略的也就省掉,什么花车之类,能免的也就免了。龚姨和徐老师也不等什么所谓的良辰吉时,早早地来到了饭店里,等候来宾。 因为是两家合办,他们这边请的人不多,以街坊四邻以及近亲好友为主,有很多以前婉晴爸爸的朋友,都没法再叫人家,所以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男女双方各有人在门口招呼客人。除去几位长辈,延森和婉晴也就理所当然地作了迎宾。 刘雨在这儿没多少人认识,被婉晴拉到一张桌子旁下,还找了她的两个小伙伴们陪着说话。 门外工作人员站了一大堆,最先的是徐老师的一子一女,女儿继承了父业,是一所小学的老师,看上去温文尔雅,给人印象不错。他的儿子在某个部门做到了副处长,据说是个比较实权的人物,大腹便便,还是挺有官样。 看到他,延森也明白了婉晴那天说的半句话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官做久了,来了平头百姓,也就寒喧着点个头,比他年龄大的,除了自家的亲戚,也只招呼一下,不很有礼貌。如果来的是大人物,则热情地上去招呼,亲自引领到里面,嘴里大声直呼某局长或是某处长来了,生怕别人会听不到。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示自己的身份。 ☆、好大的电灯泡 (1) 延森和婉晴同样站在门口,徐处长对婉晴还说上几句话,可神情却看不出亲热,总算是亲戚,不至于这个样子吧。延森就更不用提,一个成语概括:视若无物。 延森想,自己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人物,在学校里不说呼风唤雨,却也绝非让人小窥的那种。延森和婉晴站在一起,男的挺拔,女的俊美,过往路人的目光也多注目在他们身上。就是徐老大的样子,给人感觉像吃个苍蝇般难受。 幸好他们家的姐姐留给他们印象蛮好,闲下来还不时地过来与他们说上几句话。对自己大哥的样子,她也是不太看上眼,给他们解释说他就是那个样子,不用理他。 因为她的缘故,延森和婉晴还勉强站在门口,忍受着他那副盛气凌人,心里却是不忿。 娘家人这块人比较少,来的差不多了之后,他们就进到了大厅里。延森看看没什么事,就坐在桌子旁边与刘雨说笑,看着龚姨与徐老师的满脸幸福。 徐老师的孙女和外孙都是小学生,乖巧可爱,满屋里跑来跑去,跟来宾带来的小孩们打成了一片,他们对婉晴倒蛮好,一会儿过来拉着她叫着小姑什么的,多少让人看到了一家人的感觉。 徐老大的样子,总是让人觉得他们是高攀了,延森的心里很不平,跟刘雨说着他的看法,她还劝解着延森。 时近中午,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徐老大又领了几个什么长进来,前排的桌子上差不多坐得满满的,就剩他们这边几位老人的桌子上还有几个闲坐。 “来,你们几位往后让让吧,让吴厂长他们坐下。”听了徐老大的话,几位长者站了起来,准备往后去。 龚姨和徐老师正在其他地方应酬,一点没有注意。听到这话,正在走着的婉晴一愣,延森实在忍受不住了,挺身站了出来。 刘雨也在注意着那边,明白他站起来什么意思,伸手要拉他。延森一甩手,走了过去。 “叔叔伯伯们坐下,徐大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几位领导来了没地方坐,我想让他们在前面观礼。”他瞪眼看着延森,心道你这小子算那颗葱嘛,敢来指责自己。 “对不起,徐大哥,我们不是葱,我们今天可都是娘家人。你这么往后面赶是什么意思?” 徐老大一下子愣住了,虽然是个能说善道之人,延森这一下子看透他的想法,不由得不吃惊。 趁着他吃惊的功夫,延森接着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们娘家人一起搞筵席,那就你们先来,我们回头再搞好了。” 平时延森还是很注重自己修养的,这样的话是轻易不会说出口。 这时徐老大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人轻轻地扯了扯延森的胳膊,延森刚一甩,才看到是刘雨。 她悄声说道:“小森你干什么嘛,今天是龚姨大喜的日子。你别给搅合乱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谈不行吗?” 以后,延森哪还会有这个机会。这时吴厂长打了个哈哈,来打圆场:“徐处长,今天是老爷子大喜的日子,我们坐后面不是一样恭喜吗?今天可是人家娘家人为大哟。” 说完拉着几个人就往后面走去。徐老大虽然觉得有失面子,可听吴厂长的哈哈也不无道理,要是他再这样下去,老爷子肯定会怪他没理。他没说什么,瞪了延森一眼,就走开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场交锋,是以延森的胜利结束,他受到压抑的心情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 吃饭时刘雨还低声地埋怨延森,嫌他不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差一点就闹出乱子来。这话正好被挤过来的婉晴听到,她倒是很高兴,说他打击了徐老大的嚣张气焰,为她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不管怎么说,延森的心情是好了很多。筵席结束,送走了大部分的来宾,坐下休息一会儿。龚姨和徐老师已经提前回去,留下他们比较亲近的一些人在这儿收拾残局。 刘雨坐在那儿悠闲的喝着茶,像这种事情,她一般不是会插手的。看看差不多了,她冲延森微微地招了一下手,他会意地过去。 “小森,过会去我那儿坐会吧。我看你今天也挺辛苦的。” 延森几乎是激动地答应,太好了。有机会可以温玉在怀,说不定还可以鸳梦重温呢。 正在延森满口答应,婉晴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雨姐姐,我也要去你那玩,晚上还要住下陪你。” 延森晕倒,天哪,这小丫头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刚才没看在眼前呀。要不就是他只顾了激动,没时间注意她。 不过她说的自有道理,今天晚上她妈妈就要做别人的妻子,要说让她出去呆一晚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样对大家都好。不过,到底是谁陪谁就说不好。 刘雨笑着答应下来,延森自然是满心的沮丧,好梦看来是难圆啦,不过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婉晴的申请,人家的一切要求都是合情合理的。 曲终人散之后,三个人坐在刘雨的车上,兴高采烈的婉晴,强作笑容的延森,还有若无其事的刘雨。她不时地看着延森偷笑,她也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半个下午和大半个晚上,延森都没有多少跟刘雨交流的机会,婉晴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时间,还有刘雨那张眼看有他一份的大床,也归了她。除了吃饭的时间,延森几乎就是在电脑前度过。 ☆、好大的电灯泡 (2) 刘雨和婉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讨论得十分开心,几乎无视于他的存在。尤其是刘雨,在婉晴面前,显得格外庄重,开个玩笑都挺注意分寸,看来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婉晴有时还会想起有他这么个大活人在屋子里,还记得端杯水给他喝。 延森也不能说是没有收获,在网上的几个论坛里转了转,发现在经历了若干年之后,一夜之间,各种网上交易的站点又如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 论坛上的绝大部分网友,都对网站的交付系统、保证系统的信用度颇有微辞。这倒给了延森一个很大的启发,到了一些黑客网站上转了一圈,找到了几家国外知名网上交易网站的源码,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做的,如何提高各方面的保障系统。 半年大学的生涯,延森的外语水平又有了一定的提高,不用翻译软件,就能自如地阅读英文网站的内容。这一转,足称得上是收获良多,难怪人家每年的网上交易量那么多,交易金额大的惊人,人家的各方面不是这些为了圈地而趁机而入的小网站可以比拟的。 不少抢着来做的,只不过是为了占下块地方,好等人来收购;或是有那个不长眼的投资公司会一时晕了头,扔一笔进去,上这个大当;要么就希望能抽个机会上市,先赚个盆满钵满再说。 所以很多网站那简陋的交易系统堪称漏洞百出,防线轻易就会被突破。不少人自己把东西卖给自己,然后在评论区里给自己弄个五星,发个浮夸得到了天上去的帖子,然后回过头来坑人。网站的防范系统差了,就没法避免这类情况的发生。如是者比比皆是,到头来可谓害人不浅。 不过尽管现在有这么多不尽如人意之处,但随着大家对网上购物的思路渐渐成熟,以及银行及手机支付系统的逐步完善,这总归是以后的一个发展方向。 也就是说总有一天,会有人会发现一个简易而完美的交易系统是如何的重要。不少人想到了,但也只是处于研发阶段,国内尚没有开发出一个非常好的平台,即符合国人习惯,又能很好的保障安全和公平、公正。 电子身份证现在已经在国内推广使用,银行也需要一个好的平台,方便支付,又最好能与个人信用度紧密相关,这样各个领域的消费业务他们都敢承担,规避了风险,又能增加自己的业务收入。 如果搞一个能与各种环节顺利对接的支付平台,肯定会受到欢迎,只要安全环节能得到保障,嘿嘿,还愁找不到买主? 林荷芳的那个加密软件也给了延森不少启发,由于心生佩服,私下也仔细曾经跟她探讨过,从她那里得来了不少思路,再加以润色开发,肯定能做得更好。 就这样,一个想法在延森的心里有了一个雏形,也许近一段时间可以把心用在这里。如果搞好了,肯定比那个医院管理系统来钱,毕竟这个不那么局限,应用范围更广,在很多领域都用得上。延森为自己无意间的创意激动不已,情场偶一“失意”,想不到竟被他发现了一个绝佳的点子,于已于人都会大有好处。 定下了一个轮廓,延森这一段时间就有事情可干,不再那么无聊,也无心再去关注刘雨和婉晴在探讨什么。 他在各个站点转转,有了不少的收获,有用的源码也下了不少,杨阳大哥的软件他现在应用已经非常纯熟,在这个基础上开发,肯定会事半功倍。 两位女士不来打扰,延森的思路如飞般运转,灵感一个接着一个,许多好东西也就此产生了。 当延森把一切有了框架,听听大卧室里已经没了动静,只有阳台上这间屋子还亮着灯,刘雨和婉晴已经睡着了。 看看时间竟然已经是凌晨三点,他睡了。明天还有事情,养精蓄锐也是要务。 这个支付平台竟然被延森短时间内就完成了,国内的很多网站和银行都来找他联系,大把的票子迎面而来,他的心里也乐开了花,一个人在跑到野外,大声欢呼,纵情享受,突然就下起了雨来。 就想大骂这不长眼的老天,才想爽一把,好好发泄一下,就这么不作美。 “森哥哥,都几点,你还在这儿做黄粱美梦呢,快起床啦!”不对,原来是婉晴的声音,他不情愿地费力睁开了眼睛,只见婉晴如花的笑脸就在眼前,又在实施她“醍醐灌顶”的灌注绝技。 原来是做了一个梦呀,唉,可真美,大把的钞票就这么没了。他翻个身,拿被子蒙上头,“好妹妹,别捣乱,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鼻子痒痒的,用手一划拉,不管用。一看婉晴正拿着她的辫梢在挑衅。“别惹我,当心我收拾你。” “哼,我才不怕你呢,你能把我怎么样?” “唔,不要,救命呀。”他一把把婉晴扯到被子里面,也给包了起来。 她拼命地踢蹬,直到延森吻住了她的小嘴,才停止了喊叫。 慢慢的她就腻在了延森的怀里,乖乖地任他亲吻。这么好的机会,延森怎么会放过,轻轻地把手伸到她衣服里面,抚了上去。婉晴的身子一僵,一动也不动了。 婉晴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滚烫起来,延森怀里仿佛抱了一个小火炉子。 ☆、冤家路窄 她的牙齿使劲地咬着延森的嘴唇。一吃痛,延森反射性地把手拿了出来。 婉晴侧着身子躺在延森身旁,这时也把嘴唇松开,眯起眼看着他,脸儿涨红,却有一丝娇媚从眼睛里面透了出来。 他忽然感到嘴里咸咸的味道,婉晴也伸出手来,在延森的唇边轻轻抚摸着,“对不起,森哥哥,把你咬痛了吧。” 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刺激着延森的神经,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但延森也知道自己的嘴唇肯定被咬破了。 当下一瞪眼,“好你个死丫头,敢如此对我,看我森怎么收拾你。”张开双手作欲扑状。 婉晴吃了一惊,一下了坐了起来,显出一副怯怯的样子,突然转身嚷道:“雨姐姐快来呀,有人要辣手摧花啦。” 他猛地从迷醉中惊醒,呀,这是在雨姐姐家里,她该不会听到了吧。连忙下意识的伸手去捂住了婉晴的嘴巴。“好妹妹,求你了,可别乱叫。” “怎么样,害怕了吧。那你就快点起来,我就不喊了。” 他只好听由她的摆布,赶紧穿衣服起来。婉晴热心地要帮他整理,也被心有余悸的延森给婉言谢绝了。 收拾停当,来到客厅里,并没有见到刘雨的影子,其它房间里也没听到声音,奇怪地问道:“人呢?” 正要回头问婉晴,她已经“咯咯”地笑了出来,“哈,骗你的,上当了吧,雨姐姐早上班去,当人家都像你这么懒惰吗?” 这才明白上了她的大当,后悔已是不及,追得婉晴满屋子跑起来,一时之间,满室皆是笑声。 在婉晴的服侍之下,他用过了迟来的早餐。猛然间想起,还跟舒大哥约好了今天去看车的。他带上了婉晴一起,拉上舒大哥,到车市去了。 舒飞来对车市早有留心,带上他们就去了那家他认定最好的。 人来人往的还真不少,如今的有钱人是多了。琳琅满目的车子闪了延森的眼睛,看来只要有钱,真是一切都好呀! 延森正在心驰目眩,忽然婉晴拉了拉他,说:“森哥哥,你看那是谁?” 顺着婉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远处一人衣冠楚楚,不是黄二公子还会是谁。 也算得上是故人啦,许久不见,考虑是否得打个招呼。他冲婉晴轻轻一点头,她也没说话,走到延森身旁,悄悄地挽起他的胳膊。 “小陆,看看这款车怎么样?”舒飞来的心都在车上,没有注意到延森和婉晴的窃窃私语 “嗯,挺好的。”他随口回答着舒大哥。就在这功夫,黄公子转了个弯,走到了他们几人近前。 “黄公子,多日不见了,发财呀?”他也正在看车,延森先开了口。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看上去价格就不便宜,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显得蛮精神。 “嗯。”黄公子明显的一愣,仔细地打量着延森看了半天。倒是客气的伸出手来,“你好你好。” 这一段时间延森的变化还是非常之大,不仅是身形,就连气质上也成熟了许多,他一下子愣是没认出来。但终究延森曾屡次破坏了他的好事,对延森印象还是比较深,很快就认了出来。 延森脸上勉强地挂着笑,观察着他的心理活动。 这时他也注意到了站在延森身边挽着他胳膊的婉晴:想不到是这个小子。这小姑娘可是越长越美啦,身材也变得这么好,可惜啦,没有机会上手。 这黄二公子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可救药啦,时隔这么长时间,还是看到漂亮姑娘就眼红。 “是你呀,小老弟,好久不见你了,现在哪儿发财啦?” 婉晴在一旁骄傲地说道:“我森哥哥到燕京上大学去了。” ☆、忍耐 黄二公子的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是一点没笑。这小家伙还真威风啦,妈的,那次找的两个小子真是笨蛋,人没给我做掉不说,还把自己给弄了进去。要不是老爷子拼命活动,说不定连老子也搭了进去。算你小子命大,下次可没这么好运气啦。 延森的头“嗡”地一声,只看见黄二公子的嘴巴在动,一点都听不到他说什么啦。 原来如此,原来是他。 他紧紧地攥起了拳头,看着眼前朦胧的黄二公子,感觉头痛欲裂。他身子微颤,就想不顾一切地伸拳头狠狠地揍这个王八蛋。 婉晴觉得延森的身子在颤抖,用力扶住了他,问道:“森哥哥,你怎么啦?” 这时舒飞来也回过神来,看到延森满脸涨红,很不妥当,也问道:“嗯,怎么了,小陆,不舒服? 强压住了涌上来的愤怒,延森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没事,不知道怎么啦?突然有点头晕,一会儿就好。” 黄公子奇怪地看了看延森,也没再说什么,做了个失陪的手势,就要转身走开,他后面还跟着个小伙子,帮他拎包,看他转身,也不说话,跟着就走,倒是一条不错的狗。 “对了,小老弟,我现在不做买卖啦,去了环保局,做个小科长,是正科级,单位正准备给我配台车呢。有事情就来找我吧,一定帮忙。”说得好听,看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恨得延森牙根痒痒。心里恨恨的想,你只会置我于死地而后快,还帮我的忙? 他勉强地点了个头,没说话。心想,这种人渣也能做官,真是太没有天理啦。 本来兴致勃勃地来买车,想不到碰上这小子,真是倒尽了胃口,偏偏还得打起精神跟他说话。 可能这里没找到合意的车,他和那个小跟班匆匆离去。直到不见了他的踪影,延森还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是他找人砍自己的。 “森哥哥,你到底怎么啦。”婉晴看延森一直发愣,担心地问道。 “噢,没什么,就是看到这小子我就有气。” “我也是的,就是看他不顺眼。” “延森,怎么,这是什么人,看起来不是挺和气的?”舒飞来不明就里,但知道延森出现这种状态,也绝非偶然。 “他呀,是咱们市里黄书记的儿子,一个花花公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里边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有时间咱们再仔细聊吧,还是先看车。” 舒飞来不喜多言,也没再问什么。 他再打起精神来,要来买车,他可不能让人影响了情绪。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照顾照顾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经过多方研究、考查,最终选定了一台十几万的客货两用车,还不错,有现货的,交了押金,明天就可以带足了钱来办手续提货。 虽然性能算不上好,但终究是他买的第一台车子,开上去感觉也是非常不错。现在店里忙,马上就可以用上。舒飞来看延森从包里拿出成捆的现金,心里暗暗称奇,不过他最好的习惯就是不知道的事情也不多问,延森把车子开回去,他就用上了。 延森的杂事太多,外地的同学差不多都赶回来了,大家忙着聚会喝酒,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呆在店里。 忙忙碌碌地四处赶场,同事们那里是要过年才去的,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春节也就临近。 就剩了两、三天的时间,把店里一切都安排好,就给员工们放了假准备过年。 这一个寒假期间,生意做得非常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收入赶上了过去好几个月的。舒飞来把车子交给了延森,和几个员工拿着年终分红,回家过年去了。 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也够辛苦的,但愿能陪着家人过个快快乐乐的团圆年。 赶到年前,开上他的车子,拉上魏顼和余秋月跑了一趟王强家,混了点新鲜蔬菜,还是像以前那样,自己跑到大棚里采摘,余秋月和魏顼也与延森一样,拣自己喜欢的装了满满一箱。不知道在他们扫荡过后,王强的家人会不会对他们稍有微辞。 他家又引进了不少新品种,王强的大哥还是个做生意的料,行情抓得蛮准,引进的都是些市场上的缺货。尽管种子和栽培的前期投入比较大,但就是这个春节期间,就能赚个盘满钵满。 女孩子比较中意那些外表光鲜、漂亮,个大量足的,延森从书中知道这大都是些转基因的货,而且不能留种,想再种只能重新购苗,不由对老外的做法大感佩服,赚起钱来,真是毫不手软呀。 跟王强的大哥随意聊了聊,知道这些东西虽然好种,但种上几批后,就不能在同一块地上再种,必须更换其它品种,或者是要在新的地里耕种,具体原因延森还不是太明了,有机会一定得好好考察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王强以前上的是农业大学,对这方面的东西也比较注意,他们一块说起来,就有了一个要自己培育适合在我们的国土上长期生长的品种。延森也就留了意,希望自己能有机会关注一下这方面的动态,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来钱之道。 延森敏感的神经时刻都在注意着什么能够带来利润,当然利国利民也可以当作一个很好的借口。“国兴我荣,国衰我耻”嘛,呵呵。 时间过得飞快,想去年的除夕之夜,他还是在电脑前渡过,可是这次就不行了,本来以为在陪老爸、老妈说上前半夜的话,剩下的时间,他还可以再细细琢磨一下关于那个支付平台,可是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竟没有给他一个端坐在电脑前的机会。 上了大学,大家基本上可算是成了大半个人,同学间的互相祝福,外地朋友的问候,一点没给延森余暇。就做着一个接线生,不知不觉间,已经天光大亮。 在□□稍稍打坐一会儿,精力有所恢复,他爸妈就起床啦。 首要的任务,他当然是尽一个乖儿子的义务,先陪着他爸妈去街坊、四邻以及亲戚朋友那里拜年。自己读了燕京,也可给父母长脸,让他们在人前挺起胸膛。 这就样一个上午也就过去。吃过午饭,余秋月和魏顼牵着手来到了延森面前,她们俩的关系可真是越来越好。 魏顼先开了口:“大过年的,你在做什么呢,延森。” “正想找你们。”延森说,“我想跟秋月说,过会一起去给人拜年呢。” 余秋月拽了拽魏顼,说:“你一定说是温爷爷吧?” “没错,现在有空吗?” “那我得先回一趟家,跟姥姥说一声,然后再去的。你说好个地方,咱们一起会合吧。”然后余秋月对魏顼说道,“魏顼,你先去我们家玩会吧,等我回来再一起玩。” “一个人那多没意思,我可不去,我还得等人呢。” “哈哈,你一定要等王强吧,他今天会来?不知道肯不肯去我们家,他以前过年时来都先到我们家的。” “去你的,我才不是等他呢。”魏顼脸上羞意上涌,虽然矢口否认,但表情已经显露无疑。 延森又是哈哈一笑,把魏顼笑得低下了头去。余秋月给了延森一个大白眼。 延森赶紧举起双手,表示放弃,要不这两人要是那个什么起来,延森可对付不了。“好了,不说了。秋月,那你先回家吧,过会我开车去接你好不好?” “你有车?”魏顼好奇,“不会又是借那位漂亮的医生姐姐的吧。”余秋月还没说什么呢,她的醋意倒挺浓。 延森没多说什么,只是一笑,回头对余秋月说道,“在家等我就行啦,我一会儿就到。” ☆、缺陷 听延森说完,余秋月恍然离去。 不多久,他开着客货两用车,来到了余局长的家门口。余秋月的父母都去参加单位的团拜,只有她风趣的姥姥还在。 她的精神很好,也认得延森。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延森笑,都说人老了会唠叨,可她却一点没有。 余秋月仔细地跟她说了几句什么,才拉上延森转身往外走。老人又开心地笑了,还说了句:“孩子们玩的痛快点我老太婆不要紧的。”笑得露出了缺了的两颗大门牙,说话还有点漏风。 延森点个头,报以淡淡的一笑。心里就有点奇怪,局长大人怎么不给岳母镶上假牙呢? 余秋月也是一笑,大约看出了延森心里所想,说:“我姥姥就这样,她自己非常不愿意戴假牙的。” 到了门外,余秋月看到了延森开的客货两用车,好奇地问道:“这就是你的车,是新的吧?你自己买的?” “要劳驾余大小姐坐我的破车啦,多担待点。”他做了个伸手邀请的动作。 “什么呀,人家还骑自行车呢。你还真行,我得多跟你学着点,自己赚钱真好。” “不是吧,你余秋月还用自己赚钱吗?” “什么呀,你当人家就会衣来伸手呀,这半年里我业余时间还做了几个月家教呢!” 说笑间,两人已经到了温老门前。延森伸手去按门铃,心里不由多生感慨,温老也是他的引路人,给他指点颇多,想到去年在这里见到了温赫哥,也不知道他今年是否回来。 门铃响起,老师母来开了门。“哎呀,真的有贵客来啦。两位来啦。” 把他们引进来之后,她接过延森手里的礼物,冲书房喊道:“老头子,快出来,你的小朋友来看你啦。” 话音未落,一个人陪同着温老出现在客厅里。 半年未见,温老还是那么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扶着他胳膊的是一位漂亮的姑娘,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羊绒上衣,戴着一顶可爱的白色线帽。一对入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鹅蛋形的脸庞,小巧的嘴巴,还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姣好的容貌,一时之间,竟然把余秋月比了下去。用国色天香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延森突然有了一种惊艳的感觉。见过的美女也算不少,但都没有她所给予的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呵呵,小陆和小余来啦,难得你们还想着我这个老朽呀。” “温爷爷,您怎么这么说呢,我们可都时时惦记着您呢!”余秋月乖巧地说道,也偷眼打量着眼前的美女。 温老爽朗地笑起来,说:“快坐吧,别这么拘束。” 女孩子这时才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着他们。当她看到延森的时候,突然睁大了眼睛: “怎么是你!”语气竟然不太友善。 延森大是惊奇,她居然认得自己,没想着在什么地方见过呀? 再次看着这个美得让人心悸的姑娘,看着似乎有点面熟,可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呀。 她仍旧不依不饶,说:“你怎么会到我们家来的?” 余秋月也惊奇地看着延森。心想他什么时候得罪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楚儿,怎么能对客人这么不礼貌呢,他可是爷爷的忘年交呢。”温老对孙女的表现不太满意,心道自己的孙女平时还是蛮乖的,怎么会这么出口不逊? “对了,小陆,你不是也在燕京上大学吗?我们家倩儿跟你还是校友呢。” “谁跟他校友,一定风度都没有,还男子汉呢!”看来她跟延森的积怨还挺深的。 延森仔细一看,不用细想,他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原来是她,那次在餐厅门口撞到的易小楚,怎么觉得看起来还是有点面熟呢!那时她只是穿着件军大衣,显得非常邋遢,正是明珠掩尘,哪看得出一点现在这明艳绝伦的样子呀。当时对她也没怎么注意,谁成想打扮起来,竟然是这么光彩照人。 她还真够记仇的,看那副气呼呼的样子,心里还不知道有多狠他呢。延森突然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她不姓温,却姓易呢? 守着这么多人,也不好问,只好大度地一笑,说:“温爷爷,这件不能怪小楚的,我们之间是发生了一点误会,当时都怪我。” 温爷爷笑了,说:“年轻人吗,这有什么?楚儿,看人家小陆的胸襟。” “什么误会,他根本就是个自大和没风度的人。” 延森心想,完了,这个仇人算是结下了,怎么,长得漂亮就了不起吗?可她还偏偏是温老的孙女。当下陪着笑脸,说:“小楚,真不好意思,那件事都怪我,我再次郑重道歉。” “不要叫我小楚,这可不是你叫的。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楚儿……”温奶奶也觉得孙女有些过分,“年轻人嘛,说开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看爷爷、奶奶都不站在自己一边,易小楚更加恼火,可又不好冲二老发脾气,心里不明白,爷爷奶奶为什么对一个没教养的家伙这么看重。只好忍住,嘟着好看的小嘴不说话,一对漂亮的眼睛仍是忿忿不平地盯着延森。本来被美女看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延森却找不到一点快乐的感觉。倒是觉得,如果目光能够杀人,他只怕就要身首异处啦。 想不到大过年的,开开心心地来给温老夫妇拜年,却遇到了这么一出,真是尴尬万分。他只好强作笑脸,“温爷爷,温赫哥一家子回来么?”眼睛却不是愿再看向易小楚,知道不会得到什么好的回应。 “哎,都忙呀。今年过年就我们楚儿一个人来陪我们老两口过年啦。”温老边回答着延森问话,边说道:“来,小陆,来看看我的收藏,一个学生新送了我一幅古人的书法佳作,来一起欣赏一下。” “秋月,你和楚儿陪着奶奶说会话,她也是一见了年轻人就高兴。” 延森被温老拉进了他的书房里,好歹离开了易小楚那又吓人的眼睛。 “嗨,我这孙女从小就给娇惯坏了。很小的时候她外公就去世了,她的外公也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为了纪念她外公,我们就让她跟外公姓了易。”噢,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完了这话,他就转身从架子上拿了一幅字画出来。还不展开,先问道:“小陆呀,最近练功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这才是他最愿意与延森探讨的。 “还可以,不过还是经常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哎,没法子,自己摸索着修习就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情况,要量力而行,不能急功近利,不行了就先放放。我的境界也不高,现在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一个人慢慢地研究吧。”温老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咱们这个功法,就是以修心养性为主,千万不能乱了方寸。”说完后,才把那幅字画慢慢展开。 “您放心吧,温爷爷,我都记住了。” “再有我这个孙女,没点女孩子样儿,性子急、脾气暴,有时比男孩子还厉害。你要是有机会能接触上她,就多帮着她点,要不以她的性子总是吃亏的。” 延森苦笑,无言。还能帮上她的忙,看着样子,她以后也不打算理他的。 延森顾左右而言他,说:“温老,看看你这幅字吧。” “来。”他边打开,边给延森讲道,“这据传是北宋时的书法大家张松涛的一幅行草,端的是磅礴大气,气势非凡。我这个学生说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弄到手的。你陪我鉴赏一下。” 几尺长的布帛上,张松涛如笔走龙蛇般的行笔,确实意境非凡,给人以极美的感觉。流畅的行草,几欲乘风而去。当现代人渐渐习惯了在电脑上拼凑,打印出几个所谓的美术字体而沾沾自喜时,确实很少有人再注意书法,孰不知这也是修心养性的一样好东西。 顺着笔意看去,仿佛自己的气息运行也为他所左右,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震撼感。 “好字,真是好字呀。温爷爷,前贤确实有许多今人难及之处呀。” “说得好,说得好,你再仔细看看。” 延森又看到了后面的题跋及后辈大家的收藏章。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妥之处。 书法作品的一个下角上题了一行小字:元明宗宝德元年印鉴。延森又仔细地在脑海之中搜索了一遍,抬头看了看温老。 ☆、避风港 延森沉思了一下,然后说:“温爷爷,这只怕是赝品。” “噢,何以见得?” “我记得元史中记载,‘世宗二十四年,禅位于长子,是为明宗,同年世宗薨,次年改年号为宝德’,因此,就历史记载,明宗是没有元年的。本来这幅画看起来是真迹,但有了这个印跋,就只能说明是赝品啦。您老是教历史的,一定会知道的,你这是考我的吧。” “哈哈哈,小陆呀,真有你的。你可真是博闻强记呀,连这个都知道,真不错。现在的年轻人,熟知历史的真是少之又少了。不错不错。” 温老连用了三个不错,来表示对他的嘉许。延森不由得暗生惭愧,自己不过是在读古医书时,凑巧看到了这么一段,又何谈熟知历史呀。 “不过,就算是幅赝品,也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也很具收藏价值。” 跟温老又谈了一会儿书画,忽然听得客厅里大笑声传来,是易小楚不知道跟余秋月说到什么,开心地大笑起来。 延森暗自摇头,她们俩倒是投脾气了。 温老看出了延森暗自叹息,微微一笑,“楚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坏,急性子,一点火就着,你这一惹上了她,一时半会都说不清楚。” 一说起孙女,温老就打开了话匣子,看来,对这个丫头他还是怜爱有加。“她从小就很自立,学习成绩特别好,从来就不用家里人操心。又很有些古代侠女的心肠,一副侠肝义胆,从小就爱打抱不平,她爸也是的,还送她去学了什么跆拳道,经常打得人家男生鼻青脸肿的,不时有家长找上门来。” 他这话延森听着耳熟,易小楚在燕京大学不到半年,能打的名声已经传播在外。他插了一句道:“听说她的功夫是不错。” “你也听说啦?”温老抬起有些花白的眉毛问他,“我还当姑娘大了,以为现在收敛了呢。看她打扮得斯斯文文,我还挺开心的,以为转性子了呢,想不到还是这个样子。” 不错,她在家里是挺淑女的,可在大学里根本不是这个样子,还是收拾得跟个假小子似的。看来那次没跟他拳脚相向,还是留了面子呢。 温奶奶推开门进来,“看你们爷俩,一见面就说个没完,也不知道几辈子没说过话似的,都多少时间啦,也不知道出来喝口水,大过年的就闷在屋子里。” 温爷爷听到批评,像个小孩子一样嘿嘿笑了两声。 “我都做好了饭了,小陆和秋月在这里随便吃点吧。” “不用了,奶奶,我们还是回去吧。”跟这个易小楚在一起吃饭,他心里还真是没谱,谁知道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那可不行!”温老按住了他的手,“大过年的你们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和老太婆,怎么也得给点面子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盛情难却,余秋月与易小楚聊得投机,也愿意留下来,没奈何,延森只能留下。 席间,易小楚只是与余秋月不停地说笑,对延森却是看都不看上一眼。 吃着这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一顿饭,延森的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有时看延森实在难受,余秋月还想插言,跟他说点什么,可不等他回答,又很快地被易小楚拉了过去。 延森心里有些不高兴,心想,就算我得罪了你,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不就是无意中揪住问了几句话嘛。 老两口子对眼前的形势自是心知肚明,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也没发生什么正面冲突,再说年轻人的事,天性恬淡的二人也不愿意说什么。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温奶奶就不停地给延森夹菜,温爷爷也不时想出话题里跟他闲聊,又把他刚才识别出假字画的事情,跟大伙说了说,让他觉得脸上有光,也是想冲淡一下气氛。 余秋月双眼看着延森,脸上显得非常佩服,正要开口表扬上两句。却被满脸不以为然的易小楚拉了一把,又说起了另外的事情。她却是连抢白一句都没有。 其实不怕别人生气,只要还理你就有转机。可是在座就有那么个人始终当他是个不存在,摆明是在叫板,何况还是个漂亮姑娘。其他人对你再怎么好,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提起兴趣。 这是他最郁闷的一次做客。吃完饭,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闲聊,延森更是坐立不安。 找了个空闲,他就起身准备告辞。余秋月冰雪聪明,当然也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也同意早点回去。 “好,回去吧,大过年的,早点回家。”温爷爷拉住延森的手,“有时间再来,还有好多事想跟你说一下呢。” 延森嘴里答应着,心道,除非不再碰上这个变态。 都准备告辞了,不想却变故陡生,易小楚竟拉着余秋月不让回家,说是来奶奶家好几天了,连个玩伴都没有,特没意思。非得把她留下在这儿陪一晚上,好好说话。 这死丫头就是这么横生事端,非得把延森孤立掉才开心。余秋月看来跟她聊得十分投机,虽然在推辞,但并不坚决。女孩子之间,不知道怎么那么多话好说,都说了快一个下午,还没拉够。 一番推辞之后,告别了温老夫妇,延森一个人开着车,怏怏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底去哪儿啦,森儿,怎么回来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儿?”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妈关心儿子,发现了延森的情绪不高。 “没去哪儿,到温老家拜年去了。”这种事情也没法跟他妈妈说。 “不对吧?”老妈过来摸了摸延森的头,“该不会是病了吧,要不就是早晚上熬的太晚了,洗洗早点睡吧。” 他歪坐在沙发上,斜着眼看电视,也不吭声。 突然让延森感动的一幕发生了,在家里向来懒得动手的他爸爸竟然亲自去端了一盆水来,说:“来,孩子,烫烫脚,早点去睡。” 听到这,延森的鼻子竟是一酸,只有家才是他永远的避风港湾呀。他再不开心,也不能把情绪带到家里来,他的一点点不快,都会让父母担心,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他强装起笑脸,把脚伸进了盆子里,呀舒服。“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有点累了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那就行,这才是妈的乖儿子。”这些小伎俩,逃不过他妈妈的眼睛,儿子的一举一动,都别想骗过她,她心里知道儿子肯定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啦。 “对了,森儿,刚才小刘医生打了个电话来,说让你回来后给她回个电话。” “真的,妈,你怎么不早说。”一听刘雨来过电话,延森一下子来了精神,脚也没擦,一下子就从盆子里跳了出来,溅得满地是水。 “你怎么总是叫小刘医生、小刘医生的,听着多生分呀。” 看着跑向里间屋的延森,他妈妈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回头对丈夫说道:“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邪啦。” 延森爸倒是大度地一笑,说:“管他呢,只要孩子争气就行啦。他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 虽然这样说着,两人却都仔细地听着儿子在里间屋里的电话说着什么。 等延森出来后,他俩齐声问道:“怎么,明天还要出去?我们还准备让你拉着我们去西城的胡叔叔家玩呢。” “不行不行,我都跟雨姐姐说好了,明天一早去她家的。” “看你这孩子,买了车,爸爸、妈妈却一点都指望不上。”老妈小声地唠叨着。 “你们打的去,回来我报销还不行。” “去,我们也不指望着你,我们的钱还不是你的钱。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们也管不了你。最好能有个人管住你才好呢,你说你回来这么长时间,在家吃过几顿饭,跟我说了几句话?还说你爸呢,我看你还不如他呢。”不想延森的一句话,引发了他妈妈这么多的牢骚,连他爸也给牵扯了进去。 果然他爸有意见啦,说:“你又说我干啥。怎么又绕到我头上来啦。我们爷俩不是都在挣钱嘛。” “好,就你们挣钱,我是个吃闲饭的行了吧。你看看,不几句话都冲着我来了。”他妈妈做出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对延森父子俩进行声讨。 一看老伴的声音高了起来,延森爸立马偃旗息鼓,表示自己坚决无条件的服从领导,延森一看爸爸都偃旗息鼓了,自然也不能坚持。赶紧巴结地走到妈妈身后,为她捶起了背。 妈妈舒服地仰起脖子,说:“这还差不多。”脸上的笑意也更浓,其实这才是她心目中真正的家庭生活。 ☆、对弈 一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才更有家的味道。要是大家都闷不吭声,她才会觉得没意思。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假殷勤啦。”他妈妈推开延森的手,站起来,“我去泡壶好茶,咱们一家人好好聊聊,好久都没坐在一起这么说话啦。把你大学里的那些事情好好说给我们听听。” 难得一个温馨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延森就爬起来,连早饭都不吃,发动起了车子,本来刘雨不知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车,说要来接他的。 一想到刘雨,延森的心里就痒痒的,回来这阵子,光忙活眼前这点事情啦,连个跟她好好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他心里有很多事情想跟她说说,想听听她的看法。当然,他更想拥着她那温热的身子,一饱他别来的相思之苦。 起的早,路上行人也不多。把车子提起了速度,心情已经非常愉快,仅有的一些不痛快,已经在昨晚的家庭畅谈中烟消云散,现在心里就只想着见到刘雨的快乐。 开门的是刘雨,一见到他,开心地说:“哇,小森,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真是难得。” 延森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想你了才起这么早的,不是说早起的鸟儿有饭吃吗?” 她娇羞地回头看了一眼,在延森的肩上拍了一把:“去你的,少给我乱说。”把他放了进屋。 进到屋里,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不见。延森就有些奇怪,大过年的,人都跑哪去了? “咦,雨姐姐,家里人呢?” 刘雨向后院呶呶嘴,说:“我爸在后面锻炼身体呢。” 延森这才发现刘雨穿了一套雪白的长袖运动服,可能也是刚刚在活动,额上还有些许汗珠,鼻翼上也是斑斑点点,胸膛还在微微起伏。 “雨姐姐莫非也在锻炼不成?” “是啊,怎么,我就不能活动活动吗?这又不是老年人的专利。”刘雨微微一笑,看着他。 “要保持一个好的身体,就得从年轻时打基础,等到年龄大了,身体差了,再想起来锻炼可就来不及了。”又开始了她那套作为医生的说教。 不过她说的非常有道理,年轻时不加注意,纵情于多姿多彩的生活,趁着身体好,毫不吝啬地挥霍,只怕未到年老身体便已虚弱。延森不由对她的说法,大加赞同,频频点头。 “爸爸多年来就很注意保养身子的,工作这么辛苦,却一直没忘记锻炼,所以他的身体到现在也是很棒。” “刘伯伯值得我们学习呀。”延森由衷地佩服。想他们的父辈在小时侯缺少各种娱乐设施,不似现在的小孩们整天呆在电视、电脑前面。别的不说,走在如今在大街上,碰到几岁的小孩子戴付眼镜,绝对不会有人感到奇怪,更别提在校学生啦。 前辈们小时候就不算不帮着大人干活,也会跑到外面和小伙伴们玩耍,而不会呆坐在一个地方,整天都不挪动一下身子。所以到了他们年龄大了,身体也大抵都算不错,而现在的年轻人到了老年,可真就不好说了。 刘雨怎会想到短短几句话,就引发了他这么多的感慨,笑着打断了他的思考,道:“贫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大干部呢。” 听她说得有趣,延森也没回嘴,又问道:“那芸姐和克己哥呢?” “人家呀,三十那天就回婆家去了,剩我一个陪老爸在家,多没意思。他们可能今天下午才会回来呢。”说完还嘟起了嘴。 只要在家里的时候,她就特别像个小孩子。延森伸出一根手指,抹去了她鼻翼上的小汗 刘雨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雨姐姐,不用这么紧张吧!”他夸张地甩了甩手,好像有许多汗滴一样。 “傻样。”刘雨不依地道,“去你的吧,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没有啊,我可是一点没变的。”刘雨的薄怒轻嗔,反而给了他一种想拥她入怀的感觉。 “不跟你闹了,爸爸快回来了。” “那咱们去看看刘伯伯吧,看他在干什么?” “我才不陪你呢,还要准备早餐,自己去吧。对了你吃了早饭没有,要不要也来一份?” 很快延森就看到了在后院里锻炼的刘柏年,本来以为他在打个太极什么的,想不到却是拿了一杆长枪在耍,玩的虎虎生风,挺有气势的。 不由叫了声:“好!” 听到有人赞扬,他摆个姿势,收住了枪, 看他停了下来,延森叫道:“刘伯伯过年好呀,打扰你的雅兴了吧。” “呵,是小陆来了,好哇,正好今天没什么事,待会儿咱爷俩好好聊聊。”拿了条毛巾擦着汗水,走到了延森的面前。 “刘伯伯精神这么好,看上去身体非常棒,生意做得肯定也很顺利吧。” “还行吧,我都到这岁数了,也做不了多久了。倒是你,怎么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才记得来看我?” “不是怕您忙嘛,过年有空了,才来打扰一下。” “哈哈,你这大学上的,会糊弄我了。开玩笑了,我现在就愿意跟年轻人在一起工作、说笑,看到你们我就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些,走,屋里说去。” 在沙发上小坐了一会儿,刘柏年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这时刘雨准备好了早餐,端到了桌上。 趁她放下牛奶再去拿其它东西的功夫,刘柏年冲延森笑了笑,说:“怎么样,小陆,我女儿还不错吧。” 被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盯着,延森的脸一红。以他的阅历,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一番深意,让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年轻人,不用这样,男子汉大丈夫,但求俯仰于天,无愧于心,无需考虑太多,我那时可不像你这般容易害羞。” 洒脱,延森只能用两个字来评价刘柏年,却想不出什么来回应于他。自问渐渐入世,可在他这样的商场老狐狸面前,还是显得稚嫩得很。 幸好刘雨又走了出来,摆好了杯勺。见爸爸开心地笑,而延森则脸红过耳。刘雨瞪了刘柏年一眼,说:“爸,你又逗他了。” 刘柏年哈哈一乐,却不回答女儿的问话,率先拿起筷子,说:“来,吃东西吃东西,尝尝我女儿的手艺。” 桌上不过是牛奶、面包,还有几小菜,何谈得上手艺之说,刘柏年此言,也有些说笑的意思。但也看出他们父女之间相处极是融洽,作为商界巨子,刘柏年在家中只是一个慈父,家中温馨的氛围,竟如延森在自己家中一般无二。 看来还是老妈英明,一家人在一起如果不说说闹闹,就不像一家人啦。 “爸……”刘雨端起一杯牛奶,硬塞到刘柏年的嘴边,要堵住他的嘴巴。 她还不忘回头白延森一眼,说:“快吃你的。”把延森也给牵扯了进去。 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看得出刘柏年心情极佳,泡壶好茶,跟延森摆起了“龙门阵”。其实延森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品茗聊天啦。这种闲下来的时间感觉也很美,有睿智的刘柏年一起谈心,更有如花解语的刘雨在一边推波助澜。 “小陆会不会下围棋,陪我来上一局。” “我只是会走子而已,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一阵子,后来好几年没摸过棋子啦,早给忘得差不多了,怕没法陪您尽兴。” “呵呵,没关系,我在部队时可算个高手呢,也是很少有空玩的,咱俩正好半斤八两,刘雨,去把我的围棋拿出来。” “我来当裁判,老爸你可不许耍赖噢。”刘雨把棋盘在小方桌上放好。 “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有这么说自己父亲的,你说什么时候见我耍赖过?” 果然,开始就觉得生疏之至,只想着了点最基本的东西。而刘柏年虽然自称也很少玩,但他有了对手,肯定还是抽空玩上几盘,而且当年的水平就挺高的。 第一盘下来,延森就输了个一塌糊涂。就连刘雨都在旁边说道:“哎呀,太臭了,还不如我呢。” 兴致出奇的高,刘柏年并没有因为延森的水平不高,就不想玩了,偏偏说他有几手下得很有意思,说明他还是很有天分的,要跟他好好大战几局。 延森想,不能太让刘伯伯小瞧了,用上他的异能,看看刘伯伯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他再有的放矢,可能就会大有收获。 ☆、感悟 果然,一下子局面就好看了许多。刘雨轮番出现在延森和刘柏年两个人后面,一会儿趴在延森的后面,一个伏在父亲肩上,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延森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当刘伯伯进入长考,精力特别集中的时候,延森就不能看到他的心中所思。看来他的异能还是有局限性的,当人的精力高度集中的时候,就不能穿越。 另一个发现却让延森惊奇不已,因为延森下得比较慢,刘柏年在想下棋的时候,不时的会与做生意联系起来。 都说是“商场如战场”,其实下棋又何尝不如是呢,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不仅是棋力的考验,成了两个对手之间斗智斗力。 难怪他会是一个如此成功的商人,在棋盘上也能看到他的风格,开始时气势恢宏,在紧要的关头,则小心谨慎,生怕有一点纰漏,但正是因为如此,也限制了他最大限度的发挥,在某些时候,会坐失良机。 把思路用到了下棋上,把它跟平时的事情联系起来,大处着眼,小处下手,自己都能觉得出来,棋艺有了明显的进步,这是一种惊人的变化。看来下棋也是要讲究天赋的,那就是对棋的理解,而不仅仅是下棋本身。就事论事,是人性的一个弱点,而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才是大成者的先决条件。 到了第三盘下完,两人堪堪下成平手,刘伯年赞叹道:“小陆真是个下棋的天才呀,进步太快了,有出息。这样下去,我很快就不是你的对手啦。” 听着他的夸奖,延森有些不好意思,谦虚了几句,有些心虚地看了看他。 刘柏年冲他挤了挤眼,延森也会意地一笑。刘雨伏在他的肩上,得意地直笑。孰不知,只有她一个人是蒙在鼓里的。 在这盘中间,她偷偷地拿掉了刘柏年的一个棋子,不仅延森注意到了,他也觉察到了,高手对自己布下的一个妙着突然不见,怎么会一无所知。尽管刘雨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在她离开去倒水的时候,刘柏年冲延森一笑,说:“小陆,人说女生外向,这可是一点不假呀。”延森只是低头装作思考,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再下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并不是很大,每人长考的时间都有所加长。本来下棋就是为了娱乐,也不争一时胜负,加上刘雨不时搀和,借着棋说起话来。 “刘伯伯,你建的那个住宅小区,快竣工了吧?” “快了,马上就要封顶了。对了,我还答应要送你一个单元的。” “爸,人家都说不要了。”刘雨在一旁插嘴说。 “不行不行,我可是功必奖,过必罚的。我刘柏年是讲信用的。” “刘伯伯,您也别太见外了,如果要实在坚持,到时我真要买的,你就让手下以最优惠的价格卖给我总行吧。” “先不谈这个了。最近我接的工程可真不少,又得进些新的建筑设备,这不,昨天大年初一,还签了个合同,请外商吃饭呢。” “这帮家伙,也不知道咱们过团员年,还来捣乱。”延森脱口说道。 “他们才不管呢,只要不是自己的法定休息日,就世界各地的去捣乱,哪管别人过不过年。”刘雨也颇有微辞。 “谁让咱们是要排着队要买人家的东西呢!”刘柏年无奈的长叹一声。 专利和技术都掌握在别人手里,要做比较大的工程,没有进口的机械确实又难于完成。因此明知是给人家送钱,还得显得开开心心的样子,甘愿挨宰。 延森不由得傻傻地想:什么时候,我们国家富强,科技发达了,一切尽在掌握,其他人都要看我们的脸色行事,就好了。到了我们的法定节假日,世界都会为了我们而歇业,因为这时候主要的供货商和先导者都在休息了。那里再过年时,看谁还敢来骚扰我们! “下子呀,想什么呢?这么傻笑。”不知何时,刘雨已经到了延森身后。 “噢,没有。”延森把眼神转到了棋局上,接着刚才的话题,对刘柏年说道,“不管老外怎么样,您的生意可是越过越大了。” “跟你说吧,我做生意可是有秘诀的,你们两个听着,可别到处乱说,要不到时会把我抓进去的。”他开了个玩笑。 “快说,什么秘诀。”延森的好奇心大起。 “爸,你又跟个小孩子似的,就快告诉他吧。我们当然不会乱说的。”刘雨发起了嗔。 “好,告诉你们。要想发达,最主要的就是要做好‘两个市’。” “两个市,什么两个市?”延森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 “两个市嘛,一个是市场,这是一切的根本,没有市场,什么都是白搭。另一个是市长,只有联络好了,一切都能事半功倍。” 延森竖起了耳朵,真是前所未闻。“现在有些机制不完善的情况下,你如果不搞好跟政府部门的关系,那简直是寸步难行。可是这主管部门又太多了,你要一个一个环节去走动,可就太难了,不小心漏下一个,意外可能马上发生。所以就要直接跟主要领导搞好关系,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 正听得起劲,延森突然耳朵吃痛,忙说:“雨姐姐你干什么呀?” 刘雨扯了扯延森的耳朵,说:“你小子,年纪轻轻,不要对这些黑暗的东西这么来劲好不好?生活中还是光明的多,听多了这些负面的东西,会失去对美好生活的信心。”她显然不想让他把社会想象成这般模样。 “小雨,这怎么是黑暗呢?”刘伯年对女儿对延森的虐待没什么反应,倒是对反对他的话提出□□。 “你们还不太明白,看看世界上这些著名的大跨国公司,那个不是靠政府发家的,他们都有专门的部门与本国政府及外国政府搞关系。这些大公司的扩张史,都与政府行为密不可分。你看国外有家著名的公司,现在做的都是高科技产业吧,其实他们就是靠二战时生产军火及军用通讯设备发的家。” 刘柏年喝了一口水,也忘了下棋,“国外还有另一家公司,别看天上飞的很多飞机都是他们生产的,但人家真正赚钱的产业,却是生产军用飞机。所以这些大公司,都与政府保持着非常密切的联络,很多政党参加竞选的费用都是由他们出的。” 这些典故,延森大都在书上看到过,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样从刘柏年嘴里说出来,给延森这么大的震动。有了他的诠释,意义又自不同。经商一道,真是玄奥无穷呀! “爸,这下完了。”看着目瞪口呆的延森,刘雨说道:“一个好好的少年就这么被你给毁了。看他的样儿,已经完全入魔啦。”看着他口水都要流下来,刘雨伸手替延森擦擦嘴,忘了顾忌父亲的眼光。 “小陆,小雨说的也不无道理呀。我也觉得你现在去做生意,有点舍本逐末之嫌。听说,你已经经营了两家店,而且做得还不错。” 能得到这个商界巨子的夸奖,延森颇感得意,就没怎么仔细听前半句。“是呀,现在还算不错。” “可是你还小,这么早进入商界,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为什么?”延森吃了一惊。 “年轻人,我三十岁以后进了这个,到如今算是深知其中的三昧。俗话说‘无商不奸’,其中的辛苦外人难以知晓呀。这商场可是一条不归路,既然做生意,就得全心投入,唯其如此,才能有发展。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得处处小心,人情上渐渐就会变得薄凉,残酷的现实要求你不得不如此。” 延森听着他的话,没有出声,可是适才的一丝得意却完全不复存在。 “在这个圈子里久了,真正的朋友就很少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喜欢与你交往的原因,总是能让我想起那些纯真的时光。见人总要带着三分笑,心里却各有各的小九九,这就是商界。” “爸!”刘雨动情地叫了一声,却没有再说别的。 “听我说吧,孩子们。小陆,你现在年轻,可能认识不到。早早地进入这圈子里面,慢慢就会磨灭掉你的真诚,孰不知,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外面都说做生意要讲究诚信,其实这不过也是一句广告词而已,商人都是要求利的。只要你开始做生意,无论初衷如何,最后都要一切以盈利为目的,这也就是你天性泯灭的开始。” “刘伯伯,您教导得很对。”延森不能不说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这可全是我的肺腑之言,所以呀,我希望你还是能趁年轻多多享受一下生活。等再大点,一切定型再做不迟,我也知道你是不会甘心寂寞的。但晚入总会早入有好处的。小雨告诉我,你在许多方面很有天赋,所以最好能多搞些技术性的东西,也好多进行积累。像我现在想搞点什么成果也不可能了,可悲呀。” “刘伯伯,您也别这么说,大家都说您做得非常成功呢。” ☆、只劫色不劫财 “成功?”刘柏年的声音里透着一点悲凉,“是呀,算是成功吧。小雨的妈妈早早地抛下我们去了,倒是落了个清静,可我在外面,为了赚钱,为了应酬,还得逢场作戏,我对得起她吗?”他对过世妻子的怀念之情溢于言表,眼圈也有些红了。 “别说了,爸。”刘雨已经轻轻抽泣起来。延森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她也没反抗,任他抚慰着。 “看我这老头子,大过年的说这些丧气事。”刘柏年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转了话锋,“小陆,你发现了没有,如今很多经营成功的家伙,一般都不让自己的子女再涉足这个。都是花钱让他们转向技术方向发展,一为已错岂可再为,‘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呀。” 延森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呢,我虽然非常看好你的才能,也不希望你过早地把精力全放在这上面,偶尔为之,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刘雨已经止住了悲声,她也笑了出来。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算有点钱,你们要是缺钱花,就尽管跟我说,不是太过难为自己,反正我已经这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呀?” 延森被他的话逗笑了,觉得心情好多了:“刘伯伯,你这一说,我也明白为什么‘豪门多逆子’啦,就是被钱多给害的。那些少爷们挥霍着前辈挣来的钱,不知道珍惜,弄不好把自己给弄了进去,看来还是自己少赚点花得踏实。” “哈哈!”刘柏年笑出了声,刘雨也从后面捶了延森一下。 “同理可得,您的馈赠,我是坚决不能要的。” “好小子,有你的,跟我绕,好啦,不给你了。省得我赔了钱还落不到好,不如我自己花了痛快。”他真是诙谐有趣,有意思。 “来,下棋下棋。对了,小雨,中午吃什么?” 下午仍是他们三人在一起谈笑,延森心中的疑问也是趁机向刘柏年问出,碰到他这么虚荣好问的,刘柏年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不是姐姐和姐夫回来啦?”正在说得高兴,外面传来了车喇叭的声音,刘雨站起来说道。 就在这时门开了,果然是刘芸姐和克己哥回来了。 “有客人呀,看来我们不回来,你们过得更好?”刘芸见到了延森,笑着说道。 刘芸给人的感觉总是这么舒服,延森站起来跟克己哥握着手,顺便问着她:“芸姐,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刘雨白了延森一眼,说:“你就知道吃。”然后拉着姐姐,“姐,你过得还挺美的,害得我跟爸爸在家没好吃的。” “你个懒丫头,就不会学着做呀,照这样子,以后谁肯娶你呀。”刘芸说着话,扫了延森一眼。然后打开随身的袋子,从里拿出了一包东西递过来。延森喜欢这种温馨的家的感觉。 “要你管。”刘雨冲姐姐不依地说道。说着,姐妹俩跑到里屋说悄悄话去了。 邓克己坐在沙发上,延森倒了杯茶给他。 “克己哥,好久不见了,还好吗?” “你们两个先聊着,我去打个电话。”刘柏年说完上楼去了。 “哎,还凑合吧。”明显地看出他的精神不太好,尽说些客套话,延森非常奇怪,邓克己这次一反常态,没有跟延森聊他的那些IT方面的事,这可不太符合他的一贯性格,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就是延森问到他这方面的问题,也是随口应着,失去了一贯的热情。他看到了摆在一边的围棋,说:“来,延森,咱们两个来玩一盘。” 想不到,他才是真正的高手,一直到吃晚饭,延森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讨到一点便宜。 延森陪着他们一家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这刘芸是比妹妹做的好,满满一大桌子,比中午幸福多了。 “我的车不开了,小森,你拉我回去吧。”刘雨一副懒懒的样子。 “你们要走呀。都住这儿得了,反正咱们家有的是地方住。”刘芸挽留着。 “不行啊,老姐,明天要上班的,我明天下午还回来总该行了吧,你就做了好吃的等着吧。” “好吧,好吧,快走,省得惹我烦。”刘芸做了生气的样子,把他们向外推,“永远都不回来才好呢!” 刘柏年和邓克己翁婿两人看惯了姐俩闹腾,都是笑着不说话。只是跟延森握着手,让有空常来。 刘芸把他们送到院子里,延森去发动车。 “哎呀,我的包忘拿了,小森你先等我一会儿。”刘雨又跑了回去。 趁此机会,刘芸拉住延森的胳膊,严肃的样子:“延森,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延森点了点头,什么事情搞得这么严肃。 “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们家刘雨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一阵子啦,我老是觉得她不对劲,跟以前不太一样。” 延森的心一跳,脑子一响,她的眼光真厉害,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芸姐,没什么呀,我们挺好的。” 看延森的样子,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也没怪你什么呀。臭小子,告诉你啊,我们家刘雨别看比你大那么一点,可也单纯的像个孩子。” 不管妹妹多大,在姐姐眼里,永远是个小姑娘。“不管怎样,你可不能辜负了她,多关心着她点,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她。我看她对你跟别的男孩子可完全不一样,你要是敢欺负她,我……” “我来了。”刘雨欢快的声音跳跃着,人走了过来。 “去吧,姐姐跟你说的话记住了啊。”延森无言的点头。这话何用她说,延森怎么会对不起亲爱的雨姐姐呢。 想及此处,延森的心一动,今晚是不是可以…… 年间的晚上,人也极少,延森把车子开得飞快。仿佛又找到了当初在军营里训练场上,开着一辆三轮汽车飞奔的感觉。 “小森,怎么开得这么快,你赶时间?”刘雨幽了一默。 正巧进闹市区的这个路段很少,比较黑一点,“雨姐姐,你不知道现在月黑风高夜,正是那个什么的时候吗?” “死样。”刘雨在延森的胳膊上推了一把,“你要去抢劫呀,那也得先把我放下,省得你进去了没人去看你,给你送好吃的。再说了,这春节期间,银行和店铺都不营业,你找来那么几个钱,连压岁钱都不够呢!” “喂,小姐,说什么呢。我可是守法公民。”听着她的话,就想到她说的年前买的衣服算是给他的压岁钱。冷不防伸过嘴去,在刘雨的脸上香了一口,“再说了,我这人只劫色,不劫财的。” 他开车看着前面,没注意刘雨的脸红了没有。只听她说道:“好好开你的车。”却没对延森的言论发表任何评价。她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到了楼下,延森停下车子,刘雨“小森,陪我走走吧,咱们很久没有好好地说说话了。还是爸爸说得对,男人是不能放出去经商的,什么时间都没有了。” 听她的声音里有些怨气,可这跟经商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延森也没说什么。默默地陪着她走到了楼前的花池里。 隆冬季节,天气虽然不是太寒冷,也只有几株冬青还在倔强地透着绿色,给这昏黄的冬日增添一些色彩。 刘雨挽着他的胳膊,他也就伸手揽着她的纤腰。她舒服地把身体倚在他的肩上,显得很满足的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姐姐?”延森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都好久没有这种感觉啦。”刘雨的脑袋在延森的鼻子下面摇了摇,几丝长发逗得他的鼻子痒痒的。 ☆、美人在怀 慢慢地踱行在花坛之中,一阵冷风吹过,刘雨打了个寒噤,把身子往延森怀里靠了靠。延森更用力地抱住了她。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刘雨在延森的怀里,感到特别充实。 “冷吗,要不咱们就回去吧。” “不,我还要再走一会儿。”她的口气里没有一点姐姐的意味,只是一个爱撒娇的、惹人爱怜的小女孩。延森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刘雨的身上。 她仰起头看了看延森,在四周微弱的灯光环绕之下,她的眼眸中显着熠熠的光,丝丝柔情渗将出来。 延森低下头去,吻上了她冰冷的唇。 没有抗拒,也没有羞怯,刘雨热烈地回吻着延森,香唇很快就变得火热,一声轻“唔”,从嘴角边缘溜了出来,双手热情地环上延森的脖颈。 延森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身,只盼这一刻永远也不要停止。 “放开呀,你想憋死我呀。”含糊的声音响起。 延森不舍得移开了嘴巴,仔细回味唇齿之间的余香,回味时声音太大,刘雨害羞地把头埋在了延森的胸前。 “这种感觉好美,真希望能永远如此。”延森抚着美人柔顺的长发,由衷感叹。 她的一只小手轻轻地捶在延森的胸上,轻声道:“贪心鬼。” 延森捉住这只捣乱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有点凉,他就用自己的手紧紧攥着。 半天,刘雨抬起头来,说:“小森,你上了这半年大学,除了搞了个咖啡馆,还干没干点别的呀?” “什么别的?” “还用问?就是有没有发掘到个漂亮姑娘,什么的呀?” 天啊,问这个。他嗅了嗅鼻子,说:“雨姐姐,这味道可不对呀?我干点什么,伊莉姐还不向你汇报?” “哼,她呀,我还怕她监守自盗呢!什么事情还不是护着你?” 延森的心里一动,想起了与吴伊莉一起去跳舞的那个晚上,不知道那算不算,当然她也一定不会把那个事情告诉刘雨的。 突然又想到了易小楚,他就把这件事情当作笑话说了出来,还带点委屈地把昨天在温老那儿遇到的情形也告诉了她。 刘雨想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别是那丫头也对你有意思了吧!” 延森晕倒,我的天,这就是她的看法?也不知道安慰他一下,她是不知道易小楚那个凶巴巴、带搭不理的样子。 幸好延森现在已经变得乖巧一些,知道不能在这个话题上太过纠缠。“雨姐姐,今天克己哥是怎么回事呀?我发现他情绪不高。” “你问他的事情呀,咱们回去吧,边走边说。”刘雨把一只手插进了延森的口袋里,拉着他向公寓走去。 “他和人合伙开的公司在年前破产啦。干了两年,钱没赚着,倒是赚了一堆东西回来,都在车库里堆着呢。白干了两年,一无所获,他能不着急上火吗?过完了年,还不知道干什么去呢。也是的,就他那个直性子,只知道埋头钻研、干活,人家把他卖了都不知道,能挣钱才是怪事哩。” 原来是这样,难怪呢。“那他怎么不去刘伯伯的公司找份活干,以他这样的干将,干工作也一定不会错。” “他呀,就说去那专业不对口,姐因为这个还跟他生气呢。” “宏致不是也有自己的服务器吗?我看让他做个网管就挺好的。” “还不是总想干点自己的事业,嫌要受人管,不自由,可他又不是做生意的料,真拿他没办法。” 延森听了一笑,不是嫌不自由,真要去了宏致,谁敢管他呀,是怕别人瞧不起吧。不过,他虽然干管理差点,却真是个干业务的好料。 到了屋里,一股热浪迎面而来,延森说:“呀,好温暖。”回头看看刘雨,她披着他的外套,长长地包住了大半个臀部,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她扒下延森的外套,扔在沙发上,“陪我在外面呆了这么一会儿就嫌冷。哼。” “没有的事,”延森陪着笑脸,“就算陪姐姐在外面过上一个晚上,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嗯,亏你想得出来,想冻死我呀。” “我……”延森无语,嘴怎么就这么笨,怎么说都到不了点子上呢。 “怎么,没话说了吧?洗洗澡,早点睡觉,连着两个晚上都没好好睡觉啦。今晚你睡阳台啊,听到了没有?” “为什么?”延森低声嘟嚷了一句。还想能鸳梦重温呢,怎么这么快就给发配了。 刘雨瞪了延森一眼,没做任何解释,嘴角边上却有一丝浅笑流露出来,自己先跑去洗澡。 “去吧,该你了。”洗完出来,刘雨丢了一块浴巾给延森,也不让他好好欣赏一下美人出浴后的情形,一个人跑到里屋去了。 延森草草洗完后出来,见卧室里的门已经关上。不是吧,真的要让他一个人睡。 在客厅转了几圈后,到沙发上坐上,又站起来。悄悄地走到刘雨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再折回。 如是者折腾了半天,又回到了卧室门口,里面的灯还没关。犹豫了半天,壮起胆子把手放到了扶手上。下了决心扭了一下。哈,门没关,有门。 他无声地推门走进去。□□开着一盏小灯,刘雨盖着被子躺着,面前摆了一本书,却没用手拿着。 走过去,隔着被子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扭了扭身子,没理延森。他壮起色心,轻轻地爬到了□□,悄悄掀起被子拱了进去。 “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睡那个屋吗?”她一副刚发现延森进来的样子。 “我一个人睡不着,害怕。”说完把手轻轻伸了过去搭在她的腰上,隔着薄薄的睡袍,感受到了她温热的身子。 “去你的,大骗子。”刘雨一笑出声,“你还会知道什么叫害怕?” “好好躺着,别动我,我好困呢,想在这儿就老实点。”她用手拍了一下延森在她身上活动的左手。 都半年没在一起了,也不要这样吧,延森没觉得自己犯什么错误呀。管不了这么多了,延森抓住刘雨的身子就扳了过来。 “好姐姐,我想你了。” “嗯”了一声却没什么反应。 手悄悄地从睡衣下面伸了进去,到了她光滑的后背上,一种滑腻至极的感觉。 一股火“腾”地一下,从延森的心底升起。顾不上再温柔地抚摸,手绕回来,一下子就到了那丰挺的胸上。 并不甚大,但用双手却无法掌握,那种充实,坚挺,似曾相识又有些陌生的感觉,让延森忘掉了所有的一切。心头火起,忍不住就用手蹂躏起来。 “别,小森,别这样了,我会很难受的。”刘雨的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身子也变得僵硬。 “我不管,我就要你。”美人在怀,怎肯放过。 “今天真的不行,我那个来了。”美人无奈地说道。 “什么那个,大过年的,姐姐不要骗我呀。”游走的手碰到她的底裤,触到了厚厚的一沓,原来这就是那个,完了,真的没戏了。在心中重复了千万遍的美梦,就这么破灭了 “看你那个样儿,一个大男子汉也不知道害羞。”事情摊开说清楚,刘雨也就放开了心怀,不再故意躲避。 “咱们还可以说话聊天呀,又不是非得那个。”说完后,刘雨的脸儿一红。 看她的样子真是诱人,延森的双手不再逞凶,伸过去搭在她的肩上。 “好了,乖,姐姐明天买糖糖给你吃,好不好?”这是自从他们之间有了亲密接触之后,她第一次对他自称姐姐,还用的这种哄小孩的口气,调戏着他。 延森伸手在她的臀部轻拍了一下,说:“大胆,有这么调戏自己老公的么?” 随手一拍,却意外地使刘雨身心荡漾,身子一软,就粘到了他的身上,双手也紧箍上他的脖子。 ☆、洗礼 隔着薄薄的衣衫,刘雨胸前的两点突起,紧紧地压在延森宽阔的胸膛上,产生了一丝麻麻的感觉,柔软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也与延森紧紧地粘在了一起。一下子就勾起了延森的熊熊欲火,身体产生了一种非常尴尬的状态。 刘雨自然也觉察到了延森的变化,也不离开,反而在延森耳边呢喃道:“我的小老公。” 此时的她,与延森一样,脸颊尽赤,再听到如此温存的话语,延森紧紧地搂住她柔软的身躯,又热烈地吻了上去。 两人都是情动至极,这一吻极尽缠绵。延森的双手又忍不住在刘雨的身上进行新一轮的探索,刘雨的身体已是不住的颤抖。 当手再次触到那厚厚的一沓,延森的手一滞,强迫自己压抑下极端高涨的欲望,毕竟还是有所顾忌。双手停止了动作,在刘雨紧绷的背肌上轻轻抚弄,安慰她紧张的心情。 慢慢的刘雨终于也放松了下来,羞涩地从延森的胸膛之上抬起了头,如丝的媚眼横了延森一下,“你想害死我。”又埋了回去。 “雨姐姐,这样抱着你的感觉也是非常之美。” “嗯!”她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好半天才吐气如兰,轻轻说道:“我也愿意这样伏在你的怀里,好舒服。” 不再言语,欲火渐渐褪去,两人享受着这无尽的温存。 有顷,刘雨轻轻道:“小森,你有没有与别的女孩子这样过。” 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延森做得如此好,她还要如此说,别说没有,就算是有过,此时此刻延森也不会说的。 “雨姐姐,我有一个新的想法,想跟你说说。”这种问题还是不要讨论的好。 “嗯,你说吧。” 这注定是一个有情无欲的美好夜晚。 清晨醒来,刘雨还蜷缩在延森的怀里,睡得正香,他一只胳膊也被压得麻麻的。 看着怀里沉睡的美人,延森的心里一片空灵。美人倾心如斯,夫复何求。她已经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付与他,又有什么会比如此信赖更让人心满意足。毫无疑问,刘雨将会成为延森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刘雨轻轻地动了一下,一只雪白的胳膊伸到了被子外面。嘴里嘟嚷了句什么,又靠在延森的胸前沉沉睡去,他克制着不移动自己的身体,以免惊扰了她的美梦。 经过了这一番灵与肉的洗礼,自觉心底澄明一片。静心赋欢畅地在他体内流转,奔腾而毫无阻碍,使他心境一清。 周身更觉舒畅无比,低头看看怀中的美人,堪称完美无瑕的脸庞,熟睡中的双眸伴着细长的呼吸,不时轻轻闪动,不修自美的双眉,挺直的瑶鼻,小巧的嘴巴,右颊上浅陷的梨涡,真是上天的杰作。 原来她的酒窝真的只有一个,一个会心的微笑浮上了延森的脸。幸福溢满在心房,冲着那个可爱的小漩涡伏下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没有所谓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心与心的交往,仍然使延森感到非常充实,精神非常之好。 节后的几天里,延森都过得非常愉快,每天里走师访友,直到初六,他的延森科贸正式开张营业。这几天正是痛快享受的好日子。赚钱也好,学习也好,都是为了快乐,延森已经在感受快乐啦。 刘柏年的话给了延森很大的启发,延森虽然已经放手让舒大哥去做了,但仍然希望改革的力度更大一些。在跟舒飞来好好切磋了一番后,延森不再盯在店里,又开始了自己快乐的生活 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突然发现婉晴也在。 “婉晴,怎么有空来了?”这几天由于她们家里客来客往,除了初一拜年时见过她,一直都没有照面。 “怎么,我来不行吗,你又不去找我玩。” “行,当然行了,好婉晴来做客,哥哥自然大大的欢迎。” “哼,口不对心,这几天就知道一个人出去,也不知道带上我。” “看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打嘴官司。今天你龚姨去徐老师家了,婉晴在咱们家吃晚饭。”妈妈乐呵呵地说。 吃完饭,婉晴又腻在延森的房里不肯走,非要让他教她玩最新出的网络枪战游戏。其实延森现在很少玩游戏,业余时间并不多,趁此机会,自然也想痛痛快快地玩一把。 总算延森的底子比较“扎实”,又比较有天赋,在这大同小异的游戏前,经过简单的熟悉,就能自如地PK。 “森哥哥,你好厉害,这么快就能玩这么好,该我了吧,还是我告诉你这个好玩的呢。” 延森不情愿地把鼠标交给她,才知道自己玩心也是很重,也许在这个年龄,他给自己压的担子太重了,作为一个男生,本性还是非常好动的。却非要努力使自己显得很成熟的样子,真是有点舍本逐末,仔细想想,他以后的创业的时间还有的是。钱赚了,手头宽裕了,却也失去了很多年轻人应有的乐趣。 “你别走吧,我就要你坐在这儿看我玩。”婉晴先把延森按到椅子上,自己舒舒服服地把身体偎在他的怀里,悠闲地移动着鼠标。 少女的悠悠香气不停地冲进延森的鼻腔。 “小森呀,今天你龚姨不在家,你一会儿过去跟婉晴做伴,省得她晚上害怕。”老妈也不记得敲门,把他们两人吓了一跳。 还好她并没有进来,好像是偷笑了一声,退了出去,重重地带上了门。 婉晴调皮地回过头来,冲延森吐了吐舌头,说:“哎呀妈呀,好危险。” 就在这个功夫,她已经光荣牺牲,第N次被干掉了。 她恼怒地把鼠标一丢,转过身来,把两条胳膊环在延森的脖子上,说:“气死我了。” 少女一副孩子气,非常可爱的神态惹得延森微微发笑。 “你……”婉晴埋怨的话语还不曾出口,已经被延森堵住了嘴巴。 毫无征兆的热吻,把她想说的给留在了肚中。 经过延森的不断锤炼,婉晴现在也变得非常敏感,反应非常热烈。差的就是最后一关了。今天晚上正是个大好机会,妈妈给了他一个那个入室的机会,那么要不要好好把握呢? 想到这里,一丝微笑浮现在延森的脸上。婉晴心里本来就比较紧张,生怕延森妈会随时进来,保持着高度警惕,延森的笑容也没逃过她的眼神。 她一下子推开了延森,说:“讨厌啦,笑得一点不正经。”却仍然两手攀着延森的脖子。 “森哥哥,你今天陪我在家,可不许使坏哟。” 原来她也想到了,明白了还这样子对他,如今的小女孩脑子里究竟想的都是什么。 延森的内心斗争还是比较激烈,尽管婉晴对他也是情苗深种,可毕竟是个刚上完高一的小女孩,如果过早地什么啦,会不会对学习有影响? 但不管怎么说,眼前的温柔延森还是要享受。正准备再进一步动作,忽然外面大力地砸门声响了起来。 “来了来了。”延森妈应声去开门。延森和婉晴也不舍地分开,整整衣衫,准备到外间去。 “阿姨,过年好呀。”听声音熟悉之至。 “是王强哥哥吧。”婉晴趴在延森耳边轻声道。 “还会有谁!”延森没好气地说道,像这种晚上砸门来拜晚年,而且还叫得声音这么响,除了王强还能有谁。这倒好了,刚才思考了半天的事情,肯定再也不用费心思了。 “哇,王强,你像个外星人,无声地降落,真是稀客,怎么这么晚才想起来给我拜年的?” 一顿老拳击在延森的前胸,说:“给你拜年?等下辈子吧。兄弟我现在落难了,前来投奔于你。” “这些孩子。快坐下,我去给你拿好吃的。”延森妈拿出家长的态势,嗔怪了一声,跑去拿东西招待王强。 “王强哥哥,你怎么说下辈子呀?”婉晴一脸天真地问道。 “嘿嘿,开个玩笑,我就看不惯他那个阴阳怪气的样。” “那你也不能许下时间呀,万一森哥他下辈子真让你拜年,你岂不是吃亏啦?”婉晴一脸灿烂的笑容。 ☆、匪气 听到婉晴这话,延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王强也乐得抱起了肚子。延森妈这时正端了瓜子出来,听得婉晴这话也是一笑,把瓜子撒了一地,笑骂道:“这死丫头。” 她又用手指点着延森和王强,说:“你看你们俩,有个当哥哥的样吗?挺好的姑娘都让你们带坏了。”说完,还在婉晴的脑袋上慈爱地摸了一把。 婉晴笑着帮她收拾,说:“都是森哥哥教我的。” 延森心里那个冤哪,心想,是俺的问题吗,坏事都是我教的? 他在沙发上坐下,问道:“王强,是不是被赶了出来,没地方呆了?” “嗨,别提了,今天一早进城来拜年,吃了晚饭就被赶了出来,只好到你这儿来啦,不会打扰了你吧?”他倒会说,什么时候考虑过会打扰他呀。 “那你一定是去魏顼家了吧,怎么管吃不管住?”延森不会轻易放过他。 王强大咧咧地一笑,浑不介意,四下看看,问道:“晚上有没有我住的地方?” “正好你们俩去龚姨家看门,婉晴就住你森哥的屋子。”延森妈顺口说道。 “好呀。”婉晴拍手同意,显得很是开心,看她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儿,一点不像延森考虑那么多。 “好吧。”延森也无奈地表示同意。 “行,只要有地儿住就行,我这人从来不挑剔的。”王强显得很是满意,“对了,老大,魏顼说叫上余秋月明天中午咱们四个聚一聚。” 他倒是听话的很。“聚一聚我倒没意见,不过我可不掏钱呀。”延森赶紧为自己的钱包作打算。 王强并不吭声,意思就是他的□□无效。 “王强哥哥,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这婉晴倒是会看眼色,不来求延森,反去跟王强说。 春节过后,这也是他们四个好友首度聚首,不对,还多了个婉晴。好友凑在一起,大家格外高兴,尤其是几个女孩子,很快打得火热,叽叽喳喳地述说着自己节日期间的趣闻,平平凡凡的小事,在她们的嘴里说出来,也是那么饶有趣味。 在这时,延森才真正发觉自己只是一个大学生,而不是个老成持重的成年人。 说着说着,就到了吃的东西,魏顼说到回家探亲的士兵从祖国各地带回的特色小吃。听得延森的口水直流,大呼魏顼不够意思,有好吃的也不知道救济一下灾区人民。 他们几个人聚会,每次吃饭都是由延森来买单,这几乎已经成了惯例,他们几个这么做无非是想显得理直气壮一些,说得热闹而已。无论延森怎么做,怎么说,最后都逃不了掏腰包的命运。 延森也习以为常,听凭他们去闹,宣称随便挑什么地方吃,他都会奉陪到底。 他虽然放出话来,可在这春节期间,找个适合他们这几个人吃饭的地方还真不容易,许多不错的饭店都搞什么年夜饭,可这几天反而放了假。兼有娱乐功能的餐饮行业倒是都早早开门了,可是他们这有男有女的就不太受欢迎,就近找个快餐店解决问题,又不符合过年的气氛。 他们五个人在街上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就在这时延森的电话响起来。 “小森,你在哪儿呢,今天中午是宏致住宅小区封顶兼预售的新闻发布会,爸爸让我邀请你过来一起参加呢,我昨天班上太忙,忘了告诉你啦。能过来吗?”电话里是刘雨那悦耳的声音。 “这……”延森可有些为难啦,按说这么大规模的发布会应该去看看,长长见识,吞吞吐吐地说,“雨姐姐,我正跟几个以前的同事在一起,打算中午会餐呢。” “那就请大家一起过来嘛,人多了还热闹,对了把婉晴一起叫上。” “婉晴就在这儿呢,我跟王强他们几个说一下,要是行的话,再给你回电话。” “什么事?”婉晴最是感兴趣。 延森把刘雨的意思一说,婉晴先表示欢迎,说:“太好了,肯定很热闹。” 王强则说:“这个主意也不错,正好中午还找不到地方吃饭呢,应该管饭吧。” 魏顼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也有人这么说过延森。 余秋月发话了:“去看看呗,反正有人面子大,咱们也沾个光。” 这话听起来不太爽,公安局长家的千金,公司里的风云人物,什么没见过,不过话听上去就不太像那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了,反正能去就成。 来到召开发布会的酒店,只见场面搞得非常隆重。彩旗飘飘,还有军乐队在酒店门前助威。他们正想大模大样的进去,却被看门人给拦了下来,找他们要请帖。请帖这个东西,他们还真是没有。 延森只好打了电话给刘雨,她出来接他们门卫才给放行。 原来这个发布上请的大多都是头面人物,等闲人还不让进。而预售下午才开始,在工地那边进行。想不到,还有这么多讲究。 几个人刘雨都算得上比较熟悉,她亲热地挽着余秋月和婉晴向里面走去,他们三个人跟在后面。张婉晴四处张望,看什么都新鲜,不停地拉着刘雨问这问那。这小丫头就是好奇心大的出奇。 发布会还没有开始,刘雨找张桌子把他们安顿下来,又跑来跑去地忙上了,他们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就在那儿坐着闲聊,等着开始。 刘柏年早就在里面忙着应酬,经过的时候,看到延森,一个微笑,打声招呼,就顾不上了。 “森哥哥,这个人是谁呀?”婉晴的好奇心又来了。 “是刘雨的父亲呀。” “哇,你连他都认识了,他不就是这个什么宏致的老板么?” 前排的来宾逐渐都来到了,很多市里的显要延森都不认识,余秋月倒是见过不少,碰到认识的,就指点给延森。 “看,这个就是以前的市委书记,姓黄,现在是人大的主任。”当一个人被让到中间就座时,余秋月告诉延森。 延森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就是那个什么黄公子的老爹嘛。看到他一团富态的样子,延森的心里就有气。 再进来坐他旁边的人延森就认识,正是以前的黄副市长,现在的市长大人。知道他与黄大主任一直不睦,两人却是显得亲热无比,差点就要拥抱在一起,热烈地交谈,一副无间的样子。延森心里暗笑,做官真累。 前面的主席台上已经坐满,各个媒体、记者也都各就各位,准备就绪。马上就要开始,刘雨也来到他们旁边坐下,轻声给他们解释着。 组织这么个场面还挺不容易的,各方面的神仙都要请到,一般单位只请主要领导,而关键部门则各个部室都不能落下,随便漏掉一个,说不定就会有麻烦。 “这种会,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分别呀?多累呀,至于吗。”延森低声道。 “你以为,这当官的来了,肯定不会空手回去。所以才会热衷于参加各种各样的开业典礼、总结会议之类。”余秋月悄悄告诉延森。 延森点了点头,没有再吭声,这其中的道理她比延森理解的透彻。 魏顼轻轻地捅了捅余秋月,说:“你爸也来了。”果然余局长也赫然在座。 “甭管他,要是让他看见,说不定还不让我在这儿呢。”看见爸爸,余秋月无意地缩了缩身子,生怕会被老爸发现。他们也就都不再提。 就在延森四处观望时,突然发现了本市最让他生气的人物,黄公子居然也在被邀请之列。后面还跟着两个大个子,戴着墨镜,这家伙到哪儿也脱不了匪气。 ☆、出了一口恶气 “雨姐姐,那个小子怎么也来了?”延森有些不满地问道。 刘雨也发现了他,情绪也受到影响,说:“他肯定是拿着环保局的请帖来的,本来没他的份,可是冲着他老爹的面子,谁都得让他三分。” “那个黄书记现在不是管不了什么大事了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市里还是个很有影响的人物,很多部门都有他的人。” 刘雨把延森拉到一边,说:“听爸爸说,上次在那个广场工程中与宏致竞争的有一个人说是他们家的亲戚,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黄二公子入了股份在那个公司。” 延森心想,怪不得黄书记那么卖力,原来是这样。说不定还是他通过儿子受贿了呢。 刚想到这里,司仪已经宣布典礼开始,延森就把想问的话给咽了下去。 首先是刘柏年致了欢迎辞,然后各位领导开始发言,再就是回答媒体的提问。这都是些老套子,也不太有什么新意。其实也跟公司开大会差不多,董事长讲了,总经理讲,然后是各级经理再讲,不外如是。 延森听得没劲,看看正在一边拉着婉晴的手,跟魏顼说话的刘雨,悄声问:“中午有没有饭吃?” 婉晴“咭”地一声笑了出来,王强则乐得眼睛都挤到了一块,看来这也是他早就想知道。 刘雨推了延森一把,说:“你这家伙,到哪儿都忘不了吃。放心,到时在大厅里会安排自助餐的。” 好不容易盼到流程结束,可以好好地吃了。贵宾们都进入雅间就餐,他们自是得呆在大厅里。延森和王强两个端着满满的两个大盘子,拼命地吃着。 刘雨也和他们一起。女士们看着他们两个跟几天没吃过饭一样,都忍不住的笑。 延森和王强对视一下,都觉得对方吃得很有趣。吃没多一会儿,就觉得撑得快吃不下去了,可看看女士们仍然在细嚼慢咽,不由得大感后悔,吃得太快,看着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却吃不下去了。 只好去取了几块水果来。正想一口咬下去,突然看见黄二公子到了面前,看着延森眼前几位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酸酸地说:“小子,你行呀,身边的姑娘越来越多了啊。” 他又看着刘雨,说:“余大医生,越来越出息了,当上大夫人啦。” “呸。”延森把嘴里咬了一半的水果吐了出来,感觉如同吃了个死苍蝇般难受。这小子,真是欠揍,不好好收拾他一顿,真当自己好欺负了。刘雨气得都有些哆嗦,连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 “喂,你中午跑厕所里吃的吗,怎么说话这个味道。”婉晴反应快,用手煽着鼻子,给予了还击。 这小子却也见机得快,把话撂下就转身走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延森扔下盘子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狠狠地教训他。余秋月伸出手来拉住了延森,说:“延森,别在这儿闹事,大伙都不好。” 这是宏致公司办的招待会,要真动起手来,刘柏年脸上也不好看。延森好歹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延森的怒火还没平息,一个开始跟在黄二公子后面的家伙,看他走开了,还装作不是一路的,晃到他们桌前,说:“小子,艳福不浅呀,泡到这么多漂亮姑娘,要不要分兄弟一个。” 延森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别当爷爷没看见你跟那个杂碎在一起。”听了刚才余秋月的话,延森也不想在这大厅之内生事,“你要有种,就给我等着,咱们一会儿门外见真章。”一看见这帮家伙,延森就想说脏话。 “行啊,小子,你有种,我在外面等你。”看来延森的说法正中了他的下怀,一转身就走。 “小森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跟这帮混蛋一般见识。”刘雨也说起粗话来,可真是破天荒的事情。 “是呀,多让大伙为你担心。”魏顼和余秋月也劝着延森。 “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几个家伙。” “对,老大,我帮你。”王强倒挺够义气。 刘雨却故意拉着延森,不让延森出去。看着她无比关心的眼神,延森也不好马上出去,一直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刘雨才拉着延森往外走:“婉晴,看好了他。” 到了门口,刘雨让他们去领纪念品,一人一件男式衬衫。 想不到此行不虚,不过领导们拿的东西肯定比他们要好吧。平白多了几样东西,延森心里有点舒服。秋月和婉晴的都给了延森,五个袋子王强一个人提着。 刘雨和婉晴一左一右地扶着延森的胳膊,王强他们三人也紧跟在他后头。 下午时分,外面的行人不多。出来后,刘雨没看到刚才那两个家伙,长舒了一口气:“小森,听话,坐我的车回去。” 其他四人也都劝着他。没见到人,延森也没说什么。跟着刘雨往她的车子走去。 突然,两家伙从街角处探出了脑袋,低声喝道:“小子,给我站住,有种的别躲在女人后头。” 街对过,黄二公子正坐在一辆车里,车窗落了下来,点着一支烟,悠闲地吐着圈圈,延森的熊熊怒火终于止不住了,不顾一切地甩开刘雨和婉晴,向那两个小子冲过去。 那两人也不搭话,转头就往酒店后面的一个小路上走去,延森紧走几步,追了上去。后面五人紧跟着延森,刘雨还在大声地叫他,可延森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不知道黄公子给了什么承诺,这两个小子还真是有恃无恐,站在那儿冲延森招手。 延森一个箭步就蹿过去,他们已经摆好了架式等着他。 他一闪身形,劈手给了左首那个刚才在大厅里叫嚣的小子一个耳光,不等他躲闪,早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婉晴已经在后头喊了声:“好呀,森哥哥。” 虽然被打了措手不及,那家伙也是个久经战阵的主,没有显出慌乱,半边脸却已经红了起来。 旁边小子说道:“三哥,这小子还挺扎手。” “六子,少他妈废话,掏家伙并肩子上,出了问题,有黄哥顶着呢。” 两把明晃晃的尖刀拿在了手中。远处观看的刘雨等人已经尖叫出声。 延森热血上涌,也顾不上考虑什么招势潇不潇洒,只管动起手来,就想狠狠地收拾他们。 他低头让过六子的尖刀,在腋下一搡,推他一个趔趄,脚一下个横扫,早把他放到地上,避开要害,上去就是一顿乱踢,打得这家伙一阵乱叫,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林崇教过的东西真不白给,斗起这些小混混来毫不费力。 盛怒之下,他只想着出气,不防那个“三哥”悄悄从后面过来,举刀就砍。 幸好在这紧要关头,修习的功法又帮了他的大忙,及时地反应过来,一个侧身让开。却觉得耳后一热,不用说,还是中招了。 他反身一脚踢了个空,“三哥”折回头,再次摆刀冲上来。延森盯着他手中的刀子,慢慢地后退几步,“三哥”以为延森胆怯,紧逼过来。看这招欲摛故纵奏效,等他近了身,延森疾身一个反切,已经欺到他的怀里,伸在外面的刀子无法回来。 抬膝狠狠一顶,正中他的裆部,“三哥”吃痛,捂着小腹蹲了下去。延森感到热乎乎的东西自耳后流到脖子里,手下更不留情,屈肘猛击在他背上,眼看着他趴到了地上,伸脚一踏。 只听得“喀嚓”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小子的右臂肱骨粉碎性骨折是不能幸免的啦,看这小子还猖不猖狂。 那边的“六子”已经站了起来,见延森神威凛凛,想去把哀号连天的“三哥”扶起来,却不敢近前。 延森轻轻地拍了拍双手,向等待的众人走去,然后向车里坐着的黄公子竖起了一根中指。 黄公子大感没趣,看也不看后面的两人,发动起车子就离开了。 他颇感自豪地走到几人近前,刘雨已是恼怒的说道:“好啊,真厉害呀。延森,说你也不听。看你流了一脖子的血。”话语非常恼怒,却仍然怜惜地拉他过去看伤口。 王强和婉晴本来还想夸奖几句,可看到刘雨的样子,都不敢出声。 余秋月拿出一块手绢,递到刘雨的手里,刘雨接过来后就压在延森耳后的伤口上。 刘雨拿起来看了看,心痛万分:“看你,伤得这么深,不行,我得带你去缝针。” 忽然听得警车的声音响起,转头一看,魏顼正拉着余局长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穿警服的。他们来时坐的车子也响起了笛声。 余秋月跑了过去,哭着喊道:“爸,这两个人欺负我们,还把延森给刺伤了。” 有了局长女儿作证,后事处理起来就容易得多。两个小子还没来得及跑,说实话可能也跑不动了。 “净出来给我惹事,还不快回家去。”余局长先说了女儿一句,回头道,“小李,叫人来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问。” 他又看看延森,说:“先去看病,等好了去录个口供。”余局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转身就走。 延森心里偷乐,那两个家伙比他伤得重多了,却没有他这般好的待遇。这余局长还真是可爱。 ☆、迷失 “你们几个人先回去吧,我带小森去医院。”刘雨扯住延森就往车上走。婉晴本来也想跟着,可看刘雨严肃的样子,张了张嘴没敢吭声。 延森悄声地嘱咐她一句:“婉晴,回家千万别说啊。”话刚说完就已经被拉上走了。 一路上,刘雨都绷着脸不说话。看看走远了,延森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 刘雨还是不理他,可看他盯着她无赖的样儿,也绷不住了,一丝微笑一闪而过:“还笑,怎么没把你的耳朵削下来,看你还怎么见人。” 她带着延森在急诊室缝针,一直关切地看着伤口,直到包扎完毕,才松了一口气。 “跟我回去吧,总是让我现眼。”她还是一脸的气恼。 “好姐姐,别生气啦。为我这种人上火不值得呀。”到了家,延森只是嬉皮笑脸地逗她。 “哼,你早说呀。”她实在拉不下脸去了,“小森,你这个样子,在外面让我怎么能放心呢。” 看看时间不早,她说:“我还要去参加住宅楼的预售仪式呢,你一个人在家待着。” “雨姐姐,让我一起去吧,我没事了,也想去看看热闹。” “你给我好好呆着,晚上我回来做饭给你吃,真不知道我哪辈子欠了你的。” 延森走到窗前,看着她开车走了。虽然受了点皮肉之苦,这比起他内心的痛快,又能算得上什么。他也不休息,开开电脑,趁着没有婉晴,他也好好玩玩网络游戏,这才是真正的放假哦。 又一名“敌人”在他的枪下倒了下去,他还真是个玩游戏的天才。要不要去做个职业玩家,可就一举两得,他心里美美地想着。也就没注意时间,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才意识到刘雨回来了。 “还玩。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休息的吗?”等他反应过来,刘雨已经站在了延森的身后,看起来气还是不顺。。 “好啦,好姐姐,还生气呢?我都饿了,你怎么才回来。” 听到这么说,刘雨才放过了他。 无论吃饭时还是饭后,延森一直陪着笑脸,甜言蜜语地哄着,看起来刘雨的气消得差不多了。 “去,洗个澡,注意点别把伤口弄湿了。”虽然声音还不是很友好,却让延森心里甜丝丝的。 洗完澡出来,他被轰到了□□了。“给我乖乖地躺着,不许乱动,也不许说话。多大人了,非得好好地看着才行。” 她自己却坐在桌子前面改起论文来。 延森躺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聊,要跟她说话,想到严厉的警告,又忍下了,在□□翻过来覆过去。 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干脆趴在那儿,看着刘雨写东西。 “不好好躺着,盯着我干什么。”刘雨发现到了他的注视,没好气地说道。 “雨姐姐,我发现你生气的样子更漂亮。” “贫嘴。”她抓了本书丢给延森,“睡不着就看书,别在这儿给我捣乱。” 这是本讲理财方面的书,不过是用童话方式写的,非常有趣,延森一下子就入了迷。 听到椅子吱吱响,刘雨放下了手里的笔,伸了个懒腰,引得延森抬起头来。以她的身材,就算是做这种动作也很吸引人,别有一番韵味,延森两眼眨也不眨的盯着。 她却并不理睬他,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阵子,才又回到卧室里。裹着一条大浴巾,头发上还在滴着水,原来是去洗澡了。 “看什么看,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了。” 有此机会一饱眼福,延森又怎么能放过,嘴里应着,眼睛却不答应,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刘雨也不回头,快速地换上了睡衣。延森也只在极短的时间内看到了一个光洁的背,瘦瘦的,两片肩骨非常明显。 她坐在□□,擦着未干的头发。“去,到你的□□去吧,我也要睡觉了。” “我要跟你一起,万一半夜伤口疼起来,还可以照顾我呀。” 话一说出口,立即吃了一个大白眼,他的心思她又怎会猜不到呢? 她默默地在延森身边躺下,背朝着他,身子轻轻颤动。延森伸出一只手去,轻轻地搭在她的纤腰上,隔着薄薄一层感受着她的细腻。 她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来对着他。伸唇在他的额上一啄,幽幽地说:“小森,不要让我担心了。好吗?” “嗯!”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一双关心的眼睛,娇艳欲滴的红唇,激情瞬间涌荡在他的心间。 他深深地印了上去,火热的嘴唇,一下让她动情不已。反应是热烈的,丁香小舌,也送到了他的嘴里。 他的双手紧紧地拥住了可爱的刘雨,用力地把香舌吸到了自己嘴的最深处,得到的也是用力的吸吮作为回应。 延森的双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滑到了她睡衣里面,底下竟然不着一缕。他肆意地在她光洁的身子上滑动,抚摸着属于他的娇弱身子。 细细的腰身,挺拔的背部,翘翘的圆臀,这动人的曲线,在延森手下一一滑过。 刘雨的身子一软,瘫在了延森的怀中。口里发出的阵阵呓语,动人心魄,一双手也不自禁地在延森的背部轻轻探索。 全身心开放的美人,让延森一下子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身处何地,只知道不知疲倦地抚摸、亲吻,这属于他的每一寸肌肤。 “雨姐姐,我要你。” 没有回音,只有梦呓般的呢喃。 “轻点,小森。”突然响起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又有一丝甜蜜…… 怀里轻轻的扭动惊醒了延森,刘雨仍然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上。她已经醒了,眼睛却仍然紧紧地闭着。 “雨姐姐。” “嗯。”忽然睁开了眼睛,“你叫我什么?” “雨姐姐,你还好吗?” 想到昨夜的抵死缠绵,脸儿忽然又红了起来,把头低下,再也不肯抬起头来。 惹人怜惜的羞态,又激起了延森的感觉。真正尝到了美妙的滋味,让他不知疲倦,想索取更多。 “你好坏呀,别闹了,人家不要了。”刘雨举起了投降的旗帜,“我受不了,咱们就这样说会儿话吧。” 这也与刘雨的第一次差不多,听到她求饶的娇声,只得选择了放弃。躺在□□倾心交谈,感觉此时的刘雨已经完全属于他,这种感觉真是美妙。 “还好今天不用上班。”她的声音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雨姐姐,咱们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要你管,真是个呆头鹅。我可是医生,还用你担心?再说了,这两天可是人家的安全期。” 他静静地听着看似责备的口吻,看着怀里娇羞无限的人儿:“雨姐姐,可能再有两三天我就要走了。” “为什么,距离开学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她芳心大惊,刚刚尝到甜蜜的滋味,怎么这么快又要分开。 “同学打电话告诉我,说已经有不少人返校啦,咖啡店也该开张啦。”刘雨不舍的声音,让他实在难下决心。 “嗯,那你就早点回去,男子汉就应该事业为重。不过,可不能忘了我呀,每天最少想一次,听到了没有?” 何曾见过她这种小鸟依人的神态,这冰雪美人融化之后,竟是出奇的温柔,格外惹人爱怜。“当然,这还用嘱咐,我就算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我的好雨姐姐呀。” “就是一张油嘴,只知道敷衍人家。”她如此说着,却是甜甜地看着延森,一脸的幸福,柔柔的唇印在他的颊上。延森想,自己何德何能,得到如此美人的垂青,真是此生不枉。 “对了,克己哥到了你的店里,还行吗?” “不错,很好呀,有了他,就能好好开展网络业务啦。就这几天已经接手了一单,虽然不大,却也是个好的开始。不过呀,他一直以为是舒大哥开的,怕他知道我是老板,就不愿在那儿干了。” “哼,就你鬼点子多。” “哎呀,只顾得缠绵,竟然忘了我还约了曾哥今天来指点工作啦,他现在搞得非常好,要想好好发展,还得寻求他的帮助。” “净瞎说,好像我扯了你的后腿。”刘雨嗔了延森一句,“你再躺一会吧,我去做早点。” “我跟你一起吧。” ☆、不谋而合 在那开业的第一天,就有一家单位上门要求网络服务。陆延森就跟舒飞来商量,为了长久打算,还是应该赶快把网络服务这块搞起来。 突然之间,延森就想到了邓克己头上。听说他业务很精,出于对延森的信赖,舒飞来也是满口赞成。 但延森要求舒飞来说这家店是他开的,而且延森也确实有这个打算:“舒大哥,我以后不想再插手店里的事务,就想以我现在的资本入股,以后就坐享其利。” “兄弟呀,你的意思我明白,以后你还有更广阔的天地,但你也不必如此,哥哥我说什么也会给你守好这块地的。” 舒飞来说什么都不同意,可经不住延森的再三劝说,总算同意下来,说:“我知道你是看得起哥哥,可是我对网络这方面可是不在行,你好歹也要再扶哥哥一程吧。” 就这样延森才有了请曾哥前来指点的说法,一说之下,曾哥欣然表示同意,毕竟延森这儿发达了,他也会有好处。更为重要的是,他还答应要带一个工程师过来,指导工作。 克己的强项主要是在设计方面,可真正的安装、布线等等方面也不太在行。 曾哥终于来了,他此行,使延森的收获不小,答应让带来的工程师在这儿帮上几个月的忙,带带他们的技术人员,等他们上了手,熟练了再回去。当然工资薪酬是由他们这边来付的。 安顿好了这一切,延森就跟舒飞来定好,以后经营各方面延森就不再管了,扩大业务,就得招募新的员工。 由邓克己做网络部的经理,他们两个商量着今后的发展方向,今后的一切就交给这哥两个了,延森就只等着收钱。 店时的一切就绪,延森也没什么牵挂,所以剩下的日子才会过得悠闲。 暂时的分别还是要来临,延森又与刘雨渡过了一个温馨的不眠之夜,在美人的依依不舍中,就要一个人踏上了返校之路。 他老妈见儿子这么早就要返校,心情不太好受,可想到“好男儿志在四方”,也不能拖后腿呀。只在延森不注意间,又悄悄落泪。 刘雨替延森买好了车票,说好不来送他,说她不喜欢这种分别的感觉。 最后只有婉晴一个人来给延森送行,一路上,哼着欢乐的歌儿,没有一点忧愁的样子。延森喜欢婉晴这样,让他可以开开心心地离开,不会有伤感。 她不帮延森拿东西,却一直吊着他的胳膊,真不明白她是来送他,还是来添累赘的。 “森哥哥,你觉得我和刘雨、秋月姐姐比起来,谁更漂亮?” “死丫头,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延森伸出两根手指,揪揪她的小鼻子,“三个都很漂亮呀。” “死森哥,我都是大姑娘啦,你不要老捏人家的鼻子嘛。要不是我的鼻头从小被你捏成这个样子,肯定比她们还要漂亮。” “是吗?”延森故作好奇地逗着这个开心果:“想不到还是我闯的祸呀。” “那当然啦。对啦,森哥,雨姐姐对你那么好,那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好呀?” 这妮子,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啦,还真是不好回答。 延森考虑了一下,说:“婉晴,你们和我妈妈,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每个人对我都很重要,缺少了任何一个的支持,我都会觉得生活不太完美,将失去色彩。所以记着,以后不要问这样的问题啦,好不好?” “嗯。”婉晴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那这么说,我和雨姐姐对你同样重要啦!” 听到肯定的答复,她兴奋地亲吻着延森,一直到他上车,都显得十分开心。 这次出发,没有了第一次离家时那种些许悲凉的感觉。只觉得这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地球只是一个大村落,不管走到那里,世界都踩在他的脚下。 等他回到学校的时候,假期尚未结束,除了春节期间仍留守的同学仍在和个别有事情的提前回来,人并不多,仍显得较为冷清。但由于宿舍是混合居住,所有的宿舍楼都开放了。 到了宿舍门口,发现门竟然虚掩着。年前延森是最后一个走的,好像检查过了吧,不会两年的时间都开着门吧。莫不是有贼人前来光顾不成? 哎呀,坏事了,宿舍里剩下的大件可就是他那台电脑啦,谭剑的笔记本提回去了,而且他说在假期里要带一帮小孩,教他们打乒乓球的,也不会这么早回来。 想到这里,延森“砰”的一脚,把门踹开,屋子里并没想象中的凌乱,反而显得比较整洁。 巨响声后,只见曹言吃了一大惊,原来是他正在玩电脑呢,这小子可真够神经兮兮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嘿,你这小子,怎么这早就跑回来了?” “吓死我了,森哥你干嘛呢,想拆房子不成?”小子只顾得心惊肉跳,竟然不回答延森的问话。 “嗨,我还以为招贼了呢,哪想到你先回来了呢。家里都好吗,曹言?” “让你挂念了,我们家今年过了一个难得的好年。年前我赚的那些钱,还有不少,给妈妈和妹妹都买了新衣服。一家人都很开心,这年过得最痛快。我已经把你都告诉我的家人啦。我爸说了,等我赚了钱,他也要来京看看,看你到底什么样儿?对了,我妹妹还问我你长得帅不帅呢?” 曹言一说起来还没完了:“我说你像明星一样,小妹还说长大了要做你的女朋友呢!这次她下学期的学费也是我给的。”兴奋让曹言的脸都红了,不错,但凡好男儿能够自立,赚钱补贴家用,都会非常开心。 就他那个小妹,下半年才上初一,还给他做女朋友,亏她想得出来。 延森的眼尖,看到电脑旁边,鼠标的一侧有一个蓝色的小盒子,像是个首饰盒,非常漂亮。“曹言,这是什么,买来追妞的吧,说,看上谁了?” 见延森一问,曹言很得意:“什么买来追妞的,这个可是我做的,装光盘用的。” “不错,够漂亮。真是你做的?”早知道他的手很巧,可要说这么个精美的小东西是手工做出来的,延森还真有点不相信。 做成了一个小钢琴的模样,下面有几个按键。用手轻触,“叭”的一声弹出一张光盘,边缘上还有一张小字条,写着光盘的内容简介。 “真不错。”设计的精巧,让延森赞不绝口。更妙的是,还有一个按键,把拿出的光盘放回去,就能够自动回到原位,严丝合缝,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不大的盒子,十几张常用光盘,全部都能够放进去,思路也不错。 做起来是费了一番功夫,各个边角就进行了仔细地打磨,最后上了一层柔和的蓝漆,比起外面卖的CD盒精致了不知多少倍。 “兄弟真是心灵手巧,这要多做些,拿出去卖,肯定大赚上一笔。用来送女孩子,那肯定能得到青睐,追起来事半功倍。” “小意思啦,我从小就爱鼓捣着自己做些东西。当时我自己买东西组装的录音机,可是我们村的第一台呢。不过我可没像你想的那样,用来泡女孩子。”曹言还跟他装起了纯情。 “有这样的事,那要有了机会,可一定能让我们曹言好好发挥一下,我得想个难点的东西让你做。对了,你还没回答呢,为什么会这么早回来?” “你还不是一样。” “我回来,是因为我的咖啡店要早开张赚钱,你又是为了什么?莫非真的看上了哪家姑娘?” “才不是呢。”曹言的脸都涨红了,“我就是想早回来,看你这儿有没有什么活可干,好赚点钱嘛。我准备攒钱买电脑的,老用你们的,害得你们都没法玩。” “真的吗?”延森盯着曹言的眼睛,“骗我的吧,你怎么知道我会早回来。” “真的。” 看他真着了急,延森也不逗他了,闲扯了一会儿,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抓起饭盒赶紧跑,现在只有一家食堂开了一两个窗口,而且开的时间也短,得抓紧才行。“民以食为天”嘛。不过,说实话,这食堂的饭是真难吃,吃的人不多,他们也不用心做,就这么糊弄他们,反正只此一家,又没别的地可吃。 ☆、满不在乎 春节期间吃惯了好东西,他觉得食堂里的东西真是难以下咽。吃了一顿无味的午餐,一直就电脑的一些问题和曹言进行着讨论。他是真用功,比学他那什么物理工程还要认真。 回到宿舍,打了个电话给谢玉莹,告诉她自己回来了。商定了明天去咖啡厅打扫卫生,为开张营业做准备。 跟曹言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他披上外衣准备出发。 怎么,森哥,你要出去呀? 没错,晚上你一个人吃吧,我就不回来陪你了。 吴伊莉也回来了,忙着搞她的课题。已经联系过,说她下午有时间。去她那儿找点好吃的,怎么也比食堂的饭菜好。 门铃响处,好半天里面才有了动静,脚步声到了门前,停顿了一会儿,才打开。 一个妙龄女子带着微笑出现在门口,不开口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延森毫不犹豫地开口叫道。 这次没唬住你,小森子,你还真有两下子。怎么认出我来的,快快如实交待,好让我下次改进。杜韵杏圆睁大眼看着他,眼睛里充满好奇。 她头发披散着,套了件睡衣在身上,下身是一件仅及膝上的短裙,雪白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白花花的一片,趿拉着一双拖鞋,脸上挂着笑容,嘴巴咧开着,一口洁白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北方的天气,现在是寒冷非常,就算屋子里暖气很热,也不至于穿成这个样子嘛,太夸张了。就她这副满不在乎的劲儿,大咧咧地毫不在意,延森用脚趾头也能猜出她是杜韵杏,还要问他为什么。 要是韵诗的话,早就羞得跑进去了,哪还会站在这儿,笑眯眯地看他。也别说,她这一双腿还真够健美的,修长圆润,曲线还真是不错。宽松的睡衣,显不出腰身,但是那美好的曲线,妩媚动人。 小森子,问你话呢,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也不怕眼珠掉地下摔破了。 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被她看穿,还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他苦笑一声,你穿成这样,还怪别人:韵杏姐,你不要这样叫好不好,我怎么感觉跟小桂子差不多。还有啊,像是宫里的公主在召唤小公公。 延森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大笑几声:真好玩,那本公主不叫你小森子啦,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姐姐好不好?叫韵杏就行,让你叫得我感觉自己跟老太太一样,人家还年轻着呢。 那我就叫你韵杏妹妹好了,反正你这么年轻漂亮。延森说。她的年龄并不算大,性格又这么好,她的确是非常年轻,别看大学毕业了,可如果她自己说是个刚上大学的学生,也不会有人不信的。 去去,反了你不成。坚决不可以,以后只许叫韵杏,其它什么都不行。她伸手想敲他一下,想了想没好意思,又把手缩了回去。 延森笑着点头答应。 快进来呀,还站在门口干什么,本公主就暂且饶过你,不必罚站了。她伸手把他拉了进去,自己一阵风似的跑进韵诗的卧室里去了。 延森到了屋子里面,没看到其他人的影子,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韵杏,韵诗和伊莉姐都不在吗? 人家都忙着呢,她们不在不是更好,有我就行了,一个人更好。她边说着边用鼠标在屏幕上疯狂移动。 干什么呢?这么卖力。 没看我玩游戏吗,不要打扰我。她忙得连回头看看的功夫都没有。 延森走到近前一看,原来她在玩那款宇宙传奇,看看页下角的显示,已经被人干掉了无数次,可是杀的人可实在有限。 韵杏,你的水平好臭。 话音未落,恰逢她又一次被干掉,恼怒的把鼠标一丢,转过头来,怒视着他:都怪你。我第一次玩,当然水平有限。 随即她又变魔术般的换上了笑脸,说:小森,那你一定玩得很好啦,教教我,好不好?我一定要报仇,有个家伙已经把我杀死无数次啦。 说完后站起来,把椅子让出来,自己立在一旁,把他推倒在微机椅里,鼠标硬塞到他手中,催促道:快来吧。 好在他也玩过几次,不会太丢脸,一番努力之后,把她所痛恨的那个家伙给干掉了。 太好了,真痛快。就这么干,给我好好报仇。她拍手叫好。 如今这类游戏的制作,越来越成熟,魔幻般的光影效果,美轮美奂的画面,让人如同身临其境,握枪在手的真实感,中弹后飞溅的血花,射击过后山谷的回音,枪口冒出的淡淡青烟,真可以说是纤毫毕备,充满了巨大的刺激。 这一切怎不让人热血沸腾,也不怪现在的小孩儿会因此而流连于网吧不愿上学,忘了回家。其实这些还不都是由成年人造出来的,反过来还大声呼吁,要关注青少年的身心健康。让他说,这类的东西早就应该严格执行未成年人不宜的政策啦。 延森上手之后,真如置身在内,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纵横宇宙的主人公,简直欲罢不能。她跑去拿了伊莉的椅子过来,坐在他的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见他玩的带劲,她推推他的胳膊:好小森,教教我嘛,一个人玩多没意思。 延森自己让到一边,把鼠标给了她。看样她不经常玩这类游戏,手法还是很生疏,对一些快捷键的应用更是一无所知。 在他的指点下,她很快找到了一些窍门,更加来劲,口中直呼过瘾,紧张得半边身子都跟着晃动,根本忘了注意保持美好自己的形象。短短的裙子撩起了一角,一头可爱的卡通动物,大约是只小熊吧,从裙边上露出了半边脑袋。纤长光洁的大腿明晃晃的,闪着延森的眼睛。 她漂亮的大眼紧紧盯着屏幕,满脸的兴奋之色。 在她又一次不慎光荣之后,延森轻声地提了个意见:韵杏,你也注意一下淑女形象好不好,我好歹也是个标准的热血男儿,你这个样子有点太不雅吧。 她瞪大眼睛看了看他,不经意地往自己身上看看,用手抻了抻裙子的下角:嗨,我真忘了,屋里还有个小男人呢。 男人就男人吧,还小男人,这都是什么词呀。 见他盯着自己的腿儿,还用手揉着鼻子,她的脸上终于一红。搡了他一把,嗔道:看什么看,快再帮我呀。 看来,她还是不习惯这种射击游戏,虽然进步不小,可还是被人杀掉的次数多些。 韵杏,你不经常玩这类游戏吧。 对,以前我大都是玩养成类的富翁游戏,今天这还是第一次玩枪战呢,主要是闲得太无聊,听说宇宙很刺激的,就上来玩。本来我穿挺多的,可是玩的太紧张,把我热得不行,汗都出来了,衣服都给换了。 难怪穿成这副模样,她还真下本钱。 我玩游戏水平可高着呢,向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她说起来洋洋得意。 那都是些小女生才爱玩的东西,延森很少涉猎,想不到她却喜欢。 看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她认真起来,说:你别小看呀,可以锻炼人的经商才能的。我所以战无不胜,靠得就是过人的胆识和策略。 说到得意之处,她眉毛掀起,显得神采飞扬,很有股子舍我其谁的样子,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我还忘问了呢,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呀,年前不是刚找了份工作吗? 年前就不干了,老板被我炒了。看他那样就没安什么好心,去了没几天,就调我到身边做秘书,我的才能还没来得及表现呢,明摆着不怀好意。一有机会,就往我身边凑。那天腆着脸说要请吃消夜,看着那张肥脸和挺着的大肚子,我就生气,把辞职报告扔到他脸上就不干了。不就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嘛。我就是没饭吃,也不能受这气。她还真不谦虚。 有魄力,有志气。你真是好样的,那没再去找份工作吗? 过完了年,看看再说,也乐得再逍遥几天,反正现在姐姐管我饭吃。好一个乐天派,只要能喂饱肚子,其它的就一概不管,活得够潇洒。 说到最后,她还是神色黯然:现在找份称心的工作也真不容易,既想薪水高,又要碰到个好老板,难呀。不玩啦,一说这些我就生气。说完真的把鼠标一推,不再玩了。 他觉得以她这股子闯劲,应该能打下一片天地,怎么会频频地更换工作呢。 他轻轻地触了一下她的胳膊,说:韵杏,真伤心了? 没有的事。还是像你这样子上学好,无忧无虑的。毕了业,什么烦恼都来了。 那,你的男朋友呢?一不小心问出了这句话,不知道会不会太唐突了,延森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果然,她的表情更不爽: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来跟一个官僚的女儿,跑到国外去了。男人没什么好东西。她气嘟嘟的。 对不起,韵杏,我惹你生气了。对女孩子我是不是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我也不是说你的。还有,下次一定不要问这样没水平的问题,男生要有绅士风度。要是别人愿意跟你讨论这样的话题,你想不听都不行,明白吗?看你游戏玩的不错,怎么智商这么低。她把延森寒碜了几句,已经开心起来,她是个很会调节自己情绪的女孩子。 智商低,延森可从没有这样想过,还会有人认为他的智商低? 电话铃响,她跑了过去。延森心想,天色已经不早,伊莉姐怎么还没回来? 找你的。她大声说。 喂,小森,不好意思,我在外边呢,赶不回去陪你吃晚饭了。韵诗在吧,让她做饭给你吃好了。 什么,韵诗也不在?就你和韵杏呀。吴伊莉停顿了一下,就你们两个呀,那你惨了。延森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伊莉说话的声音很高,韵杏坐在一边,应该也能听到。延森回头看了看她,本来在笑嘻嘻地看他接电话,听到这里,她冲着电话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 什么?延森惊异地问了声。 ☆、金点子 延森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吴伊莉的意思是,这杜韵杏也是个不会做饭的主。 “没关系的伊莉姐,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做你自己的事情吧,这儿你就别管了。” 等延森挂了电话,杜韵杏轻声嘟囔道:“哼,小瞧人。” “小森,我今天偏要露一手,做饭咱们两个吃。” “咱们还是到外面吃吧,省得麻烦。”吴伊莉既然那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至于这杜韵杏的手艺,延森可不敢随便领教。 “出去吃更好,不过得先声明,我可没钱啊。”她倒是够坦诚的。 他俩就在楼下随便找了个小饭馆,他们在那儿坐下,别看大过年,吃饭的人还挺多的。在等菜的功夫,杜韵杏瞪着眼睛四处乱瞧。 等菜上来了,夹了几口后,韵杏说道:“说实话,这小店真不咋的。” “怎么了,韵杏。我觉得这儿的菜不错。”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菜做得挺好,可是不会做广告。”她拿着筷子点着其中的两个菜,“这两个味道不错,可是却放在菜谱的底下,要不是咱们发现了,根本不知道做得这么好。” “老板娘,过来一下。”她突然大声叫道。那个朴实的老板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颠颠地跑了过来:“姑娘,怎么了?” “你看看,偏偏把这最普通的大众菜写到最上面,什么土豆丝、拌黄瓜,不说人家也知道的嘛。要想让人知道,好东西就要写在最显眼的地方。” “嘿嘿。”老板娘憨厚地笑着,我们这是家常菜馆嘛,小本生意还不都这样,把最便宜的东西放在前面,大家来就是图个实惠嘛。” “错了错了,小店也得办出特色来,才能赚大钱。”韵杏不同意她的说法,“你照我说的,把特色菜放到前面准没错。” 老板娘陪着笑脸,不搭话。这韵杏也是的,她的这观点,人家怎么能一下子接受得了呢,还说得这么直白。 “大婶,您去忙吧,我这同伴就这样子,到哪儿都爱说两句。” 看着人离去,韵杏跟他较起了真:“我说得不对吗?” “韵杏,你说的不错,可你也得考虑人家的接受能力嘛,以为大家都像你是学财经的。 “哼。目光短浅,肯定赚不了大钱。” 不知道她怎么就来了兴致,用手指点:“再有,你看看那个酒柜。” “酒柜又怎么惹你了?”延森算是服了她了。 “把最便宜的劣质酒水摆到前面,还把好的藏在后头,根本就刺激不了消费的欲望,人家想摆谱的,一看就走了。” 对这个观点,延森倒是非常赞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儿是什么消费水准。想享受的,进来确实不容易留在这儿。那些没钱的客人,自会找她要这种便宜的酒水,如果把好点的摆到眼前,还能够让人觉得这个小酒馆上了一个档次。 搞商业就得能吸引各种消费层次的客人,就像最高级的酒店,虽然客人不会很多,但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能狠狠的赚上一笔。小饭馆这也是如此,进来几个有钱人,可能比忙活半天赚得还要多。 吃完了饭,他俩并肩往回走着,延森说:“韵杏,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有头脑,这样的天才,怎么就没有人发现呢?” “怎么样,服了吧。并不是我挑剔,其实我非常想做好一份工作,工作起来我还是很有热情的,也经常有很多天才的创意。不过呢,我这人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缺乏耐心,干什么都比较急于求成,所以容易出现一些过火的行为,我的才能要么还没来得及被发现,要不就是我还给人机会发现。”杜韵杏把延森当成了知己,像说绕口令一样,细细地向他剖析着自己的优缺点。 觉得延森比她小一些,又是个学生,而且人也挺有意思,她说起话来没有一点拘束,分析起自己来显得非常从容,丝毫不加以掩饰。不过说的这些话,显示了她虽然有想法、有个性,但也是个比较理性的人。 “韵杏,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肯不肯?”延森边走着路,一边思索,他最后下决心对她说道。 “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直说呗,反正该欠的我也欠了,谁叫吃了你的呢?有什么事我会尽量考虑的。” “是这样的韵杏,我在学校里开了个小咖啡馆,不过呢忙着学习,没有太多的时间管理,你能不能抽空帮我打理一下呢?”其实并不是时间的问题,他只是不想被束缚住手脚,刘柏年说过,一个好的管理者,要从大处着眼,而不是事必亲躬。 “哇,想不到你这学生哥还是个小老板呀,长得又这么帅。这下被我挖到了宝,可以傍个大款啦。不过我猜你不是没时间,是太懒了吧!”韵杏说话有点口无遮拦,真想傍大款,以她这么漂亮,甘意掏钱的人还不是有的是。但她的猜测的本事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不似伊莉那般说他为了腾出时间泡妞,已经很给面子了。 看到延森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并不理会:“那你介绍一下看,让我想想是不是值得干。” “店现在是小了点,恐怕会屈了你的大才。不要担心,不要你现在决定,看看再说。是家品牌咖啡馆的分店,你说的什么拉面馆咱可开不起。也不是要你做打工妹,你这样的打工妹俺也请不起,要你负责全面的经营业务。” 杜韵杏被他逗得一笑:“品牌咖啡馆呀,那不错的,有免费的冰淇淋吃啦。这么说,你是要我做‘高层’啦,报酬怎么说?”她还真有点亲兄弟明算账的意思,莫非真是穷怕了,开口先说钱。 “薪酬是有标准的,做好了,肯定少不了。但是也有试用期,如果不合格,到时照样要被炒。”延森也“先小人后君子”。 “只要想干,我还有做不好的事情,不过人家可要自主经营权,缚手缚脚,我杜大小姐是绝对不干的。”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先去看看,要是觉得满意咱们再做决定如何?” 第二天,两人来到了延森的咖啡店里。 “嗯,还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挺喜欢这儿的氛围。”杜韵杏边听延森给她介绍店里的情况,边发表着意见。谢玉莹正带着几个本地的同学,在打扫卫生,杜韵杏四处看着,显得还颇为满意。 “不过,你这儿只有临时的零工恐怕不行,真遇到了学校有事情,连个干活的人都没了。”她眼光还真是独到,一下子就说到了要点,这也是他所一直担心的。 “那我就不管了,你只要愿意接手,就全凭你看着办了。” “太好了。我可以把以前打工时认识的几个好姐妹叫来一起干。” “叫人是可以的,但可不能任人唯亲哟。” “哼,这还要你担心,把我杜韵杏当成什么人啦,我只要对发展有用的人,又不是要办收容所。” 事情就这么说定,延森把这儿的所有事务都交到了杜韵杏的手里,以后怎么发展,就全看她的了。 等她培训完回来,全面接手以后,已经是开学一段时间的事了。延森也能腾出时间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当然,也包括学习,延森深深知道,多学点知识对一人人的发展太重要 在必修课之外,他还报了不少选修课程,只要时间允许,不互相冲突。他事先都看过了一遍,好做到心中有数,上课时也就把自己不太理解的东西大略的听一下,然后有不懂的抓紧问教授们。 延森的身影更多地出现在图书馆里,有时上课也会拿本原版的外文书籍,在觉得没有必要细听的时候,忘我地攻读。过年时,作为新年礼物,刘雨送了延森一台价值不菲的掌上电脑,似乎变成了一个翻译宝典,很有些大材小用的意思。 咖啡馆有了杜韵杏经营,秉承延森“用人不疑”的原则,给了她最大的自主权,他除了偶尔去溜一圈,看看热闹,全部放手交给她去做。反倒是韵杏经常会打个电话给他,怪他不理她,也不去关心一下店里的情况,好像成了她的铺子。她威胁延森说如果再见不到他,不日内就要让这间咖啡屋倒闭。 ☆、手足无措 突然一下子无事可管,延森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在同学的眼中,他从一个拼命想法赚钱者,变成了一个书呆子,埋头读书,宿舍、图书馆、教室成了他三点一线的去处。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餐厅。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学习很能改变一个人,也能让人超越自己。 杨阳也一直不曾断了联系,他还是交些活儿给延森他们干,不过由于一直没有他们班里的同学参与,外界知道的人也并不多。现在把业务接过来后,基本上都是交给曹言,然后他跟林荷芳联系。 随着网络的逐渐成熟,现在企事业单位和商家渐渐都了解了其重要性,非常重视在网络上展示自己的形象。由于做软件声名显赫,狂想接手的业务非常之多,专门负责此项业务的杨阳,对他们还是非常照顾,无论怎么说,用学生工比起雇佣专业人员,从成本上来说,还是廉价的多,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除了公司之外,看起来最大的蛀虫,就是延森这个不劳而获者。不过,延森在数了钱发下去之后,自己也能够心安。一来有了他的存在,才给了同学们挣点外快的机会,再一个延森还负责最后的把关呢。嘿嘿,包工头的利润总要大上那么一点点吧。 尤其是听说了曹言这样学生的家庭情况后,杨阳还时不时地送两件肥差给他们。曹言和林荷芳等人也非常争气,总能赶在工期之前完成,杨阳也是比较满意。 碰到一个周末,图书馆里人不多,难得非常清静,延森抱了本书在图书馆里啃得来劲,曹言急急地打电话找他回宿舍。 “怎么样,森哥,看我自己装了台电脑回来。”延森一进门,曹言就赶紧炫耀道。 这小子终于沉不住气了,的确,蹭他和谭剑的电脑,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延森知道他在这之前,对电脑硬件已经研究了好长时间,这次在赚到了足够的钱之后,最终下了决心。 配置不是很高,毕竟他的预算不可能很多,延森玩了一阵子,觉得运行还是非常好的。曹言对他说,装好后他对机子进行了一番改动,超了频。这家伙的动手能力的确非常之强。 “怎么没叫上我一起去呢?” “森哥,我看你最近学习太用功,正在分秒必争,也不知道你在忙活什么,就没好意思打扰。再说了,我都跟你跑了那么多次电脑城了,你带出来的徒弟还会有错?我这次是买了散件回来装的,力争榨干每一滴油水。”看得出他的信心非常足,现在的曹言也已经不是刚来时的那个乡下小子了,变得非常有主见,成长超乎异常的迅速,真是个可造之材。 以前延森是经常去电脑城转,只为了收集第一手资料,好为他在家开的小店随时提供最新情报,找到最好的切入点。为了能够更准确地把握行情,他对硬件一直都非常关注,这样才能结合自己超人的辨别能力。 曹言在延森的带动之下,硬件知识也算得上比较丰富,这才能有决心自己动手。 “曹言,怎么舍得出血了,前几天不是准备先买手机的吗?” “你还不知道吧,通知出来,最近要组织新一届的全国高校学生机器人大奖赛啦,一等奖的资金有两万块呢。我已经报名参赛了。” “是吗,有这等好事,凭你小子的妙手,机会大大的,一定要努力啦,要把这笔钱拿到手,用处大啦,能解决很多问题,你这几年的学费也就有着落了。” “嘿嘿。”曹言摸了摸脑袋,“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才赶紧买回了电脑。我正在想着怎么制作,能与众不同,一举夺魁。急着把你叫回来,一来是想让你看看我的新电脑,再一个就是想让你帮我拿拿主意,搞一个好的构想。” “我说你小子舍得这么大出血呢。你说的对,机器人制作工艺是一个方面,编程更是非常重要的。咱们得仔细合计合计,正好今天没事,好好琢磨琢磨。” “是呀,我就知道森哥会支持我的,就才急着请你回来,编程方面还得靠你的鼎力相助呢。” “这个自然没问题,你有什么设想了没有?” “还没呢,我正在考虑着呢,进行了这么多届了,要想拿到冠军,可一定得有奇思妙想才成。” “对,多想想,赶紧上网去,把近几年的作品调出来看看。” “好嘞。”曹言立马着手查找。延森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小森,你干嘛了,好几天都没打电话给我。” “伊莉姐,不是看你忙吗,怎么想起找我的?” “今天我有空呀,陪我逛街去!天气要变暖和了,我还没有替换的衣服呢。” 延森的脑袋“嗡”地一声,涨大了。天啊,逛街,还有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吗?如果有,那就是不断地逛街啦。 “怎么了,小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小弟马上就到。”舍命陪君子,才是君子所为。 陪着伊莉对各家服装店进行了大扫荡,很快就收获不小,延森手里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她要买的东西还真多。 在一家著名的欧洲服装专卖场,延森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橱窗里摆着一台非常古老的打字机,这个是人家的一个招牌,说明了这家店悠久的历史,而且品牌也跟这台老古董有很多的联系。 “小森,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呢,这种又老又笨的家伙有什么好瞧的,快过来看看,我穿这件坎肩好不好看嘛。” ……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不,不仅是努力的问题啦,延森和曹言快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为了完成他的这个心愿,弟兄两个可都出了死力,就连谭剑也对他俩很有意见,回到宿舍连陪他吹牛的功夫都没了,一门心思地扑到了智能机器人的制作上。 最后经过几次细节的改动,看着桌面上跳跃的机器人像一个听话的孩子,灵活地走动,乖巧地执行着指令,延森和曹言禁不住乐上心头,忍不住击掌相庆。 现代男人不流行戴帽子,否则就要弹冠相庆啦。要知道这个小家伙可费了他们不少功夫,当然不止这个,还有他们的票子。为了它的诞生,花费不轻,差不多有曹言的电脑那么多了,不说各种小的元器件,就光是为了选个高品质的摄像头,也花掉了一千多块呢,如果再不成功,可太说不过去啦! “太好了,曹言,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棒,你这巧手可真不是白给的。” “那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森哥你用心设计的精巧程序,一拿出来,肯定要把他们都给震撼啦。” 弟兄两人兴奋不已,互相吹捧起来。 “走,今天中午去好好吃上一顿,我请客。”多日辛苦总算见了成果,实在让延森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还是我请,过两天就是咱们学校的初赛,要是能通过,我到外面好好请你。”如今的曹言,也变得大方起来。 自然没的说,还是去了那家最好的食堂。抢到数量有限的小间,要了几个小炒,再一人来了两瓶啤酒,好好地犒劳一下。 两人脸红红的,高高兴兴地往外走。 喝得还真挺快的,走到大厅里,风从门外吹进来,居然有点晕乎乎的感觉,感觉好极,延森跟曹言兴高采烈地边走边谈。 脚下却是有些轻飘飘的,到了门口的时候,曹言伸手拉了延森一把,却已经来不及了。 身子一歪,已经撞到了一个端着饭盒往外走的人身上。 他赶紧说了声:“对不起。”再抬起头来看时,心中苦叫连天。真是冤家路窄呀,这世界真是小。 “你……”跟延森撞到一起的不是别人,只见她穿了件灰灰的外套,青色的牛仔裤,素面朝天,脸上没有一点修饰,头发也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搞得溜光水滑,不是那个易小楚还能是谁? “我……” “怎么又是你。”易小楚恼怒的声音响起,低头看着自己身上。 只见滴滴菜汤正从她的衣袖上滑落,她在学校里总是搞得这么灰不溜秋的,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哪比得上在她爷爷家那般光彩照人。 这个念头只不过在延森脑子里一闪而过,马上就回到了自己的尴尬处境。想伸手去给她擦掉衣服上的油渍,又觉得有些不妥,伸着手傻傻地站在原地,只是满嘴里说着“对不起”。曹言站在一边,也显得手足无措。 ☆、出奇制胜 易小楚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炽,虽然衣服颜色不怎么样,却也是件新的:“对不起就行了?你……” 这句话想起来很耳熟呀,可不就是上次她把曹言撞了后延森说的嘛。这次事件的当事人还是他森们三个,没有变化,不同的是角色作了互相的转换。真是“六月债,还得快”呀,让他无话可说了,面对着这个女生,延森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我这会儿可算记住你了。”她扔下一句话,捡起地下的饭盒,也不再去重新买菜,怒冲冲地向外走去。 “我……” 大家的台词都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变化最大的是延森的心情。如果说上次还觉得还有些理直气壮的话,这次可彻头彻脑是无话可说,只能说一切都是他的错。 何况她还是自己向来敬重的温老的孙女,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真是的,撞谁不行呀,非得又撞到她。这个冤家算是结下了,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心虚呀。 看着她匆匆的背影,延森不住地在心里叹自己背运,机器人完工后的好心情也完全被搅坏了。每次碰上她都会把他的好心情破坏无余,到目前为止,堪称屡试不爽,这易小楚真是他命中的衰神呀。 “森哥,”曹言看着延森满脸沮丧的,一句话也不说,不明白向来潇洒的森哥为何会是这般模样,低声地安慰着他: “大家撞在一起很正常的,你何必这个样子嘛,上次我还不也是被人撞了。”看来他对这个丫头是没什么印象了,可他却……。 “好了,森哥,咱们回去吧。”曹言拉上延森往宿舍里走。 “得了,兄弟你先回去吧,我随便走走。”延森还是放不下这件事来。 “我陪着你吧。”看延森的样儿,曹言还是放心不下。 “去吧,放心,我不会去自杀的。”延森笑着对他说道,“我想点事情。” 看着曹言三步一回头,带着疑惑往回走去,延森向他一笑,向咖啡屋那边走去,也许到了那里他会好过一点。 门口站着一位漂亮的姑娘,显得大方、成熟,延森只是看上去有些面熟,却叫不出名字,大概是…… “先生里面请,就一位么?” 延森报以微微一笑,轻轻点了个头,也不点破,随着她向里面走去。看上去素质还不错,果真如韵杏所说,她选的人不会有错的。 里面不是很多,她正想开口说让别人来招呼一下,站在吧台后面的杜韵杏已经看到了。 看到她,不由就想到了那件膝上的短裙。这次不错,正正规规地穿着工作服,显得端庄漂亮。 “小森,快进来,干嘛显得这么深沉,到了自己家还要人领着,丽丽,你不用管他,去忙吧。” 被称作丽丽的女孩听了韵杏的话,依稀认出了延森来,看着他的笑容,她的脸一红,轻快地跑了出去。 “快来。”韵杏过来拉着延森的胳膊,“怎么这个点跑来了,这应该是我们陆大少爷睡觉的宝贵时间吧。哟,还喝酒了吗?脸这么红。” 延森冲她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这么严肃,话也懒得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的。”延森回答着韵杏的问话,然后拿眼睛扫了一下大堂里,只有几对情侣在喝咖啡,旁若无人地低头轻轻交谈着。 “今天人不多。”他顺口说道。 “你到底怎么了,中午什么时候人多过呀?都是下午下了课人才会多起来。” “刚才吃饭时撞了一个人。”他不知不觉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撞个人有什么稀奇的。你不会是把人家撞到医院里去了吧?” 她这么夸张地一说,延森觉得好受了不少。他终于笑了出来:“哪有你说的那么悬,我又不是装甲车。” “那一定是个漂亮姑娘,把你的魂都勾没了。”韵杏掩嘴轻笑道。 她还真不是一般地会想象,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漂亮不漂亮不说,凶可是够凶的;魂也快没了,不过是惊的。延森不由得气乐了:“我倒想呀,可惜撞了个夜叉。” “怎么,说来听听。”韵杏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算了,有时间再说吧。”延森这时又在大厅里看了一圈。 “哇,韵杏,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把这边搞成了这个样子,你不会是要在店里里开个澡堂子吧。” 大厅的一角有一片原本闲置不用的地方,被树起了几个小亭子模样的东西的,像极了一个个封闭的专用洗澡间。 但凡这个品牌咖啡店的连锁店里,都会有这么一片地方,专门隔出来用作儿童游乐角,目的是为了方便带孩子来的客人,可以把小孩放到里面,其它的店里,一般还会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看管小孩。当然目的也是希望客人能够多消费点,而且可以招搅回头客。 因为他们在学校里,极少会有人带着小孩来吃东西的。相关设施一直没有添加,这个功能压根也用不上,但因为地方够大,也就一直闲置。 怎么几天没来,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呢? 听延森一问,韵杏笑了出来:“我正想跟你说说呢,可这一阵子你一直没来,也没法告诉你。正想找你呢,想不到你就送上门来了。我这样子想的……” 延森正在心情不佳,也不听她细说:“你怎么能这么自作主张,不知道任何的布局改变都要听从总店的安排么?要是随便改了,上面来的督察看了,是要取消我们的加盟资格的,押金可能也要被没收。” 韵杏大感委屈:“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这么做,当然是向总店汇报过的。你要不愿意就算了,干嘛这么凶呀!” 看她的样子,延森才想到对于一个出来打工,勇于帮助自己的女孩子,话语太过严厉了点,连忙说:“对不起,韵杏,我心情不好,请原谅我的语气,那你现在给我解释一下子好不好?” 听到延森道歉,韵杏的眼圈反倒红了:“人家这样子一心为了发展着想,你还那么说。你都说好了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做主的,要是觉得我不合适,就换人好了。” 延森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孩子伤心,赶紧换了口气:“好韵杏,不要生气了。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总可以吧?” “哼!”杜韵杏的气仍未消,“我才不跟你说呢,你自己去猜吧。” 她生气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延森忍不住忘了烦恼,一下子笑了出来。 “还笑,有什么好笑的。”她更不依了。 “好了,好韵杏,别生气,我请你冰淇淋好不好?” “去你的,别假惺惺的,我才不吃你这一套呢,拿去骗小孩子好了。” 这下搞得延森不知所措起来,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学习、做生意什么的延森都不怕,可就是跟女孩子打起交道来,处处不知道怎么是好。 看延森受窘不说话了,韵杏又“哼”了一声,脸上已经有了点笑容:“我要吃香芋味的。” 她这话一出,他们两人都笑了起来,一天云雾散去。 “看你的态度,真懒得答理你。我跟总店说过了,他们已经表示同意。我打算在这儿办一个网吧,执照都快批下来了。” “办网吧,不是吧,不要说学校里到处都能上网,就算学校门口那网吧一条街,有二、三十家都是少说的。肯定不行。”他一下子叫出声来。 “这不跟你商量吗?” “还商量,你执照都下来了,还说跟我商量?” “看你挺聪明的,怎么这点事都看不开呢?我才不要跟他们那样,开个大锅饭呢,要搞就要搞最好的。”韵杏细细地给他分析。 听她仔细地一说,延森这才明白她的意图,不由为她的想法暗暗叫好。 她的想法是要办一个高层次的上网场所。高服务、高收费,这个主意还是很有新意的 去过网吧的人都知道,普通的网吧里一般都是乌烟瘴气,合伙打游戏的人占了绝大部分。而你如果想找个清静所有认真地查找点东西,或是打点什么东西都比较困难。而如果按她所说的,搞个高品质的网吧,提供一个好的场所,提供好的服务,就算多花点钱人家也是愿意的。 比如说一个出差在外的人,想发点资料回公司,或是想上网找点东西,肯定乐于到这样的地方来。比较有水准的网吧也不是没有,一般都在高档写字楼的附近,而且收费不是一般的高。如果他们这儿建成,说不定会出奇制胜。 ☆、物如其人 “我计划的收费可以在每小时二十元左右。再加上要点咖啡、饮料什么的,可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呢。”杜韵杏信心满满地说。 “韵杏说的有理,是我不好,刚才错怪你了。”延森对她的想法非常认同,男子汉嘛,有错误当然要勇于承认。 “哼,这还差不多。就说你刚才吧,在别处受了气,到这儿来发火。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一番。” “好呀,韵杏,你倒教训起我来啦。” “怎么,不行吗?姐姐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不管是谁,都得讲道理才是。”她现在倒承认是姐姐啦。 延森走过去,看了看已经建好的几个小亭子,说:“怎么看都跟个封闭的洗澡间差不多。” “就是差不多的,我出去看了好几次才选定的呢。这次只搞了六个,要是好的话,以后再加。别看这样,也花不少钱呢!”她伸出手去,在小亭子的一边按了一下,那个磨砂玻璃门轻轻地打开了,变为开放式的。” “不错,挺好玩的。” “里面可以放一套电脑桌椅,还能放一张小几和一个单人沙发。非常方便。”里面空荡荡的,韵杏指着给他介绍。也亏得这个地方空间大,才能摆开这么多的东西。 “这样的话,就得买几台比较上档次的品牌电脑啦。”尽管延森对品牌电脑向来不太感冒,可为了显示身份也只能选用啦。 “其实我想跟你商量的也是这件事,这儿装修完了,再配齐里面的设备,可能得花不少钱呢。” “店里现在能拿出这么多钱来么?”延森估计现在店里的流动资金不会超过十万块的,而且也可能一下全投进去。 “我计算过,应该够了。因为咱们这儿做的好,总店上一阵子给退还了十万块的押金,这次大概花上十几万也就差不多啦,就看你舍不舍得投入了。” “不舍得又怎么样,你已经弄成这个样子。”延森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同意的。”只要达到目的就行,她才不管他怎么想。 “不过,退回的十万押金,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小气鬼。才刚拿回来几天,再说你不知道又怎么啦。就这么点钱我还会贪污了不成,帐面上都清清楚楚的。反正到时候你来拿钱就是了,不过,要是做得好,可不能忘了给我发个大红包哟。” 倒成了他小气了:“这样吧,电脑我来负责,不用店里出钱总行了吧,你把资金留下来发展。” “这样最好,我还怕流动资金不够呢。你抓紧把电脑订回来,我明天就去买里面的其它东西。” “没问题。”这韵杏的性子还够急的。 延森也不怠慢,打电话给远在家乡的舒大哥,要他以公司的名义调货,订六台知名的品牌电脑。他们虽然说是装机,也一直做着几个品牌的代理。让他把货款付过去,然后直接把机子发到这边来。延森心里暗暗算计了一下,这样一下也能省上好几千块呢。 跟舒飞来订好后,延森说:“也就三四天的时间,电脑就能发过来了,在国际上都是响当当的牌子。韵杏,你就着手准备吧。服了你了,你这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灵光,我以后什么都不管了,你就尽管折腾吧。” “什么折腾,我这可是良性循环。你也别不管了,有时买的东西你还挺管用的,还能省钱。”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还有那么一点利用的价值。 一转眼,就到了学校选拔赛的日子,一共有十几部智能机器人参加了这次初选。 展示的先后顺序也已经排了出来,燕京的大礼堂里座无虚席,赶来参观的同学把这儿挤得满满的。学校也比较重视,这毕竟是展示他们燕京的综合实力的一个好机会。要能在总决赛中拿到好名次,学校也会增光不少。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在这方面也不能落入人后。 不少许多平时难得一见的学校领导,也出席了这次选拔,评委也比较专业,还从国家科委请了有关专家,来帮助把关。 作为参赛选手,延森和曹言都坐在了比较靠前的位置,到时好进行演示和讲述。 出于种种考虑,而且这次参赛,主要还是曹言的主意。尽管他们都出了力气,延森还是坚持自己排了第二作者。 为了使观赏性增强,下面的观众都不知道即将看到的什么,所有的机器人都放在了后台,到时轮番上台。 为了能够杀出重围,大家都做了充分准备,有的还是好几名同学共同制作。延森和曹言出品的,算是参与者最少的一件作品。 最先上场的居然是易小楚。曹言低声对延森说道:“看,这不就是那天你撞到的那个女生么?” 抬头一看,第一个隆重出场的,果然是延森命中的克星:易小楚。 她出品的机器人做成了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做工看起来不错,而这个小女孩居然要表演的是一套跆拳道功夫。 动作虎虎生风,看上去像模像样的。早听温老说过,这易小楚已经练了好几年的跆拳道,好像还是个几级黑带,延森对这个了解甚少,也说不清楚。看来她以自己为模板,设计的这个机器人。 自从在她爷爷处遇上后,延森对易小楚多留心了些,关于她的情况,从各个方面也听到了不少:她一入学,就参加了学校的技击社,很快就以泼辣能打,而在这个圈里扬名。因为有了这个声名,其它比如她的学习什么的,就全给盖了下去,一提到她,不会让人想到别的,就是一个凶女孩子的形象。 没想到她还挺全面的,从这儿就能见一斑,这个小机器人挺不错的。 延森对外来的功夫不怎么感兴趣,一直以来,认为中华的武术才是根本。武术提倡的是手脚并用,全面发展,而不像这些泊来品,或是重拳,或是重腿,一点不讲均衡,说白了就是偏科。我们的功夫,虽然有“南拳、北腿”之说,也只不过是侧重点稍有不同。 无论拳脚功夫还是气功之流,分类非常清晰,用于娱乐的就是为了娱乐,比如老年人玩的太极拳、养生功,就适合老年人强身健体,再如表演的武术套路,就适于在台上表演;实用就讲实用,比如散手等擒拿格斗的招式,最讲究的就是一招制敌。 在上大学之前,他就知道高校里有各种各样的社团。而且来了之后,也经常有人会推荐他加入各类组织,林荷芳就曾想让他加入她们的电脑爱好者俱乐部。他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 她这个小机器女孩的样子还蛮凶的。曹言对延森说道:“她这个做得不错,要是膝关节传动系统再改进一下,可能会更好一些。” 延森对机械的东西不是很在行,更关注的就是软件部分的设计,总得说来连贯性还是很好的。 看得有趣,延森随口说道:“想不到这易小楚做出来的东西,跟她真人还挺像的,也是那么凶巴巴的,不好惹。像个小母老虎。” 平时玩笑惯了,也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谁知话甫一出口,前面一排就有人回过头来,数道目光狠狠地对延森进行扫射。 “森哥,小声点,人都看你呢。” 延森一咧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大了些。过了会儿,易小楚下了台,就坐在了他们前排不远的地方。这下延森可不敢再说话了,深悔自己刚才的孟浪,但愿刚才说的话不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延森可不愿意再加深跟她之间的矛盾,三番两次,误会已经够深的了。 轮到了他们的机器人登场,按照他们事先预定好的,由曹言上台演示。 这次制作的东西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延森那天一个偶然的创意。一个两尺多高的小机器人做成了一个小男孩。 他们还用了一台电脑作为道具。其实做的事情倒不复杂,就是坐在电脑前打字。但这对一个机器人来说,就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啦。说到底,它也只是机器而不是人。能够想到这个一个点子,起因就是那天延森陪吴伊莉逛街时看到的老式打字机。 ☆、一点都不友好 延森对这个小机器男孩还真是非常钟爱,曹宇把它做得惟妙惟肖,看上去确实是个小男孩的样子。 更妙的是它的动作部分,上台之外,在曹宇的指挥下,小孩摘下头上的贝蕾帽,向各位观众鞠躬致意,蠃得了热烈的掌声。 然后在曹宇的授意下,它走到评委面前,伸手索取了一份材料过来,放到电脑前面,在放好的夹子上夹好,就装模作样地坐下来,开始打字。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明白他们这不是事先设计好的,而是能够随机进行录 打字对人来说应该是比较简单的,但对个机械来讲,可就非常复杂了,先得通过摄像头把内容读取到记忆芯片中,然后经过运算,再发指令通知,在键盘上进行操作,还特意让它用了延森最喜爱的五笔输入法,更增加了难度。尤其对掌指关节的要求非常之高,不仅要认键准确,还得非常灵活,才不致出错。 操作过程中,电脑上输入的内容被打到了大电子屏上。为了增加逼真度,其中还故意加了一段小程序,让它在录入过程中模仿有一个出错的地方,然后再重新删除输入。 打字速度不算很快,不到一百字的内容,差不多用了五分钟的时间。 但就这样,其中的艰辛也只有延森和曹宇最明白。很多人在制作机器人的智能部分时,买来各种现成的芯片组装到一起。他们则是把东西写好后,再请人录到空白的芯片当中,其调试过程非常复杂,而且几乎每一片都是自己制作的。 小男孩做完了自己的工作,走到评委席前,把资料交了回去。评委认真地核对着大屏幕上的内容,最后宣布完全正确。 这时他们的小男孩伸出两根手指作了个“V”字,然后,高举双手,示意观众鼓励一下,登时获得了满堂喝彩。曹宇下台来,把延森拉上去,像个裁判一样举起他的一只手,让大家明白延森是他的合作者。 最后,他们的作品无可争议的获得了三个推荐席位的一个。 他们的智能男孩,延森和曹宇给他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威威,以示对它的宠爱。 抱着很大的希望,带着威威参加了全国高校智能机器人决赛,希望能够一炮走红。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又做了一些改动,使这个小子更具人性化,尤其在到电脑就座前,格外设计了一个翻跟斗的动作,以显示小男孩的活泼好动的天性,可以说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最终却只获得了两个二等奖中的一个,对于这个结果,延森和曹宇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获得一等奖的是一个几名学生组成的知名团体-“蓝光”,他们的作品也很有特色,以两个机器小子模拟足球比赛中射点球的队员和守门员。不过,这两个小东西虽然也做得惟妙惟肖,而且踢球和守门的动作也都像模像样。但无论是动作的编排,还是精巧程度上比起他们的威威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不料结果却是如此残酷,也许只是他们一厢情愿,自我感觉良好,威威跟评委的标准大概还是有一定距离?好在就算是二等奖,也有一万五千元的奖金,也已经让延森和曹宇感到非常满意了。 事后,有知道内幕者告诉他们说评委主任是“蓝光”的指导老师,心下也就释然了,现在就算参加一个歌手的大奖赛,都要四处去拜山头,美其名曰拜师。到处都是如此,他们输得并不冤枉。 不久以后又接到通知,获得前三的作品,要代表我国的高校参加在新加坡举行的亚洲大学生智能机器人比赛。太好了,还能借此机会出国风光一番,延森长这么大,别说出国了,国内知名的景点去过的也没几个。 学校一下对此事格外重视起来,从机械系和电算化系选了高水平老师专门给他们做辅导,还说几个教研室和实验室的大门随时都向他们敞开。 延森把主要的任务都交给曹宇去做,自己也落个清闲,告诉他需要自己的时候再告诉自己,随时候命。奖金延森是一分没拿,都放在了曹宇那里,进一步开发的费用也从这里面出。初期延森已经搭了几千块进去,现在有了钱,正好省了他再掏腰包。 难得一见的林崇打电话给他,约他过去玩。正好经过了实战以后,延森也有不少东西要向他讨教。 像以前一样,也是在一个周末,林崇把延森叫到了家里,让妻子做了好吃的。 “林大哥,你究竟在做什么工作,我怎么感觉你像进了保密局一样?”嫂子在厨房里忙活,倒上酒后,延森开门见山地问道。 “以前差不多算吧,不过我又换了工作单位啦,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国家现在正在全面推行政务公开,电子身份证也全面铺开使用,同时要大力推广电子商务,所以信息安全中心专门成立了一个管理机构,主持、协调各方面的工作,我调到那边去啦。” “太好呀,你终于开放啦,我有时间可以去你办公的地点玩玩了。” “没问题,随时欢迎你。” “对了,林大哥,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这样频繁调整,政府是不是要搞什么大手笔啦?” “来,干。”林崇冲延森冲起杯子。 “你别说,还真有。”林崇说出一件事情,大大地给了延森一个惊喜。 原来政府要在全国的范围内征集一个电子平台的支付系统,主要用于各大消费场所,与银行系统的对接。正与延森春节期间的想法不谋而合。 “兄弟你在这方面也算是个高手啦,有没有想过来参加一下竞争呢。现在还没有公开发布消息,估计很快了,就这几天的事。通知之后,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就要开始进行筛选,要是有想法,就赶紧下手。能成功入围,政府马上就会着手采购,票子可是大大的有。”林崇开玩笑逗着延森,不过那么多的资深专家在,他并不认为延森会有这种念头,就算有,也不过是跟着起哄,玩玩而已。 认识政府官员还有这么大的好处,怪不得人家证券公司都拼命地接触决策者,提前拿到内幕消息,信息就是金钱哪。 延森心里暗自狂喜,这可是天赐良机,如果不好好把握,可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从林崇家回来,延森一路上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中,好像成功就在眼前。但延森也明白,政府需要的东西,跟那次的中学生编程大赛绝然不同,随便写写就能够幸运地被人家看中,成了他的一棵摇钱小树。要求必然是十分严谨、安全性非常高。一切秉承实用至上的原由,而不能仅靠一些小聪明来赢得。 自己这一段时间一直在留心这方面的东西,国外比较先进的平台也看了不少,有了一定的积累,有了这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一定不能错失。 好机会人人都会看中,那么多知名的国际软件商,也一定都不会放过,竞争必然是异常残酷。 接下来一定得精雕细琢,尽心准备。带着愉快的心情,无意中就走到了咖啡馆那里,几天没来,韵杏不知道又要说他什么啦。 正巧站在门前的还是那个叫做丽丽的服务员,因为上闪的失误,见到延森有些害羞。这次认识了他,自然不肯再带他进去。延森冲她打个招呼,自顾的走了进去。 韵杏正在吧台后面写着什么东西,并没有发现他。延森随便在大堂里扫了一圈,看到人还不少。惊奇地发现了易小楚在靠墙边的一张桌子坐着,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喝着,一个瘦高个子的男生坐在她的对面,两个人都穿了练功服。 心里对她毕竟觉得有些歉意,延森客气地走过去:“易小楚,你也在这儿呀,真是让小店蓬筚生辉。二位还打算要点什么,这顿算我请了。”语气中很有巴结的味道。 易小楚抬头看了看他,目光一点都不友好,反倒有些恨恨的,延森想,自己跟她之间的误会真有这么深么? 她对面的男生扫了延森一眼,又看看易小楚,没有吭声。 易小楚一抓桌旁的小包,也不管杯子的咖啡只喝了一半,对那个男生说道:“杭哥,我喝完了,咱们走吧。” 她看也不看延森一眼,当先走了出去。被称作杭哥的男生,过去结了帐,匆匆追了出去。只留下延森在原地苦笑,自己真是失败,想请客人家都不给面子,看来冤家是越结越深了。 正在愣神,一个人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扯了扯袖子,回头一看,是杜韵杏。 她冲延森一笑,“怎么样,碰钉子了吧,泡妞也不是你这么个蛮干法呀,没瞧见人家男朋友就在边上么?” 延森又是一声苦笑,玩笑也不是这么个开法。看他现在的样子,像是泡妞么? 走到吧台后坐下,韵杏倒了杯咖啡给他:“看你这傻傻的样子,可真是够受伤的啊。看在最近生意不错的面子上,这杯就算我请你了,不用你付帐啦。”就一杯咖啡也值得这么郑重其事。 他低头尝了一口,差点苦个大跟头,说:“死韵杏,也不知道放点糖。要苦死我呀。” “你不是最喜欢黑咖啡的吗?”韵杏很有兴趣的看着他,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你的样子真好玩。” “知道我每次都要放点糖的,还这么捉弄我。”不仅没放糖,这咖啡煮得还够浓缩的。 “谁叫你那么魂不守舍的,自己不会看着点,方糖不就在你的手边上?” “我很好笑吗?”这句生气的话似是对韵诗说的,其实不然。还真应了那句话,每次都能在心情愉快地时候碰上易小楚,每次都能被搞得兴致索然。 “这不正应了你现在的心情吗?有什么不好的,说不定你嘴里一苦,就忘了心里的苦了呢。”韵杏并不肯因此而放过他。 “好韵杏,你就饶了我吧,我哪有心里苦啦。” “很少见你这么认真呢。”从延森的话里,韵杏早该听出了不是那么回事,可仍然说道:“我说陆同志,‘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这样的词放到一起说,也就她能联系到一块,还这么顺口。 “芳草是挺多的,可我现在不是在找芳草,我是想找把枯草烧火做饭呢。”看来她是不会罢休的,延森只好自嘲地说道。 “找枯草干什么,现成的芳草摆在面前,你看我杜韵杏不就长得蛮好的,性格又好,多美的一株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韵杏的执着,终于把延森给逗笑了,想逃脱她的折磨还真是不容易。 “好了,笑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把我们的帅哥给苦恼成这般模样。”她伸出两根手指扒拉着他的肩膀,“说嘛……” 延森真是拿她没办法,“好吧,过会没客人了,我仔细说给你听,一定得出个好主意给我,我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 等空闲下来,延森就把第一次撞到易小楚,又把过年时在她爷爷家的相逢,乃至最近一次的相撞,都一股脑的说出来,希望她能给自己出个主意,怎么把形势缓和下来,甚至是安慰他一下子,都能让他好受些。 她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并不断地点头表示明白,一脸的同情,示意他继续,他也就原原本本、毫不缩水地都告诉了她。 等延森止住了话头,韵杏说:“完了,就这些?” 延森点点头。 杜韵杏一下子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太有意思,还有这么巧的事情,看来你们还真是有缘。” “你说什么呢!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呀。”看着她一脸的兴奋,就如同听到了一个美妙的故事一般,延森才明白刚才她不过在装样子,骗他把话说出来,又给她涮了。 “这算什么呀,小事情啦,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还当真当个难题呢?连这种小事都摆不平,你怎么出来混的呀。”韵杏轻松的说。。 “什么小事情,处理不好,怕到时候见了她爷爷不好交待,我跟温老可是忘年交呢。” “行了吧,别往心里去,告诉你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给忘掉,过一阵子,就什么事都没了。你听我的,准没错。” 韵杏说的也许有道理,她毕竟经过的事情要比他多。 “这种小事事比起我的坎坷来,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她继续开导于他。 “你又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呀?”延森努力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仍旧淡淡地看着她。其实就以她来京打工的日子,经历就够说一阵子的了,她的故事肯定少不了。延森也让她捉弄够了,这次也戏耍她一番。 ☆、战书 “嗨,你还不相信。”延森不屑的样子惹恼了韵杏,“我碰到的那些事情,你别说遇上,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 延森还是淡淡一笑,一副无所谓的神态。 韵杏盯着延森看了半天,说:“好啊,差点上了你的当,幸好我及时发觉,我还就不告诉你了,憋死你才好。”延森经验不足,伪装的有点过分,还是被她给识破了。 “讲讲吧,让我也长长见识,大家好朋友嘛。不是说‘以人为鉴可以明是非’吗,你就给我个机会吧。”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 “想拿我来说是非,门也没有。”停了停,她似乎看延森真心求教,韵杏好歹松了口,“等有时间吧,今天已经不早了,等有了空闲时间,我好好的给你说说,我的那些素材,足够写一本小说的了。” “对了,听你同学说,你得到了一个美差?”她又换了个话题。 “你说的是哪一方面?” “少跟我装憨,玉莹都告诉我了,说你下个月要去新加坡旅游。” “什么旅游,我那是去参加比赛,为国争光的。” “得了吧,就你还为国争光呢,还不就是出去玩玩,看看热闹而已。”什么事情,经韵杏的嘴一说出来,总是那么不堪。 “好韵杏,你就嘴下积点德吧,要你这说法传出去,学校还不得把我的资格给取消喽。到时我去了,礼物少不了你的还不行?” “这话听上去还不错,挺够意思的。对了,听说那边的水晶饰品很棒哟。” 听得延森一阵心疼,东西是不错,可价格就更够意思啦。 “还有啊,我那天回去,已经跟吴伊莉和我姐都说了,过两天你要出国观光,她们准备给你送行呢,让你挑个时间。” 她这一说,把延森吓了一大跳:“我的亲姐姐,你就饶了我吧,这么大肆宣传,我得买多少礼品回来呀,哪来那么多钱,想让我破产不成。”这韵杏还真够狠的,唯恐天下不乱呀。 “你一个小财主,跟我这一贫如洗的打工妹哭什么穷呀。要是手里没钱,走时先从店里借上,大不了回来再还嘛。” 这杜韵杏是真有办法,店里的钱,还不就是他的钱? 新加坡此行,也算不虚。延森和曹言的威威获得了“最佳创意”和“最佳表现”两项大奖,虽然说是整个亚洲范围的比赛,可奖金并不多,只比国内的比赛多了那么一点点。 但就这样,也够他们好好风光一把的了。媒体进行大肆宣传,使他们的知名度不断提高不说,更有几家国际知名的大公司要求买下威威,进行开发,准备做成系列电玩。 有了以前的经验,延森对曹言说不要急着签合同,先回家再说,就要待价而沽,希望到时能卖个好价钱出来。除了最大限度的弥补他的损失外,还能有点盈余。 难得出去一次,身边的人儿,都要好好地买些礼物。 他们这次三件的参赛作品组织者,要求每家最多有二人随队前往,由赞助商负责交通和饮食住宿,延森和曹言两个正好。不过,购物的资金却不在提供范围之内,到了国外给人买东西,出手又不能太寒酸,真是让延森大大的破费了。 新加坡的总面积只有六百多平方公里,比起我们泱泱中华大国,称作弹丸之国也毫不为过,却给延森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拥有世界最繁忙的港口和可供好几十家国际航空客机起落的国际机场,每年出入境人次更是超越二千五百万,是个名符其实的旅游国度。他们一下飞机,接待者就每人送上一本《新加坡旅游指南》,还是免费的,态度非常诚恳,使他们想不参观消费一下,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整个国家的整洁,几乎可用纤尘不染来形容。人家能够做到这些,不单是法律有严格的规定,主要还是国民的素质极高,每位公民都从心里自觉的维护城市卫生。 他们的一位随行人员因为一张面巾纸掉到地上,没有及时捡起,就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的□□给得住了,倒是不曾罚款,却给带走进行了半天的教育,背了不少条例。 再一个就是作为一个交通非常发达的国度,出租车却非常之少。一是因为公交系统非常发达,绝对看不到挤车的现象,二来就是搭车非常方便,每一个驾驶车辆的人,都很愿意载你到想去的地点。 除了狮城优美的风光,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两个方面。从这儿走了一遭,非常渴望有一天我们的国民素质也能尽快的得到提高,缩小同这个东南亚小国的差距。新加坡也大多都是华裔,而他们则是正宗的中华儿女,要说什么民族劣根性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关键就是做不做的问题啦。只要上行下效,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感慨非常之多,从新加坡回来之后,延森专门写了一篇《新行散记》,来记述他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心得。在校刊上发表之后,在同学中引起了很大反响,学校甚至还为此组织了当代大学生如何提高个人修养的演讲比赛。 尽管延森发表文章用的是笔名,但仍有不少人知道了延森的存在,就算在食堂里,都经常会有不熟悉的人叫他名字,他的自我感觉还是非常不错。 “陆延森。”好像有人在叫他。 拿着饭盒站在延森身边的曹言推了推他,说:“森哥,有人叫你呢。” 延森看了曹言一眼,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从咱们威威三战成名,不是也经常有陌生人会叫你的名字嘛。” “不是的,你看,那边呢!” 延森依言转过头去,满脸的不在乎一下子收敛起来。 是她,易小楚,正站在食堂门口。 见他注意到了,易小楚微微招了一下手,很是一副侠女风范。 延森勉强摆出一副出笑脸,快步跑了过去:“易小楚,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能为您效劳?” 自己这副英雄气短的形象,如果被人当作“店小二”,一点不为过。每次见到她,延森感觉总是有点不是那么舒展,只好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来。扪心自问,他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仅仅因为她是温老的孙女,根本说不过去。以他的人品,怎么会有这种现象出现?经过了为数不少的小挫折,他对一般的小事情,应该免疫力是比较强。 易小楚仍旧一身暗色调的衣装,掩住了她的身材。随意扎起的头发,显露着素面朝天的脸蛋,她冷冰冰的有一丝笑意:“机器人大赛结束了,你这阵子可够风光的啊。” “是,结束了。”延森点点头,简短地答道。不知道她提这个事情,是什么意思。面对一个女孩子,不知道的东西,就要尽可能地少发表评论,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那就好,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既然比赛结束,想来也不再会影响到你的情绪。你给我听好了,两天后,咱们技击俱乐部的小礼堂见,我定要与你决出个高低来。”她扬扬头,甩甩头发,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向延森发出了挑战。 延森只能说她的表情好酷,如果针对的不是他的话,真值得好好欣赏。 听到这话,延森又是一愣,心想,不至于这么兵戎相见吧,不过还是做出一副笑脸:“我又不会什么这拳那脚的,您这不是难为我吗?”尽量保持低调,延森可没想让人知道他也会那么两下子,还是那句话,“出头的椽子先烂”。 易小楚终于忍受不了他这面孔:“别装样子,是男人你就给我答应,到时分个雌雄出来。我听爷爷说过你,也不是一点也不会的。” 听到这话,直接以他一个男人的尊严相威胁,何况她的样子摆明是吃定他了,说什么一决雌雄,这有什么好分的?意思不过就是想找个机会,把他暴打一顿,好解心头之恨。 延森实在忍不住了,拉下脸来,抹去了脸上的笑意,恢复了漠然不在乎的表情:“易小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见到延森的转变如此之快,她怔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男生,仿佛换了个人一样,不见了满脸的嬉笑,虽然看上去懒洋洋的,却是一副凛然的神态,不怒自威。 易小楚并不理会他的反应:“你少装样,不要拿这副无辜的面孔对着我。那天在咱们学校比赛的时候,你说了些什么,不会这么健忘吧?” ☆、轻松赴约 学校的比赛时自己说过的话?延森一下子想起来了,当时对曹言开玩笑,把易小楚和那个机器女孩一起,比做了小母老虎,前面的人反应强烈,当时他还暗暗后悔,盼着千万别传到她的耳朵里,没想到还是被她知道了。 她看上去挺有大局观念,集体荣誉感蛮强,没在他有事的时候发出挑战,还要选个他心无杂念的时候,以免有胜之不武之嫌,也显得她对自己的拳脚功夫很有信心。 看她说话、做事,并不像不明事理之人,原来事情的原委在这里。延森一下子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自己几次理亏在先,人家找上了门来,又有什么好辩驳的。 延森迟疑了半天,说道:“对不起了易小楚,那天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顺口说说,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堂堂男儿,当然不能矢口否认,但也希望自己的真心道歉,能够得到她的原谅。同时也深悔自己一时不慎,言语无端,惹下了是非。 “哼,你认了就好。”易小楚依旧冷着脸,“随口说说,说的倒轻巧,你说我是那个什么母老虎,那么难听,同学们回去都笑话我。我不会原谅你的,咱们后天下午六点见吧,你别做缩头乌龟,你可以带人去做见证,我也会找目击证人的,到时大家手底下见真章吧,再见。” 这易小楚口底下可真不含糊,不错,女孩子无论性格如何,都不喜欢听到母老虎那三个字,可作为一个男人,更忌讳听到乌龟这两个字眼。 延森心下也感到不忿,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吗?快意恩仇的侠女形象虽然让他欣赏,却也太过睚眦必报了吧。冲动之下,延森一点头,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好吧,后天见。” 听见他已亲口答应,易小楚头也不回地离开。想来是盘算着怎么到时痛扁他一顿,如何好好出上一口恶气。 延森只有无奈的哭笑,看着她离去,心里对自己说,这丫头从后面看,怎么也不像个女孩子。以阿Q的崇高精神,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但有一点,就是她这种性格,却是为他所缺少,她的我行我素,给观者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既然应战,就算是敌对的双方,但她这点仍颇让延森心仪。可以让对手心折,延森希望自己以后也能达到这种境界, 他有点后悔开始时没有用上自己的超能力,事先观察一下她为何会如此气势汹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好占个先手,不至于把事情弄到不可挽回,但凡动了手,总是撕破了脸皮,以后大家再相见,就更别扭啦,如果闹到不可收拾,延森有何面目去面对温老爷子? 遇到事情,总想自己思考之后就能解决,而且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故此对这特异功能的依赖心理慢慢地越来越小。现在一有事情发生,很少会想到用上他老人家,而是先自己考虑用什么方法处理。这就如同一个人有了好的后台,自然就会胆气一壮,逢事无所畏惧,知道必要时有人会帮自己,也就不再总是挂在嘴上,自信心变得越来越强。 一切已成定局,现如今后悔已晚,只有静观事态发展。事情定了下来,反而心里感到轻松了许多。 曹言本来站在远处看着,他也不明白事情到底因何而起。看到易小楚走了,才走了过来。 “森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她跟我说了点事情。”延森并不想把事态扩大,把经过跟曹言瞒了下来,“走,回去吧。” 看到延森神态自若,曹言也没多想:“森哥,其实这易小楚长得挺漂亮的,干嘛老打扮得这么灰头灰脸的。” “说什么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她长得啥样,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先回去吧,我去店里看看。” “对了,有件事情我还忘了跟你说了呢,这次我把拿到的奖金寄了一笔回家,我父亲很高兴,说这两天就要来京看看。” “这是好事呀,到时咱们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老人也挺不容易的。” “嗯。”曹言应了一声。 “好了,你先回去吧,想给家里人买什么,提前想想,到时好带回去。” 看着曹言往宿舍走,延森才一边考虑着一边向咖啡馆方向而去。想着这事还是不要惊动同学为好,最好能找个局外人一起去,这杜韵杏就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正午时分,里面没什么人,静悄悄的。几个员工坐着或聊天,或趴在桌子小憩,没有看到杜韵杏的影子。 几个人看到他进来,都站了起来。延森走过去,示意他们继续,又低声问道:“韵杏呢?” 其中一个人冲着一边的电脑角呶呶嘴。果见韵杏正守在一台电脑旁边,还戴着耳机,难怪听不到他的声音。 自从整了几台机子搞了小网吧后,成效非常好,到了高峰期的时候,很多人排队等着机子,尤其是那些外面来办事的,特别中意。几天前他还跟韵杏讨论过一阵子再加上几台机子。 走到近前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韵杏正在玩着那个“宇宙传奇”,她现在已经渐入佳境,入迷得很,竟然没有听到。延森只好走过去,把耳机帮她摘了下来。 “是你呀,干嘛不出声,吓了人家一跳,没看见人家正玩得带劲。”韵杏退出游戏,延森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还要怎么出声,难道要在你耳边放炮才成。” “去,乱讲,怎么现在想起过来啦?” “我过来监督你们一下。你看你,说是为了扩大营业范围,搞了个网吧,却自己在这儿玩游戏。”延森故意开个玩笑。 “切。”韵杏并不吃这一套,“我现在是休息时间,玩会又怎么啦?” “我没说你不能玩,不过得按规定交费的。”他索性装作认真到底。 “行了吧,别逗了。我现在又要给你管理,又要值班,休息时间已经够少的了。你个没良心的,算算我现在一天的工作时间有多长,还没找你要加班费呢,你倒跟我算起帐来啦。” 她说的这倒是实情,每个星期,她差不多有六天都在这儿,而且每天呆的时间都不短,每隔两三天还得值夜班,其实她基本上都是住在这里的。虽然说她的工资是最高的,但如果严格计算起来,要算超时工资的话,她可以说是在无私奉献啦。 看延森不回答,韵杏又说:“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你来这儿肯定有事,直说呗,别绕弯子。” 她还是挺了解他的,什么都瞒不过她。延森只好把事情地经过给她说了一下,并希望她到时能陪他一起去。 这次再说的时候,延森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甚至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但饶是如此,等他说了事情的原委,杜韵杏还是招牌性的捧腹大笑,说:“小森子,你这次罪过可大了去了。上两次乱撞还情有可原,今次在大庭广众这下把人家女孩子叫做‘母老虎’,不知道你的脑子里进水了还是发生了严重的短路,总而言之,你这次死定了。” 在延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下,韵杏最后答应了延森的邀请。但看她的表情,延森不知道自己这次选择是不是正确,因为她更多的是幸灾乐祸,一点都不像是要做他的亲友团。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但延森还是能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不管是什么,只要说开了,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反倒是少有的轻松。 就在这天下午,他还跟一帮同学一起,去操场上打篮球,玩得很是开心,满身出汗,真是舒服。问了一下,看看时间不早,就提前退了场,往操场后面的技击俱乐部走去。 还没到门前,就见韵杏已经站在路旁等着他啦。 “你小子还有闲心去玩,也不知道积蓄一下精力,不要就这么破罐子破摔吧。” 延森冲她一笑,意思是你放心好了。 “哎,我可问了几个同学,人家说那个易小楚可是出了名的能打,你不行就认输算了,别到时筋断骨折的,可没人养你。”韵杏这话真叫难听,却也透着关心。 “那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宁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再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得了吧,人家可是黑带八段。就你,能行吗?你不会是叫我来扛你回去的吧,你这么大个块状,我可弄不动。不行我就先叫辆救护车在外面候着。”韵杏怎么看都像是人家请来的说客。好像他就是刀板上的大块肉,就等着人拿刀来切了。不仅如此,一点同情心都看不出来。 “少灭我的威风,不试试怎么知道。别说这么多了,快陪我进去吧。如果我真的牺牲了,你也算是个证人。” 见他说的如此悲壮,韵杏总算有些心软,挽着他的胳膊向里面走去,算是给他的一点安慰。 果然,易小楚早就到了,她也只有一个人陪同前来,就是那次陪她喝咖啡的那位男士。尽管延森进门后,就放开了韵杏的手,可还是被她看到了。 ☆、惺惺相惜 易小楚见到延森居然挽着一个女孩子进来,而且还穿了一身运动短装,懒懒散散的,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肩膀上的汗珠说明他还刚刚活动过了,摆明是对她的轻视,她眼中的怒火更盛。 他们那边两人都是穿着标准的练功服,易小楚更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再看看延森他们两个人,杜韵杏还刻意修饰了一番,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延森估计她出去求职也不外乎是这般模样。 这样四个人两对,看起来格外的不协调。 延森客气地冲易小楚打了个招呼,她身后的男子应该比延森年龄大一些,延森冲他一笑,伸出右手说:“这位大哥你好!” 他也客气地伸过手来,跟延森握了一下。 易小楚冷冷地道:“你也不用套近乎,这是我们技击社的社长,杭伟。” 噢,他就是传说中的杭伟?在燕京混也有一段时间了,作为全国的名校,大学里有各种类型的名人,延森听说过的也有不少。而比较关注的人物,其中就有杭伟其人,只是无缘相见,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延森也介绍说:“我的朋友杜韵杏。” 燕京最为有名的两个经商奇才,盛传都是身价千万,一个是先前提到过跟延森分在一个宿舍,却一天也未住过的郑中普,还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位了。 两人致富,走的是不同的路子。郑中普延森已见过两次,他的父亲是京里的一位高官,学的是城市规划,所以走了一条近乎官商的路子,有点皮包公司的意思,习惯于炒概念,倾向于风险投资。 而这杭伟,虽见过一面,但严格地说,还是第一次对上号,他的父亲是南方的一位富豪,学的是企业管理,为人比较务实,走的是踏实创业的路子。他自己也搞了几家实体,具体做什么还不太清楚,却并不单是靠的父亲,因为他的业务与他的父亲毫不相干,是个实力派的人物。 这两个人据说都有了上千万的资产,郑中普现在是大四,基本上不在学校,长年在外面跑。而杭伟正上大三,还是规规矩矩地待在学校里,认真学习,更多的是通过任用贤能,来管理自己的企业。 延森对商海奇才向来佩服,引以为自己学习的榜样,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年轻有为的。比起他们的资产,延森那点小打小闹真算不了什么。郑中普只见过那么一两次,延森就对他念念不忘,只因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延森受益非浅,只恨不能经常见到他,时时探讨,听他细说经商之道。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杭伟,他不由分外注意,仔细地观察起来。只见他的个子瘦高,显得精明强干,一看就是个遇事果断的人物。他能坐上技击社的社长,想来功夫也是不凡的。但每次见到他,总是一身练功服,穿得板板正正,像是个严谨之人。 “杭大哥,久仰久仰。小弟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一直想找机会向你讨教,长些见识,不想今日才有缘得见。”言下之意是很想结交。 “你的名字我也听说过了,那个咖啡店搞得不错,想法很好的,开了高校创业的一个先例。” 不愧是商界的人,一开口就说到了点子上。延森想,原来他也知道自己了,心下竟有一种兴奋。不由再伸出手去,与他握在一起。 他的举止动作,一派温文尔雅之气,杭伟不由得回头看看易小楚,目光中带着疑惑,意似询问。 易小楚“哼”了一声,却不言语。 有了上次经验,延森不由得就用上了心,伸出敏感的触角,想发现杭伟在想些什么。 这一试之间,不由让延森大吃一惊,发出的讯息,竟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丝回应。杭伟给延森的感觉竟是一片湛然,似乎心中一无所思。 有所察觉的杭伟猛地回过头来,似乎吃惊地看着延森,目光激得延森心头一动,不由得抬头与他对视着。 目光的交流,使他们之间都觉察到些异样的东西,都没有说话。 这时杜韵杏说话了:“既然大家都熟悉,就不用搞得这么认真吧?有话好好说嘛!”她还是向着延森的。 听到她的话,延森和杭伟同时收回了目光。心下的震撼却是同样。直觉告诉延森,他必然也懂得先天功法。一下子又想到了当时见到郑中普的情形,也曾给过延森这种感觉,莫非他也是此道中人,不过当时匆匆而过,没有来得及细想。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分个胜负出来。”易小楚自不会善罢甘休,气哼哼地说,“姓陆的,我看你也别想在这儿磨时间了,没用的,咱们之间总得做个了解,准备准备这就开始吧。” “小楚,大家都是同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当然比划比划也好,不过最好是点到为止,把事情好好解决就行了。”杭伟也看出了延森不是普通人,于是对易小楚说道。不知道他是为谁考虑,应该是对延森的实力也没底。 “杭大哥,怎么你也这么说,不行,我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她着急之下,总算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还不就是想揍他一顿出出恶气,延森能让她如愿以偿吗? 韵杏过去拉着易小楚的手:“小妹妹,你这么漂亮,就不要这么总这么打打杀杀的嘛,多影响淑女形象。” 易小楚看看韵杏,听出了她话里面有点讽刺的意味,并不有在意,笑了笑:“姐姐你也很漂亮呀,怎么帮着这个恶人说话。我这人从来就是这个样子,认准了的事,谁说也不行。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延森心中苦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是恶人呢,挺新鲜的。 杭伟拍拍延森的肩膀,无可奈何地一笑:“小兄弟,没办法,小楚就这个性子,你就陪她玩玩吧,不过可得悠着点。”从他的话音之中延森听到了一丝威胁的意思,而且小楚也叫得蛮亲热的。 延森也不是怕他什么,但既然是同道中人,而且他这人看上去也挺不错的,就不免有些惺惺相惜之意,还是点点头,意思是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太过分的。 这时易小楚已经收拾停当,把衣服上的带子系好,头发挽起来,冲延森一伸手,说:“来吧,臭小子。”无论怎么说,她都是存心与延森过不去啦。 听她话语很是无理,延森不由得一股怒火起自心头。 他随便地把上衣塞进短裤里,淡淡地应道:“来吧。” 此时的易小楚更不怠慢,一个跳跃,站到小礼堂中央的搏击区内,摆了个起手的姿势,等延森动手。 她的身子单薄,穿上宽松的练功服后,给人空荡荡的感觉,想不到力气倒真不小。瘦长的腿舞动起来力量实足,从面前掠过,带着丝丝风声,气势端的非凡。 延森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场下的两人。杭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杜韵杏看着延森在易小楚的进攻之下,只知道不停地闪避,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延森想着尽可能的掩藏下自己的实力,不愿用上全力与她周旋,只用上些基本的功夫,迅疾的步法移动则雪藏起来。 不能全力以赴,而易小楚又非弱者,场面上他就处于下风,手忙脚乱的不停地避让,看上去似是无力还手。易小楚的两条长腿轮番从延森眼前滑过,时不时地还夹以肘击的动作。 堪堪有几次几乎要打到延森了,给他笨拙地闪了过去。易小楚刚开始也未用上全力,但几次差点得手,却使气势更盛,战斗力空前高涨。 延森边与她交手,边思考着如何处理,能够更恰如其分。此时易小楚拳脚的频率不断加快,由于他没有积极还手,一直处于下风,呈被动挨打的局面,延森的运动短衫上也不时地留下她的练功鞋划过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的长腿一次次从他面前经过,做出各种动作,一个念头忽然一闪而起:不知道这红色长裤下面的两条大腿会是什么样子,如果穿的是条短裤,风光肯定更加怡人。延森不仅又为自己奇怪的想法觉得好笑,怎么在这个时候,居然想这些。 但一丝不经意的微笑,还是浮现在延森的脸上。 久攻不下的易小楚渐渐着急起来,眼看几次都要成功了,都给躲了过去,再看到延森脸上的笑意,隐隐有些不怀好意。心下渐生恼怒,不断地加强力道,跆拳道黑带八段的实力也慢慢发挥地淋漓尽致。看得观战的杜韵杏脸上忧色更加严重,而杭伟的表情也是变换不定。 延森的白色运动上衣本就有些汗湿,渐渐看不出颜色,蹭满了易小楚留下的印迹。她的额上也有汗珠渗出来,激烈运动加上久攻不下,开始有些着急,白皙的脸蛋变得涨红。 她对这次的比试看得很重,是在为荣誉而战,就看这副认真投入的劲吧。延森不由有些心软,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似乎总是延森有过失在先,与她还有那么多的渊源,考虑着想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即要让她获得胜利,得到满足,而自己也不会太丢面子。 ☆、引以为豪 延森对跆拳道可说是所知甚少,只凭自己对武术一道的粗浅认识,来躲避易小楚的进攻。感到它太重脚上功夫,很多时候如果多加入一些手上的动作,应该会更出色。但存在即合理,凡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应有其一定的过人之处。在对打中,他慢慢地摸索到了一些其进攻的规律。 他心里有了底,就想早点有个了断。这时易小楚一脚踢过,按照延森的思路,下面应该是个肘击的动作,然后一个肩扛,延森就想趁此机会,被她撞开去,就此认输罢了。 一切照着延森的思路,她一个肘击过来,延森稍慢了半分,与她的左肘来一个轻微的接触,就等她的肩部过来,然后闪开,自己认输。 不想延森还是小视了易小楚的实力,也是自己对跆拳道太陌生。肘击过后,来的不是延森预想中的肩部动作,竟是一个右腿的反踢,直奔延森的面部而来。 这一下子要是被踢中了,受伤是难免的,当然以延森的功力,不会出现严重后果,但鼻青脸肿是不可避免。要给搞成这样,面子上就太过不去了。 事态的发展,没能按延森的设计,大大出乎了意料。危急时分,不及考虑,得自静心赋的功夫自然施展。一个快速的步法转移,侧开身子,一只手也顺便拨出,按向易小楚的身体,好减轻攻击的力道,也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 说时迟,那时快。易小楚的脚擦着延森的鼻尖而过,惊了延森一身冷汗,而一只手也抚上了她的身体。 只觉得着手处绵软,慌乱中使出,一只手竟然从腋下按在了易小楚的胸前。虽说隔着衣衫,触摸的感觉却也实实在在。这一下子心里大惊,一直小心,不想在这关头却犯了大忌。他赶紧把手拿开,由于对女孩子的身体比较敏感,一种幻想中的滑腻感留在掌心之中。 用手一抹鼻子,感觉湿乎乎的,流的不是鼻血,而是皮肤擦破了。赶紧趁势做出受伤的样子,蹬蹬倒退了几步,蹲在地下,装作喘息,希望能逃过一劫。 杜韵杏快步走了过来,把他扶起,并掏出一块手绢,替他擦去鼻端的血迹。战斗转瞬间结束,以她的目力,大约看不出整个过程发生的事情。延森冲她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回头冲易小楚说道:“你蠃了。” 易小楚呆了半天,脸上的神色没法用语言表述,听了他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只手在胸前摸了一下,又赶紧拿开。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女孩子的禁区被人侵犯,在这紧急时刻,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如此,心里却是一片慌乱,停在那里喘着粗气,不知道应该是开口斥责,还是就这样过去。 “你……”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 “你这小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挺不错,开始还替你说话。”这时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杭伟走了过来把易小楚扶到一边。一双眼睛盯着延森,眼中的怒火在燃烧。 如果延森没有看错的话,他也是先天功法的修习者,肯定能看出他开始时留了余力。而最后时分,由于控制不好,出现这种情况,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会怎么想就不得而知啦。看他说话的语气,大约认为他开始故意隐瞒实力,最后才施以轻薄。 看来延森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授人以话柄,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想分辨两句,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说清楚,何况说出来,只怕易小楚脸上更不好看。 “你这是怎么说话呀,没看见他都受伤啦。”杜韵杏扶着延森的胳膊,为他擦去了鼻尖上又渗出的血迹,一脸的痛惜,“小森,咱们走吧,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易小楚还是没回过神来,愣愣地不说话,杭伟道:“小子,给我记着,回去好好歇歇。别说我趁火打劫,等你休息好了,我会找个时间再领教你的本事。”杭伟再不留情面,声音也毫不客气。 延森在心里苦笑,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点点头,和韵杏往外面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又返回到易小楚面前,带着歉意低声说道:“小楚,请原谅,我不是有意的。”说完,也不管她什么反应,扭头向外面走去,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延森也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一边走着,韵杏还有些忿忿不平,也对他最后的表现有些不可理解。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延森也无心细听,只是随口应承着,毕竟她是站在他这边的。 这次比试,几乎可用荒唐来形容,是一场没有胜者的比赛。胜不可喜,败更足忧。只怕跟易小楚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他也深悔自己精力不够集中。 把韵杏送回去,他一个人默默地回了宿舍。那两个人都没回来,延森仰天躺在□□,只觉得异常疲倦。满心希望把误会解除,不想却落得如此局面。 门锁轻响,曹言回来了。看延森瞪眼躺着,有些奇怪:“嘿,我还以为没人呢,怎么一个人在这躺着,不声不响的?” 延森翻了个身看着他,没说话。曹言心里兴奋,也没发现他有不对劲:“森哥,这个周末我爸就要来了。” 见他的样子,跟父亲感情很深,情绪非常高涨,延森也不愿扫了他的兴,强打精神听他说。 毕竟年轻,心里留不住多少事情,过没几天,这事就被延森压在了心里,反正已经发生,也不愿多想啦,渐渐地变得开心起来。 星期六的下午,陪着高高兴兴的曹言,接了他父亲回来,他们宿舍里有空位,正好有地方住。 曹言家兄弟较多,他父亲已经六十出头了。以前听曹言的描述,知道他们家乡不是一般的贫穷,以为曹老伯也像以前看到的农村老人一样,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谁知一见之下,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不仅不是那么饱经沧桑,反而显得容光焕发,是位充满着睿智的老人家。 接回来之后,请他们父子二人吃了一顿晚饭,在吃饭时他没有一点传说中的那些陋习,举止温和有礼,是个见过世面的人,风趣健谈。 他不住口地感谢延森对曹言的照顾,说是已经听曹言提起过他很多回了,有了他的帮助,他们一家人都沾上光啦。 一点都不刻板的老人,随便说起路上的趣闻,以一位六十岁老人的对生活的深刻理解,他的思想深度不是延森等所能达到的。 回到宿舍,他意犹未尽,一些话也对延森触动颇深,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革命老区,跟从曹言那儿听到的又大有不同。 老人说起当年在他们那个山区战斗过的革命前辈,津津乐道,充满着崇敬之情。 又谈到如今的现状,也是感慨颇多。农村包围城市成功之后,顺利入城,真正立下汗马功劳的这些老区,却是前景堪忧。交通不发达,山里的特产运不出去,最后都烂在了山中。虽说政府每年都有扶持的资金,可是真正到了他们手中的却屈指可数。 每年都要形式主义地搞什么贫困县,可每次评出来的,都是本省综合实力靠前的几个地区,钱都到了这些并不真正需要的地区。因为人家有活动资金,可以经常地跑进省里活动活动,找个机会要钱。而像他们那里,这样的好事却从来沾不上边。 所以据传省里开会的时候,最好的车子就是来自“最贫困”县的,领导们坐着好不威风。如果有时间去参观一下,这扶贫资金,确实也都用到了刀刃上,看看县直机关和职能部门的办公楼、宿舍楼,都好不气派。 老伯在说这些的时候,言语之中充满着无奈,即有对现实情况的不满,又有延森所不理解的宽容。 再谈到养育曹言长大的山里,明显地听得出来,他与儿子对那儿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他们所处的大山正是个三不管的地界,什么都好,山清水美,乡风淳朴。炊烟袅袅,鸡犬相闻,路不拾遗。粗粮淡饭,自己种的蔬菜,清清的泉水,都是那么养人。也听他这么一说,那个连曹言上大学的学费都凑不齐的地方,竟然让延森充满了艳慕,恨不得找个机会也去游览一下。 一个自然村落只有十几户人家,还分布在一片山坡的不同角落。一片山区,地方很大,竟然只有人口几万,在拥挤的城市长大的延森,听到这些,觉得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山里有四季长青的树木,有各种可爱的动物,有许多珍贵的药材。听得延森悠然神往,这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度假村嘛。 但也听出来了,平时还是缺乏有力的管理,美中不足的就是计划生育也搞不太好,所以家家户户孩子多了,又再拥挤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也就难以好转。 再说到自己儿子的时候,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骄傲,曹言称得上是他们县近几年最风光的人物,平时赶集的时候,碰到认识的乡亲都冲他伸大拇指,过年的时候,就连乡长都去给他拜年。 ☆、破灭 曹言上高中以前,每天要走几十里的山路去上学,在县里上高中的三年,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看看曹言,他的求学之路真是充满了艰辛,而比较起来,延森可真是生在甜水里。 曹言的父亲虽然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可全然没有初次进京的那种拘谨,到了周一他们上课的时候,他坚持不要人陪同,自己四处去看看,要亲自到看看曾经向往过的地方,也希望自己能沿着伟人的足迹逛逛。 他一个人不回来吃午饭,晚上回来,就给他们讲述去过的地点,看到的趣人趣事。还别说,他也真能发掘,不少地方他们在这儿过了快一年了,都不知道,而且从一个老人的目光来分析事物,经常会让他们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延森对这个小老头充满了敬意,就好奇地询问曹言。 这才明白,这位老人还不是个普通人物,在家乡并不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耕作那么简单。在医药并不发达的地方,他到四乡行医,靠着山里挖出的宝贵草药,医治了不少疑难杂症,望重乡里。 难怪呢,看起来他还真有些仙风道骨。 跟他们一起待了几天,互相变得更熟悉起来,他就不停地夸奖延森,说他身上有很多与众不同的东西,不同凡人。还说曹言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很多事情都不太懂,要延森以后好好地拉他一把。他的夸奖让延森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答应,只要有机会,一定要与曹言一起发展。 从他看延森的眼光里,延森怀疑这位老人能看懂太多的东西。他的一切,在这个睿智的老人眼里,好像都无法隐藏。 对在京里的游逛,他充满了兴趣,作为一个老中医,还去到了几个有名的医馆,这在我们国内,都算硕果仅存的啦。听他介绍,居然认识了几位同道,让延森对他的能力,更是刮目相视。 有了曹老伯的日子,过得很是愉快,听他的朴素但充满了哲理的话语,让延森获益不少。只到有一天,杭伟找到了延森。 是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他拦住了延森。 “陆延森,我看你小子也算个人物。废话也不多说,明天天黑后,咱们老地方见,这次就咱们俩个人。” 他的言语充满了咄咄逼人的味道,一个血性男儿,延森也没有理由怕他,也不认为自己跟易小楚的事,会跟他有什么关系,就张口应了下来。从他那天的表现,延森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结束,做个了断也好。 只是想不到,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就要在同一个地点,面对不同的敌手。 说实话,延森对这杭伟还真是挺有好感的,并不想跟他为敌,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选择。 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此事,延森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易小楚说过,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该来的就要勇敢地去面对。 杭伟点了根烟,坐在一边的长凳上,悠闲地吐着烟圈。看到延森进来,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延森坐下,并拿一支烟递给他。 延森也没多言,把烟接了过来,杭伟拿出打火机帮他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从没接触过这个东西的延森,给呛得咳嗽起来。 “不习惯就扔了吧。没有必要强迫自己接受不喜欢的东西。”他的话语意味深长。 “但人总是会遇到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也不可避免地要去面对,而作为一个男人,我必须要勇敢地去接受。”说着这句话,延森把一口辣辣的烟用力地咽进了肚里,咽喉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陆延森,说得不错,实话实说,我对你还真是非常欣赏,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情,也许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杭大哥,我也非常钦佩你的才能,很希望能结交你这个朋友。”延森确实不想跟他进行这场比试,一个是觉得他非同一般,事业有成是一个方面,听他说话,也是非常有见地;还有一点就是延森对他的实力心里一点没底,面对这样的对手是非常可怕的。 他也想试着给他解释一下,当时自己也是不得已的,但是他有证据说明吗?没有,所以他没法解释。如果此时解释,只能显得自己胆怯,他胆怯吗?不,所以延森不能也不想解释。 杭伟把烟头丢在地下,狠狠地踩上一只脚,把它碾得粉碎:“来吧,我本来还想能与你交个朋友的,可你对小楚那样,作为她的好朋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你的为人,嘿。” 这样的评价,延森自然不能满意,无心之过,却被人当成有意。只好把对他的好感抛到一边,接受挑战。他自称是易小楚的好朋友,延森却感到他的想法不仅于此。伸出手去,等杭伟也把手伸了出来,紧紧地与他一握。延森也明白,这一战之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与他再这样交谈,这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对手。 “杭大哥,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这样称呼你,希望这一战仅仅止于咱们两人,最好不要再有别人知道。” 杭伟点点头:“我也叫你一声陆兄弟,我的意思同样如此,没有别人知道这里的事情,一战之后,你我之间就不再有什么关系。你尽力施为吧。”听他的说法,这事想必易小楚也不知道,向延森挑战是他自己的意思。 作为一个学生商人,他获得的成功无疑是巨大的,这一切决非幸致。身价千万的学生富翁,能有今天的成就,胸怀、谋略,必有许多的过人之处,而肯在不为人知的情形下,为了一个并不肯定的原因,主动出头,架起这个梁子,定有深意。 既然先天功法在身,又看过延森与易小楚的比试,他对延森应该说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而对他,延森却是一无所知。开始之后,延森也不再保留自己的实力,从林崇大哥那儿学到的东西也不吝惜,尽数发挥出来。 动手之后,延森才明白杭伟的深不可测。自意外修成了先天功法,又军中受教以来,他也动过几次手,可以说是都平平常常,没有什么悬念可言。三番两次,都是游刃有余,也从来没有真正感到过什么压力。尤其是与几个小混混的交手,简直就是在存心戏弄。 现在才知道,与他这样真正的高手相比较,那些确实算不得什么。 延森从林大哥那儿学到的都是简洁的手法,最讲究实用。杭伟开始后就围着延森游斗,就如流连在花间的蝴蝶,潇洒自如。延森自认为的杀招,曾经屡试不爽,却根本连他的身子都沾不到。 曾几何时,他认为自己对中华功夫有了一定的认识。也曾以此来评论传来外域的花拳绣脚,笑话那些比起我们中华武术,简直不值一提。 而见识了杭伟的功夫,才知道自己的认识是何等肤浅,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延森不知道他运用的拳术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如何破解。可笑自以为的心得,不过是沧海一粟,原来他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打斗了一段时间,延森连杭伟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上。却不知道他也在暗暗心惊,延森使出来的招势,虽然不像他那么飘逸出尘,却是简单实用,再配上静心赋功法赋予的身法,每每有出奇制胜之妙。他几次想下手,都被延森轻巧地闪开。 从来没有经过这种战事,并不知道自己也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也不知道他已经对延森发动了几次进攻,以为他仍在试探于延森。当然,这些都是延森后来才明白。 没有任何的接触,体力消耗却非常之大,延森的额头上已经渐渐见了汗水,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杭伟并没有显出太吃力,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功力要比延森深厚了许多。 延森只觉得自己的行动越来越吃力,步法也慢了许多,这种缠斗太耗力,而且更多的来自精神上的压力。从获得异能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恐惧,精力好像在慢慢耗尽。 杭伟的目光越来越严厉,延森想不通是什么原因,也没有时间去细想。只觉得他实在是深不可测,那么可怕。以前有着温老、林崇对他的夸赞,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已经是非常优秀的啦,可是面对着杭伟,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幼稚,而外面更不知还有多少比他还要厉害的人。自信心的破灭,对他更是一种打击。有句话,不记得是那位先哲说过的啦:最可怕的敌人来自你的内心。当时的他确是如此。 他的信心就是这么一点点地被吞噬。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通,没有经验的延森还是太高估了他的实力,激烈的争斗已经使他陷入了一种狂热,只想着要取胜,不再考虑其它。 随着杭伟一记掌击在延森背上,失败也终于来临。他伸脚在延森的小腹上点了一下,延森就随着委顿于地,只觉得自己的力气也慢慢消失。 杭伟低头看着延森,眼里充满了怜悯,不错,他就是今天的胜者。延森慢慢地爬起来,坐在一边的长凳上,不住地喘息。 ☆、纵身投怀 曾经高傲的陆延森,不屈地昂着头。他是个男子汉,不能让人这样看自己。 他努力地调理着自己的气息,更可怕的事情来临,当气息运行到小腹的时候,竟然无法再提聚,而是郁结在原地不动。陪伴了延森一年多的静心赋已经不复存在。 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无论什么东西,在你身边的时候,也许意识不到它的可贵,可当它真的离去的时候,切肤之痛竟是如此鲜明。 “哀莫大于心死”,延森已经几近崩溃的边缘,只是男儿的自尊驱使他努力抬起高贵的头。 杭伟也许不知道在延森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明白他的心理几度转换,只知道战胜了延森,可是从他的脸上延森看不到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 延森的悲哀刺痛了他? “走吧,回去了。我要关灯啦,没有人知道今天的事情。”这话是延森说过的,现在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的,没有人知道。可是延森知道,他曾经拥有的一切,也许就这么离他而去。 他努力地昂起头,不错,自己是个败者,虽然自认为是无辜的,失败却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如人,他又有什么理由痛恨杭伟。他想明白了这一切,但他还有机会吗?应该说从这一战之中,延森领悟了不少东西,可失去了先天功法,这一切还会有应有的作用吗? 无疑他的心情是灰暗的,头也不回地走出小礼堂,他的心中没有恨,也不再有悔。 外面一片阴霾,黑压压的一片,薄雾降临,不远处的路灯也变得昏黄,不清晰起来。仰头看看天上,全不见了明月、星空。刚走了几步,一个闪电划过,竟然有点点雨星跌落,莫非苍天也知道了他的失意,要为他垂泪? 沿着来时的路,他踉踉跄跄地向宿舍走去。 推门进去,曹氏父子正在谈心。 “森哥,你去哪儿啦?外面都开始下雨啦,我们还正为你担心呢。” 延森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见谭剑不在,随口问了句:“谭哥呢?” 他并不想知道答案,问句话,不过是掩饰一下自己,不愿让两父子发现异状,说完后,衣服也不脱,一下子就把自己湿乎乎的身子丢到了□□。 “他说今晚不回来啦。”曹言回答道,“你怎么啦,不舒服?” 听到儿子的疑问,出于一个老中医的习惯,曹伯父过来摸了一下延森的脑袋:“怎么了孩子,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啦?” 对于长者,延森还是保持一贯的尊重,赶紧坐起来,笑了笑:“没什么的,老爷子。”混熟了以后,延森习惯于这样叫他,而他也毫不以为忤,反而显得高兴。 天知道,延森的笑必定比哭还难看。 “来,孩子,坐起来,我给你把把脉。” 虽然不相信他能看出什么,延森还是坐在床边上,伸出一只手给了他。 他又把延森的另一只手抓过去,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冲儿子使了个眼色,曹言乖巧地站起来:“我到对门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孩子,你跟我说实话,以前是不是学过先天功法?” 延森大吃一惊,这曹伯父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当下点了点头。 他似乎是在自语,又好像在对延森说:“这是需要机缘巧合的,难怪我看你异于常人。修习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而且不是很得方法,已经伤了心经,只是尚没有发作。”曹老伯突然眼睛一亮,又问道:“你是不是刚刚受了伤?那个人也会先天功法?” 延森又点了点头。 “嗯,这就对了。现在是积在胸腹之间什么地方?” 延森的惊奇越发厉害,也许老爷子有办法?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在下腹。” “你的旧伤加上新创,只怕恢复起来很困难。可惜我的医术有限,帮不上什么大忙。好在气息只是积住了,对心智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惜了,好好的一身功夫。这样吧,明天我去给你买上几副中药,好好调理一下,应该有些帮助。” “伯父不用这么麻烦啦,我想休息休息,以后多加锻炼,可能就会好的。” 他摇摇头,“孩子,麻烦谈不上,不过你想得也太简单了些,这种外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还有一个方子可能也会奏效,哎,你还年轻,也不太可能,只有看你的运道啦。要不就是希望能够遇到高人,这种机会只怕更是绝无仅有。不过以前只是看书上记载有先天功法这么一说,不料今天一下子就知道了两个,也不是一丝希望都没有的。” 今天的际遇也够神奇的,先是遭逢同样会先天功法的杭伟,而碰巧曹伯父仅凭书上的知识,加上自己的推断,又能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八九不离十,更是让延森惊叹世界之奇,要放在以前,延森绝对不会相信世上竟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本已心冷如灰,既然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定能有缘碰上一位绝世高人也说不定。只要有一丝机会,就要努力争取。 这时曹言已经回来,他们也就不再谈论此事,延森默默地躺回了□□。 熄了灯,延森却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然后一个炸雷似乎就响在窗前。只听见“哗哗”声响,大雨如瓢泼般浇了下来。 这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大雨就如同浇在延森滴血的心上,肆意地侵袭着世间万物,却难以涤去延森心头的创伤。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在这外静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延森看也不看,无论什么,延森都没有心情。坐起来,从口袋里摸出忘了关掉的手机,把电池扒了下来,丢在枕头边上。 寝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把已经入睡的曹言惊醒,起来接了电话。 “森哥,睡了吗?找你的。” 听到曹言的呼唤,延森无奈地爬了起来,走到电话机前。 “喂,是我。” “你个死小森子,怎么不接我电话,快过来一下。” 是韵杏的声音,延森心里一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干什么,这么大的雨呢。你在哪儿?” “快来吧。我好害怕。在店里呢。”韵杏的声音有点颤抖。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值班吗?其他人都到哪里去啦?” “不要这么多废话,快来吧。” 延森低声嘟嚷了一句,心情极坏,又下着这么大雨,可听她的声音,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不会真有什么事情吧:“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他无可奈何地穿好衣服,屋里已经停电,摸索着找了把伞。 “怎么,森哥,你又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啊,有点事,你睡吧。” 曹言哼了几声,又转身睡去。曹言父亲在□□发着巨大的鼾声,睡得正香。 出了宿舍门口,大风夹着水浪扑面而来,一下子就把延森的鞋子打湿,伞也差点给刮跑。 还好明智,穿了条短裤出来,路面上的水已经没膝,延森艰难地前行着。抬头望上去,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只见水柱没命地倾泻下来。延森的心情糟透了,肯定是老天爷这个死东西,刚洗了澡拔去浴池的塞子,也不明白这老家伙有多大的块头,要不就是与几位王母一起洗的鸳鸯浴?深更半夜的也不嫌累。 还没有从打击之中还魂,又得在这恶雨之中前行。过去的几个小时,一直刻意压抑着自己心中难以遏制的苦痛。置身在这茫茫雨林之中,延森不由得仰天长啸。现在总算有机会来发泄不满,可惜声音只能传到几米远的地方。 暗夜、暴雨,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无边的孤独无情地向延森□□。心在作痛,一股戾气淤积于心头,不知道该向何处宣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老天,被延森痛骂了不知多少次,如何天上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原谅他的无礼。 终于,延森看到了不远处咖啡馆里的灯光,昏黄几不可见,却也如走在茫茫大海之中,看到了远处的灯塔。 延森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此地,反而如归家的游子般欣喜,收起雨伞,拼命地向前跑去,一脚踏进路边的深坑里,一只鞋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回身用脚划拉了几下,没有找到,去他的,不管了。赤着一只脚,继续前行。 不知为什么,失去了一只鞋子,反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以前的自己是太拘谨啦,失去点什么未尝不是好事情。没了鞋子的束缚,这只光脚不是感觉更舒服?干嘛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谁说过的了:你失去的只是锁链,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咖啡馆就在眼前,他的一只脚踏在了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延森推开就走了进去。只见能亮的东西,全都打开了。吧台边上用以装饰的小灯,包括所有的电脑,显示器都在一闪一闪的。延森拿眼四下里看去,只见韵杏躲在一台电脑的后面,蹲在一把微机椅上,全身都蜷缩成了一团。 模样像极了一个极度害怕的小女孩,安徒生笔下《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光辉形象闪现在延森的面前。看她的背影,延森一下子抛却了自己心中的不快,心里升起了一股柔情。 他不由得开口笑了,这是他几个小时内第一次出现笑容。“死韵杏,你在干什么,要在这儿开灯展吗?” 韵杏吃了一惊,怯怯地回过头来,才发现延森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她居然赤着两只脚:“死东西,你可来了。”她跑过来就纵身到延森怀中。 此时的韵杏,哪还是那副伶牙俐齿的女孩形象,伏在延森的怀里,竟还在微微抖动。 “韵杏,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呢?”延森还是问起了这个话题。 “还说呢,本来是我和丽丽两个人值班的,正巧她家里有事,我就说一个人在这好啦,谁成想下了这么大雨,还有这么响的雷。我很害怕。”现成的眼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延森的肩上。 感到她是那么孤立无援,延森轻轻地拍拍她的肩:“好了,现在没事啦。” 韵杏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抹了抹眼泪:“人家本来都上床睡觉了的,可是给这臭雷炒得实在难过,就起来了。开开所有的灯,可还是害怕,这才打电话给你的。” ☆、沦陷 延森这才发现,韵杏身上只穿着内衣,在她刚才栖身的椅子上,还委顿着一条毛巾被。 缠在延森颈上的两只胳膊,冰凉冰凉的。延森不由得仔细地看着她。只见她上身穿着白色的胸衣,把胸前衬得鼓鼓的,深深的乳沟,两个突起的小点,让人遐想无限。下面只穿了一条纯白色的小内裤,两条大腿显露无疑,洁白而又修长。 看着她性感的身躯,延森不自禁地咽了一大口口水下去,习惯性地用手揉了揉鼻子。 意识到延森在观察她,又听到了一下很响的吞咽声,韵杏才发觉还缩在延森的怀里,顿时羞不可抑。 他们认识了一段时间,又在一起合作,彼此之间已经非常熟悉,可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第一次。一切如此的自然,大雨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开始时一点没觉出动作的暧昧,此时定下心来,才觉得有些不妥。韵杏一下子从他身上跳下来,比来的动作还要迅速,并在他胸前猛捶了一下:“死小子,看什么,没见过漂亮女孩子呀。别以为我愿意希望赖在你身上啊,湿湿的这么难受。” 说完之后,她夸张地甩甩手,快速地跑到原来的位置,又把毛巾被披在了身上,借以掩盖心里的羞怯。 此时的韵杏,才是一个标准的女孩子模样。延森一下子就想到他放假回来时,在伊莉姐的公寓里看到的那个杜韵杏。对自己春光外露,满不在乎,那时的她才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有了人做伴,虽然大雨依旧,雷声隆隆,韵杏已经安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我去煮上壶咖啡,咱俩好好聊聊,这样的天气,我可睡不着。”她也不去换上衣服,仍然披着毛巾,像个模特一样,袅袅娜娜地向后面走去。 她回头看了延森一眼,突然大笑起来,以手指着他道:“哈哈,看你的样子,像个落汤鸡,还有,你的鞋子哪儿去了?” 她的笑闹,让延森开心不少:“还不是为了赶紧来陪你,连鞋子都跑丢了,你要陪我啊。” 杜韵杏横了延森一眼,脸上的表情却是甜甜的,跑去煮咖啡。 她端来咖啡,说:“你是傻子呀,快去拿毛巾把头发擦擦,想感冒也不是你这个弄法。”说完后,自己跑去拿了条毛巾过来,温柔地替他擦去身上的雨水。 她嘴里说的凶,动作却是非常轻柔,还不住口地埋怨他不注意自己身体。眼前温婉可人的杜韵杏,就如同是痛他爱他的刘雨,让他心里暖洋洋的,不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 杜韵杏一愣,动作停了下来,片刻之后,把手抽了回去:“干什么,当心我告你非礼。”她双手抓起毛巾,用力地在他头上擦起来。 延森大喊救命:“韵杏,你这是在帮我擦头发还是理发,用这么大力气干嘛。” 这时已经完成工作的杜韵杏把毛巾狠狠丢到一边:“你的毛病还不少,本小姐还不侍候你了呢。快,给本小姐把咖啡倒上。” 喝着暖暖的咖啡,一股温暖顺着喉咙而下,舒服了不少。韵杏坐在他的一边,轻轻地晃着杯子。 “韵杏,你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居然会怕打雷下雨,有点稀罕。 “我从小就是这个样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别看我姐温温柔柔的,她胆子才大呢,小时候都是我们俩一起睡,一打雷,她就抱着我,我才能睡着呢。” 延森轻轻地点了个头,默默地端着杯子。两杯热咖啡下肚,感到有些热了。一旁的韵杏也不说话,毛巾被的一端悄悄滑过,露出了圆润的肩头,不再寒冷的她也没有注意。 裸露的香肩,有一种丰腴之美,吸引了延森的目光。 见延森的直视,韵杏发现了自己的暴露,咳嗽了一声,伸手把毛巾被拉上来,挡住了延森的视线。她竟然会不好意思,延森不由得微笑出来。 延森和她都不说话,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中,他的目光离开了藏起来的诱人肩膀,注目到了墙上的一副字,“清心怡性”,这是一位书法家校友来这儿喝过咖啡之后留下来的。 “清心”二字,猛的刺痛了延森,这时突然觉得下腹伤处好不难过,脸庞也变得扭曲。这种修心养性为主的功法,最重思想,一个不慎,就触到了伤势。 “小森子,你怎么了?” “没事,有点不舒服,一会儿就好。” 韵杏收起了颇皮性子,神情变得严肃:“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打你的手机,突然关机了,就想可能有事情,现在看,一定是这样。” 她的声音变得好温柔:“小森子,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吧,讲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的。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讲的。” 延森有种心神俱疲的感觉,再听到韵杏的温言相劝,尤其是那一声小森子,叫他忍不住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出来。可见,所谓的天地、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延森也从这里明白,如果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就是对谁都不要说。自己都不能保持,如何去要求别人呢。 那天与易小楚比试时,在最后时刻发生的事情,延森也不想隐瞒,对韵杏说了出来,毕竟这也是引发今天这场争斗的原因。才再把今天的情形说了,只是中间隐去了先天功法一说,只说自己最后受了伤,总觉得身体很不舒服,怕会留下什么隐患。说完之后,不禁一声长叹。 听着延森的描述,杜韵杏的表情也跟着不停地变换。直至最后,她悄悄地走到他身后,把他的脑袋抱到她的怀里,柔声地安慰着他:“这怕什么,大不了以后咱们有机会再找他报仇就是了。” 延森在心里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其中的隐情她也不会知道,也不想告诉她。延森的脑袋直接接触到了韵杏柔软的胸上,软软的十分舒服。 韵杏想必也猜出了其中另有别情,知道延森并不能对此事释怀。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言语来安慰。杜韵杏忽然笑了起来,揽在头部的手更用了些力气,低下头来,趴在延森耳边小声道:“小森子,那你快告诉我,易小楚的胸部摸上去是什么滋味。” 本来就被她胸前的两团软玉搞得心里面痒痒的,再听到这样暧昧的话语,虽然知道她不过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延森的心里如同一团火被点燃,“轰”地一声响。 一个侧身就把韵杏抱在了怀中,不假思索地吻上了她的香唇。 “唔”的一声,韵杏剩下的话语就被延森吞进了肚里。她开始时还有点抗拒,很快就在强大的攻势下沦陷。 ☆、不做贞男烈女 压抑的心情让陆延森产生了从未有过的魔性,动作没经过大脑,就付诸了实施。如果在正常的状态下,他想自己不会有这种冲动。 他的舌头很快地叩开了韵杏的牙关,进入了她的口中。此时的他,只想要去索取,采摘韵杏的香蜜。 被攻击的韵杏想用力摆脱这种困境,可侵略者的力气太大,手上的所有动作都没有效果。也许对侵略者怀有好感,也许是太久没有品尝过这种男女相吻的滋味,红潮涌上了韵杏的脸。 迷失在无边的享受中,如果有人看到此时的他,双目一定在发出充血的红光。延森能觉得自己的双眼在燃烧,下腹的伤处,也有一种剧烈的刺痛感,郁闷之极,有一种力量想要爆发,要发泄,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量。 “啊!”意外的创伤,让他发出了一声大叫。趁他手上一松,韵杏猛地推开了他,站在地上。 延森感到嘴里有点腥味,用手轻轻抹了抹嘴角,一丝鲜血伴着唾液。好狠的韵杏,居然乘他意乱情迷的功夫,咬破了他的舌头。 “你弄疼我了。”韵杏气恼地说道。 他高涨的欲望,被泼上了一大盆冷水,清醒过来:“韵杏,我……”他的头也低了下来,不想就这样伤到了韵杏,心里沮丧至极。 半晌无语,韵杏也镇静下来,整了整自己的有限的内衣,把毛巾被重新披好,走过来,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你疯了吗,用那么大力气。” 延森无言地抬头看了看她,眼里一丝歉意。 “好了,振作起来。男子汉嘛。”韵杏低声地安慰着他,眼中滑过一丝调皮,“不过,刚才的味道也不错,被帅哥吻的感觉也挺好,就是太粗暴了点。” 听这意思,已经原谅了他刚才的无礼,延森轻轻地她冲笑了笑:“韵杏,我……” “好了,不用解释了。”韵杏真是善解人意,“我不会怪你的,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做出歇斯底里的事情来的。不过我奇怪的是,这事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 “对不起,韵杏,等平静下来,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 “好吧,我会等你的。咖啡凉了,我再去热一下子。” 韵杏给他倒上咖啡,端起杯子放到他的唇边,“给,定定神。”就势把凳子拉到他旁边坐下。 “小森,你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聪明,有头脑。难得的是心地善良,愿意帮助别人。但不是我说你,你遇事处理的时候,还差了很多火候。” 韵杏没有了顽笑的表情,低声说道:“但凡事情,当断不断,必为所乱。很多东西,也许有时你是好心,忍着不说出来,但拖的时间长了,不仅伤了自己,也会伤了别人。放到商场上,就会失去了许多机会。这也许是你的性格原因,但为了成功,很多东西是需要慢慢改变的。” “你是个典型的中国男孩儿,遇事比较中庸,有点好人主义。我看你对感情也是有点糊糊涂涂的,喜欢的就要努力去争取,何必在乎世俗的眼光。就说易小楚的事情,如果你早去找她,把事情说了开,哪还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 说到这里,韵杏笑了起来:“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你这人闷闷的,有事情也不说出来,你肯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这样优秀的男孩子,应该还有不少故事,不像我都是坎坷的经历,说起来只有伤心。以后有时间说给我听听噢,我仔细地帮你分析分析,你放心,我帮你做策划,是不收费的。” 听她这么一说,延森心里好受了不少,也微微一笑:“韵杏,谢谢你,给我说了这么多,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父母不用说了,刘雨姐姐也是看我什么都好。” “刘雨,那是谁?”韵杏好奇地问道。 呀,不小心,刘雨这名字一下子就从他的嘴边溜了出来,她一直都隐在他的心里。 本想狡辩一下,可想到刚才韵杏说的那一大堆话,又觉得不应该再回避,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哈。”韵杏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红颜知己,对不对?” 延森无声地点点头。 “果然我想的不错,你真是个花花公子。” “我哪有?”延森低声地辩解。 “还说没有,刚说了你,又不承认,那你说,你刚才对我是怎么回事?” 哑口无言,裁判就在边上,想不承认犯规都不行。 韵杏的脸也红了,也想到了刚才的情形。停了会儿又说道:“这也没什么嘛,不要装作这副无辜的样子,‘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嘛。” “韵杏的想法够新潮。”延森不由赞道。 “去你的。”她轻推了延森一把,不依道,“不跟你瞎扯了,免得有人说我教坏了你。” 延森哈哈地笑了出来,韵杏的脸又有些红。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过了会,不甘寂寞的韵杏又问道。 “说吧,一定知无不言。” “好,那我问你,你们有没有那个?” “什么那个,不明白你的意思。”延森当然懂她的意思,但虽然要勇于担当,这种事情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还是不说为妙。 “讨厌啦。不说拉倒。”韵杏倒不坚持问下去。 看到韵杏羞红脸的样子,惹人爱怜,想到了她说的那句“知好色而慕少艾”,心里一动,轻轻地伸出手去,把她搂到了怀里。 韵杏微微一动,却没有挣扎,拉过他的一只手,在手心里轻轻地画着圈,说道:“小色狼。” 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延森低下头去,含住了她娇嫩的嘴唇,这次可是温柔至极。 舌尖在她的唇上轻轻滑过,韵杏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 他双手温柔地抱过她柔软的身子,嘴唇却没有分开。韵杏的舌已经开始接受了延森的温存,不停地在延森口腔里缠绕,一双眸子也慢慢合上,享受这男女之间的亲热。 情动似火,延森的手两次拂上了她的胸前。轻轻地抚摸,感受着坚挺而又软滑的感觉。 她的口里轻吟出声,延森的神经也因剧烈的刺激而分外的敏感,充满了对她的渴望,手里搂得也越来越紧。 “韵杏。”延森放在她的嘴唇,低声唤道。 “嗯……”甜甜腻腻的鼻音。 “没什么。”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感觉。 “小森,你想要跟我……?”她睁开了半只眼睛,要是觉不出延森现在的异样,那才怪呢。 延森点点头,韵杏的脸更红了。 “咱们到里面去吧。我看出来了,反正你不是什么贞男,幸好我也不是什么烈女,大家喜欢就在一起,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她从延森的表情看出,心里有着复杂的想法和挺大的压力。就暗示着他,意思是她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担心什么。 ☆、浪漫之夜 陆延森可不这么想,无论如何,因为延森喜欢她,所以就要接受她的一切。但她的善解人意,更让他感动。[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延森一下子抱起了韵杏娇软的身子,向里屋冲去。 外面的大雨仍在不知疲倦地倾泻,大风夹杂着雨水,疯狂地砸在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韵杏娇羞无限,刚才还颇大胆的韵杏,此时变得娇羞无比,一边躲闪着,一边扯过一件东西盖在身上,可这一片布头根本不足以掩住她迷人的身材。 “去把灯关了吧。”在这雷雨之夜,巨大的羞意,让韵杏终于不再怕黑。知道躲不过去,悄悄地央求道。 他走向墙边的开关,回头看着□□等待的人儿,摸黑返回床前,这时一道闪电照亮了前路,也照亮了□□的韵杏。 伴随着响亮的雷声,韵杏一下子缩进了他的怀里。此时的她,又变得那么胆小,那样的惊惧。 他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摩娑着细嫩的脸部肌肤。 韵杏期待而又有些紧张,手也把延森抱得越来越紧。 相拥的身体一触即发,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要燃烧起来。在那一刹那,韵杏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延森的肩上。但此时的延森只感到像要飞起来,却没有一丝的疼痛。 “轻点呀,死家伙。”韵杏低声唤了起来,手指深深地扣进了他背上的肌肉里。 …… “快起来,死东西,天都快亮了,他们都要来了。” 正在睡得香甜,做着美梦,有人在轻轻地推着他。 延森下意识地伸手抱住身边的人儿:“让我再睡会儿嘛。” “不行,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见人。”韵杏用力地推搡,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用力地睁开眼睛,看着满是羞意的韵杏,脸儿如迎风绽放的花朵般娇艳欲滴。 他浑身觉得舒泰无比,腹部的郁闷消失贻尽,于是冲着她微微一笑。 呈现在韵杏面前的是一个阳光男孩,这才是那个可爱的臭小子。“你终于醒了,还不收拾收拾赶紧走人,你再待下去会让人发现的。” “韵杏,你还好吧?”延森故意不理她的话。 “好什么好,你快把人家zhe腾死了。” 听到她嗔怪的话,怎不让他想起夜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下了一夜的大雨,也终于停了下来。想起当时的情形,隐约觉得有些不妥,轻轻地掀起了盖在两人身上的毛巾被。 正想继续欣赏下去,韵杏已经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一下子毛巾被夺过去,缠在自己身上,把他暴露在空气中。“还看,便宜都被你占光了,还想怎么样。” “韵杏,你为什么要哄我,这是你的di一次呀!”延森的心里在大为感动,有什么比一个女孩子毫无保留的倾心交付,更让人感动呢。 “想什么你。我们可什么都没有过,你别再打我的主意啊。你出去之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她用被子更紧地包住身体,韵杏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的背上有些痒,用手一挠,哇,好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他挑起眉毛,做出十分痛苦状,把他的背转向她,“那这都是谁抓的,要是有人问起总得有个交待吧。” 韵杏的脸大红,伸手过来,在他肩膀上的肉上狠狠拧了一把:“还说。我才不要看呢,谁知道你不小心跌到什么地方去了。”由于用力过大,她的身子微微一顿,显出明显的不适。 延森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说道:“韵杏,你真的不要紧?”忆起昨夜真的相信了她的话,以为她已经有过了这种经历,不由心下大是歉疚。回想当时情形,她故作镇静的话语,生疏的动作,害羞的表情,明明就是什么都没经历过。他心下不由得大为感动,韵杏,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讨厌啦……你。”韵杏对延森的关心一点也不领情,撑起身子从地下捡他的衣服,“好了,不早了,穿上走吧。” 这个动作,让毛巾被失去了覆盖的功能,从她的身上滑落,只搭在腰部之上,无法掩住。丰润的肩膀,纤细修长的大腿,都暴露在延森的面前,甚至……他的目光跟着她一起行动。 就算没有回头,他带火的眼睛她也能感觉得到。韵杏迅速地把衣服丢到他这边来,又快速盖好自己,眼睛却是不敢瞧过来。 他也明白不宜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爬起来匆匆穿好了衣服。 韵杏眼睛紧闭,当他并不存在。延森绕到床的一边,在她的脸上香了一下,说道:“韵杏,你真的没事?” 她紧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那么,为了你的清誉,我要提前退场啦。”他又趴在她耳边轻声道,“韵杏,你真的好温柔。” 红润迅速染红了她的耳根,又因为他的呼吸而痒痒的,睁开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可别赖上我,要想以身相许我可不干,人家还没玩够呢。” 这话听得他瞠目结舌,无言以对。替她拉了拉毛巾被,轻轻地向外走去。 “拜拜,关上门,我还可以再睡会儿。”可爱的韵杏伸出一只雪白的胳膊,向他挥了挥手。 轻轻地走到外面,大雨早已停了,路面上的水流也正在渐渐退去。天色并不太亮,又下了一夜的大雨,清晨的校园里,看不到什么人影。不由暗笑韵杏,看起来挺开放的,可又这么胆小,这么早,怎么会有人来呢。 现在回宿舍肯定是不太合适,怕要吵醒曹言父子。干脆他去操场上转转。 操场的质量不错,下了这么大雨,几乎看不到什么积水。他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有一种想活动的冲动,就沿着操场跑起步了。 慢慢地沿着跑道活动,脑子里还在不停地思考。腹间的郁闷之气已经感觉不到,想来这应该得益于韵杏,也与自己的心情放松有关系。 和韵杏突然之间突破了男女之间的界限,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即有心情的原因,更多地是因为美丽的韵杏you惑力是如此之巨,而且她对他也没有一丝的排斥。 韵杏的倾心赋予,给了他很大的信心。相信他们之间,男女之间的吸引力是存在的,这也是他得到韵杏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难得的是她并不因此而希望得到什么,似乎反而比他还要想得开。他有一种预感,她的漫不经心,也有一些是装出来的。女孩子没有人会不看重自己的di一次,自然希望交给自己心仪的男儿。 ☆、学到深处 为了安慰陆延森受创的心灵,而且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也是一个好的媒介,成就了这一段美好。杜韵杏对雷雨的恐惧不能不说也是原因之一。 在大自然的面前,人显得那么渺小,巨大的力量,使人感到如此的无助。他的心里对韵杏充满着感激之情,他也是喜欢她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想到了千里之外的刘雨,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她的一种背叛?但延森也感到,与韵杏的交欢,并没有冲淡他对刘雨的思念之情,反而更加热烈。 这对她也许有点不公平,刘雨全身心的交给了他。但韵杏不也是如此? 在自己心里最痛苦的时候,延森想到的还是他最最可爱的刘雨。被打败的一霎那,他真想打电话给她,诉说心里的难过,可是现在都过去了。 他之所以有今天,无疑跟刘雨的出现是密不可分的。同样美好的女子在面前,他该如何处之?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哎,放在一边吧,暂且不去思考,希望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刚刚放亮的天空,又有点阴沉,大风又渐渐吹起,颇有点“大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大概又要下雨啦。他停下了脚步,走到操场中足球场的球门前。练练功吧,既然先天功法暂时离他而去,勤加锻炼也会有好处。没有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有通过更加的刻苦努力,才会做得好。 没有观众,他独自一人在球门前练起了拳脚。通过与杭伟的一战,还是有了很多收获。 演练完毕,收住身子,也出了一身的大汗,感觉舒服极了。他想到了易小楚和杭伟,给予他的是一种切肤之痛。但也正是他们让他认识了自己,能够彻头彻尾地对自己进行一番评判。 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先天功法,让他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以前所不敢想的东西,但也正是它的存在,让他忽视了许多本应注意的事情。变得有些不思进取,缺乏了一种只靠自己,一往无前的气概。 他需要有时间对自己进行反省,未来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将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在大雨再次降临前,他赶回了宿舍,曹言已经起床,正在吃着早饭,他父亲却踪影不见。 “老爷子人呢,哪去了?”看不到曹老伯的影子,延森好奇地问道。 “天不亮就出去了,说是要去给你去找药,你到底怎么了?”曹言答道。 “不是吧,一会儿又要下雨啦。”延森有些担心的问道。多好的老人,多么淳朴、善良。“我倒是没什么,老爷子看我身子有点虚,要给我治一治。他可真好。” “我也说啦,告诉他不急在一时,怎么也劝不住他,我老爹就是这么脾气。他说这几天就要回去,赶紧把事情办了好放心。” 延森无言的感动中。他给予的只是一杯水,曹老伯却要用整个大海来回报。现在的人已经渐渐缺少了这种品格,在这个来自山区的睿智老人身上,却让他看到了这闪光的高尚品德。 这一天他都没去上课,只是一个人闷在图书馆里,翻阅着图书,他实在太需要时间来平静自己的心情。等到管理人员要下班时,才慢慢地回到宿舍。 一股药香扑鼻而来,曹老伯正在一个酒精炉上熬着东西。看他进来,憨厚地一笑:“孩子,你回来了,我还为你担心呢,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草药,马上就好了,就可惜这药铺的药材,不如我们大山里出的那么地道。” 延森陪着坐在他边上,看他注视着那锅东西。那专注的目光,仿佛那里面就是他的整个世界。这就是一个老中医的境界,虽然他来自山里,但是因为用心,同样能取得巨大的成功,而享誉乡里。 曹言对他讲过,他父亲虽然是远近闻名的好大夫,可是家里同样一贫如洗。他常常对人说:药材都是山里长的,也是属于大伙的,他如果用这个来谋利,就不配做山里人。 曹老伯无私地为乡邻服务,不索取报酬。但为了提高医术,却要自己搭上钱搞研究,因此家里甚至比乡亲们更贫穷。但是逢年过节,或是有什么新鲜物品下来的时候,他们家里就堆得满满的,这是老人最引为自豪的事情。 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说是:医者父母心。从老人凝视的目光里,延森深深地懂得了这话的含义。 药终于熬好了,曹伯伯把它倒在了两个杯子里,吩咐道:“这个今天晚上喝,剩下的明天早上热热再喝,对你的身子有好处的。” 延森默默地点点头,没说话,在这里任何感谢的话语都是多余的。 他看着延森把药喝了下去,在延森举起杯子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嘴巴也跟着一起张着,仿佛要与他一同饮进。 中药真的好苦呀!他憋住一口气,喝光了最后一滴,就像喝酒一样,把杯子给他看看,以示自己喝得干净,老人欣慰地笑了。 “孩子,我看你的气色好了很多,怎么恢复这么快?来,过来,再让我看看。” 延森依言把手伸了过去,他仔细地感受着延森的脉象。 “不对呀,似乎松动了很多,怎么这么快呀?孩子,感觉舒服了很多,对不对?” “是好多了。”延森答着。 他又仔细地端详着延森,半天,迟疑了一下才又问道:“你昨天晚上一定有了什么奇遇,对不对?”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这个老头,外表朴实,可是内里却是够“狡猾”的,什么都瞒不过他去,否则也不会有曹言这么聪明的儿子。 他一定大体猜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对中医的东西,延森还持有怀疑态度,觉得那些花花草草的,碰到了大病,不准会有效果。学的生物信息技术,为了拓宽自己的专业理论,又有余暇,有关中医中草的书,也看了几本,总觉得这中医理论有些太过玄奥,比较晦涩难懂。 其实当时有很多地方,从延森的角度看,以为有故弄玄虚之嫌。但从曹老伯这两天的表现,却着实让他大跌眼镜,这中医中药能被称为中华瑰宝,实在是一点都不过分。学到深处,自通玄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延森还是点了点头,说:“让老爷子你给猜中了。不过……” 延森的话还没说完,曹言推门走进来:“来,吃饭啦。” 后面的话就没说完,给吊到那儿啦。曹老伯点了点头,脸上颇有得色。 延森干脆也不上课了,连着几天都陪着曹老伯在外面转悠,听他讲些中医中药的理论,晚上就抽空去借些中医方面的书来看看,再向他请教。绝对是大有长进,他对延森也非常喜欢,言下颇有些收他为徒之意。 他悄悄跟延森说过,男女之事对他的恢复很有帮助,但也提醒他现在年轻,不能过分沉溺其中,否则会带来负面影响,延森一一记在心里。 …… 他仿佛觉得自己心里有愧,这几天一直没到咖啡馆去,韵杏也没有打电话给他。 每天回来,曹伯父仍然熬药给延森喝。吃完了六副药,又把方子做了修改,让他坚持再吃上半个月。曹老伯在儿子这边,还挂念家中的一切,逛得兴尽,他就准备回去。 对于这个慈祥的老人,延森不知道如何来感激,也知道这份情谊是不能用钱来表达的,只是给他的家人带点东西,尤其是给曹言的妹妹买了几件衣服,谁让人家说了长大之后要做他的女朋友的呢。 和曹言一起送走了曹老伯,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几乎把延森当作了半个儿子,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延森陪他的时间似乎比曹言更多一些。 与老人依依惜别,他让延森有时间一定要到家里看看,延森也毫不推辞地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老人,延森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又回到了那个信心十足的延森。尽管静心赋没了,但用曹老伯的话来说,多受些磨难,未尝是件坏事。 好几天没摸电脑了,今天心情愉快,很快延森在网上发现了新的消息,林崇说的那个关于支付平台的征集活动,已经正式发布。 延森也正好去他那儿一趟,听听他的意见,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幕可以参考。 正好是个周末,联系到了林崇,他说要加班,他们约好了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可以好好地聊一聊。延森起得很早,却待在宿舍里没有出门,计划好了,中午之前赶到就行,还可以蹭林大哥一顿饭吃,看看这个“小官僚”是怎么招待他的。发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延森对吃的兴趣是始终没减,这可以说是延森多年来保持的最良好习惯。当然最主要的是又上网把相关信息搜罗了一下,跟林崇谈起来也好有的放矢。 ☆、年轻的专家 听林崇的意思,延森从他们学校到他工作的国家信息中心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延森出了门就打了个车过去。 本以为国家信息中心这么响亮的字号,怎么也得在个闹市区里,有个堂堂正正的大门,没想到居然是在一条小街道上,这还是给面子,要按标准的说法,叫小胡同还差不多。延森不由暗暗庆幸,还好林崇在电话里告诉了他详细的地址,否则只怕连出租车也找不到这个位置。 在距目的地不远处,司机指给他地方,要他下车。延森不明所以,但他心情好,也没和他计较什么,信步向他指点的方向走去。 作为一个驾驶员,到了近前才发现,这个门前是不准出租车停靠的,出租车司机招子够亮。小小的大门口,居然还有一个持枪的武警,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 看看这个灰灰的小门,延森不禁有点失望,还以为有多气派,林大哥混了几十年就来了这么个破地方。只在一侧的小门柱上挂了个小小的牌匾,门牌号下面简简单单地书写了“信息中心”四个字,连个完整的称呼都没有。要是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安全中心居然在这儿。 倒是站在门口的哨兵让人觉得这还是个重要的部门,不是个让人随便出入的地儿。 延森也算见过世面,大摇大摆地就往里面走。这哨兵也真不给面子,伸手就给拦了下来,向他索要通行证。延森给他解释了半天是来找林崇的,他还是一点也不通融,没有一点放行的意思。延森心想,想不到这么个破衙门还有这么多烂规矩。 没奈何他只有打电话给林崇,还是他亲自出来把他给领了进去。 “兄弟,你还真行呀。等到这么个点才来,摆明是想宰我一顿啦。” “哪有的事,还不是怕影响大哥加班嘛。”想了想,兄弟之间,还说这些,自己都骗不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还是大哥了解我,这几天吃食堂搞得一点兴致也没有啦。” “哈哈,开着公司,当着老板,上着名牌大学,还跟我哭穷,我中午还不是一样得吃食堂?” “那你回家不是还有嫂子做好吃的。”延森狡辩道。 “围在你周围不是挺多女孩子的,还眼红这个,还是你钻石王小五,让哥哥我羡慕的不行呢。这人一结婚呀……哈哈”林崇大笑,不再说下去。转入地方之后,他军人的脾气淡了很多,变得爱开起玩笑来。不过看上去,这才更像他的“真实面目”,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何必有那么多的压抑。 “来,参观一下我上班的地方,挺失望吧。”林崇拉着延森进了他的办公室,笑呵呵地说道。 “有那么一点吧,想不到这儿这么简陋,没有一点我想象中的样子,八抬大轿请我来工作也是不来的。不过房子挺多的,每个人都一间办公室还挺不错的。” “对,是挺没劲的。这儿闲房子是不少,好多都空着。其实刚从部队转业,我还真是不太习惯,整天坐着无所事事,真正忙的时候没多少,平时就多是看书、品茶,以我的性子,(W//R\S/H\\U)有够闷的。就连功夫也快荒废了。好在上一阵子组建新部门,有不少事情要做。现在基本就绪了,又无事可干。正常上班的几天都没事,经常到了周五,通知有个文件要处理,要大家来加班,真是吃饱了撑的。”林崇冲他发着牢骚。 延森不由得微微一笑,发现他真是变了不少,以前很少听他乱讲话。不过说的是实情,虽然说是机构改革,精简部门和人员,其实人浮于事,出工不出力的情况还是大大存在,好多单位都是这样。 “大哥不是在加班么,怎么看着这么悠闲。”延森看他的办公桌上,电脑闪动,不见什么用功的痕迹。 “已经干完了,上午发个文件,看看后根据自己部门的情况,做个修改,也就几十分钟的事儿。不过下午还要发一个。”说完之后,林崇苦笑了一下。 “这政府部门是美。”延森赞叹一声。心下却不以为然,这样的工作,比较起来,连他们上学的强度都没有。 “走,时间不早了,出去吃饭,可惜下午还得上班,要不一定好好喝两杯。” 两人附近找个小饭馆,随便点了几个菜,每人只要了一瓶啤酒,自己兄弟实在,也没必要搞多复杂。吃完后,林崇付了帐。 “大哥吃饭不签单?”延森也被所谓的领导们请吃过几次饭,都是一抹嘴,开张发票回去报销,要不就是签个字一走了之。听不止一人说过,别人请吃饭的时候,他们也常常会要上发票。 “我没这习惯,也没那资格。我这小处长,上下班还得挤公车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清水衙门? 吃完饭,继续回到他的办公室闲聊,中途曾经有人进来拿了份文件,交给林崇,然后他在电脑上修改了一下,不超过二十分钟,又打电话叫人拿走,这就算完成任务啦。延森总算明白什么叫做加班啦。 “林大哥,上次提到的那个关于信息支付平台的事儿,有什么内幕可以透露一下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没事在这儿陪我瞎聊,怎么,真有兴趣?我听说像什么狂想、金雷这些有实力的大公司都志在必得呢,更有许多国际知名的大集团也很有兴趣。你一个人?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小程序,工程浩大着呢。” 林崇连点鼓励的话语都没有,不相信他是真的有这个想法,更不以为他有这个能力。 “大哥,事在人为嘛。如果不试试,兄弟怎么能甘心呢。”延森也没法解释自己信心十足,已经做了很长时间,只能这样说着。 “好,有志气,这才是我的好兄弟。给个建议,你要是真想干,最好是挂靠到一家大公司上,一起联合搞,否则只凭一己之力,恐怕不好办。虽然通知上没说,但最后投标时,还是要资质证明,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报名的。” 延森点点头,也算是个收获,否则到时自己冒冒失失地把作品呈上去,连个参评的资格都没有,该有多冤枉。 “还有啊,像这个因为是要在全国推广、使用,一定在要易用性和安全性上多下功夫,这才是最重要的。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啦,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有个机会锻炼一下,也是很好的。” 他又把一些细节方面的注意事项给延森讲了讲,延森一一记在心里,闲扯了一会儿,就告辞出来,林崇坚持要让他晚上再去他家里,好好喝几杯,由于心里有事,延森没有答应,只说下次。 跟林崇告别之后,天色尚早,举手打车,在听说他要去的地方之后,司机竟然不拉他。看着远去的出租车,他心中有气,想记下他的车号好去投诉,可听说最近什么黑车、克隆车又渐有抬头之意,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一怒之下,看了看路边的站牌,挤公交车去吧。 到了此时,才知道他们这儿的人口有多多,车厢里面人挤人,还混合着各种混浊的气味,好不痛苦。晃晃悠悠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到了距学校不远的一个商业区。 几乎是挤牙膏一样,从人缝里被吐到了车下,他完全失去了再去换乘一班车的兴致。反正也就十几里路了,慢慢走回去得了,也好仔细想想林大哥的话。 下车的位置是一个比较大的商业区,也是一个比较集中的IT产品交易地点。走在路边上,不时有漂亮的促销小姐身披着彩带,把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传单递到延森的手里。 一路上就考虑着挂靠一家大公司的可能性,想着完成后如何提高自己中标的机会。思路不断地被打断,真是苦恼。看看手里的东西,除了一些IT产品的促销,更多的是各种药品、保健品的广告。 现在流行的就是这个,看看不停地塞到手里的各种广告,真是让人啼笑皆非。药品功能的强大,简直让他瞠目结舌,而且看了宣传,有些保健品几乎达到了百病包治的地步,既然有如此之多的神药,还要那么多医院干什么。曹言老爸那么高明的医术,却什么都不卖,真是暴殄天物呀。 不时还有各种性保健品的宣传单送到眼前,延森想,自己这副学生哥的样子,就这么需要这些东西吗?这眼光也太次了点,要不就是自己的思想太落伍啦? 一直都在扬言要打击非法小广告,而且电视报道上不断地讲全国各地的打击成效显著,怎么到了这里,还是天子脚下,就完全失控了呢? 一路走的简直是举步维艰,前面不远处的马路边上摆了两张桌子,后面挂一个条幅,具体什么内容也没兴趣去看。桌子上面竖着一块小牌,上书“专家坐诊”,后面坐着两个小姑娘和一个小伙子,怎么都像是实习学生,是不是学医的还说不定,哪有半分专家的风采。 就在此时一辆车子“吱”的一声停在了这人小摊前面,车身上写着“行政执法”四个威严的大字。刚一停下,小小的一辆面包车上,居然下来七、八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到了三人面前,他们态度还挺端正,敬礼之后,就要求他们赶紧离去,也没有出具什么罚单,只是收走了他们的条幅。延森看到这儿,感到现在这执法队伍素质是提高了,对这样的骗子就是要坚决肃清。 ☆、叮嘱 看着几个人搬着桌子向后退去,执法人员上了车子,又往前走着去继续清理。 令人搞笑的一幕出现了,看看车子走远,那几个人立刻又飞速地搬着桌子回到原地,其中一个人像变魔术一样,又从包里拿出一模一样的条幅,重新挂了起来,接着开张啦。 延森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看来必须真正地加大处罚力度,才会真正改变这一现象。像刚才这种治理根本就跟打游击战一样,成效根本就谈不上。“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兵法用的如此娴熟。 延森觉得像这种情况,只要把广告拿过来,追本溯源,找到制造和销售的源头,罚得他无力再干下去,才会从根本上收到成效,得到治理。这种表面文章,根本就起不到一点作用。 他不愿再去想啦,回头还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回到宿舍,取出钥匙开了门。 推门一看,马上又退了出来。他装模作样地敲了敲,斯文有礼地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不待他再次把门推开,曹言猛地把门拉开,一把将延森给扯了进去。他一语不发,把延森按到门边谭剑的铺上,饱以一顿老拳。 延森还没来没见过曹言对他这个样子,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小子,急了。不要这样嘛,小同志,这样子很不好嘛。” 还坐在原处的林荷芳脸上红云涌动,看曹言对他施虐,似乎感觉很痛快:“坏家伙,从见到你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好你个林荷芳,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咱们可认识的时间最长了,你这样说有点那个什么吧,你们认识我可是居功至伟的。”他被按在□□无法起身,仍然不忘了回头逗她。 刚才延森探头进来的时候,她和曹言两人正凑在电脑前,不知道讨论什么,两个人的脑袋都快碰到了一起。显得挺亲密的,看得出来,两人有点意思。 他不由得联想到过完年,曹言急急地赶回来,当时没想出什么原因,现在总算猜出了点大概,转过脸看了看曹言,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暧昧的笑容。他却羞得低下头去,曹言比之当年的他还要害羞。 看着延森的笑容,再看曹言的模样,本就性格泼辣的林荷芳也不干了,蹿到延森后面,示意曹言继续按住他,口里说着:“打死你这个坏东西。”在延森的背上狠狠地捶了两下。 “完了完了。我说我兄弟怎么变得这么喜欢暴力了呢,原来是有原因的。荷芳同志,你可不能把曹言给带坏了呀,他可是大大的纯情少年呀。”他们两个走近,延森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很高兴,一个从山里走出来孩子,曹言身上慢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越来越有自信,延森更是非常开心。他的改变,自然这个自小长在都市的女孩子,功劳是非常大的。 两人仍然对延森不依不饶,在这般重重施虐之下,延森唯有高举双手,夸张地大叫投降,看两人有所松懈,才问道:“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这么开心,让俺也明白明白,中不?” “我们在讨论怎么干掉你这个大坏蛋呢。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看看。”林荷芳仍然没有解释。 听得延森又是笑出声来,还是曹言比较乖一些:“森哥,人家荷芳来送上次完成的程序。正好你不在,我们就聊了会儿,你干嘛这么鬼鬼祟祟的。” 延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林荷芳:“真的吗?”这下两人的脸全红了。 “好了,不跟你们闹了。把东西给我吧,新的任务拿来后再交给你们。对了,我自己也有点事情要请你们帮忙呢,也是一部分程序,有空帮我做做,报酬从优,不过得以后再付报酬。” 说完,延森打开了自己的机子。 “有事就说嘛,别这么虚伪,还什么报酬不报酬的。”曹言蛮豪爽的,林荷芳也在一旁点头称是。 这半年的时间杨阳给了很多照顾,加上林荷芳系里的几个同学,每人一个月平均能拿到几百块钱,虽然不多,可这在校园打工族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重要的是,时间比较机动,不太影响学习,当然对业余活动的影响自然是非常大的。 延森拿的一份是最多的,因为是包工头嘛,如果没有他,他们可能一分钱都赚不到,想到这里他心里也就能处之坦然了。 “亲兄弟明算账嘛。”设计的支付平台,大的框架基本上已经完成,剩下的主要就是填空,一个人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他从中选了一部分,要他们帮忙来做,延森希望这个东西是全新的,如果大段照搬别人的东西,到时有人找麻烦可就不美啦。 他从机子上打开自己的网络硬盘,给了林荷芳和曹言访问密码,让他们抽空做,声名计酬方式和以前一样,又特别交代说:“荷芳,有时间帮我做一个加密程序,可不能用原先那个改改糊弄我,你已经把它卖掉了,可不能让人告侵权。尽最大的能力做,越小巧、实用越好,放心,只要东西好,我不会少付钱的。” “陆延森,你这个人就是俗,开口闭口全是钱,你就不能显得有点人情味?”林荷芳对延森的世俗非常不满,边点头表示知道,边对他的人身进行攻击。 这时曹言也在一旁对林荷芳的看法表示认同。延森心想,莫非自己真的是掉到钱眼里,忘了朋友交情啦?平时他待他不薄,这曹言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有机会得好好修理修理他,他居然慢慢地步了王强的后尘。但无论如何现在也不应再留下来,接受他们的声讨。 “我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你们继续聊吧。”延森走出了宿舍,主要是想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 “曹言,别忘了送荷芳回去。”怕他会害羞,临出门前还不忘了叮嘱一句,在曹言面前,延森有一个做大哥的感觉。边往外走,心里暗笑,觉得自己有些唠叨,这样的事情还用嘱咐?这时他想到了老妈,想起了刘雨,其实只有真正关心,才会这样事无巨细,无休止的叮嘱,延森慢慢有点体会到了她们的心情。 延森已经找过杨阳,跟他提过关于挂名的问题,结论是与狂想合作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杨阳说公司的意思,除非是他们旗下的人员,要想自己搞,只挂在他们名下是不可能的,因为狂想自己也组织了一个专门的研发班子,对这个大项目志在必得,政府采购,这可是一块巨大无比的肥肉呀。 看来还得另寻他途呀。 走到外面,延森拨通了舒飞来的手机,问他最近公司发展的情况,自从那次买电脑,延森已经有一阵子没跟舒飞来联系过了。想不到这个时候他还在公司加班呢。 “小森,好久都不来电话了。最近形势很好的,电脑销售这块比较平稳,而克己那边的网络则发展很快,最近连续接了几单好活,正忙得不可开交,看来又得增加人手啦。不过忙了人也充实,服务器这块是大有赚头。嘿,等你暑假回来,肯定要大吃一惊的。” 那边的延森科贸陆延森现在持有60(百分号)的股份,而舒飞来和邓克己以技术入股,每人都有20(百分号)。让人才持有股份,能让公司进入良性循环,成了股东,所有的收益与他们都是息息相关的,这可是许多成功公司的经验之谈。在合适的时候,延森还准备再减持自己的股份。 邓克己去上了班,公司门面不断扩大,运营情况比较稳定,延森把自己的想法跟刘雨商量过,她也同意,并且手续和公证之类的东西,都是委托她去全权办理的。 公司的大力发展,最需要的就是两位兄长的热情,尽管没有股份的话,他们也会尽力而为,但延森想这样会更好,毕竟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干。延森开始提出的时候,两人都是坚辞不要。浪费了他不少电话费之后,好歹才同意了。 事实证明,舒飞来确实管理的很好,他和邓克己带起了整个公司的活力,大伙干劲实足,规模也越做越大,发展势头很是强劲。 想不到邓克己的失业,给了延森这么好的发展机遇。听舒飞来的意思,今年上半年赚个几十万不成问题。 挂掉电话,延森也就有了主张。既然自己的公司搞得这么好,干脆就以延森科贸的名义投标不就成了,反正从搞网络和服务器之后,网络和软件集成的资质都有了现成的。问题就这么轻易解决,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这一阵子自己的脑子是有些短路啦。 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才报名,可是距离暑假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编程和考试可是两样都不能耽误的,为了荣誉,为了前途,就得排除一切杂念,拼搏一番。 有些课程也实在没有意思,课本也早都看完,考试自是不会成问题。就考虑着把编程工作带到教室里去做一些,也好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现在基础的课程上的都是大堂,一个教室里上百人,而且一次课就是两个小时,就这么耗着太浪费光阴。 跟吴伊莉联系好之后,延森搬上两个大箱子去了她的公寓。 “小陆呀,好久也不来我们这儿啦。”开门的是杜韵诗,帮延森把箱子搬进去,“这是干什么呀,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拿这么多东西,怎么这么客气呀?”韵诗开着玩笑。 伊莉听到了声音,戴着围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你个臭小森,是不是有新的地方混饭吃啦,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我们,最近电话都很稀罕哦。” “哪有此事,明明是你太忙,没空理我的。” “好了,我去做饭,你们说话吧。”韵诗从吴伊莉身上把围裙扒下来,又问道,“对了,我们韵杏也不经常回来啦,自从给你去打工,她来的越来越少了,尤其最近几乎见不着人啦。” 说起韵杏,延森自然想到了那个大雨之夜,旖旎的风光让他想起来不由得心头一颤,脸也红了。 “韵诗姐,韵杏在那儿干得很好,小店全是她一个人在管理,没我什么事情,所以我最近也很少见她的。” “韵杏,叫得倒怪亲热的。你可给我小心点,不要随便与你的雇员发生纠葛。”伊莉表示着不满。 “就是,她只比我出生迟两个小时,你一口一个韵杏的,两个人都没大没小。”杜韵诗也插了一句。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异味,她“哎呀”了一声,赶紧跑进厨房里去了。 吴伊莉跟他一起把两个箱子拖到她的卧室里,看延森忙着接线,暂时忘了刚才的话题:“小森,你小子搞什么鬼呢,我都用惯了笔记本啦,你怎么又把这个大家伙搬来?” 延森把原因跟她说清楚,她就不再说什么。等把台式机接好,硬盘上的数据拷过去后,韵诗已经来喊他们吃饭。 有一阵子没吃家常便饭,这顿吃得很是香甜。吴伊莉看他吃得太快,不时地拿筷子敲他一下:“小森,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两位姐姐埋怨的话语,让他感到很温馨,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小陆,我们家韵杏一贯比较疯的,她现在也不太回来,你可得帮我好好看着她点,别让人给欺负啦,听到没有?”韵诗对这个双胞胎妹妹的性子很了解,也非常关心。 他一口菜没咽下去,差点噎住,赶紧端起杯子来喝了口水。她的话延森是深有体会,韵杏的性格活泼,较之伊莉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说到她给人欺负,不知道那次算不算?他有点心虚的感觉,没敢搭言。 从那次之后,他一直没去店里。打电话也是匆匆说上几句,韵杏也压根不提此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延森心里清楚,所有的事情,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延森也没有什么好推脱的。 韵杏肯定也没跟她姐姐提过,要是韵诗和伊莉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延森一直没敢想这个事情,但如果吴伊莉知道,铁定会告诉刘雨,他又该如何自处? “不会的,只要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延森回答了一句。 幸好韵诗没有再接着提起这个话题,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桌子还没有收拾,赖明杰打来电话,让韵诗在楼下等着,一会儿过来接她出去玩。 “这死老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让我收拾残局。”听吴伊莉唠叨着发牢骚,延森心里好笑。 ☆、滑滑的 韵诗打扮了一番,听到电话响,就匆匆下楼去了。伊莉站到窗前,看着韵诗上了赖明杰的车走了。她看见延森站到了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韵诗真够幸福的,专车都坐上了。老赖在健身俱乐部当个教练,都能买得起车子。我这读书读了快二十年了,买件好点的衣服还得仔细考虑,真是没劲。” 她言下颇有些失意,不知道是想自己读书生活的清贫,还是嫌没有专职的司机。 延森印象中的伊莉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现在的这副样子少见。“伊莉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为了姐姐的幸福,小弟一定努力,买辆好车,以后做你的专职司机,你看如何?” 听了延森的话,吴伊莉呆了一呆,迅即瞪了一眼:“有你什么事,还不快帮我收拾桌子。” 延森马上乖乖地跟她一起收拾碗筷,拿到厨房里去,嘴里却小声说道:“不想用俺就说嘛,还用得着生气。知道你一招手,就会有无数大款排队用最高级的车子来拉你的。” “你在嘀咕什么,想讨打是不是?”吴伊莉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有一阵子没见,他感觉伊莉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只好不说话了,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她刷洗。 吴伊莉把手擦干,轻轻地挽起他的胳膊:“小森,怎么不说话了。我刚才是不是很凶呀?”说完自己也笑了。 她的胳膊滑滑的,刚刚湿了水,冰凉凉的,很是舒服。由于不大留在室内的缘故,皮肤晒得有点黑。“哪有的事,伊莉姐是最温柔的啦。” “说反话的吧!到里屋帮姐姐看看论文,就要毕业答辩啦,还有几个数据没弄好,我现在都懒得动脑子。”她牵着延森的手进到她的房间。 “最近有点忙,感觉挺累的。马上就要毕业,我还打算继续读博,又要准备考试,烦都烦死了,快帮我看看。” “研究生的考试不是都在年初的吗?怎么就快了呢。”延森对此不太懂,只凭自己的想象,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边导师已经同意接收我了,只要参加一个年中的外语考试,能通过就没问题的。哎,又要考试。考了这么多年,真是受够了。” 等她打开了论文,延森站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斟酌,修改一些数据,碰到有的地方还拿书翻翻。 基本搞定后,吴伊莉慢慢地改动着一些字眼,延森轻轻地给她捏着肩膀,不由得想起了那次陪她参加舞会后,回来给她按摩的情形,手上就慢了下来。 吴伊莉轻轻地晃着脑袋,说:“不错,好舒服,你的水平见长,经常练习吧?”感觉到了停顿,回头看看他,发现他有点失神,就问道:“小森,怎么了,想什么呢?” 他回过神来,说:“噢,没什么。伊莉姐,你的肩膀好软,手感挺不错。”这句话没经过考虑,一下子就从嘴里冒了出来。 “怎么跟姐姐说话的?”听起来像是责备,她的眼里却只有笑意。她转过身子,在延森放在她肩上的一只手狠狠拍了一下,又轻轻握住。 “姐姐这一阵子忙得团团转,还说了要照顾你呢,也一直没时间管你。” “伊莉姐,你千万别这么说了,你对我最好的了。现在学习这么紧张,还常常想着我。其实从咱们认识以来,你对我一直那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才是。现在只要一想有你在支持我,就觉得精神百倍。”不愿看她这么认真的说话,延森拍了一下她的马屁。 “少来了你。就你还想用这话蒙我。别是这一阵子泡妞泡得说顺嘴了吧,还不给我如实招来。”果然,她产生了预想中的反应。 他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轻轻把玩,另一只手则抚着她短而坚硬的头发:“冤枉呀,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呀。” “别给我来这套,当我那么好骗呀。去,倒杯水来给我。”她摆出不吃这套的样子,拿出姐姐的威风来压他。 等他端着杯子回来,她已经坐在了床边,把杯子接过去,拍了拍身边,示意他坐过去。 “小森,说说你吧,最近过得怎么样?轮到我好好审查审查你了。” “还不错吧,挺充实的。”他挨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韵杏怎么样?” “也挺好的。” 听到延森的回答,她“咯咯”地笑了出来,他才发现自己随意的回话里有些语病,她又给他下了个套,问的话里就有问题。 延森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伊莉姐,你可真够坏的呀。难怪雨姐姐说跟你在一起会学坏的,时刻提醒我要注意。” 这话刘雨其实说了好多次的,吴伊莉也当然不止一次的听到,却装作不知道:“她有这么说过吗?那还这么放心地把你交给我?你别听她的,我这人最正直啦,刘雨别看那么温柔,其实才是真正的慢性毒药,慢慢就会把你腐蚀了,你可要当心哟。” 多年的好友,她还是不忘了攻击刘雨,见他不回答,她又说:“你就是向着她,可惜没有帮我。快说,她是不是已经把你给收服啦?” 吴伊莉脸上漾出的笑意让他心里一荡,反驳道:“伊莉姐可别乱讲,说话要负责任的。”他想,要是再沉默,那不就等于默认啦。 “就算还没有,我看那也是早晚的事。”他虽然矢口否认,吴伊莉却没有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延森伸手挠向她的腰间:“当心告你诽谤。” 她笑嘻嘻地躲避着:“看,心虚了吧。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吧,再说我们刘雨长得那么漂亮,又温柔会心疼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呀。” 这个吴伊莉,现在倒表扬起人来了。说得她自己也开心的笑起来,延森的手碰到了她肋下的肌肉,奇痒之下,她一下子缩进了延森的怀里,仍在笑个不停。 等到她发现这个动作的意味的时候,整个软软的身子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经过了两个可爱女孩的陶冶,延森对女性的身体变得非常敏感。而吴伊莉虽然嘴里大胆,但毕竟还没有跟哪个男子哪些亲密地接触过,让他的双手接触的时候,一下子就愣在了他的怀里。 时间仿佛在这瞬间停了下来,一种热辣辣的味道在空气之中传递。 吴伊莉秀丽的脸庞就在他的眼前,大大的眼睛微闭,一双丰满不停地起伏,柔软的腰肢被他的双手轻轻环住,如花的美人充满着巨大的魅力。 延森的心里一阵冲动,慢慢地把脸凑了过去。她的脸上溢满了浅浅的笑意,呼出的香甜气息冲到他的脸上,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死小森,你要干什么?难道想轻薄姐姐不成?”吴伊莉的脸上红晕升起,声音也变得低微。 延森真佩服她,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样镇定自若的话来。受了她这种细声细气的诱惑,他不自觉地手上加力,搂紧了她的纤细的腰身。 娇美的唇瓣就在他的嘴下,她似乎也放弃了抵抗,眼睛慢慢地闭上,准备迎接这个全新的挑战。 延森的呼吸渐渐急促,心里面也在不断地进行斗争,要不要吻下去?这时他们的身体越贴越紧,双手触摸到的是柔柔的腰肢,一对丰满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前,还在不断剧烈起伏,那种柔软温暖的感觉带来的刺激太过强烈,他残存的一点理智很快迷失。 嘴巴已经擦到那娇艳的唇,柔软、香甜马上就要捕捉到……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叮呤”声响起。 吴伊莉一下从迷醉中惊醒,回过神来,眼睛一下子睁开,猛地推开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上了贼船。”跳起来匆匆去接电话,连拖鞋都跑丢了一只。 延森心里暗暗生气,这不长眼睛的死电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打来,简直是……这时外间屋里已经传来吴伊莉的声音。 “刘雨,是你个死东西,怎么好几天没打电话给我啦,不知道我现在穷的连话费都快掏不起啦,还不主动点。”声音强作镇定,却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为了掩盖自己心中的慌乱,率先发难。 原来是刘雨,延森沸腾的热血如同被浇了一瓢凉水,冷却下来。汗水从额上滑落,无力地仰身躺在□□。 这电话打的时间可真长,延森静静地躺着,慢慢闭上眼睛,心情逐渐安静下来。他差点就吻上了雨姐姐最要好的朋友,他对得起她么?先是有了韵杏,现在又在打伊莉姐的主意。他的心里都盛着什么,他对自己也没有了信心,难道真的像传说中的,男人只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 ☆、满头冷汗 几个红颜知己的笑容一一从延森眼前闪过,雨姐姐、婉晴、伊莉姐、杜韵杏,甚至还有余秋月,每个人都对他那么好。 延森暗自苦笑,他这个花心的男人又有什么好?他觉得自己对刘雨不起,可是下次再有美丽的人儿摆在了眼前,他真得就能放弃?如果自己是个□□就好了,可以选择四个妻子,可是这对她们每个人是公平的么?就说杜韵杏,她看起来一点要求也没有,那样的付出也没有一丝的埋怨,可是难道就这样一直下去?想到这里,稍稍退却的冷汗又流了出来。 每个女孩子都是如此可爱,都是那么优秀,无论单独面对那一个,都能让他的心不自主地泛起涟漪。曾经自以为聪明绝顶,可是他真的是一个心智成熟的男子吗?如果她们几个人同时都在,他该如何自处?她们又怎么互相面对? 延森痛苦地抓紧了自己的头发,突然小腹之上重重地挨了一击。是伊莉,她挂了电话回来啦,这一下子可真够狠的,他一点防备也没有,他的小腹一阵痉挛,疼得曲起了身子。 “你还挺美的,快给我起来,害得我差点出了丑。让我还得跟刘雨说瞎话。”伊莉恶狠狠地叉腰,赤着双脚站在地上,刚才仅有的一只鞋子也不见了。要在以前,她肯定会让他接电话的,这次看样是没说实话,跟刘雨隐去了他的存在。 腹部上的疼痛加上心理的重压,延森疼得说不出话来,汗水继续流下来。 看到延森满头的汗,吴伊莉也知道自己下手很重,以为全是疼出来的。大概有了些心疼,她轻轻地揉着延森的背,嘴里却不肯说好话:“好啦,别装啦,你这个小色狼,我的初吻差点就没了,你还在唧唧歪歪,快给我起来,准备打道回府。” “伊莉姐,对不起,我真的是情不自禁。” “行啦,我又没说怎么着了啊?”吴伊莉的脸上泛出了一丝笑意,“给我老实交待,是不是有预谋的?” “哪有的事?” “哼!”吴伊莉一脸的不相信,大声叫道,“我才不信,你这小子人小鬼大。刚才刘雨问你现在怎么样,我还说最近也没怎么见你,应该还不错。看我多帮着你,可你就这样对姐姐?我都不知道怎么再有脸见她。” 接着又说道,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她对你还真不错,没两句话就问你,说起来个没完,说你太实心眼,让我一定好好地照顾你。我看才怪呢,她一定也被你的假象所蒙蔽啦。” 延森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说什么?只有忍住疼,乖乖地爬起来,坐在床边。 “你和她是不是已经这样啦?”看他不说话,她的声音总算小了些。 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他认真地点点头,认了下来。心里很紧张,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吴伊莉竟然笑了起来,还有一丝得意:“果然我猜得没错,真的让她捷足先登啦。”要是她知道延森和刘雨不仅仅是已经这样,而是已经突破了男女之间最后的界限,不知道又会怎么想。 此时的伊莉反倒少有的轻松,把他拉起来:“来,再陪姐姐到客厅说会儿话,过会再回去。” 变化也太快了点,真是让人猜不透的女孩子。看她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延森也放下心。 还是隐隐觉得有点遗憾,刚才没有吻到可爱的伊莉姐。 男人哪! 坐在沙发上,吴伊莉似乎已经把刚才的一切都忘了,拉着他的手,说起轻松的话题,讲些外出时遇到的趣事。延森觉得真是好过多了。她天生就是个开朗的人,想不清的事,就放到一边,难怪她很多时候都显得那么快乐。 看看时候不早,延森起身告辞。 “真的要走?再玩会吧,杜韵诗还没回来呢。好久没来了,好好陪我聊聊嘛。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吴伊莉做出一副撒娇的神态。 延森已经恢复了正常,微微一笑:“好姐姐,时间不早了,我真该走了,有空再来嘛。反正你考完试也就没事了。” “好吧,不希罕留你了。”吴伊莉快活地挽着他,一直送到楼下。 延森已经转身,又给大声叫回来,有点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她突然在延森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猛地推了一把:“快滚吧,臭小子。” 说完转身就跑了回去,延森一个人在原地呆呆地发愣。 …… 时间过得飞快,随着最后一张试卷交上,第一学年的期末考试结束了。 延森的支付平台在曹言、荷芳的帮助之下也算是大功告成,只差最后的润色工作。他把东西存好,加上密码,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心情愉快得不行。距离交稿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段时间该怎么打发,该回家看看啦,那么多人在盼着他,到时再回来也不晚。 在□□躺了一会儿,曹言吹着口哨回来了,看来考得也不错。 “曹言,怎么样,不错?” “那还用说,拿个奖学金还是没问题的吧。”曹言越来越自信,换句话说脸皮越来越厚,如今咬牛都不会有一点脸红。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仿佛天经地义就是如此,无论真假,连自己都能骗过。 “谁问你这个啦,对考试我可不感兴趣。”延森故意逗他,“俺是问你和荷芳混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还不就那样。”这小子,竟然笑而不答他的问题,学会了跟他留一手。 “对了,森哥,上几天我老爹来信了,说他在这儿过得不错,你对他招待地很好。还问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噢,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现在好的不得了,他可高兴啦,还说放暑假后,请你去我们山里玩玩。” “那就不用了吧,你们家条件那么差,去了又太添麻烦,再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实在兄弟,当然想什么说什么。 “森哥,你就去一趟吧,我爸都想见你了。下一学期回来又该调宿舍啦,我们说不定就不能住一块了,好好聚聚嘛,也看看我们的穷山沟。”曹言央求着。 这小子,低三下气的模样不太对劲呀,不至于这个样子吧,就算不住一个宿舍,还能不见面啦,延森可舍不得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兄弟。 一定是在跟他玩什么花样,延森没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把眼光转到了桌子上。“曹言,咱们的CD盒子怎么不见了,我上次想找张盘,结果还翻了半天。”其实延森早就发现了,就是这几天一直忙着考试,没时间拷问他。 果然,曹言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嘛……” “肯定是让你送人啦,不行,你一定得要回来,没了多不方便。” 曹言装作很为难:“都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再要回来呢?那天荷芳觉得咱们的盒子挺漂亮,就给拿走了。我有空再做一个不就得了,一定搞得更漂亮。” “可别,要是比那个还好,肯定还是留不住,你就做个差点的就行。” 曹言“嘿嘿”一笑,不在这儿多做纠缠:“森哥,刚才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好好考虑考虑,你就答应了吧。” “呸。答应了还考虑个屁。你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实招来,否则我一定不答应。” 曹言又期期艾艾了半天,看实在推脱不过,才说道:“森哥,我也邀请了荷芳,她说如果有人一起,才肯去的,否则没法跟父母交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帮我谁帮我呀,行行好,就做一次好人吧。” 延森伸手在他的肩上狠狠一拍:“我什么时候做坏人啦。早说不就得了。不过我还是得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曹言渴望的眼神看着延森,这小子,来真的啦。 看他一脸诚恳,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差抱住恳求,延森已经很有些心动。曹老爹来的时候,把大山里的景色吹的一塌糊涂的美,不去看看怎么对得起自己。这老头还真是够煽情的,也挺有意思,多听他说话也能长些见识。 前几天几天,王强打电话来,说要到京城来出差几天,秋月和魏顼也一起来玩几天,到时他们几个一起回家。当时延森也没多想,答应了他。要改变计划怎么也得听听他们三个的意见吧,就打个电话跟王强说一下。 ☆、新鲜 想好了,延森正想拿起电话跟王强联系,手机先响了起来,是张婉晴,这小妮子,有一阵子没听到她的声音啦。 “森哥,快放假了吧,什么时候回来呀,人家都想你了。”这个婉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好婉晴,放假了,怎么样,试考得还不错?” “讨厌,你也先问这个,也不问问人家怎么样。考得那当然好啦,也不看是谁的妹妹,班里第二,年级也排到了前五。你快回来奖励我吧,人家下半年就要上高三啦,假期没几天的。” 时间过得真快,延森心想,不知不觉地,婉晴明年都要参加高考啦。 “婉晴,哥哥还有些事情,可能得过一阵子才能回去。”想好了要答应曹言,对她心里有些歉意。 “不嘛……”果然,婉晴不乐意啦,“不行,你得回来陪我。” “好婉晴,事情办完了,马上回去,好不好?” “不嘛,我不干。”婉晴撒起了娇,“要不我去看你吧,我还没到京城去过呢。” “我这一阵子不在学校,你要来也只能以后。”他无奈地说道。 “人家不管啦,你又背着我一个人出去干坏事,我要跟雨姐姐和阿姨她们说去。说你不回家,就知道疯。” 又来了,延森无奈地说:“婉晴,哥哥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疯都是形容女孩子的,不要用在男人身上。你可不能疯呀,得好好学习,别到时考不上好学校,多丢人。” “才不管呢,我就是这样讲的。你不回来正好,我还能跟同学出去玩呢。”婉晴哼了一声,过了会儿说道,“森哥,那你可早点回来。出去要小心一点。我不跟你说了,要去帮妈妈干活啦。再见吧。” 张婉晴渐渐长大,不再一味地捣乱,开始懂事了。延森挂了电话,脸上满是笑意。不过有她这么一闹,延森怎么也得先向刘雨好好说明一下,以免搞得他被动。 …… 王强他们第二天就到了京城,随行的当然是魏顼和余秋月。延森在一个饭店里订了个雅座,招待他们。 “不是说好玩几天一起走的嘛,怎么又变卦啦?”当延森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们后,王强问他。一旁的余秋月和魏顼也都不解地看着他。 “为了朋友嘛,还不得两肋插刀,你们以为是享福呀。”延森把要陪曹言回家的原由分析给了他们三个听。 “就知道你也没好事。”魏顼先把这个事件给定了性。 “这样,我也想去。”王强嘴快。 “好啊,你们一起去吧,所有的费用我都包了。”人多了自然更好,延森就喜欢热闹。 “不行的。”魏顼斜了王强一眼,“都跟爸爸说好,玩几天就回去的,我要赶回老家去看爷爷的。” 王强的精神立刻没了。 余秋月没说话,延森回头看了看她:“你呢,秋月?” “我倒是没什么事,也想去山里看看,就是不知道跟你们一起方不方便。”余秋月看来是很想去的,但也有点顾虑,说法也很委婉。 魏顼开口了:“我想没什么不方便的吧,不是还有个女生一块去吗,你去了正好省得人单了。” 余秋月没说话,拿眼看着延森,一双眯起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充满了希冀。 延森一想,这个主意不错,省得自己一个人做灯泡太尴尬:“好啊,就是那片山里很穷的,要有吃苦受累的思想准备呀。” “我不怕,你能去我当然也行。以前出去旅游虽然见过不少大山,却没有真正在山里住过,我想那里的景色肯定很美。”余秋月一脸的神往,“要是方便的话,我就一起去,提前跟爸妈说声就行了。魏顼你回去也去我们家说一下,就说好几个同事在一块,很安全,而且很快就会回去的。” 她又回头问延森:“对了,不会待很长时间吧?” 看延森点了头。魏顼竟是比余秋月还显得兴奋,“哇,太好了,秋月,你可以到深山里去玩啦。延森,你们什么时候走?” 王强明显的情绪不高,他没魏顼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不能一起去玩,很遗憾。 “再过两天吧,待正式放假,准备好了就出发。” 王强心有不甘:“那这两天你可要好好请我吃上几顿,弥补一下我的损失。” 王强真不亏是延森的损友,爱好总是跟他这么相似。就是不知道曹言他们那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进了山里还能不能吃上好东西。饿了肚子,要是再看到一片穷山恶土,被曹老爹骗了,可就太惨了。 还好有魏顼替他教训王强:“你就知道吃,要是再长胖我就不理你了。” 延森和余秋月都笑了起来,这一段时间,王强是有发福的倾向。 …… 第一次去曹言家,怎么也得给他的家人准备点礼物,他仔细询问曹言山里的情况,看看自己需要带上什么东西。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忙着采购,一个大旅行包被他塞得满满的,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曹言回家准备的东西自然比他多些,但延森觉得自己带的也够多的了,除了初次来校,出门还从来没拿过这么多东西。 说好要承担一切费用,自然是延森提前去买好的火车票。一切按照预订的计划出发。 叫好了出租车,先去接上余秋月,又去林荷芳家接人。看到人家两位的准备,堪称一级战备,延森才明白,自己就跟空着手差不多,就连探家的曹言比起她们来,也是“小巫见大巫”,相去甚远。 差点以为她们俩要搬家,每个人都是三、四个大旅行包。和曹言往车上抬的时候,延森的心里苦笑不已,就差没说:两位大姐,咱们可是要倒好几次车的。 到了火车上,延森悄悄捅了捅余秋月:“秋月,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呀?” 她一扭脸,“不告诉你。”转过头去跟林荷芳说话。得,她也学会这套了,四个字就打发了延森的好奇心。 这一路真是好走,坐在火车上倒还好,先到了距离他们家最近的一个地级市,然后换乘汽车,这一路上,可就山渐高,坡渐陡,越来越颠簸起来。 坐在汽车上的余秋月没了精神,一路昏昏欲睡,林荷芳也差不了多少,只有延森和曹言还在硬撑着说话。曹言告诉延森从市里到他们县,也就是几十公里的路程,延森心里想,总算是近了。又说一天一共只有四班车,赶上清早这班是他们运气好,火车没误点,否则就得等到中午啦。 延森心里感慨着他们几个人的好运气。好嘛,从天刚开始亮上了汽车,到他们那个破县城,竟然已经是日在中天,这时他们真正进入了大山的腹地。余秋月和林荷芳一路昏睡,倒没什么感觉。听到他们叫下车的时候,都齐声欢呼,“到了吗?” 延森和曹言拖着几个人的行李下车,好家伙,其他二十几人的东西加一块也不及他们的多。下了车的两女四下张望,眼中都是一片茫然。其实延森何尝不是如此,这里说是车站,不过是一片空地而已,面积实在开阔,比他们学校的操场大了休止数倍。 却只在一角有两间石块堆成的房子,暂且这么称呼吧,门倒挺大,却没有窗户,里面摆了几张桌子。曹言告诉他们,这就是车站工作人员办公的地方。 这块地势却高,极目远望,看得范围很广,整座小城已经尽收眼底。已经知道这就是他们县城,整个却没见到什么豪华建筑,超过一层的房子都寥寥可数,延森看到的不过有那个两三处。事实上整个落到眼中的也不过只有几条街而已,还是稀稀落落的房子,并不挨到一起,没有一点的繁华景象。 林荷芳终于忍耐不住:“曹言,这就是你们县城?我觉得郊县的乡镇驻地都比这大得多。” “是呀,就这么大。”曹言听到心上人的问话,有些尴尬,用手指点着告诉他们,“那边最高的一幢,是我们县礼堂,旁边那两层的小红楼是县招待所。我们学校就在招待所的附近。” 延森看出因为林荷芳的话影响到了曹言的情绪,从旁插言:“曹言可是这儿的名人呀,去年上学,听说就是县太爷的车亲自接送。” 余秋月自然明白延森说这话的意思,也赞了一声:“好威风!”她虽然坐的市公安局长的车,那却是她爸爸,所以称赞也是真心的,现在很少有这么风光的事情啦。 林荷芳也是个聪明的姑娘,自然知道自己的口气有些过分,抱歉的一笑,说道:“我可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没想到真的还有这么穷的地方,曹言从这儿考出去真不容易,我好佩服你的毅力。对了,从这儿到家还有多远呀?” “还有十几里的山路,我们家隔着县城不远。”曹言答道,林荷芳的称赞让他心里舒服了许多。 两女齐声欢呼:“那就是说没多久就可以到家啦。”延森却不这么认为,几十公里就坐了整整一个上午,这十几里怕也不是这么简单。 曹言又加了一句道:“不过,到我们家可没有交通车啦。” “那怎么办,我们走回去吗?”两个女孩的声音透着兴奋。 曹言说过,当年他上学都走着来回的,肯定不是姑娘们以为的那么好走。 这时远远地有人叫道:“小言,快过来。”只见一个人远远地冲他们招手,也是瘦高,跟曹言长得挺像,不过却显得沧桑了许多,大了他好多岁的样子。 余秋月轻轻地拉拉延森,悄声问道:“这位老人家是曹言的爸爸么?”她没见过曹言的父亲,延森悄悄摇了摇头。 这时曹言已经兴奋地喊起来:“大哥。”余秋月冲延森吐了吐舌头,延森一笑出声,惹得她轻轻地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 “你们等一会儿,我就把车赶过来。”那边曹言的哥哥高声叫道。 没多久一辆毛驴拉的大车行驶到了他们眼前,大伙一块把东西装上了车。延森也是一脸掩不住的高兴,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畜力车呢,总算能过把瘾啦。 曹言大哥的名字叫做曹前,他熟练地赶起大车,也挺有意思的一个人,边走还边跟他们说着话,眼他父亲一样,蛮健谈的,看样子他们一家人虽然长在深山里,却也不是一般的山民。 “从这里到家,都是盘山路,虽然也能走机动车,可是因为来往的人比较少,所以一直都没有通车。现在县里已经着手开始规划,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坐上汽车啦。”他的声音里透着自豪,延森的心里却是一酸,有着莫名的忧伤。这里是著名的革命老区,人民却过着这样的生活,难得的是还能有一颗这样的平常心。 坐在同样颠簸的车上,两位女生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疲态,一个个精神十足,不时指指点点,莫名的兴奋。的确,山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那样的新鲜。 ☆、纯真的笑脸 远山苍翠,薄雾缭绕,一切都是如诗如画,书里讲述的山里美景,都是那么真切地出现在延森他们的面前。 本来是很宽敞的一辆大车,可让这些人带来的一大堆东西把车厢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曹前说了句:“你们人不多,东西可真不少呀。” 他的感慨正好与延森不谋而合,这时曹言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回答:“我们五个人正好可以成立一个搬家公司。”引得大伙都笑出声来,林荷芳也不甘示弱:“对,现在车都有了,还有大哥做司机,真是很合适呢,就是这车慢了点。” 余秋月也笑着对延森说:“你和曹言两人做劳工,我和荷芳只管收钱就行啦,慢工出细活吗,生意肯定不错。” 说笑之间,驴车在山道上继续行驶,他们四人一边两个,坐在车帮上,开始时两个女孩子都紧张的不行,紧紧地抓住。不过曹前的车技不错,在如此崎岖的山路上居然赶得稳稳当当,没多久她们就不再紧张,开始放心地大呼小叫。坐着这老式的车辆,带给他们一种全新的体验。 开始时延森和曹言坐在一边,余秋月和林荷芳坐在另一侧,可过一阵子,林荷芳就会站起来指着远处问曹言点什么。走了一阵子,两个女孩子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把位置做了交换,成了延森和余秋月在一边,而曹言和林荷芳到了另一侧。 山里的空气确实新鲜,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随着大车“咣”的一声响,余秋月紧紧地抓住了延森的手臂,林荷芳也靠在曹言的身上。原来是到了一处狭窄的拐弯处。沟壑间的青翠似乎就在手边,似乎唾手可得。 “哇,好美丽的小鸟。”林荷芳手指远处,大声叫了起来,一只被他们惊动的鸟儿冲向云霄,“它叫什么名字?”曹言受了感染,大声叫着给他们做着讲解。 自小在山里长大的他,由于受了大伙的感染,也发现了许多以前没觉察到的优点。才明白一向司空见惯的大山里,竟然有这么多吸引人的景色和事物。 坐在前面的曹前对于他们的大惊小怪,也脸带微笑,不时地笑出声来。 “鸟儿在山野林间自在飞翔,多么可爱呀。”余秋月不愧是宣传部长,面对美景,由衷地发出感慨。 欧阳修的一首诗一下子就窜上延森的脑海,“百啭千声随意移,山红花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只有此时此地,看到自由自在的鸟儿,才能领会到其中的韵味,和前贤过人的胸襟,不由得地大声吟了出来。 三个人都齐声叫好,连声夸他的诗来得恰到好处。也引发几人雅兴,各种诗篇随口而出。 “看,那就是我们村子啦。”离家半年的曹言发现了村落所在,兴奋地喊出了声,也引发了延森对家的浓浓思念。 远远看去,只在一片绿林遮掩之中,有一些灰色的建筑,只能凭着他的指点才知道那儿是住人的地方,而眼睛根本就分不出来,失去了静心赋功法的延森,目力自是也不能及。但虽然如此,已经让两个女孩兴奋不已。 曹前此时吟了两句,让他们大感意外:“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大哥好棒呀。到了秋天就可以再接着说‘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啦。”林荷芳对曹前所诵之诗由衷的称赞。他们不禁感叹平平凡凡的两句诗,在此处才意会到其不寻常,大哥用在此处确实是恰如其分。 曹言从旁说道:“本来大哥学习非常好的,可是为了帮家里分忧,初中还没有毕业就早早辍学啦,实在可惜,否则他现在保证混得非常好。”言下既有惋惜之意,更有对大哥的歉意。 曹前憨厚的一笑,说:“老了,还是上学的时候老师教的呢,现在都忘得差不多啦。还是我们小言有出息,又有你们这么多好朋友,以后我们家就全看他的了。” 简单的一席话,看似平淡,却也反映了他们兄弟情深。他们三人对视一眼,大为感动,也对曹言有了更深的了解。 再转过一片山坡,围绕的薄雾不见,绿树丛中掩映的房舍已经清晰可见,曹言的家似乎就在眼前。 可是七转八绕地走了许多路程,那片地带仿佛还在原处,没有一点靠近的迹象。 林荷芳大感奇怪:“怎么还没到呀?” 曹言解释道:“山路十八弯,看似近了,走起来还得好多路呢。” 一路的颠簸,二位女生在失去了最初的新奇之后,又开始昏昏然。林荷芳倚在了曹言的身上,脑袋不停地上下,打起嗑睡来。开始余秋月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睡意上来,就坐到车厢里面的包上,慢慢也趴在延森的腿上,好歹比林荷芳还含蕴了那么一点。 延森用手轻轻扶了一下余秋月的头部,让她更舒服一点。其实他也很累了,对曹言埋怨道:“你个家伙,骗我的吧,这么远的路,哪是十几里呀,要真那样,爬也爬到了。” 他看看怀中的林荷芳,脸有得色:“我说的是垂直距离。” 延森一下子晕倒,如果不是还考虑着余秋月,一定会摔倒在车厢里。 看两个女孩都睡着了,延森会意地冲他一笑,下巴点了点他轻揽在怀里的林荷芳:“曹言真有办法,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 曹言盯了一眼同样伏在延森身上的余秋月,说:“大家好兄弟嘛,森哥,怎么能这样说,我不过是怕你们走烦了才这么说。再说你还不是一样……”话说了一半,怀里的林荷芳动了动,吓得他赶紧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前面的曹前专心致志地赶着车,延森和曹言有一搭无一搭地唠着,距离村落不远,也终于见到了人烟。来往的大人、小孩只要是男性,差不多都是光着膀子,好一点的把一件背心披在身上。 曹前上身的半袖衬衣,还是最正规的,而且跟周围人的着装格格不入,虽是泊来品,又不太新,大小也不太合适,像是曹言淘汰下来的。 每个人都热情地跟他们这一车人打着招呼,好奇地看着他们几个花花绿绿的服饰。余秋月和林荷芳也早已清醒,首次一下看到这么多光膀子的人,低垂着眼睛,不太好意思抬头 车子就进到了村子里,他们几个从驴车上跳了下来,走在曹言身旁,听他热情在回答着乡亲们的问话。看起来这儿总共也就是二、三十户人家的模样,与从电视上看到的农村不太一样,没有紧挨着的整齐民房,几乎每家都是各自为政,寻找一片比较平坦的位置,搭起了自己的家。每一家都处在绿树环绕之中,房子大抵都是用石块堆积起来,外面抹了泥巴,窗户也不标准,根据石块的形状而形态各异,然后几根木棍支撑起来,讲究点的蒙上了塑料布。 屋门都是硬木的门框,爱美的山民们把大门染成了各种颜色。院墙也是各具神韵,有的用石块堆成,页岩的形状千姿百态;有的用木桩围起来,修理的甚是整齐;还有干脆就是移来小树围着房子种就,形成天然的篱笆;更有甚者只是一幢光秃秃的房子,屋门大开,围墙根本就没设,也显示了乡风淳朴,颇有点“路不拾遗”的味道。 这是一片没怎么开发的地带,他们三个人真是开了眼界,那些所谓的自然遗产,跟这儿的原色相比又能算得上什么,这才是大自然给他们最可珍贵的瑰宝。 在赞叹和遐想间,他们终于来到了曹言家门前。曹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贫瘠的家园会被他们赞得一塌糊涂,他一直在想着带林荷芳回来是不是正确,此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一路上笑起来很是灿烂,纯真的笑脸让人心动。 他们家的院落很大,房子很有些与众不同,却是三面有房,能住下很多人,这在村里是不多见的,更显示出了曹老爹的过人之处,这样总比盖几幢房子要省心的多,一家人住到一块也显得亲热。 宽敞的院子快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显得本就不高的房子更加低矮。走进去后才知道,由于上面没吊顶棚,其实房子空间还是蛮大的。 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一片石砰,仅有的一面整齐地栽了一排红果树,中间空了一段,几株藤类植物种在两旁,恰到好处地盘绕过来,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拱门,延森暗暗佩服,真是漂亮,美到无法言喻。 果子正在半红半绿之间,调皮的两个女孩跑过去摸着尚未成熟的果子,嬉笑欢呼,惹得前来欢迎的人群都把目光注视到这两个疯丫头身上,她们跟小女孩一样,有着说不出的快活。 院子里面石头间的泥地缝隙上栽种了各种树木,各色各样的花朵和果实更是让二人欢欣不已。 这时欢迎的人群已经围了上来,曹言开心地给大家做着介绍。他们一家共有七口,除了父母、哥嫂之外,还有妹妹和一个小侄子,他们家的亲戚也来了好几个。 曹言的母亲就一如延森想象中的淳朴、好客,跟他们说话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两句,就跟大嫂去做饭了。 他的小侄子小名叫做元元,几岁的男孩正好活泼好动的年龄,不知疲倦地满院子飞奔,一刻也不停止。 最让延森吃惊的是曹言的小妹,今年十几岁了,正上初中,开始时有些害羞地看着他们,介绍过了之后,被秋月和林荷芳拉着问了几句话。后来居然跑到延森身边,绕着他显得十分亲热。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若溪,延森印象中的山乡女孩都是叫做什么丫的。穿她着一件时髦的白色连衣裙,肯定是从外面带回来的,沿途看见的小女孩还没有一个有这样的穿着。 若溪的个子不高,长得挺清秀,十足一个美人胚子,皮肤白白嫩嫩的,与大多数的山里女孩一样,由于山风的吹拂,两个腮部红红的。 听妹妹一口一个森哥的叫着,曹言心有不甘:“若溪,哥哥都半年没回来啦,也不问问我过得怎样,怎么只对这个家伙感兴趣?” “哼。”若溪冲她撅撅小嘴,一扯自己的裙子,“人家森哥多好,看他买的衣服多好看,你的眼光太次,我懒得理你。” 敢情这件衣服还是上次曹老伯去的时候,延森托他买给若溪的。看一旁曹言有些讪讪的样儿,延森心里暗叫惭愧,其实他哪有这个眼光,这衣服还是请谢玉莹去采购的。 长在山里的女孩虽然生活仍然贫穷,但思路已经渐渐地赶上了潮流,听她的话就能觉出来,口气跟城市的小女孩也差不了多少。这丫头还真实在,发育中的小女孩,一点也不掩饰对延森的好感,他不由得暗叹自己这几件衣服买的还真值。 看曹言受窘,林荷芳摆明有打抱不平的意思,小声说道:“秋月,你可要把他看紧了,这家伙整个一个美女杀手,连若溪这么个小丫头都被他迷惑了呢,真不知道这人傻乎乎的有什么好的。” 余秋月说话的口吻带着少许酸意:“我哪能看住他呀。一个大情圣,可一点不傻,根本猜不透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她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站在身旁的延森和曹言自然都能听到。延森也颇为尴尬,恐怕这还真是余秋月心里对他的评价,平时轻易也不会说出来,真没机会听到。 ☆、农家乐 林荷芳显出女侠神态,扯过曹言,说道:“咱们可一定要帮着秋月,要是这小子敢到处沾花惹草,绝对不能轻饶。” 曹言看了看延森,在延森的“积威”之下,没敢发表意见。 余秋月却指着曹言说道:“荷芳,你可别把这家伙当宝,长这么帅,笑容这么灿烂,一定要小心看住才是正事。” 听得延森哈哈大笑,曹言尴尬的笑,竟然被她形容成灿烂无比。无论怎么说秋月还是跟延森一路,怎么肯让林荷芳攻击延森?所以才悄无声息地摆了她一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林荷芳小声嘟嚷,“人家是帮你出主意的。” 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可不是个好主意,延森一拉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小妹妹,说:“若溪,怎么没见你爸,他到哪儿去啦?” “刚刚二姑奶家的山羊把腿给摔断了,他去给山羊接骨去了。” 延森说怎么没看见老头子,原来他除了给人看病,还兼做兽医。给山羊接骨,还没见过,去看看也不错,就说:“曹言,带我去找找老爷子,让我欣赏一下他的手艺。” “森哥哥,还是我带你去吧,我路才熟呢。”说完不等延森回答,拽着延森的手就向外面走去。延森本来还想问问他们几个要不要同去,已经被若溪拉到了大门外。他只好回头歉意地一笑,几个人冲延森招招手,玩去了。 不想还是去得晚了,延森和若溪赶到的时候,曹老伯已经把山羊的断腿接上,正在敷一种自己捣制的草药。 看他认真地工作,延森先打了个招呼:“老爷子忙着呢。” 他冲延森点了个头,看样子还是个体力活,一头的汗:“来了。”用他的话来说,普天下叫他“老爷子”的,延森这可是独一份,看着延森显得很高兴。 “你怎么那么叫我爹呀?”若溪拉了拉延森的衣袖好奇地问道。 这时曹老伯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包扎工作,站了起来。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布子把手擦了擦,在延森的肩上猛拍了一下,对女儿说道:“这么叫我的,就只有这小子啦。不过,你叫得我爱听,看到你好好的,我是真高兴。走了,咱们回家吧。” 回头对山羊主人说道:“你自己收拾收拾吧,我城里来客人啦。” “他大哥,在这儿吃吧。”三姑奶听他这么说,仍不忘了客气。 “改天让他们过来,家里还有好几口子呢。” “走,回吧。”曹老伯对延森和若溪说道,一起就出了大门。后面跟出一个年轻人,手里拎着一只山鸡,想来是那个三姑奶的儿子,口里叫着大哥,就往曹伯的手里塞,一脸的感激。 在大伙一番谦让之后,那个可怜的生灵最后提在若溪的手中,说不定今晚就要落到延森等人的腹中啦,延森心里想到,有些得意。这只野味恐怕就是曹伯的辛苦费。 在路上,曹老伯风趣的问延森:“孩子,怎么样,我们山里的景色是不错吧,我老头子肯定不能骗你们年轻人。” 面对着他,延森感到无拘无束,笑了笑答道:“老爷子,山里什么都好,就是计划生育搞得差点。” “臭小子。”延森脑袋上挨了一下子。一个不防,被曹伯给来了一记。 若溪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快活的像条鱼,见到村子里的人马上停下来打招呼,不等询问,立即告诉人家自己家里来了客人。 延森和曹老伯跟在她后面走着,边走边说着话,不时地回应乡亲们的问候。他看着女儿,一脸的欣慰:“今天可疯了这丫头啦,你们这一来就她最高兴。” 延森“呵呵”地笑了两声:“老爷子,看来就你不高兴啦,是不是怕我们几个把你吃穷了。” 老头真够奸滑的,“嘿嘿”冷笑几声:“多几个人还不都一样,反正都不够吃的。再说你小子来看我,见穷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空着手。” “爸,你脸皮真厚。”若溪也知道自己的老爹,“跟森哥哥这小辈要东西。” 曹老伯又是“嘿嘿”一笑,黑红的脸膛没有显出一丝不好意思:“还不是一样,小言要不是跟你森哥一起赚点钱,咱们家里现在连这个样子都没有。” “那也是小言自己争气。”听到老爷子的夸奖,延森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你们以后好好努力,我就放心啦。我现在既然不能乐富,也就只能安贫啦。还好孩子们都挺争气的。”曹老伯点着若溪说道,“这个小的也不错,我就是觉得有些对曹前不起呀。” 听到父亲当着延森的面表扬自己,若溪有些害羞,本来神气活现的脑袋也低了下来。 这个小姑娘挺好玩的,说起自己老爹一点没不好意思,这会倒害羞。延森轻轻地捉住她的一只小手,说:“若溪一定要好好学习,像你哥哥那样有出息好不好?只要你能考上重点大学,森哥哥就把你所有的费用都承包下来。” “真的?”若溪一脸的向往。 “哥哥说话不会有假的。”延森想,这也算是自己对希望工程的奉献,不过他现在希望给这个小女孩却是动力,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等你初中毕业了,可以抽时间去我们学校,到时我和你哥带你好好玩玩。” “真的?”若溪又是一个反问,“那荷芳姐姐和秋月姐姐会陪我吗?” 延森略一思索,说:“那还用说,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妹妹,肯定都喜欢,还能帮你选好看的衣服,她们眼光比我可好得多,不过呀,回去你可得好好地陪她们。” 若溪点了点头,以她这个年龄的孩子的思维方式来考虑延森的话。果然回去后她就开始围着林荷芳和余秋月,亲热无比,这是后话。 曹伯听延森跟他的小女儿说话,微微点头,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还没等他们到家门口,曹言已经迎了出来:“总算回来了。” 若溪把手里的野山鸡向哥哥抛了过去,说道:“哥,你快拿去叫咱嫂炖上。” 进了院子,只见元元正追着一个上发条的小汽车满院子跑,不知道是他们三个谁给买的。 见他们进来,元元冲过来拉住曹伯,高兴地说:“爷爷,快看阿姨给我买的小汽车,可好玩啦。”转身又去追,还回过头来问延森,“叔,你给我买的啥?”小家伙正在换牙,说起话来有点漏气。 延森这人粗线条,还真没想到有这么个小家伙,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没给他买什么东西。 曹伯看出延森的尴尬:“去,一边玩去,别缠你森叔,就把你给乐坏了,怎么跟爷爷一个德性。”想到刚才若溪说他的话,延森不由一笑,也就忘了自己没给他买礼物。 这时秋月已经从屋里走出来,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了小家伙:“快拿去,这是我和森叔叔买给你的。” 元元一声欢呼,袋子已经被他扯烂,原来是个变形机器人,这样的玩具,山里的孩子肯定没有见过,元元跑到曹言身边让他教自己玩。延森看看余秋月,暗暗感激,还是女孩子心细。 这么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让人羡慕。曹伯虽然贫穷,却能安享安心地生活,享受天伦之乐。 不一会儿,吃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两张高低不一的桌子拼在一起,就在院子中央摆好,只说山里生活不好,却也摆得满满地。拿眼看上去,都是以种类新鲜菜蔬为主,刚才提回来的山鸡放在一个大盆里,摆在了桌子中央。 各式各样的小凳,高高低低,在桌子周围放着,很有点野炊的味道。这时曹前拎着一桶散装酒从外面进来。 曹伯招呼大家在桌子旁边坐下,把酒拿了起来,对延森一乐:“山里虽然没什么好招待,菜却都新鲜,就是酒没有你买的好喝。”他到学校去的时候,啤酒的味道是喝不来,延森买了几瓶好酒招待,曹伯一直念念不忘。 延森跑进屋里,找到自己的包,拿了两个盒子出来:“老爷子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不,还给您带了两瓶好酒呢。” “好,好呀,还就是咱爷俩对脾气。”曹伯大乐。 余秋月从旁白了延森一眼,“你就这个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言下很有些有待加强管理的意思,曹言冲延森挤了挤眼睛。 酒本来不多,延森也没喝多少。颠簸了一天,路上就吃带的方便食品,确实饿了,菜是吃了不少。山里的东西就是新鲜,主食以粗粮为主,这儿别看人少地广,真正能种庄稼的泥土地却不多,种的主要是玉米之类产量高的作物。但他们几个吃惯了细粮的,却觉得更为可口,吃起来分外香甜。 曹伯心里高兴,喝得有些多了,不等席终,已经到屋里睡觉去了。他们几个仍然聊得兴高采烈,旅途的劳累也浑然不觉。坐在宽敞的院子里山风习习,陶然忘我。到了晚上,山里气温已经较低,很是凉爽,穿着T恤都能感到阵阵凉意。空气湿度也比较大,可是让人感到奇怪的却是很少有什么蚊虫,曾经听曹言说过他们这儿很少使用农药、化肥之类的化学制品,不知道会是什么原因。 曹前把他们家最大的一件电器,一台18吋的彩电搬了出来,在院子里放了起来。现在城市里基本上都换了等离子电视,数字频道也有了几十个,而听曹言说他们家的电视在村里还是最好的。 可见山里还是比较落后的,在这里说起来,城乡差距还是蛮大的,尤其是连闭路电视都没有,一根高高的竿子立在院子一边,上面架了天线,总共只能收到有限的几个频道,到了晚上十二点以后,就什么节目都没了。 就算这样,曹言的家人仍然看得津津有味,由于生活劳碌,平时他们可能就连看这个几个频道的机会也不多,延森想大概这是若溪了解外面世界最主要的通道了。 曹言的母亲看元元疯得不行,就拉着他到屋里睡觉,又嘱咐他们几个说坐车累了要早点休息,就自己先回屋了。大嫂也给他们准备好了床铺。 他们没来以前,曹言的父母和若溪住着北面的正房里,曹前夫妇住在东边的偏房,曹言回来就住西面的偏房,平时空闲着,放置些杂物。现在曹前夫妇到正房去住,把西边的房子让给余秋月和林荷芳两个女孩,延森和曹言就住到他平时住的房间。若溪由于跟两个女孩谈得投机,非要吵着跟她们住一块儿。 他们的被褥很整洁,事先都晒过了。条件所限,也不可能全是新的,余秋月和林荷芳却能受到优待,铺的盖的都是新的,颜色大红,极为鲜艳,听曹言说是他大嫂的嫁妆。他们□□是粗棉布的床单,看起来比较粗糙,大约都是自己家织出来的。 ☆、淡淡的清香 陆延森匆匆把东西收拾好,打了个呵欠,真是有点乏了,正想对曹言说早些休息,只听见门框轻敲,林荷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只所以敲门框,是因为他们这间屋子根本就没有门。 延森打趣道:“荷芳,怎么这么会儿就舍不得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嘛。” “讨厌,说我干嘛,还不快出去,有人等你呢。”延森挨了一个大白眼。 林荷芳来到曹家,真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脾气也见长,听她语气不善,延森赶紧走了出去,心想,自己向来是崇尚好汉不吃眼前亏的。 出去一看,余秋月果然站在门前,已经换上了睡衣,手里也是一包东西,女孩子真是奇怪:“怎么了秋月?” “给。”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延森。 “什么?” “毛巾被,还有一件大汗衫,是我们上次活动发的,看是件男式的,我就一直没动,这次变带了来。你衣服那么高档,穿着它睡觉正好。” 延森的心微微一颤,女孩子真是心细,难怪出一次门还要带上那么几大包东西,这种东西还用随身携带?怎么穿还不是睡觉呀。 站在那儿说了几句话,林荷芳走了出来,挽上余秋月走了,延森也就拿着东西走进了屋。 曹言正在铺一条新床单,延森心里暗笑,回到自己家里却要把林丫头带来的东西换上,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延森也没精神逗他了,把包打开,一条新毛巾被,一件大汗衫看起来也是新的,背上书写着“青春高校行”五个大字,不知道是为什么活动准备,好像刚被洗过没多久,闻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他脱下T恤,换上了汗衫,感觉自己被淡淡的柔情所包绕着。 跟曹言对视一眼,互不答话,各自倒头睡下,都觉得对方怪怪的。有人关怀是甜蜜的,但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快双眼就睁不开了,不知道今夜会不会有梦。 想不到换了一个环境,精神却好,第二天一早就醒了来,看看身旁的曹言,还睡得正香,延森也不换衣服,穿着大汗衫就走到了院里。 “森哥哥,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哇,你的衣服好帅呀。”若溪这小妮子已经早早地起来,坐在院子里看书。 “早啊若溪,睡不着了,出来走走,你起得更早呀。”延森瞅瞅穿着的汗衫,没觉得有什么帅的。 “我做功课呢。” “你八零电子书,我随便走走。” “森哥哥我陪你吧。” 嘴里说着不用,延森自己走到了外面。山里早晨的空气实在是太新鲜啦,吸到鼻腔里都觉得甜丝丝的,精神为之一爽。 外面的小路上不少人已经在活动,甚至已经有人扛着锄头从田里归来。 “孩子,怎么起这么早。”在一颗大树下面打太极拳的曹伯发现了延森。 “这曹老伯,早起来也不知道去干点活,却在这儿逍遥自在,真是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延森对他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看来还真不是个普通人呀。 “你是跟我老头子对上了,看我什么都不顺眼。”他自然知道延森在跟他开玩笑,也装出生气的样子停下了运动。 “跟您开开玩笑的,你很少干农活吧。” “我从小就懒,不爱干那田里的营生,养花弄草的还行。家里的活也多靠你婶,要不老大也不会那么早辍学。”曹伯的声音里透着些遗憾。 有过人之处者,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延森对这个倒是挺有感触:“济人救人也是大好事呀,老爷子何必这么自责。” “你小子,这句话还中听点。孩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好些?”他对延森还是非常关心。 “好多了,尤其这两天一直觉得很好,都快把受过伤的事儿给忘了。” “这就好,其实不论什么病,重要的还是要从心理上调节。”他懂得事还真多,其实昨天在他屋里看到那么多书,就暗自叹服他涉猎之广。 “来,我再给你看看。”他还真是看病上瘾呢。 到了大树下的一个木墩旁随便坐在地下,延森把手伸给他。 “嗯。”他把延森的手放开,“阻力小了很多,而且也没有发作的迹象,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对了,我回来后又去山里采了不少草药,有几株成色很好的,都炮制好了,还想让小言给你带去呢,这下好了,就让你婶熬给你喝。” 延森点点头,没想对他客气,却道:“老爷子,你什么时候再去山里采药,带上我去看看,也好让我学学。” “好,这两天就去,看你也是个有缘人。咱先回家吧,他们也该都起来啦。” 走回家里,余秋月和林荷芳也已经起来。曹家大院选址真是巧妙,有一条小小的山泉水自墙边缓缓流过,她们两个正蹲在那里洗漱。 脸上都颇有疲色,长途跋涉的后果在休息了一夜后才显示出来。看到延森穿着的衣服,余秋月的脸一红,把脸别了过去。 曹言已经帮着把早餐端了上来,又蒸又煮的,普普通通的农家饭,却是他们眼中的美食。 由于大伙都挺疲惫,今天观光的计划有所改变,没去深山里观景,只去了曹言家后山的小菜地里。 看着满地的苍翠,延森不由得大呼稀奇。各种菜品都是长得极好,施的却只是普通的农家肥,没有其它的添加物。大的西红柿咬上一口甘甜爽口,还有延森没见过的山蕨菜,听曹言说这东西很容易生长,而且生长期快,如果把这些运到城里,肯定能狠赚上一笔。不知不觉间,延森的思路又跑到了赚钱上。 忽然就想到王强家从国外引进的蔬菜品种,如果把这些移植过去,成本低不说,肯定还大受欢迎。 “曹言,回头把这些菜种子带些给我,看在我们家那块能不能种活。”如果能品种改良一下,适合大面积的推广,延森的功莫大焉。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啦。”还是秋月比较了解延森,知道他眼珠一转,不会只想好玩那么简单。 “没问题,明天咱们到山里转一转,在城里大受欢迎的好东西多着呢,在这儿都没人爱吃,好多都拿来喂猪了,种子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曹言却没余秋月想的那么多。 余秋月对林荷芳掩嘴一笑:“那就拿来喂延森这口猪吧。”喂猪,亏他们想得出来,真是暴殄天物呀。 山里的菜园风光较之王强家的蔬菜大棚又自是另一番风味,说是小菜地,却是很大的一片。曹言和若溪跟在他们身边不停做着讲解,延森和几个女孩一样,也是在山间、地头跳来跳去,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浑然忘了外界的一切。 在这大山之中手机信号却是一般,总是若有若无,在他们家院子里还好,在菜地里信号却是弱到没有。问过曹言,他说只在他们乡上有一个中转站,只是为了利于偶尔来此考察的外地客商而建。他用手指着远处一个高高的架子,说那里就是了。还真能看到,要不是这个建在山头上的架子,这儿就该是一片死角啦。 延森忽然产生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曹言,给你家装部电话怎么样?”延森记得他说过村里连一部电话都没有,就是整个乡里也没有几部。 “不行。”曹言断然摇头,“我过年的时候去邮局问过,由于我们这边根本没有线路,要扯线过来,初装费太贵了,大概得五、六千块,这还是根据县里的政策优惠了很多呢,人家说了,只要你交了钱,马上就铺线过来。可这几千块现金,全村人凑还差不多” “那不更好,家里装条专线,多风光。”延森听说只有几千块,更下了决心,还以为得更多呢,“就这么定了,我出钱,明天就叫大哥去办手续,到时你跟家里说话也方便呀。” “这么多钱,哪能让你出,等我以后赚够了钱再说吧,还有就是座机费也掏不起,为了一个月几个电话值得吗?”曹言坚决反对。 “所有的钱我都出了,交话费直到你大学毕业,我还想有时间跟小若溪说话说呢,这就算我送她的见面礼。以后若溪上学需要什么东西跟我们说也方便。”延森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豪爽。 若溪虽然是个初中生,数学应该学的不错,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却不知道六千块钱放到一起是什么样子的。听说得这么轻松,只是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延森。 “陆老大真是个有钱人哪,你们家开银行的?”第一次听林荷芳这么叫他,延森新鲜着哪。 余秋月明白延森的底细,默默地看着他,没说话,对他花钱这么大手大脚,很有些不以为然。 不管众人的反对,延森心里已经拿定主意要给曹言家装一部电话,认为自己考虑的没错。 ☆、感同身受 回到家,陆延森就想马上拿钱给曹前去办。想不到,一回到曹家大院,延森他们很是吃了一惊。 只见院子里闹哄哄的,聚集不了少人。 延森感到有些纳闷,看看院子里闹哄哄的人群,就停在了天然拱门下面,扯了扯上面的藤叶,没有进去,两个女孩也止步在他的身后。 余秋月轻声地对延森说道:“延森,我猜呀,可能是来叫咱们去吃饭的。” “不会吧,这架式不像,来者不善呀,请吃个饭哪用这么夸张。”延森一边一个拉住二人的胳膊,装作害怕的样子要向门外退去,“该不是来抢亲的吧,我得把你们两个给好好看住喽,不小心万一丢了哪一个,到时都不好交差。” “去你的吧!”两女同时推开延森的手。 “讨厌。”余秋月先声讨道,“来个傻姑把你抢走才好。” “不是吧,大家这么好,怎么也得给介绍个发育健全的,对吧,荷芳。” “送个傻大姐还是给你面子呢。”想不到林荷芳也根本不同情延森,反而火上浇油,“一遇到问题就往后跑,我看该让秋月把你‘喀嚓’了才是。” “我才懒得呢,还是荷芳你代劳好了。”余秋月又跟林荷芳斗起了嘴。 “好了好了,进去。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延森心想,她们这样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完,还是硬着头皮进去吧,听说山民产生了纠纷,打起仗来很厉害的。 正向里走,若溪已经返回头来叫他们。几个人一走到院中,正在吵吵嚷嚷的人“呼啦”一下子全围了上来。 上来几个人就来拉扯延森,说:“去我们家。”“还是去我家的好。”“我们家都准备好了。”七嘴八舌地又争论起来。 看这架式还真是要请他们去做客,不是来找碴的。就他一个外来人口是男丁,所以全部的人都冲着延森来了。可左看右看,没有一个人面熟,这可如何是好?余秋月和林荷芳都在一旁乐滋滋地看着,都觉得延森这个样子很好玩。这帮乡亲的年龄都偏大,所以曹言兄妹在一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曹伯夫妇及时地走了过来。曹伯开口道:“你们几个面子真大,叔叔、大爷们都在这儿等了你们一天啦。你们倒好,中午非得在外面吃。” 又回头对着众乡亲:“他们几个还要住几天呢。”先瞅见了站在身旁的一个老者,“今天就先去三哥家,到时谁家也跑不了。” 曹伯还是很有威信,他这一开口,大伙都不争了,开始抢着道:“那明天先去我家。”两夫妇又说了一些客套话,众人才逐渐失望地散去。 曹伯口中的三哥就如同买彩票中了头奖,回头对自己身后的一个男孩说道:“黑子,快回去告诉你奶,就说城里来的人去咱家吃晚上饭。” “嗷。”一声欢呼,男孩飞一般地奔跑而去。 “三伯,您先回吧,洗把脸我就带他们过去。”曹言对仍等在那儿的老人说道。他回答了一声,向门外走去。 “这里的乡亲真热情。”延森对曹言说道,他们俩就蹲在院里流过的小水流边洗了把脸,然后坐在小石几边喝着茶,乖巧的若溪早就把茶壶端了过来。 余秋月和林荷芳早回了房间,说是要换衣服。他们也只好就这么坐着等着。 茶壶又加了三次水后,二位女士总算是从屋里走了出来。延森和曹言松了一口气,这时若溪却叫了起来:“两位姐姐真漂亮。”引得他们也回头去看。 两女都换了衣服,本来就长得好看,还仔细修饰了一番,脸上薄施了脂粉,更显得光彩照人, 本就够招人眼的,还这么刻意修饰,女孩子事儿就是多,延森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脸上却得摆出一副非常欣赏的模样。 他们三人和曹言一起向外边走,若溪站在原地未动。一回头,延森好奇地问道:“若溪不一块去吗?” 小丫头低了头,小声道:“我就不去了,乡亲们都不宽裕。” 懂事得让延森难以想象这只个上初中的小女孩,都说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进了山里,延森才更明白这个道理。 出了门口,却见三伯仍然站在那儿等着,想来是怕他们几个半路上又被别人劫走,坏了自己的荣耀。想起刚才还对曹言说乡亲们热情,其实这已不仅仅是热情的问题啦,而是真心。 一路上,三伯背着手近乎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见了人说话底气都显得很足。延森跟在后面悄悄地跟曹言说了几句,更明白山里人的困难。可都要把自己家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唯其如此才能显出自己的好客。 “大同社会”这个词一下子冒出来,印到延森的脑子里。在原始社会时人们更讲究人人平等,也没有特权阶级。是不是唯有贫穷,人才会正直,才会忘我呢?山里人给了延森一种全新的感受,他们的热情好客让他在考虑外面的人情冷暖时,更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真情的可贵,一切的争执都显得那么苍白而没有意义。 延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下子考虑这么多,有这么多古怪的念头。但大山中的一切给他的印象就是“唯美”,山美、水美,人更美。他低声地对曹言道:“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回报大山的恩情。” 三伯家也是好大一家子人,分开另过的二个儿子也都被召了回来。最后坐到饭桌上陪他们的,却只有他和两个成年的儿子,以及最大的孙子,所有的女人都躲到了厨房里,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站在一边远远看着。 桌子上的菜在山里也能称得上是丰盛,除了新鲜蔬菜,还有两个荤菜,数量却都不多,也没有酒。他们爷孙四个很少动筷,看得出来,这点东西根本就不够两个壮劳力吃的。 气氛虽然融洽、热情,却让延森觉得有些辛酸,想来其他三人的心情也跟他差不多,大家都没吃多少,就都放下筷子,说自己吃饱了。 三伯在再三劝解下,他们都执意说自己已经吃饱。当他一声令下说是撤席的时候,在旁等候的几个孩子几乎是冲向了桌子来端盘子。看着这几个孩子,延森不知道这些东西端到厨房里,盘子底下会不会还有漏网之物。 再坚持一会儿,延森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就回头说道:“曹言,咱们都吃好了,就先回去吧,让三伯一家子休息一下。” 曹言点点头,这种事情他没少碰到过,心里当然明白,这家的大人都饿着呢。 出乎延森的意料,两个女孩都打开自己随身拎着的袋子,余秋月拿出了几套孩子们穿的衣服,林荷芳拿出来的则是火腿肠、方便面、饼干之类的小吃。延森心里暗暗的表示钦佩,为她们的有备而来。看看自己空空的两手,看看围着二女欢呼雀跃的孩子,延森有点不知所措。 他转手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本来想拿几张大票出来,想想又觉得不合适。正巧有几张十元的人民币,就摸了出来,一个孩子给了一张,笑着说让他们买点好吃的。 对秋月和林荷芳的表示,一家人倒没怎么太推辞,可对延森这几十块钱,却极力地推辞,在他们走到门外的时候,三伯还追着要还到他的手里。 到最后,在他们的极力坚持之下,三伯终于把几张十元的票子攥到了手里,延森才松了一口气。 渐渐地走远,一大家人仍在远远地看着。延森回头问曹言:“怎么回事,这点钱紧张成这样,其实她们俩的东西比这个可值钱呀。” “森哥,那些东西,他们是不知道价钱,否则也不会舍得吃用。至于这钱,在山里十块钱就够一个孩子一年的学费,他们怎么肯要呢!” 十块钱,还不够城里某些孩子一天的正常开销,可是在这大山之中,在这朴实的山里人手里,却要当作一笔大的开支。延森的心又难过起来,看看秋月和林荷芳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感同身受,只有曹言才是真的身受着。 这是一个晴朗的夜晚,一轮弯月高高地挂在天际,照着远山近树,显得这山里的夜晚分外美好,只是他们的心情却很糟,被刚才的谈话给破坏了。 “咱们走走再回去吧。”余秋月提议道。他们都没有答话,却随着曹言向村外走去。 不知名的昆虫在发出各种各样的叫声,不时有各种昆虫他们惊动,振翅飞去。两个女孩子也不时地发出叫声,渐渐冲淡了心底的郁闷。 一切不是都在变好么,他们有机会也一定会让山里的生活变好的。这么想着,心情也被这美好的夜色陶冶,渐渐变得愉快起来。两个女孩子开始跑着叫着,笑容也出现在延森和曹言的脸上。 跑到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旁,余秋月开心地弯下腰去,轻轻地玩弄起来,受到感染的林荷芳也加入了她的行列,延森和曹言相视一笑。毕竟都是年轻人,伤感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在这深山美景中,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藏在心底的感激 曹言走到路旁采摘起山花来。延森淘气地揪了一把野花瓣,一下子洒到了秋月和林荷芳的头上。 “干什么?”二人齐声大叫。 “古人有云:‘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远山、明月、香花、美人,多美的意境呀。”延森貌似很陶醉地说。 听了他话里调侃的味道,二人一起把水泼向了延森,并在他逃跑的瞬间,齐齐地追了过来。 刚好曹言摘了满满地一大把鲜花,拦住林荷芳递给了她,林荷芳一下子呆住,把花凑到鼻下,深深地嗅着,笑容也与夜里偷偷盛开的花儿般渐渐绽放。 余秋月停止了对延森的追剿,低低地斜了延森一眼,目光中似乎有些责怪的意味,是嫌他不够浪漫?延森又轻轻地笑了笑,向着那边的两人喊道:“‘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好美呀。”惹得林荷芳又开始向她进攻。 看看走出已远,他们掉转头,向回走去。这时人自动地分成了两拨,曹言和林荷芳走在前边,延森和余秋月跟在后面。 距离慢慢拉开,前面的二个在喁喁低语,延森和余秋月也就不再玩笑。 “秋月,你怎么想到要买些礼物带上的?开始看带那么多东西,还想笑话你呢。这次要不是你,还真就太失礼啦。” “当人家都跟你一样,那么粗线条呀,在来以前,我就上网查过了,这边山区来了客人,关系比较近的人家都要叫去吃饭的,我才想到要买些东西带上,要不到时多难看。” 余秋月还真是个细心的女孩子,难得又这么善良。有她在身旁还真是不错,延森边想着,又问道:“那林荷芳怎么又想起带那么多吃的?” “她呀。”余秋月掩嘴一笑,“刚才来的时候,我跟她一说,她就把带的吃的东西拿了些。” “啊?那咱们怎么办,我现在还饿着呢?”在三伯家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你就知道吃,要不怎么办。当人家都跟你似的,没事乱撒票子?” “可我穷的就剩下钱了,又有什么办法。”延森幽了一默。 余秋月这次却没笑,停了停说道:“延森,不是我说你。你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当然有些钱是该花的,可也不能太随意,我知道你能赚钱,也不能乱花呀,好钢是要用在刀刃上的。要不万一真需要的时候反而没有了。” 这话听起来耳熟,好像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他,说明他还真有这个毛病。小钱延森是花的挺痛快,可到了大项目上就困难。问题他也不是没想过,可是一到花钱的时候就忘得一干二净。 “那我聘你当账房先生怎么样?”延森信手拉起她的手。 “才懒得管你呢!”余秋月笑了,把手往回抽了抽,到最后剩了一根小指还连着的时候又不动了,轻轻甩着,“到时饿死才好呢,只要别去找我要饭吃就行。” 这时曹言他们二个已经到了家门口,站在那儿等着他们,林荷芳叫道:“你俩还不快点。”余秋月赶紧把延森的手松开了,悄悄低下了头。 进到院里,一家人都还没有睡觉,围坐在一起说话。 “老爷子怎么还不睡觉,怕我们走丢了吗?”看到一大帮人在等,他感到很是温馨。 若溪嘟着嘴:“刚才我去三伯家,说你们早就出来了。” 曹伯对儿子训斥道:“晚上怎么还到处跑,不知道夜里有狼活动?” “不会吧,是真的吗?”延森有些不相信。 “不提了,你们安全回来就好。来,坐下喝杯茶吧。”曹伯看两个女孩的脸色都有些变了,连忙把话题叉开了。 延森自然也不会继续问下去,等有时间再向曹言打听就是了。在曹伯的身边坐下,若溪给他们几个人都倒上了水。 若溪站在余秋月和林荷芳身边,说:“秋月姐姐、荷芳姐姐,明天是我们乡上的大集,你们去不去,这样的大集一年总共没有几次呢。” “好啊,明天咱们一起去。”有这种热闹,她们自然也不会放过。 突然想起了白天说的事,延森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一个纸包出来,递向曹前:“大哥,这儿是六千块,明天到乡上,去装部电话吧。” 曹前的脸色都变了,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这么多钱,怎么能让你出,再说现在装电话用处又不很大。等咱们以后生活好了,有了钱再装就是了。” 曹言也坚持着自己说过的话:“大哥说的是,还是等我赚够了钱,再装好了。” 曹伯和若溪在一边,没发表自己的看法。 “好了,就这么样吧,先拿去装上,等曹言有了钱再还给我也行。”既然已经决定了,无论他们兄弟怎么推脱也不能改变延森的主意,尽管余秋月说他花钱大手大脚,可这事都已经说过了,要改正也是以后再说。 曹前兄弟仍然坚持着不肯答应,曹言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曹伯:“爸,还是您说句话吧,咱们怎么能用森哥这么多钱。” “曹前,把钱收下,明天赶大集就把这事给办了。这也是孩子的一番心意,以后有事大家都方便,钱的事让他们兄弟自己解决,反正这钱本来就是身外之物。” “嘿,我就知道老爷子不是世俗中人。”曹伯答应了,他兄弟两个也不再坚持,延森把纸包递到了曹前手里,“大哥可以要求先预付一半,等到装好了,再全额支付不迟。要不万一交了钱,他们磨洋工多不爽。” 林荷芳冲延森撇了撇嘴,对余秋月说道:“这人可真贼,以后你可得多提防着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么,这可是前辈们留下来的至理名言。小森的说法有道理,小言现在这方面就差了点,以后多跟你森哥学着点。”余秋月尚未开口,反倒是曹伯替他辩解,别看年龄大,他的想法可一点都不落后。 曹前把钱小心地接了过去,走进屋里去放好。 “小森,从你们来了,咱爷俩还没好好地唠唠呢,明天我打算去山里采药,你陪我一起去怎么样?” “太好了,正想跟您一起去见识见识,正好也让我认识草药都长成什么样。” 若溪不愿意了:“爸,人家都说好了叫森哥哥一起去赶大集呢,你干嘛又把他拉走了?” “我就只借他一天还不行,以后都让他陪你们几个好啦。”曹伯对这个小女儿说话最和气,而且若溪也是几个孩子里面最不怕他的。 “我也跟你们一起吧。”曹言说道。 “不用了,你和若溪陪着姑娘们一起去赶集看热闹吧。” 若溪蹭到余秋月身边:“秋月姐姐,咱俩一伙好不好。” 余秋月开始听说延森不能一起去,略略显得有些失望,可听若溪这一说,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好,咱俩一伙。”说完后用眼角扫了延森一下。 “若溪,好好陪着你秋月姐姐。”延森还是对小妹子嘱咐了一句。 天还黑着呢,延森就跟曹伯一起出发了。这时那几个准备去赶大集的还没有起床。用曹伯的话来说,就是不同的药物得在不同的时辰采摘,药性只有在最恰当的时候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入药时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有些药还得在夜里采用才是最好。 他这一说,还真让延森长了见识,自己以前看到的中药都是在柜子里放好,需要时抓来用就是,不成想还有如此之多的讲究,而现在的中药都是以养育植的最多,采摘也多是在长至最大,最能发挥经济效益时。 而不选择合适的时机应用,大概也是现在的中医学不如古人应用那么神奇的原因之一。 年过五旬的曹伯带着延森飞快地爬行在崎岖的山路之间,如果不是早就清楚,很难想象得出这个健步如飞的老头已经有那么大岁数了。绕是延森自诩体力不错,跟在他后面走路也有些气喘。 他专拣那些人迹罕至的小路行走,边走还边给延森解释说,珍贵的药材往往就在常人所不常至之处。 当天光大亮之时,他们已经走了十几里山路,到了几乎看不到人迹的深山之中。曹伯开始仔细地在杂乱的植物之中找寻,突然他欣喜地叫道:“孩子,快看,这是现在已经非常罕见的黑参了,功能活血化淤,效果最是神奇。因为人工养植最是困难,现在已经很少入药啦。想不到咱们今天运气如此之好。”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用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在那株药材的周围先测算了一下,划了一个,然后开始细心地挖掘。 最后挖出了一株胡萝卜一般模样的植物,墨绿色的叶子非常肥厚,发出诱人的光泽,几滴晨露,映衬的分外鲜艳,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只是根茎却是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好看,曹伯小心地把它放到了延森拎着的小背篓里。 “这是一个好兆头,今天咱们说不定还能有更好的收获。” “老爷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现在只怕很多老中医都不认识这样的好货色了吧。” “也不能这么说,术业有专攻嘛。很多好的医生,都没有条件像我这样又采药又行医啦。以前要拜师学中医的,都要在药铺里干上几年学徒,先学抓药,等识了药性,才能跟师傅学看病,一般等到出徒能自己行医,都三十岁开外啦。” 延森听得微微点头,现在很多教育太过功利,一个学生上了几年中医大学,毕业后就参加工作,几乎没有什么实践的机会,他们自己对中医是什么概念都不太清楚,所以现在的人看中医也大都只挑那年龄大的大夫。 “我们家从祖上就是开中医馆的,在我爷爷那一辈上逃难来到山里,我是从小就跟着学习,跟爷爷进山采药,不过呀还是有很多东西都是从书里学到的。可惜呀现在我的两个儿子都对这个没兴趣,而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挺有灵性,这也是咱俩爷一见投缘的原因呀。” “那您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体异于常人的呢?”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延森一段时间,现在两人独处,他不失时机地问了出来。 “这个简单,不过我也是从书上看到的,以前也没有碰到过。当时我没敢肯定,来家后又翻了翻书,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修习的是一种先天功法。”说完后他看了看延森。 延森点点头:“是,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两年前发生的一次意外,因为时间短,所以一直也没能掌握好。“ “那就对了,会先天功法的人呢,呼吸与平常人就不太一样,吸气时几乎没什么分别,呼气时却是绵软悠长,普通人呼吸一分钟大概在二十次左右,而你却只有十三、四次那样,当然如果功力深的话,可能就不到十二次了。所以我断定你还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功力还不是很深厚。” 延森又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哪您又是怎么发现我受伤的呢?” “你不懂中医,自然也不明白,修习先天功法的人与一般气功还不同,双目之中没有那种一闪即过的精光,而是一种柔和的莹光,看过后,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当然练习气功的到了很高的境界也会有先天功法的和些征兆。不过无论先天还是后天,都是靠各人的天赋,跟年龄却没有必然的关系。” 说着他干脆拉延森在一块硬石上坐下,又抓过他的腕子,细细地评着脉象:“那天一回来,我就发现你双目晦暗,全没了往日的神采,果然我一查脉象,就感到你的气息淤积,自然是受到外界的干扰。当时我也不曾细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不是受到了功力比你深的人的创伤,那人练的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是个懂先天功法的人伤了我。” “这就难怪了。幸好你为人比较恬淡仁忍,才没有使伤势加剧,而且现在看来,还在不断好转。如果机缘巧合,能够豁然而愈也就不是什么奇事。” “我想这与老爷子您适时地用药,也有一定关系吧。”对他人施以援手延森的心中存以感激。 “要不怎么说你小子福泽深厚呢,以后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老头子我呀,也是存了点私心,希望你能好好地帮衬小言一把,做到兄弟同心,两个都能有个好的未来。” “这个不用您老说的,我打开始就一直都把曹言当作了好兄弟来看待。”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小言和你一样,宅心仁厚。够聪明,手也巧,以后会是一个好帮手。” “您老再说这些可就见外了,老头子同志。”延森对这老人家就像熟识了多年一样,开起玩笑来,没有一丝的拘束感。 “你这个臭小子,我见外?看好的人我是从不见外的。老头子我给人看病,就算是救命之恩,也经常是分文不取,为什么你拿出几千块钱来装电话,一句推辞都没有,还有你也别当我不知道,你从开始也没少帮小言,你们俩那次一起搞研究出国,投入的钱全是你的,最后拿的奖金却归了他支配。这臭家伙跟我一样脾气,心里有却不说出来,在信里跟我念叨,却不让告诉别人。” ☆、花花和尚 “那老爷子你说,我和曹言这算不算是‘管鲍之交’?” “嘿,你这孩子。”曹伯老怀大乐,“就小言那两下子,怎么能跟前贤相比,看你也歇得差不多,继续走吧。” 有了问题却是一直闷在心里,有些羞于启齿,延森可也知道这次如果不问,恐怕以后就更没有机会开口啦。 “老爷子,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第二天已经大为好转的呢?”想了半天,还是没把话直接问出来。 “嘿嘿,你是问那个事?”老头促狭地看着延森,“你不好意思直着问,我也告诉你。像这种内伤,一个是要保持好的心态,再一个如果阴阳交泰,会对伤势有莫大的好处。你莫名其妙地出去,回来后就变化如此之大,我怎会不想到那方面去呢。” 延森点了点头,脸“刷”地红了,低下头去。 “哈哈,不好意思了,男欢女爱,没什么不好的,关键是要把握好一个度,那是有百益而无一害。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成家了。”这老头,真是老来成精。 “嗯,我明白了。曹伯咱们走吧。”延森一着急,叫出了一个非常正式的称呼。 在他的大笑声中,他们继续向深山进发。 深山小径,正是曲径通幽,这个大山可真是一片宝地呀。延森不仅认识了像什么川芎、当归、党参、勾藤之类常规的中药材,更见到了几种已经非常罕见的药物,像那株玉麻,还有这一对硕月,现在已经几乎绝迹。曹伯也开心地不得了,说是托了延森的福,找到了自己遍寻多年都没有发现的好东西。 除此之外,在曹伯的指点下,延森还见到了不少濒危的动植物,最不可思议的是,在一个小山凹里,还见到了一小片只在书中有记载,而外界已经绝种的金杉树,金灿灿的一片,堪称美轮美奂。要是出去宣传一下,那些考古学家们一定会蜂拥而来,把这片沉寂的山区翻个底朝天。 延森把他的想法跟曹伯一说,他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延森也明白,他已经过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并不希望有太多的人来打扰。也只好把自己的这个冲动压了下来,就把此次山乡之行,当作人生中一次最为美好的经历吧。 延森和曹伯背着两篓满满的药材走在回家途中,天已经有些擦黑了。当然延森的收获不仅于此,见识了美好的风光,获得了不少中医、药材的知识,更重要地陶冶了性情,经过大山的净化,曹伯的启发,延森对未来的一切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 若溪已经早早地在村口等着,远远地看到他们,飞快地跑了来,接去了父亲手里的东西。 延森把自己的一个最大的收获展示给她看,调皮的若溪立即把药篓又塞回到父亲的手里:“森哥哥,哪儿来的?” 还有一个收获来得及说呢,那就是在一块大石下面,延森捡到了一头撞死的小狍子,都说是“守株待兔”,延森却待到了一只比兔子更大的动物,今天晚上又有美味可餐啦。 听延森说完,若溪开心地大笑:“森哥哥,你不应该回来的,以后你就站在那块大石头旁‘守石待狍’多好。”她拖着那个小狍子就大嚷着向家里跑去,那速度别提有多快。 等延森和曹伯回到院子里,好家伙真够迅速的,曹前已经在院子里开始“曹丁解狍”啦,余秋月和林荷芳都在旁边好奇地看,延森和曹伯回来都没有发觉。曹言母亲正擦着手出来,埋怨道:“你这老家伙,带人出去,也不知道早点回来,没看大伙都等急了,那边二林家来叫去吃饭,我都推到了明天。还以为你们在外面过夜不回了呢。” 老人家不太爱说话,不想一开口也这么风趣,延森不由笑出来:“您老别怪曹伯,是我走得慢了。” “既然带了野味回来,这次就饶了你们,下不为例。”若溪倒是很大度。 “这丫头,也不知道给老爹留点面子,还不快来帮我把药晾上。” 这时余秋月和林荷芳也都过来帮忙,延森有些得意,现学现卖地给她们讲解着药材的名称和功用。不说二女大吃一惊,就连若溪和曹言也面带惊讶。 若溪对哥哥说道:“难怪老爹宁肯带森哥哥去挖药也不愿带你,他比你懂得多。” “延森在这上面的天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曹伯夸一句,到一边点上了火,这几天每晚他都亲自为延森熬药。 今天的晚饭吃得过瘾,因为今天去赶了大集,有了秋月和荷芳的参与,集上的好东西自然不会错过,林荷芳对延森戏称,他们几个买走了整个市上大部分好吃的,再加上又有新“猎”得的小狍子肉,怎一个爽字了得。 在吃饭时延森问曹前电话的事情怎么样,他笑着把过程给他们讲了。他按事先说好的,先付一半的钱,结果邮局的人立马答应下午就开始工作,果然当天下午就已经开始布线,说是两天后就能够开通了。 这对一个偏僻的小邮局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业务,其实现在外界邮电和电信早已经分家多年,可就是因为这儿业务少,所以到现在还是在一起。 把个肚子吃得滚圆,好几天没吃过这么饱的饭了,大伙都只呼过瘾。 饭后曹伯夫妇和曹前夫妇到邻居家串门,把好吃的东西各家各户送点,这是山里的一个好习俗。 他们几个就把灯拉到院子里,打起扑克,若溪在旁边倒水,看热闹。 不想半年过后,余秋月的水平大有长进,竟然不在曹言之下。延森和她做了一伙,手气又好,延森对她大加赞赏。他们一伙的运气有些背,林荷芳大叫晦气,又对延森说道:“你就不能让人有进步吗?不想今天手气太差了,让你们两个得意啦。” 看她恼火的样儿,余秋月抿着嘴直笑,小眼眯得更厉害。听得他们吵吵嚷嚷,若溪却看得兴致盎然。 到了挺晚的时候,外出的四人才回来,怕吵了老人休息,延森提议休战,可林荷芳的手风正在好转,说什么不同意。好说歹说,总算收了摊。 可是他们几个正在兴头上,也都不愿意去睡觉,还是坐在院子里闲聊,若溪这丫头也是精力旺盛,陪着他们不肯去休息。 “明天咱们去西山,看看当年红军战斗过的地方,那儿风景也不是一般的好。”曹言把明天的计划说了出来,他们举手表示同意。若溪已经按捺不住,给他们讲起那儿的景色来。 “不早了,若溪快去睡觉吧。”曹言对妹妹道。 “那你们怎么不睡,就让我一个人去。”若溪嘟着嘴不愿意。 “去吧,若溪。小姑娘不好好睡觉,长大了就不漂亮了,变丑了以后站在荷芳和秋月姐姐身边多没面子。”延森打趣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这个小姑娘,尽管满心的不愿意,若溪还是乖乖地一个人回房去了。 “来,我给你看看我在集上买的好玩的东西,这在别的地方还真看不到呢。”余秋月对延森说道,看来今天淘了不少好东西。 这儿的东西曹言都不稀罕,他和林荷芳二人仍然留在院子里。 余秋月给延森看的是山里的一些小工艺品,都纯手工制作,虽然制作称不上精良,却真是些城市里见不到的。她把一串山核桃做的念珠挂在延森的脖子上:“不错,不错,真的像个念经的老和尚,好吧,这个就送给你了。” 延森看看每一颗都经过了打磨,而且都刻了字,就说:“还别说,做的还真不错。” “你不知道,这东西只卖两角钱。真是太便宜啦,若溪告诉我还可以打价的,可我都没好意思开口。” “这么便宜,如果带几串到学校去,卖个十块八块的肯定不成问题,到时还不得把路费赚回来。这种货色在别的地方可是绝无仅有,奇货可居。” “嗨,你这人真是的。”余秋月想不到延森又给想到这儿去了。 “好了,开玩笑嘛,干嘛这么认真。快收起来吧,到时带回去好送人。”他嘴里对余秋月说着,把那串念珠认真地戴在胸前,口里念念有词。 “讨厌啦……你。”余秋月伸手就要来夺,“谁要你真做和尚啦,你这样的花花和尚,哪儿的庙肯收留呀。” 延森哈哈一笑,走出门来,余秋月在后面追了过来。到了院子里,却没有看到曹言和荷芳的踪影。 “咦,这两个人跑哪去了?”余秋月四处张望。 “该不会是让狼给叼走了吧。”延森想两人也不会走远,故意对余秋月说。 “讨厌,只知道会吓唬人家。”余秋月虽然这样说,却也不禁有些担心,“还不快去找找?” 先到延森住的房间里看看,没人,延森和余秋月走到了院子外头,她的心里害怕,紧紧地拉住延森的一只手,一步也不肯离开。 ☆、引狼入室 走出没多远,远远地看到大树下面站着曹言和林荷芳。 余秋月松了一口气,一只手轻拂着自己的胸膛:“吓死我了。” “咱们也随便走走,别打扰了他们。”看着二人亲昵地挽着手,而且距离很近,延森小声地对余秋月说道。 余秋月也发现了二人的样子,脸儿一红,挽着延森向另一侧走去。 “延森,你告诉我,为什么曹伯会熬草药给你喝,你有什么不舒服吗?我都忍了好几天,一直想问你。”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态,她找了个话题来问他。 “没什么呀,不过是曹伯觉得我的身子有点虚,就想给我补补,没什么特殊原因的。”延森可不想告诉她原因,一来会让她担心,二来这事也没法跟她讲。 “不对吧,就你这身子怎么会虚呢?我想想……会不会跟小楚有关?”余秋月的脑子转得真快。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想到她头上去?”延森的心里也很惊诧于她的想法,她怎么就能一下子想到了这个方面?女孩子还是一种思维异常的动物,如果这种事情让延森来猜,就算是想到火星上去,也扯不到这里来。 “你就别瞒我了,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跟小楚可是一直都有联系的。”余秋月一副什么都瞒不过她,所有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模样。 他心里一怔,不会吧,一直都有来往,那个小夜叉不会什么都告诉她了吧?一想过年时在温老的家里,她们俩的亲热劲,要说没断了联系,自然在情理之中。要说延森不知道只能怪他跟秋月的联系少了些。但愿杭伟没有把后来的事情也说给易小楚听,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延森,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小楚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对延森的吞吞吐吐,秋月表现出满心的不乐意,“你不要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嘛,人家好为你担心的。” “秋月,真的没什么的。” “你还不说实话,小楚把你们不久之前打架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还说你这人不老实,我都替你辩解了好半天。”余秋月真的有些生气。 不是吧,易小楚连这个都说了,听她的意思,那次打斗中延森的不小心碰到易小楚女儿羞处的事情,她也说了出去?延森一下子觉得自己做人真是失败,连这种事情都会被人知道,易小楚也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什么都跟人说。 看看余秋月,这丫头也够可以的,这事肯定早就知道,还一直装作毫无所知,没有漏半点口风出来。也罢,既然易小楚都不在乎,延森又何必再隐瞒,还惹得余秋月不开心,干脆都说出来算了。 于是延森前前后后把怎么跟易小楚意外相识,怎么无意中反复发生了冲突,一直讲到跟她的那次比试,把无意中又冒犯了她的情形跟余秋月也大概地说了一下。 余秋月就这么听着,也不插话,却也没有丝毫吃惊的样子。听他止住了话,问道:“完了,就这么简单?” “对呀,你还想怎么样?”延森反问道。 “你们俩说的大致差不多,这小楚也真是的,这么点事情也值得这么斤斤计较,就算最后比试,在剧烈的运动中,发生些身体上的接触也是难免的嘛。还有你,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嘛,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到这么复杂。主要还是怪你,你把第一次的事情解释清楚了,不就什么都过去了,哪还会发生后来那么多的事呀。”延森不得不承认,其实余秋月说得很有道理。 “凭什么呀,就她那样,我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要说延森没有后悔,那也是假的,真如她说的,第一次把事情解释清楚,后来的都不会发生。但大男人的心理作祟,口头上自然不肯认输。 “嗨,你呀,一个大男人家,居然跟个女孩子一般见识。我觉得这事不能怪小楚,她的脾气有时像个男孩子,可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嘛,女孩子家都是有些小心眼的。一直都觉得你挺成熟、挺大气的,跟一般的男生不同,没想到也好不到哪儿去,也是这么孩子气。等我以后有机会替你解释一下就好啦,真是没事化小,小事化大。”余秋月的心思还够缜密的,分析起来头头是道。第一次发现余秋月原来是如此充满着理性,讲话也挺有说服力,以前他印象中的秋月,只是害羞多一些。 “别,你还是别费劲了,我不想再见到她。”由于还有杭伟的缘故,延森却没有一丝跟易小楚讲和的意思。 “为什么?”余秋月不解地问道,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呀,“听你们说的,你并没有受伤呀,为什么后来又会吃起药来?” “没有什么,秋月你就别瞎猜了啊,好了,咱们回去吧。明天还要去西山参观呢。” “不对,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你要不说我明天就去问曹伯伯,非得把事情搞清楚。” “别,千万别。”让他再去问曹伯,可就更不好了。 “那你自己说出来吧。”余秋月抓住了延森的软肋,有些要挟的意味,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吧,我就说给你听,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秋月,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延森问道,其实延森对自己这句话已经不太相信啦,他本人都不能保证,又如何能要求别人。反正已经告诉了一个杜韵杏,再多个人知道也无妨啦。 但还是等到她点头答应,延森才把后来的事情简略地跟她说了说,也没提杭伟的名字,只说易小楚的一个朋友知道她被自己手下沾到便宜,就出头向自己约斗,结果他的武艺远胜于自己,所以自己才会被打伤,正好曹伯去探望曹言,得知了自己的伤势,才会给自己看病、用药 这样的事情好像只有在武侠传奇中才会有,现实社会中又怎会有人知晓,余秋月听了也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她听到延森受伤,脸色变得沉重,显得非常担忧,却不似当初韵杏听到后那么义愤填膺,无条件地对延森表示支持。 秋月只是默默地点点头,没有对这事发表任何议论,只是问:“你经过曹伯的治疗后感觉怎么样?” 他再次感受到了余秋月的沉稳,现在已经无法再窥视别人的内心,就算延森再想,也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延森在表示已经基本康复之后,还是对说希望她不要将此事透露给易小楚知道。也不想秋月对她说什么,反正他们现在已经两清了,互不相欠,延森不想再与她有什么纠葛。 “我觉得小楚很好啊,又聪明又漂亮,其实也很懂事的。”余秋月竟然为她说起了好话。 “好了,秋月,不说了,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延森不想再说下去,拉着她往回走。 转到大树底下,两人已经不见。进了院子,发现却成了曹言和林荷芳坐在凳子上等延森。 “你们干什么去了,让我们好找。”林荷芳理直气壮地问道。 余秋月用手指着大树那边的方向:“去一棵树底下了。” “什么?”曹言瞪大了眼睛问道。 “捉奸呀。”延森顺着余秋月的话说下去。 “要死呀延森。”林荷芳大羞。 延森呵呵地笑起来,曹言和林荷芳都冲过向延森施虐,就连余秋月也怪延森道:“你这人说话真难听。” 晚上睡觉时,延森想的很多,又加上白天爬了一天的山,第二天醒的很晚,起床后发现曹言已经不在了。走到只垂了一条竹帘的门前一看,居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这是进了山里之后见到的第一场雨。 走到院子里,并没有见到积水,雨下得并不大。若溪正戴着一个竹笠在院子里拿什么东西,看见延森问道:“森哥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下雨天就是睡觉天嘛,一不小心就睡过了,他们几个呢?” “我小哥跟大哥去菜地了,两个姐姐到外面赏雨了。” “是嘛,她们倒有雅兴,我也去看看。” 若溪跑过来,摘下竹笠,“森哥哥,把这个戴上吧,别给雨淋了。” “没事。”延森又把竹笠戴回了若溪头上,“这点小雨我不怕的。”说完就走到了外面。 沿着小路,随意地走着,雨水把石路洗濯地分外干净。放眼望去,远处的风景都被一片蒙蒙的雾气所笼罩,只能看到不远的地方。近处的树木花草却显得更加苍翠欲滴,一片绿色直接浸入心间。 这雨后的山里,风光美得让人心动。延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伴随着一股绿叶青青的味道,似乎肺里都有一种痒痒的感觉,称作沁人心脾一点不为过。 一股细流只比手指粗不了多少,沿着路边的小凹槽缓缓流下,清澈可人,忍不住用手挡住,可不一会儿水流就漫过了延森的大手。轻叹了一声,可是凡事都是勉强不来的,只有善于疏导,才是行事之本呀。 抬起头来,却见远远的两朵彩云袅娜飘来,却是手持雨伞的秋月和荷芳,山里人家都是不用雨伞的,她们倒能料得先机,知道带上伞来,真是比延森有先见之明得多。 蜿蜒的山路上,细雨轻扬之中,一双美丽的女子,施施然打伞而来,如此美景怕是只在画中见过。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陆延森站起身,还没有念完,已经被林荷芳打断。 “大哥,这雨正在下着呢,现在是盛夏呢,还是白天呢,我们没洗衣服,也没划船……”林荷芳一顿抢白,把延森精心描绘的意境破坏了。似乎昨天晚上的一番捉弄,她到现在还在记仇。 余秋月却不理会他们斗嘴,只是惋惜地说道:“看来今天西山是去不成了。” 延森正想再逗逗林荷芳,小雨却突然变急,猛地落了下来,一下子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延森赶紧找地方避雨,林荷芳看延森狼狈,乐得大笑起来:“坏人都是没有什么好报的,看你以后敢不敢了。” 延森却顾不得许多,赶紧就向她的伞底下躲去。林荷芳没有什么同情心,也不管延森头上正在滴水,一下子把延森推了出去:“离我远点,我是不会收留你的,只会痛打落水狗,谁要你去找谁吧。” 无奈何,延森只得又躲到了余秋月的伞下,以求一片避雨之地。冲得太急,立足不稳,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余秋月先是受到林荷芳言语挤兑,又被他抱住了肩膀,登时羞不可抑,脸也红了起来。想学林荷芳将延森拒之伞外,却又不忍把延森暴露在雨中,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林荷芳仍在大笑:“秋月,老人常说好心没好报,你还不信,这下引狼入室了吧,一片好心还被坏人非礼,真是同情,记着下次可要当心啦。” ☆、韵味十足 这下余秋月更是窘困难当,扭了扭身子,延森也顺势把手拿开,可这伞太小,延森的手也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只好对林荷芳说道:“荷芳你可太没有良心啦,回头我一定要让曹言好好地教训你。” “你去呀。”林荷芳毫无惧色,反倒笑意盈盈,“你去好了,谁稀罕呀。就怕他不听你的,看你这态度,就知道欺负我们女孩子,我要让秋月好好收拾你才是。” 延森又一次犯了这个早就知道的致命错误,真是不思悔改,“与女孩子斗嘴,男人永远都是失败者。”,他想,有空一定要誊写到自己的笔记本扉页上,时时鞭策自己,万万不要再重蹈覆辙。她这么对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他欺负女孩子,天理何在。 当然,在这儿是没有什么天理可讲的,他深深知道。 还好就在这时,远远的若溪跑了过来,扬着手里的竹笠,大声叫道:“森哥哥,和二位姐姐回家吃饭了。” 还是小姑娘比较乖,又听话,嘴巴还甜:“若溪,快把斗笠戴上,别给雨淋了。” 看她乖乖把竹笠戴回了头上,把雨伞从秋月的手里接过来,刚才难怪那么别扭,延森这么高的个子,让她举着伞,能舒服才怪。延森打着伞,严严地护住余秋月,往回走去。 这小雨一下,就是一整天,几个人都窝在了家里,打了一天扑克,大伙都在心里祈祷:明天是好日子。 看来一天一夜的祈祷还真是发挥了作用,第二天天公作美,一早起来,天就放晴了。虽然空气中仍然水气缭绕,湿度很大,太阳却早早地爬了起来,只是不太清晰,似乎仍是被薄雾所遮盖。 憋闷了一天的心情,总算可以放飞一下子,走出了家门的几个人异常愉快。若溪因为今天要回学校参加劳动,最终去西山的就是他们四个人。 周围的环境被濯荡地纤尘不沾,就连空气也被净化过,山风吹过,有种凉凉的感觉。走在这样洁净的世界里,就连人的内心世界也被超级净化。延森边向西山挺进,边感叹雨后更加怡人的山色。 “山中无近途”,早晨出来的时候,曹言背上了一个大包,里面塞进了一堆吃的,也不知道所谓的西山到底有多西,总之中午肯定会不来,午饭都预备好了,得在外面野餐啦。 秋月和荷芳也各自背了一个小包,里面是什么搞不清楚,反正都把自己的雨伞塞了进去。延森却是背着双手,潇洒得不行,除非万不得已,出门延森是从来不愿带东西的。 开始时,欣赏着雨后山景,大家快快乐乐地交谈,走得很是轻松。等走了一段山路,又爬了一个山坡,他们三个人的额头上都已经见汗,出发时有些凉,外面都套了件长袖的衣服,现在都脱下来搭在了肩上。 曹言拿的东西是最多的,此时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就把自己的包挂在延森的身上。 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带,是最轻松的一个,现在却成了一个会走路的挂包架子。再过没多久,二人搭在肩上的衣服,也都赠与了延森。其实如果在平地上,这点小东西算不得什么,可爬山到双腿发酸时,感觉就不是这样啦。但仍庆幸,好在两人带的东西都少,现在又是夏天,如果两人一人整一件军大衣在延森身上的话,延森想……还是留在原地等他们回来好了。 看看曹言,背着一个大包,走在山路上,一点不显得吃力,仍然走得飞快,透着轻松。还不时地回头拉上林荷芳和余秋月一把。 余秋月称赞道:“曹言就是厉害,走这么久,一点都不累,不愧是山上长大的。” 林荷芳停下来喘了口气,也对她的说法表示认同。 延森及时抓住了问题所在:“秋月不要这样说曹言,荷芳会不愿意的,什么山上长大的,那不成猴子啦,人家那叫山中长大的。” 余秋月大笑:“就你事儿多,什么山中,那还不是一样,‘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那荷芳就是压寨夫人了呗。” 等她说完,他们都知道形势非常严峻,互相使了个眼色,延森一拽余秋月的手,两人同时向前路跑去,后面跟着紧追不舍的曹言和林荷芳。 “你们两个坏家伙,一个鼻孔出气,看我不打死你们。”林荷芳大叫着,还从路边捡起小石子,扔向他们。 “给我站住,八路军优待俘虏。”曹言声音更高,语气就和气多了,对他们进行利诱。 延森和余秋月相视一笑,拉着手更加卖力地向前面跑去,此时此刻相信朋友,那一定是做人最大的失败,定要死无葬身之处。 崎岖的山路之上,洒满了他们四个人的欢笑声。惊起了驻足林梢小憩的小鸟儿,也停动了趴在草丛中静养的小动物。 一只灰黄色的小野兔突然从路边跳了出来,走到了山路上,“快追。”余秋月惊喜地叫道,“别让它跑了。”他们合力向那个小生灵冲去。 小东西看上去兔龄不大,还是只幼兔,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见他们靠近,就蹦蹦跳跳向前,跑得并不是十分快,一会儿看看距离拉下了,它居然又停下来,瞪着两只眼睛,回头好奇打量着他们,不明白他们这么跟着它是什么原因,没有感到一点危机 “快呀,它在等我们呢。”余秋月兴奋得声音都变了。 小东西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都张开了双手,准备作合力一扑。 只得听“咣”的一声轻响,延森和余秋月都下了重手。 只见小兔一个纵身转入草丛,眨眼间就消失无踪。延森和余秋月都泄气地跌坐在地上,又同时伸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原来刚才的声响是他们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都怪你,要不我就逮住它了。”余秋月埋怨着,和他对视了片刻,又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这时曹言已经拉着气喘吁吁的林荷芳赶了上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做什么游戏,这么开心?” 林荷芳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你们体力可真好,把我们甩那么远,原来刚才都是装出来的。” 余秋月笑得喘不上气来,把刚才追兔的经历告诉了林荷芳:“快摸摸我的脑袋,起包了没有。”又回头对延森说,“你的头可真硬。” 林荷芳按余秋月的指点,伸手摸了摸,也捧腹大笑:“让你们坏。” 又把手里的衣服冲延森扬了扬:“说你坏,可别不承认,看你单单把我的衣服扔在地上,专门欺负我一个人。”延森还真没发觉,刚才疯跑的过程中,竟然落了件衣服在途中,还偏偏就是她的,这下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好在林荷芳一路穷追,也觉得累了,没有时间仔细追查他的不良用心,只问曹言道:“还有多远呀?小言,咱们在这儿好好歇歇吧。” “不远了,就在前面。”曹言给他们打着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在前面不远的山坡上,房屋清晰可见了,真的不远了。 几人补充了点弹药,继续前行。经过刚才一阵子猛跑,这次速度慢多了,边说着话,边缓缓地走着。 终于,他们来到了这片革命老前辈昔年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说实在的,延森的心里有一些紧张,也曾经参观过一些所谓的伟人故居,尽管都称是保持了原貌,但周围太过雕琢的环境,完全破坏了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你想想,从一处简陋的所在出来,过来几个大声叫嚷着,兜售纪念品的小商贩,不远处还有几个卖冷饮的小摊,当然更少不了兀然而立的照相亭,你的心里能做何想? 没有看到其他人影,简简单单的几间石块垒成的小茅草屋,屋前一处空地,摆了一张石桌,旁边立了几块平滑的大石,权且当成了凳子。 屋里的陈设更为简单,大房间里摆了一张大木头桌子,周围整齐地摆了一圈凳子,高高低低各不相同。其它房间里都是一床、一桌、一椅而已。 所有的这些家具都是用原木做成,手工堪称拙劣,没有任何装饰。所谓的桌子和床其实只是形状不同的木板,下面用石块垫了起来。 用手抚摸着这一切,有一种心酸的感觉,这就是当年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革命领路人办公、居住的地方。让人欣慰的是,过了这么多年,屋子里面依然整洁,维持了原来的样子。 “曹言,这儿还有专人打扫吗?”延森问道,有些动情。 “没有,是附近的乡亲们自发来的,每隔上几天总会有人来把这儿收拾一下,每年还有人来修葺屋顶的茅草。原来上学的时候,老师还经常带着我们来这打扫卫生呢。别看我们一路过来没事,其实在这片建筑周围,到处都有陷阱和捕兽夹什么的,怕的就是山猪、野兽会误闯进这里。” 听他这么一介绍,延森和二女都点点头。山民们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前辈们的景仰之情,不带任何功利色彩。这比之什么每年定期组织人马到某处、后面跟着媒体大肆地进行拜祭,不是更能显示出对先烈们的敬重? 现在的某些大人物,出门必大呼小拥,香车相随。每到一处,必摄影留念,唯恐到了某处不为人知。挑个老者,满脸激动,感激涕零。更不必提什么杯盘交错,推杯换盏啦。更有甚者拿上红包,带上特产,哎,不提也罢。 瞻仰过后,居然有一种沉重感,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不知道应该为谁感到悲哀,一时之间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但大伙终究都是少年人心性,在返回途中没过多久,又开始有说有笑,但巨大的反差却深深地留在了心里。 往回行走了一阵,到了一段上坡路。 “喂,咱们从这个坡上爬过去吧,光是沿着这山路走也没什么意思。”林荷芳也不嫌累了,大声地提议。 “刚下过雨,不太好走的,走起来又多费好多劲的,你行不行呀。”曹言有些担心的说。 “有什么不行的。鲁迅先生说过,‘这里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说不定咱们走过一回,以后的人都要沿着咱们的足迹前进呢。”林荷芳居然像个哲学家。 “好哇。”余秋月第一个同意,“咱们也做个开路先锋,只要走出一条新路,荷芳也要成为伟人啦。” “大伙比赛,看谁登顶,就是胜者。”林荷芳意气勃发。 年轻人自然有年轻人的朝气,就这样,一声开始,他们沿着略显湿滑的山坡,抓着绿草、青藤,向坡顶而去。 这曹言真是爬惯了山的,他跟林荷芳一道,从左侧上山,在他的帮助下,两人很快就把他们给丢到了后面。右侧的延森和余秋月自然不甘示弱,努力地向上攀登。 接近坡顶的一段,树木稍稍茂密了一些,看不到了二人的身影。余秋月兴致不减,全然不顾小手已经被磨出了水泡。 既然一个女孩子有这么高的兴致,怎么也能给点面子吧,延森故意慢了一些,让她到了前面。 余秋月非常得意,回头大声地叫嚷,示意延森抓紧跟上去。从后面看上去,她的T恤已经湿了一大片,贴在了背上。 回过身来,她已经热的满头是汗,一片头发粘在了额部,脸也涨得绯红,呼吸有些急促,鼓鼓的前胸一起一伏。脸上却满是胜利的笑容,弯弯的眉毛,细细的眼睛,小巧的嘴巴,韵味实足,此时的余秋月别有一番动人之处。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延森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非常漂亮。 “快点嘛。”不见了曹言和荷芳,她格外的放得开,语气里也有了些娇气,“人家等你啦。” “好,来了。” 她就站在那儿等着他,等到了近前,还伸出手来拽延森一把,用力把他向上拉。 延森也就顺势站到的身旁,说道:“秋月,你好厉害。”他想,看她那般可爱,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很有必要。 “那当然,人家也是运动健将。”尽管已经喘得不行,她还是装模作样,摆个强壮的姿势展示给他看。 延森做出认真欣赏的样子看着她,她自己忍不住也笑了,弯弯的眼睛很有风韵。 她一副小女儿的态势,显得非常可爱,让人爱怜顿生。延森伸手轻轻地把她粘在脸上的头发给撩到耳朵后面,顺便用手抹去了额上的汗水。延森没有带手绢的习惯,现在也没有袖子可用,几个人的衣服也早就塞到了曹言背的包里,里面的吃食已经被他们消灭得差不多啦。 ☆、小巧精致 余秋月乖乖地没有动,脸却更红了。她的眉毛长得很有特色,淡淡的、细细的特别迷人。延森的手从上面轻轻滑过,不由感慨其小巧、精致。 她更加害羞,个子本就比他矮了不少,一下子就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余秋月对他的好感,延森不是不明了,如果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大老远跟着延森跑到这个山旮旯里来,只是总觉得跟她隔了点什么。经过最近一段时间朝夕相处,发现她原也是个非常可爱的姑娘,只是他的内心一直在逃避而已。 美女在怀的感觉,对年轻的心是一种考验,延森的手便不自主地揽在她的腰上,隔着湿漉漉的衣服,腰部的纤细和紧绷分外明显,汗湿的T恤仿佛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延森的心随着那肌肉的细微收缩而跟着一荡。 “秋月,你现在的样子好美。”延森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本来沉浸在温馨中的余秋月被他的声音吵醒,猛的跑离他的怀中,用手扇着小鼻子,说:“你的身上好臭啊。” 她头也不回地又向上爬去,走出了好远,才回头说道:“你快来呀,要不咱们要落到后面啦。” 延森知道她害羞,也没有紧追,只在后面慢慢缩小着距离,此处到顶已经不远。过了不多久,余秋月已经站在上面。可能方向有些偏差,她并没有看到曹言和林荷芳。 她一个人站在上面高兴地跳起来,说:“噢,我先上来的。”又刮着自己的脸羞延森,“哎,大笨蛋,快上来呀。”此时的余秋月快乐的如同的一个小女孩。 延森跟她之间还有十几米远,索性就停了脚步,看她表演,她的欢乐还在继续。 延森就歪头看着她,也不说话。 突然她身后一声轻吠,余秋月狂叫了一声,纵身就身延森的方向跳了下来。 还好延森一直在向上看着,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紧赶着上前几步,抱住了她。巨大的冲力,使延森在接到她后,双腿连着后退了几步,最后还是收势不住,猛地坐在了地上,余秋月仍然紧紧地抱着延森,眼睛也不睁开,身子抖做了一团。 延森抓着身边的一条长藤,努力站了起来,身上带着个人当然不那么方便。轻轻地拍了拍她仍在瑟瑟发抖的身体,柔声问道:“怎么了,秋月,发生了什么?”这时的延森,连腾出一只手揉揉自己摔疼屁股的机会都没有。 “狼,真的有狼。”她用颤抖的手,指着上面,眼睛却不敢顺着手去看。 “不会吧,大白天的哪会有狼?”延森还是有些不信。 “真的,不骗你,就在上面,我刚才看见了,它还在看我呢。要不是跳得快,它肯定会咬我的。” “咱们上去看看。”延森转身找了根结实的木棒。 “不,我不敢。”余秋月艰难地从延森身上爬了下来,眼睛却仍然紧闭着。 “好了,没事的,跟在我后面。咱们人都不怕,还怕狼吗?”说完延森就拿着棍子,往上面走。 极力装出一副强悍的模样,延森的心里其实是非常之忐忑,虽然会些武功,但现在先天功法已失,要对付一只野兽实在没什么把握。而且问题的关键是:他不是武松,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如果上面不止是一只狼怎么办。 但事已至此,只有冲上去了,因为如果狼一定要吃他们,就算他们不上去,它们也会下来。躲不过去,只有豁出去。 此时的余秋月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延森的一只手往后拉着她。 余秋月的一双眼睛,只是其中一只睁开了一小半,双腿仍然很软,身体的重量基本全压到了延森的身上,一步不离地贴着他,尽管眼睛看不到,步调跟他却是一般无二。 见她吓成这样,延森对她说道:“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我一个人上去看看?” 听他一说,她吓得双手都抱紧了他的胳膊,说道:“不,不,我跟你一块儿,你别把我丢在这儿。” 十几米的山坡是如此的漫长,延森的心也跳得厉害。为了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当然主要还是自己的,就说:“秋月,问你一个问题?” “嗯。”她点点头,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一只小白兔,走在一座独木桥上,这时突然前面来了一只大灰狼,后面来了一只大老虎。这时它勇敢地过去了,你猜它是怎么过去的?” “讨厌。”余秋月抽出一只手,狠狠地捶了延森一下,眼睛却吓得连那小半只都紧闭上了,“别吓我,还逗人家。这连你那些幼儿园的小哥哥、小姐姐都知道,是吓晕过去的。” 延森哈的一声笑了出来,秋月挺有意思的,都吓成这份的了,还不忘了幽默一下。 这时上面传来了曹言和林荷芳的声音:“延森、秋月,你们在哪儿呀……?” 声音距离他们的耳朵并不太远,余秋月一听,猛地睁开了双眼:“我们在这儿呢。你们两个要小心啦,上面有狼。” 声音之大,震的延森的双耳嗡嗡作响。就在此时,延森已经拉着余秋月一个纵跃,到了顶上。一挥木棒,摆了一个很英勇的姿势。 林荷芳也吓了一跳,曹言大声说道:“搞什么鬼,哪里有狼?” “刚才就在那边。”余秋月仍是抓住了延森的胳膊,指着一个方向。“你们怎么才来?” 这时只听得“汪汪”的两声犬吠。只见不远处一个老人赶着一群山羊,正在向山下走去。一只深灰色的大狗,摇着可爱的大尾巴,叫嚣着向他追去。 “你说的就是那个?”曹言用手指着问道。 余秋月迅速地点了一下头。 延森哈哈大笑起来,把手里的木棒远远丢向了丛林。 “小姐,那是一只狗呀,上帝呀,你要是想与人亲近也不要用这种方法嘛,太老套啦,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出毛病来的。”林荷芳高声地嘲笑着余秋月。 余秋月这时还在挽着延森的手,听她这一说,赶紧把手放开,仍然嘴硬:“死荷芳。” 毕竟他们刚刚共患难过,延森替她辩解道:“这个事情,我想还是不能怪秋月的,要怪就怪曹老头好了,谁让他前天晚上吓唬我等说山里有狼的。” “对,就怪曹伯伯,回去我还要找他理论。”余秋月好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余秋月惊魂未定,心有余悸。仍是挽着延森的手,就算林荷芳取笑于她也不介意。延森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也不看清楚啦,刚才幸好有我接着你,否则要是摔出点毛病来可怎么办呀?” 余秋月也趴到他耳边腻声道:“要死了,你也笑话我。”噎的延森无话可说。 这时整个人放松下来,才觉得自己的屁股不是一般的疼,感觉火辣辣的,肯定有皮肉之伤啦,走起路来都有些困难。 发现延森不时用手去揉着自己的屁股,余秋月仔细一想,也猜到了是什么缘故,一个女孩子又不好开口问什么,只是挽着延森的手,变成了搀扶着延森的胳膊,但外表却看不出什么不同,延森不由感叹,她还真是个蕙质兰心、善解人意的女孩儿。 林荷芳跟曹言拉着手,快快活活地走在前头。每走一阵子,就憋不住的乐,回过头来打趣上余秋月一阵子。 “秋月,这下回到学校里,我可有了谈资啦。到时一宣传,就说青荇公司的一枝花,为了接近男生,把一只可爱的狗狗当作大灰狼,准能成为头条。” “你敢。”余秋月羞怒之下,已经顾不上延森,放开他的手,就向她追过去,“你个死丫头要是敢乱说,看我不打烂你的狗头。” 林荷芳冲她做个鬼脸:“我这可不是狗头,是狼头。” 余秋月一扭身子,佯怒道:“你还说,我不理你了。”不过她这两下子对男生管用,林荷芳却不吃这一套。不一会儿,两人扭作了一团。延森和曹言不理会这些,两个人在一起说着话,看着她们疯,他们也清楚,这时候如果插言,只会惹火烧身的。 曹言这时也告诉延森,他和林荷芳已经在坡顶上等了他们好一阵子,没想到他们走偏了方向,先是听到了余秋月的欢呼声,后来又听到惊叫声,才赶了过来,想不到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好一会儿,两人又和好如初,说说笑笑,也不知道她们是如何摆平的此事,总之还是那句话,女孩子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动物。 在余下的归途中,他们乖乖地沿着原路返回,没有谁再想节外生枝。 看到了袅袅的炊烟,村子到了。太好了,一天的历险生涯总算结束了。 这时延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延森揉了揉仍在酸疼的屁股,咦,怪了,谁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他。来了之后,该通知的人延森都通知过了,因为山里信号不好,经常若有若无,进到深山里更是一点显示也没有。出去一天回来,才刚刚有了信号,就有人打进来? 看看显示,是京城的号,但并不熟悉。 “小陆,你在什么地方呢?我都找了你整整一个下午啦,你为什么不开机?”声音透着无比的焦急。 “韵诗姐?怎么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 坐在返京的飞机上,从舷窗看出去,飞机正飞行在洁白的云层上面。从儿时延森就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会坐在飞机上,那时,周围的人们没有谁是坐过飞机的,总觉得这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虽然说是第一次坐飞机,可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延森没有一点激动的感觉,也没有哪怕一丝的新鲜感,因为他的思想根本就不在这儿。 延森的心里即牵挂着不知究竟如何的吴伊莉,又觉得有些对余秋月愧疚。她一个女孩子,不远千里,跟着他来到这深山之中,可是他却不能像来时一样,再把她带回去。 不知道她是会从这里直接回家,还是会跟林荷芳一起,先回到京城。哎,目前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去看吴伊莉要紧。反正留下的钱,她就是坐飞机回家也够了,但愿曹言能帮他把这一切都安排妥当。 ☆、天使般可爱 听到是杜韵诗的声音,延森很是吃了一惊,要是没有很特殊的情况,她是不会打电话给他的。 “小陆,你快过来吧。吴伊莉出事了。”事情到了这里,她没有任何的过场交待,直接就把这个重磅炸弹扔向了延森。 “伊莉姐,怎么会?”延森的脑子里闪过了各种念头,几乎是大吼着叫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延森本来是闪到了一边接电话,听到他这般吼叫,把本来在一边说笑的曹言和两个女孩子都给惊住了。不知道为何突然成了这个样子,都大张着嘴看着他,嘴边的话也都卡住。 杜韵诗带着哭音:“她中午的时候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跟她家有关系的人,我就知道你一个人的电话,我已经给你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啦,你快来看怎么办吧!” “她现在在哪儿?” “已经转到了第二急救中心。” “好,我尽快赶过去。”延森的心里揪成了一团,也不管自己正在大山深处,斩钉截铁地说道。 杜韵诗急的手忙脚乱,听到延森的话,已经把电话挂了。延森握着手机,呆在了当地,心里一团乱麻。 曹言过来拉了拉他,延森不耐烦地一甩手,说:“干什么!”这时延森的双眼已经因为充血而发红。 余秋月轻轻地抚着延森的背:“延森,出了什么事情,你好好说啊,不要吓我们好不好?” 延森回过头去,看到了余秋月充满关注的眼神:“我必须马上赶回去,伊莉姐出事了。” 说完了话,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院子,走到东边房间里,打开自己的包,把钱包拿了出来。 这时曹家老小都跑了过来,曹前见几个人都吵吵嚷嚷地跟在后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莉姐姐出事了,我必须立刻赶回学校去。”延森说。 “可是……?”曹言感到非常为难。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在他们家这块,交通不便不说,就算是赶到县城,也没有可能再有交通车的。 “不用什么可是,小言。大前,你准备好驴车,连夜送延森去县城,明天坐最早的班车走。小森你抓紧准备一下,这已经是咱们能做的最快的了。”曹伯打断了小儿子的话。 “好吧。”曹氏兄弟都齐声地答应下来,曹言也是为安全担心,在这样的山路上夜行,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 就在这个暗夜里,延森坐在曹前的驴车上出发了。跟曹言交待一定要好好把余秋月和林荷芳送走,曹言一个劲的点头让他放心。 意外的发生,让大伙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对于延森的突然离开,若溪非常不舍,可她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也知道事态肯定非常严重,只是默默地在一边看着,只有眼里透出一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忧伤。她不知道发生问题的是谁,只是凭着一个小女孩的心思,也默默地替他难过。 “若溪乖,别难过,来,给哥哥笑一个。到时我还在学校里等你去玩呢。”这么点的孩子,延森不能过早地让她领略到伤心。 若溪点点头,倔强地没有说话,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他转身跟曹伯夫妇话别,强作笑脸,所有的一切,只跟自己有关,当然也都应该让他一人来承担。曹前的妻子则一直在为丈夫准备一切,不住口地叮嘱他驾车一定要小心,眼里却只有担心,没有犹豫。延森也明白有危险,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让曹前来辛苦一趟。 曹言给大哥拿来了一条大衣,又抱来一床被子扔在车上。 车行不多远,后面又跟来了跑步声,回头一看,曹言和两个女孩又追了上来。还不等延森问话,余秋月已经奔过来,在曹前一停的功夫,爬上了大车。 延森拿眼去看曹言,他冲延森摇了摇头。余秋月说道:“你不用看他,我要跟你一起去。” “秋月,凑什么热闹!我现在是在赶时间,你把一切安顿好了,再回去就行了。” “不。”余秋月显出少有的坚决,“我又不跟你一起回去,但今天晚上要陪着你,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怎么放心得下。我明天再跟着曹前大哥回来好了。” 看看站在后面的曹言和林荷芳,两个人都不说话,余秋月的话让他们也很感动,给延森的理解就是如果换作是他们,也会这样,延森点了点头,冲曹前说道:“大哥,咱们走吧。” 夜晚的山路分外难行,曹前专注地赶着车子,显得小心翼翼。天气阴沉,能见度很低,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发生意外。 延森的双眼发呆,想着生死未卜的伊莉姐,当时电话里说的着急,也不知道到底伤到了何种情况。余秋月紧紧地抱住延森的一只胳膊,两眼一直盯着他,关切之情不言自喻。呼啸的山风,鸟兽的嘶叫,她都浑不在意。 寂寂的山路上,驴蹄声“的的”的响着。行经转折处,一阵大风吹过,夜里的山风真凉呀,延森感到自己被吹得一缩,余秋月的身子更是抖了一下。 延森怜惜地看了下她,瘦弱的身子显得分外单薄,一双眼睛,在这夜里却显得格外明亮。他轻轻地拉过被子,搭在她的肩上,余秋月缩了缩身子,消失在大被之中。 延森隔着被子轻轻拥着她,余秋月拉拉他:“小森,你也进来吧。” 延森无语,余秋月伸开被子,把他也裹了进去。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延森的心一阵激动,把她拥进了怀里。 她又缩缩身子,无言地偎紧了他。 “秋月,谢谢你。” 余秋月抬起头来,看了看,双手盘上了延森的颈项,隔着衣服,她的身子渐渐变得热了起来:“小森,我真的好担心你。” 在这夜里,大山的空旷,无比的孤寂。三人一驴,显得格外渺小,人更容易产生亲近。前面的曹前一言不发,延森却把余秋月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延森对她很佩服,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却在此时显出了过人的勇气。在这个夜晚,在这个黑夜里,不习惯颠簸,却一往无前地来陪他。 一股忧伤的气氛在弥漫着,延森趴在她耳边低声道:“秋月,真不敢想象你是那个被一条假狼吓破了胆的小姑娘。” 余秋月伸手在延森的胸上捶了一下,说了声:“讨厌。” 见延森精神有点恢复,还开了玩笑,余秋月放心不少,把身体向他靠了靠,眼睛里有些迷离。再行不多远,居然在延森的怀里沉沉睡去。 她洁白的近乎透明的脸蛋,就在他的肩上,似乎吹弹可破,熟睡中的表情,犹如天使般可爱。 想着几天来,近乎梦幻般的山中岁月,不想却这么匆匆结束,连个做梦的机会都没有留下。印象最深的,还是可爱的余秋月,女儿都是水做的骨头,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却都被他遇到了,他真是深感生而有幸。 见余秋月睡的十分香甜,长长的睫毛完全地覆盖住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变幻不定,细微的呼吸声传入耳中。 就算是做梦他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跟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躺在一辆驴子拉的车上,盖着同一床大被子,行驶在崎岖的山道上。现代人能有这种机会的,只怕万中无一,余秋月也不会想到,却仍会在这种时候,还能睡得这样香甜。 他探出嘴巴,在那粉雕玉琢般的脸上轻轻沾了一下。睡梦中的余秋月似乎一动,吓得他赶紧离开。看得她睡得如此香甜,延森竟然隐隐有些妒意,因为他根本就是全无睡意。 让她躺得舒服一些,把被子拉到她的颌下,延森又陷入了深思:伊莉姐,你到底怎么样? 驴车慢慢地走着,余秋月睡得正香,曹前还是披着大衣,端坐在车前。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你是不会见识到山里人的热情、诚恳,一点小小的恩惠,他们也会拿出自己的全部来回报。 “前哥,累了吧?” “还当你睡了呢。没事的,山里人吃苦惯了,你要是睏了就睡吧。” “我睡不着,要不咱们说会话吧。” ☆、悄然泪下 “好,给我讲讲大学里的事情吧。上大学是我从小就梦想的事情。”曹前的声音里透着遗憾。 “好吧。”延森细细地讲述着发生在大学的故事。曹前认真地听着,还不时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听得出来,上大学确实是他挥之不去的梦。 就这样一路谈来,延森的心情也放松了一些,在天快亮时,驴车又来到了那片权做车站的空地上,也看到了一角的几间破房。 “咱们就在车上等一会儿吧,要有人还得有一段时间。”曹前说道。 延森点点头,又轻轻地给余秋月盖了盖被子。不想,却惊醒了她,车子停下,她已经有了感觉,一下子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四下看了看,问道:“到了么?” 她一副慵懒的模样,让人痛惜。延森说:“到了,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 “不了。”她努力地睁大眼睛。看她醒了,曹前不再跟他说话,靠在了车辕上,眯起了眼。 “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清醒过后,明白自己一路上都睡在了延森的怀里,余秋月的脸一红。幸好时间还早,看不太清,要不更要羞坏了。 “秋月,你到底是来跟我做伴的,还是在找地方靠着睡觉呢。” “烦,人家关心你嘛。不过是不小心睡着了,小气。”话虽这样说的,却伸过一只手来,轻轻地给他揉着胳膊,这一路下来,一定是整个胳膊麻麻的,都快失去感觉啦。 这时,延森看到曹前的嘴角有一丝笑意,明白这家伙是在装样,不敢再玩笑,冲“车夫”点了一下下巴,余秋月一吐舌头,咧了下嘴。 延森把自己走后的事情又给她嘱咐了一下,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把密码告诉了她,交待取些钱出来,留着花,因为延森把所有的现金都随着带上啦,还特意让她记得给若溪留点。 余秋月并没有推辞,把卡接过去,故意冲他撅起小嘴:“你对别的女孩子总是那么好。” 延森一笑:“怎么,我对你不好吗?”她的脸一红,不作声。 其实余秋月和林荷芳带的钱应该够用的,两个都不是缺钱的主,延森留下了钱,是想如果愿意,她们也可以坐飞机回去的,因为他自己已经决定要坐飞机,只有这样,才能尽快赶回去。 余秋月这样做事,显得非常漂亮,至少给他的心理上感觉很轻松,如果她推辞的话,只会更让延森产生负疚感。 终于车来了,曹前和余秋月把延森送到车上,余秋月把一个包递给了延森,说:“这里面是我所有吃的了,你带着路上用吧。” 延森接过来,没有说感谢,只点点头。余秋月似乎对延森的表现也挺满意,拎着东西把延森送到了车里,曹前则等在下面。 余秋月突然趴在延森耳边小声说道:“昨天晚上我又梦见狼啦,还啃了我的脸。”说完之后,一笑就跳下了车去。 想不到延森昨天偷吻她的时候,她居然在装睡,当时装作没有感觉,却什么都知道啦。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孩子,就这么意外的一击,一下就把所有的包袱都丢给了延森。其实最重要的,是她给延森紧张的心情加了一点轻松剂。 几经辗转,延森坐在了返京的飞机上。透过舷窗,看着云海。飞机给人的感觉,就是滑在密密的云层之上,有一种不真实的脚踏实地感。 曾经无数次地幻想坐在飞机上的感觉,可是真的来了,却在这种飘浮之中,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不为别的,只为了生死未卜的吴伊莉。延森多么希望这只是韵诗一个“愚人节”的玩笑,延森都不会怪她。却又希望她说的是真的,吴伊莉至少现在还在抢救中,还有生存的机会,而不是他心中想过千次万次,却不敢触及的一个荒唐念头。 只祈求上苍保佑,可爱的伊莉姐一定要记得珍惜世间万物,美丽的她就如一朵渐渐盛开的牡丹花,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待她去尝试。 世上有疼她的家人,爱她的朋友,当然还有延森。 可怕的念头像一头贪婪的怪兽,吞噬着延森的内心。如果……万一……可爱的伊莉姐真的已经与自己天人永隔…… 延森的心真的好痛。 平生首次乘坐飞机,没有不适,也没有开心,想不到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处女航。正午时分,飞机抵达了首都机场,延森打了个的,直奔第二急救中心而去。还没进到大门口,延森就急急地掏出了手机,问道:“韵诗姐,伊莉姐现在怎么样啦?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没有任何的寒暄,延森直接问道。 “你快来吧,人在二楼的抢救室呢。” 延森跑到二楼,杜韵诗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你可算回来啦。她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延森边跟着她往里走,边机械地告诉她自己是怎么赶回来的。听说延森居然从千里之外的山里赶来,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韵诗牵着延森的手,把他引到了伊莉所在的抢救室门口,房门紧闭着,一位护士正端着一个护理盘子走出来。延森推门就要进去,被伸手拦了下来:“这位先生请留步,这里是特护室,里面正在抢救,家属不能进去。” 声音客气,却坚定无比。延森虽然心里着急,却不能拿吴伊莉的生命开玩笑。他听话地止住了脚步,尽管忧心似焚。 现在如果还他一个好好的伊莉姐在面前,不管叫他做什么,他都会痛快地答应,当然最想听到的是吴伊莉那一声“臭小子”。 从门的一丝缝隙看进去,只见几个穿白衣的人挤在病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延森只好回头,把目光转向了一直陪伴在身旁的杜韵诗。既然是在抢救,就说明吴伊莉还有希望,既然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就要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韵诗姐,伊莉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刚送来的时候,还有一点意识,说了两句话,说一定先不能告诉她的家人,等好了再说,她的母亲最近冠心病发作,最受不得刺激。哎,这吴伊莉也是的,都这个样子啦,还想得那么多。”说完这句话,韵诗的眼中又要垂泪。 延森说不出话,只看着她,似乎她就是参加抢救的医生一般,就是他的希望。 “她从外边回来的过程中出了车祸,脑子受了撞击,后来就一直昏迷,作的脑部影像学检查,显示脑干有一处出血。正在止血、脱水治疗,防止出现脑疝。我们所长说已经请了医院最好的脑外科医生看过,如果保守治疗不能奏效,只有采取手术治疗。” 延森脑袋一片木木的,就听着韵诗一直说着。 “还有她的左腿股骨粉碎性骨折,现在只能暂时先采取石膏和夹板固定,只有待脑部伤势稳定后才能进一步治疗。” 韵诗也是个学医的,用近乎专业的术语给他介绍着伊莉的伤情,延森虽然听不太明白,却也听出伊莉现在正处在危险期,生命目前仍然没有保障。 他无力地软在门前的凳子上,韵诗的嘴巴不停开合,延森已经听不下去,完全限入了沉思之中。想到了跟吴伊莉相识的过程,当年跟刘雨在省城看到的她,是那么的青春靓丽,光彩照人。她的一颦一笑,如在眼前。接触下来,她大大咧咧,却又心细如发,看似粗心,却又机敏无比。 伊莉姐,我的好姐姐,我在等着你的醒来,我还要看到你灿烂的笑容,听到你爽朗的笑声。想到此处,眼泪无声地从他的颊上滑落。 ☆、情难自禁 病房的走廊里嘈杂无比,不时的有医护人员和病人及家属走动,对这一切延森却浑然不觉,一颗心只悬在生死未卜的吴伊莉身上。 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延森仿佛捕捉到了吴伊莉心跳的声音,尽管微弱,却非常顽强。觉得她对这大千世界充满了无限的留恋,有着旺盛无比的生机。 延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异能有所复活,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关心,产生的幻觉。但冥冥之中,延森却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要伊莉姐就这么无声地离开,坚决不要。 韵诗也是伤心异常,她没有劝解什么,只是陪着延森悄悄流泪。她掏出手绢,擦去了自己眼中的泪水。见他的泪水越流越多,又伸手过来,为他擦去不停滴落的眼泪。 延森对这一切浑若未觉,听凭韵诗温柔地为他擦拭。 谁知道泪水越来越难以抑止,只得从她的手中接过手绢,自己来擦,谁料这手绢却已经湿透。 轻轻地捏了一把,挤出了其中大量的水分。这是他和韵诗的泪水,是他们对吴伊莉共同的担心交织在了一起。 伤心再起,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一下子就伏到了韵诗的怀里,好像她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韵诗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身材娇小的她,真的就像一个大姐姐在安慰着自己的小弟。嘴里说出了他们共同的心声:“没事的,小陆,伊莉会好起来的,她会没事的。啊……” 从记事起,就没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痛快地哭过。一个小护士从他们身边走过,说:“喂,你们别在这儿这么大声,会吵到别的病人休息的。” 延森猛地从韵诗的怀里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看那护士年龄不大,被一个小姑娘这么批评毕竟不是件好事。本来没有什么人注意,被她这一叫,不少路过的人都驻足来看。在这儿看到有人哭泣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一个大小伙子趴在一个姑娘的怀里哭,多少就有些希罕。 杜韵诗有些不好意思,先站了起来。延森向来自诩性格沉稳,对古人所说“宠辱不惊”非常佩服,平时就挺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认为“泰山崩于前而不惊”才是一个堂堂男儿的性格。哪知道事到临头,却是如此的不能自控,看似坚强的外表,受此轻轻一击,就被击得粉碎。 联想到自己从接到韵诗的电话开始,就已经完全失态,不知道曹言一家和秋月她们该是如何的担心。杜韵诗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却还要来安慰他。延森的心猛然开始觉醒,先冲着护士妹妹一笑,又拉了拉杜韵诗:“韵诗姐,咱们到外面走走吧。”心想,还是赶紧离开此处,好摆脱这种窘境。 出乎意料的一笑,让小护士一呆,说了句:“真是个怪人。”跑着去工作了。杜韵诗也是一愣,被他拉着走了出去。 韵诗关心地问道:“小陆,你没事吧?” “韵诗姐,对不起。就是我太难过了,现在好多了,我想伊莉姐一定会没事的。” 杜韵诗点点头。他们往外走的时候,恰好碰到了研究所的所长和吴伊莉的导师一起走进来。韵诗跟他们打了招呼,忙着介绍说这是吴伊莉的弟弟。所长冲延森点点头,倒没说什么,吴伊莉的导师却有些奇怪地看着延森,因为他并没有听说吴伊莉还有个弟弟。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时间仔细去考虑什么,很快就收起了带着疑问的目光。 所长跟医院的院长是同学,对这里比较熟悉,领着他们几个进了医生办公室。 “刘所长,看来这位病人的病情有些麻烦,不手术恐怕难以解决问题,目前我们首先一定要保证病人的生命安全。”主管医生在大略地介绍了一下采取的治疗、目前的状况后,告诉他们必须要做手术。 既然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不会有人反对。他转身叫过一个年轻大夫,说如果同意手术,需要有家属签字。 按照医院的规定,所有的手术必须有两名以上的关系人签字。所长在听了大夫的介绍后,迅速地在同意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代表的是单位的意见。 吴伊莉的导师又看看延森:“小伙子,你是吴伊莉的弟弟,这个字由你来签吧,要不要通知她的父母一声呀。昨天吴伊莉清醒的时候,一再说不要通知父母,可这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他实在也拿不准延森与伊莉姐是什么关系,又转向了杜韵诗:“韵诗,这个字由他来签怎么样?” “小陆,你看行吗?”韵诗把头转向延森,“我的心里实在是太乱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吗?”延森也在心里问着自己。如果吴伊莉的病情需要的是他的鲜血,甚至是他身体的哪个器官,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写下自己的名字倒是非常简单,可是现在,只要一落笔下去,再次从手术室里出来的,说不定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想到这里,他的心缩成了一团。 做了手术,伊莉还有生存的机会。如果不做,那就连这一丝尚存的希望都没有了。 延森就自作主张,在这页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啦。吴伊莉,无论你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心里话,我都这么决定啦。如果有人埋怨,就怪我好了。如果万一,发生了什么不测,那么你的父母我一定会奉养终生的。延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不会的,伊莉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好。”延森努力使自己的声音镇定一些。“我来签字好了。” “好,那你过来一下,我再把手术的必要性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再给你交待一下。”年轻大夫公事公办的把他叫过去,拿过那张所长已经签好字的同意书,摆到了他的面前。 医生再一次不厌其烦地又把刚才的话给他作了重复,作为一个医生,这是他必须要做的,而且也已经经历这无数次这种场面,面对着病人或者家属,他要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行使自己告知的义务。把手术的必要性和可能出现的问题一一交待,也可以让医院规避医疗风险。 对于医生,这也许只是一个过场,是无数个工作过程的又一重复。但作为病人的家属来说,每一位亲人的生命都是唯一的,都是无可替代的。所以他们必须要清楚这一切,也许他们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无论怎么说,只要还想挽留住亲人的性命,签字就是唯一的,没有其它任何的选择。就算这种情况,一个人的一生,这种情况可能要不止经历一次,可每一次对他来说,都是要重新思考的,都要审慎对待。 无论是否能听得懂,他们都想能听个清清楚楚。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只是表达了家属对亲人的一种感情,血浓于水,没有人想自己会懂得医生需要怎么做,只愿医生会做到最好,希望能知道这么做有着无比把握,给家人一个承诺,病人一定会好起来。 也许大夫的解释,能给他们一些信心,所有的希望仿佛都寄托在这一张薄薄的纸上,尽管没有一个医生会在同意书中写上: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亲人回来。就如同我们看奥运会的比赛,尽管知道我国的选手没有一点必胜的把握,可仍然盯在电视机前,盼着能带来万一的惊喜。需要的不是空洞的解释,而是希望能通过这东西传递一份信心,一份来自强者的信心。 在医生的面前,病人和家属永远只是弱势群体。 “您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了,我也不想问手术有多大的把握,我只想知道医院是不是为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做好了准备。” 不知道在这一刻,延森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沉稳,对他的问话,陪在一旁的韵诗也暗暗点头。 “这点请放心,每次手术前医院都会充分准备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会竭尽万分的努力。”医生的承诺跟他想要的一样,甚至语气更为坚决。可那个理应如此的语气,并没有给延森什么信心。 “现在病人的颅内还在出血,单纯通过脊髓脑脊液引流和脱水治疗已经不行,必须从侧脑室插管引流,但所有的开颅手术都存在巨大的风险,希望你们家属能够充分理解。”见惯了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仍然细心地作着讲解。 开颅、开颅引流,这一点延森还是明白,伊莉姐美丽的头颅,就要被打一个洞,然后放置一根管子进去,延森无法想象那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是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所以只能同意。 虽然只是一个刚上完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可到目前为止,延森也签过了好几份合同,在不少纸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在同龄人种也算是经过了一些阵仗,可这次毕竟不同以往,自己这一落笔下去,也许跟伊莉姐真的就要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以前的一切跟现在比起来,只如儿戏一般。手中的笔似乎重逾千钧,他握笔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自从会写字以来,从来没有觉得写字是这么困难,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如同完全把自己给卖了出去。 在医生指点的位置,写下了“同意手术”,底下签上了陆延森这三个字,再端端正正地写上了“姐弟关系”四个正楷小字。 此时的延森,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已经完全湿透。 ☆、投怀送抱 一切均已办妥,吴伊莉被送进了手术室,延森和韵诗大眼瞪着小眼,都无力坐在了手术室门口的长凳上。 门外还有在等待的家属,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像是准备上炉的烤鸭,只要听到手术室的门一响,哪怕是被风吹动,所有的人都齐齐地站起来,挤到门口。 此时,延森反而感到了有一种轻松,其实事情最怕的就是悬而不决,而整个过程中,最难过的就是做决定前的那个时刻,一旦定下来,人没有了反悔的余地,也就不再那么容易动摇。看看身旁的杜韵诗,脑袋已经开始起伏,大概她已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啦,现在已经疲乏至极。 “韵诗姐,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也给累坏啦。” 杜韵诗猛地睁开了双眼:“那怎么行呢,我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不管怎样,一定要在这儿等吴伊莉出来。” “医生说了,手术至少得一个多小时,要不咱们先出去吃点东西吧,我都快顶不住了,你也一定饿了吧?” 杜韵诗摇了摇头,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她的脸红了。 “走吧,韵诗姐,咱们等在这儿也是干着急。”延森伸手拉她起来。 见延森跟刚才好像完全变成了不同的人,从不住落泪到神色坦然,变化的过程有点太过突然,杜韵诗在被延森拉起来后,居然伸出手来,摸了摸延森的脑袋。 “我没发烧,只是我觉得伊莉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所以才会觉得饿了,走吧,韵诗姐,一起去吃点,填饱了肚子才能更好地等伊莉姐醒来。” 要说杜韵诗不饿,是不可能的,胃口受了影响倒是真的。稍加劝导,加上一点点的诱惑,她就跟延森一起跑到了医院门口,在那附近找了一个小吃部。 尽管心情好了些,可也没有兴致开什么玩笑,说是抽空来吃东西,其实也不过要了点最方便的东西,他们俩匆匆扒拉完,一溜烟跑回了手术室门口,跟众多的家属一样,重新做回了长脖鸭。 在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有两家病人家属,跟在推车后面,兴高采烈地陪着自己的家人回病房,让他们这些继续等待的人看着非常羡慕。也有一家人,盼望了半天,最后迎来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身,凄惨的哭声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看着家属哭天喊地,延森和韵诗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互相用眼神鼓励,韵诗还说道:“小陆,不会有事的,所长可是请了这儿最好的脑外科医生为吴伊莉手术。” 延森也坚定的点着头,对她的话表示深信不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的心也悬得越来越紧。后来又来了两个伊莉的同学,也一起陪着他们,大家都趴在门前翘首以待。这其中就有那位周明。在此时看到他,延森都觉得非常亲切。 终于等到了伊莉出来,大家伙蜂拥而上,把她围了起来。可惜因为刚做过头部手术,包扎地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而且推车的护士也不让他们凑前。只说病人现在刚做完手术,还没有醒过来,希望大家不要打扰她休息。 尽管没有看清现在的伊莉是什么样子,但至少说明她已经经受住了手术的考验,渡过了最初的难关,生存下去还是大有希望,由不得大伙都有些放下心来。跟在车子的后面,一起回到了病区。 伊莉被送进了特别监护室,跟以前一样,家属和陪人还是不允许进入,眼看着天渐渐黑了,由于看不到吴伊莉,自己又都有事情,人也渐渐散去,只有韵诗陪着延森不肯离开,只说一定要和他一起,希望能够第一个看到伊莉姐醒来并开口说话。 坐在走廊的凳子上,这才知道陪床的痛苦比等车尤甚。尤其是不能见到自己所陪之人,更是心无着落。 再等了一会儿,韵诗的男朋友赖明杰来给她送饭,也有延森的一份,这家伙表现不错。好说歹说之下,韵诗总算同意过会儿回去休息,其实在这儿人再多也没用,人家都是不让进去的。 以前跟他的接触比较少,看得出赖明杰比较做事老到,社会经验明显比他俩丰富,在说动了韵诗之后,也劝延森回去休息,因为即便延森留在这儿,晚上也只能隔着房门,看不到伊莉。 一时之间,大家都低头坐着,小心的说着话,尽量不去触及敏感的话题,这种感觉真的很累。 就在这时只听得走廊里“哒哒”的脚步声,异常清脆。走到了他们面前,脚步声止住,延森不由得抬起头来。 是杜韵杏。已经挺长一段日子没见到她了,虽然没断了电话联系。 “是你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动作还挺快的。”她说话的口气是一点没变。突然一下子看到延森,非常意外,忘了在一边的姐姐和准姐夫。 延森悄悄地打量着她,多日不见,韵杏似乎变得丰腴了一些,脸也红润,更显得有神采。也更加爱修饰自己,穿得整整齐齐的职业装,非常精明强干,不得不承认,她是很美的,现在则又添了些成熟之美。 无论怎么说,她总是女孩子。延森站起身来,赞了一声:“韵杏,你真漂亮。”后来想起来,才知道自己当时这么说非常的不合时宜。 他轻轻地伸出一只手去,想握住她的手,韵杏却直接就向他贴了过来,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延森本能地把双手都伸了出去,她就投进了延森的怀抱。 “你这个臭家伙,还以为你失踪了呢,不是说进山修行去了吗?” 杜韵诗瞪大了眼睛看着妹妹,赖明杰也吃惊地张开了嘴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延森和杜韵杏会亲热到这种程度。 “韵诗姐打的电话,我就赶紧回来了,要陪伊莉姐。”延森心里难过,手上不由自主地更抱紧了她。 她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也是来看病人的。她轻轻地拍拍延森的肩膀,说:“好了,小森子,不要伤心,吴伊莉那么漂亮的人物,一定不会有事的。” 从延森的肩头上,看到仍然没有合上嘴巴的赖明杰,嘴上可就没那么客气:“死老赖,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亲热!”杜韵杏虽然衣着整齐,说话却仍是那副老样子。 “韵杏,你还真有两下了了,这么快就把老板给泡上了。”一直都看这老赖面面的,谁知道跟杜韵杏说话也这么没礼貌,看来他们也是闹惯了,要不是心情不好,延森早就笑出声来。 杜韵诗推了赖明杰一把:“明杰,别瞎说。”虽然她自己也有些不太理解,可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说妹妹。 “我就泡他,关你什么事。”说完还夸张地把脑袋架在延森的脖子上,做出更亲密的动作。 从小对妹妹的脾气就很了解,韵诗虽然有些疑问,也没太当会事。在医院里,又怕她和老赖再乱说下去:“韵杏,你别胡闹,不是来看吴伊莉的吗?她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韵杏听姐姐这么一说,也明白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把想说的话收了回去,关切地问道:“小森子,现在吴伊莉什么情况啦?” 延森刚想开口,杜韵诗说道:“韵杏,你来了,就在这儿陪小陆一会儿,我先回去休息啦,明天早上再过来。” 延森就没再说什么,默默地送走了两人。 然后再和韵杏在凳子上坐下,给她大略地讲了伊莉姐现在的治疗情况。 “这么说,还是没有脱离危险期啦?”听完延森的介绍,韵杏问道。 “嗯,我多么希望伊莉姐能早点醒来。” 听到话音凄凉,杜韵杏轻轻地搂住延森,用手拍着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了,她会没事的。” 这句话延森今天已经听过了无数遍,自己也说过了无数次,可每次听到、说起,都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真的。默默地和韵杏拥在一起,延森又无言。 拉起韵杏的手来到特护室门前,透过玻璃向里面看去,仍是洁白的一片,还有床头的监护仪在一闪一闪的跳动。 “医生没说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韵杏觉到了延森手心一片汗湿,悄声问道。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也□□天就可以了。”他无法抑止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又无数次为伊莉姐祈祷。 “要不咱们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再来,这么靠着,会把人累坏的。”韵杏体贴地说道,“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的。” 延森默默地点点头,她说的有道理,其实问题每个人都清楚,知道无论怎么虐待自己,都不解决问题,只有等待,在此时,延森感到人力是那么弱小,生命是如此脆弱。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宿舍楼已经关闭,因为下半年要重新调整,所有留在学校的同学都被赶进两栋楼里,分别容留男生和女生。延森只有跟韵杏回咖啡馆去了。 想到咖啡馆,他问道:“韵杏,咱们的店歇业了吗?” “你还记得呀,我还以为你已经忘光了呢?”韵杏有些埋怨地说着,“这两天放假了,来的人很少,我让大伙休息一下,过一阵子再开,我回姐姐他们公寓住了几天,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准备这几天回趟老家的呢。” “韵杏,这一阵子多亏了你。我这人真是太不负责任啦,把店里所有的担子都压到了你一个人的身上。” “谁叫我是受累的命呢,拿你的钱还不得为你干活。” 延森拥住韵杏娇美的身子,没有说话,心里充满歉意,可再看看里面躺着的伊莉,难过又盖过了一切,低头离开了特护室门口。 韵杏感觉到延森心情的变化,她既为吴伊莉担心,更关心着延森,几次张了张口,却说道:“人家干得这么好,你有没有打算发点红包?让我也能潇洒一下。” 延森自然明白韵杏是在逗他,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韵杏,你要是喜欢就全拿去好了。” “那可不行,把这个烂摊子甩给我,你就什么都不管了。好躲的远远的,省得看到我心烦对不对?” “你千万不能这么说,你还不了解我吗?” “人家就是不了解你才这么说呢,你这个人怪怪的,总是让人摸不透。你说,为什么这么久都躲着,不肯见我,打个电话也是说几句就挂,店里的事务也一概不管。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怕我会吃了你?” ☆、勇气 杜韵杏的本义是想把话题叉开,让延森暂时忘却烦恼,谁知道说着说着,她竟然当了真,诉起苦来。这么一说,延森真觉得是自己不对。韵杏的第一ci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是他让她告别了女孩时代,她没有一丝怨言。尽管无心插柳,男女之间的事情,也不能说清楚到底谁对谁错,但要他承担责任,却也理所当然。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韵杏从来没提过此事,但他居然连去看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吗? “韵杏,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的,希望你没有生我的气。” “也没什么对不起的,刚刚死老赖不是说了吗,你是老板。”韵杏说的好听,其实,话里面还是有不少的怨气,“对了,说实话,你心里有没有一点想过我?” 延森当然想过了,无论心里怎么想极力回避这个问题,他都无数次的想过,更多的时候他是想到了刘雨,他在刘雨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得到了另外一个女孩子的身体,该怎么对她交待?韵杏也是对他这么好,他该如何自处? 跟每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他都觉得自己在全身心的投入,可这能作为借口吗?对男人来说,每一个美丽、温柔的女孩子都是充满了you惑,那么不可抗拒。古人云: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可对延森来来说,现在已经取了二瓢畅饮,还有许多美丽的花儿在盛开着,冲他频频点头,人生不过百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呀。延森的心里现在还想不通那么多,可到底该如何呢? 延森现在的一切,都不愿放弃,心中充满了巨大的矛盾,美丽的伊莉姐现在还躺在病□□,生死未卜,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看到韵杏充满期待的目光,延森还是对她点了点头,说:“韵杏,其实我一直在想着你,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延森的彷徨、挣扎,韵杏不会感受不到,她也猜得出来,延森的心里还有别的女孩子,但看到他点了头,她还是显得很高兴:“那就行了,只要你心里有我。”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叹息一声,碰到这样的男孩子,真不知是福是祸。 韵杏性子之洒脱,出乎延森的意料,只听她立刻又说道:“人家现在还年轻,你也是,我又没想独占你,你也不用这么苦恼,也不用你有什么承诺。来,笑一个吧,希望你的伊莉姐就会没事。” 延森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释怀,但他还是冲她笑了一下,估计比哭还难看。 “好了,回去休息一下吧,也□□天一早吴伊莉就能冲我们微笑啦。” 听从了韵杏的劝解,他们一起回到了燕京,回到了已经停业的咖啡店。 一走进去,延森就在大厅的沙发上默默地躺了下来,韵杏也没有打扰,先是烧好了咖啡,又倒了一杯放在延森旁边的凳子上,就坐在一旁看着他。此时的延森,已经很久没有合眼,只觉得身心俱疲。双眼累的睁开都有些困难,却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在沙发上不停地翻滚。 在那个大雨之夜,延森也是边喝着韵杏煮好的咖啡,边向她诉说心里的苦闷,最后还发生了对他们两人无论是谁,都终生难忘的事情。时过境迁,她再次把咖啡端来,却谁也没有动口的意思,这次的事情比上次更让人伤心。 韵杏为他脱去了鞋子,又一声不吭地挤到了沙发上,悄悄缩进了他的怀里。 他伸出手去,把她紧紧地揽在了怀里。韵杏也回拥着他,紧紧地贴到了他的身上。 夏天里本来穿的就少,这么亲密的接触,她的柔软和丰盈,延森都感觉得到。 她紧贴在他的胸前,搂紧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的双手,感觉到惊人的细滑。她的身子似乎也在逐渐变热,灼痛了他的心。 软香在怀,香yan无比,他却出奇地没有产生一丝的冲动,只是想紧紧地把韵杏拥在怀里,就如同一个落水人抱住的救命稻草。 风光无限,就在这亲密的接触中,延森的睡意却渐渐来临,用力地抱着火热的韵杏,渐渐进入了梦乡。感觉似乎韵杏柔软的手儿轻轻拂着他的脸庞,就此人事不知。 一觉醒来,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天光已经大亮,自己仍然睡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条薄毯,韵杏却踪影全无,只有怀里幽香依旧,告诉他曾经佳人在怀。 清醒之后,猛地跳起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得赶紧去医院。门“吱”的一声响,韵杏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个饭盒。 她冲延森一笑,说:“醒了,快吃点东西,咱们好去医院。” 延森感到自己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可口的早餐,学校里清清稀饭,隔夜的馒头,吃起来那么香甜。 看着延森飞快地吃完,韵杏把饭盒里尚余的稀饭倒给了他,自己也不再吃。 延森感激地看着她,平常看似喜欢胡闹的韵杏,这时也是那么善解人意:“你对我真好,韵杏。” “你怎么这么虚伪,就这点清汤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要是知道你这么喜欢喝,我就全给你好了。” “不是这个。”听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延森脸红的辩解道,“是感谢你昨晚陪着我。” 韵杏想到整晚都被他搂在怀里,脸也红了,说道:“讨厌,人家也没做什么。” 有了上次突然超越男女界限的接触,他们俩没有更加亲昵,却变得容易害羞。从韵杏的话里延森听出了语病,不由得看着她微微一笑。 “讨厌,你笑什么笑,那么不正经。”韵杏的脸更红,“快喂饱了你的草包肚子,还得赶紧去医院,天不早了。” 延森匆匆和韵杏赶到了医院,只见杜韵诗已经早早地立在了那儿。一见到她,延森顾不上打招呼,叫了声“韵诗姐”后,就直奔主题:“伊莉姐怎么样了?” 杜韵诗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延森的心一跳,这是一个好兆头,看来有不错的消息。“护士说今晨她已经醒了一小会儿,我刚才进去看了一眼,伊莉已经有知觉了。” “真的吗?太好了。”听到韵诗的一番话,延森不假思索,一头就冲进了病房里面。 里面值班的护士吓了一跳,说:“喂,你干什么?”【www.52dzs.com】 延森不理会她的斥责,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前。重重包裹的病人并看不出样子,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说什么延森也不会相信这躺着的会是吴伊莉。 脑袋包得严严实实,身上被连了许多根不知名的管子和缆线,有的进有的出,床旁摆放着不知名的仪器,发出各种高低起伏的不同声响。 延森的双眼更多地投注到□□之人,心中充满了说不清的情感。这时延森突然发现她露到外面的手有一根手指动了一下,巨大的喜悦一下子充斥在他心间:“伊莉姐,你醒了吗?” “你这人怎么回事,说你没听见吗?病人还在危险期,要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吗?”□□的人没有回音,但有着极强责任心的护士却反应了过来,继续大声地对延森进行教育。 护士小姐的帽子、口罩包得严严的,看不出年龄大小。延森央求道:“好姐姐,你就再让我看一眼吧。” 延森说完以后,又赶紧把眼睛回到伊莉姐身上,尽管无法看到她的模样,延森的眼里仍倾注满了盼着她快快醒来的渴望,刚才也许是个错觉,那手指似乎又轻轻摆动了一下,更坚信她已经听到了延森的声音。 也许被延森专注的眼神所感动,护士没有急着赶延森出去,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这孩子,冒冒失失的,你管我叫阿姨也差不多啦。” 延森终于还是被“阿姨”给推了出来,看看外面的韵诗、韵杏姐妹,延森的心情大好,把他看到的情形给她们描述了一遍,当然也加上了一些自己的美好愿望,不免有些夸张。 杜韵诗笑了起来:“我刚才也进去看了,怎么觉得没有你说的这样呀?” “姐,不是我说你。”这时韵杏插了话,“你这人骨子里就是缺少一种浪漫,在这种时候,人是要有那么一点想象力的,否则活得多累呀。” “对,人要活在希望中,只要事情在向好的态势发展,我们就要极力讴歌。”延森对韵杏的话大感赞赏。 “你们俩呀。”韵诗再次笑了,“整个一对活宝,真让人拿你们没办法。” 果然,也许是他们的乐观起了作用,伊莉的病情一天天好起来。连在她身上的管线越来越少,他们几个陪人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在这种情况下,病人的生命已经没有问题,韵杏一个人回了老家,探望父母。白天延森在医院陪着伊莉,晚上则由韵诗负责。 四天后,她的脑室引流管撤了下来,人也从重症监护室搬了出来。由于造成车祸的车辆来自一家事业单位,所有的责任都在他们一方,所花费的资金也全部由肇事方负责,伊莉仍然得以住在了一个单人病房,这样还有一张床可供陪人休息。 这下好了,不再需要特护,他们可以进去陪着病人。伊莉虽然仍然精神萎靡,却也能说上几句简单的话,身上的重重包扎去掉了一大部分,苍白的脸色,干涩的嘴唇,还是让人心疼不已。不过,能看到她的感觉真好。 在问清了没有通知她的父母后,伊莉长舒了一口气,显得心情好了很多。 就在这时,韵诗接到了通知,要求她去单位面试,韵诗在硕士研究生毕业后,没有选择继续读博,而是投书到距京不远的一座城市,打算进入一家药物研究所工作。这样能够陪在伊莉身边的,只剩了延森一个人,虽然有时不太方便,但还好有护士小姐不时过来照顾,并没有太难过。 既然生命已经没有大碍,延森想现在该是跟刘雨说一声的时候,否则以后她肯定会怪罪于他。 “雨姐姐,伊莉姐出车祸了。”坐在病床旁边,看着疲惫的伊莉姐睡着了,延森拨通了刘雨的电话。 “什么?!”听到延森的汇报,刘雨大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延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她说清,果然,她很是生气,嫌他没有早告诉她,并说要赶过来看望伊莉。在打电话前,延森就知道会是这种后果,一顿埋怨是免不了的,她会急着来探望,也在意料之中。但在伊莉清醒后再告诉她,延森也没有后悔,这样至少她在路上心情还能好上一点。 ☆、关切 挂上电话,延森默默地看着躺着不动的伊莉,好在她的生命得到了保全,但还有一条腿呢,听医生说股骨已经粉碎性骨折,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气管插管已经去掉,伊莉仍在吸氧,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几处擦伤,也已经结痂,还有多处肿胀,哪看得到一点当初秀丽的样子。 延森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这只手虽然没有破损,皮肤却没有一丝光泽,干巴巴的怎么看都不像长在一个光华正茂的女性的身上。延森看着液体一点一滴在进入她的体内,心痛得厉害,但总算吴伊莉的生命无碍。 延森就这么看着,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余秋月。 “延森,你在什么地方,我们几个已经回来了。” 延森叹了一口气,余秋月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还是到了京城。而曹言也是尽职尽责,陪着她们两个一起回来。本来一个好好的暑假,结果变成了这副样子。 很快,他们三人一起出现在了医院里。其实他们在延森走的第二天就收拾了行装,结伴返回,只是因为他们坐了火车,所以晚了这么几天。 “伊莉姐怎么样了?”余秋月关心地问道,虽然没有见过,也早就听说了她。 “生命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恢复还得很长一段时间的。” 曹言和林荷芳还是第一次知道,但见了延森听说吴伊莉受伤之后的情形,也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由于延森的原因,也是非常关心。 大家坐了一阵子,延森不太习惯这么多人在一起陪床,因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会让人更多地想起病情。就让她们几个人回去。劝说余秋月也回家去看看,毕竟已经请假这么长时间了。 曹言和林荷芳发现人多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就同意了,余秋月却说什么也要跟延森一起在这儿陪着,说她是女孩子,很多事情方便一些,在经历了几次尴尬之后,延森也明白她说的有道理。 已经没有宿舍可住,延森把咖啡馆的钥匙给了曹言,让他先住到那儿,说有时间的时候,他也会回去住的。就让他和林荷芳先离开了。 看看说什么也不愿离去的余秋月,发现大概是由于赶路的原因,她显得非常憔悴:“秋月,你瘦了。” “你还不是一样。”余秋月幽幽地看了延森一眼,把脸转向了□□的伊莉,“她一定很漂亮,可竟给伤成了这样子。” “是呀,不过好歹命给保住了,还有一条腿,不知道会怎么样。”延森仍然在担心着。 这时,伊莉姐醒了过来,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床边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伸手轻轻握住了余秋月的手。 延森凑过去:“这是我以前的同事余秋月。” 伊莉姐勉强笑了一下,微微点点头:“让你们跟着受累了。” 余秋月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看着她干裂的嘴唇,乖巧地跑过去,倒了一杯水过来。拿起一把小勺,轻轻地为伊莉滋润了一下嘴唇。 还是女孩子细心,这许多事情延森根本就想不到。 伊莉又是一笑,头稍稍抬了一下,把眼珠转向延森:“你的朋友都这么漂亮。” 延森倒没说什么,余秋月脸一红,垂下了头。她用手扶住伊莉:“姐姐,你还是多休息一下吧。”吴伊莉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秋月,我送你去韵诗宿舍休息一下。你晚上来陪着伊莉姐,好吗?”其实陪床是个挺累的活,没必要两个人全耗在这儿,还是分工比较好。韵诗在走的时候,把公寓的钥匙留了下来。 余秋月也确实感到有些累了,又明白延森说的有道理,女孩子晚上陪着,还是方便一些,就点头答应了。延森趴在吴伊莉耳边说了一句,把余秋月送了回去。 有个人替换着,好了许多,延森晚上也能回去休息一会儿。他吩咐曹言帮他把竞标的软件平台准备好,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交货的时候。赶紧整理好,刻录出来准备上交,否则就来不及了。这一阵子,延森确实是没有心情来捣鼓了。 两天后,在主治医师的要求下,延森请来了研究所的领导。这次要谈的就是伊莉这条腿的问题。 由于腿伤得非常严重,只能切开复位,去除破碎的骨片,比较大块的则以克氏针外固定。只所以叫他们谈话,是因为这样手术完成后,虽然腿能保住,但可能要比那条正常的腿短上一段。 听完医生的话,研究所的领导倒没有说什么,延森的心里却是一凉,照这样的说法,伊莉姐岂不是要变成跛子啦。无法想象美丽高挑的伊莉姐走起路来一拐一点的样子,虽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延森的心里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延森想就算伊莉姐本人在听说之后,肯定也会伤心异常。 医生说,我们可以再考虑一下,因为即便要做手术,也得在脑外伤恢复一到两周之后,反正病人已经清醒,也可以听一下患者本人的意思。 但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出,如果不做这个手术,腿自行恢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而且存在感染的危险,如果发生了感染,唯一可能的出路只有截肢。 截肢!这更是不能让人接受的现实,延森无法想象如果以后装了一条假肢,对伊莉姐的打击会有多大。本来未来是一片光明的,不想却在这个假期里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故。 听过了医生的介绍,延森的脑子里已经不能再有什么思考,领导毕竟是领导,明白这事不能草率决定,让延森跟伊莉谈谈,听听她的意见。 事情放到谁的身上都是残酷的,他自己不说,却让延森去交待。延森似乎已经看到了伊莉姐伤心欲绝的样子。不,他不想这样。延森也忘了要打个招呼,转身走出了医生办公室,留下了医生和领导在里面。 让他怎么跟吴伊莉说呢,想来刘雨也该赶来了,他还是听听她的意见吧。 他一个人在病区的走廊里转来转去,脑子里乱极了。也许刘雨能有个好主意,实在不行就让她跟伊莉姐说。巧了,正在他想着刘雨的时候,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原来她已经到了急救中心门前,接到延森的电话,她去单位说了一声,就急急地赶了来。 “雨姐姐。”延森在楼梯口见到了梦萦魂牵的雨姐姐。 刚刚听完了医生的谈话,延森的心情糟透了,等她到了面前,只叫了一声,就把她抱在了怀里。此时,延森才更加明白,雨姐姐是多么的重要。 半年没见了,刘雨还是那么漂亮,长长的秀发,因为刚跑上来的缘故,还在微微飘动。完美无瑕的脸上,此时却透着焦急,明亮的双眸,未修的双眉,挺直的瑶鼻,小巧的嘴巴,右颊上浅陷的梨涡。 她喘息未停,嘴巴一张一合,胸部仍在一起一伏,额上也满是汗水。由于来的匆忙,她未作任何修饰,只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肩上斜挎着一个背包。 对好友的担心,超越了见到延森时的喜悦,在回应了延森的拥抱之后,刘雨把延森推了开来,拉住一只手:“伊莉在哪儿,快带我去看她。” “跟我来吧。”延森一拉刘雨的手,就往病房走去。 到了门口,延森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刘雨。 “怎么了,小森。” “雨姐姐,我有句话觉得还是应该先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回头再说不行吗?” “不行,我一定得先告诉你,看看怎么跟伊莉姐说。”延森就把医生刚才谈话的内容又给她叙述了一遍。 听完延森的话,刘雨拉着延森的手,一下子不吭声了,限入了沉思,作为一个医生,她当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这……”她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过了一会儿,她下了决心:“小森,先别对伊莉说,不是还有几天的时间吗?等想好了怎么说再告诉她吧,现在说了她肯定无法接受。”她明白其实除了手术,不太可能有别的选择。 没有更好的法子,延森同意了刘雨的说法:“目前只能这样啦。” “咱们进去吧。” 延森把手搭在刘雨的腰上,拥着她向里走。刘雨娇嗔地看了一眼,把放在细腰上的手轻轻拿开,挽着延森的胳膊走了进去。 ☆、姐妹情深 这时躺在病□□的吴伊莉恰好睁开了眼睛。 “刘雨,你来了。”看到了旧日的好友,吴伊莉的心情有些激动,动了一下身子,居然想坐起来,可挣扎了一下,又无力地躺了下去,一丝苦笑浮出在脸上。 刘雨快步到了床前,为吴伊莉盖好了毛巾被:“伊莉,别乱动,快躺下。”话没说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看到活蹦乱跳的吴伊莉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刘雨的心里的难过可想而知。 刘雨在床边坐下,延森挨着她坐在了一边。吴伊莉努力地笑了一下,浮肿的眼圈也红了:“刘雨,乖,不要哭。就是想不到咱们这次居然是这样见面的。还好小森听话,没早把你叫来,要不,让你看到我开始时的样子,更不知道该有多么伤心。” “都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还拿我当外人,不早告诉我。我来的时候,张婉晴也吵着要跟我一起来,我看她马上要开学啦,就没答应她。还好你现在没事,我也就放心啦。” 刘雨轻轻地握住了吴伊莉的一只手,轻轻摩弄,看着她被剃光了头发的脑袋,刘雨的眼泪更是不停地滴落:“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两人相聚,确实非常感人,延森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姐妹俩的样子,心里异常感动。 这才是人世间的真情,这种感情才是最最难能可贵的。虽然她们不能时时在一起,但心里却总在彼此关心。 看到刘雨落泪,再看到吴伊莉伤感的模样,又联想到她的伤腿,延森也暗暗神伤不已。跟着伏身过去,从刘雨的肩上看着伊莉,一只手也就自然地搭在了刘雨的腰上。 “我就快好了,刘雨,你千万别这个样子。”吴伊莉出声安慰着刘雨。 看到刘雨若无其事的,任凭延森的手搭在她的腰上,伊莉也想冲淡一下屋里的伤感情绪,展颜微微地笑了一下:“我上次听小森说过之后,就猜你们俩不太地道,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只怕尤甚,也不知道避人,你们就不怕我看到害羞?” 刘雨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侧身用力的拍了拍延森放在她腰间的手,意思是要他快拿开,自己却又转过身去面对吴伊莉。也就是现在,要放在平时,两人早就闹做了一团。 事到如今,刘雨却是没有办法,不能对伊莉有任何动作,只有说道:“你要是愿意也这样,等你的伤好了,让小森抱着你到处跑,不管上哪去我都不反对,这样总该满意了吧!”说到这里,她的念头自然也回到了吴伊莉的伤腿,神色又是一黯。 她们姐妹随意说话,却搞得延森很尴尬,好像他成了她们的私有财产一样,要怎么样只能随她们便。但看看吴伊莉的样子,又不好说什么,只有默默地不吭声,就仿佛答应了下来一样。 不过,如果吴伊莉能够好好地站起来,让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何况是抱着这么一个香喷喷的大美人,自然更是个美差事。 伊莉从话里也听出了同样的意思,延森发现她的思维倒是没有因为脑外伤而有一点退步,受了这么重的伤,能这么快恢复,也算是异数。“死刘雨,小森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属于你的管辖范围了,这么大方的出让,舍得么?”一笑之下,不知道牵涉到了什么地方的伤口,“哎哟”了一声。 刘雨的脸红了:“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你们愿意,干什么都成。行了,乖乖地给我躺着吧,别闹了,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乱说。” 由于刘雨的到来,吴伊莉格外兴奋,多说了好多的话,过了一会儿之后,就感到非常疲惫,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睁不动了,无力地合上。 “好了,伊莉,你歇会儿吧,等你好了,咱们再好好聊。” 吴伊莉也是没有办法,虽然还想多说两句。只好点点头,认真地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好像又迷糊了过去。 延森和刘雨坐在床旁又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见她真的睡了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刘雨拉着延森的手,到了旁边的□□,仔细地瞪着他,延森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怎么了,雨姐姐,我有什么不对吗?” “还装。”延森的脑袋上居然挨了一下。印象中的刘雨不是这么暴力的,“你都跟伊莉说了什么?让她那么说我。” 她说的居然是这个,真让他没想到,看来女孩子无论什么时候,对这个问题都是非常敏感的。 “没说什么呀。”延森嘟囔了一句,“不过说我们关系不错的嘛。” “那你有没有说……?”说到这里,刘雨怒目看着延森。 “当然没有,只不过说我们曾经拥抱过了嘛,这也是事实。”延森小声说道,不过记得自己好像对吴伊莉说过他们已经有过接吻,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 “臭家伙。这还不够,你还要说什么?”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延森怀疑刘雨最近是不是有了暴力倾向,可得小心点儿。 “听好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什么都不许乱讲,否则我可不轻饶你,别想再靠近我。” 不至于吧,男欢女爱,有什么不能讲的,延森正想反驳一下。 谁知道不待他开口,刘雨看出了延森的意思,又说道:“这个一点折扣都不能打,你可给我记清楚了。” 没奈何,延森只好把没说的话又咽了回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说:“雨姐姐,可是我想让人知道能拥有你,我是多么幸福。” “死样。等到了时机成熟再说就是,你倒是明白了没有呀?真是个榆木疙瘩。” 刘雨还很少用这样的词来表扬延森,他无言以对,“嗯”了一声,把她拥在了怀中。回头看了看仍在沉睡的吴伊莉,刘雨把身子倚在了他怀里,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真希望伊莉快点好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多优秀的人呀,我不希望她会有什么缺憾留下。” “哎……!”还是担心吴伊莉会突然看到,她离开了延森的怀抱,“可是要想保住这条腿,手术怕是没有法子避免的事情,现在的医学只达到了这种程度。只是现实太残酷,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伊莉说。” “那么其他医院有没有更好的技术,咱们转院成不成呀?” “这里治疗创伤,在已经是国内最好的啦。”刘雨站了起来,“这样吧,你先坐会儿,我到医生那里去一趟,看看伊莉的骨头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儿,刘雨回来了,轻轻地冲延森摇了摇头:“情况非常不妙,伊莉大腿股骨的中下断有很多破碎的骨片,髌骨也已经完全破碎,膝关节也严重受损,就是髓内针固定,也无法完全恢复原来的长度,再精确的测量,在去除一部分骨质的提前下,也只能大致恢复。因为无法完全在骨质不连续的情况下,只凭着外物来无损地连接断骨,就是到了国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刘雨非常地无可奈何,“无论治疗如何精细,也很难在以后走路时看不出来。” “那样疤痕会不会很明显?”对这些医学上的术语,延森还是有些搞不太明白。 “小森,其实现在的微创手术一般把切口选在比较隐蔽的部位,疤痕倒不会很明显,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儿,医生说在送来时,她腿上的裂伤已经非常厉害,所以留下明显的疤痕是无法避免了。” “那伊莉姐是不是以后就不能穿裙子啦?”延森对这个问题挺关心,女孩子一般都爱美,如果在炎热的夏季,也只能穿着长裤,对信心该是一个多大的打击。 刘雨摇摇头,没有回答延森的问题,其实就算这样,他也已经知道了答案,只不过心存侥幸,希望刘雨能够否认一下。 “我觉得还是应该想想别的法子,我不想伊莉姐会变成一个跛子。”延森说。可是医生都这样说了,还能有别的机会吗? “嘘,小点声。”刘雨拿手掩住了延森的嘴巴,又回头看看躺着的吴伊莉,“别让她听到了。”她转过头来看着延森,从她的眼里延森看到,他的想法是好的,但真正做到,又谈何容易。 她的小手细腻、光滑,延森的心里一荡。再想到伊莉姐,如果不是受伤,她的手也该给人这般感觉。 ☆、曙光 就这样,延森和刘雨一整天都待在病房里,等吴伊莉醒来就跟她说两句,逗她开开心。睡着了,就他们俩说话,不过,由于吴伊莉的状况,他们都没有心思说其他的。 到了吃晚饭的时分,余秋月来了。 看到刘雨,她明显吃了一惊,尽管刘雨和吴伊莉的关系,延森已经都给她讲过了。“雨姐姐,你来了。” 吃完了余秋月带来的晚饭,大家坐着说话,看看时候不早,刘雨对延森和余秋月说:“你们两个都回去吧,今天晚上我陪着伊莉就行啦,明天你们再来。” “雨姐姐,你都累了一路了,还是你回去休息,我在这儿陪着伊莉姐好了,等你休息过来再换你的。”秋月倒是很善解人意。 “不用了。”刘雨温和一笑,“回去我肯定也睡不着,你们都回去吧,我晚上在这儿看着伊莉。” 她们毕竟在一间屋子里睡了好几年,又一直交好,感情非常深厚,说什么刘雨都不肯离开。 最后余秋月又说道:“要不我也和你在这儿吧,一个人陪床也挺闷的。我又好久没见姐姐了,要是你不睏,咱们就一起说说话。” 余秋月的话让延森挺感动,她和伊莉并不熟,却肯一个人在这儿晚上陪床,伊莉又说不了几句话,真够不容易的,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刘雨看秋月也挺坚决的,就对延森说道:“那好吧,让秋月和我在这儿,你就早点回去吧,明天要带早饭的噢,最好带点烧好的稀饭过来,我好喂伊莉喝点米汤。” 延森点点头:“那我回去了,你们多辛苦。” 刘雨和秋月都冲延森招个手,没人有送他的意思,等到了门口,刘雨又对延森说一了句:“小森,有时间的时候给家里去个电话,你这家伙一出了门,就什么都忘了,婉晴整天冲我念叨你呢。” “好了,我知道了雨姐姐。”延森答应一声,走到外面,想着刘雨的话,她这么说虽然好像是在主持正义,其实也是掺杂了她自己的意思。延森出门在外,电话确实不多,也没时间考虑那么细致。 其实他老妈也经常这么说他,嫌他没心没肺的,不过听她说了十几年,虽然每次都答应,却总是记不住。现在刘雨也这么说他,看来真得改一改啦。她话里已经很有些怪他的意思,还有婉晴,每次通话时都说他不管她,这次放了假又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她又要开学啦。 他这人心是粗了一点,他自己也清楚,可往往积习难改,想起来就觉得对身边的人很有些歉意。他老妈那儿何尝不是如此,有时是她实在想儿子啦,就打电话给他。虽然基本上反来复去就那么几句话,但延森却总是听不够。当见不着面的时候,听听亲人的唠叨,体味一下那种有人关心的感觉,当真是一种幸福。 等他回到咖啡馆的时候,曹言仍然没有休息,正坐在电脑前用功。 从他回来,除了头天晚上说了几句话,委托他做一些软件平台尚未完成的结尾工作,真没好好跟他聊聊,基本上回来后也是一个人想事情。曹言也看出延森心情不好,一直没有打扰他。 刘雨一来,延森仿佛就有了依靠一般,觉得心里有了底,心情也大大地好转,就轻轻地在曹言的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打算跟他好好聊聊。 曹言看他高兴,把在软件平台的处理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一齐问了出来,毕竟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思路,交待的工作,他仍有许多不明之处。 延森详尽地做了一番解释,告诉他如何去做,等他大体上明了,延森拉着他离开了电脑,煮上了咖啡,随便地说起了话。问了问他们来时的情形,也不知道曹言这么匆匆赶回来,家里人会不会有意见。 他却说家里人只是为延森担心,逼着他不要耽搁,早点回来,看看他姐姐的病情怎么样了,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说有人生病的时候是最需要人的。 山里人的淳朴由此可见一斑,虽然自己并不富裕,而且家里的劳力也不够用,却总是在为别人着想。 曹言也告诉延森,从他一离开,余秋月就一直念叨,看他走时的情形,很是为他担心。又对他不停地夸奖,说秋月这个女孩子真是不错。 对他说的话,延森没有回应,只是觉得自己欠余秋月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对了,曹言,家里的电话装好了没有?”延森只好重新起了一个话题。 “装好了,昨天我还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呢,他们听说这边没事了,都高兴得不得了,尤其是若溪,最为你高兴。我爹还说了,让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说,千万别客气,现在有了电话可方便了。对了,给你带来的草药还放在我的包里呢,我爹把新焙制好的药都让我带了来,嘱咐你一定别忘了服药。” 听他说到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延森不由得微笑,真是个可爱的姑娘,曹言还说她这次也想跟着一起来,幸好曹伯说是有要紧的事,她才没有坚持。 曹言打回家的这个电话,大概是他们家收到来自外界的第一个电子信息。延森真的希望大山能够快快地发展,朴实的人民也能够尽快地富裕起来。 延森这时想到刚才离开医院时刘雨说的话,既然能通电话了,延森还是跟曹言的家人联系一下,这几天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电话一接通,第一个抢到手说话的当然是若溪。她肯定最感新鲜,兴奋地说个没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延森真希望自己开始时是用座机打的。 最后跟延森说话的曹伯,作为一名老中医,他最关心的自然是病人的情况,仔细地询问了吴伊莉的伤情,延森跟他聊着,不知不觉把自己的担心也就顺口都告诉了他。跟这位睿智诙谐的老人聊一聊,确实能开解烦恼。 渐渐地他们越说越多,等延森放下电话,看看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居然超过了半个小时,延森暗暗咧嘴,这个月的费用再加上在山里的漫游费,铁定要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也正是这个通话,也带来了一个全新的契机,也许会有一个新的机遇来临,他得好好跟刘雨商量一下。有了这个念头,延森兴奋的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天都不亮,就早早地爬了起来,一个人蹲在炉子前熬稀饭,锅里面是昨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竹丝鸡。 看着不断翻腾的鸡粥,延森的心里挺高兴,也许刘雨就会把它们一勺一勺地喂进吴伊莉的肚里,她就能更快地恢复元气。一阵香气传出来,而昨晚晚睡的曹言却一点表示也没有,仍然睡得死猪一样,就觉得自己真是失败,难得这么辛苦地做早饭,却没有人肯欣赏,就发誓要把稀饭熬到可以一锅端走,一点也不能给这个没有品味的家伙留。 好在端到医院后,刘雨和秋月对延森熬的鸡粥的功夫大加赞赏。延森想这是他应该得到的赞赏,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可不是白费的。为了活跃气氛,余秋月还表扬延森说很有“家庭主妇”的潜质,逗得刘雨抿嘴直笑。 “家庭主妇”,这称谓真是让他晕倒。叫做“煮男”,还差不多,以他现在的水平,在外面混了一年多,要说煮个面条,煎个鸡蛋还不成问题,其它的就不敢自夸了。 等她们俩吃完,还没把东西收拾起来,吴伊莉也睁开了眼,秋月乖巧地抢着去给她喂米汤。趁着这个功夫,延森把昨晚跟曹伯谈后收获的想法对刘雨讲了。 刘雨听了后,觉得延森这人想法太过大胆,很是犹豫,想了半天后,对延森说:“还是先如实跟伊莉说了吧,反正这是早晚的事情,听听她自己的想法。” “那你跟她说吧,我觉得开不了这个口。”这个烫手的山芋,延森想还是扔给刘雨比较好。 “小森,我想你是多虑了,伊莉自己就是个学医的,别看她不说,其实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清楚,我看她也是怕说了咱们会担心。” “真的么,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行了,先这样,我和秋月先回去,晚上让她在家休息,到时我们一起好好讨论讨论,然后就把一切跟伊莉说了吧,然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到了晚上,他们趁着她精神不错的时候,把需要手术的情况说了出来。没想到伊莉竟是少有的平静,看来还是刘雨说的没错,她自己的心里是有数的。 “刘雨,没有别的法子,也只能这么做了。你们两个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的,能受得了。”吴伊莉虚弱的身子,却反过来安慰他们。 “还有一个办法,但是也没有什么把握,也只是说给你听听,你自己来决定好了。”延森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这样行吗?”吴伊莉带着疑问,把脸转向了刘雨,“刘雨,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说,小森先跟我讲了,听起来觉得倒蛮不错的,但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但如果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而因此延误了治疗的话,怕是就更麻烦了,咱们还是好好合计合计,再做决定吧。” ☆、抉择 接下来的三四天里,他们三个都在想着这个事,也不停进行讨论。主管医生也问过了两次,问他们决定的怎么样了,延森和刘雨也只是说再考虑考虑。 最终,对美丽的渴望占了上风,伊莉同意试试延森说的办法,无论她是否会同意,延森都一直在做着准备,现在她答应了,心里也更加紧张,就仿佛要等待宣判一般。 四天过后,曹言和林荷芳一起出现在了医院里。 “怎么样,曹言,是不是老爷子来了?”看到曹言,顾不上多说什么,延森一脸急切地问道。 “我爹来了,就在后面呢。”曹言的话也证实了延森的猜测。 听到他的回答,延森转身就向楼下跑去,在楼梯口迎上了曹伯,紧紧地握住他的双手,热热的眼神看着,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又一次来到了京城。 “你这孩子,急什么急,带我去看看病人吧。”曹伯安慰着延森,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看延森的眼闪过一丝老头惯有的坏笑,“我给你看病,你也没急成这样子啊。” 延森知道他在缓解他的紧张,却没空回话,拖着曹伯来到了病房。屋子里面,余秋月已经把曹言、林荷芳介绍给刘雨认识,而醒来的伊莉也正和她们两人打着招呼。 “雨姐姐,伊莉姐,这就是我给你们讲过的曹伯,曹言的父亲,一位医术高明的老中医。” 刘雨赶紧站起来,客气却不乏热情地跟曹伯打招呼,延森很爱看刘雨跟人寒暄的样子,在他所认识的女性中她表现的最有风度。 躺着的吴伊莉也挣扎着要起来,余秋月和林荷芳扶着不让动。他们在山里住了一阵子之后,跟曹伯已经熟悉,都认为是自己人了,余秋月就只招呼了一声,没有特别的表示。 延森已经把曹言父亲的医术给刘雨和吴伊莉讲过,说自己如何亲眼目睹了他给一只断腿的山羊治病,在上完药后,那只山羊居然就能挣扎着起来走路。而且在山里的接触中,延森也知道曹伯曾经给无数的山民治过各种类型的骨折。因为山里的环境条件,人和牲畜都非常容易发生各种各样的外伤,而骨折也是比较多见。 曹伯给他治病的情形延森也都讲给了刘雨知道,在这一段时间,延森在空闲时间里,把自己曾经受伤,并丧失了先天功法的事情完全已经告诉了她,包括延森现在已经不能读取别人的想法,并且不能做先知先觉的梦。以前关于这所有的一切,延森都不曾向刘雨隐瞒过,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当然也讲给了她听。 刘雨听到了关于延森的事情,心里的难过是自然的,但同时对曹伯的医术也跟延森一样,抱了很大的希望。 “孩子们,医术高明可不敢当,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山里人。虽然治过了不少骨折,不过听小陆说,丫头的骨头碎的很厉害,具体能做到什么样子,我心里也没底。”曹伯话是对着大家说,目光却落在伊莉姐的身上,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很有派头走到伊莉的病床前,轻轻地抓起了她的一只手,暂时没有说明,仔细地号起脉来。延森挺佩服这老头的,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在任何场合都如在主场。 有顷,他又拿过另一只手,细细地评着脉象,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放开了吴伊莉的手,他沉思起来。 “老人家,要不要拿片子来看看。”延森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问道。 曹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些新科技玩意,我也不会看。”延森对他这一点非常钦佩,“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让人感到了他的豁达。 说完之后,他问吴伊莉道:“孩子,疼的厉害吗?” 吴伊莉摇摇头。刘雨解释道:“伊莉受伤以来,椎管里就放了止痛泵,应该不会太疼的。” 刘雨说的止痛泵,是指放置在腰椎的一套设备,可以缓缓释放长效的麻醉药品,所以在受伤后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才没有看见她非常痛苦的样子,刘雨来了之后,就把这些讲给了延森听,所以延森也了解了一些。 不过留置的时间不能太长,以前只能放上四、五天。近年来,医学发达了,可以放置更长的时间,但从各方面考虑,还是应该尽早取出,避免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毕竟这是一个异物。所以医生看到吴伊莉的身体条件允许了,一直在催着他们准备手术。 曹伯点点头,由衷地赞道:“现在西医的发展速度,远远超过了传统领域,我们中医还是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要多汲取一些西医学的精粹。” 延森现在更关心的可不是这些,不顾他的感慨:“曹伯,据您来看,伊莉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恢复的还算不错,开始时好像脑袋也受了些伤,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这条伤腿的血运现在比较差,要及早治疗。”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开始吧。曹伯,还需要我准备什么吗?”听到了希望,延森的性子一下子变得很毛躁。 曹伯微微一笑:“孩子,你的性子也太急了些,我想好了,也总得做些准备工作吧。还有啊,中医和西医有许多地方都不同,就算我愿意,人家医院也不定会同意呀。” 老人家说得非常有道理,这点延森怎么就没想到。刘雨作为一名医生,自然了解其中的利害:“小森,这事急不得,得让老伯好好地想一想,咱们也该做些准备工作的。” 听了刘雨的话,延森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曹言,这样子吧,你先带老爷子回去吃午饭,休息休息,好好合计一下再说。” 大伙稍作探讨,曹言和林荷芳就陪着曹伯先回去了,余秋月去准备午饭,今天的吴伊莉撑了这么长时间,出奇地没有睡去,大瞪着眼看着延森和刘雨。刘雨坐在床旁,半天都没有说话。 “刘雨,你觉得怎么样?”吴伊莉终于还是耐不住寂寞。 “如果真要让老人家来治疗的话,咱们怕只有出院才行啦。但这样来,医院就不会再管我们,我的心里真是很矛盾。”刘雨应道。 她说这话跟延森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延森的心里也确实很矛盾。最大的愿望当然盼着就是曹伯能够手到病除,让伊莉早日站起来。而延森心里最怕的就是万一不成,就会后患无穷,但这种情况延森是不肯想,更不敢说出来的。 要下这个决心,委实是太难啦。延森和刘雨自不必说,但吴伊莉作为当事人,只怕心里想得更要复杂上许多。在曹伯来之前,她听了延森的介绍,应该是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但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心里出现波动,又产生犹豫,却是非常自然的现象。 “如果出了院,院方就不会再管咱们了是吗?”延森把脸转向了刘雨。 “那是当然,如果咱们自己决定一定要出院,人家铁定是把一切都推脱开,不会再负任何责任的。”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弥漫一种非常沉重的气氛,就连买了饭回来的秋月也感觉到了。 几个人匆匆地扒拉着吃了几口,都吃不下去了。看着又一次睡过去的吴伊莉,刘雨看着延森和秋月,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雨姐姐,到底怎么办是好呀?”秋月对此事也颇为关心。 “我也没有主意啦,这事还真是难办。”刘雨也非常苦恼,轻轻地撂开吴伊莉的一缕头发,看着憔悴的面容,她脸上的难为之情一览无余。 她和延森一样,也是盼着吴伊莉早点好起来,可作这样的决定,是要担很大的风险的。 “雨姐姐,我对曹伯倒是很有信心的,不知道你是怎么看?” 刘雨摇摇头:“这怕是最终还得看伊莉自己的意思。” 毕竟这关系到伊莉的终身幸福,决策的权力也应握在她的手中,三人都不再言语,静静地坐着,还是等吴伊莉醒来再说吧。 ☆、相映成趣 吴伊莉这一睡又是几个时辰,延森的心里也是越来越急,无论事情怎样,都该早拿主意,免得两头都耽误了。 终于,吴伊莉醒来了,她看着刘雨,说了一句话:“刘雨,办出院吧,我也豁出去了。” 刘雨与医生做了一番交涉,人家说关系到病人的安危,坚决不同意,无奈之下,刘雨只好说是要转到别的医院继续治疗。毕竟研究所与医生的关系不一般,主管医生请示了院领导,最后还是请了所长来。 所长给吴伊莉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说治疗这类创伤,二中心已经是国内最高水平的了,让她一定要考虑清楚。 但经过深思熟虑的吴伊莉也是铁了心,最后终于决定出院,要接受曹伯的中医治疗。 延森给曹言打了电话,让他通知曹伯早做准备,如果还有缺的东西赶紧去买,钱是不成问题。因为出了院之后,又不去正规医院治疗,人家肇事方不会负担这部分费用的,只能按国家规定来赔付其余的部分。 第二天,停用了药物,在做了细致的检查之后,二中心的医生停止了治疗措施,连在吴伊莉身上的各种仪器、设备也都取了下来。 她出院了! 以后的一切,说句沮丧的话,只能听天由命啦。 刘雨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出院时要求带了一些药物,准备回去后如果有必要,自己给吴伊莉用,这些护士的工作对她来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车子拉着吴伊莉回到了她原先住的公寓,而此时韵诗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的求职历程怎样。现在还在假期里,新招的研究生没有就位,研究所也没有安排新人住起来,他们还比较方便些。 就在这里,曹伯开始了他的治疗。 并不是所有的药物,大山中都有,在伊莉答应接受曹伯的治疗,他出去采购了一些药品回来。就着他带来的工具,多种草药被熬成了汤剂和外敷的药物。 在撤去了止痛泵之后,吴伊莉的腿疼得厉害。回来的第一天,曹伯把捣成糊状的药物敷在了吴伊莉的腿上,又用自己带来的特殊器械,经过调整,把腿整个地给包了起来,延森发现曹伯做的东西很精细,曹言的巧手自然是得到了他的遗传。 说也怪了,自打上了药后,吴伊莉的疼痛竟然就明显地减轻,这下子他们几个人的信心都足了起来。 这药膏开始时需要一天两次更换,延森和刘雨以及余秋月都看着着曹伯上药的手法,希望能够快快学会,好能帮上忙。曹伯说因为伤的太重,开始的半月,每天都要两次换药,以后会逐渐减少,一个半月之后,才不用外敷药物了。 现在的吴伊莉是病人,他们也就没法有那么多的讲究,而且在住院这么长时间,对把自己在腿暴露在人面前,她自己也已经习惯,在延森的面前也不太忌讳。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刘雨已经来了半个多月,一直陪在吴伊莉身边,他们也没有单独接触的机会。食髓知味,虽然心系吴伊莉的安危,但延森仍然在心里想着能跟她在一起,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曹氏父子暂时住在咖啡馆里,在公寓里住着他们四个人,刘雨有时陪吴伊莉一起,有时和余秋月住在原来韵诗的房间,延森呢,还是秉承了老传统,睡在沙发上。 有时延森和刘雨也会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或者偷着亲上一口,但这距离他心里的渴望,可就差了太远,但也没有办法,因为目前大家的注意力差不多全放在了伊莉身上。 延森最喜欢的就是和刘雨一起出去采购物品,这时就可以搂着她的纤腰,随时做些亲昵的动作,没有了别人在身旁,刘雨也就任他为所欲为,但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有许多顾忌,也难解他的相思之苦。何况,这种双双进出的机会并不太多。 这一段时间,无论是谁,心思都完全放在了伊莉的身上,用药的效果现在还不敢肯定,但她的疼痛明显减轻却是不争的事实,她自己也经常会说感觉好了很多。看曹伯的样子,对取得的疗效也是颇为满意。 就在这时,延森突然接到了林崇大哥的电话:“兄弟,快到交稿的时间了,你是不是真要参加,准备得怎么样了?” 听到他豪放的声音,延森猛然惊醒,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最近几天曹言因父亲在,也很少过来,不知道把事情办得如何? “林大哥,差不多了,这一阵子出了点事,你不说我还想不起快到时间了呢。” “要不这样,你要真有事,把东西送到我这儿来,我先给你报上名,把软件交上去,省得耽误了。”林崇不愧是他的好大哥,事事为延森着想。 “好的,林大哥,等我弄好了,就先给你送去,这一段时间确实出了很多事,等有空我再好好跟你说。”有这样的好事,延森当然不住口地答应,挂了电话。 正好刘雨就在旁边,瞪着眼睛看着延森:“小森,你又在鼓捣什么呀?” 听延森说完了正在做的事情,刘雨冲延森一笑:“你这家伙还真能整事情,连这样的事也有勇气去做,不错。不过,你对国家的政策了解么,这可不是像上次那样,玩闹的一般,毕竟还需要一些正规的东西。” 刘雨居然会怀疑他的实力,这可不行,延森把自己的构想详细地述说了一通,到了得意之处,更是格外着墨,听得刘雨频频点头:“好,有志气。不过相关的法规要多看看,必要时做些调整。” 刘雨还是真有见的,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延森的考虑还是欠周全,所做的一切,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如何做得完美一些,实用性等各方面的考虑,不免就有些欠缺。 时间过得真快,半个月一晃而过,吴伊莉腿上的外敷药马上就要改为每天一换。曹伯带来的药物也基本告罄,说要回家一趟,再带些好药材过来,他对山里的药材真是情有独钟。 这没什么好说的,听曹伯交待完了一些细节之后,让曹言送父亲回家,如今延森已不把曹伯当外人,完全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父辈。他走之后,换药的任务就要完全由剩下的人来承担,因为有了刘雨和秋月在,不用延森单独为吴伊莉服务。 送走了曹伯,刘雨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单位倒班的人员告急,也已经催了她好几遍,看看目前吴伊莉恢复的不错,她也准备回去,尽管仍然为好友担心,但工作也不能不干。 从放假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余秋月也一直跟延森在一起,应该也让她回家去了,让她总在这儿,家里也会着急。但如果她们都走了,这换药的差事就要全在延森一个人身上。 刘雨到了一边,延森轻轻地拥住了她:“雨姐姐,我舍不得你走。”她要走了,延森还真是舍不得。难得相聚,她却要行色匆匆,尽管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延森,但延森对她的感情却从来没有减弱。 刘雨伸手捏了一下延森的鼻子:“小森,你是个大小伙子了,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以后还有得是相聚的机会。我走了,你一定得好好照顾好伊莉。” 印象中,延森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待遇,居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秋月跟我一起回去,你在这儿要多受点累,只要伊莉能快点好起来。我就盼着她快点站起来,曹老伯是个好人,他的治疗,目前来看,效果蛮不错的。可是给他老人家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感谢,以后的一切,还得靠他的。”毕竟受伤的好友,更让她放心不下,但也不忘了交待一下曹伯的事情,刘雨真是表现的很全面。 延森吻上了她娇艳的唇,一番缠绵过后:“刘雨,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伊莉姐的。” “嗯,我对你当然放心啦,如果连你都信不过,我还能信谁去。等伊莉再好一些,跟她谈一下,最好让她家的老人过来一趟,总这么瞒着也不是办法。”刘雨考虑问题非常周到。 “好吧,雨姐姐,我记住你的话了,合适的时候我会跟伊莉姐说的。” 无奈地送刘雨和秋月上了飞机,现在只剩下延森一人来照顾吴伊莉了。半个月时间,都没能与雨姐姐鸳梦重温,虽说有一点遗憾,却也还好,能与最最可爱的雨姐姐朝夕相处,已经让他感到满足,毕竟伊莉姐的病情更是他们大家最关心的。 看着远去的飞机,延森在心里默念:伊莉姐,快快好起来吧。 曹伯走了,刘雨和秋月也走了,韵诗还没有回来,那这几天照顾吴伊莉的就只能是延森一个人了。 刚才送刘雨和秋月进候机大厅,两人亲热地手挽着手,脑袋挨着脑袋,往前走着,甜甜蜜蜜地有说有笑,伊莉姐的伤没有了什么大碍,刘雨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高挑匀称的刘雨和娇小可爱的余秋月,不知何时竟变得这么亲热,背后看上去,就如同一对姐妹花一般,相映成趣。 延森的印象中,她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秋月的姥姥住院那次,后来两个人的接触并不太多呀。 延森对女孩子这点真是想不通,见面不多的可能一下子就会好得跟一个人一样,而有些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却形同陌路。 男性之间的交往差不多都是慢热型的,两人慢慢熟悉起来,如果觉得对方不合自己的脾气,就淡然相处;如果成为了好友,就会一心去维护对方。除非有了重大变故,二人的交情一般都会维持下去。 至于男女之间的交往,就没有什么规律可循,无论成为什么样的关系,只能全凭着感觉发展。到处充斥着的所谓什么异性相处的宝典、秘诀、绝招之类的,那纯粹都是无稽之谈,是在胡言乱语而已。 ☆、巧手 目送她们二人离去,延森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多奇怪的想法。自从异能突然在身,延森感到身上产生了许多转变,变得自己都有些不了解自己了。 尤其是与易小楚发生冲突,被杭伟所伤之后,自己的性格更有了不小的转变,有些过于在意自身的感受。出来上学见世面,应该是件好事,说实在的,延森内心深处还是留恋以前那个淡然的自己,处事潇洒,百事都不放在心上。 不由得格外怀念当初在青荇公司时的生活,可以时时见到刘雨,跟她交流,那时的日子虽然相对闭塞,却过得充实而充满了情趣,一切似乎都游刃有余。可现在,有些患得患失,不知所谓了,视野变得开阔,思想却也变得复杂了,人哪! 延森用力地晃了晃脑袋,唉,还是回去吧,吴伊莉还一个人在家呢。 回到公寓,吴伊莉正半倚在□□,自己从桌子上倒水喝。早上走的时候,延森把暖瓶放到了她的床头。 “我来吧,伊莉姐。”延森快步跑过去,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你看来脸色好了很多。” “那当然,你还真当我是个废物了吗?”吴伊莉白了延森一眼,精神一恢复,她就不再是那副乖样子了。 “没有没有,我可从来没那么想过。”平日里好好的吴伊莉延森都不敢惹,何况现在还是病人。 “好,您老躺下吧,我来喂你喝水。” “我不过受了点小伤嘛,这么快就变老了?就让你如此地嫌弃。”吴伊莉挑延森话里语病。 “我……”延森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无论说什么,都难让她满意,他怎么总显得笨嘴笨舌的。 “逗你的。”好在吴伊莉“扑哧”一笑,以示只是在逗他玩的。他确实是够笨的,跟女孩子在一起,总是无法把握她们到底是在生气还是装样。她们的一颦一笑,都会让延森手足无措,有时甚至会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明白一个人长期地躺在□□,心里总会有不舒服,就尽量地陪上笑脸,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来。他默默祈祷,伊莉姐呀伊莉姐,你还是快点好吧。 到了晚上换药的时候,就更让他难过。平时虽然经常看曹伯或刘雨给她换药,但却没有一个人面对,其实昨晚刘雨已经对他进行了一次强化训练,但要他自己面对吴伊莉的伤腿,又怎能不产生尴尬呢? 看得出来,当他拉在被子,小心地去掉外面固定的设备时,吴伊莉也有一些不好意思,手也下意识地紧紧地抓住了毛巾被。毕竟平时都有别人在场,延森一般也就是帮着打个下手。 由于第一次担此重任,所以也格外小心些,生怕会不小心碰疼了她。沾着药物的纱布被他轻轻揭去,吴伊莉下身只穿了短裤,一条光腿就整个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两条像蜈蚣一样的伤疤展现在出来,红红的,最长的一条一直爬到了膝盖下面,说实话,有些触目惊心。在曹伯开始给她上药以前,伤处的缝线已经拆除,伤口也大致愈合,这样才能外用药物。 应该说在用了药之后,疤痕已经比以前消退了许多,但延森不是医生,一个人来看的时候,还是心里轻颤。 “你快点嘛,干什么呢,这么小心翼翼的。”吴伊莉见他半天没有动手,嗔怪道。 “噢。”她的声音惊醒了延森,“就来了。” “我的腿是不是很难看。”吴伊莉担心地问道。 “哪有的事,好的很快。”延森安慰着她。 这会儿功夫,她已经从床头上拿起一面小镜子,反射着看起来。这面镜子是她放在手边,随时观察脸上伤痕用的。由于脸伤的不重,脸上现在只留下了一些轻微的痕迹,看着自己没有被毁容,吴伊莉这一段时间开心了不少。 延森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哇,我的腿上的疤好难看呀,以后是不能再穿短裙啦。”看到了红红的两条,吴伊莉的声音透出难过。 “没事的,就会好的。你是没见过,开始时才吓人呢,这已经好多了,曹伯的药很灵验呢。”延森虽然是在安慰她,说的却也是事实。 吴伊莉没再说什么,把镜子放下,身子靠到了床背上。 事先准备好的药糊放在了几个大瓶子里,延森从其中的一个挑出了一些,轻轻地涂在伤疤上,用一条软布盖住。又拿过另一瓶药膏,在整个腿上厚厚地涂了一层,也用纱布裹好,外面用那个固定的设备压好。 曹伯做的这个用于固定的架子非常像是传说中的夜行客使用的“飞抓”,用金属打制成了一双大手的模样,相当于手指的部分用了软一些的材质,轻轻一按,就能“咔嗒”一声,扣到一起,非常精巧,旁边还有抽拉条,可以调节松紧度。 延森一下想到了曹言做的那个CD盒子,看来曹言跟他父亲一样,是个巧手,做出来的物件不说是巧夺天工,也是相去不远。当然这宝贝在延森看来,这般好东西他就算能想到,自己也是做不出来的。 做成这样的好处,既容易调节,可以保证大小、松紧合适,又能保持良好的通气性,以免被箍得太紧、太严,药物会对皮肤产生太大的影响。 延森也见过医院里各种用于固定的东西,最原始的就是夹板,要么就是石膏绷带,厚厚地缠起来,通气性能是没法与这个相比的。还有一种是像一块皮革的样子,紧紧地箍上去,说是进口材料,通气性能绝佳,但当然也不如留出空隙来的更好。 虽然昨天刘雨教了他好几遍怎么用这个家伙,可是第一次操作,不免还是有些笨手笨脚。 “伊莉姐,怎么样,疼不疼,我的手是不是太重了。”等一切妥当,看着一声不吭的吴伊莉,他关心地问道。 “还好啦。”她的兴致很低,想必还是刚才看到腿上伤疤的缘故。 “伊莉姐,你别这样。现在真的好多了,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新鲜的疤痕翻出来,那才叫难看呢。”他不想她太伤心,出声安慰道,不过不太会劝人,说的话自己都觉得没水平,刚才好象已经说过一遍,只会让人往反面去听。 停了停,觉得不妥,他又说道,“用了曹伯的药,以后肯定就看不出了,他说若溪小时候也受过伤,胳膊上缺了很大的一块皮,一开始特别吓人,后来用了药之后,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真的吗?希望如此吧。”吴伊莉的声音里又有了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知道延森在骗她,心里也强迫自己去承认。 她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对了,你说的那个什么,若溪是谁呀?” “噢,忘了告诉你,是曹伯的小女儿,曹言的妹妹。” “原来这样,她长得好看吗?是不是很讨人喜欢。”延森真服了她,这时居然关心这个。 “长得还不错。蛮可爱的。” “那你不是又有了一个新目标?恭喜恭喜。”伊莉是真有两下子,太善于联想了。 “伊莉姐你真厉害,思维如天马行空一般,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人家只是一个小姑娘,你也能想这么多,佩服佩服。”对于她一下子扯到这么远,延森还是没有思想准备。 吴伊莉“咯咯”地笑了起来,看他一头雾水的样子,显得十分开心。延森喜欢看她开怀大笑,说明她的心态能放松下来,这样对她身体恢复有好处。躺在□□的病人,切忌就是整日里忧心忡忡、患得患失。 “来,小森,坐来陪我说会儿话。唉,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英语考试了,到了现在让我放弃,真是心有不甘。”心情好了,她就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学业来。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站起来,延森想是不太可能,中医中药虽然能收到奇效,但毕竟曹伯也是人而不是神。 他尽量用平淡的口气跟吴伊莉说些笑话,逗她开心,抛开病情,努力不去触及敏感的话题。 她的身体还是挺虚弱的,刘雨嘱咐延森一定要让她早点休息,别熬太久。想到这里,延森就劝她休息。 “小森,你去帮我端盆热水过来,身上粘乎乎的,难受死了。” ☆、涟漪 刘雨在的时候,到了晚上临睡前,都会用温水给伊莉擦擦身子。每到这时,延森就会自觉地躲开,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当然不能逃避,问题也就出现了。 端来了水,把毛巾洗好拧干,拿着毛巾站在床边,延森就有些发愁。 吴伊莉却歪头看着他,不说话,脸上洋溢着笑容。 “小森……” 她又笑了出来,可能已经很久没好好笑过,她特别地爱笑,向他伸出手来:“好啦,傻小子,把毛巾给我,我自己擦就行了,能够得着的。” 他把毛巾递了过去,吴伊莉拿着毛巾,轻轻撂起衣服的下摆,看他仍在傻乎乎地拿眼看着,轻轻一笑:“转过身去,不许看。”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把身子转了过去,头也扭向一边。 “小森,再拧一下毛巾。” “好。”延森应了一声,头也不敢转过去,摸索着回手接过毛巾,放到盒子里搓洗。 “看你那个傻样,回过头来怕什么,我记得你胆子挺大的。” 这话让他想起了年前跟她参加舞会的情形,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慌慌张张地回过了头,见吴伊莉已经把衣服放下,促狭地看着他,延森的脸不由得更红了。 她总是这样爱捉弄人,毛巾递过去,延森的脸又扭到了一边。听到她叫他,再回过头。 如是者几次,只听得“哎呀”一声,没顾得上多想,猛地转过了身。却见伊莉姐正想用毛巾去擦双腿,但是根本就没法自己用力。 他走上前接过毛巾:“伊莉姐,还是我来吧。”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毛巾丢到他的手里,脸上稍显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迅速地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给你,哼,总算开窍了。” 他轻轻地擦拭着吴伊莉的双腿,避开受伤的部位。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她的身子好了很多,皮肤也有了光泽,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不敢太用力,他用一只手先扶持住,自伤侧的小腿擦起,当触及她的肌肤时,吴伊莉的身子颤了一下,着手处的肌肉也是一跳。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无可奈何,只有乖乖地接受他的服务。 慢慢地擦到了正常一侧的脚丫,谁知道她竟然会痒得不行,脚拼命地往回抽,嘴里笑着,大叫“救命”。 一条雪白腿儿来回抽动,人也笑成了一团,她怕痒到了这种地步,他怕再不小心牵扯到她的伤处,把手缩回,说:“伊莉姐,我去换盆水。”赶紧逃离现场。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之后,她的大小便基本上能够自理,只要把便盆放到她的身下,就自己能够解决,完事后端走倒掉就行。但虽然是如此,吴伊莉也无数遍地说不好意思。其实这才是最尴尬的事情,这样的工作由一个男孩子来干,怎么也会让她害羞。 几天的日子都是这样过的,照顾着吴伊莉,陪她说话,这就是延森全部的工作。买必需品的任务交给了曹言,隔上两天他就把他们要的东西买了送过来。韵诗、韵杏姐妹俩时不时会打电话过来问候一下,却都没有回来,电话里差不多都是谈论伊莉的情况,来不及多说,也不知道韵诗求职之事究竟如何。 听了刘雨的话,延森真的上网去查找了一下国家关于网上支付及信息安全的相关政策,真是不看不知道,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照着一些重点的方面做了修改。虽然曹言已经把盘刻好,但为了增加机会,只好忍痛在某些环节做了改动。就算是这样,延森的信心还是受挫,不像刚开始那样充满自信。 为了能够随时照顾吴伊莉,延森把电脑放到了她床边的桌子上。在她休息的时候,就坐在那里干活,即能方便修改,也好随时接受召唤。 看她好多了,延森的心思自然在软件上用的多些。可是病中的人格外无聊,只要是醒来,她总要捣点乱,非得扯着延森陪她,但就算如此,还怪延森冷落了她呢。 曹伯曾打电话来,说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再过来,有些药物还要再准备一段时间。 按他所说,把药酌量增减,就着盆子、罐子行使一个药师的神圣使命,这对延森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当然事情做多了,自然就会,以前延森就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干这样的事。 记下曹伯的方子,发现多数都是些非常常见的草药,只有少数几味中药没听说过,想不到这些平凡的草草叶叶凑到一起,居然能产生如此的奇效,不愧是我中华瑰宝,他不由得对中医药的神奇疗效有了全新的认识。 能准确地认出这些,还得得益于曹伯临走时做的详细交待,还在每样东西,不光是药材,就连器械也写了名字,贴上了小标签。以免延森这些门外汉会忙中出错,延森也不由感慨老人家的细心。 所以这样,看起来只是陪着一个病人,没有什么过多的事情要做,其实竟是如此的充实。 吴伊莉本来就是个天性好动的人,性格活泼。虽然比延森大了几岁,因为自己是病人,却放下了姐姐的架子,不时地冲延森撒撒娇,使使小性子,只有在认为是延森惹到她时,才摆一摆姐姐的谱,也算是忙碌生活中的一点乐趣吧。 随着相处不断的亲密,延森的心里也渐渐地接受了为她所做的一切,变得能够坦然面对。伊莉漂亮、有趣,非常可爱,单独在一起,延森的心里自然会产生一些涟漪,为她所吸引,乐于跟她调笑嘻闹,甚至越来越喜欢与她肌肤接触的感觉。 同时也发现吴伊莉特别喜欢逗他,对他所做的一切,在适应之后,她慢慢不再脸红害羞,有时还故意装作不方便,不肯自己动手,让他擦洗身体的更多部分,只有特殊部位才自己清洗。 这所有的变化,让他心里产生了小小的恐惧,有点害怕这种吸引。如果说跟韵杏发生了关系,是完全出乎预料,而跟吴伊莉的慢慢接近,却是从心底里产生的渴望。 不可否认,对美女他是没有免疫力的,杜韵杏如此,吴伊莉也是同样,甚至还有余秋月,在大山之中,她的温婉可爱,一样让他心动。 不知道这些思想上的波动,会不会伤害到与刘雨的关系,因为在延森心目中,完美无瑕的她是无可替代的。有时在吴伊莉睡后的夜晚,延森会无眠,一个人陷入沉思,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到后来干脆就完全放弃了,一切随缘吧。刘雨都放心地把吴伊莉交给他来照料,既然想也无用,他又何必再为这些事情苦恼呢。除了感情上的事情,他还有很多可做的,因为外面的世界是如此之美妙。 刘雨曾经对他说过:“学会凡事往前看,相信你会做得更好,不会令我失望。你的舞台上,永远有我在为你喝彩。”有了她的话,还有什么好担心呢,世界就在他的脚下,美好的未来将为他展开。 这几天他的思想在不断地斗争着,但他只把这一切埋在心里,不让它影响到与吴伊莉的亲密,仍然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仍然是开心的玩笑,互相斗嘴,他们都享受这种感觉。 她在精神好时,最爱做的事,就是忙着给他讲解泡妞秘诀,乐此不疲。教他如何能够钓到美女,但她哪有什么经验?说出来的不过是凭空的臆想。还有就是时不时地套他话语,问他跟刘雨的关系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但在她的数次引诱之下,他已经戒备在先,刘雨又吩咐过了,不许乱说,他怎么能上这个大当。 经常是顾左右而言他,要不就是几句话糊弄过去,他想,在经过了伊莉的强化训练,以后是不是该改行做个反盘诘的专家了。 也许是曹伯的治疗方法确有奇效,吴伊莉觉得自己不断地好起来,身上有了力气,腿也能自己在□□水平活动,她和他一起热烈地盼望着老爷子快点回来。 以他对曹伯的了解,他回去后,肯定会再翻书查找,说不定就能带回更好的治疗方案。跟吴伊莉一说,她自然抱着比他更大的希望。 身体开始恢复之后,她对学业的渴望自然也就燃起,口里经常念叨没几天就要博士研究生的英语考试,她一边盼着身体复原,竟一边又背起了单词,还拿着播放器强化听力。 吴伊莉的上进心还不是一般的强,一天就跟他说好几次,希望能快点站起来,最好能赶在考试之前,如果这次考试耽搁了,就只能上预科班,还要白白地浪费半年时间。 这样最好,他们可以各得其所,正好互不打扰,在治疗、休息之外,可以各人做自己的事情。 心里的苦闷没有了,延森自然能投入更大的精力到软件支付平台之中,熬夜也不觉得劳累。很快,修改稿就完成了,并刻录成了光盘。 此时的他,手上拿着自己的沥血之作,心情好极了。 ☆、欢声笑语 得意之余,陆延森难免就把作品讲解给吴伊莉听,希望她能够分享他的快乐。看到他兴奋的样子,她也是非常合作,微笑倾听,不断地给予鼓励。受到感染,她还说自己最近感觉也非常好,对即将到来的考试信心百倍,一时之间,他们都忘了她还是个躺在□□的病人,连能不能参加考试,还是一个未知数。 国人曾有佳句,叫做“夜读书”,他不指望下不了床的伊莉能够添香,但美女姐姐的鼓励,自然也会让他的信心大大增强。 本来想让曹言帮他把作品送到林崇那儿,可又怕交待不够清楚。 清早起来,拿来毛巾帮她梳洗,延森就发现自从受伤以后,伊莉反而格外注意自己的仪表。 伊莉很快就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小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伊莉姐,我想出去一趟,把软件交到林大哥那儿去,可你一个人在家又有点不放心。” “这有什么,你去不就行了。刘雨她们走的时候,你还不是把我一个扔到家里的。” 她不说这话,他还真给忘了。有了第一次,就更好办了。 “那我去一下就回来,好不好?” “吃了早饭快去吧,省得你光陪我这个老太婆,烦都要烦死了。” “世上哪有你这么漂亮的老太婆呀,如果这也算的话,那些大婶、大妈的还不都得吐血而亡呀。” “好了,快把饭拿来我吃了,滚你的吧。”如果不是听到这话,延森这两天差点把吴伊莉当作淑女的典范啦。 匆匆安排停当,他就跑到了林崇大哥那里。交到他手里的不光是软件,还有“延森科贸”的经营许可证以及相关资质证明的复印件,要参加这个国家的正式招标,需要的东西还真不少。如果不是早有准备,事先整好,还真得抓瞎。 到时自己能不能到现场还是个问题,细节问题他一一给林大哥交待清楚。他也是行家,看了延森的演示,兴致大起,无论如何要跟他好好聊聊,坚决要他陪他吃午饭。 当兄弟的,也不能过河拆桥吧,何况现在桥还没过呢,尽管担心家里的吴伊莉,他还是坚持着陪林崇喝了两杯。由于这一阵子管理比较松,林崇中午竟然也敢喝酒,真是称了这个酒虫的心。 好歹陪他喝完,延森坚称自己有事,要了两个菜带上,急急地往回赶,吴伊莉的午饭还没有着落呢。 酒喝得不多,却也头重脚轻,一路上心里很着急,心想,伊莉姐别饿坏了,她现在正餐中间都要加东西吃的。 气喘吁吁地跑上楼去,刚要掏钥匙开门,忽然听到里面欢声笑语传出。 奇了,刚出去半天功夫,这么巧就有人来了? 隔门听到声音熟悉,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从伊莉敞开的卧室门看进去,真的让他大喜过望,原来是韵诗、韵杏姐妹俩双双回来了。这可好了,总算有人帮他干活了。 不过,从她们离去之后,他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姐妹两人的情形。 听到声音,三人一齐转过头来,笑声更加响亮,也许她们发现了进来的正是刚才谈论之人。 延森高兴地说:“你们回来了,这可太好了。” 也许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以为他只是看到她们高兴吧,姐妹两人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其实她们走的时间并不太长,只是延森感到就一个人陪着吴伊莉,力量不免单薄了一些,分外“想念”帮手而已。 尤其是韵杏,并不掩饰跟他的亲密,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往里屋拖去,还腻声问道:“死小森,想我了没有?” 声音虽然不大,但里屋的人也都能听见。与韵杏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吴伊莉对她超越自己的活跃早就有所领教,看她对延森的样子也没有多想,韵诗对胞妹更是了解甚深,更兼在医院里就目睹过这般情形,自然更不放在心上。 两人看他受窘,都是开心地大笑。 延森感到不好意思,主要还是心里惭愧,说这话并没有这想到这么多,只是发现凭空多了两个帮手,心里高兴,就表现出了高度的热情,却让人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受到如此之好的待遇。 同时他也在暗暗发笑,发觉自己虽然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终究还是孩子般的心性更多。 也有收获,那就是悟到了一个道理,把话说得含糊一些,还是有好处的,可使自己处在可进可退的途径,这比较符合老祖宗所谓的“中庸”哲学。延森突然觉得,自己还是非常善于总结,比较追求“进步”的。 欣喜之余,对于吴伊莉和韵诗的笑声就丝毫也不在意,他淡淡一笑,抓着韵杏的小手向床前走去。 对于和韵杏的亲密,延森依稀觉得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不需要存心掩饰什么。径直在凳子上坐下,依旧拉着她柔软的手儿。 韵杏就在延森的身边站着,胳膊肘顺势就压在延森的肩上,偏着头微笑地看着他,似乎很欣赏身边男孩的这种坦然,眼里蕴含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置身花丛之中,左右看看三个娇媚美女,他感觉说不出的惬意,心里坦然自若,若有若无的笑意就挂在了唇边。 “韵诗姐这么开心,是不是这一趟很有收获呀?” “还好啦。总算还有人愿意要我。”杜韵诗听到他的问话,脸的上笑容很灿烂。 “除老赖之外,又有人愿上贼船,为我们老杜家解决了一大难题,可真是皆大欢喜。”韵杏不理会姐姐的幽默,及时地插上一句。然后又自感危机,迅速地躲到了延森的身后,逗得延森和吴伊莉哈哈大笑。 害羞的韵诗脸自然红了,但看妹妹立在延森的身旁,觉得距离远了一些,又隔着延森在中间,忍了忍没有动手。 不等姐姐详说,嘴快的韵杏已经一股脑的把她的一番经过都讲了出来。 杜韵诗先是在网上看到了用人信息,就报了名,事先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求职的单位是一家药物分析机构,所在地是离京不远的那座直辖市。出乎意料的是,由于专业对口,而且硬件条件比较过关,单位很快就让她去面试。 正是“无意插柳柳成荫”,恰好相关专业有空缺,她的求职之路竟是异常顺畅,人家在面试之后,又让她见习了短短几天,就爽快地同意接收,这一点从她脸上无法掩饰的笑容就能看出端倪。 这家机构原来是个国企,改制后又有外资进入,所以现在算是个合资企业,自然比起国内的单位,薪金就丰厚得多,试用期的工资就可以达到五千块,一旦成为正式员工,更会有一个大的涨幅。 延森一听之下,立即做出垂涎三尺之态。就连躺在□□的伊莉也像他一样,做出动心状:“死韵诗,早知道能拿这么多钱,我也就下决心参加工作了,说不定还能跟你竞争一把呢。 “死人,干嘛想抢我的饭碗,人家找个落脚之处容易吗?”在一起住了一年,两人相处融洽,感情已经比较深厚,韵诗跟她说话也很随便。 看着两人斗嘴,觉得吴伊莉难得这么开心,延森把头转向韵杏:“嘿,韵杏,有没有打听一下老赖怎么处理?” 韵杏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样子:“还能怎么办,随军呗。就他那活,到什么地方还不是照样误人子弟。” “韵杏,你瞎说什么?”虽然正在跟吴伊莉说话,但韵诗还是听到了妹妹的话,听到她辱及男友,一怒出声。 韵杏咧了咧嘴,一吐舌头,见姐姐好像真生了气,识趣地没回嘴。延森突然发现她嘴部的表情真丰富,不由得笑了出来。韵杏在他的胳膊上狠掐了一下:“笑什么笑!” 这下他们三人都被战火点燃,只有躺在□□的吴伊莉乐得看热闹。 “一共只给了十几天的假,又回了一趟家,回来就住不了几天了,收拾收拾东西得赶紧去上班,洋老板管理严着呢。不过好在不算太远……”她把头转身吴伊莉,“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我没什么的,你不要担心。”看出了韵诗的伤感,吴伊莉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还想找你去玩呢。你拿钱这么多,如果不好好地宰上一把,确实心有不甘。” 她又把头转向延森:“再说了,这儿也有好多人陪着我。韵杏也会经常过来的,对吧?” “当然,不管怎么说,我也当过你的房客,就是不知道下半年还能不能免费在这儿住了。”韵杏故意做出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他们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韵杏就是这副德性,其实心地很善良,以后你们还得多看着点她。” “姐,你就这么糟践我。”韵杏强烈表示不满,把脸对着延森,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了一把,“伊莉还差不多,就他,别让我照顾,就烧高香了。” 延森夸张地一缩肩膀,大叫:“女侠饶命呀!”韵杏只比韵诗小了那么几个小时,但在姐姐面前,跟与延森单独在一起大大不同,完全一副小女孩模样。 “韵杏……”韵诗摆出姐姐的派头,生气妹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好姐姐,我知道了。咱们住这么近,你怕什么,到时我会经常去你那儿吃饭的,以后你的工资那么高,可别忘了拉你的胞妹一把。” 其实她拿的钱也不算少了,却在这儿哭起了穷,好像延森有多剥削她一样。韵诗看看妹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韵杏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兴奋得很 看着这对姊妹花,陆延森的心里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韵诗很快就得走,韵杏这性子,帮忙却是指望不上的,那以后的护理工作不还是得他一个人来做吗?盼星星盼月亮,不想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有呀,研究所很快就会安排新人入住,伊莉现在住的公寓还能方便他待在这儿照顾她吗? 学校也要重新安排宿舍,那他与曹言再住到一起的机会岂不是微乎其微? 曹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还有呀,刘雨还说要通知吴伊莉的家人一声呢,这几天忙着照料她,竟然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在这一瞬间,他的思想突然就想到了这么多的问题,一下子把脑子里面塞得满满的。 韵杏看他突然呆呆地发愣,猛地在他头上拍了一把:“死小森,想什么呢?” …… 果然韵诗住了没两天就离开“赴任”去了,虽然咖啡馆暂不开张,韵杏也以要去考察市场为名,果然整日不在公寓,还是他一个人不安心地做着陪护,脑子里思考着那么多问题的解决方案。 好在没过了多久,曹伯来了,总算让他去了一大心病。果然不负他的“厚望”,这老头一番修炼,又琢磨了一套新方案出来,把吴伊莉口服和外用的中药方子又做了较大修改。 看到功效如此显著,受他的熏陶,延森对他的这些中药产生了深厚的兴趣,只是一有动作,就围着他后面打转,虚心请教。 神奇,延森只有反复用这个词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惊喜,老爷子厉害呀。几天过后,吴伊莉竟然可以在□□坐起来了,伤腿也能在延森的帮助下,做些对抗地心引力的活动。 闷得心里快长虫子的吴伊莉,快乐得无法表达。人心情的改变是在不知不觉中的,现在的她只要有一点点可喜的变化,就快活得像个小姑娘,何况现在感到自己那条受伤腿的脚趾,已经有了感觉。 她对曹伯的景仰之情,只怕是连延森都不能比拟。有时还对延森感叹,早知道这样,她还是学中医、中药比较好些,可惜现在已经失去了机会。 听了她的话,灵光突然在延森的脑海之中闪现:中药虽然是以植物为主,当然也有动物的器官,但说到底,其中有效的不也是些化学成分吗? 延森是学生物的,吴伊莉、韵诗她们都是学西药的,如果把中药的成份加以提炼、分析,寻找出其中的有效因子,那不是用西药也能达到同样的治疗效果吗,而且应用出来也会更加方便。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里激动不已,但也明白实施起来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他想,等以后有了时间,一定要跟她们好好地探讨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可行性。 腿能活动了,吴伊莉就有了强烈的渴望,想能够下床活动。有一次甚至要求延森抱着她到窗户边上,看看外面的风景。 延森当时挺为难,抱她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要保证不会碰到伤腿就有些难度。 “伊莉姐,我看还是听听曹伯的意思吧,要是他认为可以,我就抱你。” “讨厌,是抱我看东西。”伊莉对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表示强烈愤慨。 好说歹说,延森总算劝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却也深感她对自由的渴望。其实延森也何尝不是盼她能早点起来,也好早日脱离“苦海”。 再次见到曹伯,不用他说,吴伊莉自己就忍不住先问了出来。得到的回答是可以扶着东西下地,适当活动是可以的,但伤腿是绝对不能着力,也绝对不能被碰触的,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曹伯在时,伊莉并没有说什么,但却是一脸的兴奋。好不容易挨到他离开,关门声还没有响起,她已经急切地说道:“听到了吧,我可以适当下地活动,你还不快想个办法。” 延森被缠得没辄,只能打电话把曹言火速召来。延森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做一副拐杖。对曹言稍加说明,他已经心领神会,找了根尺子进行测量,声称两天之内解决,就匆匆离去。 延森本来以为一直是自己在罩着曹言,哪知道就这么短短几个月内,就欠了人家父子这么大的人情,这爷俩现在好像就在专门为他服务一样,以后真不知道怎么报答才是。 吴伊莉的脸上露出了小女孩一样的热情,兴奋地不得了,看来在□□都躺不住了:“怎么办,小森,我现在就想起来啦。” “那有什么办法,拐杖又没做好。要不,我先替一下那个东西,扶你下来转一圈?” “太好了,我也是这个意思。”吴伊莉在□□拍起手来。 延森暴汗,不是吧,至于这个样子嘛。 在她的指点下,找来了一件睡衣,轻轻地扶她起来,套了上去。又弯腰把她抄在怀里,抱了起来。 吴伊莉的身子好轻呀,体重肯定是减了不少。她用双手紧紧地搂住延森的脖子。好久没动,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起来。 原先她身子非常匀称,充满着活力,可现在延森的手抓在她那条健康的腿上,也觉得似乎皮包着骨头一般,不过软软的臀部压在延森的肘弯上,还是感到非常舒服。 低头看着她一脸的兴奋,延森不由得悲从心来:“伊莉姐,你受苦了。” “这算什么,减肥的妙方呀。”她却没有注意到延森心里的伤感,“小森,快放我下来,我都快不知道走路是什么感觉了。” 延森依言弯下身子,让她的一条腿轻轻地踩在地上。真的很久没有脚踏实地了,她的身子竟是微微一晃,整个身体全偎在了延森的怀里,却仍然小心地把伤腿抬起来,生怕会触动伤势。 延森把一只胳膊从她的背后伸过去,环住瘦瘦的腰身,手就托在了她的腋下:“来,伊莉姐,走走试试。” 吴伊莉还是把身子靠在延森的身上,试探着跳着向前走去。 “哇,太幸福了,我能走路了啊。” 这种幸福的感觉,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可能就体会不到。失而复得的东西,对吴伊莉来说真是弥足珍贵。 看着她,延森的心情同样快乐。 慢慢地扶着她走到窗前,吴伊莉兴奋地看着窗外的一切,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是久违了。 吴伊莉小心地抬着伤腿,身子偎在延森的怀里,脑袋也甜蜜地搭在延森的肩上。伸出手来指指点点,新鲜的不得了:“快看那片楼区,这么长时间不见,都长那么高了。” 其实算起来时间并没有多久,给他的感觉却仿佛奥运会重回雅典,似乎有一个多世纪那么漫长。她也压根都没有想到,这些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物,放在平时,根本就不会在意。 吴伊莉的头就在延森的肩上,卧床了一段时间,头发变得油腻腻的,虽然经常也会拿清水帮她梳洗,却也发出一股怪怪的酸味。 莫名的他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想到了那些先天缺陷或是伤重无法恢复的残疾者,他们该是处在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之中,他们的日子过得快乐吗? 更有失明、失聪者,看不到花花宇宙,听不到万籁之声,又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生存质量”,延森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语,也许已经看到、听过无数遍,但从未像现在这样给他那么大的触动,他们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相比起来贫穷、困顿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就该给予这部分人以更多的关系。如果以后有了钱,他一定不能忘了今天所想的一切。 伊莉说了好多话,才发觉自己的感叹没有得到回应,注意到延森没了声音,快乐无人分享,自然大感不乐:“小森,你怎么不说话了?” 回过头,见他眉头紧蹙,她的脑袋使劲地摆了摆:“你想什么呢,也不理人家?” “噢。”延森应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她似乎感到了什么,鼻子嗅了嗅:“是不是我太臭了,也是,都好久没洗澡了,难怪你嫌弃。” “说什么呢,我的伊莉姐永远都是香喷喷的。” “呸,口是心非的家伙,不理你了。”她显得对延森的回答很不以为然。 “来,伊莉姐,我陪你回去吧,别太累着啦。”对这样的话,延森自然是不敢加以辩驳的。 “不嘛,人家还要再看一会儿呢。”听这声音,延森想叫她一声小妹也不为过,婉晴说话经常是这副腔调。 “伊莉姐,你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跟伯父、伯母他们说一声了,你光是在电话里糊弄老人也不好吧。”刘雨临走时的嘱咐他这时突然想起。 “嗯。”吴伊莉轻哼了一声,看到她的鼻子发酸,眼泪也在眼圈起打起转来,延森的手不由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 “伊莉姐。” 吴伊莉叹了一口气:“小森,扶我到□□去吧。” 她边靠着延森慢慢挪动着脚步,还边低声说道:“我都好久没见到爸妈了。”声音很小,似乎是在对自己说。 ☆、不解的眼神 然后吴伊莉就没再说话,回到□□静静躺着。陆延森知道她心里难过,也没出声打扰,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 “我这个做女儿的是不是很差劲?”过了好长时间,她突然问道,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也不等延森回答,又说道:“下周就要考试了,我能参加吗?” “当然行,放心吧,伊莉姐,我一定会陪你去考试的,而且也相信你一定能考好的。”用手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看到产量太高,只好去拿来毛巾蘸着温水抹她的眼睛。 她的眼泪还真多,延森安慰道:“姐姐乖,不要哭了,再哭就要出肿眼泡了。”延森轻声安慰道。 “讨厌。”听到延森的安慰显然不太符合逻辑,吴伊莉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自己接过毛巾。 “那就等考完试再告诉他们吧,如果一说,他们肯定会担心死的。” “什么时候考试?我好早为你做一下准备。”延森决心一定要让她考成这个试。 “下周六吧,全国统一的,我可是数着指着在算的。” “下周六?”延森一下想起来,这不也是几天前林崇大哥告诉他的支付平台初选的日子么?还要他好好准备呢。 其实评选活动一直在进行中,不过那天要公布入围作品,选出六份再进行仔细筛选,但当天要求入围者进行演示、讲解,并回答专家的提问。对于能入围这六者之一,延森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自己的实力不是吹的。 “怎么,你还有事吗?” “不,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时间太紧了些。”不想让吴伊莉觉得内疚,延森吱唔道。 吴伊莉显然没有注意到延森的神情有异:“不快了,我都等了好久了。” 显然,既然已经答应,无论如何,延森都要陪吴伊莉去考试的,可怎么把她带到考场还是个问题。 延森把自己的想法跟曹伯商量过了,他也认为可行。就忙着做准备,把整日不着家的韵杏也叫了回来,强迫让她陪着伊莉,延森有太多的事要做了。《八零电子书|wRsHu。CoM》 确认自己可以参加考试,伊莉也急着联系同学、导师,很快,就有人把她的准考证送了来,她也忙着最后的复习,幸好韵杏也非弱者,足以做个称职的陪读。 延森则尽量跟曹言一起,详细地给他讲了软件的思路、特点,对演示时可能遇到的问题,以及有可能被专家问到的也尽量考虑周全,可不能因为这样的细节问题,葬送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这可是他的心血所在。 回头想想,除了这个,他半年来几乎没有做过任何值得回忆的事情。大一生活的下半年,发生的居然以不愉快为多。 日子过得真是快,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考试的那天,一大早起来,吴伊莉就催促着韵杏给她梳洗打扮,等着延森带她去考场。 推着新买的轮椅,收拾得异常漂亮的吴伊莉就坐在上面,放心不下的韵杏跟在了后面。 腿伤未愈的吴伊莉,要去接受一个全新的考验,这也将成为她人生道路上的一段难忘经历。 今年的博士研究生英语考试也多了一个异数,京里的考场,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坐着轮椅来了。 在屋里活动了几圈,吴伊莉说:“小森,扶我去躺一会儿吧,今天又比昨天多活动了挺长时间。这曹老爷子还真行,就是他走的时候没能去送他,怪不好意思的。” 延森温柔地扶着吴伊莉躺下:“伊莉姐,你不是还不能走路吗,我和曹言去还送他还不是一样。现在你就是老大。” 吴伊莉嗔怪地斜了一眼:“就你会笑话我,我愿意当老大吗?要不咱俩换换,我侍候你?” 延森一笑没有说话,看她满头的汗水,赶紧跑去拿了一条毛巾过来,轻轻地擦着她的额头。还顺手把毛巾凑到她的鼻子下面:“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去,还不洗洗去。” 等他拿了毛巾回来,又给她擦着脖子,吴伊莉也配合地动着脑袋,享受着延森的服务:“有个服务生也不错。唉,这韵杏又跑哪去了,一会儿不见,就看不到人了。我多想像她一样到处跑跑,现在闷的头上都快长角啦。” 这在这时只听得门轻响,延森笑了一声:“回来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肯定听到你在骂她,立马就回来。”说完之后,伸手放到伊莉的额上,“来,我摸摸你的角在什么地方?” “去,就你讨厌。”吴伊莉笑着打开了他的手。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他们都以为是韵杏,谁都没有回头。 却听见“咣”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他们吃了一惊,都回过了头去。 一个略显苍老而又惊慌的声音叫道:“小莉,你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延森这才看清,来者并非韵杏,而是一位长者。个子高高,略略有些显胖。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的模样。如果不是已经有些发白的鬓角,就显得更年轻些。浓眉大眼,脸上皱纹不多,只是一脸的慌张。 放下手里的毛巾,不等延森站起来,伊莉突然大叫了一声:“爸,你来了。”延森猛的大吃了一惊,原来是伊莉姐的老爸呀。仔细一看,二人的眉眼之中,还真有相似之处。 延森垂手站起来,叫了声:“吴伯伯。” 老人已没有时间再理会延森的招呼,猛的扑到床前,父女两人抱头哭了起来。 站在一边的延森,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陪着落泪。 好大一会儿,吴伯伯才放开女儿,“小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都是我不小心,出了点小小的车祸。害得你和妈妈担心了,妈妈的身体还好吗?” “她还不是老毛病,长期吃药。你这哪是小车祸?躺在□□多长时间了?现在还要不要紧?”老人许多疑问一股脑地问了出来,看来只恨自己少生了几张嘴,不能马上把女儿的情况问个明白。 看到老父亲着急成这般样子,伊莉又轻轻地啜泣。 延森只好从旁说道:“吴伯伯,伊莉姐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就会好起来的,您老也别太担心。” 所有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的老人这才想起一边还有一个人,连忙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小伙子,光顾了担心小莉,忘了跟你打招呼。我叫吴翰,是小莉的父亲。唉,人老了,脑子就不好用了。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照顾小莉,你是……?” 吴伯伯的眼睛上下端详延森,看得非常仔细。他进门时,延森照顾吴伊莉的情形都看了个清清楚楚,二人显得挺亲昵,当然会觉得这个男孩子跟女儿的关系不一般,怎么能不多看上几眼呢。 “我是……”,延森迟疑了一下,还真不好介绍自己。 “爸,这是我和刘雨的弟弟,叫陆延森,正在燕京上大学。” 吴伊莉的介绍倒是不着痕迹,可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老人狐疑的目光看看女儿,又看看延森,一脑子的疑问。听女儿这么说的,也没法再说什么,总之是不明白。 他也只好不问了,继续关心起女儿的身体。 在一边陪着两人说了几句话,延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老人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吴伯伯,你们父女难得见面,就多说说话,我出去买点吃的。” 老头倒挺客气,把延森送到门口,躺在□□的吴伊莉嚷道:“小森,不要买太甜、太油腻的东西,我爸不敢吃的。” 延森应了一声,出了门。 到了楼下,正好韵杏回来:“森子,要出去呀,把伊莉一个人留家里放心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伊莉姐的父亲来了。” “噢,我说呢,那我陪你一起去吧,省得见了老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人家父女相会怪难过的。”也别说,这韵杏还善于审时度势。 “韵杏,这一阵子考察的怎么样了?” “还好啦,这边你就别管了,放心去干你的事,我一定不会让你破产的。对了,燕京店准备明后天开始营业,你和你的那群朋党可不要再住到店里啦,赶紧找地方住去,别影响了我开业。” 是啊,快开学啦,也顾不上韵杏话里对他和兄弟的说法不太文明。得想个法子了,吴伊莉的研究所里肯定也要安排新人来住,以后怎么办,吴伯伯肯定也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 等他提着东西,被韵杏挽着回到公寓的时候,吴伯伯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满着不理解。 这顿饭是延森和韵杏忙活的,好歹他事先有准备,买的成品东西居多,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把饭做熟了。 吴伯伯虽然没什么,但在吃某些食物时,还是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看来他们的手艺还有期提高呀。 果然到了吃晚饭时,还没有人说什么,他自动地就下了厨房,拒绝了延森和韵杏帮忙的请求,一个人做了一桌子菜出来。 他的手艺虽然也说不上好,但比他们两人的水平可高多了。说实在的,刘雨在时吃的不也怎么样,只有伊莉和韵诗的厨艺还说得过去,综上所述,这个暑假里,几乎没吃过什么好的家常饭。 他不由有点怀念起婉晴做的饭,这一堆人里面没有谁能比得上她。 吃过了晚饭,考虑要多给父女两人一点空间,自己再留在这里也不太合适,他正好也该放放风,找曹言好好聊聊了。几天前参加的软件初选,虽然他已经给延森讲过,但却没时间仔细探讨,只知道入选了六份的范围,最残酷的考验还在后面呢。 在店门口等了好长时间,曹言才慢悠悠地回来了。 他看到延森吃了一惊:“森哥,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什么现在,我可在这等半天啦,如实交待,你干什么勾当去了?” “没干什么呀,送荷芳回家而已。”曹言讪讪地解释道,“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呵呵,我也是怕影响兄弟谈情说爱的情绪嘛。”看他不好意思,说完后不再打趣他,“曹言,店要开张了,这几天咱们弟兄怕没地方住了,得想个法子了。还有几天开学,你要不要回家看看了?” “不啦。”曹言摇摇头,“这一阵子来来回回的,已经花了不少钱了。那怎么办,宿舍楼还得过两天才开放的。” ☆、千叮万嘱 如果不是曹言提起,延森还真把这事给忽略了。这一段时间,光是曹伯一个人来来回回,再加上买药材,肯定花了不少钱。如果不动他留给若溪的钱,那就是在动用曹言“小金库”里的钱了。 可居然没听他说一声,多好的兄弟,这一段时间曹言买了手机,还得吃饭,招呼女朋友,钱肯定花的不少。怎么好意思让他费了功夫还搭上钱呢,这个人情有机会一定得还。不过现在不能说,朋友之间开口谈钱,显得多俗。 延森把这个念头放到一边:“你想什么呢,开放了又怎么样,还得重新安排宿舍呢。” “哎呀,我倒忘了,这样咱们不是不能住到一块了?” “我倒有个打算,就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咱们一起住,你看怎么样?” 曹言眼睛一亮,又垂下头:“好是好,可得花不少钱吧,咱们这附近房子贵着呢。” 延森笑骂了一句:“臭小子,又不租写字楼住,花不了几个钱的,到时干点什么也方便,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出去借宿,给你创造机会。说实话,进展得怎么样了?” 曹言自然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脸忽地红了:“森哥你别瞎说。” 曹言的回答让他想起了王强,这家伙只是偶尔来个电话,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同样的问题如果问到他的话,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绝对不是这副神态,就算只有一分的,他也能说到十分。 想到了王强,他就想什么时候钱够花的时候,买个大房子,大伙有时间的话住到一起,肯定更有意思。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曹言大约误解了他笑容的意思,脸更红,起身进了卫生间。 知他害羞,延森大声叫道:“曹言,明天出去考查一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行了,又没怎么说你,跟个大姑娘似的,快出来吧,好好给我讲讲那天去参赛的情形。” 听曹言仔细介绍了那天的情形,根据他的介绍,延森的软件好像并不是最被看好的,他的心里就有明显的受挫感,看来还需好好斟酌一番,必要时完善一下。反正吴伯伯来了,明天中午就不过去,在这里好好想想,也请曹言吃顿饭。 一早吃了饭,就把曹言赶出去看房子,嘱咐他带上林荷芳去参谋一下。自己还得好好地想想,昨晚考虑了很长时间,也没发现软件不妥当的地方在哪儿,他可是自以为完美的。 曹言走了,他的心还是无法安静下来。也罢,出去走走吧,看看自己手里现在到底有多少资金,这次想赚上一笔的希望有可能要落空了。 细算之下,他不由吃了一惊,无怪乎老妈总嫌他花钱大手大脚的。到放假以前,咖啡店的收入大概也就是十几万吧,基本上与支出持平,就是说如果现在不干了,也就只能赚上一堆东西,当然因为买电脑的钱是从延森科贸那边出的,现在还能有一部分盈余。 而由于经营得当,加上服务器行业在他们那个城市还算不错,期间舒飞来曾经打电话给他,说暑期过半,上半年的利润大约会在二三十万,这主要是为扩大经营,投入比较多,否则可能会多些。 这两个地方的钱延森都是不打算动的,要投入进去再扩大生产。 比较好的就是来自狂想的资金,总共算下来,收入大概在百万元。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好像是个大数目,可是由于他日常的花费没有什么控制,开销挺大,延森科贸买车的钱又是从这里面出的,所以如今手里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五十万。 花钱是够可以的,这么多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没了。剩下这点,买心仪的车子自然是不够,就算在学校附近买套小住宅,也相去甚远呀。 感觉自己在同学中已经算是不错,可这一算下来,就算不得什么了,比起大名鼎鼎的郑中普和杭伟来更是没法提。想起杭伟,自然也就想到了易小楚,延森的心没来由的一痛 一个上午就这么浑浑噩噩,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直到曹言的一个电话叫他过去,才惊醒了他的思绪。 曹言和林荷芳两人在距他们学校不远处看上了两处房子,感觉还比较满意,想让他看看,一起拿个主意。 其中一所是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每个月的租金在一千多块。还有一处是二室一厅的,租金就高了很多,虽然只大了十几个平米,可租金就翻了一翻。 两处的条件都不错,房子比较新,也挺干净的。不过在学校的位置一左一右,大一点的在学校和伊莉所处的研究所之间。如果考试过关,她还将在这儿攻读,而身体要完全恢复,还得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期间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帮助的。 考虑再三,虽然租金高些,但到吴伊莉那儿更方便。何况花钱虽然多些,却也在他的能力承受范围之内,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交了押金,把这处房子租了下来。因为韵杏已经催过,咖啡馆要开始营业,时间不等人哪,总不能让他们兄弟露宿街头吧。 听他说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不再占用咖啡馆的值班室,韵杏瞪大了眼睛:“你也太奢侈了吧,两个老爷们住那么大的房子,要个客厅有何用处?也当成卧室得了,正好留一间给我,我在不值班的时候也能有个地方住吧。你忍心看我一个女孩子没有地方住么?” 韵杏说罢,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让她住,那不是放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么,可是听人家的要求又是合情合理,延森只好做出慷慨的样子答应下来。韵杏对他可是真好,这么美丽的炸弹,想爆炸也就爆炸吧。 延森一点头,兴奋得韵杏跳了起来:“事先声明,我可不帮你交租金呀。”她的想法倒来得快,他都还没想到这一点呢。 刚想嘲笑她一下,她又赶快来了一句:“也不能扣我工资。” 听她这样说,延森更想逗逗她,就沉吟了一下,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心急的韵杏一扯他的耳朵:“小气鬼,答不答应?” 太没有天理啦,他倒成了小气鬼。延森甩手打掉她的爪子,这时吴伊莉在里屋嚷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也不来陪我说话。” 韵杏一吐舌头,在他耳边小声道:“看你答应这么痛快,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延森咧嘴苦笑,自己什么时候答应她了,还痛快。 “一会儿就买菜回来了,你得小心点这老头,他对你有想法。”说完,把他推进了伊莉的卧室。 韵杏这一说,延森倒不明白,不知道吴伯伯对他会有什么想法。跟吴伊莉说话,自然就更多地提到他。 “昨天没让我老爸吓着吧。” “没有呀,我觉得伯父挺好的,对你多关心呀。” “是啊。他们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有了我,自然疼爱的不得了,从小我就是掌上名珠。又长年不在家,现在出了事,他们能不担心吗?” 延森点点头,做父母的,又有谁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伊莉姐出了车祸,肯定把他们吓坏了,还好现在没事,否则两位老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伊莉姐,伯父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他呀,以前是一家大杂志社的主编,退休后又做了名誉顾问,还忙着呢,一年到头在外面跑,老妈一个在家,身体又不好,太让人担心啦。可是让老爸赋闲,又待不住,只要几天不出门就要生病。哎,真是没法子。” “真够难为两位老人家的,你还是参加工作找个地方定居,把二老接过去算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现在不是安顿不下来嘛。” 正说着,吴伯伯回来了,先进到屋里看一下女儿,看到延森虽然说话客气,但能感觉出来还是比较冷淡。看来,对这老头来说,他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这就是韵杏说的对他有想法?老头怕自己美丽的女儿为人所骗?不是吧,他有那么像坏人吗? 在印象里,吴伯伯似乎对他一直就显得有些热情不足,大概是怕吴伊莉会受到伤害吧,毕竟自己美丽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几天下来,发现他对这个几近中年才有的女儿异乎寻常的钟爱。 当然也可能只是延森的一种错觉,太过多心,因为老人家并没有流露出对他有任何抵触。 也许是人老成精,隐藏得比较好吧。想到自己这么偷偷地评价伊莉姐的父亲,他感到有些好笑。其实人老了,自然考虑事情上顾虑更多些。虽然周全,却也失去了年轻人的冲劲。 不过,这些想法是绝对不敢跟吴伊莉说的,否则可能会引发恐怖袭击,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件。 经常跟吴伯伯说完话,延森就留恋起以前能够猜测到人的内心世界,那样就能知道这圆滑世故的老头在想什么。他的言语之中,虽然刻意掩饰,但一些想法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女儿这么大了,要说做父母的不担心,那是假的。可每每询问时,总说还是只身一人。而他们不在身边,干着急也是没用。他虽然说得比较隐晦,但延森还能听得出来,当异能这个家伙失去,他才切实地发现还是挺有用的。 除了陪陪女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吴伯伯还是蛮喜欢跟他交流的,说起话来也非常和蔼可亲,透着对年轻人的喜欢,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这个感觉,可能他看到延森和吴伊莉的关系非常好,却也不是普通的姐弟关系那么简单。 觉着不对劲,可又说不出什么来。而且他住在这儿,除了陪陪女儿,能接触到的人基本也就是陆延森了,而他走南闯北,又是个健谈的人,剩下的也只能勉为其难,就和他聊聊天了。 延森挺佩服他的,他不亏是个当过主编的人,真是博学多识,不管哪方面的事情,“吹”起来都是有根有据。 突然一天,研究所的一位老生领着个女孩子来到了公寓,对伊莉说是一位新的硕士研究生,提前来报道,所里给安排到了韵诗原先的位置。 延森猛然意识到,新学期就快要开始了! 新来的研究生姐姐初来乍到,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进来之后就到处参观,看什么都新鲜。听说吴伊莉要接着读博士,眼里满是仰慕之意。英语成绩已经下来,吴伊莉如愿以偿地过了线,还可以接着在这儿读下去。 但是新房客的来临,也宣告了吴伯伯不得不离去。女儿的伤势已无大碍,他还有自己的乐趣,更得回去给老伴报个平安。 老人的眼里非常不舍,尽管对延森可能仍有“想法”,可看女儿身边就延森对她最好,主要是没有什么其他可用之人。他来之后,对附近的环境不太熟悉,除了知道菜市场在什么地方,别的还都得延森来跑的。 几番考虑下来,也只好把照顾女儿的希望都寄托在延森身上,千般叮咛、万般嘱咐,生怕会遗漏掉什么。 老人走时的眼神深深地印在延森的脑海之中,也让他非常感动。让他想起了每次离家老妈看他的眼神,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口水都流出来了 吴伯伯走了没几天,新来的研究生姐姐渐渐地显出对女生宿舍里总有一位男生不太高兴,过了最初的新鲜,熟悉了环境,就开始表现出有些不满。虽说延森这小伙子各方面马马虎虎也算说得过去,可毕竟跟她扯不上什么关系。 伊莉也渐渐觉得不安,新室友的不高兴看在眼里,可她现在又必须得有人照顾。不过多了位男生,人家女孩子有不习惯也是不争的事实。 “伊莉姐,要不先搬到我新租的房子去住吧,反正那儿有三个房间。” 知道吴伊莉为难,延森更不愿看别人的脸色。其实延森对这位也有点看法,尤其是她刚来的时候,看着吴伊莉躺在□□,总是围着转来转去,好奇地问这问那,可延森楞是没看出多少同情心,不会是嫉妒她的美貌吧!后来有一次延森换药,她围在旁边看,见到吴伊莉腿上的伤疤,大呼小叫的,让延森觉得她太不懂事,一点都不顾忌他人的感受。 虽说研究生的公寓是免费的,但自己身边现在还离不了人,为能方便照料,吴伊莉考虑之后,答应了延森的要求,说等自己完全好了再回这儿住。 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延森用轮椅推着伊莉去他新租的公寓。天气说不出的好,空气也不算,差强人意算得上新鲜吧。 两处的距离不太远,但走路大概也得半个小时的路程。吴伊莉打消了延森搭车的念头,非要走过去,说是想好好欣赏一下外面的风景。也是,她这么好动的人整天闷在屋子里,要出来一趟还真不容易,怎么不分外留恋外面的世界呢。延森心想,以后有了时间,还是要多陪她出来看看。 答应留给她的房间,韵杏还没来住过,倒让伊莉先享用了起来。韵杏答应得很痛快,尽管她已经把那间房子收拾得漂漂亮亮,装点的“花枝招展”,还自己掏钱买了台新电视在里面。 延森和曹言是没有这玩意的,不过吴伊莉一搬来,又带了一台做“嫁妆”,这个公寓里一下子就有了两台电视机,一下子就达到了“小康水平”,这变化够大。 其实,延森和曹言对住所的要求是非常低的,只要一人有一台电脑就非常满足,加上一张床就足矣。可有女孩子长期住了就不一样,对内务的要求,突然一下子提高了许多,还不得不按照伊莉的吩咐又添了不少东西。 她现在自己拄着拐杖在屋子里活动,生活上的小问题基本上能够自理,受伤之后还变得特别爱惜自己,格外喜欢梳妆打扮,于是乎卫生间里的软硬件设施突然就增加了好多。 同学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返校,学校也重新安排了宿舍。谭剑跟他们告了个别,突然转了一所学校,好像那边可以边上学边带学生,能赚点外块;而郑中普更是侠踪难现。 一年的住校生涯就这么奇怪地开始,又奇异地结束,延森和曹言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至于谁和谁住在一起,就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新的学年要开始了,延森也该做一下新一年的打算了。很快也会有新生像他们当初一样,来到这所令人向往的大学,开始他们的新生活,这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 就在开学的前两天,他突然接到了林崇大哥的电话,说是支付平台的复选活动明天就要进行,只是发生了一点变化,本来已经选定入围参加决斗的数目又补了二个,增加到了八个,而且这次也不是最后的结果,将从这八个里面再做一次选择,从中筛选中三个,再进行终极筛选。 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延森真是不明白,朝令夕改,信用度怎么能有保证。也许这就是政治的魅力所在吧,要不怎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向上爬呢,大约是又有什么参赛单位搞了公关活动。 延森越来越搞不懂,凭现在的阅历,也分不清是福是祸,不过要过关,毕竟是得凭实力说话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他又有什么好担心?专家们还是会主持正义,按章程来做的。 临阵犹豫,是兵家大忌,也不是君子所为,他还是硬着头皮,准时到达了评比现场。既然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少不得有曹言作陪。 作为参赛者,延森和曹言也荣幸地到前排就坐。看看后面,列席来看评审的观众并不多。其他各家都是公司的实权派人物出席,他们两个学生模样的人夹杂到其中,颇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看看周围危襟正座、踌躇满志的老兄们,反倒激发出了延森的斗志,哼,财大气粗又怎么样,我照样不比你们差。延森把自己的想法在心里演习了无数遍,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好了自己的应对措施。 杨阳作为狂想公司的代表也出现在了人群之中,只是坐在了台下的人群之中。这样大的场面,是个出头露面的好机会,现在的公司城头变换大王旗,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的位子什么时候就会不保,公司的主要领导自然会把自己摆到前台。 延森和他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所以经常见到他。事先已经知道他也会来,他们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遥遥地互相施眼色打了个招呼,毕竟现在是各为其主,当然延森为的是自己。 杨阳虽然算不上公司高层,但知名度却非常高,何况延森跟狂想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显得太过亲热,恐怕不太合时宜,避避嫌还是很有必要。 谁知比赛的过程大大出乎意料,一切跟延森的想法大相径庭,白白地紧张了一顿,因为这第二阶段的评选,整个过程中压根就没要求参赛者干预,除了开始时介绍了一下参赛作品的名称,对出品人做了简单的介绍。 所有的过程只是听听而已,然后就是特邀专家的絮絮点评。据身边的曹言说,这次的评审团又多了不少评委,其中不乏重量级的人物,在他们的软件业称得上是鼎鼎大名。 对八个软件平台进行演示,然后专业评委们从各个方面提出自己的意见,在各个环节给出相应的分数。然后再进行综合,一切就是这么简单。整个过程并没有用去多少时间,看来在拿到台前,专家们已经进行了很周密的磋商。 最后的排名出来,延森和曹言击掌相庆。就是这样,他们也入围了三甲,还有一个是国内的软件大家金雷,另有则是一家知名的国际软件应用解决商。 包括狂想在内的著名商家也被排除在外,看他们失望的样子,站在台前,延森的心里还是蛮得意的。毕竟击败这些实力雄厚的对手,是一大快事,证明他的能力得到了肯定。 尽管分数不是最高的,但只要入围了决赛,都能够拿到一笔奖金,就算最后没有突围成功,也能得到一点补偿。 区区几万元,比起各家的努力,也只能算作是聊胜于无吧,何况现在还拿不到手。延森最大的愿望,自然是能够最终入选,那时,票子可就大的有了,据媒体估计,几百万不在话下。 似乎看到了大把钞票在向他招手,尽管他不缺零花,但有了钱却能够完成许多心愿。 大山里贫困朴实的乡亲,给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直接给钱是不可能的,但有了钱,可以在那儿投资,据延森的考察,山中可是有着无尽的宝藏呀。在帮助他们脱贫致富的同时,他也会赚到更多的钱,有了实力,就能够帮助更多受尽痛苦的弱势群体。 想到这里,延森觉得自己还是很“高尚”的,隐约中这个理想王国已经建立完毕,不由得傻傻地笑了出来。 “喂,森哥,你想什么了,口水都流下来了。”靠,曹言这个煞风景的家伙,无情地惊醒了延森的美梦,亏他还想帮他们大山里的乡亲脱贫致富呢! 主持人在感谢了落选者和恭喜过入围者之后,又宣布这“三选一”还要经过详尽的评测,最后将在一个月后进行现场答辩,当场公布最后的入围方案。 “怎么所有的比赛都搞这一套呀,每次的经历都如此相似,也不搞点有新意的东西出来。”延森轻声地嘟囔着。 这时评委组的组长站了起来,宣称在此之前,各方还可以对自己的作品进行调整,如果有大的改进,可以随时递交。 让人有时间找到自己的缺陷,进行适当的修改,这说明一些制度正在不断地完善中,逐渐改正教条的东西,这是成为一个经济强国的良好进步。 “好,这个好。”延森又有感慨,这样的话大家都有更多的机会。奇怪了,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连曹言都不断地看他,觉得有些反常。延森心想,是不是陪伊莉姐多了,自己发表看法的机会太少了? 最后,专家大声呼吁,要求参赛厂家珍惜这次大好时机,延森和曹言互相对视,想不到他这样也算是个厂家,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有趣的经历,对自己是一个很好的锻炼。 这次的成功,大大提高了延森的信心,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个重新的估计。几乎是单枪匹马,就能做出这样的成绩,足以让人自傲。 毕竟这不像在青荇公司时,与同等级别的对手竞争那么简单,而是在这么多有实力的对手中获得了阶段性胜利,如果得到最后的成功就更加完美。 看看媒体的报道,更是推宠有加,比起那些有实力的大财团,一匹凭空冒出的黑马,当然更具有新闻价值。炒作起来,也更有阅读性,一时之间,延森在打工阶段参加全国青年计算机比赛的事情给挖了出来,对他被特招进燕京大学攻读生物信息技术系的原委,也有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花絮。还有许多莫须有的好事,延森自己都闹不明白,居然给加到了头上。 ☆、有伤风化 开学后,延森在学校的知名度也大大提升,毕竟能上燕京的同学都称得上是天之骄子,除了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延森和林荷芳并没有过多的人知道。这次可不一样,各种媒体连编累牍的报导,想不看到都难。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刘雨看到报纸,专门写了一封信给延森,在祝贺的同时,也给予了告诫,希望他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看着信,里面的一字一句都让他感动,实在无法表述那份感激之情,在这个时候,能够真心为他着想,计划得更加长远,除了刘雨还会有谁。 这封信无论如何他都要好好保留,若干年后,拿出来看看,必定是一份宝贵的财富。 这份提醒真的非常及时,联系到失败者的沮丧,更感到竞争的残酷,经济社会要靠实力说话,莫斯科是不相信眼泪的,那只是懦弱者的表现。 在种种考验面前,延森觉得自己渐渐成熟起来,不再那么盲目乐观。这所有的一切中,刘雨的告诫显得最是弥足珍贵,未雨绸缪,才是一个智者的选择。 人只有在不断地锻炼中才成更快地成长,当然成长的过程也不会缺少痛苦和泪水。煎熬中发展起来的事物,会更长寿,雨后的彩虹才更娇艳和美丽。 别人的伤心和失望,就更要引以为诫,一个疏忽,下次痛苦流泪的说不定就是你。不光是这类商业竞争,生活本身就是如此。 当延森归来之后,把自己的这些感想说给吴伊莉听的时候,她惊奇地看着他,进行了一个经典的总结:“小森,你终于长大了。” “伊莉姐,不是吧,我大学都要上二年级啦,还当我小朋友吗?”延森有点不忿她如此说话。 “你以为呢,做了一件大人做的事情,你就不用穿开裆裤啦。” 延森强烈地忍住要晕倒的冲动,这比喻也忒粗俗了点吧,但她的话,却与刘雨的意思有异曲同工之妙。 新的学年开始,由于经历了伊莉造成的这一悲欢,看着她一天天的好起来,延森不由得心情大好。业余时间专攻支付平台,而在学校里,则有了要好好研究一下中医、中药的想法,对自己的专业更加用心学习,又开始忙着去图书馆借书、看书。 多学点东西,又成了当务之急。延森这几天又开始了比较固定的几点,教室、租住的公寓。食堂暂时是不能去了,因为家里还有吴伊莉在等着吃饭,晚上要回去,中午也是如此。 吴伊莉对延森说,要是嫌麻烦,中午就别回去了。可是她现在虽然拄着拐杖也能自己弄些什么,毕竟还不能完全自理,要是让一个断腿拄杖的姑娘吃方便面这么没有营养的东西,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为了行动方便,延森还专门去买了辆只有车铃不响的三手自行车,勉强用来代步,到底还是要比走路快一些。可笑他整天琢磨着要赚钱买辆好车开开,却沦落到了如此田地。 曹言跟林荷芳由于在暑期里不断地频繁接触,现在关系在不断的升温,又跟延森不同一个专业,经常是到了晚上挺晚才回来,白天想见他一面都有些不易。 回到公寓,除了陪吴伊莉说话解闷,他就不断地斟酌自己的支付平台,以期望能找到更多的可修改之处,也没空去答理他。 杨阳专门来学校找延森玩过,祝贺他成功入围。他两次都去了当时比赛的现场,由于所在的狂想已经落选,结合自己在开发过程中的经验,给了他很多有益的建议。反正狂想已经失败,延森也就坦然受之,这不算杨大哥泄漏商业机密吧。 他现在的软件外包业还是做的红红火火,学校刚刚开学,同学们都需要好好地收一下心,曹言现在又在紧要关头,也许认为延森比较忙的缘故,杨阳也没提这使用廉价劳动力的事情。 之所以不提这分上一杯羹的事,主要是现在没有充足的劳力可用,也确实是他心里有些乱,又要照顾吴伊莉,想等自己忙过了这一阵子。 这天下午,伊莉打电话过来,告诉延森说晚上有几个同学要在那儿做饭给她吃。延森一听,正是个好机会,整天两点一线的,也实在有些无聊,既然有人照顾她,延森也乐得清闲,赶紧请假,不管她愿不愿意,申请晚点回去。 现在只要有人招呼她吃饭,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换药现在基本上就是一周两次。根据曹伯的估计,骨折应该已经差不太多,现在用药,主要是为了尽可能地消除疤痕,留下最小的痕迹。 突然想到,是不是应该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拍张片子看看究竟恢复到了什么程度。好多东西毕竟是眼见为实的,如果显示效果好了,大家能够更加安心。 开学几天了,一直都没有见到韵杏,去咖啡馆里看看吧,不知道开学这阵子生意怎么样,自从他自己忙着照顾伊莉,然后一心扑在了支付平台上,对那边的事一点都没有过问。自觉对韵杏有些冷落,她申请的房间又让伊莉住了,枉她那么全心全意地对他,细想起来,延森满怀歉意。 下午下了第二节课,就没什么事了,同学们也大都在游荡校园里,咖啡馆里应该有不少人吧。 果然不出所料,人挺多的,几个服务员忙得不可开交,就是几个电脑间里也坐满了人。 延森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韵杏的影子,好像是丽丽在招呼着员工,她俨然成了这里的头目。 不多会儿,她发现了延森,和他打了个招呼。几番接触,他们也比较熟悉。她却不肯像韵杏那样,喊他做什么“小森子”之类的,经他说了几次,也不再称呼他的全名,更不是老板、头儿之类的乱叫,只是淡然问:“你怎么过来了?” 看来他可真成了稀客了。延森跟她说了几句笑话,还真是忙的不行,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在叫。延森就问:“丽丽,怎么没看到韵杏?” “她呀,我也不知道,经常冒个头出来就不见人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噢。”延森应了一声,“你忙吧,不用管我。” 慢慢地踱到外面,心里却有点疑惑,这韵杏也不打个招呼,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她对这个咖啡馆倾注了很大的心血,没来由说不见人就不见人啦?得问问她,别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一念及此处,才觉得自己真是对她关心太少,虽说她比他大一点,但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很多时候也是需要人帮助的。他感到自己方才的想法有些过分,就说她有事不对他说,原来原因主要还是在他这儿。 反省下来,觉得自己做事还是有些问题的。“延森科贸”就那么扔给舒飞来和邓克己两位哥哥,咖啡馆就丢到了韵杏手里,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用人不疑”,放手让他们做事情,给了最大的自主,很有些现代企业的味道。 其实不过是他的运气好罢了,碰到的兄弟姐妹都肯跟他一条心,大家都那么实心实意的帮他做事。 以后还会总有这样的好事吗?这其中无论是谁,如果稍有不满,或是一个不慎,随便整点什么事情出来,都会让他欲哭无泪。毕竟目前的法人代表是他,出了问题,自然是由他来扛,可他这副未经大风大浪考验的肩膀能扛得住吗?以后可得当心了,做事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正好今天有空,就等韵杏回来,好好地跟她谈谈。 到了晚饭时间,韵杏仍然没有回来。好久没吃食堂的饭,他想,该过过自己应当享受的大学生活了。 自从为杭伟所伤,延森和曹言都不到他经营的那家食堂去了。可是有了刚才的思考,延森就觉得自己的气度是不是差了些。到底想跟什么过不去,是跟自己的肚子闹矛盾吗?就算他再怎么看不上杭伟,也不至于“恨乌及屋”吧。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脚步却仍然离那家食堂越来越远。 经过了各种意外和打击,延森变得更加爱思考,但却总是百思不得其解,许多事情好像有不同的答案,有些甚至有好多条路可供选择,可无论选择了哪一个,都不是最完美的,都难以让人满意。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吧,如果能有人告诉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只要去执行该省却多少力气呀。 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爸妈生活中了不是也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他们的生活经验不能说不丰富吧。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乱麻,延森就拎着从丽丽那儿借来的饭盒走了进去。身边两位不知是师兄还是师弟的敲着盆子,哼着容易产生歧义的小曲,从延森的身边超了过去。 嘿,这才是现代大学生的典范,看自己垂头丧气的,快成小老头了。他精神一振,也昂起头,摸出了叉子,做好架势,准备也吹响自己欢乐的号角。 谁知就在一抬头间,延森在角落了发现了一块新大陆,裂嘴一笑,开心起来。 哈,原来是曹言和林荷芳两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正在亲亲密密地吃饭,由于躲在一个角落里,如果不是角度合适,还发现不了屏风后面的人呢。 林荷芳正拿勺子挖了块什么东西,准备要往曹言的嘴里塞。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有伤风化,还有没有天理了。偷吃东西而且还背着兄弟,延森在心里把刑法的各条搜索了一个遍,看看哪条更适合于这两人。 露出一脸的坏笑,延森悄悄地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可恨两人居然连这么个大块头树在眼前都没有发现,仍然在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 他用中指的关节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威严地沉声说:“二位同学,这是公共场合,不知道食堂里面是不准那么什么的吗?” 出乎意料的声响,可把两人惊了个不轻,曹言手里的半个馒头“嗵”的一声,跌落在了桌子上,两双眼睛同时慢慢地抬起。 “鬼呀……”曹言大喝一声,捂住了眼睛。 看到效果不错,延森的脸上溢出了满意的笑容。 笑容未落,突觉脸上一热,伸手一摸,不会吧,隔着屋顶呢,下雨怎么能落到头上?细一感觉,滑腻腻的,却原来是林荷芳没有被他吓住,勺子里的菜汤却被无情地洒向了延森。 似乎还不解恨,林荷芳继续把勺子伸到了盆子里。 “大姐,饶命呀。我的白T恤呀。”液体顺着脸上一路落到了肩上,他赶紧用力地掸着,却已无力回天。这可是刘雨刚带来给他的呀,昨天刚刚洗干净的。 “活该!”两人齐声叫道,还有两双黑手悄悄伸向了他,在他痛惜自己的T恤时,狠狠地掐在了他的胳膊上。 延森惨叫一声,这才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想不到跟他情同手足的曹言也能如此硬起心肠。 ☆、帮我怎么样 由此延森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可以欺负自己的兄弟,但千万不要当着他女朋友的面。因为这个时候,兔子是会咬人的。 吃完了饭,两人携手扬长而去,却没人肯看他一眼。延森的心那叫一个痛,就算是曹言花钱,又跑去买了饭,吃得挺饱,心里还是不太爽。 看着两人的背影,本想痛呼一声“狗男女”,觉得用在自己兄弟身上不太合适,何况这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年代,无奈何,只得敲响了饭盒,哼着小曲孤孤单单地走向来时的路。 由于跟二人在饭桌上斗争了太多的时间,食堂都打烊了。外面正是华灯初上时分,咖啡馆非常热闹。 韵杏竟然还没有回来。她去哪儿啦? 延森的好奇心渐起,就等在这儿,看看她到底忙活什么去了,因为丽丽说她最近经常如此。 延森就随便在附近转悠,仔细看看自己的校园,好久没有欣赏到这么美的夜景了,不由想起谭剑在的时候,带着他和曹言游览校园的情景;想起了谭兄那些高校格言,不由莞尔。跟曹言小两口子闹了这一阵子,心情居然是出奇地好。 学校的夜生活还是比较早散的,外面此时也许才刚刚开始。他们店一般都是九点以后就准备打烊,由于一直都这么做,顾客们也已经习惯了他们的作息时间,当然也未尝是件坏事,正因如此,学校才放心于咖啡厅的存在,而不加干涉。 何况也得为兄弟们考虑吧,哥几个还得送女朋友回去,要是走的太晚,还不得送到天亮。 静坐着喝咖啡、吃冷饮的都慢慢离去,只剩了几位还在电脑前奋斗,心急的店员已经开始打扫起了卫生。这时远远地看到了韵杏,背着一个大包匆匆而来。适才捉弄曹言和林荷芳,反而被戏弄了一番。这下看到韵杏,延森的调皮心又起。 看她低头匆匆赶路,延森悄悄拐到了她前面,猛的出现。 果然韵杏大吃一惊,等看清了是他,才以手捂胸,长吁了一口气:“干什么你,一出现就跟个幽灵一样,想吓死人家。” “我来看看你呀,不欢迎?” “呸,你有这么好心,没给你吓死,你就知道关心你的姐姐、妹妹,哪还想得到我呀。”韵杏的嘴还真不饶人。 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还是亲热地挽起他的胳膊:“怎么这么有空呀?”她的脸变得真快,已经换上了一脸的甜蜜。 “韵杏,我想跟你聊聊。”受到感染,延森的声音也不由得温柔起来。 “我也正有事跟你商量呢,咱们进去说吧。” 挽着韵杏走进大厅,电脑前的几个人已经撤离。员工也走了一大部分,只有丽丽还在跟两个未走的说话。 说了几句话,那两位先告辞走了,韵杏自己走进里面去卸妆。 丽丽跟进去对韵杏说了几句话,走过来对延森道:“你们有事要说,正好我也好几天没回去了,要是韵杏害怕,你就留下来跟她做伴。”说完冲他挤了挤眼睛,转身跑了,店门在她的身后重重地关了上来。 韵杏洗了把,探出头来:“怎么,那个疯妮子走了?” “丽姐走了。她疯么?我看比你差远了。”延森故意逗她道。 “讨厌。”韵杏擦着脸走出来,在他身边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哎呀,累死我了。” 延森正好把心中的疑问倒出来:“韵杏,你这一阵子在忙活什么呀?丽丽说你经常不在。” “当然是工作了,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人家没白没黑的为你辛劳,也不知道关心一下。”说完,把脚上的鞋子踢掉,两手枕在脑后,躺在了沙发上,把两只脚往他的腿上一搭,做出惬意状,“不错,真舒服。” 延森还是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值得天天跑到外面,莫非遇到了什么危机?不像呀。 “慢慢告诉你,放心吧,我不会坑你的。”她动了动脚,“小森子,帮我捏捏怎么样?” 看到韵杏一脸的疲惫,他心里也觉得很痛惜,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却也看得出辛苦。延森没有反对,为她做点什么也不算过分。 伸手把她的袜子给脱了下来,韵杏觉得脚有些痒,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撑起身子,眼睛就向他看过来。 见她脸微红,他袜子拿起来甩了甩,鼻子也故意皱了起来:“我怎么感觉就像是听你使唤的小公公似的?” 看他的样儿,再听到说的话,韵杏一下子把脚缩了回去,从沙发上跳下:“是不是很臭,本公主去洗澡先啦。”头也不回地走了。 想不到韵杏也有脸嫩的时候,延森不由开心地微笑。 韵杏洗澡回来,规规矩矩地穿上了一件长裙,拿毛巾擦着未干的头发。 自从在这儿工作比较稳定,韵杏也变了不少,看着她,想起刚过完春节回来,她在吴伊莉她们公寓那身打扮,宽松的T恤,膝上的短裙,雪白的大腿,延森不由得笑了出来。 当然更激起延森回忆的,还是那个颓废而又充满激情的夜晚。任何一个热血男儿,都不可能忘却那番旖旎的风光。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升起了一片暧昧。 韵杏注意到了延森一直在盯着她看,装作不经意间横了一眼,显得没觉察到什么:“喂,这么热的天,你不去洗洗吗?” 不等延森回答,她把手里的毛巾丢了过来:“先用我的吧,你原先放在这儿的毛巾,早就被我当抹布了。” “唉,你的衣服上是什么?”她又发现了新大陆,“怎么这么脏,快脱下来,我帮你一起洗洗。”这就是刚才林荷芳的杰作。 为了保证员工能有个好的精神面貌,在卫生间的旁边搭建了一男、一女两个小浴室,还真是得到了大家的好评。这是后来的事了,延森可一直都没有在这里洗过澡。 韵杏把自己的洗浴用品一股脑地都塞给了他,有一堆大瓶小瓶的,延森都不知是干什么用的,女孩子是挺有趣的,洗个澡还要这么麻烦。 等他从浴室出来,看到韵杏躺在沙发上已经迷迷糊糊的,延森的白T恤也被洗好,挂在了一边。 她平时给人的感觉,精力是非常充沛,充满活力,看来确实是累了,还坚持帮他洗完了衣服。他走过去,坐到旁边,轻轻地给她揉揉脚丫,捏捏小腿。 韵杏舒服地动了动,清醒了过来。胳膊半支着脑袋,歪头看着:“你还来真的呀,那多不好意思。” “韵杏,累坏了吧?” “还好啦,领导一安抚,马上就精神百倍。”她笑看着延森揉着她的脚丫,一缩,“痒。” 她把脚收回去,人也坐了起来,仍是看着他笑。 “秀色娟娟,最宜雨沐风梳际。径幽香细,草滴青襟袂。”韵杏妩媚的神态,让延森一下子就想起了古人的这首《点绛唇》。 想不到韵杏也不肯示弱:“‘一日才无,便觉生尘态’,你是想说这句吧,嫌我老了?下面还有一句我都忘了,干什么你呀,这么酸溜溜的卖弄。” 娇嗔的样子,让他的心里一荡,伸胳膊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韵杏的脸一热,娇躯靠进了他的怀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双手搂住了韵杏温热的身子,默默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有顷,韵杏轻声地叫了一声:“延森。” “什么?”很少听到韵杏这么正规地叫他的名字,延森还真有有点不太习惯。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太随便的女孩子,或者是脑子里面进了水?”韵杏抬起头来问他。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延森矢口否认道。 像她这么出色的女子,自然是会招人爱怜的,尽管她比他大了一些,在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中,他却一点也没感觉到。那个激情的雨夜,在心情极糟的情况下,跟她做出了男女间最亲密的事情,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也许是因为年轻吧,却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好,反而有更多的渴望。 听到了韵杏幽幽的叹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跟你那样了。其实也没感到你有什么太特别的,可就是挡不住那份诱惑。你这人吧,看上去就像一杯温吞水,却是真正的慢性毒药,不知不觉间,就把人家给腐蚀了。” 延森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屋子里就是她在娓娓话语的声音。 “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的,人家就是逃不开去,其实当初我在答应帮你工作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结果果然是越陷越深,无力自拔。我不敢对任何人说,怕人家笑话我是个傻女子。凭我的直觉,你身边的女孩子,大约每一个都有些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不敢想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听到她这么一说,女孩的直接真是不可思议,不知道刘雨是不是也觉察到了什么,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延森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递到韵杏的手里。难得听到一个女孩子肯把心里的话,都对他道出来。 等到韵杏喝完了水,延森还是把她拥在了怀里,她也没有拒绝,紧紧地靠着。 ☆、娇弱 “延森,我可以对你说,我绝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我以前交过一个男朋友,在一起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却一直没有突破男女的界限。”杜韵杏说。 “那后来呢?”听到这里,延森不由得插嘴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想把关系定下来。可我觉得他虽然也是个不错的男子,却总是找不到那种感觉,就一直推脱着。” 感觉,确实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尤其是女人的直觉,有时让人觉得甚至有点可怕。 “后来,他出了国,信誓旦旦地说要回来接我出去,可一走就慢慢没了消息。我伤心之下,才离开家乡,进京打工,其实这么是我离家的真正原因,我连韵诗都瞒着,只说在家里混不下去。来了之后,由于自己心情不佳,性格变得有些偏激,所以很多工作都干不了多久。” “谁知道不小心就遇到你这么一个傻小子,一切都在慢慢地发生改变,就这么深陷了进去。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大概是觉得你似乎可以依靠吧。”韵杏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感觉是不是对的,那天晚上,直觉告诉我不该那样,毕竟我们还没有太多的接触。可是看到你的那副样子,我真的非常心痛,就不可思议地与你做了。” 韵杏的眼中竟然有泪光闪动,她竟然会流泪,延森还一直以为她大大咧咧,并不太在意,心想,看来自己还真是个傻傻的男孩,这样的事情,竟然都想不到,也许心底在有意地回避吧。 “韵杏……”延森动情的叫道。 韵杏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嘴上:“嘘,小森,你不要打断。”韵杏换了一个更亲热的称呼。 “从那以后,我发现你在躲着我,我又何尝不是在有意躲着你。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儿,尽管你对很多人都是如此,我还是感到为你付出是值得的。我希望你能够坚强起来,走出那个阴影。” “你现在还小,我也不想考虑得太多,现在这样子挺好的。只要你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我的位置,我也就满足了。我不求什么,反正自己会尽力帮你把一切做好。你是一个有潜力的人,未来不可限量,不要被一些小事情所束缚,尽力施为吧,我永远都会全力地支持你。” 韵杏的话跟刘雨所言竟是那么相像,延森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幸得到那么多女孩子的信任。韵杏其实也和他一样,是个傻孩子。 听了她的这一番真情告白,延森的心揪得厉害,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又是一句古人的话:“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人生在世,何其短暂,这么多爱自己的人,如何报答,终其一生,也难啊。 只有更紧紧地把韵杏拥在怀中。 韵杏也热烈地回应着,神情也几近疯狂,像极了那夜的样子。 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室内的空气似乎也要燃烧起来。 “小森,你的衣服一时还干不了,今晚就住在这儿吧,好不好?” 原来一向被认为粗线条的韵杏,也是这么的柔情似水,看来平时看到的只是她的表面现象,现在真情表露,才是真正的杜韵杏。 “唔……”延森的嘴里应了一声,脑子里却来不及思考她都说了些什么,已经沉浸在如火的热情之中,完全迷失了自己。 “不要在这里,这儿太亮了。” 手上放松,低头看着身下婉转承欢的韵杏,她羞得双眼紧闭,脸上红云满布,额上也满是汗水。 知道她害羞,延森几乎是踉跄着走过去关上了灯。 …… 不知何时,数度梅开的他与韵杏就在极度疲惫中沉沉睡去。 又不知何时,延森突然醒了过来,屋子里黑黑的,紧拉的窗帘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分。 却浑身感到莫名的舒畅,蛰伏许久的“静心赋”竟然有了轻轻活动的迹象。虽然微弱到几不可觉,延森的心里却是大喜过望。 身侧的韵杏,裸着曲线玲珑的身子,呼吸声沉重,丰盈跟着一起一伏,睡得正是香甜。 坐在她的身旁,延森稍稍平静了一下激荡的心情,抑制住满心的惊喜。 韵杏,给了他太多的意外。 低头看着韵杏俏美的脸庞,延森不由得痴了。听着她恬美的呼吸,感觉心都要醉了。 悄悄地穿上自己的内衣,抱起韵杏轻盈的身子,静下心来,欣赏着她惹人犯罪的美丽。 细细的腰身,感觉只能用妙不可言来形容,真是天生的尤物。 再向上看去,延森的心跳又突然加速,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描述这曼妙的躯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抱着韵杏向内室走去,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值班室的□□。 抓过一边的毛巾被,拉上去,遮住了轻巧的身子,延森的双眼不忍离开,时间似乎也被凝固,几乎是等到那份美妙完全消失在了视野中。 听着自己“呯呯”的心跳声,他从旁边□□抓过一床被子,几乎是跑着逃离了现场,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覆上这不堪再次挞伐的身体。 无数次地调整呼吸,坐在沙发上的延森总算静下了心来。 轻轻地再次查找隐藏在体内的静心赋,试着慢慢控制。只有那么微弱的一丝,还不能像以前一样,全身运转,只能在一个小小的范围内游走。 ☆、爱的滋润 几次尝试,还是不能成功,延森只有无奈地放弃。倦意□□,就歪在沙发上睡去。 忽然处身在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周围狂风在呼啸,沙尘飞扬,身边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原野中,突然有谁在用力地撕扯他的衣服,他拼命地抗拒。 “快醒来啦,都什么时候了。”是韵杏着急的声音,太好了,总算碰到了一个自己人,眼睛却还是不愿睁开。 猛烈地摇晃,一下子醒了来。入眼的是衣衫整齐,已经梳妆完毕的韵杏。他轻叹一声,好孤独、凄凉的梦境呀。 “大少爷,别做梦了,天都亮了。”韵杏仍在拿着他的白色T恤,用力地向他头上套,要盖住他赤裸的上身。由于他刚才的不合作,她已经费了半天功夫。 好不容易穿上了T恤,韵杏把他的裤子丢过来。 等他手忙脚乱地往腿上蹬的时候,她拿过一条早已湿润的毛巾,替他抹着脸。 他静静地享受着这意想不到的待遇,嘴里也不闲着:“这感觉真不错,想不到我家韵杏还蛮贤惠的。” “那当然。”韵杏嘴里应着,又突然反悔,“什么贤惠,什么就你家的,我这是要赶紧打发你走,一会儿要来人啦。” 拿着梳子把他收拾停当,韵杏看着自己的杰作,微微地点头,显得颇为满意。 “好了,快滚吧。”才刚享受了片刻温存,她居然又故态复萌,变得言语粗鲁。 延森现在不会再相信她做出来的这副样子,不理她的□□,抓过来就揽在怀里:“再敢胡言乱语,就地正法。” 韵杏吓了一跳,赶紧闪开,嘴里却不服软:“小森子,你来呀,我怕你?” 真是遇人不淑,他又变回小森子啦。 “那我就赖在这里不走啦,看谁着急。”自己心里觉得好笑,延森居然耍起了赖皮,这可不是他平时做人的风格。 这一招却产生了效果,韵杏换上了笑脸:“好森子……” 延森故作不理状。 韵杏走到身前,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啄,“这样总该行了吧。”话说得温柔,手却用力地把他向外面推去,“记得去吃点早饭,否则对身体不好。” 装傻卖痴毕竟不是他的强项,就这样被韵杏硬推着走到了门口。 “对了,韵杏,你不能这么糊弄我呀,昨天的问题,还没告诉我答案呢。” “好了,乖,以后再说了,等有了时间一定好好汇报。”韵杏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把他关到了门外。 无可奈何中,他只得向食堂走去。 经过了韵杏的滋润,延森的心情大好,也不关心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这人还是很好对付的嘛。 又开始了几天前两点一线的生活,伊莉也没有问他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来,心里编的借口也没有派上用场。 反倒是曹言那天受到打击之后,课余饭后,经常来找找他,回到公寓里也搭讪着找他说话,延森也正好趁此机会派点活儿给他干。 紧张的生活过得飞快,支付平台大决战的日子就要来临。 通知的时间安排在了一个周末,延森的计划本来一直是在悄悄进行中的,可是媒体的狂轰乱炸实在是带来了太多的轰动效应,无法再像上次一样,悄悄地来,悄悄地去了。 班里的同学,还有在林荷芳系里很多早已熟悉的同学们,都给延森打气,还有不少人都打电话给他,让他开心的是谭剑也专程问候。 林崇是不用说了,舒飞来和邓克己也都知道了消息。就连温老的二儿子温赫,也就是易小楚的小叔都把短信发到了延森的手机上,说是祝他马到功成。 出了一个怪才学生,学校也显得颇为重视,系主任还把延森叫了去训话。这位老人家自己带了研究生,忙得很,平时可是难得一见。鼓励他好好努力,争取为校争光。还要他不要紧张功课,系里会网开一面,如果专业考不好,需要补考的话也不会记在档案里。 这可是个好事情,尽管自己不一定需要,延森只好做出聆听教诲状,感谢领导的一番好意。好在燕京的规模太大,杂务太多,否则怕是校长大人也要跟他谈谈心了。 延森不由得暗暗苦笑,搞得尽人皆知,如果失败,这次可就糗大了。 从系办公室里出来,走在回公寓的路上,不时地会有人拦下他的三手自行车,不痛不痒地关心上几句。 延森忽然格外怀念起初入学时默默无闻的日子,成为焦点的感觉并不美,性格中可能对这些还是有点排斥。 联想到黛安娜王妃的意外身亡,突然有些同情起所谓的明星大腕们来了,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就连自己的私人空间都没有了,真是可怜哪,幸运的是他现在还没有惨到这种地步。 万幸中。 回到公寓,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刘雨,他的雨姐姐居然来了。 难怪他几天怎么都没有收到她的消息,心里还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呢,她怎么会忘了给他加油呢?原来是悄没声息地杀了来。 “小森,你偷偷地把伊莉换地方藏起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呀?”不知她正在跟吴伊莉热烈地讨论着什么,看到了延森立即出声询问。 延森记得已经汇报过了,她怎么还会这么说呢?见刘雨悄悄地丢了个眼色过来,马上明白她肯定又在跟伊莉拌嘴,立即合作地出声道歉。 “雨姐姐,你怎么没说一声就来了,我好去接你呀。” “我是想伊莉啦,在家里总是挂念着她,听你们说恢复的很好,这不,偷偷过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嘛。” “不是吧。我能有这么大面子?”吴伊莉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拄着拐杖坐到沙发上,“肯定是知道小森要比赛了,过来加油的吧。” “伊莉,你可太没有良心了,枉我这么关心你。”吴伊莉这才稍有好转,两人就开始了斗嘴。 碰到这样的事情,按照以前的经验,再继续深入下去,受伤的肯定总是他,延森扯开话题:“雨姐姐,前几天,我陪着伊莉姐去做了检查,把二中心的医生吓了一跳,对她身体的恢复情况吃了好大的惊呢。曹老爷子真是厉害,不服不行。” 延森的转移目标果然奏效,刘雨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伊莉姐腿上的伤疤都快看不见了呢。”延森又趁热打铁地补了一句。 “是嘛,来伊莉,快让我看看。”说完,拽着她就往□□去。 吴伊莉抵敌不住,被刘雨带到□□,扒掉了裤子。 刘雨左看右看,还用手品评了一番,末了却只说了一句让延森无地自容的话:“小森,这阵子你可是大饱眼福了。” 不等延森反应过来,吴伊莉已经重重地在她头上拍了一下,怒道:“死刘雨,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同情心呢,交上你算我倒霉。” 看着姐妹两人胡闹,延森的心依稀又回到了以前的那段快乐日子,觉得说不出的轻松。 看她们闹的差不多,延森才说道:“老爷子说了,过几天要再来看看,如果好的话,伊莉姐就可以出门了。” 吴伊莉悠然神往,“别人都已经开学这么长时间了,课题肯定要被耽误不少,可别影响了我毕业,好想快点回到研究所去。” “伊莉,不会有问题的,看你现在恢复的这么好,很快就能自己起来了。”刘雨给她鼓着气,“到时稍一努力就成,你读了博士出来,就跟我自己偿了心愿一样。” 这一句话,方显出她们姐妹情深。 “对了,婉晴还托我带了封信给你呢。高三了,她现在来不了,急的不行,委托我来给你好好鼓劲呢。” 延森苦笑一下,又是一个鸭梨呀:“但愿吧。” 吴伊莉这次可找到话说了:“看吧,死刘雨,我说你就不是为我来的。” 看到刘雨拿出一封信给他,伊莉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小森,快打开看看,看那小妮子都写了些什么。” 这下更是让他难受,谁知道这个没轻没重的丫头会写些什么,要是让她们看了,万一有什么太过亲昵的话语,该怎么办? 可如果拒绝,更为不妥。拿着信封,看也不是,不看更不是。 刘雨还是比较体谅他,也知道婉晴的脾气:“伊莉,你就别闹了,你这么大人了,小女孩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嘛。” 听了这话,刘雨虽然在帮他,可如果借坡下驴,躲躲藏藏并不合适,延森一咬牙,把信拆了开来。 一张粉色带香味的硬纸片掉出来,一看之下,延森松了口气。 上面只是画了几幅连环画,当然是婉晴自己的杰作,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天才。 延森也就大方地拿在手中,伸出展示给她们看,两颗脑袋同时凑了过来。 真是好玩,有意思,他们三个边看边指点着。 第一幅是一个在努力学习的小女孩,自然是她自己了,然后是一个男孩在台上参加一个什么比赛,正在演讲,下一幅是男孩拿着奖杯高高举起,自然表达出婉晴希望他能够获奖的意愿。 男孩和女孩都画得像模像样,眉眼很像他们两人。 看到这里,延森会心地笑了,刘雨和吴伊莉也都笑出了声来:“这死丫头。好玩,画得真逗。” 突然两个人都用手指着最后一幅,同时大笑了起来。 ☆、风采和魅力 最后一张漫画,原来是小女孩趴过去,亲在了男孩的脸上,虽然是卡通画,却也惟妙惟肖。延森的脸一下子臊红,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开始没注意到这一幅呢。 以下是伊莉的综合点评,四个大字:少儿不宜。 有了刘雨在,屋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得香甜起来,更加欢快。 延森对她早就情苗深种,又兼有了和韵杏的亲密,对女性的身体格外的渴望。 年少轻狂,延森没有时间考虑自己同时与数个女孩保持亲密关系是不是合适。 刘雨也是情窦大开,只是由于伊莉总在现场,无法放开心底的欲望。 但在吴伊莉视线不及的地方,搂搂抱抱,亲吻摸捏,却是不可避免。尤其是到了做饭的时候,他更是腻在刘雨的身后,紧紧地拥住她。 刘雨在忙碌之余,也是对他回之一笑,香唇更是任他品尝。 屋子里充满了暧昧的味道,吴伊莉女孩子心性敏感,自然也能察觉,看他俩的眼神总是带着些狐疑。 伊莉还悄悄地拉着刘雨问点什么,刘雨当然是百般抵赖,但言语之中,难免露出些破绽。 惹得吴伊莉经常取笑于她,刘雨变得警觉起来,开始注意,亲密接触无形中减少了许多。 延森无可奈何,却也更猜不透两人的究竟如何想,尤其是伊莉,更是一个猜不出的谜。 明天就要开始决赛,这天晚上,他们三人凑到了一起,二位姐姐要为他最后做战前总动员。虽然竞争靠的是实力,但他仍然为二人所做深深感动。 两人的做法并不是那种说教式的,而是用她们特别的方式:轻松的语调,相关的经验,提醒着他该注意的地方。 渐渐地,动员会就变了性质,两位姐姐不时地互相攻讦,争相拿他与对方取乐。刘雨还会把吴伊莉推到他的怀里,然后取笑她为花痴。 以他这么高智商的人物,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一咬牙,他把两人全给搂到了怀里,吴伊莉本来是靠在床头,刘雨坐在一旁,延森一下挤到两人中间,一边一个,两个香喷喷的身子被他拥了个满怀,看她们敢不敢再闹。 “臭东西,连姐姐也敢调戏。”吴伊莉轻轻地捶着他,想把他推开。 “小家伙,野心不小。还想左拥右抱吗?”刘雨调笑的眼神看着他。 既然已经动了手,就管不了这许多,延森手上用力,哪个都不让挣脱。 最后,两个都放弃了抗争,静静的倚在他的怀里。说也奇怪,那种暧昧的气氛反而一下全消。 他的心里竟然是一片明澈,看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姐姐,只有欣喜充斥在心田。有这么好的帮手,全心全意地为他着想,无论何为,必将无往而不利。 两颗脑袋全放在了他的肩上,吴伊莉在刘雨面前,还有些拘谨,刘雨却是全然放松,头部还舒服的靠在他的肩上。 “刘雨,看来你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能做到宠辱不惊,佩服佩服。” 刘雨出奇地没有反驳,吴伊莉奇怪的眼神看看她,又看了看延森。三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般的都伸出了双手,六只手儿紧紧地握在一起。 二人同声说道:“小森,加油。” 一早起来,刘雨就在梳妆打扮,她自然是要陪延森一同前往。 不知道整个过程会持续多久,吴伊莉行动不方便,接受了建议,非常不情愿地独自留在公寓里。 她却也不甘寂寞,拄着拐杖在屋里忙活,还翻着衣橱里,把延森的深色西装拿了出来,要他穿上,说是比较正规,也显得精神。 反正北方的夏末秋初已经比较凉爽,延森也就接受了她的安排。 穿上了雪白的衬衫,已经收拾停当的刘雨来帮他打好领带。刘雨嫌西装的袖子有了些皱褶,找出了伊莉的熨斗,现场加工。 本来说好曹言要和他一起出发的,可能是受不了这种刺激,跟他说了声去找林荷芳,好多拉上几个人壮壮声威,以此为借口,就悄没声地溜了出去。 整理好之后,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穿上笔挺的西装,着实精神,延森都有些爱上了镜中之人。 “不错,不错,玉树临风的样子,怎么也能颠倒众生了。”两位姐姐都只是呆呆地看着不说话,延森只好自己表扬一下子了。 “臭美。”伊莉只恨自己拄着拐杖,不能给延森来上一下子。 刘雨看他的眼神,却满是欣慰,这个男孩能有现在的风采,当然也有她的功劳在里面。自己参与创造的,当然格外珍惜。 “好了,咱们走吧。”刘雨大大方方地挽起他的胳膊。 她换了一套洁白的职业套装,高跟鞋穿上之后,映衬地格外窈窕多姿。化了淡妆,长发挽起来束在脑后,显得干净利落。 完美无瑕的面容,均匀有致的身材,恰当好处的修饰,此时的刘雨,怎不让观者惊为天人。 伊莉姐扬扬手中的拐杖,做出嫉妒的样子:“你们不要这么刺激我,好不好?不过呀,我倒觉得,你们这身装扮走在一起,像极了黑白无常。” 这种烂话也只有她能说得出来,一对璧人居然会被形容地如此不堪,延森只有无奈的苦笑。 刘雨却了解她的心情,也只是一笑,没有反驳。挽着延森的胳膊向外走去。 “唉,等一等。”身后的吴伊莉叫了一声。 他们同时回过头来,齐声问道:“还有事吗?” “没你的事。”吴伊莉白了延森一眼,刘雨走到了她近前。 “这回让你吃了独食,回来可得一点不落地讲来听听。” 听了这话,延森几乎要晕倒在地,不过倒也显出伊莉对延森的信心十足,是一种另类的鼓励。 有了刘雨在旁陪伴,尽管不知道前景如何,延森仍充满了信心。无论成败,只要有她在一起,也就无憾了。 这次的终评规模挺大,显得很隆重,宣传也十分到位,而且把场子设在了著名的国家大剧院。 各方面都非常重视,因为这毕竟也是关系到国家金融政策的一件大事。嗅觉敏感者,就算此事与自己的关系不大,也想来看看,希望能从中捕捉到今后的政策走向。 不过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延森的心情很是忐忑,毕竟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而且两个对手都非常的有实力。打工时的那次比赛,观众毕竟还是以打工青年为主,好在现在有刘雨陪在身旁,稍感好了一些。 延森和刘雨走进会场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到了不少人。曹言在前面高声呼唤着延森的名字,在他的周围是同来的一大帮拥趸,看来都是延森的亲友团。其中熟面孔不少,大伙还真给面子呢! 被曹言的呼叫声惊动,他身边的人都向这边看来。这时一个更大的声音响起,完全盖过了曹言: “嗨,臭小子,是不是也把兄弟都给忘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通知一声,还有没有兄弟做了?” 原来是王强这小子,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这次可能也是借口出差来为他助威的。这家伙居然趁机发难,亲朋好友面前,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口不择言,成何体统。 细看之下,魏顼并不在他身边,噢,这还情有可原。 这时,王强发现了站在延森一旁的刘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小声地叫了声:“小刘姐姐。”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想出如此优秀的称呼,真是丢尽了延森的颜面。刘雨这般艳光四射的人物一直存在,他居然能到现在才发现,也称得上是个异数。 刘雨冲他温和一笑:“王强也来了。” 曹言跟刘雨也已熟悉,其他认识的人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话。 余秋月自然也在人群之中,身边还有魏顼。想不到,她们都千里迢迢来为他助威,事前并没有通知他,一定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吧?这份深情厚谊,确实令他非常感动。 刘雨亲热地挽着秋月的手儿,和她说起了话。 刘雨毕竟工作了几年,见的世面又多,那番风采和魅力,很容易就引起关注。 曹言已经在前面占好了几个位置,大声招呼着,引着他们过去。刘雨一手一个,挽着秋月和魏顼,先过去坐下了。 ☆、不解风情 王强和曹言一起吃过几次饭,也称得上臭味相投,比较莫逆,一边一个揪着延森的胳膊,尽显亲热,不过比起人家女孩子的方式就差了太多,粗鲁的神态感觉更像是绑架。 坐下之后,四处张望,今天的人是多呀。突然,延森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一男一女比较眼熟,仔细一看,果然不错,正是郑中普和那位叫做燕风的女孩。 见到他,延森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毕竟郑中普也算得上是他的偶像,尽管见面不多,但却一向心仪。 他起身挤了过去,一瞥之间,身边不远处有一个女生也觉得挺熟悉,也来不及细看,往郑中普那边走去。 看来郑中普也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形,不等他到了身前,就注意到了,两人也站了起来。 “郑大哥,燕姐姐,你们也来了。” “森小弟,你好威风呀,这么大呼小拥的,还以为你看不到我呢。”迎住他伸出的手,郑中普笑着说道。 燕风也温柔地冲他笑了笑,听到郑中普的话,延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郑大哥说笑了。” 说了几句话,回头间,突然发现后面的一群人中打出了一个大大的条幅:陆延森,我们永远支持你。 其中最明显的身影就是他们班的班长-宋杰,他的身旁都是班里的同学,看规模应该来的差不多了。 延森的眼睛一热,多好的同学,尽管他没有事先下通知,大伙还是都来了。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冷落了同窗好友啦,这可都是他的子弟兵呀。 延森冲两人一笑:“郑哥,燕姐,我的同学在那边呢,过去招呼一下。”二人都冲他点头。 延森几乎是跑着到了条幅前,声音有些激动:“大伙都来了。” 一伙人几乎把延森围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都显得为他感到骄傲。 延森热血上涌,不由得张开双臂,有两个人立即与延森拥到了一起,还有一个身子软软的,居然是个女生。是宋杰与谢玉莹。 短短地相拥,被后面的同学一冲,立即分开了。宋杰与谢玉莹竟然悄悄地拉起了手,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无法表达自己兴奋的心情了吧,延森用上了王强惯用的说话口气,悄悄地说:“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不是趁老子不注意,做下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了。” 宋杰先瞪大了双眼:“小陆,你变坏了,平时说话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可千万不要结交匪人呀。” 延森心里偷乐,这匪人的尊称自非王强莫属,要是让他听到,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时的谢玉莹晕生双颊,“你这个死小陆,真粗鲁,而且是不解风情。” 这叫什么话,是夸奖他吗?谢玉莹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起当初为了她,收拾了一顿的教官,延森不由得笑从心来。 这时班里的其她女生都听清了她的话,一起起哄道:“就是,玉莹说得对,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匆匆忙忙的,对自己班的女生多一眼都懒得多看?” 这意思是嫌他“肥水流到外人田了”,他有吗?可仔细一想,自己班里的女生尽管都能认识,可真正能了解的,还真是不多。七嘴八舌的责怪,让他的心里感到很温暖,班里的事务参加的不多,却仍然挡不住大伙对他的好。 他的心底里怎不平添许多惭愧,同样是大学生,自己怎么就这多的事,跟同学的交流少的可怜。 自从韵杏接管了咖啡馆之后,她的管理严格了许多,班上只剩了不多的同学还在做钟点工,而他又不常去,难得的是大伙没有一点意见。 更恨学校这个万恶的制度,非要什么搞混合宿舍,一个班的同学下了课也不住在一起,无形中联系更少了许多。 住了一年之后,仔细想来,这样的好处是挺多的,大家的视野会更开阔些,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也可以更多地选修自己喜欢的课程。 这点有些借鉴了国外的先进经验,可也跟我们的国情有出入,因为我们是个更讲究人情的国度,好多东西都是在团结协作的基础上才能发挥作用,长期相处,会更有利于增加凝聚力。 一下了课,就各奔东西,很不利于班、系的团结,除了必修课,选修的课各有不同,再有如延森这般,经常因各种原因翘课者,大伙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有限。人员最齐的时候,就是考试那一阵子了。 今天难得大伙这么齐心地凑到了一块,看看一双双热情的眼神,怎不让延森激动万分。 他逐一地跟男同胞们紧紧握手,听着女生的埋怨,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快去吧,马上要开始了。”宋杰注意到主持人已经站到了前台,对延森说道,“大家有什么话,等下来再说。” “过会完了,大伙都别走,我请大家吃午饭。”这么好的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 等他走到前面,坐在王强和曹言之间,领导正开始讲话,看来时间还是充裕得的很的。 延森的身后,余秋月不知道在悄声地跟刘雨说着什么,看来大伙都对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书归正转,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初稿的修改在一周之前截止,参赛方现在要演示的就是这份提交的东西。后来才知道,只有延森在不断地进行着修订,其它两家后期就很少有什么改动了。 评委会组了一个小型的局域网,参赛方现场进行自己支付平台的效果演示。 评委团的组成非常庞大,分成了数个小组。分别对平台的易用性、安全性、便捷性等各个方面进行分别评分。 演示结束后,由各个小组的专家进行提问和点评。评委们再结合这些意见,进行最后的打分,分数最高者胜出。这些对延森来说也没什么,因为参加的几次比赛,流程都不外乎如此。 延森排在了第三个,也就是最后一个出场,国内的金雷和跨国公司辉耀分别排了前二个。 两家都有庞大的研发队伍,实力雄厚,尤其是辉耀,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研究院,在我们国内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有着超常的学习能力和对计算机异乎寻常的热爱,要他和这两家大公司竞争,无异是痴人说梦。他暗暗庆幸,自己虽然静心赋不能用了,但超常的阅读和记忆能力还在一直陪伴着他。 就算是这样,外界也不相信,能入围三甲的软件作品,竟然是一个非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单枪匹马搞出来的。报纸的报道也是传闻纷纷,猜测着他有什么样的背景,有什么样的财团来支持。 尽管他在高中时已经有过非同寻常的表现,但与现在这个还是没有太大的可比性。看着某些媒体上隐晦的词语,也不难猜到,真的是有些组织对他进行过暗地里的调查。 就连以前延森曾经失踪过一个多月的事情也见诸报端,让他心生佩服,他还真有些担心,安全部门千万不能把他当成间谍才好。 虽然思绪纷纷,他还是得尽力排队杂念,把思想放到前面二家的展示上来,毕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学习良机。 在看到安全小组的评委时,延森突然发现了林崇竟然也在其中,心下不由有些奇怪,以前他虽然也次次到场,但并没有堂而皇之地坐在专家之中,而且以他的级别,似乎也有些过分,这次真是有些怪了。 联想到他以前的种种神秘,延森的心里渐渐地有了些眉目,自己的猜测也许是对的了,不过这次他是真正地走到了前台。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金雷和辉耀确有过人之处,看着人家的演示,再听了回答专家的问话,延森自感获益匪浅,有些查阅不到,百思不解的东西,也有了答案。 整个过程在紧张地进行中,没有余暇留意时间的流逝,很快就轮到了他走到台前。 曹言和王强大声地为他加油,身后的刘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以示鼓励,他回过头去,看到了她期许的目光。 到台前的距离并不远,但同学和朋友的怪叫、喝彩之声却掀起了前所未有的热潮。 年轻就是资本,年轻就是活力。前面的两家一定会羡慕于他,因为虽然观众不会吝惜为每一方叫好,但如此狂热得几近疯狂的叫喊,却不是他们能拥有,在这一刻,他甚至有了明星般的感觉。 打开了他的软件界面,这次起的名字依旧很有他的特色:森言支付系统。主要是取自于他和曹言的名字,事先并没有告诉他。 因此名字出现之后,延森听到了曹言大声惊呼的声音。 ☆、虽败犹荣 尽管曹言为此做的工作并不是特别多,而且□□的东西都跟他没有太大关系,这一点上,他的功劳还比不上林荷芳。但为了感谢曹言对他全力的支持,其实更是为了表达对他们父子的感谢之情,延森最后取了这个名字。 接下来的一切对延森来说,都是驾轻就熟,就算闭着眼睛,延森也能知道显示在大屏上的是什么。这是他大半年的心血所在,只要有了空闲,他就会不断地考虑、完善,为此而努力。 看了前面的两家,延森的信心大增,自感比较起来并不逊色。而且这三份作品中,他的总容量是最小的,所以运行速度也应该是最快的。 画面上显示出交易成功的时候,台上、台下掌声响起,这个画面已是今天第三次出现了,大家都给予了衷心的鼓励。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学者站了起来,这位老人家可是我国软件业的先驱,许多软件公司的大牌们,都以对别人说当过他的门生为傲。 “小伙子,我老头子对你的才华很欣赏,你所做的软件是参赛者中最小的。但在解析时,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在中文操作系统下应用,还格外加了一个中文平台包。如果没有这个,你的软件会更小的,运行可能会更快,你对此是怎么考虑的?” 不愧是前辈,一言中的,不过这也是他的得意之处。 在这次公开之前,专家们已经对每一个软件进行了反向编译,不同的专家组负责不同的部分。当然这些事先已经都交待过,因为这个支付平台毕竟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一件大事,如果在软件中留有后门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要参赛,就要把自己的所有一切,无条件地暴露在阳光下。 最轻松的当然是人家辉耀公司,在国外已经有成熟的版本,只要根据我们的国情,做一下修改,好好地汉化,做起来当然轻松惬意。 这个问题延森早已成竹在胸:“这个中文平台是我特意制作的,其中增加了一部分防火墙的功能。大家都知道,我们现在的操作系统更多地信赖于国外的产品。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加上这个中文平台,一来可以增加安全系数,二来呢也可能保证应用于非中文的操作系统中,为管理员增加更多的选择余地。” “好啊,后生可畏,想的好啊,年轻人。”泰斗不住地点着那颗白发苍苍的头颅,满意地坐了下去。 这时台上、台下热烈的欢呼声响起,大家都热爱自己的国家,也热爱自己的语言。延森的回答,自然能让更多的听众满意。 其实还有一层更深的意义他还没有说出来。如果把这个中文包去掉,作一些适当的调整,工作量不用太大,就能变成一个英文平台。 延森还有一个更完整的版本,可以通过修改,搞成更多语言的支付平台。 要向这个方向发展,需要掌握更多的外国语言,不过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延森想这都不是什么难题。 他在开发过程中,这个想法慢慢成熟,如果有机会,为什么就不能去赚外国人的钱呢? 既然是地球村,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凭什么我们村里的人只靠出卖劳动力讨生活,这当然是说不过去的。我们村现在外出打工,或是给别人代加工的太多了,也得想法能轻松地赚点。 淡淡的笑意浮现在脸上,延森为自己的想法开心。 林崇身边的一个人拿过话筒:“我想问一下这位同学,就我个人而言,我非常喜欢你做的这个密钥系统,安全性能还是很不错的。但在实验过程中,我发现还有一段额外的程序,你能不能把它的功用详细再说明一下。” “当然。”延森仍然微笑着回答道。 密钥主要是由林荷芳来完成的,但在集成过程中,延森又加了一点自己的心得。 “这一段编码有些木马的嫌疑。”延森的话音未落,场上一片哗然。 看自己的话达到了预想中的效果,嘴角笑意再次浮出,等许久过后,场上安静下来。 “不过,这可不是传说中的木马,各位专家也一定能看得出来。因为它不具备外传信息的功能,是为了防止恶意登录才用的。现在有许多的恶意破解程序,能够通过算号器不断地演算,暴力破解用户密码,但加上这一段之后,如果同一个用户名多次登录,就能够停止该用户读取支付系统数据。” “如今的多数平台都做到了这一点,三次输入密码错误就不能进入。但不能保证一个团伙在不同的地点,用不同的IP地址反复尝试。所以格外加了这段代码,如果有非法入侵者,数据库就会锁死该用户信息,不允许读取。所以这段代码虽然看似木马,其实只是向中央服务器传送信息的。” 因为支付平台如果一旦被启用,就要应用于成千上万台的设备上,当然也要符合集中的原则,这个考虑自然是非常合理不过的,如此一来,安全系数自然大增加。 提问者点点头:“你的想法是非常好的,不过这样一来,此类的反馈信息一多,就很容易造成网络的拥挤,甚至会影响支付工作,不知道你考虑这没有,这点是需要再做改进的。” 说过之后,他坐了下来,但延森却是额头汗起。不愧是专家,考虑的确实周到,延森就没有想到这方面的问题。 接下来又有不少专家问了一些方方面面的问题,都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所以整个问答过程还算正常。 走向台下的时候,他自我感觉还是非常满意的。 最先看到了刘雨的笑脸,在人群之中分外醒目,延森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看来她也觉得他的表现不错。 身边的人都为延森叫好,亲友团们表现不错。无论成败,中午这一顿大餐是一定不能省下的。 台上的专家们在进行着最后的讨论,台下也到处窃窃私语。 其实在此之前,一切应该基本已成定局的,变数不会太大,不知道专家们会不会让他做这个幸运儿。 在他的心上中,辉耀是没有什么希望的,在这种选择中,本土品牌占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如果延森是辉耀,根本就不会参加这个竞争。 因为他自身就是靠本国政府在二战期间发家的,在扩张过程中,又为国家安全部门条例所限,产品中被暴露出许多对他国不利的消息,留了许多的后门。 可怜,他们太不了解我国国情了,夜郎自大,注定只是这场比赛的过客。 参加决赛,延森就知道自己的胜算应在百分之五十。一番紧张地统计,国家信息中心的领导走到了主持人的位置上,延森的心也悬了起来,潘多拉魔盒揭开的时候到了。 领导先是一番致谢辞,感谢这么多公司和优秀人才的支持。又分别点评了一下几款参赛作品。 辉耀气势恢宏,显示了过人的成熟和气度。延森的“森言平台”则充满了创意和灵感,彰显了年轻人的活力。 最后点评的则是金雷的作品,平实无华,非常务实。 听到这儿,延森的心一凉,完了。根据国人评论事物的习惯,自己的作品入选的机率已经几乎没有了。 果然,他最后宣布入选者是金雷的“华夏支付平台”,将作为信息部的入选作品,成为本次大赛的中标者。“嘘”声四起,不外是延森的拥趸,延森无力地坐了下来。“成王败寇”,他无疑是个失意者。 他看着领导的嘴巴不停闪动:“金雷将获得二千万元的启动奖金,负责软件的完善工作。而陆延森和辉耀将各获得二十万元的资助,以感谢倾情参与。” 身边的曹言和王强齐声惊呼,二十万元对一个大学生来说,自然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已经够让他们惊喜的了。可与人家的二千万相比,只不过是百分之一。 身后的刘雨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温和地说着什么,延森已经听不进去。这时剧场里面闹哄哄的,乱作了一团,欢呼声来自于金雷的团队,他们是今天的王者,作为一家知名的国内大软件供应商,他们更好地把握了政府的心理。 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静心赋又在延森的腹下轻轻涌动,似乎想要努力地冲破什么。延森的双眼、双耳,已经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当先天功法的努力再次无功而返,延森也终于恢复了平常的心态。 一个声音在告诫他:无妨,你已经尽力了,应该无悔了。 不错,这么多支持他的朋友在这里,他怎能这样,竞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失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许多有实力的大公司,比如狂想、再比如今天的辉耀,不也同样倒了下去,他凭一己之力,支撑到现在,又有什么理由妄自菲薄呢? 在这么多支持他的同学、朋友面前,他又何用如此颓废?入围三甲,他已经是个胜利者,何不学学前辈“阿Q”的精神? 掩去了心中的失望,他的脸上又是惯常的淡淡的微笑,他还是那个宠辱不惊的陆延森。 带着满脸的笑容,延森拥住了身边的曹言和黄王强:“噢,太好了,有二十万!” 延森听到了身后的刘雨轻轻地出了一口气,她应该也对他放下心来了吧。 他尽情地接受着同学和朋友的或祝贺、或安慰,这点小挫又算得了什么。 宋杰和谢玉莹等班里的同学也凑了过来,就如同难得一聚的晚会上,大伙凑在一起那般快乐。“成固可喜,败亦欣然。”,在此时,他才领会到前哲这话中的深意。 “耽误了大伙这么长的时间,今天中午请大伙吃大餐,谁都不能走。” 欢呼声响起,王强的声音最为响亮:“走呀,同去。” 这听起来才像是“阿Q”老前辈的话呀。 刘雨这时静静地跟在大伙儿的身后,看着快乐的一帮人,刚领来的支票装在了她的包里。她的眼里只有延森,眼神中透着那么多的快慰。 到了剧院外面,延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林崇的声音:“兄弟,祝贺你,你今天表现的很不错,如果要选个最佳软件出来,必定就是你的大作。” “林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不过,我今天真的很高兴。” “那就好。你怎么就忙着走,也不过来跟大哥说句话,我坐这等了你半天。” 延森感到不好意思,解释说是因为同学们非要让他请吃饭。 “那好,我就不说什么了。今天请了同学,明天可要请大哥吃饭,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听到他身边闹哄哄的声音,林崇及时地挂断了电话。 刘雨心里挂念着家里的吴伊莉,本来不愿参加他们的聚会,不过余秋月已经坚决地拉住了她。 他们班里的同学,余秋月拉来的好朋友,加上王强和魏顼带来的一小部分人,还有林荷芳系里的一干人,好家伙,将近五十号人呀。 说也不够意思,这国家大剧院的附近都是高档餐馆。谢玉莹是京里人,找了家比较上眼的带上大伙就冲了进去,看来知道延森得到了二十万,不痛宰一顿,心里是说不过去的。 吃饭时,并没有男女分开,大伙随便熟悉的人坐到了一起。 延森拉着刘雨就坐到了身边,好在她已经习惯这种场合,跟坐在旁边的余秋月说笑,倒没有什么不适。 整整五桌,随着各种菜品流水般端上来,没有白酒,啤酒却是一瓶瓶地打开,女士们则要了两瓶葡萄酒。 延森的酒量不大,但经不住同学一个个地敬酒,虽然是啤酒,却一会儿脸就红了。 杯盘狼藉,这餐饭吃的尽兴,更难得是与班里的同学会了一次餐,增进了大家的感情。 ☆、心力交瘁 热闹过后,已经有女生在嚷嚷着,准备回去了,除了几个已经喝得差不多的,如王强之流,正在忙着找人干杯,大伙纷纷站了起来。看来酒量小还是有好处的,反而不容易喝醉。 作为东道,延森自然得去结账。他略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伸手摸一下口袋,暗叫一声:“糟了。” 这都得怪伊莉,非整得延森焕然一新不可,结果连钱包都没带,这一餐饭,还不得几千块么,总不能拿那张二十万的支票去结账吧。 延森尴尬地摸着口袋,正待四下看看,一张小小的卡片悄悄地塞到他的手里。 回头一瞧,更觉得刘雨的重要,她的信用卡正握在他的手中。 他涨红着脸咧嘴一笑,大方地向收银台走去。 “对不起,先生,刚才有位先生已经替你们这边结过账了。”收银小姐说。 啊,延森大吃了一惊。 回头看看自己的朋党,好像并没缺了谁,而且也想不出谁有这个实力,何况也没有必要悄悄地来这么做呀? 大伙闹闹哄哄地向门外走去,见他愣在收银台前,刘雨悄悄返回,到了他身旁:“怎么了小森?这儿不收信用卡吗?”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有人把帐给结了!” 刘雨也奇怪得很:“有这样的事儿?”她转向收银小姐,“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请问这位先生,您是姓陆吗?” 延森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那就对了,刚才那位先生说的就是您的姓,要结的账也是你们那几桌。”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这儿还有那位先生留下的名片,说您看了就明白了。” 延森从她的手里接名片过来:朴树投资有限公司——郑中普。 延森恍然,原来是他,怎么会是他呢,这却奇了,我们的交情有这么深了么? 虽然不排除他为人豪爽,但一下子几千块钱的人情,也太离谱了吧,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这时大伙都已经走到了门外,延森也不好说什么,对收银小姐表示感谢后,跟刘雨随后走了出去。 “小森,这姓郑的是什么人?你们很熟?”刘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马马虎虎吧,我的室友,人是很不错,大概算得上我们学校的首富了吧。但分在同一间宿舍一年,他并没有真正在宿舍住过,倒是见过几次面,真是奇怪了。他今天也出现在了比赛现场。” “算了,别想了,等以后有机会见到,还给人家就是了。也许他是见才起意了吧,不过咱们可不能不明不白就接受人家的好处。” 延森微微一笑,明白刘雨这个“见才起意”非彼“见财起意”,点头称是:“郑大哥办的是投资公司,我这样的,对他来说,算什么才不才的呀,何况他可是大学生中的资产阶级呢,本身就是个不可多得的商界奇才。” 说着,把手里的名片递到了她的手中。 刘雨看了看,也没再说什么,把名片塞回到他手中。大伙都在外面等着他们,一下子拥了过来。 七嘴八舌地一说话,延森也就把这事情放到了脑后,不再细想。只是觉得郑大哥这人视金钱如粪土,真是不错。 说了一阵子,大家都散去,刘雨记挂着吴伊莉一个人在公寓里,拉着延森往回赶。 “你们两口子回来了,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跟领导汇报一声,真是的。小森,你怎么喝成了这个样儿啦?我还没见过呢,好玩。”门一开,他们拖鞋还没换呢,吴伊莉已经开始连串炮般地发问。 这时,延森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陪着她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韵杏坐在了她的身旁。 听着吴伊莉的口不择言,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刘雨,延森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怎么,傻了,没想到我会来吧?”韵杏却没想他这么多。 “啊,是呀。”韵杏又看看刘雨,“这位是……” “让我猜猜,这位美人一定是你念念不忘的刘雨姐姐啦。” “那你一定是韵杏妹妹,我早听小森和伊莉说过你好多次啦。” 两个女孩一下子就彼此认了出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心内尴尬至极。两个与他有肌肤之亲的女孩同时出现,这种情形,他还没有想过呢。 延森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两人肯定不会说我好话。”韵杏大笑出声。 刘雨已经亲热地坐了过去,拉起了韵杏的手:“妹妹你真漂亮,小森说你帮了很大的忙呢,真得多谢你了。” “大家都是好朋友嘛,也说不上什么帮忙,我不过是赚点小钱而已。” 听着她们亲热的寒暄,延森如坐针毡一般。坐在一旁的吴伊莉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他。 “来,傻小子,没人理你,到姐姐这儿来,我跟你说话。” 延森走到了吴伊莉的身边坐下,她趴在延森耳边悄声说道:“怎么样,傻了吧?” 幸好喝了点酒,延森的脸本来就红,也看不出很大的变化,只是不知道怎样回答伊莉的问话。 听刘雨刚才说的话,吴伊莉一定给她讲过了关于韵杏的一些事情,却没记着自己对刘雨说过什么,她怎么会说一大堆那样的话呢? 不说延森心里七上八下地思考,那边刘雨已经与韵杏亲切地交谈了起来。 “小森,快去倒两杯水来,我不方便,你也这么没眼色。”吴伊莉伸手在延森的脑门上戳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谁想喝了,她倒是挺会支使人的。延森倒了水来,先拿了一杯,给了病人。 再拿两杯过去,随手把其中的一杯先递向了刘雨。 “先给韵杏嘛。”刘雨用近乎责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下。 韵杏把杯子接过去,放到刘雨的手里:“大家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说完把目光转向伊莉:“如果不是她赖在这儿,就有我一个位置了。” “是吗?”刘雨听了韵杏的话,转头扫了延森一眼,又迅速地转向伊莉,“这死伊莉,真没有眼色。” 不待伊莉反驳,韵杏不依地对刘雨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延森也没有听到,心里却感到有些不安。 延森实在想象不出局面将会向个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圈中,他用手一拍脑袋:“头好晕,看来真是酒喝多了,你们坐着说话吧,俺去睡会儿。” 也不管三位女士是否同意,他就进了曹言的房间。大家所在的客厅就是他的卧室,平时兼做了会客用。 躺到曹言的□□,延森的思绪一时难已安定下来,翻来覆去地想着心事,不知不觉间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许是这几天精神太过集中,确实疲倦了,又加上一点酒精的作用,这一觉竟然甚是香甜。等听到外面大叫他的名字时,才睁开眼来,屋子里竟然有些昏暗了。 冲出房间,却见伊莉拿着一根拐杖站在门前,高声嚷道:“叫了你几遍了,才听见,吃饭还要别人求着你?” 他郝然地揉了揉眼睛,正待分辨两句,说自己只听到了一声呼唤。韵杏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好笑地看着他:“呀,眼睛都睡肿了。” 刘雨也擦着手过来:“快,让我看看。”趴到延森的面前仔细地端详着。 吴伊莉也笑了:“这小子,快赶上国宝啦。还不去洗脸,口水都没干呢!” 延森暴汗,这吴伊莉,就是她总盯着他的口水,生怕有人注意不到,我陆某就这么点有限的优点,干嘛总抓住不放。 吃饭时,延森特别留意几人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很担心刘雨和韵杏会在交谈中把对他的心意流露出来,毕竟两个都是他的人,虽说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但他无从知晓二女的心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既然没想好解决方案,自然也希望能暂时不要事发东窗,也许过后会有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现在的他,只想要过得一时是一时,总有一天,真相还是要大白的,他不是不懂“当断则断”的道理。希望她们能够和平相处,他也能够享享齐人之福,大约很多男子心里都会有这样的梦想吧。 他默默地吃着饭,心里偷偷地思索着,心想,自己还真是个花心的男人。 ☆、一男三女 韵杏和刘雨在热烈地交谈着,看来两人颇有共同语言,似乎在接着下午的话茬讨论,是在讨论做生意上的事儿。 延森心里想着,没人理自己更好,免得言多有失。 “小森,你怎么了,默不做声的,什么时候变这么斯文啦?”吴伊莉是跟他对上了,一点清闲都不想给他。 “三个女人一台戏,小弟我听着就行了,长长见识嘛。”延森厚起了脸皮。要说对吴伊莉发火是不敢的,她的脾气不是没有领教,还是做头顺毛驴比较理想。 韵杏回了句:“你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嘛。” “哪有?当然是好话,三位姐姐又漂亮,又温柔大方,还这么有才干,都是万中无一的人物,小弟佩服来不及呢,当然要说好话了。”被抓住了话柄,他干脆送三顶高帽出去算了。 这话好像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看来没人买他的帐。这还不说,底下有几只脚现时踩向他。桌面上看起来平静,底下却乱作了一团。 只听刘雨轻轻地“哎呀”了一声,不知是谁错踩了她,延森心里暗乐,让你们坏,想欺负我? 心里更在暗暗庆幸,幸亏大家都穿的拖鞋,否则要是几只穿高跟鞋的脚,那还了得。 正在得意,忽然重重地一下,“哎哟”,延森吃痛地大叫一声,怎么还真有穿高跟鞋的吗?低下头一看,却原来吴伊莉的脚不方便,却是用拐杖赏了他一下。 三女都同声大乐。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才有这个动作,没想到这么齐心。延森正好借他的狼狈,来掩饰住心中的不安 延森想,自己真是见不得漂亮的女孩子,有的时候太过多情,特别是对待韵杏,一开始跟她的关系产生飞跃,并非有心。可经过了一段交往,又觉得她确实也非常优秀,不能说对她没有感觉。 人家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又一心一意地对他,如果要辜负了,实在说不过去。 但是刘雨呢,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她不起,可自己做的这些,如果让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仔细想下来,自从意外的发生了那次雷击事件,他就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青年了,后来又从温老那儿学到并练习了静心赋,生活中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心性也产生了很大的改变。除了性格仍然有些柔弱,沿袭了原来的那份恬淡,对事情不是太斤斤计较之外,其他一些方面的落差之大,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吃惊。 其中一个比较大的心理变化,就是在对待与异性的关系上。变得渴望与她们有更多的接触。 本来正常的男性都会在心里描绘自己心上中的女生形象,他猜不到这个变化是不是有益。 放在以前,自然也不是没想过,如果能有个漂亮而优秀的女孩子与自己相伴,就再无所求。 可是现在,竟然隐隐觉得……反正跟以前的想法不一样了。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不过他还是有这么一个“好处”,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放在一旁,凡事多往好的方向考虑,“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既然这么想了,他也就不想再为这个苦闷,他现在年纪还不大,也可以说不够成熟。男人嘛,在事业有所建树才是首要考虑的事情。 放了三位女士在那儿聊天,他自己进到了曹言的房间里,打开电脑,在网上寻找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参加了这次比赛,从金雷和辉耀得到了很多有益的启发。尽管竞争失败了,也不能说一无所获。取长补短,汲取多方的优点,才是进步、致胜之道,他还是要完善构思。 外面的客厅,也就是他的卧室,电视在没有意义的响着,她们还在进行着热烈的交谈,韵杏没有一点离去的意思。 “小森,你就睡里屋吧,我今天把韵杏留下了,要跟她秉烛夜谈。”聊得兴致高昂的刘雨,走进来对他下达了命令。 刘雨的旨意,自然不能不遵从,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乱糟糟的,干脆就告诉曹言,让他住在了外头。至于挤到谁的宿舍里,就非他所知也。 吴伊莉还算是个病人,被早早地赶到了□□休息。刘雨和韵杏就挤在了本来属于他的床。 深夜了,他关上电脑准备睡觉。偷偷地想着,如果是自己和刘雨睡在一起该有多好。想到刘雨柔美的身子,他的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丝冲动。就算是韵杏,她也给了他那么多美妙的感受。现在却只能是一个人孤单地睡在冰冷的□□,尽管天气还没有变冷。 这时,两人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却听不到谈话的内容。静心赋被关了禁闭之后,他早就没有了敏锐的听力,就是精力上也逊色了很多,连熬夜的水平也有所下降。 其实就算还有这个能力,他也不愿用来偷听,自己的初衷就是不用异能对待自己身边的亲人,退一万步说,就算可以听到,能有什么好处吗?万一听到不利的内容……哎,他还是蒙在鼓里的好。 他暗暗地佩服着女生熬夜的能力,她们总有很多方面有着过人的精力,怎么就有那么多可说的呢,再比如说逛街吧,把女人比喻为天生奇怪的动物一点不为过。 还是埋头痛睡吧,反正第二天星期日,也不用上学。精力下降之后,延森又有了睡懒觉的习惯。也许平平凡凡的人,才能够更享受生活的美好吧。 …… 第二天,延森是被刘雨和韵杏从□□揪起来的,看看两人,没有一丝的疲倦,不由得更觉得自己的理论正确,非人类也。 吴伊莉坐在沙发上,守着刘雨和韵杏备好的早餐。她现在只凭着一根拐杖就能够自如的行走了,离开这第三条腿自由行动的日子想来也不远了。何况还有这么多人陪伴她,吴伊莉最近过得真是非常开心。 一男三女,这是一顿非常惬意的早餐。当然这主要是对她们三人所说,因为有了一位异性的存在,有了共同的矛头指向,她们显得空前的团结。 在延森的思想深处,是没有大男子主义存在的。在喜欢自己又为自己所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被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延森并不认为会伤到某人的自尊。“红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张敞画眉”也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边听着她们说笑,边想着如何跳离这是非圈中。看看刘雨和韵杏,经过一夜的深谈,都没有显出异样的表情。 延森对她们很是佩服,两个陌生的女孩子一下成为知交,要说两人的谈话中不涉及到他,并不太可能,大约在交流中,彼此也能听得出对方对他的情意,但难得的是能够不着痕迹地饶过这个,这就不简单了。 要知道言多必失,如果换作是他,恐怕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也是他急着想离开的原因。哪怕是拉上曹言,去玩会游戏也好呀。 正在想着如何开口,以使自己走开的理由显得更充分,不成想良机就这么坐失了。 “小森,我和韵杏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陪着伊莉吧。”刘雨把他心里想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啊?”延森一愣,真是先下手为强,她们俩居然也有这个想法,只好无奈地答应。不知道她们做伴能干什么,不会又是逛街吧。 不管他是不是应承,事实是无法更改的。 一个上午,过得很是别扭。精明如伊莉,不会看不出些端倪,装作若无其事地套着他口风。 “小森,你觉得刘雨和韵杏,谁更优秀呀?” 延森心中有数,又怎会不处处留心,让她得逞,呵呵一笑:“当然都很好啊,不过呀,我看谁都比不上伊莉姐。” “臭小子,你少给我装蒜,以为你那点事儿我还看不出来?给我如实招来,否则别怪姐姐我坏了你的好事。” “我说的是实话呀,你们三个比起来,可就伊莉姐你的文凭最高,身高好像也是你排在第一的。” “死小森,少来了。别扯上我,我是问的那两个。” 延森作出委屈的样子:“没了你,我怎么好作比较呀?” “你少拿我瘸子说事,别当我看不出来。”她倒是把自己先摆在弱势群体里面。然后装作一副温柔态势,“小森,你就招了吧,说不定姐姐还能帮上你的忙呢!”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无论如何他都要做到软硬不吃才行:“好姐姐,你不要自卑,你的腿马上就会好起来的,如果谁敢说你,我一定饶不了他。” “呸。”吴伊莉又露出了真实的嘴脸,“我看出来了,刘雨对你有那么点死心塌地的意思。这杜韵杏,我看也不正常。这两个家伙还这么假惺惺地装出相敬如宾的样儿,真是气死我也。”这词居然被她放到这儿,好像不是形容同性之间的关系吧! “好姐姐,说来说去,是不是也对小弟有那么点意思呢?反正我是来者不拒的。”延森看看形势不利,干脆绝地反攻。 ☆、投缘 吴伊莉对他一直都是很好的,尤其是经过了这一段患难,也不仅仅是姐弟感情那么简单,不过她总在隐藏着自己。 男女之间,总是会在不经间产生相互的吸引,不过更多的会为外界的东西所影响。想到这里,延森不禁暗暗觉得自己的无耻。 “想得美,就你这小不点。哼,拿一千万放到我面前,大概还可以稍稍考虑那么一下子。”吴伊莉貌似轻描淡写地说。 延森暴汗,这么小瞧他,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拿着一千万放到她的面前,她会做何感想。但一千万,又谈何容易,如果是一百万还好办些。明知道不过是她的玩笑话,延森还是情不自禁地去想。 与吴伊莉斗嘴,让他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尽管嘴里胡乱说着,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虚,这么多女孩子,都对自己这么好,欠她们太多了.谁都不想让她伤心难过,可是,哎…… 只觉得无论怎样做,都无法表达对她们的感激。 世界虽然很精彩,却也非常的无奈。他到底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他的心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挣扎。 天近中午,刘雨和韵杏还没回来,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小陆,我昨天说让你请客的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是林崇爽朗的声音,延森心想,太好了,林大哥,你可真是我的救命稻草呀。如果在眼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林大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延森回头看了一下紧追不舍的吴伊莉,迟疑了一下说道:“林大哥,我现在走不开呀。” “我不要紧,有事去就行了。那两个肯定会回来的。”吴伊莉显得非常的通情达理。 “那……,好吧。你说地方,小弟出血就是。”他满心高兴,还要做出勉强的样子。 “你等我吧,我一会儿开车去接你,告诉我大概的地方。” 吴伊莉一点也不为难他,在他出门前,还拄着拐,艰难地为他整了整衣服。 骗了这么好的伊莉姐,真有些于心不忍,但谁让她就想从他这里打听点什么出来呢,良机难得,还是早逃为妙。 林崇居然开了辆军车等在路旁,自从部队一别,还真没见他开过车。 “林大哥,你怎么会做上安全组的评委了呢?”路上没事,延森忍不住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昨天他就觉得挺出乎意料。 “其实在部队时,他就是信息安全方面的人员啦,经常帮着做些安全方面的东西,主要还是跟部队有关的。转业后就直接转入了信息部的安全部门,还是负责跟军队有关的信息安全。开始时,工作还比较保密,所以一直也没跟你说,还得请兄弟多谅解才是。” “这没什么,林大哥向来是个合格的好军人。”延森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刚上大学时,他对自己的工作那么讳莫如深。 可为什么后来又大方地公开了呢? 看出了延森的不解,林崇接着说道:“后来呢,国家军务要公开,需要有一个与金融、经济等方面一体的安全机构,我所在的这块就走上前台,所以就可以放心地告诉你了。哥哥瞒了你那么久,还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尽管我的级别不是很高,但这次的投标也事关大局,需要军方有安全方面的人员参加,你大哥我也就只好勉为其难啦。” 延森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说笑间,他拉着延森七拐八拐的,最后居然进了一条小胡同,然后停在了一间小饭馆前。 想不到还真是别有洞天呢,里面的环境优雅,只不过吃饭的人并不多。如果不是他领着,延森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种地方。 林崇要了个雅间进去坐下,不等延森发问,知道他凡事好问个为什么,他就自动地说道:“这儿别看客人不多,可是个老字号了,老人们都知道,很多小吃都非常有名,不过如今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这都有什么好吃的?我没来过,什么好,你随便点吧。”听说有好吃的,这可最合他的胃口,来劲了,一下子精神百倍。 “不急,不急。”林崇说完,要了一壶菊花茶,给他倒上一杯,然后自己慢慢喝起来。 延森有些奇怪,他这是卖的什么关子,要他请客,来了却不点菜。虽然好奇,也不追问,陪着他喝茶说话,林大哥做事向来有神秘,总是会带给他那么多的意外。 过了一会儿,老板带着一个人进了他们所在的雅间。 延森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原来还有别人。不过,怎么是个老人家? 正当延森在心里划着问号,不停地转换念头,林崇已经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扶住了老者的胳膊,口里叫道:“师父,您来了。” 延森吃了一惊,师父……?这是林崇大哥的师父! 他隐隐约约地记了起来,林大哥曾提到过他的师父,师父对他说过,关于先天功法的事儿,林大哥还转达给了他一些劝诫。 事关自身,延森自然特别留意,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故此一下就想了起来。 想到这里,延森更吃了一惊,如果自己猜的人没错,这可是个不一般的老头呀。哪里还能怠慢,也赶紧起身跟过去,恭恭敬敬地立在老人的另一旁。 老人双目含笑,轻轻地拍了拍林崇的手:“崇儿,不用多礼。”声音虽然不大,却显得中气实足。 此时延森站在身旁,注目老者,只见老人家神态看上去年龄已经不小,却是鹤发童颜,红润的脸膛,一双寿眉,飘飘然有出尘之意。 只是他的装束却是让他心里暗笑,瘦小的身材,却穿了一袭青衫,像极了说传统相声的,又有点传说中的道长的意味。 老人向延森看了过来,眼神虽然温厚,却自有一股不平凡的味道。 延森突然有一个感觉,自己孩子气的想法,完全暴露在了这一注目之下,他似乎能看透他,随着他的念头,居然冲他微微一笑。 延森一时大窘,登时就忘却了他衣饰的奇特。 林崇抢着说道:“师父,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小兄弟……陆延森。”又对延森说道,“兄弟,快来见礼,我的师父段云海。” “师父。”延森赶紧跟着叫了一声,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师父可不敢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叫我老道或是说相声的更好一些。”说完,老人一摸下巴,竟然冲他又笑起来。 果然能够知道他心中所思,虽然他是开玩笑,延森却不敢无礼,当下正容道:“小子无礼,请长者莫怪。” 老人又是“呵呵”笑出声来:“孺子可教也。少年心性,率真可爱,何怪之有?来,都坐吧。”一手拉着林崇,一手拉着延森,向桌子走去。 延森倒了一杯茶给他,老人品了一口,看向林崇,微笑道:“难得崇儿一直记着我的习惯。” 在老人的面前,延森大感拘束,也不太习惯他说话的口气,似乎传说中的武侠戏在重演。 他又把眼睛转向延森:“小友不必拘礼,别看我老了,思想还想是很放得开的,想说什么就说。” 既然在他的面前什么都隐瞒不住,而且老人又显得和蔼可爱,延森不由笑了两声,感觉放松了许多。 “师父,去年承蒙指点,虽然是转自林大哥之口,心里却无时不盼能见老人家一面,好当面受教。” 这时林大哥去了下面点菜,无外人在场,延森也就直言其事。 心态的变化,心怀坦荡的老人自然能感觉到,似乎还比较欣赏,微一颔首:“小兄弟,你不要叫我师父了,咱们相交尚浅,实在不敢当。” “老人家怎么也拘泥起来,虽然不曾授业,但我和林哥交情甚深,叫一声师父虽然有些唐突,也不能算为过吧。”这一席话不知怎的,就从延森的嘴边溜了出来。把自己却吓了一跳,这样说话的语气,还是不太符合他的性格的。 “好好,如此说来,倒是我老头子的不是了。如此这般……师父也就师父吧,你这孩子还挺对我的脾气。”段老真是个豪爽之人。 正好这时林大哥点完了菜回来,段老对他道:“崇儿呀,这小子懂得变通之道,却是比你灵活得多了。要是早遇上他,说什么我也不选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做徒弟,如果你在能吃苦之外,再多这样的一份灵气,成就一定大大超过现在。” “师父不是说过嘛,徒弟无先天的根基,再怎么进步也是有限的,崇儿能有今天,还不是全凭您当年的一番教诲。师父,见到您实在不容易,今天小陆在,正是个好机会,您能不能多讲点东西?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老人正要回话,服务员推门进来。 客人不多,也有好处,不一会儿功夫,服务员已经端了两道热腾腾的菜上来,又搬来了一个泥坛,拿来三个大碗。 林崇伸手拍掉封口的泥巴,搬起坛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在碗里,一股淡淡的香味溢出,褐色的微有些粘稠,感觉真是不错,不知道口味如何,延森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 段老隐隐有些酒鬼的模样,竟似是有些等待不及,端起碗来,先尝了一口,赞了声:“好酒。” 又对延森说道:“一切随便,千万不要拘礼。”这话他一会儿就说了好几遍,看来生怕延森会拘谨,真是个非常好相处的老头。 林崇也在旁解释道:“师父向来都是这样的。” 延森浑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蛮对自己的胃口,闻到淡淡的清香,早就有了尝上一口的冲动,只是碍于长者在前,不好意思罢了,如果是平时与兄弟姐妹们在一起,无论如何都要先下手为强的。 ☆、开导 陆延森看着坛子外表古色古香,心想,里面定然也是珍品了,不知道价值几何,会不会危及自己的腰包? 师父既然已经动手,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延森也端起了品了一口。差一点“呸”的一声吐出来,这叫什么酒,太难喝了,有一股糊了的烤地瓜的味儿。 段老微微一笑,又“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下去:“怎么,小子,喝不来这味,这可是在地下存放了五年以上的极品黄酒,寻常地方很难找到的。” 无论他怎么说,延森都不想再去尝这泥坛老酒,实在太难喝了。这老头一副酒鬼样子,这么难喝的酒还做出甘之若饴的神态,枉他开始还觉得老人家仙风道骨,颇有些出尘之相,后又觉得抢喝之举,显出了他的真性情,让他大感亲近,不想居然骗他喝这么难入口的酒。 延森觉得段老很好相处,就有了些孩子气的想法。 牢骚归牢骚,延森还真有点喜欢上这个老头了,不管怎么说,实实在在的,就是年龄大些,其他也就是个红尘中人,强过传说中那些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所谓高人。 虽然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延森还是只看作颇有童心的长辈。不管他能否看到他心中所思,自顾地进行着在心里进行品评。 这番心理活动,并没有逃过段老的眼睛,他的眼里隐隐含着笑意,边喝着味道怪怪的黄酒,边独自点头,似乎在赞叹着碗中的佳酿。 看他喝的开心,延森也不甘示弱,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细细嚼着。还真别说,这儿的风味确实独特,同样的鸡肉,做出来香滑适口,确有独到之处,是难得的美味。 只要是好东西吃到嘴里,延森就顾不得其他。也不推让,筷子不停,各个盘子里轮番进攻,口里还不断称赞。 最食之无味的反倒是林崇了,他看着他们两个各得其乐,却是摆不出这般潇洒。 想起他在格斗场上,威风凛凛的样子,延森暗暗好笑。 说起格斗、擒拿,他是最懂变通之道,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到了这个场合,却真如段老所言,多了一种拘谨,少了一份随意。也唯有他这样的人,才最适合于作保密工作,耐得住寂寞,也能够守口如瓶。 “林大哥,吃呀。”看着自己风卷残云般地扫荡着桌子上的佳肴,他却偶尔夹上一筷,抿上一口,延森真有点同情他,也不知道他是否喜欢这黄酒的味道,却怕自己二人把东西都吃光了,好歹也是延森说好了是他做东道的。 段老又饮尽了一大碗,林崇提起坛子倒上。 放着现成的餐巾不用,他抬袖抹了一下嘴,就此一下,老人家在延森的眼里彻底走下了神坛,只是一个可爱的老头。 嘴角含笑,看着他放下了筷子。段老一瞪眼:“小子,你不好好地吃东西,只管看着我老人家干什么?” “师父,您还是叫我小陆得了。”延森出声央求道。“小子”二字,前面加上各种各样的形容词,基本上是伊莉对他的专利,卧床的这几个月,更是无所不用其极,韵杏偶尔也会叫上几声,这两个字已经把他耳朵都磳出了茧子,实在不想再听。 “好,小陆就小陆吧。小陆呀……” “师父。”延森赶紧答应一声。 段老回头又看了看林崇,才对他开口道:“你小子真的有那么厉害过吗?老头子我怎么横看竖看都不像呀。” 又是小子,这老头,延森也在心里叫了他一声。 “好,是我,究竟怎么回事?” 一时激动,延森忘了他能知道他的想法,赶紧拍了一句:“师父明鉴,我后来确实是碰到了些意外。” 高人面前也无须隐瞒,他就把自己的前前后后都讲给了他听,从自己获得异能,如何得到温老的指点,又如何因故受伤,讲了个大概。 段老听着延森的讲述,不时地加上几句。听到智域大开那段,叫了声“好”,谈到得到静心赋功法,他说了句“这静心赋也非常难得”,到了被杭伟所伤,笑骂了句“又有了一个,这小子也是个半吊子,自己还没学好,就用来伤人”。 所有的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平平常常,没有什么稀奇的。 “完了,就这些?”段老问道。 延森点点头:“没了。” 段老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息,捏了捏他身上的肌肉:“真是一对混球。”如果没有猜错,这是他对延森和杭伟的评价。 “好,我就好好给你们讲讲。来倒上,倒上。”不知不觉间,一大碗酒又下了肚。这老头,肚子里不知道能盛下多少烤糊的地瓜。 酒兴也上了来,段老谈兴也大发,在延森的脑袋瓜子上敲了一记,说:“要懂得尊老爱幼,知道吗?”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讲述。 这事可关自己一生的大事,延森自然一字不落地细听,林崇却没有延森这般的感受,只是随便听着,慢慢地喝着味道怪怪的黄酒。 听着他的讲述,延森越来越感到吃惊。 “其实先天功法是生与俱来的,不是靠后天的修习就能够获得,拥有的人生下来就带有这种潜质。只不过激发出来的早晚而已。” “极少数的人生下来后就能够使用,还有些人年龄不大就表现出来的。如明太祖朱元璋,据传生下来就能够开口说话。其它更有古人匡祖、王粲的过目不忘,甘罗十二为宰相,这些如果不是讹传,必定也是先天功法提早激活的典范,还有国外的许多许多发明家也是如此,小小年纪就有异于常人的表现。” “先天功法有多种多样的表现形式,并不只是武功盖世者。但凡在某一个领域入道,必成为这里面的佼佼者,那当然能力也是一定的,会侧重于某一方面,而且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再很难再有大的突破,故此真正大成者凤毛麟角。” “知道我们的开国总理吗?” 得到肯定后,段老继续说道:“他就是以精力过人而著称于世,日夜操劳、不知疲倦,见人一次,就过目不忘,不管过了多久,总能迅速地记起其人其事,像极了诸葛武侯。可惜我无缘得见,但可以肯定他也是先天功法的拥有者之一。” 延森听得神往不已,想不到自己竟然是这少数人中的人员,何其幸也。想想整个过程,他的异能,还是用在赚钱上比较实惠。 “小陆,那次雷击事故,想必就是你先天功法成就的原因之一。只可惜未能及时得到点化,打开灵识,才有了这许多的周折。凑巧的是竟然会又碰上了一个,还受了伤,否则你的成就绝不仅仅保持在目前的状况。” 延森自以为阴差阳错,能够有现在,已经够幸运的了,不想这一说起来,比起真正的物尽所用,却还相距甚远。自己所知所用,竟不过是苍海一粟。 听到话说到了自己身上,他最关心自然就是自己能不能够完全恢复:“那,您看我现在这样的情形,又该如何是好呢?” 段老看看他说:“要不怎么说是一对混球呢,你们两个谁都没有真正进入收发自如的境界,就贸然动了手,才有今天。真正的先天武功高手,自能伤人于无形,也能救人于无形。” 听他随口责怪着,他心里也七上八下,在他看来,杭伟已经够厉害的,无形中就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在段老的眼里,却不过是两个顽童的胡闹而已。 “可惜这没轻没重的一下子,让你的气机完全淤积,根本不是正常情况下的伤势,我老头子也没有办法了。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了,看你的运气怎样了。” 一听这话,怎不让他急上心头,他已经顾不得保持冷静:“那该怎么办,难道一辈子就这样了不成?” 段老对先天功法如此了解,延森本已生出了无穷希望,没想到一下子又给打入了谷底,怎能心甘。 “我还要问你呢,你受伤后是不是还有其他际遇?” 刚才说到杭伟的时候,延森心里气愤渐起,就没有再仔细讲后来的经过。 这才想起曹言爸爸的事来,又把老爷子给他用药调补的经过讲了来。 “这才对了,你小子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能碰到这样的好中医,得到了对症的处理,中药的作用使你的伤并没有固化,只是停滞在了原处,以后还是很有机会的。” 段老也这么说,让他又怀有了一线生机,对曹氏父子的感激也更甚。 “原则上说,你所受的并非硬伤,不过在经络中运行的路线暂时被封,所以外力也帮不了你。而你……错就错在伤后没有继续运气调息,表象上无法运功,其实只要你不停地驱使,气息自己会聚积起来,慢慢就能冲破桎梏,但几个月未动,只怕要运功就难了。” 延森心里大悔,原来是自己把尽快康复的希望给耽误了,可没人指点,哪里会懂得这个? 如果有先天高手用真气帮助,能不能打通他身体中的阻碍呢? 段老看出了延森的想法,“傻孩子,如果你不是先天功法所伤,而是其他的伤,我完全可以用先天真气助你恢复。你不要相信那些武侠小说中写的,借助别人的力量打通经脉,那都是姑妄之说,没有什么根据的。” “每个人的经脉都是不同的,就算相同的位置,阻力、承受力等都有着细微的差异,‘世界上没有两粒完全相同的沙子’这话你听过吧。外力的灌注,只怕会造成更大的伤害,说不定会形成难以挽救的创伤。所以一切唯有靠自己。” 延森十分佩服,段老居然连这样的泊来词都能够运用自如,真是老来成精呀。 但只依靠自己,按他所说,最好的时机已经失去,不知道真正的恢复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延森不由大感伤怀。 ☆、受教 林崇坐在一旁已经听呆了,端着大碗不停地往嘴边送,已经滴酒不剩尚不自知。 “你在受伤后,应该还有其他的机缘巧合罢?” 段老一提,延森的脸猛地就红了,自然他想到了与韵杏的那个荒唐而激情的雨夜,正是发生在那天与杭伟的一战之后。 又当着林大哥的面,此类的话如何说得出口,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小陆,不好意思啦?”段老微笑着问了句,他这次出奇地没有以小子相称。 真是关心则乱,延森这才又想到,以他的灵识,早已知道了他想说而难以启齿的话,以他年长他这么多的前辈,用这样的口气自无不可,当然不会介意。看来就算他不说,以他的见识也不难猜出。 联想到曹老伯当时似乎也是这么问他。以他的感觉,他不会是先天功法的拥有者。但无疑却是个出色的中医大夫,我中华数千年的文化神妙若斯,两个所学截然不同的人,却能够殊途同归,见解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延森的心里竟然隐隐产生了些骄傲之意,为我们浩如烟海的文化传承。真是穷其一生,也难取九牛之一毛。 一个人的生命何其短暂,又有这么多的东西需要学习。无论自己是否能恢复,什么时候恢复,似乎显得不那么重要,他过人的学习能力不是还在吗?他不正应该善加利用,来造福国人,同时把我们中化的瑰宝发气扬光大吗? 在他沉思的当儿,段老也沉默不语,默默地看着他。等抬起头来,发现他的眼中除了开始时的关心和鼓励,又多了一份赏识和尊重。 从一个年长自己这么多的老人眼里,看到这种眼神,是多么难能可贵,值得他倾尽一生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有段老这一瞥,他此生无悔矣。 林崇虽然不能知道延森心中所想,但见他和段老的神情,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种庄严之气,仿佛也受到了鼓舞,与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来,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好,好呀。”段老激动地连地瓜味的酒也忘了喝。这是一位值得尊重的老人,不仅因为他功法过人,还有这颗永不衰减的赤子之心。 延森抓起坛子,给碗里都倒满了酒。三人同时端起一饮而尽。说也奇怪,此时觉得糊地瓜的味道竟然弱了许多。 “崇儿,再去要几个菜。”段老出声吩咐徒弟。 等林崇应声出去,他把头转向延森,看看桌子,延森自然明白老人肯定是有话想单独说给他听。 段老把声音压低了下来:“小陆,适当接近女色,对身体的恢复是很有好处的,但一定要掌握好一个度,要用情不滥。最重要的一点是一定要有情有欲,才能产生应有的效果。” 听一个老人说这类话,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尤其是处子的元阴更是极有好处,当然这可不是采阴补阳的邪说,因为生命中的第一次能够让女人产生最大的冲动,这种冲击所带来的能量是不可估量的,远远超过了余者。如果调理得当,对男女双方均有好处。既能够使你的先天真气充盈,精力倍增,同时不仅让女方产生愉悦感和归属感,对她的身子也很有裨益。” 让一个爷爷辈的人来讲这样的话题,不仅说到男女关系,还牵扯到终极□□,在我们国人的传统中是不可思议的。这大概也是段老支走林崇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延森最后的思想激荡,产生了强烈的认同感,才让他下了决心对他说这些。 一个长者要对小辈说这样的话,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延森不由对段老更加感佩。 “这些话本来不应该我一个老朽来说,显得有些为老不尊。不过,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希望,所以才厚着老脸说起来,要求你一定要做到有情有欲。这才是一个有先天功力的智者和常人的根本区别,也不是所有的懂先天功法的人都能享有这种艳福。” “这还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得勤奋地练习功法。听前辈们讲过,静心赋对陶冶自然之气很有独到之处,水到渠成之时,你的沉疴定能豁然而愈,还会得到巨大的好处。” “段爷爷,您的话我悉心受教了,会永远记在心里的。”一句爷爷,出乎自然,冲口而出。 他给段老倒满酒,端起他眼前的大碗,说:“请满饮此碗。” 段老点点头,接过酒碗,继续道:“一个拥有先天功法的智者,本来就有许多常人所不及的能力,所以别有太多顾虑。关键要做到有情有义,把关系妥善处理好,我相信你会有办法完全做到。” 段老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调侃:“你这句爷爷叫得让我舒心呀!去吧,孩子,勇敢地面对和接受,享受生活,振兴民族,让更多的人得到幸福,这也是一个具有先天优势的强者的义务。” 说完这句话,段老端起大碗,一饮而尽,口里直呼:“痛快!痛快!!” 延森心里默默想着老人家的话,“有情有欲……有情有义”,陷入了沉思中。这一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呀。虽然他的期望颇高,延森却心里没底,不似他那么乐观,毕竟这不像买一件东西那么简单。 “崇儿,进来吧。”段老冲门口呼叫一声。 延森一愣,原来林大哥早就回来了。延森却并不知晓,段老还真是功力通玄,早就听出了他站在门外。就算没有受伤,以林崇的身手,延森也难听出来。 林大哥确实也是个聪明人,早明白师父让他出门的原因。 听了老人家的一番话,延森的心结尽除。随后,新菜又不停地端上来,师徒三人尽情地喝酒、谈笑,兄弟二人也趁机就自己的疑问请教段老。 一坛酒被喝了个精光,还不尽兴,又搬来了一坛,几碗下肚,延森突然觉得这糊地瓜味道也蛮不错的嘛。 都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哪知道酒入了宽肠也挺够受的。当时话说的投机,也没觉得这糊烤地瓜味的黄酒有什么酒力,等席终人散之时,也不知道灌了多少碗酒进去。 等到他们三人分手时,出得门来,却见日已偏西。微风吹来,才觉得真是喝得多了,看着这平坦的马路,竟觉着有些微微的摇晃。 段老跟他们话别,一个人悄悄离去。林崇比延森喝得更多至没底,黑色的脸庞也透出了红意,这车自然是开不了了。两人哈哈一笑,就地分手,各人打的回家。 回到住处,延森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见刘雨还在原处坐着,就说:“雨姐姐,你也休息吧。” 跟伊莉同在一个屋檐下,刘雨还是很在意的。怀疑他们之间的亲昵吴伊莉有所察觉,刘雨越来越注意跟他保持距离,怕他招惹,尤其在睡觉时。延森当然得尊重她的意见。 “小森,你过来,人家还有话跟你说呢。” 延森到她身旁坐下,胳膊自然地环到了纤腰上,双手轻轻抚摸。 刘雨抓住他不老实的双手:“小森,你对韵杏怎么看的?我觉得她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又漂亮又能干。” 怎么一本正经地说起了这个,他本来就不太清醒的头更蒙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将向一个不可预见的方向发展。他努力打起精神,用还残余的清醒,要去躲开这个陷阱。 他双手执着地把她揽在怀里,轻声问道:“雨姐姐,你怎么想起说这个来了,要对自己有信心嘛。无论何时,你都是最好的。哎呀,头好痛。” 这倒不是装的,确实感觉很难受。 刘雨温存地揉着他的太阳穴:“我对自己当然有信心啦,对你没信心才是真的。” 这不是个好现象,延森赶紧把话叉开去:“雨姐姐,你知道段老说我的伤什么时候能恢复吗?” 毕竟她关心他胜过其他的一切,这话马上起了效果,刘雨立刻不再纠缠:“他怎么说的?” 延森干脆就从段老讲的先天功法开始说起,把还能记得起的,他老人家说过的转述给刘雨听。到了后来,酒意又冲上来,刘雨美丽的脸庞逐渐模糊,延森感到自己在不停地说下去,具体说的什么,自己都记不清了。 嘴里絮絮地说着,睏意一阵阵地□□。 ☆、让我得逞好不好 “小森,快起床了,天都亮了。”刘雨柔柔的声音叫着他,温热的手儿轻轻地拍着他的脸蛋。 “再睡会儿嘛。”延森迷迷糊糊的,轻声嘟囔着。 “再不起来,我让张婉晴来叫你啦。” 张婉晴!延森一下子想到了她那恐怖的灌水催醒,一激灵,猛的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却见刘雨站在床边掩脸轻笑:“还是这个法子管用,你这家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延森才想了过来,在这儿哪来的张婉晴呀,看看笑脸如花的刘雨,他说了声“不管什么酒,我都不想吃。”又躺了下去,拿被子蒙起了脑袋。 刚一进了被窝,酒?延森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喝醉了酒,当时在跟刘雨说话来着,后来,后来的事情就记不起来了。 一下就睡意全无,又重新坐了起来。 “雨姐姐,我昨天是不是跟你说了好多话?有没有胡说八道呀?” 刘雨仍在笑着:“你都忘了?是说了很多,可是没有乱讲呀。” “那我都说了些什么?”延森拍拍脑袋。 “该说的都说了,没想到你还挺诚实的。”她仍旧笑着对他道,眼里闪过一丝带点捉弄狡黠的光。 该说的都说了,那就是说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延森暗叫了一声苦,为了逃避关于韵杏的话题,跟刘雨说起了段老的事,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还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真是该死,看刘雨的样子,他不会连那段关于女性的话都一股脑的全说了吧,恨得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那些话明显是不适合说出来的。 “那么……”延森换上了一副赖皮的笑脸迎向刘雨。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小森,你现在越来越没正经了。”刘雨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不会吧,我觉得还是老样子。”延森可不想接受刘雨的这个评价。 “你以前才不会这样乱讲呢。”这么说他还是说了? 刘雨似乎不想再说这个:“快起来吧,不早啦。” 一侧目间,他在枕头边上发现了一根长发,正要去捡起看,刘雨手快,已经快速地抢到手里,飞快地在手心里揉做了一团。 延森侧过身子用鼻子嗅了嗅,□□隐约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是刘雨身上的味道。 抬头道:“莫不是……” “讨厌了……你。”刘雨在他肩上捶了一下,“都醉成那样还不忘了使坏。”她的脸红了。 延森很喜欢看她这种娇羞的神态,非常的有韵味,分外的妩媚动人。 可仔细想想,他没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如果做了不会不知道吧。可能不过是趁着酒意把她搂到了□□,饱了一下手足之欲而已。 想到这里,延森还是做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看着刘雨,先是娇嫩的脸蛋,尔后又转到鼓鼓的胸脯上。 “想得倒美,都醉成了那个样子,人家才不会让你得逞呢!”刘雨的脸上一片润红,一双大眼睛仿佛要滴出水来。 刘雨似乎总能猜到延森心中的想法,有过了最亲密的接触,虽然说得避讳,言语之下,却也不似那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刘雨含羞带娇的样子,却更勾起了他的兴致,猛然伸出手去,把她搂到了怀里,在她耳边悄声道:“好姐姐,那你现在就让我得逞好不好?” 这下猝不及防,她已经被延森牢牢抱住,嘴里忍不住尖叫一声,又赶紧伸手捂住。 她美艳动人的脸庞,加上一丝慌张的神色,格外诱人。纤纤的腰肢被他紧紧环住,丰挺的身子突然软得似乎没有一星力气,无力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快把我放开,在这里怎么行,别让伊莉听见。”只是一瞬间,刘雨就清醒过来,挣扎着起来,用手推着胸膛把延森支开。 延森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这儿不行,那什么地方才行?” 不等她回答,伊莉的拐杖声已经到了门前:“你们这对男女在做什么,不要当我不存在好不好?” 她的动作还真快,肯定是那声叫引来的。刘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小声嗔道:“讨厌,死相,都是你,还不快起来。” 说完之后,她迅速地迎了出去。 延森暂且不管她怎么跟伊莉编瞎话,解释刚才的声音。他仍旧慢吞吞地穿着衣服,回味着刘雨适才的神态,心里觉得有趣,一抹笑意留在了脸上。 等从容地洗漱完毕,走到餐桌旁,刘雨已经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跟吴伊莉说着话。 凭着女性的敏感,吴伊莉看看延森,又看看刘雨,张口想对延森说点什么,看来是想听听他的说法,是不是能找出破绽。 刘雨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抢先说道:“小森,我今天得回去上班了。这次来的时候又不短了,要是总这样,怕是饭碗都要保不住了。” 她把头转向伊莉,来了个恶人先告状:“都是你个死伊莉,没事出什么车祸,害得我今年的休假全都用完了不说,还请了不少事假。” “那怕什么,大不了不干了呗,当个小大夫有什么好的,拿钱又不多,再说还不如人家曹老家子两把草根就把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以吴伊莉的脾气,自然不会在话语上落了下风,她大声地劝解着刘雨,还顺便把她的职业也打击了一番,完全忘了两人同窗数年,本就在医学院里学的同一专业。 倒是她对曹伯的评论让延森觉得好笑,老爷子一代良医,就被信口道为几把草根,也不知道她这个药学研究生是怎么读的,更枉了老头那么细心地为她治疗。 “曹伯还说过两天再来看你呢,你就这样说,我还是告诉老人家,让他不要来算了。” “没你的事,就知道你们两人穿的一条裤子。”吴伊莉一听就急了,“老头不来怎么行,我腿上的疤还没好呢,这样怎么出门见人,你得让老爷子想法再弄点好药才是。” 她又冲延森换了一副笑脸:“好小森,你不要这么恩将仇报嘛,都是一样的好姐姐,只心疼那个,不关心关心我怎么行。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你们做出牺牲吗?摸着良心好好想想,如果没有我做引子,刘雨怎么可能没事就往这儿跑呀,她好意思的吗?”她说得倒是有道理。 她又转头对着刘雨:“你说是不是,死刘雨。别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人家的大脑可是非常正常的。” 她还继续说下去,看刘雨的脸色已经不善,仍然浑不以为意:“小大夫不干就不干了嘛,干嘛生这么大的气。我看这傻小子别的不行,弄钱倒是蛮有两下子的,你就算不工作,他也能养得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雨终于受不了了:“死伊莉,你不要乱讲了。” 吴伊莉却不受威胁:“不要这样子,你不愿意的话,那就让他养着我好了,我还正愁没钱花呢。” 刘雨终于妥协:“死伊莉,你的脸皮可真是太厚了,比城墙也差不了多少了。” 伊莉一脸的得意:“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小森还上着学,干点什么也不是那么方便。你又不是白吃,就算过来帮他忙打理好了,省得他一会儿拉一个大姑娘,便宜都让别人沾去了,不要说你,连我都看不过眼去。” “你才白痴呢。”刘雨冲她怒道。 延森都无法再听任她这么中伤:“伊莉姐,你乱讲什么呀,不要无情地践踏我的名誉嘛。” 不说还好,突然两人的话头全对向了延森:“你这个臭小子,哪还有什么名誉可言呀。” 他猛然间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变化之快,出乎意料。两位美眉对他的看法惊人的一致,他对自己的无端发言深感懊悔。 “雨姐姐,你真的非走不可吗?再住几天多好。” “过会儿就得去坐车,前天已经买好车票了。” “那我去送你!” “一个人就行了,你去上学吧,我自己出门还不是经常的事儿” “今天上午是有机化学,课本我上个学期就看过了,应该没问题的,你放心不会亮红灯的。” 刘雨仍然坚持不允,经不过延森的软磨硬缠,也知道他的能力,总算同意下来。 “唉哟,实在受不了了,我的牙都要酸掉了。你们快走吧,有什么话路上再说。”伊莉捂着腮帮子,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 ☆、车站里 坐在出租车上,刘雨一路都不太说话,不知道在默默地想着什么。 说了几句话,她都是淡淡地应着。 “雨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延森禁不住出声相问。 “小森,我……”刘雨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还把我当外人吗?” “我在想你昨晚上说的话。”刘雨终于开口道。 “我都说什么了,惹你生气了吗?”延森真想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她却不再理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愁绪,喃喃道:“到底该怎么办呢?” 延森这下明白,自己终究闯下祸了,看来段老说的话,都对她说了,否则刘雨也不会这样。 刘雨的脸上阴晴不定,看得他的心也是一揪一揪的。 到了车站,延森把手搭在她的腰上,似乎想以此来传达心里的不安。刘雨并没有拒绝,温顺地靠着他,却仍然没有说话。 延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觉得心里有些刺痛,满是歉意。 车进站了,广播里已经传出了要求乘客检票进站的声音。刘雨靠着他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没有一点要站起来的意思。 从离开公寓到现在,延森还没有看到过她的笑脸。现在想来,当初的欢笑,只不过是她的假面。 “雨姐姐,我不能没有你的。”延森趴在她耳边低声道。 当广播声再次响起,刘雨站了起来,看着他,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笑意:“小森,姐姐回去了。你别忘了好好学习,不要让我失望。” 笑脸虽然就在眼前,却显得那么遥远。延森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凉意,不,他不要这样。 他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刘雨高挑的娇躯。 似乎看到了坚冰在慢慢融化,刘雨手里的包“啪”地一声跌落在地上。僵硬的身子渐渐变软,最终无力地软化在了他的怀里。 “小森,小森,我该怎么办?”刘雨呢喃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双手在他的脖子上也越来越紧。 管不了这么多了,延森轻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吻向了那张娇艳欲滴的香唇。 延森迅速地迷失了自己,陶醉在这近乎心痛的迷醉之中。刘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所打垮,忘记了处身何地,热烈地回应。 两个身子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再也没有一丝缝隙。 身边响起了“啧啧”声,刘雨猛地离开了他。路过的人都驻足观望,饶有兴趣。 她的头几乎要垂到脖子里面,脸涨红起来,一切对她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在车站里的香艳之吻,大概从来都没想到过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刘雨的脸埋进他的怀里,他也是面红过耳,不敢再向四下张望。 “臭东西。”刘雨低声地怪着他,却不敢抬起头来。 这时,第三次催促进站的声音响起,刘雨杂乱的心绪也逐渐平息。刘雨还是趴在他怀里,轻声说道:“小森,让我好好想想吧。” “嗯。”延森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觉得刚才这一次亲密又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有空回家看看吧,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我到你家里去过几次,阿姨一直在念叨着你呢。还有婉晴也是,到我那儿去,就没别的可说。她可是卯足了劲要到这边来上大学的。” 延森只有点头。 刘雨提起她的包,向检票口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他,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看她随着人流的后面向前走去,延森紧跑了几步,又到了她身边:“雨姐姐” 她伸手糊弄了一下他的头发,脸上现出了温婉的笑意,这个动作他再熟悉不过,她无数次这么对他做过。 “好了,傻孩子,回去吧。替我照顾好伊莉,有时间我会再来的。” 他又是点头。 这时,一句完全出乎意料的话从刘雨的唇边溜了出来,听上去非常熟悉,不过以前针对的好像不是他:“可不许监守自盗哟!” 刘雨走了。 他回到学校,是该继续充实一下自己了。 支付平台的竞争也已经宣告失败,无论是同学还是朋友的鼓励,都不能挽回这个残酷的现实。 曾经,大伙和延森自己都充满了信心。二千万元,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想起来都让人心动,就这么从手边溜走。 延森必须认真地面对这一切,不错,在计算机方面自己是有一些过人之处,但他选择了生物信息技术这个专业,是不是该努力在这方面有所建树呢? 其实延森并非一无所获,尽管没有被政府所青睐,大量的报导还是提高了他的知名度,他已经被很多专业人士所知晓。 这不,不断地有厂家与他联系,希望能够买断他的支付平台,或者与他合作。因为他这个东西的人性化和易用性,还是给大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有一家公司给出了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条件,三百万买下他的作品。考虑再三,他甚至征求了包括刘雨在内的不少人的意见,最终选择了放弃。 既然有人这么看好,为什么他自己不能继续进行开发研究呢? 现在他的心还比较乱,需要有一段时间来安顿一下,再考虑这个问题。 曹伯来过了,伊莉也已经彻底地告别了拐杖,回到了研究所里。 又过了一阵子,她搬出了公寓,住回了原来的地方,不过也不时地会回来看看。 天气已经冷下来,大家都开始穿上了冬装,一段时间以来,他的日子过得比较平淡。 直到一个电话,打乱了这份宁静。 一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平静的生活,做着一个大学生份内的事情,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读书、学习生涯,倒也悠然自得。 白天上课,晚上回到公寓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打个电话给远方的亲人,随便说说话,汇报一下自己这边的事情。 听了段老的话,知道无论如何练功是不能停止的,每晚临睡他又恢复了运功调息的习惯,只是几番努力之后,他自己的先天气息还是无法聚集起来,明白了不能急功近利的道理,也并不着急,只是慢慢地坚持。相信只要持之以恒,总会好起来的,何况不是还有别的办法么? 在连续拒绝了几次之后,不少人都碰了钉子,就很少有人来问关于支付平台软件的事情,延森也乐得清闲,有空了就自己再即兴修改一番,由着自己的性子发挥。 吴伊莉搬走了,吃饭他也基本上就在食堂里,吃过了晚饭再回去。曹言跟林荷芳的关系越来越好,颇有了些蜜里调油的意思。两人下课后差不多整天腻在一起,曹言只是偶尔找他,陪着一块小吃上那么一小顿。 基本上只有在晚上才能见到曹言,感叹人心不古之余,他孤家寡人一个,反而过得没什么意思,不比曹言过得有滋有味。 自从刘雨离去,他的心里竟然对女孩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那么多人对自己不错,隐隐中竟是有了种不敢招惹的想法。 倒是宋杰和班上的同学有时经常一起聚聚。从曹言家回来之后,延森和余秋月的关系应该说是拉近了不少,在韵杏的事情上她也给了很大的帮助。可不知为什么,延森总拿不准怎么处理跟她的关系,开学以后电话联系倒是经常,一块说说笑话,却也融洽,只是没了在大山里的那种亲密无间。 自从跟段老见了一面,说了一些话之后,延森明白了自身需要的东西,他反倒对女性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感觉,怕跟她们走的太近。 韵杏更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延森偶尔到咖啡店里转上一圈,也很少能见到她。明白她一心扑在事业上,以他的感觉,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也就一切听之任之,随她去啦。 有时他也会去伊莉的公寓或是林崇那儿混上一顿饭吃,还到温赫哥家里拜访过一次,总之京里的朋友都不忘了定期联络,这是他为人处世的原则。 杨阳还是不时地交待点活儿干,时间长了,他就直接交给曹言去做,让他或是荷芳跟杨阳联系。延森也不想从里面能得到多少好处,大伙有点事儿干就是。 狂想依旧遵守着承诺,定期打钱过来,他的日子过得虽然算不上太富足,比起同学来,他倒也称得上衣食无忧,想起来他就寄点钱给老妈回去,主要为了让她开心一些。 快一年没回去了,爸妈想儿子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听课很难产生什么新鲜感,他多数时候也就是去应付一下,更多的时间是放在了图书馆里,延森对曹老伯的中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更愿意看些相关的书籍,来开拓一下自己的思路。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延森的生活可能还会继续上这么一阵子。 “晔姐?”见是她的电话,让延森大吃了一惊,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过了。按他处事的原则,当然给她打过电话,可是却难得有她在京里的时候,袁晔这个营销主管,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慢慢地他们联系就少了。 电话里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没错,是我,这么久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忙着招呼姐姐妹妹的,把我给忘光了?”还是那么爽朗,依然用她习惯的方式跟他开着玩笑。 延森心想,反说他不打电话?真是太冤枉了,是你自己太忙嘛。不过,可作为一个男性,推脱责任可非本色。 习惯了跟她说话的单刀直入,延森说:“姐姐找我,一定是有要紧事了,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笑声传过来,“还是你理解我,找你真有事呢!” “直说就是。” “好,痛快。咱们签的那个合同可马上就要满两年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两年了,真的呀,曲指一算,日子过得好快。从他的医院管理系统交付给狂想,订了合同以来,两年的时间一晃就到了。 还是她一贯的风格,不由他插嘴,袁晔已经接着说道:“按照合同的规定,是该做个了结的时候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开发更高级的版本,我们公司继续跟你签订新的合同。再就是你放弃软件的全部所有权,我们公司一次性买断下来。你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一个答复,好不好?” 毕竟一心不可二用,由于忙着支付平台的编写,延森可有好长时间没有再提出新的修改意见了。 ☆、神秘的派对 这时延森突然想起,最近一次去陪伊莉拍片检查的情况。由于恢复情况很好,不过是去验证一下效果,让心里更有数,就没再去她最初就诊治疗的急救二中心,而是到了吴伊莉一个同学所在的医院,一来是可以省下检查费用,再一个就是说话方便些。 非常巧,那所医院用的就是他所开发的“星雨医院管理系统”,出于对自己作品的敏感,他自然特别注意,当时就在吴伊莉同学的办公室里仔细研究了一番。 细看之下,除了内核变动不大,软件看上去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单纯那个进入界面,已经完全失去了他原先的风格,名称也改以狂想冠名,加入了非常之多的功利性的东西。 但人家是做商业软件的,有这些变化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的心里却满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延森也不愿再细细思考:“晔姐,不用考虑了,买断就买断吧,小弟现在的精力确实有限的很,也不打算再继续搞了。就是不知道,狂想能付多少钱给我?” 袁晔“咯咯”的笑了起来:“小陆,你要想好了,这可是一只能生金蛋的母鸡呀,这么放弃了不觉得可惜么?别只想着眼前的利益。” 她确是真心为延森着想,但决心一定,他也只是报之淡然一笑:“晔姐,我想好了,不做这个了,还可以集中精力去做点别的事情嘛,一样会赚钱的。” “好样的,有志气,姐姐看中你、欣赏你,还就是这个知难而进的劲儿。按照狂想以前做的几单,这笔资金嘛,不会太多,也不会太少,我想大约会在四十万左右吧,不会超过五十万的。” 四十万,延森慢慢地思考着,也不算是一笔小数目了。他对金钱是非常渴望,因为有了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可是钱毕竟不代表一切,有人要出三百万来买断他的支付平台,还不是一样给拒绝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决定放弃了,四十万也是很好的。 “晔姐,你就看着办吧,最好能多争取点,到时小弟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面对爽快的袁晔,延森干脆装出一副赖皮的嘴脸。反正狂想是个商业公司,能多弄点就多点,“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 “你这不是想让姐姐犯错误嘛。”袁晔慧眼兰心,一下就识破了他的诡计,“不过,既然开了口,我就帮着争取一下吧,无论结果如何,你也别怪姐姐。反正在这个位子上我也做不了多久了,替你办好了这件事,也不枉咱们相交一场。” “怎么,晔姐不在那儿干了,想换地方?”处的时间久了,延森对她的能力可是心知肚明,自不会认为狂想会炒掉她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才。 “没有,大概会升我做顾问吧。” “这么说来,姐姐要高升了,小弟可得恭喜了。”原来如此。不走,自然是要升职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袁晔的声音透出了一点失落,话筒中传来的轻微叹息声被他捕捉到了,“只是以后在这儿,大约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了。” “为什么呀?”延森对大公司的做事的用意不明了,只有处身到其中的人才能明白吧。反正以他的了解,按袁晔的为人,肯定是个不愿意闲下来的,这点他倒是很有把握。 “哎,以后再说吧,我想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空了,到时你会知道的,反正以后姐姐清闲下来,会多的是机会跟你聊天的。” 延森轻轻地点了个头,心中有太多的不解,也没想到她可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她以为延森仍然在想事,就说:“好了,就说这么多,过几天等事情定下来,我会再跟你联系的。” 挂了电话,延森一直就思索着事情的原委,觉得不可理解,干脆跑到图书馆去翻翻那些经济类的书看看,细读一下大公司的升迁原则,也许能找到答案吧。 他一心要超越郑中普和杭伟,有意于建一家成规模的大公司,对这方面的事情自然特别关注,希望能从中得到些经验,好为以后做打算。 一个下午的时间,细翻了好几本书,也没找到原因所在,心想,也许是她个人的缘故吧。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袁晔不会是犯了什么小错误吧,公司不值得为此事将她炒掉,因为她掌握了不少公司机密,又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只好把她挂了起来。 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按说会立即执行的,又怎么会过一段时间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不去想了。看看时候不早,骑上自行车,往公寓里赶去。 刚刚进了门,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杜韵杏打来的,这可怪了,这些大忙人平时一个不见,怎么一下子全冒出来了。 “小森子,在哪儿疯呢?”这人都怪了,怎么说话全这么没着没落的,最近好不容易清闲了一阵儿,突然这么一找他,说话成了这样的口气。 “公主殿下,草民在看家呢。” “嘿,你倒挺自觉。明天有时间吗?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呀。”她这说话的口气怎么听,都不像是求人的。 “有什么事就说嘛,都是自己人,什么请不请的。”延森可不想跟她起什么争执,要振男纲也是以后的事情。 “难得你这么乖,今天看到一套衣服不错,就给你买个下来,过会儿拿过去让你试试,好不好?” “好呀。”这倒是好事,可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对,不说要让他帮忙的吗,怎么成了送衣服给他。不会只是买件衣服这么简单,肯定有什么大阴谋,“黄鼠狼给鸡拜年”,大概没安好心。可话已说出,又怎能收回。 “好吧,我在公寓里等着你。” 没过了多久,韵杏兴冲冲地赶了来,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 “来,试试,看我的眼光怎么样。”一抖手,一套雪白的礼服展现在他的面前。 “看上去不错,可是穿着上学,是不是有点过分,太扎眼了吧。”换上之后,衣服非常合体,人分外精神,颇有些玉树临风的气概,韵杏的眼光真不错。 看来身边女孩多了,还是有好处的,吴伊莉在天气变冷之后,也买了件新夹克给他。刘雨那儿更是一年四季都忘不了他。 现在的他,穿着上的东西,基本上都不用自己去买穿的。 “好棒呀,太有气质了。”韵杏用非常满意的目光看着他,眼里透着得意。 “肯定有什么为难事需要我了吧,要不这么好心买衣服给我?”他心里一动,突然想到,她不会又遇到经济危机了吧。 “讨厌。”韵杏小嘴撅了起来,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线,装作不满地发起了脾气,“真小气,你这就是嫌人家没送过你东西嘛。这也不能怪我,谁叫我工资那么低的。”她的工资少吗,他没觉得,她自己还不是经常换新装的? 她又换上笑脸:“以后经常买给你好啦。不过呀,你明天得陪我去参加一个派对。” “参加什么伟大的仪式,也不用这么破费吧,多不好意思,要不没钱花,就先从我这儿拿点。”这套衣服做工不错,应该花了她不少钱。 虽然她买衣服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但这笔买卖倒挺合算的,陪着去参加个聚会就能混套衣服。 “少假惺惺,把人家说得好像就知道钱似的。去了就知道了,明天周六,我一早来叫你,不许睡懒觉,打扮的精神一点。我还有事没弄完,得先走了。” 她倒是干脆,说走就走,凑过小嘴,在他的脸上很响亮的亲了一口,一阵风似地出去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听韵杏一说,倒让他感到非常惭愧。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地感叹,今天是什么日子。 为了满足好奇心,也别让韵杏失望,延森破例早起,还把自己的头发给梳理得整整齐齐。曹言一早就被他弄的声响吵醒,非常不满。穿着一条短裤就跑了出来,围着他不停地打转。 “森哥,你这是干嘛,大清早地也不让人睡个懒觉。”昨天睡得很晚,也不能怪他这么心态失衡。 他又围着延森转了几圈:“不会是要去相亲吧。” “一边凉快去,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时兴这个。”延森不满曹言那仿佛看什么濒危动物的眼神,伸手将其赶退。 曹言还待卷土重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韵杏的声音传来:“小森子,起床了没有?” 曹言吃了一吓,“哧溜”一声跑回屋,钻进了被窝里。 门开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杜韵杏走了进来,看得出来,她今天特别地进行了一番修修饰。 只见她上身穿了淡米色的外套,底下着了一条浅灰色的短裙。虽然已经是比较正规的着装,但仍然保持了她的独有的特点。 比起一般的职业套装,她的上衣更有特色,要稍稍短了那么一小截,腰部露出了一段白色的薄毛衣。细瘦的腰身被完美地衬托了出来,稍稍隆起的前胸,微微翘起的双臀,完全展现出了她傲人的身材,说不出的迷人。 短发定了型,又干净又精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把前面的一绺细发给点成了褐色,典雅中透着时尚。 刚才曹言说过的话,一下子就从延森的嘴边漏了出来:“韵杏,你好漂亮呀,不会是要去相亲吧!”说完,也像曹言那样,围着她转了几圈。 难怪王强、曹言等人会跟他成为莫逆的好友,大家做起事情说起话来都那么相像。 看他故意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她,韵杏可没有他那样“善良”:“一边去,别看人家心情好就乱调戏。” 调戏,这词用得可不太合理。“韵杏,这可不是我的事,谁叫你那么迷人的啦,让我抱抱吧。” “去,人家收拾了,好不容易弄好了,你不要捣乱。” 一个水汪汪的大美女放在眼前,却不能碰,太让他心不甘了,正欲出声反驳,她却一把拽起他,进到了卫生间里,也不征求他的意见,拿梳子蘸了水,就重新处理起他自以为已经非常完美的头发,口里还不停地说着:“看你,挺好的头发给弄成了什么样子。” 一直到她觉得满意了,才为他整整衬衣领子,正正领带,拿起放在一边的白色外套,替他穿在身上,上下打量,非常欣赏自己的杰作:“一切就绪,走吧。”[八零电子书:www.wrshu.com] “还没吃早饭呢,你一定也没有吧,弄点东西吃了再走不迟。长期不吃早餐,会影响你的美貌的。”延森对她加以利诱,如果是刘雨,肯定会先问过他吃饭了没有,在韵杏这里,可没有这个概念,得好好地教育教育她。 “走啦,中午一起吧。要不来不及了,咱们要赶时间。”她却无视他的“关心”,根本没有要买帐的意思。 延森想,到底是个什么场合,会把她急成了这个样儿?真是莫名其妙。 ☆、意料之外的扩张 还不等他有机会分辩,延森已经被拖着向门外走去。唉,他只好对肚子老兄说对不起啦。 韵杏也不向他解释什么,出门招来了一辆出租车,说了声:“外国语学院。”车子就驶了出去。 他强忍着一路没说话,车子倒是走得很快,一路上没什么耽搁就到达了目的地。 进到外国语学院的校园里面,韵杏显得分外熟门熟路。延森被拉着急匆匆地赶路,真不明白她到底搞得什么鬼。 走了一会儿,憋了一路的好奇心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韵杏,咱们这到底要去哪儿,干什么呀?今天不会是这儿校庆吧,好像你也不是从这儿毕业的呀,就算是校庆也没你的份吧。” “好了啦,好奇心不要这么强嘛,一会儿你不就清楚啦。”她终究还是没告诉他自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奈何,即来之则安之,他跟着她一路向前走去。 外院的校园要比他们燕京小了一些,但另有一种别样的风格。 韵杏拉着他的手,绕过了封闭式的颇具现代感的体育馆,出现在眼前的是学校操场。 一条大的横幅突然出现在一所建筑的前方,“某某咖啡外院分店”几个大字映入他的眼帘。 店面前站着一些人,着装对他来说可是太熟悉了,正是独一无二,独特风格的白衫,上面带有蓝色条纹。 回头看看立在身旁的韵杏,她正用一种颇有意味的眼神关注着他的反映,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一切。 这就是韵杏一直在为之努力的,难怪她最近一段时间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总觉得有些神秘,原来是在做个。 “韵杏,瞒得我好苦。” “厉害吧,人家就是想要你吃一惊的,不过别担心,这个店还是在你名下的。” 韵杏真的让他吃惊不小,有谁不希望自己的事业越做越大,她做了他没有想到的事儿。 势力范围突然就有了扩张,延森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和感激。他伸出胳膊拥住了一脸兴奋的韵杏,她也温顺把身体偎在了他怀里,也是极度的满足。 延森当然知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辟一片新天地是非常不易的,韵杏这一阵子肯定也没少了奔波,吃了不少苦。 看到了拥在一起的两人,远处不知谁带头起哄,一群人跑过来,把韵杏围在了中央,几十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韵杏一下子把他推到了台前:“各位,这才是真正的老板——陆延森,我跟大家一样,也是给他打工的哟。” 员工中有多数都是学生模样,听到韵杏的介绍,几声惊呼传出。还是有人听过他的名字,对计算机感兴趣的同学很容易知道他。 有人七嘴八舌地问起来,想证明他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计算机天才。 延森在燕京办店的时候,主要是为了照顾子弟兵,但韵杏在这儿却不存在这种现象,招收的员工严格按规定来的,素质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有很大的提高。 “来吧,进去看看。”韵杏亲热地拉起他的手,丝毫也不避嫌疑。 这儿的店面要比燕京分店小了一些,但大致布局跟那边还是差不多。延森一边看着,一边赞不绝口。 “待会正式开业,你得说上两句。”韵杏偏起脑袋看着他。 “还是免了吧,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实在要说,你就替我来上两句。”延森四下看了看,“不过好像来的人不多呀。” “人家还不是沿袭了你的风格,保持低调,节约资金。” “可总得热闹一点吧,太冷清了多没劲。” “过会还能来一些同学,物管处的郝处长也会来捧场的。”韵杏又悄声对他说道,“我跟她关系不错。” 她还特别解释道:“是个女的,挺有魄力,这次帮了不少忙。” “韵杏真厉害呀。”延森特别的夸了她一句。 “那是。” 现场渐渐变得越来越热闹,韵杏说的那位物管处的处长也到了。 韵杏把她介绍给延森认识,告诉他这是郝处长。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大家就算是互相认识了。 郝处长笑着就对韵杏说道:“小杜,你的男朋友长得很帅呀。” 韵杏微微一笑,也不解释。看来这个处长跟她混得很熟悉,还真不能小瞧了韵杏的能力。 看看差不多了,韵杏低声问延森,是不是现在开始,延森本来就不太习惯张扬,让她看着办就行。 简单的开场白过后,韵杏非要让延森说两句,延森对这种场合还真是不习惯,只有随便交待了几句场面话。 接下来女处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当领导的水平就是不一般,听得延森心里暖洋洋的,仿佛这不是他们在开店,而是来给她家捧场的。 既然开的咖啡店,少不了请大家进去品尝一下,对于这个新生事物,得让大家有一个接受的过程。 就这样,开业典礼就这么热热闹闹地结束了,在外国语学院的分店也就这么顺利地开张了。 延森心想,郝处长这么给面子,不请人家吃顿饭,怎么也说不过去,看看时间不早了,对韵杏道:“韵杏,这么晚了,咱们请郝处长一块吃顿便饭吧。” “那是当然,咱们应该好好请请郝大姐,表示一下感谢之情。”看来韵杏是早有这个想法的。 见韵杏也同意了,听她叫得亲切,延森也跟着改了口:“郝大姐,您看去哪儿合适?” 她推辞了一番,接受了邀请。延森还待再说什么,韵杏已经开了口:“小森子,这学校就有一家很上档次的酒店,很干净,气氛也不错,咱们就在那儿好了。” 延森想,请人家处长吃饭,怎么能在学校里呢,这显得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他早就做好了出血的准备。还想再说什么,韵杏冲他使了个眼色,他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看来,对于韵杏的安排,这郝处长还是很高兴的,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这往里一走,他才明白,敢情就他一个人没在这吃过饭了,其余的人大约都是常客了。席间大伙谈笑甚欢,非常融洽。 郝处长很随和,一点也不显得生分,点着自己爱吃的菜,还不停地向他们夸奖韵杏,称她是个女强人。 一餐饭,尽欢而散,吃过之后,韵杏还热情地要了几个菜,说是给郝大姐上初中的儿子带回去,她看来已经习惯,也没有推辞。 恭送处长离去,大伙快快乐乐地分手,韵杏拉着延森要回这儿的店,说有事情要跟他商量一下。 “韵杏,怎么挑这么个破地方吃饭呀,显得对领导多不敬?” “什么呀,这个店就是郝处长的老公经营的,咱们在这儿吃,她当然没意见了,还巴不得多吃点呢。其实来这没多久,我就知道了。她自己就经常在这儿招待客人,肥水不落外人田,也没什么奇怪的。这块地皮就归人家管,怎么也得让她得点好处,我也就是装不知道罢了。”看只有他们两个人,韵杏把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在这个校内小店,像他们这样一下消费近千元的,应该还不多。难怪她那么开心,把韵杏捧上了天,这郝处长是有办法,把赚钱的法子想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想不到我们韵杏还是把干间谍的好手呢。”延森侧头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世间万象,复杂呀。 “讨厌,还不都是为了你,这样说人家。”韵杏横了他一眼,说道。 两人说着话,回到了店里。这儿虽说地方比燕京那边小了些,应该说条件也还不错,基本上就照搬了那边的样子过来,总体上还是遵循了燕京店的模式。→文·冇·人·冇·书·冇·屋← 也是特别地在边上搭了几间那种跟电话亭有点相似的隔离间,可以放置几台电脑,不过现在还是空空的。 燕京分店里建成了一个小规模的网吧之后,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市场之广超乎了想象。也就成了韵杏的得意之笔,在这儿自然也是准备照例而为。 仔细地看过了里面的情形,韵杏拉着他到了里面小小的值班室里,在□□坐下。 “韵杏,这得花了不少钱吧,燕京那边够用吗?对了,还得给总店交保证金吧?”延森粗略一算,怕得好几十万才能拿得下来。 “那可不是,能用的钱全用了,还把人家几万块私房钱都填进去了,你说怎么赔我吧?” “这个——”这可让他犯难了,“不如这家店就算你的了?”要说还她钱,他也不是拿不出来,公事公办当然容易,可这话怎么能说得出口呢,干脆就耍赖皮,把皮球推给她得了。 他如今手里有一部分现金,袁晔说狂想那边也能再补偿上四十万左右,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想来就算少,也不会少很多吧。但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个百万富翁吧,尽管现在这称谓并不稀罕。 “才不干呢,人家只是想帮你。”韵杏不领这个情,“你看呀,这已是省了不少钱了。咱们在燕京做的业绩非常好,就用那边做了担保。总店不仅没取收保证金,还说要加大广告支持呢。还有这边的租金也只是暂交了一个月的。不过,虽然是这样,手里也没有什么能用的钱了,运作起来好多困难呢。” 他对韵杏不能不由衷地佩服,她确实比他要高明的多,能做出这等无米之炊来,至少目前的他,还是达不到这个水准的。 总店那边做工作,避免了压住资金;交上这位郝处长,也一定没少费功夫,她把握机会的水平还真不是盖的。 欣赏之余,他不由挑起了大拇指:“韵杏,好样的,比我厉害太多了,佩服佩服。” “别就说好听的,来点实惠的嘛。”韵杏把身子靠在他身上,撒了个娇,神态就像个小女孩般可爱。 被她的样子所吸引,他一时有点意乱神迷:“好……,有什么要求,需要我的,尽管说吧。”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 韵杏看他的眼神更加媚态横生,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小森子,条件先不谈,说说我这个打工妹工作做得怎么样?” “那还用说吗,韵杏所做,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延森痛痛快快地应着。 人是有惰性的,话重复得多了,谎言也变为真理。在韵杏面前的延森,就真成了“小森子”,自己都不觉得为什么,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她这样的称呼。开始时还隐约觉得此称呼跟有位叫什么“小桂子”的前辈太过相似,后来就只记得这位前辈左右逢源、风光无限了。 看到延森满脸的诚恳,韵杏微微展颜一笑,轻轻地用手撩开额前的发丝,越发显得风情万种:“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这还用问吗?我们韵杏的美丽可不是吹的,地球人都知道呀!又漂亮又能干,那是万中无一,就算倾尽太平洋中的海水,也不足以表达我的仰慕之意……” 韵杏带给了他太大的意外,做好这一切,完全悄无声息。面对这个优秀的女孩子,真的是无论怎么称赞都不为过。 所以他丝毫也不吝惜夸奖的言辞,也少有的变得贫嘴,极尽阿谀奉承。自己心里都有些好笑,他如今的理论水平,恐怕已经渐渐地接近了王强的高度。 不等他说完,韵杏已经用手掩住了耳朵:“少讨厌了,这是说谁呢?这么好的人在哪儿呀,快拿来给我看看。” 他的表扬确实有些过了,豪爽如韵杏,也听不下去。但既然说了,当然就要坚持到底:“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的当然是我们‘天上无双,地下少有’的韵杏啦。” “真的?”韵杏热热的眼神看过来,双手搂紧他的一条胳膊,瞧了他一会儿,才道,“既然这么好,如果做你正式的女朋友,能合格吗?” “合格、合格,这可是我做梦都想的。”延森吓了一跳,这会是她提出的优惠政策?一顿之下,仍然咬牙说出。在紧要关头,堂堂男儿,在女性面前是坚决不能含糊的。 “得了吧,看吓得你,口不对心,还不知道想着哪个姐姐、妹妹呢。跟你说着玩的,乖,别怕,姐姐还没玩够呢。”韵杏斜着眼睛看着他,他眼里闪过的一丝惊诧,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神,居然难得的自称姐姐。 “我可是认真的。”听到她的否认,延森越发壮起胆子。就他俩今天的表现,想来在这外院里,新店员们及很多的观众可能已经认为韵杏是他的女朋友啦。 韵杏脸上异彩闪过,漂亮的脸越发明媚照人,不管是不是认真的,女孩子当然都乐意听到这样的话。 “还是以后再说吧,趁现在年轻,我得好好玩玩,等到我人老珠黄了,实在没人要的话,再将就着嫁给你得了。” “可别把我当作垃圾收容站。”一句玩笑话差点就从嘴里冒出来,使劲咽了几口,好不容易忍了回去。这话要是说出来,对女孩子的伤害可非同小可。 “森,你现在这么风光无限,长得帅,又能赚钱,不知道多少漂亮女孩会为你睡不着觉呢。那么多好女孩围绕在身边,你的眼睛都要花了,还会顾得上我。其他人我就不提了,就说那个余秋月,就对你很不一般。” 韵杏的话,在他心里激起了一阵涟漪,秋月,确实对他不错,秋月对他的好感,延森当然清楚,可他实在想不好该怎么面对这个骄傲公主的一番心意。 女孩子确实敏感,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捕捉到。韵杏的话也有些言不由衷,如果真是这么想的,就不会那么轻易就跟他这么亲密,她虽然性格活泼,但绝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 那么刘雨以前就没发现什么吗?不可能的,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出来?这次她匆匆离去,肯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见他低着头不说话,韵杏调皮地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怎么样,抓住你的痛处了吧?不敢回答了。”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优秀,才不相信会有那么多人会[文、]把我当宝呢。”他的话语没[人、]有一点底气,实在显得没[书、]有什么说服力。说实在[屋、]的,虽说有点过人之处,但他也不明白,准确地说,自己到底好在什么地方,会有如此之多的女孩甘愿为他付出。 韵杏“咯咯”一笑:“说你胖,还真喘起来了。说着玩的,该说正经的了。”纠缠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韵杏也不想再说。 还有正经的?不会吧,延森真有些后悔,义无反顾地答应了韵杏,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他做什么,方才一席话已经够挠头的了。 为了掩饰住心中的不安,延森伸手搂住了韵杏的肩,让她靠到他怀里,嘴里却仍然维护着自己男子汉的尊严:“你就说吧,我早就做好一切思想准备了。”他一脸庄重的神情。 ☆、钱是好东西 杜韵杏从延森怀里挣脱出来,回头看着他说:“干嘛这么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儿?不后悔?” “当然,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愿意为韵杏做一切。” “别装样了,哪用这么大义凛然的,来。”她拽着延森走出了值班室,走到了大堂里,走到仍然空空如也的“电话亭”前。 她略显有些不好意思,咧嘴一笑:“你看看这儿,是不是缺点什么东西?” 延森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 “喂,小财主,你手里还有没有闲钱,贡献出来,好买电脑和桌椅,要不很难运转起来。” 她拐弯抹角的,原来就是想说这些。延森的心里一种莫名的感动,既然用他的名义开店,支出当然该由他来负担。 她那么说是认真的,韵杏真是把这儿的一切都当作了自己创业,却还不忘用他的名字,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韵杏自然想不到他的心里正在感慨万千,还以为让他为难了,韵杏悄声道:“小森子,没有就算了,等咱们以后赚了钱,再慢慢来,我这样说只不过想能够尽快地增加顾客的数量,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延森的口袋其实装着不少钱,不过没有跟她提过而已。 他心想,让她为了这么点资金担忧,真是罪莫大焉。她也不知道上次搞来的电脑只是从“延森科贸”调过来的,并没有花他的现金。 她如此一心一意地为了共同的事业发展,连自己积攒的一点私房钱都贴了进去。他所做是不是太见外了,刚刚还以为她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呢,他暗暗责怪自己,真是个小人! “韵杏……”延森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双手,“资金不是问题,你还想做什么尽管说,需要多少预算就告诉我,我马上把钱拿过来。”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了。”韵杏马上高兴起来,“只要有钱就好办事了。” 她又对延森道:“这边刚开始,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燕京那边可能会照顾得不周全,我让丽丽暂时先管着,你有空就过去看看,多照应着点,好不好?” 韵杏软语相商,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几乎忘记了这是他的产业,倒像是韵杏在求他帮忙一般。 突然一个想法在心头蹦出,他几乎不假思索地问道:“韵杏,你会不会开车呀?” “还不会,倒是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可不是没钱吗。怎么了?你要教我?” “去学吧,等学会了,拿点钱出来去买辆车,做起事情来也方便,要不这样跑来跑去的太累啦。” “你不会有这么多钱吧,你们家开银行的?”韵杏到底还是韵杏,问的话也这么有水平。也不怪她不相信,他自己还不是整天骑一辆破自行车。 虽然摸不透他的底细,经常会有些意外发生,但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想到他差不多是个百万富翁。 “这你就别管了,除去这边要用的,我再多给你十万块钱,先弄辆普通的车子开着,等赚了大钱再换好的。” 韵杏就算还有些怀疑,但看他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也由不得她不信,很快就打消了疑虑。 心情一好,整个人一下子就更精神,兴奋地跟他讲着她的设想,讨论着要怎么样来搞好经营。 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延森不能不感慨钱确实是个好东西,虽然钱不代表一切,但有钱就是能做到自己以前不敢想的事情。 延森再次认识到了钱的重要性,看来还是要想法好好赚钱的,真要想做点大事情,自己这百把十万,也真不好干什么。 把韵杏这头的事情都办妥之后,刻苦好学的延森就在功课之余,想破脑袋,找赚钱的门路。 一个人待在公寓里,真是没什么劲。曹言这小子自从谈起了恋爱,晚上十点以前是很少见人。偶尔一次回来的早了,也一定是跟林荷芳相偕,两人现在正好的蜜里调油。就算是为杨阳打工,搞点程序,也非要混一起,倒是延森成了孤家寡人。延森他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反而不如他这小子,真是让人嫉妒。 延森无聊地在网上逛着,现在玩游戏是没什么心情,上网聊天更是从没什么兴致。心里就有些气愤。 虽然电话费挺高,若溪都经常会把电话打过来,就为了说上那么两句话。小妮子挺有意思,有事都是找森哥哥商量。有时延森怕那些电话费高,就把电话打回去,若溪还会问个功课中遇到的难题。 时间一久,曹言这个正宗的哥哥,反倒成了局外人。 也别说,这地儿就是邪。“说曹言,曹言到。”正在延森心里痛斥这小子的时候,曹言就送上了门来,而且出奇地一个人回来。看看时间也不晚,也就晚饭过后一会儿。 延森刚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却见曹言满脸的不愉快,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门也摔得很响,看上去情绪很坏的样子。 这倒奇了,每次见他回来都是高高兴兴地,今天是怎么了。 “曹言,你跟那破门斗什么气,跟荷芳吵架了?” “没有,怎么会跟她吵架。”曹言矢口否认,“这事可太气人了。” “究竟怎么了,说来听听。”延森好奇心起,什么事儿让他气成这样儿。 “那天我和荷芳在网上看到一款播放器不错,图很漂亮,价格也不高。又见是一家知名的网站,就汇了钱过去。谁知道货到是寄来了,可一看东西,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整个一个垃圾,还不如路边随便买上一个呢。这可真是花钱买气生。” 延森很少见曹言这副模样,他的性子向来比较柔和,在他面前说脏话,更是极罕见的事情 “找他去呀,向网站投诉。”这样的事儿可没少听说,想不到就摊到了他的头上。 “找了,怎么能不找呢?可这一电话联系,你猜怎么着,人家说这个价钱,就只能买这样的东西。这不是成心的吗?一个垃圾货,把图片整那么漂亮,骗子,真是骗子,我以后再也不到网上买东西了,真是骗死人不偿命。” 曹言边气呼呼地说着,边把手里那个拙劣的包装盒子仍到了他的电脑桌上。 碰上这种事儿,又有什么法子,只能认倒霉,就当花钱买个教训。现在相关的法律并不健全,真是告求无门,目前网络上的交易更多的还是凭着良心。 延森对网上购物,虽然有兴趣,却也不敢买什么大件,也就是买本平常不好买到的书之类的。 “要是有个第三方的中介机构就好了,管收钱,管看货,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曹言忿忿不平地嘟囔着。 这是个好主意,延森的心一动,刚想说什么,电话铃响了起来。 “喂,找谁?”曹言没好气地去接了电话,全没了绅士风度。 “噢,对不起。”忽然曹言声音低了下来,“森哥,找你。” “谁呀?”延森问了一声,接过电话。 “小森,你和曹言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似的。” “雨姐姐呀,没什么的。”听到是刘雨的声音,延森就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 好久她没打电话找他了,延森倒是经常会给她打过去,却总感到她情绪不高,弄得他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这次刘雨主动打电话,怎不让他兴奋异常。 延森就把曹言遇到的事儿讲给了她听。 “是这样呀,你劝劝曹言嘛,这种小事也值得生气,现在网上购物,就是不太规范的,下次注意点就行了。”刘雨的想法跟他倒是一致的。 “我这正说着呢,可巧他正在气头上,让你给赶上了。雨姐姐,你一定有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儿呀,就是想跟你聊聊,不行吗?小森,最近过得怎么样?”听得出,她心情不错。 “当然求之不得了,雨姐姐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吧。” “没有好消息就不能找你了。”她装出不高兴的口气。能猜得到,电话那边的刘雨,一定是故意嘟起了迷人的嘴。 回头看看,曹言已经进了里屋,反正刘雨今天心情不错,延森也就大着胆子说道:“好姐姐,想你了嘛。我可是天天都盼着你打电话来。” 放在以前,刘雨最多隔上两三天就会打电话,跟他说几句话,这联系一少了,延森还真是不太习惯,心里难过的慌。 “曹言走了?这么放肆。”刘雨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姐你真是太圣明了。” 轻笑声传来,只听到她低低的声音:“我也想你了。”又马上抬高了声音,“伊莉最近还好吧,她总是跟我不说实话,一问就是‘好好好’”。 “没骗你,她现在确实挺好的,自己走路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不太劳累就没问题。伊莉姐这一阵子忙着赶她的功课,我都很少能见着她。” “那就好了,你呢,没捅什么娄子吧?” 延森喜欢她这样的口气说话,要是能面对面就好了,表情一定可爱的紧。 “我乖着呢,最近日子过得太平淡啦,我还真想出点什么乱子。”他开始打算把最近开了家新店的事情给她说说,一想还是算了,难得刘雨高兴,一提出来难免就要把韵杏牵扯进来。 “得了吧你。有了时间,还是多学点知识要紧,‘书到用时方恨少’,我就经常觉得学的东西不够用的。”她摆出了一副正牌姐姐的样子。 “明白。”延森爽快地应了一声,现在就只有刘雨时不时地激励他一下。 “这才乖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一篇论文发表在了国家的顶级刊物上。”刘雨的话里透着自豪。 延森明白她高兴的原因。其实如今发一篇论文,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且非常方便。只要你把文章从网上发过去就行,那边稍稍一看,只要语句还算通顺,就会要求你寄版面费,然后就会安排发表。经过就这么简单,也就是说只要你交钱,就会有论文。 现在这学医的,要进职称、通过执业医师的年审什么的,论文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延森实在想不通能有什么实际作用。 倒是养活了一大批人,看到这个行当不错,各种省地级的刊物雨后春笋般应运而生。听说还有继续教育的网上学分,某个职能部门办个网站,只要花了钱,就能买到。而且还有要求,今年注册,必须有某某学分,就这样你学分够了也不行,还是得花钱买人家这个。 延森想,国家实行这种种措施,初衷是很好的,有利于不断地完善继续教育,提高医生的素质。可执行下来,怎么就折扣越打越多,慢慢都变了味呢? 是监管不利吗?可监管机构也在想法从中渔利,分一勺羹。这说明了什么,需要“高薪养廉”?可多少才算高呢? 而刘雨发表论文的这家刊物,可算是硕果仅存的不要版面费的一家,而且还有稿费。因此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冷水 当然刘雨看中的,自然不会是这区区几十大元稿费,也难怪她会忍不住在电话中就告诉延森。因为医院里很重视论文的质量,除了圈子里的少数人,其他人能在上面发表是非常不容易的,想到这里,延森也忍不住替她高兴。 “雨姐姐,那你有机会可要请客了。”延森忍不住调侃道。 “那还用说,快回来吧。”刘雨明知道他一时还回不去,在言语之中引诱着他。 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跟她说笑的机会,一时之间,话筒的两端笑声不断。 “小森,有时间多给阿姨打个电话,我到你家里去过两趟,他们都想你想得紧呢。”收住了笑声,刘雨又给他打起了预防针。 他一阵莫名的感动,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是啊,“儿行千里母担忧”,老妈肯定挂念着他,而这不是寄几个钱回去就能解决问题的。 “嗯,好姐姐,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他对刘雨也是心生感激。她到他家里去,他可是没有想到的。 “天气冷了,自己多注意一下身体。今天下午,给你寄了一件衣服过去,可能过两天就到了。” 一听这个,延森又厚起了脸皮:“让你破费了,真不好意思。姐姐的眼光一定错不了,我穿上肯定很帅。” “小森,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怎么不说谢谢了?你帅不帅跟我有什么关系,谁爱看谁看去吧。”刘雨自然也能猜到他现在的模样。 “咱们谁跟谁呀,说谢字不是太生分了,心里知道就行了。”是呀,提醒多关心父母,延森说了感谢,可她送东西给他,反得不到这种待遇。 延森已经把这当作了很自然的事儿,一年四季,刘雨都不会忘了给他寄件衣服什么的。虽然延森口袋里有钱,并不是买不到,可最重要的就是刘雨的那份心意,这可是无论什么都换不来的。 “没脸没皮的,不跟你说了,我要挂了。”她那嗔怪的声音传来。 “别别,我还没听够你的声音呢。”听说要挂电话,延森可有点着急了,还有事想跟她商量呢。 “油嘴滑舌的。有事快说,我可没空听你废话。”都说了这么多,才想起没空,她可真够好玩的。他又不能不对她表示佩服,居然知道他还有事。 “好姐姐,再占用几分钟,有件事情想跟你说说,听听你的意见?” “说吧,我听着呢。”刘雨的声音平静,并没有着急的意思。 曹言最后的几句话启发了延森,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灵感,突发奇想,起了一个新念头。尽管也没考虑成熟,但既然现成的刘雨在,何妨先拿出来听听她的意见。 毕竟在这一方面,刘雨还是比他经验丰富,征求一下她的想法,当然会有好处。 “姐姐,上次做的那个有关支付平台的软件,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当然了,还用说,你的什么我会忘了?怎么?” “我想用它搞一个网站,做个第三方的中介,不知道你认为怎么样?”开了头,就把想法一古脑说了出来。 开个网站做中介,设想着跟一些网上售物的网站并轨接入。通过逐步建立自己的信誉度之后,让购物者通过他的中介网来下单,先验过货物之后,认为名符其实了,再把款子打过去,这样呢,最重要的是对消费者负责,以免上当受骗。 当然,这个想法非常之不成熟,细节问题都有待于进一步商榷。其中很多只不过是一厢情愿,因为售货方不一定愿意跟他连接,而且也会增加销售和购货双方的开支,多了很多环节,影响了网上购物的便捷性,消费者也不一定会那么容易认同。 况且很多网站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正当做生意赚钱,只不过想趁此机会掘一桶金,仅此而已,所以也无法保障产品的质量,或者因为他们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这方面。 只要表面上做得红红火火,说不定就会有哪家国外大网站并购,因为这是他们进入我们国内市场的最便捷的途径。 当初不少搞的不错的网上销售网站,就已经被国外的公司并购,比较大的几单,现金加上股份置换,甚至达到了令人咋舌的数亿元。 其实不仅是这些类似于办实体的,就是那些搜索类的概念站点,如果运气好,也可能会卖上好大一笔款子。 既然如此之香甜诱人的大蛋糕摆在面前,自然很多人都想从中分一勺羹。所以现在的许多人,压根没做长远的打算。不是想如何把孩子培养成才,不过就是想用点好料赶紧催肥了,趁行情好,卖个好价钱。 但延森认为,真正有远大理想的,有实力的公司,绝不只是想一卖了之,而是在一步一个脚印,沿着自己的目标,踏踏实实地往前走。像他们,还是愿意有机会来证实自己的。只要做的好了,他们会愿意跟他合作的。 反正自己的支付平台是现成的,放着不用也是浪费,如果做好了,逐步壮大起来,说不定有些金融机构也会加入,那样规模就壮大起来。 早期的盈利来源,可以收取小部分佣金。如果能大幅增加客流量,这点小钱网站还是愿意支付的。等以后再做大了,可以赚钱的地方就多了,一些好的个人网站,每个月的广告收入都能达到几十万呢,想想都有些眼红,尽管延森讨厌广告。 电话那边的刘雨,静静地听他说着这些,不时地应上一声。 “完了?”听他打住了话头,她问道。 “完了,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幼稚可笑呀?”他不安地问道。 “不是呀,一点也不可笑,我觉得很好,你这想法还真是大胆,好样的小森,无论干什么,都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只要肯用心,成才的路子到处都有。我虽然对这网络的东西懂得不多,却也在网上购过物。现在确实缺少一个这样的旗舰站点,如果能做好了,必定会大有前途。” “真的,姐姐,你是这么想的?”延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可以说是激动不已。一时冒出这个主意,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不想还能得到刘雨的表扬,他一下子觉得希望大增。 正在他高兴的当儿,刘雨满满的一大盆凉水,披头倒了下来:“想法虽然好,可实施起来,就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排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不利因素,更重要的一点却没想到。双方无论是啊一方面,人家凭什么会相信你呀?” 延森的兴奋顿时没了,刘雨却仍在继续说着:“就是做一个担保公司,也需要有很多资质证明的,最关键的是你自己的信用度;还有,肯定得有一大笔保证金才行。你做这样一个网站,其实也跟担保公司差不多的性质,这必要的手续可不是那么容易办下来的。何况你一个学生,困难就更大了。” “原来这个办法行不通呀。”延森的气全泄了,想了半天,敢情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小森,也别这么说,不要那么容易放弃。一点挫折都受不了,又怎么能成大器。我呢,不过是给<文.>你提个醒的。目前虽然<人.>暂时行不通,但不保证以<书.>后也不行呀。你要是<屋.>真想,可以先做个免费的网站玩玩吧。有时间我也再好好想想,咱们一起想办法,也许会等到好机会的,不试怎么知道。” 刘雨的话,又给了他一线希望,她说的对,他以前就是一切都太顺利了,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挫折,才会有这种想法。 机遇都是留给智者的,如果不去尝试,就永远也不会领略到成功的喜悦,勇敢地接受挑战才会有最终的胜利。 “好吧,我再好好想想。”他答应着刘雨的话,对她的话却不很以为然。等待她说的这种机遇,这个宝押得可就太大了些,也许永远都不会等到。 等挂了电话,看看墙上的时钟,好家伙,这通电话打了竟然近一个小时,还好不是他交电话费。 刚倒了杯水坐下,一口还没有喝进去,曹言从里屋溜了出来。 “森哥,说什么呢,这么长时间,害得我在里面半天都不敢出来,就怕打扰了你的雅兴。” “你小子一边呆着去,难怪上网都买到假货。”看他的样儿,肯定是在偷听了延森和刘雨的谈话。 “嗨,老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 ☆、受益匪浅 曹言的气还没顺,延森也不愿太刺激他,连忙陪上笑脸:“好兄弟,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无论如何,延森也觉得刘雨这个主意不错,何妨先试一下。就算不下海,站在水边湿湿脚也是好的。 曹言仍旧没好气:“有话快说,有那个快放,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延森却并不在意,指了指那个拙劣的包装盒:“消消气,要不我收购了你这个宝贝?” 曹言的脸上一红,无法再拉下脸皮跟他说话:“不,这是不可以的。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又不是没钱,跟着你混了这么久,还不至于寒酸到这个地步。有什么事直说吧,不用这么绕来绕去的。” 不愧是延森的兄弟,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就跟王强一样,知道他这个人没这么“好心肠”。 “曹言,我想办个网站,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一起?” “真的呀,你想搞什么,上次听说有个叫什么搜的网站卖给老外,一下子赚了几千万,你真要拉着兄弟赚大钱?那可太好了,你终于出手,实在是高呀,知道兄弟缺钱花。”曹言这小子,越看越像他陆延森,一门心思地往钱眼里钻。 延森在他的头上狠狠在拍了一下:“你小子就知道钱了,这么早就忙着攒钱,娶媳妇也不用这么急吧?” 其实他很欣赏曹言这种想法,男人嘛,谁不愿想法子多赚点钱,好养家糊口。所差的,主要还是魄力、能力和对机遇的把握。但既然他一口一个森哥的叫着,他怎能不拿出点大哥的派头来。 曹言受了意外的打击加人身攻击,尤其是还被如此地辱及幸福生活,当然很不服气,低下头嘟囔了一句,大概意思就是你也差不到哪里去。然后突然伸出手,在陆延森的头上还了一下。 延森晃晃脑袋,对于这种兄弟间习惯的“亲热”不以为意:“说正经的,我想把上一阵子做的支付平台放到网上,搞个免费网站,做个接入平台,为别人做点好事,以免有太多你这样的傻瓜上当受骗。咱们先做做玩玩,要不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岂不闲置了。等时机成熟了,再想法赚钱。” “呸,你才是傻瓜,我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曹言也换上笑脸,“对了森哥,你做这个,是不是要做那种给人保媒说和的皮条客?” “也差不太多了。不错,脑子够快。”延森并不介意他的说法,话粗理不粗嘛。这小子有灵性,一点就通,这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你不就成老鸨子了?”曹言不甘适才被捉弄,适时地做出反击。 “真是个乌鸦嘴,什么话到你嘴里都走了味。痛快点,就说行还是不行,不愿意的话,我就自己干了。” “这话说的,兄弟有难同当,我当然责无旁贷地站在你这边,就说什么时候开始吧。”曹言一拍胸脯,满脸的豪气。 “好,说干就干。”延森微笑表示感谢,又加了句,“这才像个做龟公的。” 曹言大怒,满屋子的追打。 网络就是个信息的集散地,不管真的假的,都如同那些灌水大侠,无论是否关己,都要灌他个沟满壕平。自然要查找相关资料,上网也是个绝好的地方,以前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当晚延森就和曹言一起商量,拿出了一个大概的设想,规划出了一个大体的雏形。 一回到公寓,两个人必做的功课就是搜索再搜索,讨论再讨论。 这几天曹言忽然对公寓热心起来,每天早早地回来,林荷芳那边自然显得有些冷落。 曹言这个工程物理系的学生,自从在延森的“引诱”之下,喜欢上了计算机,一发而不可收拾,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幸好延森不是个游戏迷,否则这个大好青年可就前景堪忧了。 尤其是认识了林荷芳之后,就更加变本加厉,水平提高也是快得惊人。能够跟林荷芳相恋,更应说是计算机和陆延森功不可没。他对延森是毫无对月老应有的尊重,可对计算机的感情就非同小可。 林荷芳在奇怪了两天后,很快就从曹言那儿找到了原因。这个计算机专业的高才生也大为心动,主动要求加入。这样一来,他们的组织就有了三名成员。 虽然最初为杜韵杏预留了房间,但她实在太忙,几乎就没来住过。一番游说之后,林荷芳同意搬进了他们的公寓。 给了这一对亲近的机会,曹言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即能守着心爱的电脑,又能与心上人在一起,乐得嘴都合不拢。 建个简单的网站,是非常的容易,一切都是现成的,就如买套现房,就差装修,把自己的东西加进去就行。关键是要做一个能够吸引眼球的家伙,这就如同装修的品位一样,要是太难看,岂不有损他们三人组的形象,延森和林荷芳在这方面好赖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三个人都用心地装点着自己的网上家园,不时会有灵光闪现。很快,一个漂亮的网站就初具规模。 剩下的就是主页的空间问题。在延森的内心深处,历来就讨厌那些膏药般的广告,最烦的自然是那些不时浮出的小广告,像讨厌至极的跟屁虫,网上浏览,没有比这更让他苦恼。 随着网络的不断普及,在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提供免费空间的门户网站,这两年又有了不少。但这显然是难合他的胃口。要用免费空间,自然就得放上人家的广告,这可是他不愿意的。 剩下的途径,自然就只有花钱租用空间了。 巧的是,就在这几天,一个极为利好的消息传来,是来自于袁晔的:狂想将用五十三万元的价格买断“星雨医院管理系统”。 对延森来说,这可是一笔庞大的金额,是生平第一次一下得到这么多钱,袁晔真是太可爱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 遗憾的是,她真的从营销部经理的位子退了下来,做了个什么顾问,虽然也算得上公司的高管层,却没有具体的工作指标。延森真为她感到惋惜,也怀疑狂想的领导们都是怎么想的。袁晔这么好的人才不用,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更多的还是钞票带给他的快乐,有了这笔钱,做起事来就能如虎添翼。小小的一点租金相比起来,根本就无须考虑,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看着他们的杰作放在了网上,大伙非常开心。兴奋地讨论起如何添加一些内容,好吸引更多的眼球,个人的网站,最需要的就是凝聚足够的人气。 延森和林荷芳的想法不谋而合。以前出于个人兴趣,都做过一些小软件,这下可派上了用场。挑了些得意之作放上去,应该很有吸引力。 果然,免费的下载软件一放上去,浏览人数就呈直线上升,人气之旺,超越了延森的估计,开了一个很好的头。 余下的就是如何把支付平台顺利加入,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嘛。 顺利做好这一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一定要做得不着痕迹,天衣无缝才行。即要显出其便捷性和稳定性来,又得让大伙觉得方便。 宣传更为重要,唯有工作到位,才能切实让人感受到他们是在为大伙着想。跟他们合作,会极大程度上减少网上欺诈,而哪些网上交易的站点也会觉得如果加入了他们,有可能得到更多的消费群体。 期待着会有众多网站的加盟,这样都能逐步接近延森的理想。 这是一个艰苦的过程,整天都在思考着如何完善。就算是在学校里上课,他的脑子里也时时想着这些。 不知道曹言和荷芳会不会也这样。韵诗还真有些替他们担心呢,万一功课挂了红灯,可就不美了。 支付平台是用杨阳的中文平台做的,在接轨的过程中,少不了也要向他请教。不仅如此,对他来说,杨阳称得上IT业的前辈,除了他自己的程序,在很多地方,他的经验都是非常宝贵的。 除了电话里联系,延森也会跑到他那儿,当面请教。几次下来,可以说是获益匪浅。 在他们三人的努力之下,加上很多朋友的帮助,当然主要还是杨阳的倾情相帮,网站在功能上总算是初步完善起来。 综合他们三人的名字,为了好玩,起了个暂时的称谓,叫做“森言芳”,尽管拗口,觉得还是蛮有诗意的,毕竟这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晶。 毫无疑问,向大家推介,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在正式开放之后,延森专门跑到了杨阳的办公室里,当面打开,听取他的意见。 其实在这之前,他已经大体上了解了。但延森更愿意让他欣赏一下他们的杰作。 杨阳指出了一些不足之处后,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更加让他兴奋不已,毕竟杨阳的表扬是非常有价值的。 说完之后,他突然说了一件事情,让他吃了很大的一惊:“兄弟,我下周六要结婚了,准备请你做我的伴郎。周围的人里面还是单身的,也就你个子和我差不多了。” ☆、另类中的另类 想不到杨阳的结婚通知也下得这么仓促。选他是因为没有别的合适人选,这一切都是那么意外,倒真符合杨阳的性格。 “真、真的吗?”想不到延森也会结巴,主要是这太出乎意料了。延森最近跟他接触颇多,可从来没见过他的女友,也没听他提过。 “当然是真的,做哥的还能逗你玩儿吗?” “那真要恭喜大哥了,不知道未来的大嫂什么样儿?”这下延森可是好奇心大起。 杨大哥不太爱言语,是个性子比较古怪的人。这一点也不奇怪,有过人之处者,自会有其与众不同的地方,而他就是个不可多得的怪才。 他的朋友不多,喜欢独来独往。与延森的交往,已经算是比较另类的了。另外,他的好友也大多来自于网上。 但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因为偶尔谈得投机,就轻易把自己数载辛苦,开发出来的软件无偿地赠送给延森。要知道,这正版的家伙可是价值不菲呀。 延森暗自思忖的功夫,杨大哥一笑说道:“到时不就看到了,你把日子记好就行了,想着那天早点过来。范围不大,我这儿就是几个好朋友。你嫂子那边可能朋友和同事稍多些。度完了蜜月,我们就一块去看望一下双方的父母。” 他这一说,看来延森想问个结果的希望是没有了,心里就想着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杨阳。 “对了,还有呀,你得带个女伴做伴娘,这是你大嫂老家那边的规矩,伴娘必须是和伴郎一起的。对你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吧?” 这还得自带,都什么规矩呀,延森的印象中,都是新娘选自己的好友做伴娘的。 延森点点头没说话,难度是不大,可这风俗也太奇怪了,他不会娶了个罕见的少数民族的姑娘吧。那说不定到时闹新娘时,还会再搞出什么奇特的节目来,让他们大开眼界呢。 一头雾水的延森告别了杨阳,连下一站去林崇那儿汇报一下工作也忘了,本来这个网站要请他把把关,提点建议什么的,毕竟这还是跟他的工作有关系,肯定还得他的鼎力相助呢。 做李嫂的伴娘,延森想到了杜韵杏。跟她一说,韵杏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 这几天延森一直就被好奇心所困扰,连每天上去看自己主页的次数也大大减少。搞得曹言很奇怪,问他为什么看上去有点精神恍惚,等延森把杨大哥要结婚的消息一说,好嘛,他和林荷芳也嚷嚷着一定要去。 延森都说了需要掏红包,两人还是坚持,延森只得替杨阳答应了下来,反正都是熟人,也不差这两个。 有心事了,时间过得也慢,好不容易才挨到了星期六,延森一大早就出发接了杜韵杏。也告诉了曹言和荷芳地方,让他们自己去好了,毕竟他是有任务在身的。 这次韵杏倒是一点也不耽误,早早地收拾好了等着延森。 站在眼前的漂亮姑娘,让他耳目一新。 为了参加杨阳的婚礼,他一大早就起来,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头发搞到少有的光鲜,穿上了一套深色的西装。对他来说,这也是难得的大仪式。 韵杏的妆扮,让延森眼前一亮。浅褐色的外套随意挽起,搭在了肘部。穿了件绿色的羊绒毛衣在身上,跟多年以前邮递员穿的那种墨绿色的工作服有点相似,只不过颜色稍浅,也更鲜亮了一些。 这种色系的衣服,对身材和肤色的要求都蛮高的,还真不是随便什么样的女孩子都能穿出来的。合体的衣服衬托着她的纤细体型,略显有些瘦弱;明绿映衬着嫩白的肌肤,别有一番风味。 黑色的长裙,在微风中轻轻飘拂,美女刚一露面,就吸引住了延森的目光。 天气已经挺冷的,看她外套也不穿上,只是穿着薄薄的毛衣,怎不让人担心。 延森在心中感慨:姑娘家为了美,真是什么样的苦难也能承受。又叹息美好事物的发现,往往是在不经意间的。 这韵杏打扮起来,竟然是这么的漂亮。知道她长得不错,可怎么以前没觉察到如此的出众呢? 就在这个愣神的功夫,杜韵杏已经看见他,并走到了面前。 延森眼中的一片惊艳之色,让她对达到的效果比较满意,他用肘部轻轻捅了捅延森的胳膊,说:“走啦,你傻愣愣地干什么?人家可都看着呢。” 延森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然后见她肩膀微耸,顺着示意向她后面一看。果然,那些女员工都好奇地看着呢。 时间不等人,延森没空理会这些人,自嘲地一笑,对杜韵杏说:“好了,咱们出发。”顺便接过了她手里的外套,不管怎么说,这绅士风度咱还是要有的。 延森的动作,又引发了一阵嘘声。 延森更仔细地打量着她,只见她脸上薄施了脂粉,在初升的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弯弯的眼睛,笑起来快成了一条线。细眉轻挑,鼻翼的两旁几条小小的皱褶。小嘴上淡淡地涂了一层,延森也不懂那叫唇膏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显得晶莹柔润,与俏美的脸蛋异常的和谐。 两人在外面打了一辆车,说笑间,车子已经驶近了“天朝酒店”。 韵杏轻轻挽住延森的臂弯,与他相偕向里面走去。 行进的途中,延森不断向四下里张望,酒店气势恢宏,外面彩旗飘飘,来宾也非常之多,气氛热烈异常。 杜韵杏忽然轻推开了他的胳膊,把手抽了回去。只听怪笑声响起,却原来是曹言和林荷芳手拉着手走了过来。这两个家伙倒是挺积极的。 延森走过去与曹言站在一起,这边林荷芳已经过来拉住了杜韵杏的手:“都看见了,还躲什么呀?” “讨厌。”杜韵杏在林荷芳的手背上击打了一下,不敢过多纠缠,“这里挺热闹的。” 延森正想过去搀和两句,杨阳已从里面走了过来。 “杨大哥,还说简单呢,这不是搞得很隆重吗?” “哪里呀。”杨阳略显有此尴尬,“有一家单位在这儿搞庆典,跟我可没一点关系。” 噢,是这样,他还觉得人太多呢。 杨阳今天心情极好,话也挺多:“我们就是要简简单单的,不搞什么排场,来参加婚礼的,也都是关系最近的人。” 他今天收拾的格外精神,脸上干干净净,头发也整得一丝不苟,笔挺的西装,一看就很上档次,全无一丝一毫平时的邋遢。人逢喜事,这精神就是不一样。 “嫂子呢,怎么还不给介绍一下?”延森还是很想看看这新娘到底是什么样子。 “化妆去了,一会儿就有几个好朋友陪着过来。” “杨大哥你可真够节约的,也不多弄几辆车,让嫂子威风一下,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像他们这么办的,还真是少有,就算是龚姨那么大岁数了,第二次结个婚也比这体面的多。 “我的脾气你应该多少清楚,能少一事还不少一事。正好她也说不愿意张扬,就一切从简啦。”杨阳就是杨阳,一拉他和曹言,“走,陪我进去坐着等吧,现在人来的还没几个人。” 一些杨阳在京里的好友已经早来,正在那儿热烈交谈。坐不多时,又有几位朋友陆陆续续地赶来,不少都是共享软件界的大哥级人物,他们都是从祖国各地赶来的。有两位刚下的飞机,居然跟杨阳也互相没有见过面,到处打听哪位是新郎。 事说起来有些好笑,说给别人听,都不一定会相信。也许延森太孤陋寡闻,不知这能否算得上最离奇的婚礼之一。 应邀而来的人虽不多,竟然就有新郎自己都从未谋过面的。要说杨阳是个怪人,延森想没人会否认,但这一切发生在了他身上,却也合情合理,让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说不出什么来。总结一下,只能说他是贴己的朋友不多。 既然谁都有不认识的人,大家唯有互相作着自我介绍,这有点像什么联盟的聚会了,倒不像一个婚礼。他特别把延森介绍给大伙认识,毕竟今天延森是他的伴郎呢。不想竟然也有远道而来的兄长听说过延森。虽不认识,不少却是神交已久,想不到这些大哥们居然也会知道他这个小辈,延森实感荣幸。 爱好相同的人,很容易彼此熟悉,共同的话题一打开,气氛顿时就热闹起来。 目前到场的还只有杜韵杏和林荷芳两个女孩子,跟大伙简单的打个招呼,她们就坐到了一边,旁若无人地喁喁低语。 渐渐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烈。大部队来临,却是以女方的人为主,女方还出了一个代表在那边忙着张落,看他井井有条地指挥,嘴里做着介绍,安排着座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声音越渐嘈杂。 刚刚坐下来,杨阳接了一个电话,挂断后把手机揣到口袋里,轻轻地一拉他的胳膊:“来了。” 看来是延森该履行伴郎职责的时候了,他轻轻地冲不远处的杜韵杏施了个眼色,她也站起走了过来,林荷芳一拉曹言紧紧跟上。 这时屋里的人都没太注意,他们四个向门外走去。 延森的心情很兴奋,埋藏已久的宝盒就要揭开,到底这位大嫂会是什么样呢? 一辆鲜花扎成的大轿车在门前缓缓停下,好气派呀。这两口子真不是穷人,这么一辆车租上一天,怎么几千块钱也不够吧。 随着杨阳向车子走去,这时车门缓缓打开,延森不由屏住呼吸,他的心里好紧张呀。 两位打扮漂亮的美眉从车的另一侧转过来,上前伸手相扶,这时乖巧的杜韵杏也跑了过去。新娘子的婚纱露出了一角,然后是一只穿着红色鞋子的小脚,延森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终于身着雪白婚纱的新娘完全走出了车外,站在了明媚的阳光下。 好一位美丽的新嫁娘! 高挑的身材,曲线玲珑有致,增一分则太胖,减一分则太瘦,几称完美无缺。这时身边的杨阳似乎也有些呆了,愣愣地看着,竟然忘了上前迎接。 只见她在杜韵杏的扶持下,轻轻地转过身向他们这边走来,嫣然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风拂动盖在头上的一块白纱,遮住了半个面部。 就在此时,新娘的身子已经完全朝向他们这边,风吹起了盖在头上的白纱,新娘幸福、甜美的笑脸完全暴露在了眼前。 延森猛的一震,也顾不上陪着杨阳了,不顾一切地向前方冲去。 不是因为新娘子太漂亮,而是因为—— “晔姐,你把我瞒得好苦。” 杨阳要娶的竟然是袁晔。这可是延森压根一点没有想到的,完全出乎意料。无论如何,哪怕想破脑袋,他都不会认为他们会走到一起。 这可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一个不爱说话,一个太爱说话;一个不善交际,一个称得上交际专家。当然也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很另类。 可是就算另类,也是完全不相干的另类。袁晔不过是穿着打扮比较新潮,思想比较前卫。这也许就是那种人常说的互补吧。 因为今天是自己嫁人的日子,袁晔收敛了很多,没有像平时那样哈哈地大笑,但看到延森几乎大惊失色的神态,还是开心地咧开了嘴,眼里闪过也一丝快意。看来今天能把他捉弄一下,她还是很快活的。 她并没有回答延森的“质问”,而是跟挽着胳膊的杜韵杏低声说着什么。 延森抓紧回到杨阳的身旁,握着他的双手:“杨大哥,恭喜你了。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好的人,居然会跟袁姐一起瞒着我。” 杨阳竟然有些羞涩地一笑,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拉着他来到了新娘的面前,两人满脸的幸福表情。 袁晔轻轻地拍拍韵杏的手,笑脸对着延森,尽量压抑着自己,不让人会觉得新娘子太放肆:“小陆,你从哪儿又骗来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居然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说这个,延森想,自己还真是遇人不淑。他一咬牙也豁了出去,转过身握住杨阳的手:“大哥,兄弟我太同情你了,竟然要跟晔姐过一辈子。” 两人还没说什么,杜韵杏已经对他说道:“小森子,你瞎讲什么,袁姐这么漂亮,谁娶到她都是天大的福气,你是不是很嫉妒杨大哥呀?” 这都哪跟哪儿呀,这韵杏也是的,总是胳膊肘向外拐。袁晔却对她的话很满意,得意地冲他一笑,说道:“妹妹,你说的太好了,姐姐一下就喜欢上你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姐姐替你做主。” 正说笑间,客人们已经纷纷涌了出来,围到了新娘和新郎的身边,齐声夸赞着美丽的新娘子,他们也就没法再继续这个话题。 此时,延森忽然明白了袁晔为什么会从狂想营销部经理的位子上退下来,原来是因为她要嫁给杨阳。一般的公司也不会允许一对夫妻同时做着两个部门的高管的。 袁晔虽然工作能力过人,而杨阳却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两相比较,难怪袁晔要放弃目前的岗位啦。 跟着一堆人向里面走去,延森摸摸自己口袋里的万元红包,本来是想亲手交给未谋过面的大嫂手中的,现在觉得是不是稍寒酸了些。 整个宴会在热烈而友好的气氛中进行,大家都尽欢而散。 下来之后,小两口又特别邀请延森他们四个到他们的新房里坐坐。在路上,袁晔笑着给延森做了解释。其实她早就知道他和杨阳的关系,有一次还在杨阳的办公室里见到延森去,只不过她悄悄躲开了。 也是她让杨阳千万不要告诉他新娘是谁的。还有这个关于伴娘的事儿,也并不是她老家的习俗,只不过想看看他到底会带个什么样的人来参加她的婚礼。 延森听完之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在自己的婚礼上,袁晔也要搞这么个恶作剧。也就他们两口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另类中的另类呀! ☆、艳羡 一行人拥着新人进了他们的新房。尽管住房的面积不是特别大,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又在这个相对繁华的地段,这么近一百平米的住宅,据延森的估计,恐怕怎么也得超过百万了,说不定还远远不止。 当然了,如果是在延森长大的那个小城,同样的价格,房子至少要大上几倍。 不过以两人的收入—— 延森笑着问袁晔:“晔姐,这买房子的钱怕都是杨大哥出的吧?” 气得她在延森背上捶了一把:“你少挑拨我们的关系,这屋里的东西可大多都是我买的。”此语无疑承认了延森的猜测,杨阳在旁边含笑不语。 再看看室内的装修,以二人的“品位”自然不会俗气地搞到金碧辉煌。格调清雅,却又处处充满了现代气息,将高科技融入了古朴之中。各种控触开关,悄然置于不经意间,袁晔举手投足间,就带给了他们意想不到的惊奇。 延森感兴趣的只是那个超大的卫生间,完全秉承现代人的意识,宽敞而又舒适,最得延森喜爱。 杜韵杏和林荷芳毕竟是女孩子,这充满了温馨气息的家,到处都让她们惊叫出声。尤其是对主卧室,简直是赞不绝口,不时摸摸里面的陈设,双眼都是艳慕。 袁晔陪在她们身后,一左一右地拥着两个女孩:“怎么样,妹妹们,姐姐我的眼光还不错吧。” 看到两个美女不住点头,由衷夸奖,她更是得意:“不用眼红,到时候轮到你们,一定会比我这儿还好的。” 杜韵杏看了看延森,低下头没说话。林荷芳却走到延森和曹言面前,大声地“表扬”:“看看袁姐这儿,再看看你们俩租的狗窝,灰头灰脸的,像什么呀,一点品位都没有。我都不想在你们那儿住了。” 延森和曹言齐声反对:“收拾房子都是女孩子的事情,你倒嫌起我们来了。” 林荷芳整天和他们搅在一起鼓捣电脑,也没多少女孩子的样儿,倒是最初吴伊莉住的时候还指挥着延森收拾过。尽管没在这儿住过,韵杏开始两天做的贡献也比她的多呢。 袁晔却推波助澜:“小芳,不愿意在他们那儿住,就搬到我这里来好了。” 林荷芳一吐舌头:“可不敢来你们这儿处,我这个灯炮又不亮。” 杜韵杏不依不饶地拉住林荷芳:“你们什么时候住一起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喂,话怎么可以这样说。把我说成什么了,我怎会与他们同流合污。”延森大声提出□□,无情地出卖了曹言和林荷芳。林荷芳更是提出了严正□□。 杨阳在一旁笑看着不语,新房内热闹成了一团。 延森看他们这帮人有点喧宾夺主之嫌了,止住了几人的打闹:“肃静、肃静,我看今天晚上我们来好好得闹闹洞房,才是正经。” 话一出口,引起了三人的一致赞扬,难得他们如此的同声附和他的倡议。 “想得美,给我一边凉快去。”袁晔揭开了新娘子的脉脉面纱,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我们今天已经订好了房间,在要外面的宾馆里进行烛光晚餐,晚上也不回来,你们几个自己找地方吃晚饭吧。” 敢情折腾半天连晚饭的没得吃呀,延森和曹言对视一眼,一齐点头:“扯乎吧,主人太不友好。”这两口子也够不地道,还以为能混顿饭吃呢,既然如此,还是早走为妙。 离开了杨阳的新房,他们四人来到了大街上。 “我们要去买东西,你负责把韵杏送回去。”也不等他们回答,林荷芳一拉曹言,两人一溜烟地逃了。 “小森子,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啦,你也陪我去转转吧,正好我也要去买点东西。”看着曹言和林荷芳二人踪影皆无,韵杏低声对延森说。 “明明知道逛街苦,偏偏有苦说不出”,陪女生本就是男人的责任,何况她还这么软语相求。 说是逛街,其实她并不见要买什么,只是站在他身旁,在大街上转悠。两人都不太说话,延森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杜韵杏却是奇怪的话少了下来。 天气已经较冷,可能延森的体质不错,一点也没觉出来,反倒感到有些热了,索性把西装脱了下来,相反的是,韵杏却穿上了外套。 天渐渐黑了下来,韵杏象征性的买了点东西,由延森提在手上。虽然有些气闷,她却很高兴的样子,随便看到什么都显得兴致勃勃。 “走吧,我请你吃饭。”延森看看时候不早,还是喂饮肚子要紧。 “好呀。”杜韵杏马上答应下来。可能她觉得回答的太快,伸手纤纤细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 认识这么久了,他们俩单独吃饭的机会还真是很少。有了吃的东西,延森的兴致也上来了,两人说着咖啡馆的事情,谈得很是投机。 出了门来,透衣的寒风一吹,杜韵杏不禁打了个寒战,将身子悄悄地向延森靠近了一些。延森看看她单薄的身子,瑟缩的样子让人爱怜,忍不住把自己已经穿在身上的上衣又脱了下来,替她披在了肩上。 “我没事的,你自己别冻着。”韵杏嘴里柔声地说道,却没有拒绝,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把身子更紧偎在了他的身上。 延森把她送回去,回到公寓,天已经不早,曹言和林荷芳早就回来,两个人正亲昵地挤坐在电脑前,指指点点。 见延森用力揉着冻得发红的鼻头,曹言暧昧地冲他一笑:“森哥回来了。” 看他的样子延森就心里有气,他在外面冷的不行,他们俩却在这儿风流快活。 还不等延森讥讽的话出口,林荷芳把脑袋靠在曹言的肩上,仰起来看着他:“怎么样,森少,外面的风不错吧。” 延森“呸!”了一声,一句“狗男女”正待出口,眼睛落到了显示器上,一下子就把这话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呀。一天没见,进步挺快,今天的注册用户又增加了这么多。”作为一个个人主页,能很快得到这么多的关注,真是非常不易。显而易见,他们的共享软件也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下载数量呈几何级数增长。 “还有呢,你来论坛看看,不少网友都对咱们的设想评价挺高呢。”曹言的声音透着异常的兴奋。 果然,各种赞扬的贴子充斥在论坛里。虽然不同的声音也不在少数,却有很多人对他们的想法充满兴趣,认为如果做得好了,将会开创一个新的纪元。 无论赞同还是反对,至少说明大家对这个事情还是异常关注的,只要能如此,延森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 最多的还是各样的牢骚,对网上购物满意的人没有几个。其实这些不满对延森来说,也是很有意义的。至少延森能从中发现大家的意见大多集中在存在哪些方面,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注意,有哪些是可以预防的。这对以后功能的完善有着非常的价值。 就支付的问题,他们已经赶做了一个模拟的社区,让大伙体验有了第三方的支付系统,网上购物如何能够尽量地保证信用、安全。 “多听听大家的意见,看看有哪些急需改进的地方。”就目前的状况,保证用户数量是第一位的,这是以后真正开始的基石。 “难就难在现在还没个相似的网站做借鉴,自己摸索着干,心里好没底呀。”曹言一声感慨。 “这不更好吗?没有人做,我们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可以开创出一片崭新的天地,多好的事儿。正因为没人做,才更显出我们的先知先觉。在国内我们如果是第一家搞成的,那么我们的一切就自然成为了标准。”说至此处,延森一脸的神往之色,“兄弟,好好弄吧,只有标准的制定者,才会真正赚大钱,到时别人都跟我们学,多美的事儿。要是凡事跟在别人后面,还有什么意思呀。要知道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如果真的做成了业界的标准……,延森想想心里都要笑。尽管这个想法还很遥远,但谁的成功又不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许多大公司还不是成立各种联盟,然后制定一个又一个的标准,就靠卖它们、搞授权来赚钱。看谁不顺眼了,就拉到法庭上玩玩,不死也得让你脱层皮,玩尽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延森匆匆跟他俩交流了几句,跑进了自己屋里,被自己的话语打动,有些问题急切需要跟舒飞来研讨一下。 “舒大哥,咱们公司网上的销售情况怎么样?”好一段时间以前,就听舒飞来说由邓克己带头搞了个网站,也进行一些网上销售。延森开始也没怎么在意,要怎么做就随便两位大哥去吧,但突然被触动,就有好些事想问。 其实成立网站的目的,也主要是为了扩大公司的影响力,为保证稳妥,目前仅仅是针对本市进行送货上门的服务。 “延森科贸”两年来的业绩不错,在市里的影响力不断扩大,销量不断提高,已经成了首屈一指的IT及相关产品的企业。 由于一直注重信誉,口碑很好,成了许多购物者的首选。在几家大的商场都设了自己的专柜,那么到了网上,也应该有所斩获吧。 “兄弟呀,也就还凑合吧。很久没见你这么关心公司的状况啦,是不是有了什么好的想法要跟哥哥说?” 舒飞来的话,让延森觉得有些惭愧,自己对公司除了伸手要东西,还真没做什么贡献。上几天就提了几台机子,充实韵杏在外院开的分店。 “呵呵……”延森干笑二声,“有你和克己哥,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等着数钱就是了。” “哎呀,咱们国人的习惯,多年养成了,什么东西都要眼见为实。大件的还是要自己看到的为准,很少会在网上购买。对这看不到的,还是存有很大的戒心。所以卖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周边的设备,小东西而已,也就能保本吧。要是能有个信用机构,保证货真价实,现在的有钱人越来越多,想必还是有人愿意省钱又方便的。”舒飞来是个实在人,不理会他的哈哈,只是如实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他还真不可小觑,头脑够灵光的,居然与延森不谋而合。如果网上购物搞好,不占店面,不压库存,当然价格会低一些的,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延森脑子里前一阶段还是产生了一些想法的,毕竟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既方便了消费者,又方便了自己的口袋。 ☆、比以前害羞了 “舒大哥,我有个想法说给你听听。收售些二手的配件行不行?这块业务也正好放到网上购销,到时派个懂行的去收购,卖的时候也给人调试好,别看这个行当说起来不太好听,利润说不定比卖新机还高呢。” 小城市毕竟不像大地方那么方便,二手市场基本上不成气候,很多人升级后都剩了不少东西,想卖又找不到门路,而想要的人又买不到。只要做到价格公道,油水也不会小。 “兄弟,你怎么不早说呀。咱们其实已经在科技城开了一个柜台,专门收售二手配件的,但问的人并不多。这要是放到网上——,咱还能省点租金呢!我明天就跟克己商量,马上行动起来,先下手为强嘛。”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延森回了一声,又问到了另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跟曾哥那边联系怎么样?”对他延森可是一直是心怀感激的。 “这小曾还真是个好样的,越做越大了。虽然他对咱们一直都很照顾,不过规模比以前大多了,我们有不少货已经不单从他那里拿了。” “做大了?”延森喃喃自语,突然奇想,“那咱们就把摊子铺到省里去呀。” 延森的想法明显把舒飞来吓了一跳,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能在家门口做到现在的规模,已经让他很满意了。“这个嘛——”他陷入了沉思中。 “怕不是那么简单,咱们如果到了省里,执照什么的只怕就得重新办了,而且资金也不太充足,不是几十万就可以办到的。” 延森的思维虽然活跃,考虑却欠周全,舒飞来说的这些,他根本想都没想。 “事在人为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困难固然有的,那就慢慢来,钱可以慢慢想办法,不行就找人投资。”延森发现自己一谈到经商之道,比在女孩子面前魄力大多了。 走出去,才会更活起来,这是延森的想法。 “从长计议,我跟克己商量一下。”舒飞来还是一下子接受不了。 邓克己干业务还行,就是那性格根本就不是个能创业的。要他们两人商量,不知道何时才能有个结果。“舒大哥,你还是不要找他商量的好,要不你就直接找刘柏年请教一下,听听他的意见。” “你说找刘大老板?这个……”又来了,舒飞来问了这一句,就没下文了,半天没说话。 延森突然想到,舒飞来跟刘柏年根本就不认识,刚想说那就让克己哥回去问问,再一想,就他那性格,还不如他请刘雨去问呢。 “算了,等我再想想吧。”现在延森的心思并不在这儿,还是慢慢来吧。 他打开电脑,登录上了延森科贸的网页。边点击,边问了些舒飞来关于网上销售的问题,一一记在心里,毕竟什么事情仅靠着凭空想象是不行的,自己以前只有网上购物的一点很有限的经验,这次要听听销售方的说法。 只有亲口去尝一尝,才会明白葡萄的味道。有用的东西记录下来,作为自己改进的依据。 天气越来越冷,渐渐进入了隆冬时分,北方的天气分外寒冷。独自守在电脑前,延森的心却越来越热。 眼看着年终考试又不远了,曹言和林荷芳开始复习起功课,毕竟作为学生,学业才是根本,否则不仅无法向家长交待,恐怕还会对毕业有影响。 延森自己并不发愁,这半年需要修的学分,已经拿够,就是再考试,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却希望他们的心思多放在学习上,学校虽然对上课管理不严格,但对考试还是比较重视。如果这次挂了,只怕以后就不会这么自由。何况现在这些事情,他一个人也差不多了。 看看窗上结成的霜花,轻轻地呵了一口气,随意地涂写。感叹好在网站不是这霜雪之物,写上了就无法再涂改。 经过不断地改进,网站的功能已经逐渐在完善,知名度也不断提高。 以前觉得有几个问题比较棘手:首位的当然是作为第三方如何对货物进行验证的问题。 在杨阳的婚礼上遇到了几位兄长可就派上了用场,此后一直没断了联系,刚刚还跟他们在网上通了话,几位提出了中肯的建议,而且必要时都说他们可以在全国各地提供帮助,有这些大哥们做帮手,何愁大事不成。 至于刘雨提到的资质问题……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 他随手抓起:“喂!我是延森。” “森哥哥!” 是婉晴的声音,这小妮子,可有一阵子没捣乱了,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儿。延森当下先发制人:“婉晴,你干什么去了,也不给哥哥打电话,不知道我想你想的不行啦。” 他对自己的急智还满意,省得她找茬,嫌他把她给忘了。 谁想她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纠缠,声音很兴奋:“森哥,你在哪儿呢,有没有电视?” “有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婉晴,高三这么紧张,不会是要跟他讨论什么电视剧吧。 “不是的。”婉晴很着急的样子,“森哥,你快调到咱们省的卫星台。” 延森依言打开电视,却只见正在播放广告:“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是吧,难道想让他帮她买卫生巾?也太过分了。玩笑话刚到了嘴边,用力地咽下,这可不是对小女孩乱讲的。 广告结束,突然切换到了省里,省台一位著名的女主持人出现在画面上,延森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懂婉晴这是在搞什么鬼。 她大张着嘴,却听不到说话的声音,才发现电视定在了静音上,急忙把声音调出来,主持人却已经不见了,什么都没听到,心里更是疑惑。 镜头渐渐拉进,出现了婉晴的身影。快一年的时间不见,她似乎又高了少许,也更漂亮,另有一点改变最明显,站在镜头前的她,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各位观众,我是本台的特约记者张婉晴,正在某所学校里作调查,要跟同学们讨论的话题是:现在的中学生,最崇拜的是什么样的人?” “森哥,看到了吗?”张婉晴得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看到了,怎么不介绍一下里面的美女给我认识呀,这个主持人从来没见过呢,你跟她认识?”延森故意逗小丫头。 “森哥哥……”拉长的声音传过来,可以想象,此时的婉晴一定在不高兴地扭着她的身子。“你就知道逗人家。” 延森哈哈地报以一阵大笑,跟她说话就是开心。 “婉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告诉哥哥,也好早为你高兴。” “上个星期呀,人家不告诉你,就想让你惊喜一下。跟你说吧,这次省里的小记者比赛,我得了一等奖呢,说不定高考时还会有加分的。” “真的,我家婉晴太棒了,哥哥回去一定要好好为你庆祝一下。”婉晴向来就对这主持呀、采访什么的很感兴趣,记得她有一次向他要的礼物就是一支录音笔,这次如愿以偿,上了电视,心里怎不为她感到高兴。也别说,婉晴在电视上还真是光彩照人。 “才不是你家的呢。”婉晴娇嗔了一句,声音却满是喜悦,“森哥哥,这次寒假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暑假里你都不回来,人家好想你的。还有啦,要带一件最好的礼物给我才行。” “那是一定的啦,我们婉晴长大了,越来越出息,不知道想要点什么?” “要你看着办啦,只要你回来,我就最高兴啦。”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做功课去了。” 电话轻轻地一声传来“叭”的一声,是一个轻吻,接着就极快地挂断了。 延森轻轻地摸着自己的面颊,好像这小丫头真的吻在了他的脸上。 婉晴变得比以前害羞了,不像过去那样直接的表达,不再是原来那个胆大妄为的小女孩。 年终考试是伴着大雪进行的,好在放假前的几天,天气已经放晴,积雪也开始融化。 出来一年的时间了,延森这次说什么也得早点回去,妈妈已经问了好几次,刘雨也打电话问他回去的准确时间。 学校里又开始忙碌起来,大伙都在准备着回家,按照惯例,还是不少好同志要把自己的脏被子等打包回去孝敬父母。 他们这些不在学校住宿舍的,相对要清闲许多。现在更美,他们这儿的脏被子等等,可以交给林荷芳带回家用洗衣机处理,也省了不少事。 她和曹言要暂时分开,两人依依不舍,整天腻在一起。 ☆、叫你坏 寒假也将是一个网络空前繁忙的时期,回家之后肯定不可能像现在,有那么多时间待在电脑前,要多陪陪家人。既然如此,网站需要的安全功能就尤其重要。延森得不时地提醒一下这曹言和林荷芳,要和他一样“千万不要忘了阶段斗争”。 因为这么好的时间,许多有闲阶段总会找点乐子,搞搞网络活动什么的。现在什么攻击器、各种木马满天飞,到处都可以下载到,虽然他的网页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既然作为一个安全的范例,如果被攻击挂掉,就算是很快修复,也会大大地影响声誉。 在这方面,林荷芳是个出众的人才,这个姑娘对安全方面的东西有着特别的敏感性。即使觉得自己的安全防卫几近无懈可击,也需要她再特别注意一下。延森还想,如果建立了真正的支付平台,一定要弄些物理硬件,搞好防卫工作。 韵杏已经说不回家过年了,这个期间将留在京里。也真难为了她,两个店的经营主要都累了她一个,还有两天就要走,得好好安抚一下。 “韵杏,快过年了,你这么辛苦,什么时候有空?陪你到街上去买件衣服。”还好,延森在燕京店里找到了她。 “这么好心,要陪我逛街?时间倒是有,不过钱却没空,那点能用的钱,都给他们预付工资和过年的红包了,哪还有钱买什么衣服,又不是小孩,就凑合着过吧。” “干嘛说的这么落魄,好像被剥削的有多惨。我出钱就是了,咱们谁跟谁呀。” “真的?人家就是被剥削的好凄凉嘛。”韵杏抬起迷人的眼睛看着延森,装出一副惨相,“你可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要陪我,更别说买东西了。” “好韵杏,怎么见不得别人对你好呢。知道你不满意了,我做检讨就是。”他讪笑一声,“再说,我又不会买东西,有你陪着会好些,万一再买得不合适,你还得自己去换不是。另外呀,还可以帮我看看,给家里人买点什么。”这后一句刚说完,马上就后悔了,真想抽猛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总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说。到时出去了,买什么她还能不管? “看,我说吧。”韵杏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但还是显得很高兴,“那咱们就下午去吧。”下午的时候,“小森子,快下来呀。”韵杏打了个电话,说是已在公寓下面等着他。 延森提前充分做好了陪她的准备,接到电话,就冲下楼去,既然向她发出了邀请,就要做到心诚。 一辆色彩耀眼至极的宝蓝色家用型轿车停在楼下,延森一出来,就起了喇叭声,不用说,这是韵杏买的新车了。 在说了之后的第二天,延森把一张十万元的现金卡给了她,说好由她自己做主选择。在拿了驾照之后,她告诉延森已经订好,不几天就要取货,至于何时到的手,延森还不知道呢。 看这辆车的样子,虽说不是什么太高档,倒也挺气派的,入关这么多年,车的价格是越来越低,外观却越来越具有观赏性。不过却太过女性化,颜色又是这般鲜艳,延森虽然手痒,却不得不打消了一试车技的念头。 进到车里,韵杏端坐在驾驶席上,俏笑着问他:“怎么样,我选的车还可以吧?” 无论怎样,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何况已经买了,不说好又怎么行。何况这车与她倒也非常相配。 当下他点头表示首肯:“韵杏,车不错,就是不知道你的驾驶水平怎么样,不会是拿我来祭车的吧。” “呸,你个死森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快坐好了,我要开车了,拉上你真是晦气。” “那我下去好了,还是我的小命要紧。”他假装站起来做要下车的样子。 “坏家伙,你敢。快坐好。”她嘴里这样说,却没等他坐好,车子就猛的启动。 害得他一屁股坐在了车座上,脑袋也差点撞到了车顶,韵杏哈哈地笑出声来:“叫你坏。” “韵杏,有你这么干的吗,这不是谋杀亲夫么?”延森假意地摸着头部。 “活该,这么不听话的亲夫,不要也罢,正好换个乖点的。”韵杏嘴里说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眼睛却不敢看向他这边,紧张地盯着前方。 越来越接近繁华的闹市区,韵杏也越渐紧张,毕竟她才拿到执照不到一个月的功夫。 “韵杏,慢慢走就行,咱们又不赶时间,今天余下的时间我都会陪着你。”延森轻声地安慰着她。 “嗯。”这次她无法分神,倒挺乖的,听话地答应。 临近年底,出来购物的人可真多,无论时代怎么发展,大家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传统,非常重视这个民族的传统节日。 快过年了,就连外地来打工的也都忙着置办年货,准备返乡过节。在拥挤的车流中,延森和韵杏好不容易找了个车位停了下来。 停好车,韵杏挽起延森的胳膊,向一处商场走:“走啦,今天我可要好好逛一逛,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消费啦。森子,你带的钱够不够?” 这话问的,不会买什么都要他掏钱吧。韵杏对他的称呼,近来有了一个小小的改变,“小森子”变成了“森子”,听起来顺耳了那么一点点,不会让人误以为是那个小太监。 延森笑了笑:“你就尽情买吧,今天我也豁出去了。”虽然只说要送件衣服给她,但既然出来,也就大方一点。何况这一点的付出,为了可爱的韵杏也非常值得。 “那就好,这才像那么回事。”说完更亲热地靠着延森,轻快地向前走,就如同小女孩一样。 容光焕发的韵杏,一脸兴奋。脸上没有化妆,短发俏皮地上翘,显得生气勃勃。微挺的修鼻,性感的红唇,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发现延森在注意她,故意把小嘴一撇:“看什么看,不认识啊?” 延森脸上继续保持着暧昧的笑容,再往她的身上一看,哈哈地笑了出来。 “你好讨厌啊,有什么好笑的?”她也随着延森的目光,仔细地打量起自己,以为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韵杏,我现在知道你真的是很穷了。” “什么……?”她不解地看着他。 “你看你,连件大点的衣服都买不起,这么大冷天,还穿成这样,真得好好买件像样的衣服啦。否则这样出去,多丢我的面子。” 说完之后,不等她回过味来,延森赶紧放开她的手,准备向前猛跑。 虽然已是冬天,韵杏还是只穿了一件短短的黑色棉衣,白色的毛衣露出了一大截,显露出她纤细的小腰。这是她一贯的穿衣风格,在热天时,穿的衣服也就仅到肚脐,想不到棉衣也不例外。 谁知道她的反应却快,话没说完,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短短一愣神,不等他跑开,立即伸手扯住了他的后衣襟。 “好啊,你竟敢笑话我,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嘴里说着,手里用力地扯着他的衣服。 延森反身抱住她,两人笑着闹作一团,惹得周围的众人都莫名其妙,驻足观望。要是她再喊声非礼,必定会有人上前见义勇为。 他尽职尽责的做着韵杏的跟班,陪着她在各个商城里上上下下。这次出来,从身体上和心里面都做好了准备,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让她尽兴。这么优秀的女孩子,那么一心地为了他,不光工作努力,连自己仅有的一点家当也不惜搭了进去,延森有什么理由不好好陪她呢? 韵杏的标新立异,延森是早有领教。她很早就说过,以前赚的一点钱,大多都用在了买衣服上。除了在必要的场合,她的那些衣服都颇与众不同。 而自从接管了延森的咖啡馆,又极力地开辟新天地,就极少有时间逛街了。这对一个爱好穿着的女孩子,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看着她试穿的一件风衣,延森不禁连连点头:“很好,我们韵杏的身材真是没说的。” “是吗?”韵杏转过身来看着他,“我还没有试过穿这种色调的衣服呢。” 虽然看上的不少,可韵杏并没有大肆地采购,只是挑自己喜欢的买了两三件。 商厦放置了不少凳子,分散在各处,是为方便大家休息用的。只见上面坐满了男士,手里抓着各色各样的货物。 延森很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加入这个行列,确实是有碍观瞻。韵杏也注意到了这片特殊的风景,掩嘴一笑,对他说:“森子,看你容光焕发,还真是个陪逛的好手呢。”暗暗用手指着那批难兄难弟,“比他们可好多了,以后我都要你陪着。” “别、千万别。”这话可把他给吓了一跳,为了表达对韵杏的感谢,又因为自己要回家过年,这才打起百倍的精神来,千万别误认为他在这方面有天赋才是。 看他惊慌的样子,韵杏一笑不语。 ☆、春意盎然 韵杏看上了一件桔色的薄呢大衣,从试衣间出来,她让延森的眼前一亮,合体的衣服,衬出了她柔美的腰身。 她在镜子前转了几圈:“这件也不错吧?”还没等他回答,她已经对售货员说道:“就是它了,包起来吧。” 付完钱回来,延森看着仍未脱下的大衣:“韵杏,这可有点不符合你的风格呀!” “我愿意,怎么了,不行吗?” 这件大衣比起她身上那件,明显要长了一些,已经盖过了里面的毛衣。虽然翘臀仍然完全地暴露在了外面,却已是非常难得的了。 看来她虽然嘴里不说,对他的看法还是非常在意的,只是那么一句简单的玩笑话,就放在了心上。她竟然在逐渐地因他而转变。 他的沉思却让韵杏以为他傻了眼,掩饰不住的开心:“走了啦,咱们去内衣区转转。” 这女孩子有自己喜欢的男性作陪,是不是都喜欢去逛内衣区呢。 “韵杏,还是你自己去吧。”他装作眼睛放光,“我又看不到。”作流口水状。 韵杏一拉他的胳膊,趴在耳边悄声道:“有机会让你看,还不行?” 延森晕。 有这等好事?可他还是不想去,众目睽睽之下,那滋味……苦呀! 这一通逛街,直至华灯初上,从最后一家商场出来,已是繁星满天。 还好,延森也算是小有收获,置办了不少东西。给家人准备的都已经搞定。少不得也为刘雨和婉晴买些礼物,韵杏并不计较,还热情地给他做参谋,除了偶尔打趣上几句。 延森实在搞不明白,这个女孩心里终究是怎么想的。 “韵杏,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呀,我要吃一顿大餐。”看来她也饿了。女孩子只要停止了逛街,人的精神就差了许多。 他突然想了一件事,曹言已经买好了回家的车票,今晚的火车回家,这一耽搁,就没有办法再送他一程了,虽然他已说了不用他送。 延森不知道这样算不算重色轻友的典范。再仔细一想,老脸一厚,这样也好,荷芳肯定要去送他,自己这一来,也算给他们小两口创造一个好的话别机会,登时释然。 忽然他心里一动。 “韵杏,今天晚上陪我去公寓住吧!” 韵杏把正要送到嘴里的筷子打住,问了声:“干什么啊?” 这话问的,虽然这样,延森却发现她的脸悄悄红了。 她没有回答同意还是反对,吃完了饭也不多说,开车拉着延森向公寓驶去。 到了楼下,等他从车上下来,韵杏却是端坐着不动,眼睛四处看着。 完了,看来没戏。延森站在车旁,想知道她想怎样。 韵杏突然问了一句:“我的新车放在这儿不会有人偷吧?” 延森心里偷乐,尽管比他大一点,毕竟还是女孩子,脸嫩的紧。 这一次,她失去了往日的泼辣,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上楼,步子也是慢得出奇。 等他开了灯,她才小声地问道:“怎么没人啊,都上哪去了?” 延森哈哈一笑:“曹言已经回家了,这里就剩我一个人啦。”用耐人寻味的眼神转头看看韵杏。 韵杏的神色明显放松下来,似乎还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嘴里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没安好心。”就轻松地踢掉鞋子,找拖鞋穿去了。 韵杏平时显得什么都满不在乎,原来骨子里面还是很拘谨的。 然后开电视,喝水,在屋子里面很折腾了一通。晚饭吃的很饱,延森就坐在沙发上,看她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韵杏自然会注意到他在她身后的目光,在转了无数圈之后,终于把眼睛落回了他身上:“你总看着人家干嘛?” 又说道:“森子,不如你陪我打游戏吧,就是那款宇宙传奇好了,人家都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玩了。” 说起这款射击游戏,延森一下子忆起了当初在吴伊莉她们公寓里,第一次看韵杏打游戏的情形。她那短短的裙子撩起了一角,浅色的内裤若隐若现,一头可爱的卡通动物,从裙边上露出了半边脑袋,纤长光洁的大腿明晃晃的,显露无遗。 延森的心里一热,近一年的时间,一切都产生了这么多的变化,韵杏和他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 他打开了电脑,重新装上了这款游戏,今天没事,索性就陪她痛痛快快地玩上一玩。 等一切调好,韵杏抢着坐在了电脑椅上,撒着娇不让他离开,一定要站在她身后看着。 却不再像一年前那样,而是把靠背转到一边,胳膊搭在上面,后背却撒娇地倚到了延森的怀里。 看她随意地移动着鼠标,延森在她耳边说道:“好韵杏,问个问题,你那次是不是故意引诱我犯罪的?” “什么呀,什么那次,你说什么呢?”正巧在这时,她光荣了,把鼠标一推,做气恼状,“你看都是你乱讲话,害我又死一次。” 吓得他没敢回答,过了会儿她才又说道:“什么引诱,人家当你小屁孩一个,哪想到你这么坏,早知道就躲你远远的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副娇羞的样子,满脸的润红无法抑止地泛了上来。 她把脑袋也靠到了他身上,一股成熟女性的气息不断地冲进他的鼻腔里,中人欲醉。手也便紧紧地搂住了香喷喷的身子,一个正常的男性在这种时候又如何能够把持地住,手难免要在身上活动。 韵杏在百无聊赖地移动着鼠标,已经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次。最后,她气恼地鼠标丢了开去,那个可怜的家伙仰面朝天,无辜地躺在桌面上:“都是你,害人家玩这么臭,要你赔的。不玩了,我洗澡去啦。” 等他也从卫生间出来,韵杏已经换上了他的一套睡衣,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搜罗出来的,宽宽大大的,美妙的身体完全被包到了里面。 她端着杯子在屋里走动:“今天晚上我睡哪个屋呀?”话虽然这样说,眼里却是春意盎然。 延森故意装出不解:“这还要问,当然是睡我的床啦。” “那你怎么办?”眼里的调笑意味更浓。 这时延森想到了一个古老的词牌名:《眼儿媚》,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用在此时的韵杏身上自是最恰当不过。 延森怎容她如此戏弄,他一个猛扑,把韵杏抱在了怀中:“你是不是嫌这张床太小了?” “没正形。”韵杏用力地挣脱着,她又怎能抵抗他的大力,很快就软在了他的怀里,紧紧地靠在他身上,嘴里的香甜气息直喷到延森的脸上,“不跟你说了。” 到了后来,延森与她已经紧紧地拥在了一起,两张嘴唇也开始进行亲密的接触。 衣衫渐除,无力的韵杏被他带到了□□:“好韵杏,让我欣赏一下你新买的内衣,好不好?” 听到这儿,她开始奋力地挣扎:“讨厌,放开人家,我就是不让你看。小色鬼……” 只听“唔”的一声,韵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在了嘴里。 …… 第二天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经过了半夜狂欢,延森却是感到神清气爽,浑身说不出的舒畅。犹在酣睡的韵杏,紧紧地靠向他。脑袋拱到了被窝里,只露出满头的短发。 一只雪白的胳膊露到了被子外面,那种温润,依旧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延森轻轻地向下拉了拉被子,让她俊俏的脸儿到了外面。脸上犹浮着甜蜜的笑容,哎,一个人飘泊在外,也确实不易呀。本来还在身边的韵诗也已经离开了京城,那么…… 想到这里,他低头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口。 “讨厌。”韵杏呢喃着发出一声轻哼,用手摸摸自己的面颊,把脑袋钻进了他的怀里,继续着未竟的事业。 延森也乐意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把她柔柔的身子搂在了怀里,用力品味着她香甜的味道。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谁这么煞风景,大清早起来就打扰他的享受。 无奈地把怀中的美人轻轻放开,他爬起了温暖的被窝。 没好气地问了一声,一个恼怒的声音传来:“小森,你在哪儿风流快活?” 是吴伊莉,她这么厉害,能隔山识物,从电话里都能听出他在风流快活?伊莉姐是惹不起的,延森赶紧陪上笑脸:“哪有,睡觉呢!” ☆、女孩子的敏感 “都几点了,你不是说要送我上飞机的吗?”延森暗自庆幸伊莉说的风流快活只是一时气话,虽然明知是顺口说说,还是一阵心虚。 对了,说了要送她的,怎么全给忘了呢。回头看看□□的韵杏,已经睁开了双眼。想起昨夜的奔放,仍让人回味,看来这男女之事,还真是让人忘忧呀。 “伊莉姐,你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到。” 等他挂了电话,韵杏已经在穿衣服。 “韵杏,真不好意思。我答应了伊莉姐要送她回家的。” 韵杏自顾地穿着衣服:“早听到了,那还不快去。” 她薄怒轻嗔的模样,别有一番韵味。他忍不住又过去搂住了她,轻轻地吻了上去。 很快韵杏的呼吸就急促起来,脸上也起了红潮。她用力地推开了他:“害人精,别缠人家了。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谁叫你的姐姐、妹妹的那么多。” 闪出了延森的怀抱,她看了下桌上的表,急急地蹬着裤子:“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过去。” 延森急急地赶到吴伊莉的住所,帮她拿上行李,又一起往飞机场赶去。 出了这么大的一档子事儿,家里人早就催着她回家了。尤其是吴伊莉的母亲,盼得不成样子,只想尽快看到女儿到底如何。 考完试后,延森到她那儿去过,鉴于她现在虽然已经康复,但长途奔波怕还是会有些影响,延森就预先替她订了回去的飞机票,好让她的旅程能够尽量舒适一些。 坐飞机虽然要多花不少钱,但为了吴伊莉的身体,还是值得的。尽管知道延森还要坐火车,她对此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要延森到时早点来送她。 飞机就在今天中午,想不到与韵杏的一夜缠绵,竟然睡到了现在。 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吴伊莉趴到延森的身旁,鼻子在他的身体上上下下地轻轻嗅着:“小森,你的身上怎么有一种奇怪的香味,我肯定这不是化妆品的味道。” 不用说,是他与韵杏欢好的后果啦。延森感觉心跳在加速,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伊莉姐,你这么大个女孩子,怎么跟小狗似的,也不怕人笑话。不要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用化妆品的。” “那倒奇了,你有什么办法能散发出这么好闻的味道,也教教我呀。” 延森倒,这也是能随便教的。 吴伊莉还在不依不饶,他都快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好在这时广播声响起,航班已到达,要求乘客们检票登机,这才拯救他于危难之中。 “好了,伊莉姐,飞机到了,我陪你过去,伯父伯母一定急着盼你回家了。”有这么好的叉开话题的机会,他如何能够放过。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小森,你什么时候走?”尽管没走,但只要不再继续纠缠刚才的事儿,延森就心满意足了。 他把伊莉送到了登机口,说:“伊莉姐,替你买的是往返机票,你可要想好了回来的时间。” “知道了……”她伸手揪了揪延森的鼻子。这都几年过去了,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一个有为的青年总是这么被践踏,她一点也不觉醒。 “我……”延森正要出声□□。 “下次改,一定不揪你的鼻子了。我们小森已经长大成人。”她的反应倒快,嘴里也大方地认错,只是这说话学足他的声音,愣就听不出哪怕一点点的诚意,下次也必定难以幸免。 “不过,到时你可一定要来接我噢。什么时间回来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延森想,自己虽然有时做做跟班的,可并不是专职的呀,没有人付什么工资给自己的。干嘛这么虐待我呀,以前没我的时候,她一个还不出门了不成?心中颇有些愤愤不平之意。 就算我心甘情愿的要接你,那也得自己说不是。他在心里孩子气的发着牢骚,发现自己颇有些《大话西游》中唐僧的品格了。 伊莉却不给他这个出口的机会:“别忘了,好孩子要乖嘛。来,别着急,姐姐抱抱。”说完之后,冲他伸出了双臂。 还是这下绝,延森无话可说,立马就被打败,积极地回应,拥抱起丰满窈窕的身子。 尽管深冬穿的比较多,延森似乎还是能感受到吴伊莉起伏有致的身材。更不由把鼻子凑到她的颈部,呼吸着她的体香。 这才明白自己的定力实在是太差,忍不住就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吻了一口。 “坏东西。”她悄声地说了句,抬起头在他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迅速地放开。 延森的手仍然环在她的腰上,眼光落到了远处的一对情侣身上,两人正在旁若无人地热情拥吻。 他坏坏地放开吴伊莉,用手轻轻地点了一下:“伊莉姐,你看我们是不是跟他们有点相似?” 她抬头一看,立即晕生双颊:“你想得美!”又抬头欲揪他的鼻子。 毕竟刚说过不久,还不可能这么快就忘了,她非常遗憾地把手放下来了:“不跟你闹了,我要进去了。”说完匆匆向前跑去。 害得他在后面大叫:“伊莉姐,你的包还在这儿呢。” 送走了伊莉,又了结了一段心事。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他也该打点行囊,准备回家了。 不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了一个人,但工作的过程还是不断地被打断,十点以前几乎就没能正经地干什么活。 先是伊莉早到了家,打电话过来,报了一个平安。 不一会儿,老妈也急着问什么时候往回走,何时能到家,她最近几乎是每天都要问上一问。 放下电话,屁股还没等坐热,刘雨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韵杏也不甘示弱,给他打了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算作收尾。她拉着他东扯西扯了半天,意思就是明天要去总店结账,就不能去送他了。最后说了句她今天晚上可得睡个好觉了,<5-1-7-z.c-o-m>才依依不舍地把电话挂了,倒把他听得哭笑不得。 延森听从了段老的劝告,只要有余暇,他就会随时随地请出“静心赋”,折腾上一番。 虽然直到目前,气息仍然凝滞,仍未能在全身运行自如,却也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坚持至今,虽不能竞功,自我感觉还是好了一些。 今晚精神状态非常不错,在完成了所有的“应酬”之后,一个人在电脑前,一直忙活到了后半夜。 好不容易躺下,又为即将回家而兴奋,翻来覆去的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才真正睡着。 第二天,早早爬了起来。匆匆洗涮完毕,拿上自己的行李,直奔车站而去。 一个婉约的女孩身影就在左近,悄悄地站在他的身后,与他保持了一点距离。一件白色毛领的大衣穿在身上,柔弱的身子迎风而立,似乎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延森却知道此人绝对不是看起来的这样,因为她不是别人,乃易小楚是也。 他扫了一眼,嘴里并没有说什么,作为男同志,怎么也要有一种高姿态吧。 易小楚的眼睛向他看过来,张了张口,看他神情冷漠,终于没有说出话来。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委屈,很快倔强地把头别了过去。 偏偏两个人坐的近,中间只隔了一个中年妇女。整个行程,都只能用“郁闷”两个字来形容。好在火车提速,回家的行程,也算不得什么太难熬,就在百无聊赖中,故土也渐在眼前。 要到家了,延森很兴奋,这一年里肯定也发生了不少变化吧! 在途中,刘雨曾经打过电话,明确表示不会来接他,看来,得自己打车回家了。 出了站口,余秋月、王强、魏顼几个人目标比较显眼,他们都是来接延森的。大家对延森还是那么热情。正在大家互相叙旧的时候,延森忽然听到了一个生平最熟悉的声音:“小森,妈在这儿呢。”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温润了,老妈也来接他了。 一回头看去,果然是他日思夜想的妈妈她老人家,推着一辆三轮车走到了近前。 几位同学倒都非常有礼貌,马上围了过来,热情地跟他老妈打着招呼,除了易小楚,另三个都跟她挺熟悉的,尤其王强,没少吃她做的饭。 他老妈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延森印象中这车是龚姨进货用的。 大伙站在原处寒暄了一阵儿,王强跟魏顼一起,易小楚坐上了余秋月的车子。延森推掉了朋友们的盛情相邀,把自己的包扔到了破三轮上,跟大伙道别。 等他们都离开了,延森说:“妈,我带着你吧。” “不用,你那两下子,妈还不放心呢,毛手毛脚的,白坐也不敢。”无论延森怎么改变,到了她眼前,还是被一脚踏翻,恢复原形。 他安逸地坐在三轮车上,不时地打量着四周的光景,一年的时间,小城变化真不小,好似又繁华了许多。想不到,换了一个视角看故乡,又是另一番滋味。 延森说:“老妈,你怎么不打的过来,这么大老远的,得骑多长时间呀?也不怕累着了,让儿子心疼。” “就会跟妈说好听的。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咱们家没车,不就是这样吗?再说了,运动运动,妈心里也舒坦。我呀,一大早就来了,就怕你等急了,连午饭还没来得及吃呢。” 不是吧,他一年给的钱,怕比老爸一年的工资、奖金加一起都多,也不用这么寒酸吧。 “老妈,又不是没钱,干嘛这么辛苦。要不,咱先停下,你吃点东西?”他心里激动,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不用,你爸会留饭的。小森,咱不能跟人家攀比,对妈来说,有个好儿子不比什么都强?你以为自己多能,妈还得攒钱给你娶媳妇呢,到时又要买房子,可得花不少钱呢,你寄回来的那些钱,我可都给你存着呢。” 延森无语,却有一股骄傲在心底滋生出来。赚钱是为了享受,可从老妈的心情来看,她不是已经在享受生活的美好了吗? 老妈用力地蹬着三轮,额头上汗都渗出。延森顺手抓起车上的军大衣披到自己身上。晃着双脚,周围的景色似乎更美。 “没看见隔壁的大妈吗?还不下来说话。”正在陶醉的功夫,老妈忽然对他说了话。 人没看到,延森赶紧一个打挺,从三轮上跳下来。 “小森回来了。”大妈已经在热情地招呼。 “哎。”他忙不迭地答应着。老妈已把车子停下,跟大妈热烈地唠起来。 “延森妈,你有福呀,有个这么出息的儿子,真是羡慕你。” 沿途听着这样的话语,跟在三轮车的后面往家走去。他们这儿跟京里还是两重天呀。 进了家门,延森把包往地下一扔:“家,我回来了!” 妈妈忙着把包提到他的屋里,“这孩子,都多大了,还闹动静。快打个电话给你爸爸,省得他着急。还有,让他早点回来吃饭。” “得令!” 等他把事情做完,老妈也把东西都归整好了:“孩子,你先进屋歇会,妈给你做好吃的,要饿了,就先自己找点吃的。” ☆、一支玫瑰花 回到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延森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最后还是被满屋的香气唤醒。 走出房间一看,天色还早,妈妈却在急着做菜。延森说:“妈,怎么这么着急?” “儿子回来了,我还不得做点好的犒劳、犒劳他吗?”妈妈边炒菜边回答着他。 “回来半天了,怎么不见婉晴过来捣乱?这倒奇了。”他总觉得太清静了,不太习惯。 “还说呢,丫头不是也上高三啦,还没放假呢。天天住在学校,哪有时间回来,我都好久没见了。耳根是清静了,还真是不适应。”原来老妈也跟他一样,享不得清闲。 是这样,他倒把这茬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真快呀,婉晴明年都要上大学啦。这小妮子发展倒是挺全面的,就是不知道学习成绩保持的怎么样。 “你爸也是的,儿子回来了,也不知道早点下班,好像离了他这地球就要转得慢了。”老妈牢骚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对了,小森,把小刘医生叫过来吃顿饭吧。” 雨姐姐,延森早就想见她了,听老妈一说,心里当然是一百个乐意,却故意说道:“妈,这样好吗?就你这水平。” “这孩子,”老妈瞪他一眼,油腻的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都是自己孩子,家常便饭嘛,有什么好不好的,你这倒好,别的本事没学着,倒嫌妈做饭不好吃了。” “好吧。”他故意装作无奈,“不过,我可是最爱吃你煮的东西了。” “你还不知道吧,那次你爸的老胃病犯了,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全靠人家小刘医生上上下下的张罗呢,比你这个当儿子的管用多了。”老妈脸上的笑溢出来。 “有这事,怎么不早告诉我,老爸没什么大问题吧?”听到这个消息,他不由大吃一惊。 “老毛病了,能有什么事儿?指着你,黄花菜都凉了,还能不上学了?”老妈嘴里唠叨着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快,“快去打电话吧。” 延森心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雨姐姐怎么也没告诉他一声,整个就瞒着他一个人了。 看来现在不仅是他,家里人都能得到雨姐姐的好处了。 延森急忙地拨通了电话:“雨姐姐,妈叫你回家吃饭呢。”他故意说得不明不白。 刘雨果然中计:“妈……家……?”话语中有些许的沉吟。 “死小森,到家了,也不早告诉我。”听得出她在掩着嘴巴说话,还有走动的声音,肯定是离开了房间,想必脸也红了,“净乱说,我这儿上着班呢。” 既然没有拒绝,说明没什么特殊的事儿,那就好办。 “那我一会儿过去接你吧,咱们一起回来。”请女士吃饭,当然得客气一点。 “行啦。” 虽然听上去勉强,但答应就好。刘雨人长得本就漂亮,家里又多金,正是医院里许多未婚青年的偶像,他就爽快一点,把事情摆明,以免总有人惦记,也显示她是有男朋友的人,而不是变态。 出了门,直奔花店,也不学大款,就买了一枝火红的玫瑰花拿在手里。 经过一年多的锤炼,他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青年了,变得成熟了不少。穿戴整齐,手里握上一只玫瑰,也蛮像那么回事的。 高高大大的样子,容易引起别人的注目。由于变化比较大,病区里碰到的曾经熟识的人,也不太能认出他来,一位穿着嫩粉色衣服的小护士,大约是新来的,好奇地看着他进了医生办公室,也在后面跟了过来。 里面人不多,刘雨正在跟一个人谈话,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小护士就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他到了刘雨的面前。 那似乎是个病人的家属,看到有人来了,说了句客气话就起身离去。 “雨姐姐。”延森轻声叫道,把那可怜巴巴的一枝花捧到了她的面前。 似乎吃了一吓,刘雨注意到他。侧眼间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小护士,刘雨脸一红:“小森,你搞什么鬼,先坐一会儿,还不到下班时间呢。” 但凡是女孩子,就会有虚荣心的,她的脸除了有点红,没有显出什么特别的样子,但看他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甜蜜。 小护士已经扭身跑了出去,一声“好浪漫呀!”从隔壁的房间传来,然后是一阵小女孩的叽叽喳喳声。 不时有穿护士服的小丫头探进头来看看,又赶紧缩回去,刘雨装不知道的样儿,也不理会,埋头在电脑前写东西。好在他也经历过这种场合,脸皮够厚,并不觉得什么。 在经过几次“探视”之后,隔壁的护士办公室里不时传出阵阵压抑不住的笑声。平日见多了大个的花篮,想不到一枝小小的玫瑰,也能让她们感兴趣到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等隔壁安静下来,刘雨才从电脑前抬起头,含笑看着他,随便说着话。 突然有人走了进来:“刘雨,下班了。”噢,时间这么容易溜走,接班的人都来了。 来者一边扣着隔离衣扣子,一边走了进来,发现有人很亲热地坐在刘雨旁边,很是吃了一惊,还少见有男士能有这种荣幸呢。 “王大哥。”来人延森也认识,站起来叫了一声。他的变化也不小,好像胖了一些,正是当初跟他讨论医院管理系统问题的那位。 “噢——”发现延森认识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仔细端详了半天,大概还有一丝印象,说了声“来了。”就没话了,可能他已经忘了延森的名字。 “那我们走了。”刘雨客气地说了一声,回头对延森道,“走,小森,我去换衣服。” 延森颇有绅士风度地走在医院的大院子里,绰约动人的刘雨一点不避嫌地挽着他,亲亲热热地说话,大大方方地冲遇到的人打着招呼。 那枝玫瑰被她戏弄般的插在他的上衣口袋里,火红地有些刺眼。 只此一遭,不知道有多少医院的男士暗自伤心落泪,怕要彻夜难眠。哈,说的很夸张吧,不过延森也是心里得意才会这么想。抱得美人归,是很多人心里的梦想。 坐在刘雨的车里,她也不提吃饭的事儿,似乎理当如此一般,往他家的方向开去。 快到门口,刘雨忽然“哎呀”一声,“小森,我是不是该买点东西呀?” 不他以为然地回道:“回家吃个便饭,还买什么东西,带上嘴不就行了。” 刘雨白了延森一眼,说声:“美的你。”也没说别的,似乎也默认了延森的说法,一直把车开到了楼下。 “刘雨来了,快进来坐。”延森突然发现老妈的称呼也变了,叫得很随意,虽然跟他说起来还是一口一个小刘医生。 老爸也终于在家,见到刘雨,他显得略有些拘谨,言下很是客气,反不如刘雨那么落落大方。 见到亲爱的老爹,延森当然是非常的开心,上去就把他抱住:“老爸,你可想死我了。” “去,这么大个孩子,成什么样子,没见有客人么?” 延森比他老人家高了好大一截,这一紧紧的拥抱,居然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一年不见,还跟他摆谱,延森更一用力,老爸一眦牙:“这孩子,想把我的骨头拆了熬汤,还是怎么的?” 延森这老爸,人是好人,做事也认真,就是太古板,好久不见的儿子亲热一下,又能怎么样。 延森故意逗他,“老爸,哪有客人,我怎么没看到。” 他老爸瞪眼看看刘雨,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浅尝辄止 看见延森爸责怪他,还是刘雨给他打圆场:“小森,别胡闹了。”又对他老爸说道:“陆叔叔,您不用拿我当客人的。” 不多时,饭已经摆上了桌子,这时延森爸又返身进去,拿了瓶好酒出来,这架式一摆,延森的头大了,看来他老人家今晚又不得消停了,心里真同情妈妈。 他老妈已经摆了两瓶葡萄酒在外面,看到老伴的表现,也在暗暗同情自己,有刘雨在场,却不好说什么,还热情地帮他把酒倒上:“今天一定让你喝够!”说的大方,语气却是有点不善。 延森的酒量小,一定得自他的遗传,但等他也给延森倒了一杯,想到父子难得相聚,怎么也得“舍命陪老子”了。 刘雨浅尝辄止,很注意分寸。 酒过三巡,他老爸的酒意上来,兴致也明显高涨。不过他有个好处,那就是喝多了,也不会乱讲话。 延森没敢多喝,任老爸一个人痛快,好久不见,延森还是听听两位女士谈话比较有礼貌些。要是也给放躺下了,他老妈明天又得发牢骚,说他们爷俩一个德性。 饭吃得差不多了,他老爸已经提前退场。刘雨帮忙收拾完了桌子,轻声对延森说:“小森,我后天还有事要用到你呢!” “哪还用问他,小森当然得去,尽管用就行,反正小伙子的腿不值钱。”老妈倒真是慷慨大方,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这么无情地出卖着自己的儿子。 话一出口,听得刘雨抿嘴直笑,延森却咧着嘴,难过至极。心想,老妈呀老妈,也不怕把儿子用坏了,太容易被收买了吧,好歹我也是您老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你撇什么嘴,刘雨对咱们这么好,让你做点事怎么啦?”他老妈批评起延森来倒是毫不留情。 “小森,你别害怕,不是什么难事的。”大家彼此相熟,刘雨不理会延森的反对,虽然话说的是他,脸却对着他妈妈。 既然老妈都答应了,延森还有什么好说的。何况不过是做做样子,刘雨的事情,当然是愿意效劳的。 既然要在后天,那就说他明天还可以自由活动。 天天忙忙碌碌的,一下子闲下来,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他老妈虽然对他很稀罕,但人一回来,就好像钱放到了口袋里,她也彻底放心。跟他说了一会儿子话,就放心地准备年货去了,一年一次的春节,她还是非常重视的。 左右也是无事,舒飞来已经提过无数次,回来后有空就过去。延森这个当老板的去转一圈,也是理所当然。 一个人晃晃悠悠地下了楼,正准备打车走。眼光一转,落到了街边的店上。哎对了,好久没见龚姨了,自从去年老树新花,跟徐老师喜结了连理,也不知道她日子过得怎么样,小百货店的经营好不好。 “小森呀,你可回来了,婉晴一有空就念叨你。嗯,好小子,又长高了,越来越帅了。”想不到龚姨也用上这时髦词了。 说着话,手也不停,就从食品里面挑着那好一点的捧到柜台上,拿给延森吃。都这么大了,还被她像个贪吃的孩子那样对待,延森真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话透着十分的亲热,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让延森感到分外亲切。 “龚姨,最近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这两年卖东西的人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不好做了。对了,你有没有从朋友哪儿得到什么内部消息,龚姨也好进点货呀。” 她还想着这碴呢,延森在心里苦笑了两声,自己现在哪还有这个本事。 在店里转了转,发现过去了这么久,除了货物的种类多了,堆得里面乱了,真没什么别的变化。“龚姨,你这布局该改一改了,没看到好多地方都用开放式货架了。” “好是好,那得花多少钱哪?”这一动,并不只是换货架的问题,屋里也得重新装修,的确得投入不少钱。 “花了钱,营业额才能上去,要不了多久就赚回来了。购物环境一好,大伙肯定更愿意来这儿买东西,保证不吃亏的。要是没钱先从我妈那儿拿呗。”延森这一下先慷老妈之慨,然后又把自己在外面看到的一些新的促销手段讲给她听。 听了延森的介绍,龚姨有些心动:“我抽空跟老徐合计合计吧。”却还是难以一下子下决心,对她们这辈人来说,只有钱放到口袋里,才是实实在在的。 她这一说,延森倒想起来了:“怎么没见徐老师呀?” “他呀,忙着呢。这不,孩子们都放假了,在那边的房子里教一帮小家伙画画呢。”说起徐老师,龚姨的眼里都要溢出笑来,看样子这段黄昏恋情还是比较完美的。 徐老师还是得偿所愿,终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想想那年的暑假,他无私地把房子借给了延森,正因为这样,才有了现在红红火火的“延森科贸”,想到这里,延森真想马上过去看了。 “龚姨,有时间到外面去转转,学学人家都是怎么经营的。最好就是多进些儿童爱吃爱玩的东西,现在哪儿都是在赚小孩的钱。”既然她动心了,就要趁热打铁,观念不改变,想赚钱太难了。说完,延森就急着要去公司。 “小森,这就走了?有空就来,过两天婉晴就放假了。”龚姨热情地把延森送了出来。 跟龚姨告别,延森心里热热的,赶往公司的路上心情特别愉快。多次听舒飞来在电话里讲公司目前的状况,具体如何还得自己亲眼目睹才知晓。 说是开了多家分店,但延森熟悉的也只有原来的老地方,事先联系过,舒飞来说在那儿等他的。 还是熟悉的延森科贸的牌子,只是门面似乎又经过了装修,比原来气派了好多。也不再是原来的两间,向四周扩充了好多。 又是年关将近,现在也正该是忙的时候了。延森正正自己的西装,走了进去。 嗬,里面果然挺热闹的,顾客居然都是些年轻的面容,以中学生为主。 工作人员是几张陌生的面孔,虽然都在忙着,看到有新“顾客”进来,还是含笑点头。 四下里看去,他在货柜后还真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思祢姐!” 一张笑笑的圆脸抬起来看向延森,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诧,笑容马上又堆了上来,素质真是不错。 他的变化真有这么大么? “你是,陆……老板吧?”还好,文思祢认出了他来。 “是我,思祢姐。” “真的是你呀,变化好大,要不是舒总先交待过了,还真认不出来了呢。”记得原来舒大哥是叫经理的,现在已经成了老总? 延森对她点头一笑,文思祢的脸上居然有一丝红润闪过,不知道是他真的这么帅,还是大老板的派头够足。 “忙吧,我随便看看的。舒大哥在么?” “在,在里面跟一个客户谈生意呢!要不你先坐会儿?” “不用,我进去听听。” “那好,小张,你过来一下。” “来了。”答应的一个小女孩模样的店员,“经理,你叫我?” “你带那个……那个……老板到后面舒总的办公室去。”延森看看她胸前的铭牌,她已经升到了这个门市的经理,提到他的时候略显尴尬,不知道怎么称呼才是。 延森跟着小张往后面走去。想不到办公室还要七拐八拐才到。 到了房间门口,正想伸手,忽然门就开了,原来舒飞来正要送客人走。 见到延森在门口,他吃了一惊,紧紧地握了他的手一下,示意把客人送走再说。 干了一年多的时间,舒飞来的气质有了不小的变化,说话做事都不一样了,只有走路的姿势,还能看出是一个标准的军人。 他几乎是小跑着回来的,抹着额上的汗说:“这要过年了,还真忙,这些人平时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嘴里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满是喜悦,想必对生意的红火还是非常满意的。 “舒大哥辛苦,怕是嫂子在家里里外外更辛苦。”延森跟他开了个玩笑,“怎么样,寒促还行吗?” 他呵呵一笑,拉延森在沙发上坐下:“听这话,怎么不像我兄弟说的。不过你大嫂在家上有老下有小的,确实不容易。” “那你就把赚的钱全交上去,以示忠心。对了舒大哥,这要过年了,有没有准备给员工家属搞点福利,以安后方?”延森想这也是个笼络人心,增加凝聚力的机会。 舒飞来粗略地说了下这方面的事情,又回到寒促的正题上。 “活是不少,克己也在电脑城那边忙着。只是现在的利太薄了,卖台机子赚不了几个钱,还得养活这么一大帮人。” 延森一听笑了起来,舒大哥的变化真是不小:“不是还有厂家的返点吗,好在我们也做了些三级市场的代理吧。” “卖电脑的利润也就在这儿了,倒是周边和数码产品卖得好些,还有克己那边网络搞的不错,否则哪会有现在的收成。”好个舒飞来,把卖电脑当成种地了。 他还是老样子,又要打电话让人把财务报表拿给延森看。尽管一年多的时间没来踩一个脚印,舒飞来还是那样对他,延森想,自己选的人真是没错。 “别,过会儿你说给我听听就行了,咱们去克己哥那儿看看。” 出了门,舒飞来带他坐上了一辆轿车,等车发动起来,他对延森说道:“我们现在就这么一辆小车,今天你来,我就开过来了。” 其实关于这车他早就提过,延森是一点意见没有。毕竟这也能部分代表公司的形象,一辆中档的小车也算名符其实。 等车开起来,他念头一转:“舒大哥,先去软件专卖店那边看看吧。” ☆、美容院 今年中旬的时候,袁晔曾提供了一个信息给延森,说是他们这儿的狂想软件专场店因为经营上的原因,提出退出狂想,也就是要倒闭了,问他有没有兴趣接手。 本来像这种小事情是烦不到袁晔这当时的大忙人的,可巧那天她正好一翻文件看到。到这座城市来过的,还有些印象,一时兴起,就打个电话给他。 延森想起了那个胖胖的曹老板,也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在经营如此惨烈的IT市场,软、硬兼施才是上策。 他当时就留了心,马上通知舒飞来去跟曹老板联系。想不到与曹胖子竟然{文}一拍即和,他也是急{人}着出手,没花多{书}少钱,就把专卖{屋}店盘了下来。算起来也有快半年的时间了,不知道经营状况怎么样。 [文]“我对软件不在行,是克己负责,他也挺忙,少有时间过去。现在也就保着不赔不赚。” [人]舒飞来对软件看来信心不是很足,虽然照延森的意思在勉力维持。不过,延森可是抱有很大的信心的。 [书]尽管现在盗版的情况还比较多,但海外市场的压力不断加大,国家已经是越来越关注了,打击的力度也在不断加大,如果能维持住目前的状况,以后还是大有作为的。 [屋]延森当然清楚,现在所谓的软件专卖,出手最好的也就是杀毒这块,再就是代销各类点卡。 杀毒软件自不必说,多年来就是一枝独秀;而点卡呢,由于网络运营商也都聪明了,讲究什么“大面积撒网”,比着收买或并购各种模式的网站,然后再统一发行自己的电子货币。 现在的点卡基本都有了类似“一卡通”的功能。不仅玩网络游戏,像什么读书、下载mP3音乐、下载手机图片和铃声等等,都能通过它来网上支付,所以销路一直不错。 只是层层盘剥下来,利润也就有限的很。他们地方小,服务人口有限,部分人的正版意识不强,也难怪曹老板要退出这个市场。在这种大环境下,能保持不赔钱应该已经是很不错了。 不多久已经看到了软件专卖店,“狂想软件专卖”的牌子高高挂着。看来延森跟这“狂想”还真是有切不断的渊源,到了哪儿都脱不了要跟他们合作。 跟电脑店那边一比,这儿显得冷清多了,顾客不多,几个中学生在各类点卡前讨论比较。 两名店员见“领导”来了,赶紧打招呼,舒飞来给延森做了介绍。 按理说这专卖店是狂想统一的店面,应该只卖他一家的东西,可由于“山高皇帝远”,难免会夹杂一些其他来源的商品,其实这块利润倒更高些,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 延森翻着看了看,还好,没有那种正在流行的伪正版的家伙。 舒飞来这点就好,军人的品质在此可见一斑。延森以前对这类东西并不抵触,总觉得某些软件定价太高,超过了其实际价值,用盗版很有种杀富济贫的感觉。延森自从自己入了这行,尝到了软件人的艰辛,观念就大为改观,坚决支持正版的东西。 他自己也相信,假以时日,软件作为一个产业一定会繁荣起来,那时软件店才是真正赚钱。不过有个前提,一是大家的理念转变,更重要的一条,就是大伙得手里有了钱。如果一个月的薪水还不够买套软件的,多数人还是不能接受的。 在货柜里,一个发现让他大为开心,自己开发的医院管理系统居然也在其中,虽然是有价无货,但也说明狂想还是比较重视。 “咱们那边装机,如果有需要,软件基本都从这儿拿。”舒飞来从旁给他介绍。 延森一下恍然大悟,难怪看起来冷冷清清的,还不赔钱,原来公司就是个大客户,觉得自己真是英明,软、硬兼施的功效突然就显现了出来。 转到电脑城里,邓克己不在,伙计说他出现场了。他还真是挺辛苦,不过这也好,以他的脾气,只要有事情做,就比什么都好。他的心情好了,刘芸也会高兴吧。 他逐家分店看过去,最寒酸的就是网上销售部门,只有一人一电脑而已,还不如他和曹言呢,毕竟他们还有两台电脑吧。 一转就是大半天的时间,一直没能见到邓克己,只好打电话跟他说了两句。 只有他跟舒飞来两人吃的午饭,本想请大伙一起的,也好互相认识一下,可他们实在都太忙了,没办法,咱们国人买什么都想赶在过年前,大约是因为这时手头最充裕吧。 他欣喜地听舒飞来介绍,这一年除去所有的开支,包括员工的工资,净利润大约在八十万左右。就目前这个行业,能做到如此的业绩,已经是非常不易了。 这还是得益于近年正是各大部门淘汰旧有的东西,更换电脑和服务器的时机。主要还得归功于网络部,毕竟做内部网,面对单位,利润要更高些。 舒飞来和邓克己拿的工资并不比普通员工高太多。但延森还是不得不考虑到利益分配的问题,他们这么兢兢业业地工作,也应该得到回报,毕竟钱还是他们赚的。 “舒大哥,咱们等克己哥吃晚饭,到时一块儿谈谈怎么来处理这笔钱。” 他向老妈请假时,尽管她痛痛快快地答应,只让他别忘了明天要陪刘雨办事。他还是感到非常心虚,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是不像话,才回来一天,就全不着家了。 见到邓克己的时候,天都黑了。他瘦了些,也黑了许多。 在饭桌上,他们三人最终商定:拿出四十万元来做下一步的发展,余下的四十万按事先约定的股份分配,延森的那份是大头,将近二十万了。 延森对钱是不排斥的,说好等完税后让财务人员把钱打到他的帐户上,笑着对两位大哥开玩笑说:“想不到来得还挺容易,什么都没做,一天的功夫拿到了二十万,也算多少对得起老妈了。” “小陆,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搞了一个好的开端,哪会有公司的现在。”克己倒是一直没拿他当外人,对自己可以得到的部分也挺满意。 “兄弟的点子是很值钱的。”舒飞来也夸着,搞得他的脸有些红,更觉得心里似乎有愧一般。 …… 第二天,刘雨查完了房,按说好的时间开车来接延森,其实事情非常简单,就是陪她去参加一个宴会。 说白了是去吃饭,这活延森爱干。要早知道这等好事,他就不装出勉强的样子了。 “雨姐姐,今天吃的是什么风味菜呀?”坐在车上,延森就自己关心的话题问道,希望不是单位的聚餐,那就没什么吃头了。 “别问了,到了不就知道,还能少了你吃的?”刘雨摆起架子,板着脸不看他,专心地开车。 怎么都是这个调调,那次韵杏也是……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这样?他涎着脸凑到刘雨近前,还没有任何动作,已经被她识破了他的企图:“老实点,没看见人家正开车吗?” 延森讪讪地在副驾驶位上坐稳,正欲开口,刘雨却突然把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车子坏了?”延森好奇地问道。 “我看时间还早,正好路边有美容店,带你进去把头发收拾一下吧。” “不用吧……放假回来前刚理的发。”看到金碧辉煌的美容院,延森居然感到有些害羞,“我这样挺好的吧。” 他老妈一早起来就不停的催促,让他早点起来收拾一下,他对自己今天的形象还是颇为满意的。 “哎呀,又不用你花钱,就去嘛。”难得刘雨这么小姑娘一样的软语相求,延森心一软,头脑发热,就被拽进了美容店里。 “来,小姐,把他的头发修一修,定定型。”刘雨一进门,就大声地吩咐道。 延森自己没少进理发店,只不过向来都简单地糊弄一把,至于什么其它的名堂,倒从没有尝试。像这类高档的美容场所,更是从未涉足,看到里面一堆堆的瓶瓶罐罐,就觉得有些眼花。 正想张口,服务小姐一声客气的招呼下,他早已经被刘雨给按到了椅子上坐下。 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助”,仿佛就是在等待挨刀一般。往软软的靠椅上一坐,感觉更不习惯了,就如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个反射性的动作就想起来。 刘雨似乎早就想到了他会如此,按在他肩上的双手就没放开:“又不是上屠宰场,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延森看她一眼,苦笑一声,怎么他的想法被她猜得如此准确,莫不是她也具有了异能不成。其实好歹延森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一般的场合还真难不住他,再豪华的宾馆、饭店也能坦然面对,不曾给他有过这种感觉。 不知道怎的,进到这里面就这么别扭呢。 “雨姐姐,不用这么隆重吧?”延森近乎央求地看着她。 不等她回答,美发师却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总不能眼看着煮熟的□□再让他飞了吧。一条洁白的大单“哗”的一声,把他给围了起来,弄得他的手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 ☆、走到前台 “好了小森,乖乖的吧。”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刘雨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觉得他有趣,就劝慰道。 “又不是去相亲……”延森低声地嘟囔着,知道再反抗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人家已经赶快把一种带着淡淡清香的液体喷到了他的头上。 刘雨脸上还是挂着笑,在他的肩上捶了一下:“你倒是想啊……想得美。”脸上的神情很是可爱。 看他们亲昵的样子,服务小姐自然把他们当作了一对情侣,抿着嘴笑:“你们两位可真有意思。” 看他已经安顿了下来,刘雨在旁边的位置坐下,对另一边招了一下手:“来,麻烦过来帮我把头发也收拾一下。” 这倒奇了,她不过是一头披肩的长发,为了开车方便,在后面简单的束了一下。她自己肯定已经下了一番功夫,因为他刚才在车上已经嗅到了她发上的淡淡香味,又有什么好收拾的? 延森也不关心自己的头被搞成什么样子了,好奇地侧过眼,看着服务小姐过来,在刘雨光洁顺发的头上煞有介事的忙活着。 哎,这大概就是有钱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吧,懂得享受。看着刘雨闭着眼睛接受服务,他自嘲地笑了笑。他就算有几毛大钱,充其量也只能算个暴发户,就是那种项带金条,腕缠锁链那种。 刘雨轻声地跟服务员说着话,延森却觉得无话可说,身后的人不停地问他:“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那样可好?” 延森只能随口答应,嘴里说着“行”、“好”,心思却根本就没放在上面。不就是个脑袋嘛,再怎么整也不会成为方的吧。 以前理发,从来没有超过一刻钟的功夫,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也没见头发变少,可人家就是在他的头顶上忙来忙去的。延森如坐针毡一般,心里那个别扭呀。 看看一边泰然自若的刘雨,他强迫着自己镇定,要学会享受生活嘛! 这一沉着冷静,差一点就睡将过去,还好服务小姐及时地说了声:“先生您看还满意吗?” 延森忙不迭地应道:“满意、满意,真是好极了。”赶紧地站了起来,坐到一边去,刘雨那边还没完工呢。 好不容易等她也站了起来,过去结了帐。延森帮她把包拎上:“咱们走吧。” “好,别急吧。”刘雨仍然在镜子前顾盼,“来,过来一下。” 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像,好像显得颇为满意,这样就好多了。 延森这才有功夫打量自己,还真不是吹的,明明没什么大变化,人确实又显得精神了好多,不由得正了正自己的领子,扯了扯领带。又看看刘雨,确实跟原来有些区别。 刘雨看看表:“哎呀,时间倒不早了,行了,别臭美了,得赶紧走。”说完,也不管他正在自鸣得意,拉上他就往外走。 嘿,还成了他臭美了,她这会儿倒急了,刚才干什么来着。 车子急急忙忙地开了起来,最后停在了“宏致大厦”前,这个地方是宏致集团的总部所在,市里挺有名的地方。延森倒是知道,虽然从没进去过。 “怎么来这儿了?”延森在心里问道,就算是要带他去见刘柏年吧,大家都老熟人了,也不用搞得这么紧张吧。 她自己穿的还是平时的牛仔裤,薄呢大衣,搞得那么清汤挂面,干嘛让他这么正正规规的。 往斜对面看去,哎,什么时候建筑又新搞了装修,记得以前是个什么商场来着。如今看上去还挺热闹的,外面插了彩旗,鼓乐喧天的。 仔细看过去,商场的招牌已经不见,换上了几个烫金大字“宏致招待所”,延森回头问刘雨:“这什么时候弄起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都多久没回来了,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刘雨轻轻地回了一句。 她拉着往大厦里面走去:“宏致今天搞答谢宴会。” “那咱们到这儿来干嘛?” “别问了,很快就知道。”他俩走进宏致的厅堂之中,这里还真气派。 大堂的接待员见大小姐来了,忙着上来招呼。刘雨冲她一招手:“小孙,你过来招呼一下小森。” 孙小姐并不怠慢,立刻过来引着他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并倒了杯茶过来。 “小森,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下来了。”刘雨说完就向电梯走去。 这位小姐不愧是搞接待的,嘴赶趟,说话也风趣,跟她聊天,他倒真没觉得寂寞。 随便问些半天今天答谢宴会的情形事情,也没觉得过了多长时间,刘雨就从楼上下来。 美女的出现,让他的眼前一亮,敢情她是有备而来,刚才换衣服去了。随意的大衣和牛仔裤都已经脱下,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礼服。也不怪她要来这儿换衣服,要是穿着这身一路走来,怕是人也要冻僵了。 黑白相间,衬得肌肤胜雪,显得颈部格外的修长。合体的服饰,更彰显窈窕的身姿。高贵典雅的刘雨,就这样袅袅娜娜地向他走来。 延森看的眼睛都呆了,夸张地张大了嘴,目光就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 等她来到他身边,孙小姐已经知趣地走开。刘雨伸出纤手,把他还在大张的嘴巴轻轻给推了上去,嗔声说道:“你别给我丢人啦,过会到了宴会上可不许这样看女士噢。” 听她这一说,延森笑了出来:“雨姐姐,除了你,哪还会有别人值得我这样看呀,放心吧,到时我只看你一个人好了。” “贫嘴!咱们快走了,时间差不多了。”刘雨轻推了他一下。 他们就这么向招待所走去。在外面,刘雨又恢复了她“冰美人”的模样。只在延森牵着她的手过马路时,才有那么一点笑意。她还真善于变脸,那份柔情怕是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想到这儿,他的心里乐开了花。 他脸上的笑容当然也藏不住。“坏小子,又笑什么?”刘雨看着他轻声问道。 不等回答,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刘雨亲热地挽起他的胳膊,向里面走去。 门前站着的接待人员客气地招呼,刘雨微一点头,问道:“我爸呢?” “噢,老板早就到了,刚才还问小姐为什么没来?” 刘雨挽着延森径直向里面走去。老远已经看见刘柏年站在一堆人中间说笑,单从服饰上就能看得出来,来的都不是普通人物。 延森刚才在那边向孙小姐打听了一下,宏致举行宴会,请的是集团的重要客户和市里各个部门的领导,快过年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爸。”刘雨拉着延森走到人群前,轻轻地叫了声。 满脸堆笑的刘柏年回过头,看到自己的小女儿,笑意更浓了:“小雨来了。” 他又把脸转向延森:“小陆也来了。” 延森赶紧叫了声:“刘伯伯。” “嗯。”他看着延森,眼中含笑,拉过他的手,指着刚才跟他说话的几个人,“今天请的可都是大人物,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各位,这是刘雨的朋友陆延森。”大家都把眼光转向了陆延森。大伙早就知道刘老板漂亮的女儿一向眼高于顶,等闲男儿根本放不在眼里,这个帅小伙子是从什么地方凭空冒出来的,他们眼里充满了惊奇。 刘柏年把几个人介绍给延森,这是某某老板,那是某某处长,都是市里有名有地位的。 延森也见过一些阵仗,在这种场合,他自然不会露怯,微笑着随着他的介绍,有礼貌地称呼着。 刘柏年此举,无疑就是告诉周围的人,这就是自己最钟爱的女儿的男朋友。 延森也突然明白,刘雨为何会如此在意他的穿着打扮,原来他们父女已经有心把他推到台前,以使别人对她的各种猜疑有个明确的答案。 刘雨此时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后,熟识的人说句话,不认识的也就随便点个头,配合的真正不错。 至于她,别人大都是认识的,延森却不同,在场的除去她们父女怕是没多少人知道。等介绍过去,都在后面悄声议论,这个小子到底何许人也? 虽然如此,大伙还是纷纷说着夸赞的话语,什么男才女貌之类的俗语。 说的刘雨晕生双颊,头也低了下去。看着她的妩媚动人,延森的心也荡起了阵阵涟漪。 刘雨此举,无疑就是承认了延森是她最爱的人。延森回头看看身边的美人,她有些害羞地又挽起他的胳膊,悄悄地躲闪着周围的目光。 能觉得出来,她挽着他的手力量在渐渐加大,延森就更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又想那句不知道想过多少次的老话: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这时,只听刘柏年一声有些夸张的声音,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原来是黄市长大人驾到。商人和官员们都跟着围了上去。 无论什么时候,原来只有高官才真正永远是他们追逐的对象。不过他的到来,总算解放了刘雨。她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这下你得意了吧。” 延森强忍着没敢叫出声,这时黄市长已经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伴随着脸上有光的刘大老板,更有前呼后拥的人群。 也许是入世不久吧,延森还真看不惯这样的做派,并没有随着人流上去。不过黄市长还是发现了,跟他也算是熟识,一个好的领导,对人当然几乎有过目不忘之能。 他跟延森吃过一次饭,见刘雨“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迅即亲热地打了个招呼,开了句不痛不痒的玩笑,以示领导的平易近人。 余人见延森居然跟市长大人似乎颇为熟悉,可能都有些意外,窃窃私语声起,似乎更在猜测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过后听到各种版本的传言,最玄的居然是:刘老板小女儿的男朋友是省城某领导的公子。 在刘柏年引导黄市长就座之后,延森跟刘雨就站在他的身后,迎接着络绎不绝的来宾。 ☆、世故 看见刘柏年在忙前忙后,延森心里蛮同情他的,做个成功的商人也不易呀。不过在这些人的寒暄中,他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那就是世故。 看国外的电影,总觉得里面的多数人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无论是商人还是政府官员,不管说什么,都喜欢直来直去,而我们这儿则绝对不同,似乎绕来绕去,说了半天话,仍旧云山雾罩,隔着主旨还有十万八千里一般。 最为痛苦的是,这些还是很有必要的。想想自己如果以后想走这条路子,也脱不了要经受这种种磨难,他心里真不是滋味,盼着什么时候能够有所改变就好了。 这时,一个让他永难忘怀的人走了进来,他就是——黄公子。 这位西装革履,志得意满的小子混在了来宾之中。还不等人到眼前,延森悄声地问刘雨:“他怎么也来了?” 刘雨对他自然也是不感冒,不屑地说道:“他现在是环保局的副局长了。” 这小子升迁的还真够快的,看来这老书记父亲的能量还是不可小觑呢。正在延森暗暗地思忖时,他已经走到了面前。刘柏年热情地跟他打着呵呵,黄公子目光落到刘雨身上的同时,他当然也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延森。 他眼光闪烁不定,却很快地换回了笑容,装作热情地伸出了手:“你好啊,小兄弟。” 此时的感受,这声音自然充满了虚伪,但现在延森没了窥人内心的本领,也无法揣摹他的真实想法。 年龄的增长,又经过了不断的锻炼,延森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那么容易被激怒,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刚才所学立马派上了用场,脸上也露出笑容,亲热地握住他的手:“黄大哥,好久不见,越来越帅气了。”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突然发现,人变假是很容易的。 在人引着走向前排的座位时,从他看向刘雨的眼神里,延森还是发现了一些不甘的意味。 本来觉得这是自己一个难得的机会,来熟悉这个准上层社会,好好地学学这入世之道。可黄公子的出现,让延森的好心情彻底被破坏,就如同一锅好汤里面发现了一只死苍蝇。 情绪一下子低落。延森的变化没能逃过一直注意着延森的刘雨:“小森,别理他,这种人渣总是时刻惹人嫌的,当他不存在好了。” 延森点头称是,难得有个好机会陪陪可爱的刘雨,何必为这种小人扫了雅兴,总有一天,延森会让他好看。 他肯定也有这样的想法,以前就想置延森于死地,现在忌恨交加之下,一定也不会不动念头。 如果还能看透他肮脏的内心就好了,对付起来就更游刃有余了。延森怀念起自己的异能来,说实在的,延森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这段日子已经渐渐习惯。在面对真正的仇人时,才突然觉得这些特殊手段格外有用。 宾客渐渐来齐,大厅越渐热闹。时已近午,众人陆续就座后,酒菜开始送上来。 来的都是显要人物,宏致自然也会比较重视,筵席也办得美轮美奂,看来是下了本钱。 刘柏年并没有陪刘雨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在中间陪着大人物。延森和刘雨在旁边一桌,吃的东西一上来,延森就开始关注,早上也没怎么吃东西,确实有些饿了。 可并没有大快朵颐的机会,他要不时地跟周围的人举杯寒暄,互相敬酒,听些连发言者自己都感到脸红的话。 延森这一来,刘雨似乎倒轻松了少,酒至酣处,刘柏年过来叫上延森陪着去各桌敬酒,再次把他的身份介绍给大家。如果碰上小字辈了,还要让延森替他喝酒。他倒是挺会保养,可害苦延森了。 明知道自己酒量很一般,一番下来,延森还是给灌下去了不少,也听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劝酒辞,长了不少见识。经过这一番锻炼,延森的“酒品”肯定要见长了,这社会还真是个大染缸呢。 等转了一圈回到原来桌上,他的脸已经像一块红布一般。说也怪了,今天的状态还非常的好,灌进去的酒怕是比他过去的几个月里喝的都多,奇怪自己居然还能站着。 明白延森这番辛苦都是为了她,刘雨今天也特别的大方。体贴地扶着延森坐下,在人前也不避嫌疑的夹菜给延森,不过,到了这时延森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 看看旁边的刘柏年及黄市长等人,他们喝的应该都比延森多了,可一个个仍然谈笑风生,若无其事一般。不由让延森大感佩服,几位真不愧是“酒精考验”的战士,厉害呀! 余下的时间,延森就是全凭着一丝意念在支撑着,不停地说笑,可已经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了,只盼着赶紧结束。 大厅里世间百态尽现,此时的延森,当真是度时如年,如果不是刘雨不时在旁边温言招呼着,怕是就要趴在桌子上过去了。 好歹总算坚持到了最后,当身着红色旗袍的漂亮小姐开始发放纪念品的时候,延森知道快要熬出头了。酒饭倒在其次,只怕这才是主要的吧。 一个大大的红色信封,想不到也有延森的,手一捏,是一张薄薄的卡片,应该是这几年重新流行起来送的购物卡吧。 他还得坚持着陪父女两人及公司的工作人员送走所有的来宾,不断地打着招呼。几位酒量一般的,说话分外的粘,简直就是不想走了。看他们的样子,延森才明白喝醉酒的人,的确是挺惹人烦的。 一通折腾之后,延森居然酒意稍除,清醒了许多,感到自己还是很有酒途的,只要假以时日,成就一定不凡。 终于清静下来,他看看刘柏年,不服不行,还是谈吐清晰,没有一点喝多的样子。 刘雨轻声埋怨道:“爸,你怎么喝这么多呀,一点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听这话里的意思,延森这才明白,他老人家也差不多了。 刘柏年哈哈一笑:“小陆,看笑话了吧,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也辛苦你了。我就恨自己没个儿子。” “爸——”刘雨提出了反对意见。 “走,去我的办公室坐会儿。”他对延森提议道。 “好。”延森庆幸自己还清醒,正好也有问题向他请教一下。 陪着他们父女二人向宏致大厦走去,仍旧红着脸的延森回头再看,问道:“刘伯伯,你什么时候搞的这个招待所呀?”因为在延森的印象中,去年都好像还没有的。 这个问题,从一看到这个装饰豪华的招待所,延森就在考虑,因为宏致毕竟是以机械、房地产等为主的,也就是所谓的重型“工业”。 他的回答,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真挺让涉世不深的延森感到很服气。 刘柏年说在几年前就发现,集团公司每年的招待费用都非常的庞大,简直可以说是多得惊人。在深思熟虑之下,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研讨,最后才确立建了这所招待大厦。 有了这个,即可以解决公司的问题,节约一部分开支,说不定还能带来新的利润增长点。由于恰逢公司办公楼对面的商场倒闭,赶了个好机会,得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他说的答案,也许有一定社会经验的人都会明白,更何况但凡做商人的,又有哪个不为各种招待费用头疼的。不过放到延森的思想中,想通这些还要颇费一番周折。 因为延森根本就无法想象,一个企业一年之中,有用的开销、无谓的花费加在一起竟会如此之外,在刘柏年这细加分析之下,才恍然大悟。 大约是饮酒的原因,他的谈兴很浓,到了高兴之处,干脆停下脚步来讲解,手也不停地指点。 也许是觉得延森还年轻,说了也无所谓;要不就是特意地想让延森明白多一些社会上的事 甚至边招待所各层的布置也一一说给延森听。这是个集餐饮、住宿、健身为一体的场所,包罗了很多娱乐功能。 虽然刘柏年没怎么提,延森还是认为宏致向服务业投入,绝对是一个好的开端,为自己节省开支倒还在其次,如果真正搞好发展起来,绝对是个好的盈利模式。目前所谓的那些发达国家,服务性行业都已经占了整个商业结构的绝大部分比例,宏致也不必只局限于相关产业。 由于刘雨的缘故,他的心底里把刘柏年当作长辈,也不怕有“班门弄斧”之嫌,自己的念头,也就随口说了出来。 “好啊,小陆,真说到我心里去了,其实我正是这么考虑的。”刘柏年听了延森的分析,大加赞赏,“我们公司的有几个董事都想不到这一层,觉得花这么多钱建个俱乐部太不实用了,哈哈。” 让这个商界老兵一夸,延森不禁有些飘飘然之感。 “爸。上去再说嘛,看你喝点酒就……”延森正在自鸣得意就突然被打断,刘雨在后面推着她的父亲,就往办公楼上走。 “雨姐姐,伯父哪有喝多,他正在提点后进嘛!” “看你的脸吧,还说没喝多,两个都差不多了。还提点,我看你就够贼的了,人都说‘十商九奸’,你要再学下去,就跟他一样了。”说完,还故意用力在刘柏年的肩上推了一把。 “这孩子,有这么说自己老爸的?我有那么差劲?”兴致高昂,刘柏年说话也很随便 这时,他们三个走进了公司大门,保安鞠了个躬,问候道:“董事长好。” 刘柏年笑容收敛,恢复了严肃的领导面孔,微微点了点头。 ☆、爱巢 刘雨一左一右的拉着他们两个,上到了二楼的董事长办公室。一位漂亮的女士进来招呼,还不等她问什么,就被刘柏年挥手赶退。刘雨去拿了杯子泡了茶来,说:“先喝口茶吧,不行就都去歇会儿。” “别、别,我还想再聊会呢,难得有机会这么轻松,我还真是找到了昔年的感觉。”刘柏年的样子,显得有些孩子气,真让延森怀疑,这还是那个叱咤商场的他吗? 他的赤子之心,此时完全显露了出来,大概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平时戴着假面具度日,迎来送往,也真够累的了。 坐下之后,刘柏年轻轻呷了一口水:“小陆呀,我也一直没时间过问。就看克己整天忙忙活活的不着家,你办的小公司应该还不错吧?”延森还没开口,他倒问了出来,正好省了延森的事。 “伯父您说笑了,就办那么点小事儿哪值得一提,我一年的利润,还不够您今天的招待费呢。” “这可急不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部队擦枪呢,已经不错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具体情况跟我说说?” 既然问了,延森也就把公司一年来的状况大体跟他说了说:开了几家小的分店,勉强度日。 他倒是事无巨细,听得津津有味,似乎把自己也融入了其间。 延森那个一直闷在心间的问题,索性就说了出来,听听他的意见:“伯父,我想在省里开分店,不知道您觉得怎么样?” 刘柏年不假思索地说道:“好啊。尽管我对这个行当不了解,但无论做哪行,走出去才能真正搞活,好得很哪!” “伯父,我就是没这经验,手续不知道怎么办不说,就连怎么切入也搞不明白,要不早就下手了。克己哥和另一位主管大哥也没什么好主意。 “克己干活是不错,搞这些就不是那块料了。”看来在这点上,他与延森的看法是一致的。 “那您不给点建议?”有了开始,延森自然要顺竿爬上去。 “这个嘛,还不简单——”他回头看看刘雨,“让小雨帮帮你不就行了?” “他的事我才不管呢,扯上人家做什么。你们在这儿说吧,我换衣服去了。”刘雨很不给面子,撂下一句话就出门去了。 看女儿出去,刘柏年笑了起来,看看延森道:“我这个女儿,嘴里说的硬气。”轻轻摇了摇头,“脾气跟我一样,就是死要面子。她怎么会不管,我看她管你的事儿比什么都着急。” 延森自然不好承认,苦笑一声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们都骗我老头子就行了,当我是傻子呢。”他还傻子,要真是的话,天下就没什么聪明人了。 “女人呀,不能太惯的。”看来他是真喝的不少了,竟然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延森又苦笑一下,应也不是,装没听见也不是。对这话延森是不以为然,像刘雨这样的好女孩,自然应该宠着。 “小雨上班也好几年了,就没见她对谁这么好过。小陆呀,你要好好把握,我这个女儿不错的,又漂亮又能干。” 延森点点头,这点谁都无法否认。 “男人嘛,总是要有些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事儿的,但关键就是要把自己的身后的事收拾好,后防稳固了,才好克敌致胜嘛。我当年还不是……”不愧是个当兵的,这都能联系到一起。 说到这里,见延森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刘柏年及时地把话打住了:“你还小,跟你说这些,会把你教坏的,到时女儿要怪我。” 嗨,还以为能听点什么故事,看来他是真正没醉。延森不知道如果不喝酒,刘柏年会不会对他说这些,但显然眼下刘柏年是把他当作了一个“忘年交”的朋友,而不仅是一个晚辈。 正在这时,刘雨换回先前的衣服,走了进来,正听到最后一句:“我怎么啦?” “哪有什么。”刘柏年打了个哈哈,及时地换了个话题,“小陆,我看你还真是块好料,毕业后就来帮伯伯干吧,我就需要个年轻人,把手里的事业接过去。” 民族企业多年养成的习惯,但凡自己一手做起来的,不管如何改革,都希望能有个自己身边的人接过去。延森看了一些经典的案例,感到这种做法是有很多弊端的,听了他的话,微微沉吟,没有做声。 “爸,你就这么相信他,不怕给你搞砸了?”刘雨抬起笑脸看着父亲,延森能够得到赏识,她还是很开心的。 刘柏年收起了笑容,换上了一脸的庄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看出来了,小陆的志向不仅于此,是嫌我的庙太小。假以时日,他就会超过我的。” 尽管接触不多,延森自己内心深处都不敢触及的东西,都被他挖了出来,他的眼光还真不一般的毒啊。 “刘伯伯,这么说可就太谦虚了,您可是我学习的榜样和目标,让我达到这样的成就,连想都没敢想过。” “你们一老一少就在这儿互相吹捧吧。算了,爸,不说你了,谁让你平时难得能这么无拘无束地神侃来着。”刘雨很喜欢他们之间这种融洽的感觉,正站在延森这边,无意中就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刘柏年的脸上一副落寞之色,目光越过了延森,久久不语,也许想寻找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吧。 “好了,我去躺一会儿啦,年岁不饶人哪。你们去玩吧。” “那就不多打搅了,您休息吧。”延森及时地跟了一声,受不了他眼里的这种伤感,不知道到底感慨于自己的年龄,还是看他和刘雨的亲昵,想起了什么。 “好吧,就放你一马,不过今天晚上你做饭,我们要回家吃你做的菜。” “行,难得我女儿这么给面子。”刘柏年很痛快地答应,“对了,小雨,你带小陆去看看房子吧。” 看到延森带着疑问的目光投向了她,刘雨解释道:“那边的房子早就交工了,爸真给你留了一套呢。” “这不行的。”那年宏致新开发的地段,因了当年黄市长的事情,刘柏年曾经允诺要送一套给他。但很久以前延森就拒绝了,怎么又旧事重提? “去看看吧。我说话向来是算数的。”说完这句话,他也不听延森的回答,起身走向套间去了。 “雨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刘柏年已经带上了房门,刘雨也拉着延森向外走去,延森不禁问道。 “反正是按公司章程办的,又不是你一个,白给就收下呗。”刘雨还真是向着他。 延森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走,去看看再说。”刘雨把延森拉到了车上,向城区外面开去。 昔日的荒凉已经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华景象。他粗略地在心里估计了一下,完工至少大半年的时间了。 小区的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小的人工湖,他们这儿天气还比较暖和,不像北方那样结冰,仍在微微地泛着涟渏。住户们已经入住,年关将近,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小区里的环境也不错,只是由于季节的问题,看不到什么太多的绿色,一边的停车场上摆放了不少车辆,看来住的有实力的人物也不少。有穿制服的警卫在小区内走动,物业管理应该也还不错。 把车子停在靠路边的一幢楼下,刘雨有些兴奋地拽着延森向上跑去。这楼的位置很好,在这片住宅区内,是个黄金地段,周围有绿地,附近也能看到超高的影子。 走到三楼,刘雨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哇,好大的房子,比杨阳和袁晔的那套要宽敞好多呢。 “这得有一百多个平方吧?”延森好奇地四下看着,用手摸摸墙壁,兴奋地问刘雨。 “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了吧。”刘雨跟在延森后面,听到询问回答着。随即“叭”的一声,一双拖鞋丢在地上。 “不错呀,连拖鞋都有了。”延森在屋里看着,嘴也没闲着。 屋子已经进行了装修,简约而整洁,没有过多的装饰,客厅以白色基调为主,明显地带有刘雨的风格。 延森故意逗她:“宏致就是宏致,连装修都给搞定,还弄得这么合我的心意。” “少贫嘴吧你,就那帮人能装出这样的房子?这可是我选的装修,别忘了还钱。”刘雨不会听不出延森在逗她,在发出严正声明的同时,也不忘了提出钞票的问题,这可是她首次跟延森谈关于钱的问题。 “不会吧。”他仍然装作一脸茫然。 “你——”刘雨一咬嘴唇,做气恼状,似乎还不解气,用力在他背上捶着。 “告诉你,这房子现在可是在我的名下,你要气我,就不给你了。”她继续嘟着好看的小嘴儿。 延森转身抱住了她,嘴里陪着不是:“好姐姐,别生气,我当然知道是你了。别人哪能有这么高的品位?逗你玩的了。” 刘雨依旧不依,扭过脸不看延森。 不下猛药是不行啦,延森手上用力,从背后把她揽在了怀里。手放在她柔软的小腹上,随着呼吸轻轻浮动,一阵滑腻至极的感觉。 喘息声冲进脖子,让她觉得很痒,终于绷不住脸,还是笑了出来。半转过身子,手改成在他胸前猛捶,嘴里说:“讨厌死了……你。” 韵诗把已经转到后面的手抽回来,握住了她的双手:“雨姐姐,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如果是你,我自然没什么说的,可这样无功受禄,不明不白地要了,总是觉得不合适。” “我就是不明白,还有什么不明不白的,那我可就管不着了,你自己跟爸爸说吧。不过,花了那么大的心思在上面,要是给了别人,我可不干。”刘雨一副小女儿的态势,她在延森面前摆出这副样子,还真是难得。看看屋里的看似平实的装修,不用说也知道她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那就买下来好了,让我老爸、老妈搬过来,也该让他们住住大房子,享受一下了。” “这话说得还有些意思,就喜欢你这样,做个有志气、孝顺的孩子。主意听起来蛮不错的,还能完成你做个大男子汉的虚荣心。可你平常那么能折腾,现在还有这么多钱拿出来么?伊莉经常说你为她治病买药,花了不少钱呢!” ☆、融化 伊莉姐会说这个?延森真想不到,对他,伊莉姐可是从来都不提这个茬,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样子。虽说住院不用他掏钱,但曹伯买的那些山里没有的药材,可大多都是延森买的单,还有其他的一些费用。 “昨天是刚从公司分了点红利,不知道还差多少。”二十万用来买房子,肯定是不够的。至于卡上的钱,还得留着做事情,能不用最好是不用。 “这大概得五十万吧,那就回去跟老爸讲讲价,半价买下来正合适,你的钱差不多也就够了。”半价,亏她想的出来,那跟无偿接受,性质也差不太多了,果然女生外向,刘雨的立场,完全站在了他这一边。 她一拉延森的手,说道:“不谈钱的事了,来,看看我选的窗帘怎么样。” “雨姐姐看中的东西还会有错,肯定是很合我心意的。”女孩子就得多夸奖着点,下次干活才会更卖力。 她相中的东西,淡雅为主,洁净中透着时尚,看上去的确赏心悦目。 “嘴里像抹了蜜一样,小森现在说话越来越言不由衷了,要不就是酒还没醒。”听着延森的表扬,刘雨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虽然心里很受用,嘴上却不肯承认。 “我可是诚心诚意,没有半点虚言的。”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才会满意。 刘雨又是一笑,横了一眼,也不理他,跑到其他房间去了,留下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她又回到延森面前,不知从哪儿倒来了两杯水,端在手里,把其中的一杯递给他:“小森,你跟爸说的到省里开店,是真的吗?” “当然,还能骗你不成,肯帮忙了?我就知道雨姐姐不会不管的。” “愿意是愿意,可这种杂七杂八的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是,不如到时我去公司问问贺叔叔,请他帮忙好了。” 她既然说了,自然会帮忙。他提到的那个贺叔叔,延森也知道。这么多年一直跟刘柏年在一起,好像是宏致在业务这一方面的权威人物。就不再问下去了,具体的事情到时就交给舒飞来去办好了。 “雨姐姐,房子里好干净呀,你雇了保姆?” “你少气我,又没住人,哪有什么保姆。干净是当然的了,我几乎每个星期都来一趟呢。” “雨姐姐还真贤惠呢,我这下赚到了。”延森含笑夸赞了她一声。 “讨厌。”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得到了一个白眼。 没有一丝的恼意,声音也腻腻的。娇红的脸儿,带羞的笑容,无一不美。延森不由看得痴了。 “傻小子,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刘雨的声音把他的魂拖了回来。 “刘雨,你好漂亮。”这一次,他竟然很自然地没有叫她姐姐。 “才几天没教训你,越来越厚脸皮了,没正形,我觉得你还是乖乖地叫姐姐的好。”她狠下心说着,扭过身子不肯理他了。 看到她背部动人的曲线,微微耸动,薄薄的毛衣,紧身的牛仔,尽显其姣好的身材。细细的腰身,微隆的臀部,给他一种巨大的诱惑,不由暗暗地吞着口水。 延森悄悄地向她走近,半天听不到声音的刘雨正要转身过来,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延森就势伸手抱了个软香在怀。 “干什么你。”刘雨大声提出□□。 但这种反抗自然不会生效,思念已久的延森不顾一切地把她搂在了怀中,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放开我啦。”刘雨做着挣扎,却渐渐被一阵阵□□的男子气息所困扰,无力地软在了他的怀中,慢慢融化。 “小森,小森”。入耳的是喃喃的私语声。些微的抗拒,终于难抵刻骨的相思。 双手也攀上了延森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拥抱。 延森把鼻子低到她的项间轻嗅:“刘雨,你好香呀。” 动人的情话,换来的是一张害羞的脸儿伏到肩部,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全放在了他的身上,得到的是满足的叹息声。 延森感到她的鼻尖在他的肩上轻轻摩擦,麻酥酥的。他的手在美人的背部慢慢摸索,感受着惊人的优美线条。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脑袋也悄悄抬起。 延森闭上眼睛,享受这动人的时刻。 “小森。” “嗯——”延森用鼻音作为回答。嘴巴顺着声音,去寻找那期待许久的渴望。 终于,嘴唇掠过微耸的瑶鼻,含住了那诱人的香唇,那儿充满了火热的滚烫。 欲拒还迎,刘雨的嘴唇紧紧与他粘在了一起,那份柔软,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使他的心产生了一阵阵的悸动。 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疯狂来感受这份甜蜜,两张唇紧紧地吮吸,她的丁香小舌也冲出束缚,不顾一切地与他搅在了一起。 响应超乎寻常的热烈,刘雨也被这种亲密无间的接触,引发了心底的渴望。整个人都与他纠缠在了一起。双手紧紧地插入了他的发间,发泄着难解的相思。 延森手上不觉就加大了力气,刘雨纤巧的身子几乎离开了地面,双腿都附着在了他的身上。 两具身体紧紧相拥,没有了丝毫的间隙。在重压之一,他的脚步也在不由自主地渐渐移动,目标就是那个最大的房间。 亲密的拥吻,让他们彻底忘了所有的一切,甜蜜的接触,已无暇再考虑其他。 两人气喘吁吁,半抱着刘雨的他,脚步踉跄。一个不慎,恰好倒在了大□□。 衣衫逐渐凌乱,延森的手已经触到了她那诱人的身体。她从外表看起来似乎瘦了不少,想不到肌肤入手却是丰满了许多。 洁白的身躯,落满了延森的热吻。 刘雨也是情动不已,延森的衬衫也被扯拉了上去。抵死的缠绵,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条条抓痕。 “刘雨,我想要你。”这一切对他都是曾经熟悉,他无法抑制心底的这种渴求。 不想话语却惊动了她,起了相反的效果。双目一瞥间,她猛地坐了起来:“哎呀,时间不早了,说好了要回家吃饭的。” “刘雨,不要啊。”箭在弦上,他如何能够忍而不发呢。 刘雨却开始冷静下来,轻轻地把他推开,低头在唇上轻轻一啄:“咱们先回家吧,晚上再一起回来,这样好不好?” 尽管没能达成自己水乳交融的心愿,但延森却更不愿拂逆她的意思,何况时间也确实仓促,到了晚上,他们还不有的是时间。 他强压住心头的欲火:“这可是你答应的,到时不许抵赖的哟。” 刚刚褪下的红云,又自她的脸上升起:“知道了,小色鬼,还不放我起来。”她用力地从延森的缠绕中爬了出来。 “你清醒一下,我去洗洗脸。”刘雨轻快地跑了出去,留给他一个放松的机会。 等心火渐渐平息下来,刘雨已经整理好自己走了回来,温存地帮他收拾衣衫,梳理凌乱的头发:“到了家里,可不许叫我那个称呼,听到了没有?” 对于她的羞涩,延森只有在心里暗暗偷笑,原来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等他们赶到别墅区,进了刘家豪宅,时间已经不早。 刘芸从厨房出来,“今天人好齐呀,我说老爸这么勤快呢,原来是有贵客要来。小森啊,可好久没来家里了。” “芸姐。”她温婉可人的笑脸,给人一种非常放松的感觉,让他感到说不出的亲切。 克己听到动静,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刘芸一直拉着延森问话,刘雨在一边笑看,一时没有人理他:“奇怪,怎么就没人答理我呢?” “克己今天表现不错,回来得很早。”刘芸没忘了夸奖一下自己的丈夫。 “姐夫不是向来不想人理的吗?”刘雨也故意开他的玩笑。 “死丫头,一回来就跟你姐夫闹。”看邓克己哥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是好,刘芸向着夫婿,出声“批评”妹妹。 刘柏年端着两个盘子出现在餐厅里,招呼道:“来,孩子们,吃饭了。” 他围着一件围裙,脑袋上顶了个怪模怪样的帽子,哪还有在公司的威严形象? “刘伯伯,您还真像个标准的厨师样子呢。” “小陆,你这是夸我吗?”笑容满面的他,此时就只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延森和克己合作地跑到厨房端菜,刘芸拉着妹妹,在她耳边轻轻一笑,带点暧昧的味道:“小雨,我跟爸爸说话怎么也这个味儿呢,看他一点也不生气,就你们两个有这个胆量啦。” 刘雨扳着她的身子摇了摇,如小姑娘般撅起嘴:“讨厌,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去呀。” 刘柏年等菜上齐,看着延森跟克己说道:“怎么样,还喝点吗?” 延森是不想喝了,到现在头还有点晕晕的呢。可克己在,延森当然不好说什么。 等了半天没有人回答,他自己一笑:“那就来点葡萄酒好了。刘雨去拿,大家都喝点。” “又是我。”刘雨嘟囔着去了,她的孩子气可真严重。延森想到自己是知道真相的少数人之一,又有些得意。 喝着粘稠的稀饭,刘柏年说道:“还是稀饭、咸菜最养人啊。整日里推杯换盏的,真是有些厌倦了。” 延森深有同感,尽管向来对吃好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可中午喝了那么多的酒,对刘柏年的话很有认同感。如果让他整天那么山珍海味,一天一公斤酒精,那也是绝对受不了的。 吃完饭,姐妹二人把东西收拾了下去,延森说:“刘伯伯,那边的房子过去看了,我很喜欢。” “那就好。” “所以我准备买下来。” “噢?”刘柏年这次抬起了头,认真地打量着延森,“我不是说——” “爸。”刘雨也回到了客厅,“你就答应他这个小小的心愿吧。” “既然我的宝贝女儿求情,那就卖给你好了。”他回头看看刘雨,“那房子是多大的?” “一百五十平方的嘛。真官僚,一点都不关心人家的事情。”刘雨却不买他的面子。 “一百五十平方。”他嘴里轻轻地念叨,心里飞快地打着算盘,“那就是二十四万了。你的钱够不够,可不能回家找父母要钱噢。” “怎么这么少?”延森有些惊奇的问道。 “傻瓜,老爹给你打了个对折嘛。”延森算看明白了,只要回了家,就是刘雨的天下了,谁都不放在她的眼里。 ☆、变化 这场“交易”要是落到外人眼中,绝对是个奇事,买卖双方都想尽力地做着退让。 刘柏年的报价,也正是延森和刘雨在新房里说笑时谈到的价格。她回来后并没有时间跟父亲交流,这就是说在这个问题上,大伙取得了惊人的一致,可谓皆大欢喜了。 到了这个份上,再争执就没什么意思了,话题一转,他们就开始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家里的气氛非常热烈,每个都无拘无束地发表着自己的言论,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就悄悄溜走。刘柏年先行回房了,剩下他们四个人继续。 正在聊得开心,延森突然想到了跟刘雨的约定,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她。她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脸悄悄一红,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跟姐姐说着私房话。 但侧耳听过去,有几次她已经想提了,但张了几次口都被姐姐打断。 延森自然不好意思说走了,只能等着刘雨开口。他跟克己说着话,渐渐有些心猿意马。 不想机会没把握好,就已经彻底失去了。 “回去也晚了,难得一块回来,就都住下吧,反正有的是房间。”刘芸不再给他们机会。 “我跟小雨聊得高兴,今天我们俩就睡一个屋,小森你去小雨的房间。克己嘛——”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就去客房睡好了。” 她还真有领袖风范,一眨眼的功夫,分配方案就已经都订好了。延森暗忖,此时再说什么,是不太有可能。他心里那个悔呀,连肠子都绿了,这么好的跟刘雨“交流”的良机就这么在刘芸的一语之中逝去了。 他的心思怎能逃地过刘雨的知觉,她当然会明白他的沮丧,却一点没有安慰的意思,近乎得意地冲他一笑:“那就这样吧。时间不早了,都早点休息。”眼中的促狭,一览无余。 还好,她多少还是对延森表示了一点关怀,亲自把他送到了她的卧室里,温柔地帮着铺好了被裖,却一直不说话,只是抿着嘴偷笑。 “好了,小森,都安排妥当了,你就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了,啊——”这话说的,他能不胡思乱想吗?此地无银三百两,这腻腻的一声,反勾起了丰富的联想。 进来时没好意思关上房门,也不好有什么太过的举动,延森只是轻轻地抱住她,在唇上深深一吻,就把她给放走了。 等刘雨关上房门出去,他一个人躺在大□□,翻来覆去的,哪能睡得着呢。 一股香气似乎总在若有若无地冲进鼻腔,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就觉得这是刘雨的体香。百般刺激之下,愈躺愈是精神。 心中总是有这个念头,芸姐,你真是可恶,竟然不给我这个拥美入眠的机会。想象着刘雨完美的身子,时间越过,人也越是清醒。 极度郁闷中,干脆斜倚在□□,试着让气息在体内运行一下。许是受到了刺激,居然觉得今天进步很大,气息向前进了那么一小步,本来已经阻滞的腹上好长时间没有进展了。一点点的变化都让他非常惊喜,想再继续尝试一下。 正在这时,走廊里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延森把什么静心赋全给丢到了脑后,耳朵也一下子竖了出来。 脚步在房间门口停住,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延森的心中一阵狂喜。 延森在心里默默念着,一定是我的好刘雨,知道我一个人寂寞难奈,等姐姐睡着,安慰我来了。 灯也没开,他悄悄地爬下床来,把房门轻轻地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穿着睡衣的邓克己:“太好了,小陆,你也没睡。有个问题还没想清楚,正好咱俩聊聊。” 延森下子变得哭笑不得,这邓克己,真是疯狂地近乎变态,害得他还以为有艳遇上门。 “来,克己哥,快进来。”他嘴里热情地打着招呼,再去把灯打开。 他真是个工作狂,也不多说话,拉着延森就往外走,到了楼下的那间小书房,里面的电脑还在一闪一闪的。 “来,过来看看,年前接了个小工程,有几个小细节跟我合计合计。” 他说的都是些小问题,他们俩很快就给解决掉了。 顺手打开了他的网站——“森言芳”,回来好几天了,都没抽出空上来看看。借此机会,延森扯着邓克己,一块看看大家都有些什么样的留言。 “克己哥,看看我们几个人做的网站吧!” 他在这方面也是个行家,就听听他的意见,也许就能找到什么灵感。 嚯,各种各样的建议,感兴趣的人还真挺多的。最为引人的是要求做广告的网站,有几家还是很有名气的。看来网站的知名度还是大有提高的,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网站上留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公寓的,另一个是陆延森的手机。前者自然没人接,而延森的手机在回家后也暂时停用,否则也肯定少不了有人“骚扰”。 关于广告的问题,延森目前是暂时不会考虑的,刚刚起步,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如果千姿百态、怪模怪样的广告一放上,肯定要引起大家的反感,这样的杀鸡取卵的事情,延森是坚决不会做的。 尽管有一家还开出了每月几千块的广告费,也无法让他心动。 看到热火朝天的场面,克己很是羡慕:“还是你们学生好啊,可以做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看过留言,延森又在论坛里晃了一周,就一些实质性的问题跟克己交换了意见,集思广义才会有大的进步。 这一通讨论,一直到了天都快亮,实在睁不开眼的二人才各自回房睡觉。这可好了,不用什么前奏,直接就进入了梦乡。 刘雨就是刘雨,只要有机会就不会忘记他,趁着没人,真的跑到了他的□□,巧笑嫣然,特别动人。 最难得的是少有的温顺,对于他的亲热毫不抗拒,乖乖地任他搂在怀里抚摸,情动之余,他就想有进一步的动作。 “小森,起床了。”突然而来的声音把他惊醒,不情愿地把眼睛睁了开来,刘雨穿得整整齐齐地站在床前,原来刚才都是梦呀。 可恨,就是在梦里也得不到个完整的结果。 “都怪克己哥,非要半夜拉我起来讨论什么问题。”延森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还是不想起来。 刘雨把他的身子又给扳了回来,还细心地用手替延森擦擦嘴角的口水,笑着央求道:“快起来吧,我一会儿还要赶着去上班,你要再睡就自己搭车回去了。” 无奈何,在威胁加央求之下,他只得爬了起来。洗了把脸到了餐厅,看到克己也睡眼惺忪的坐在那儿,不停地打着呵欠,心里真想笑,谁让你没事半夜捣乱。 刘芸倒了杯牛奶给延森:“你们哥俩不好好睡觉,现在都蔫了吧,晚上的精神都到哪里去了?” 嗨,这倒怪起他来了,延森心里说,还不是你老公在捣乱。 乖乖地吃罢早饭,延森想,还是坐刘雨的车回去,回家补觉吧,在这儿想回笼是没什么希望了。 到了家,本来心里有些忐忑,正好他老妈还不在,这倒不错,没人打扰他,一头载到□□,蒙头痛睡,养精蓄锐。很快就又见到了周公老前辈。 “快起来,什么时候还捂在被窝里。”还是好梦不长,大概也睡了没多一会儿,他老妈已提着大包小包胜利归来。 “好老妈,你就心痛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哀求没有产生任何效果,他老妈几乎是扯着耳朵把他从□□揪了起来:“好了,晚上早点睡不就行了,你说你这孩子,回来几天了,在家吃过几顿饭。” 尽管他每次都仔细地汇报了自己的去向,可妈妈还是不能原谅他整天不回家。是啊,快一年了才回来一次,还整天不在家,她要是能高兴才怪,是该抽空多陪陪她老人家了。 一边赶着延森去洗漱,她还一边絮叨着:“你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去看看婉晴,她昨天还打电话来了,说是今天上午就放假了。她经常念叨着你,休息还知道来家里坐坐,我看你还不如个小孩呢。” 看来他老妈的火气不小,他再待在家里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心里想,我这就去学校接婉晴回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看时候还早,也不骑自行车了,晃晃悠悠地就往学校走去。 整个校园里静悄悄的,高三学生还是在他当时的那幢楼上,到了这时大家都知道用功,没人到处乱窜。 他就在楼道里随意转转,离开这么长时间,还真是感到有些陌生了。 等没多久,班里就开始热闹起来,看来“训话”结束了,快过年了,孩子心性,谁不急着回家,都在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 还没有人出来,延森就在门口晃着自己的身影。 一个小女生眼尖,发现了他,大声叫道:“张婉晴,你哥哥来了。”看来虽然离开了一年多,延森仍是有些知名度的嘛。 婉晴没有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冲出来,稍停一会儿,婉晴才走出了教室:“哥哥,你来了。” 她的称呼发生了变化,虽然眼睛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声音却不再像原先那样响亮,有了一层淡淡的羞涩。一年来,婉晴的变化不小,真的变成大姑娘了。 延森笑着点了点,显得很淡定。嘿,延森也变了,现在开始注意自己学兄的风度。 “等我一会儿,去把东西拿好就来。”她说完跑回了教室。 然后提了一个鼓鼓的大书包出来,说:“走啦,哥哥。”就这么几天的假期,不知道还有多少功课要做,延森回过头来看,真有些同情这些学子。 延森把她的书包接过来,扛在自己的肩上,婉晴就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森哥,你怎么来的?”到了楼外,婉晴小声问道。 看延森指了指自己的双腿,婉晴掩嘴一笑:“那去骑我的车子吧。”说完就走在了前面。 延森从后边打量着,见她个子倒没觉出有什么变化,却是瘦了一些,看来高三的生活还真是熬人哪。延森也是从这时过来,虽然自己没有什么太吃力,但多数同学也差不到哪儿去。 虽然自小生活条件一般,婉晴却也发育得很好。进了毕业班营养一般,仍然没有影响到身材。 宽大的校服裹在身上,遮不住她那傲人的躯体。小胸脯鼓鼓囊囊的,隆起的臀部被衣服盖住,显得上面空荡荡的,没法看到腰部的曲线。 ☆、故态复萌 也许是女孩的敏感吧,张婉晴略略回了一下头,发现了延森在注意着她,赶紧转过头,马尾辫跟着在背上晃动,步幅稍稍放小了些,努力不去扭动小腰。 等她推了车出来,延森把包夹在后面,接过了自行车。有日子没骑,轮胎已经瘪瘪的了,只好就这么推着向校外走去。 有同学从身边超过去,跟她打着招呼,婉晴含笑挥着手,显得很是文雅。 快过年了,修自行车的人很少。在转了几条街后之后,才找到一处,打上了气。 婉晴把书包背在肩上,坐到后座上。 开始时,她的手不像以前那样,亲热地环拥着延森的腰,人也静静的,不说话。但看得出心情很好,嘴里轻轻哼着。 延森没有问她的成绩怎么样,因为已经把她看作了大人,当成长到了一定的阶段,是不想总纠缠这些问题的。 以现在的状态,应该错不了的,要是太差,以她的脾气,怎么也会垂头丧气。 看来,她的性格发生了挺大的变化,对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亲热,变得害羞。不再那么爱大呼小叫,斯文了许多,举止也非常收敛。 说实话,对这种转变,延森还是不太适应,习惯了她对自己小鸟依人般的感觉,这样一来,显得生分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被拉开了许多。 延森正在感慨着婉晴的变化,一只胳膊悄悄环到了他的腰上:“森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不高兴见到我?” 延森正想着呢,老称呼又回来了。 “没什么,想事呢,想我们婉晴呀真的变成大姑娘了。”延森对于这个转变不怎么适应,心里想的一下子就从嘴里冒了出来。 一只小手在他腰上的软肉轻轻一掐:“人家当然要长大了,要不……”小脑袋忽的从他腋窝下拱了出来,翻脸向上看着他,眼睛不停地眨巴。 “森哥哥,你快快如实交待,在学校里为什么盯着我一直看?是不是觉得我变丑啦?你看,我额上起了两个小疙瘩。”她拿手在额上指着,嘴巴也撅了起来。 “哪有的事,婉晴越长越漂亮了,不过也越来越凶了,哥哥看看都不行了。” “才不是这样呢。你有点……有点……色迷迷的。” 延森的老脸没有发红,却在心里直笑,失落感也一扫而空,这才是婉晴本来的面目呢,还一直以为她转性了呢,刚才肯定是怕被同学看见,才做出那副样子。 还色迷迷的,亏她想得出来。 想想不久前看到她打电话,延森从电视上看见她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想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会变成“淑女”了。 看来还真是多虑了。原来在延森的面前,她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妹妹。 高兴之余,又被她的小身子蹭着,延森不免走神,一个不慎,车把一歪,差点撞到路边石上,好险。 为了掩饰失态,延森赶紧一低头,用鼻子冲她哼了一下,她忙把小脸缩了回去。 不过却没被他的样子恐吓住,索性把身子扭向前方,双手紧紧地环在了他的腰上,脸蛋紧贴在背上,小鼻子也在后面轻轻地摩擦:“森哥哥,你带礼物给我了没有?” “这是不消说的,哥哥什么时候能忘了我的婉晴。都给你准备好了,在家里放着呢,一会儿就能看到了。” “这还差不多,就知道森哥哥对我最好了。”婉晴满意地把身子转了过去。已经距家不远了。 “我先把书包放到妈妈那儿,然后再跟你回去,她现在一定在店里。”一会儿自行车就拐到了家门口的街上。 延森不用怎么等,刚在楼下站了一小会儿,婉晴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店里好忙呀,妈妈已经答应了,不用帮她的忙,中午就在你家吃饭。”她还是那样,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 延森妈一看到婉晴,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忙着拿东西给她吃。功课一紧,她好久没来了。 那份高兴,真让延森这个当儿子的嫉妒他回来都好几天了,也没见她表现这样优秀过。 如果拿他去换一个听话的女孩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他妈妈正在忙着打扫,为过年做准备。婉晴一进到屋里,就开始帮着收拾东西,屋子里里外外的打扫。她是个爱劳动的孩子,能这么得到延森妈的宠爱,还是有原因的。 忙活完了,才到延森的房间看买给她的礼物。她兴奋地摆弄着,叽叽喳喳地叫着,还一边不停地比划,趁着延森妈不注意,冷不丁在他脸上来了一口。 他用手摸摸脸,真的喜欢这种感觉,很舒服。只是婉晴却变得狡猾,不让他抓到她。 直到他妈妈来叫吃饭,这通玩闹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吃饭的时候,延森爸老套地关心了一下她学习成绩的问题,虽然成绩不错,婉晴对这个询问还是显得不以为然。 延森庆幸自己没有开口,学习到了这个地步,心里对这类关心是最有抵触情绪的。自己当时还不也是这个样子,就烦一遍又一遍的向人解说自己的学习状况,好与不好倒在其次。 “婉晴,你妈那儿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要是没空,我过去帮帮她。”延森妈虽然一直忙着,还是想着龚姨的。 “管不了她了,太忙,什么都没准备呢。那个徐伯伯也没空,看来这年肯定没意思,连新衣服都没买。哎,就凑合着过吧!”婉晴装出一副挺大人的口气,似乎自己有多老了一样。总是小孩心性,过年只想着穿新衣服,其他的都不在话下。 不过倒是已经不叫老徐啦,已经磨合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改口,看来以后要她叫声爸,希望也不太大,不过延森听爸妈的口气,好像都习惯了她这么称呼。 “那就到这儿来过年,我什么都置办齐了,想吃什么就做给你。要不这样,下午阿姨带你去买衣服,我最喜欢打扮女孩子了。”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去看看就行了。”婉晴拒绝了延森妈的好意,声音犹豫,据延森的估计,是有些担心她的眼光。延森情知不妙,故意把脸扭向了一边。 婉晴的小脸却已经转向他,撒娇道;“要不让哥哥陪我去吧。” “那更好,你把他给阿姨看好了,省得一天到晚的不见人影。”延森妈很是赞成。 延森还正有事呢,一个新打算从脑子里钻了出来:“婉晴,要不哥哥陪你去省城买吧,那里东西要多些。我借个车开着。”末了又搭了一句,正好还可以趁此机会摸摸车,闲了这么长时间,他的手痒着呢。 “好啊。”婉晴拍手赞同,“咱们什么时候走?”她不仅是同意,而是马上提到了日程上 延森妈看看丈夫,没说话,心里也一定在后悔,可是话说出来了,还该怎么再收回。 看她没反对,延森说:“那咱们下午就走。” “下午?”婉晴还没说什么,他老妈先提出了异议,“那你们今天赶得回来吗?”也不知道她是怕延森又夜不归宿,还是怕带坏了人家小姑娘。 “找朋友家借住下,实在不行就住旅馆。到了年根,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这是他事先想好的说辞。 “太好了,不行咱们就住到曾大哥家去呗。你不说他有所很大的房子吗?”婉晴倒是挺有办法的,连住的地方都能想好了。 他妈妈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对他嘱咐道:“那去跟你龚姨说一声,她同意了就去。”毕竟是人家的姑娘嘛。 龚姨对延森向来很放心的,又怎么会不同意,一个电话就落实了下来。 丢下筷子,给舒飞来打了个电话,吃饭也没了心思,然后跑去了“延森科贸”。 把跟刘柏年、刘雨讨论的事情跟舒飞来简单一提,告诉他开车去省里考察一下市场,要是合适的话,让他过完了年就去跟贺叔叔联系一下。 这一来,就不算是用私车了,也是为了公事嘛,呵呵,其实是公私兼顾。 利利索索地交待好,他来到家把车子停下,又爬上了楼去。婉晴还在跟妈妈说话,延森当然先睡会儿先,他的睡眠还严重不足呢。 虽然香甜,却也没睡多长时间,因为婉晴不时就进来捣一会儿乱,心急地催着延森快走。 感到精神已经恢复,就开车直奔省城而去。 一路上延森一直策划着这次行程的安排。 好久没开车了,开始还觉得有些手生,看着路边的景物不停地向后奔跑,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这种感觉很妙,真的不一般呢。 车子性能倒也不错,到省城没用太多的时间,天还早着呢。 “婉晴,咱们先去电脑城看看吧,到曾哥那儿落实一下住宿的问题,反正时间来得及,不行就明天再买衣服。” 能跟延森一起出来,张婉晴已经感到很快活。在学校里闷了那久,她巴不得四处转转,能开心就行,管去什么地方呢。并不反对,痛快地同意了延森的提议。 一段时间没来,发现在原来的电脑城不远处,又新开了一家大型的IT商场,而且两边都是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这儿都快变成集中营了。每年的这时候,都是IT产品的销售高峰。 延森在心里感叹,这也太有点重复建设了吧,不知道市场管理者是怎么考虑的,一点儿远见也没有。 客源就这么多了,不断地获准开新的卖场,只能增加竞争的惨烈,使有限的利润不断萎缩,实在无益于行业的有序发展。 看到这个行业目前搞得不错,就这么一窝蜂地上,卖场数目越来越多,规模也越开越大。不去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能持久得了吗?记得人家开药店的还有规定呢,在多大的范围内就不审批新建,可这个行业怎么就不制定类似的约束呢? 两家的工作人员大声叫喊,已经把“拉客”的工作搞到了大街上。无序的竞争实在是一副慢性毒药啊。 进到原来的电脑城,发现里面的店面更加拥挤,每一间的门前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把过道都占得差不多了。有人嘴里吆喝,推着特制的小推车经过,行人只得躲进一边的房子里面去。还得时刻小心着头顶上各种各样突兀而至的招牌。 这样的布局,存在着非常多的安全隐患,如果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过一把嘴瘾 好不容易挤到了曾哥的“恒通商贸”,也巧了,他们两口子都在不这里。延森正想打个电话跟他联系一下,突然旁边的两家商户吵了起来,听上去无非是因为某个客人或是某件商品的价格问题。 如此一来,彻底打消了延森的念头,也无心再去跟曾哥联系了。他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拽着婉晴退出了商城。 本来还想在这个大都市分一勺羹的,看来他的想法是错了,理想跟现实之间有着这么大的差距。 实在是已经人满为患了,要想再在这儿有所建树,确实是难上加难。 他看到目前的局势,在这儿开分店的想法暂时放弃了,还是等找到了新的目标再说吧,也不必让舒大哥再去麻烦贺叔叔了。 婉晴好奇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拉她出来:“森哥哥,咱们不找曾大哥了?” 心里想的还是不告诉她吧,也许现在的她还理解不了他的想法:“婉晴,你看这里都忙成这个样子,咱们还是别给他们添麻烦了吧,等走的时候再说一声。” “那咱们怎么办,你不会真的带我去开旅馆吧。”婉晴仰头问道。 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呢,就算是想,人家也不定让呢。 “走吧,反正还早,咱们先去看看衣服,等回头再说,反正不会让你睡在大街上的。”延森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好。”这些小事情,她是从来不用考虑的,买衣服当然才是最重要的了。 他不是第一次陪女孩子逛街,就连婉晴也不是首次跟他出来。 她的衣服非常好买,虽然爱美,也还是个中学生,要求总还不高。 延森喜欢看她穿上新衣服的感觉,身材好,人又充满了朝气,显得分外精神。每每就连售货员也会出点好主意,而不是为了卖出自己的商品言不由衷。 为她买东西,延森总是很痛快的,虽然嘴里逗她,可看到顺眼的,往往就会不由自主的掏钱。 当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她选的一般不会很贵,而不像韵杏那样,总爱选择那些造型奇特而又价格不菲的服饰。 饶是如此,买了几件之后,也花费不少功夫。 陪她逛街很舒服,稍加收买,就一脸的满意,不像某些人那样兴致盎然,越逛兴致越高,进了商场就如同打开了珠宝箱,看起来没完没了。婉晴是只要买了自己喜欢的,就显得心满意足 “婉晴,饿了吧,咱们去吃点东西?”午饭都没吃饱,延森自己是真正的饿了。 “好呀,我也饿了呢。”婉晴乖巧地答应。 看看表:“要不,咱找个人请客?” “好耶,可是除了曾哥,还能找谁请呢?”婉晴歪着脑袋看着他。 “我想好了一个,这个人你也认识的。” 婉晴又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我猜到了,是伊莉姐姐吧?” “没错,婉晴真聪明,怎么样?” “那当然好了,到了家门口,让她请客再好不过。我都好久没见她了,好想她呢。” “成交,那就这么定了,我去跟她联系。” 延森拨通了号码。听声音,接电话的是吴老伯。 “伯父,我是陆延森,伊莉姐在家吗?” “噢,是小陆呀,在,你稍等。”都是延森一直在照顾他的宝贝女儿,后来谈得也算投机,延森又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在离京时吴老伯的态度已是大为改观。 “小莉,找你的。” “喂,哪位?”吴伊莉接了电话,嘴里正在嚼着东西,说话含含糊糊,看来正在吃饭了。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伊莉姐,我。” “哎呀,是你个死小森。”由于意外,她的声音大得出奇,旁边隐约有个女声责怪,听不太清楚。如不出意外,吴伊莉应该是因出言粗鲁得到了母亲的训斥。 她似乎吐了一下舌头,却并不收敛:“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这阵子死哪去了?” “什么呀,伊莉姐,这可冤枉我了,为了见你一面,我不远万里跑到省里来看你,现在就在你家楼下呢。” “呸,你个臭家伙,不知道现在怎么风流快活呢,还能想到我?少骗人啦,你到底在哪?”她的声音充满了怀疑。 “伊莉姐,你别听森哥哥乱讲,我们两个在恒泰大厦门口呢。”婉晴听了过意不去,从延森手里抢过了电话。 “婉晴,是你吗?这一说,姐姐相信你们真来了。就知道死小森不会那么好心,跑来看我,肯定是到了这儿没地方吃饭,想沾我便宜,才会找我的,婉晴,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吴伊莉也这么了解他了。婉晴挺讲义气,并没有出卖他。 她继续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来了?” “森哥开车来的呀。”小丫头却是答非所问。 “还没吃饭吧,那你们等着,我马上打车过去。”她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如果开车去接她,简直比走路还慢,而且要再找停车位就更难了。 …… 从省城回来,延森打算去拜访温老。虽然是不想见到易小楚,但是温老家还是必去不可的,一个注重自身修养的人,对于所尊敬的长辈,是万万不能失了礼数的。想到可能会遇见易小楚,他怎么也觉得有些别扭。 像近年的每个除夕之夜一样,父母按惯例陪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后,就回房睡觉去了。现在的人,尤其是上了一点年龄的,没有谁会坚持守岁的老传统,也没有谁会半夜去给人家拜年。 延森自己呆了一会儿,听着窗外嘈杂的声音,觉得没什么意思。两年开始,市里终于禁放了鞭炮,可不代表大家都会安安稳稳的,北楼的一家不知道什么喜事,正通过音响向窗外播送着电子鞭炮。 小时候延森是最爱这个调调的,可过了喜欢“噼里啪啦”的年龄段之后,就觉得烦了。正在看的电视会被爆炸声吵得听不清楚,如果想睡觉,就更是没有可能。 回到房里,踢开了电脑,可又没有什么心思,连自己心爱的网站也无心去看,仰坐在电脑椅上,任显示屏孤独的一闪一闪。 又把跟易小楚“相识”的经过在脑海之中洗了一遍,可实在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一点小小的过节,值得吗?其实本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一二再,后来又冒出了杭伟……就什么都乱了套。唉,真是越想脑子里越乱。 延森想,自己是个小气的人吗?虽然嘴里经常表白是个“守财奴”,可事实并非如此,自认对兄弟朋友还是蛮够意思,为什么对她偏偏会这样呢? 明天上午到公司去给同事和领导拜年,如果不出意外,碰到余秋月,肯定还会约他一起去给温老拜年,可似乎她也站在了易小楚那边。女孩子还是向着女孩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考虑这么多了,想谁不行,干嘛非得想到她呢。 突然想到孤伶伶在外的韵杏,延森在家尚且如此,她难道不是更加寂寞吗? 自己一个人留在京里,肯定更是无趣。应该好好地安慰安慰她才对。 “喂,韵杏,还好么?” “一个人有什么好的,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回老家呢。”一阵“咯吱咯吱”吃东西的声音传来,“算你个死森子有良心,还记得问问。人家正在想着呢,要是今天晚上不打电话给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看来延森的问候还正是时候,他暗暗庆幸中。 她现在住在延森租住的公寓里,虽然也冷清,但总好过一个人住在宽敞的咖啡厅吧。 “过单身多幸福呀,几位成家早的老大哥都是这么说的,看我一个人逍遥,他们都羡慕的不得了呢。”延森顺口开了个玩笑,逗她开心。 果然,韵杏的笑声响起:“你这才叫‘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喝凉水不知道塞牙’呢。喂,您老人家来试试,自己看电视,一个人吃零食,连笑都没人陪。真是要多无聊有多无聊,下次我一定要把你留下来陪我。”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延森故意拉长了语调,不能见面,在电话过过嘴瘾也是可以的嘛。 “想得倒美,爱找谁找谁去吧,你可是如鱼得水,要乐疯了吧。”这话说的,虽然表达方式不同,但跟伊莉的说法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到她边笑边说,延森心里的郁闷减轻了不少,外面的声音似乎也充耳不闻,不再那么烦。 韵杏的兴致越来越高,甜甜蜜蜜地说个没完。一拉就忘了时间流逝,延森心想,如果让他老妈知道,肯定要心疼她的电话费了。 “好了,死森子。有空想着多给人家打电话,不知道一个人有多寂寞吗?还有,回来的时候,要多带点好吃的。” 她这要求还挺多的,“韵杏,那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呸,不跟你说了。越说一个人越难熬,好了,挂了。” 跟韵杏扯了这半天,还真有点想入非非,不过心情也出奇地愉快。仰躺在座椅上,冥想间就有些迷迷糊糊。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还真改不了,还是不愿上床睡觉,在那儿苦苦硬撑。 就在延森差点“过去”的功夫,突然一阵“砰砰”的砸门声传了来。他收拢心神,仔细听去,好像就是他家。 回过神来,似乎还有个女声在叫,由于街上还是很热闹,要听清了还真有一定的难度 到客厅里,见妈妈正穿着睡衣从房里走出来,嘴里嘟囔着:“这么晚了,是谁呀?” “好了,老妈,你进屋去吧,我去看看。” 老妈自觉有些不便,应声往回走去。 一开了门,一个女孩风一般地冲进去。 “婉晴,怎么不好好在家待着,这时候跑来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延森感到奇怪了,她可不是那种深更半夜到处乱蹿的姑娘。 婉晴喘息着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看来是跑得很急。 今晚她还换了新衣服,正是几天前伊莉那超群的眼光帮她选的,就连她自己也非常中意。 当时一试,就如同量身定做的一般,恰到好处地衬出了她的健美,标致的身材翘翘挺挺,异常婀娜多姿,跟平时惯穿的校服相比,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由于高三少了户外活动,雪白的脸庞在黑色的衬托下,相映成辉,更如一块无瑕的美玉。这套“行头”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夸赞,虽然价格不菲,吴伊莉还是毫不犹豫地掏钱为她买下了。只是此时她急急而来,满脸的难过,连回答问话的功夫也没了,让他自是无暇欣赏。 本已进屋的老妈听到延森的问话,又扭头折了回来,打开了客厅的灯:“出什么事啦,孩子?” “阿姨……”婉晴哭着扑进了延森妈的怀里。 “怎么了这是?”延森妈用手拂着她的背,妈妈轻声问道:“大过年的,谁欺负我闺女啦?”拉着她坐了下来。 又哽咽了半天,婉晴才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原来今年过年,在徐老师的要求下,她们母女二人一起去了他那边过年。从两人结婚以来,徐老师一直是在这边住着的。自己的房子是儿子一家住的。 其实他儿子本来是有一套房子的,可怕家产让“外人”得去,从父亲再婚,就搬回了住,反把自己的租了出去。 这过年了,为了一家团圆,凑到了一起,这是徐老师的一个心愿。 ☆、轻吟低唱 婉晴到那边去有些勉强,可不忍拂逆她妈妈的意思,特意换上了最喜爱的新衣,无可奈何地跟去了。一顿团圆饭吃得倒也不错,可等徐老师的女儿一家三口走了以后,就发生了不愉快。 以前延森也见识过徐老师的儿子,一个小官僚,官不算大谱挺大。听婉晴的意思,她娘俩儿一去,那家人就显得不舒服,尤其是徐老师的儿媳妇,在一旁时不时的说说风凉话,婉晴更是满心的不情愿。 徐老师的孙子,延森记得在二老的婚宴上,小家伙对婉晴还算不错的,一口一个姑姑叫得挺亲。可能是给惯得厉害,后来又听父母说各种是非久了,无形中也把她当作了来争夺家产的“敌人”,蛮横不讲理。在看电视时,为了争个频道,对婉晴说了许多不中听的话。 他的父母就那么看热闹,任儿子胡搅蛮缠,谁都不吭一声。婉晴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说了小家伙一句。这二人却倒较了真,不依不饶起来。 徐老师对自己的儿子、儿媳是没办法,一个人生闷气。而龚姨的性格温和,总想委曲求全,只有怪了自己女儿几句。 婉晴心里异常难过,见妈妈也不帮着自己,一个人哭着跑回了家。龚姨打电话知道女儿到了家,要照顾徐老师的面子,没有跟着回来。 她一个人在家前思后想了半天,越想越难过,实在委屈的不行,就跑到了延森家来。 延森妈低声地劝解,像这种事情,是无法非要弄个谁是谁非出来的,也不能火上浇油,只有说些好话,打个圆场。何况此时的婉晴是孩子心性,说别的也没什么用处。 延森也只有看着,想着徐老师挺不错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他那孙子也不懂事,真是“恶门出逆子呀”,心里有些为龚姨不平。 过了好久,婉晴的哭泣总算渐渐平息下来。 延森妈过去打开了电视,说道:“孩子,跟哥哥在这儿看会儿电视吧,大过年的,哭红了眼睛多难看,明天怎么出去见人?好了,没事了啊,住到家里就行了。要不你跟我去睡,让你叔到哥哥那屋,反正他是不睡的。” 婉晴用手揉着眼睛:“那我也不睡,就陪哥哥一起看电视好了。”又懂事的说道,“阿姨,你先去睡吧。” 大过年的,延森妈也给弄的心里不好受,她口里“哎”了一声,叹了一长口气,往屋里走去,依她对婉晴的了解,知道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也不怎么担心。 她还回头对延森吩咐:“小森好好陪着妹妹,啊。”她还挺有办法的,把这个烫手的柿子丢给了延森。 延森不知道爸爸的运气会如何,如果妈妈失眠,肯定会把他拉起来一起讨论的。 婉晴坐在沙发上,见延森妈进了屋,又有些轻轻的抽泣,低着头也不看电视。 延森倒了杯水给她,在旁边坐下:“婉晴,别难过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才不呢,他们就是欺负人。”她赌气不接杯子。 延森拉着她的手,把杯子塞到手里:“来,把水喝了,别生气了啊,跟那样的人不值得。” 婉晴接过杯子,赌气似地一口气喝了个净光,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又低下头不说话。 延森坐到了她身旁,轻轻地拍拍还在耸动的肩,说道:“来,乖婉晴,别这样了,这副样子好难看呀。要不,再站起来让哥哥看看你的新衣服,我还没有好好地欣赏呢。” 婉晴并不理会他的调侃,把身子动了动,偎到他怀里:“才不管呢。” 延森用手环在她的肩上,把轻轻抽动的身体揽到了怀里。在这种情形之下,以他的阅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把目光落在了电视上。 这时里面两个贫嘴的家伙正在说相声,互相攻讦,台下的观众一片哄笑。延森看得有趣,忍不住轻笑:“来,婉晴看电视吧,你不是最爱看相声的吗?” 婉晴抬头看着电视,却没有一丝笑容,又把脑袋搭在他的肩头,半晌还是没有言语。 延森只是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小丫头此时的样子,确实让人心痛。 “森哥哥,要是我爸爸还在多好呀。”半天,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泪水已然悄悄地从脸上滑落。 他没法接她的话茬,目光落在她身上。是啊,如果张叔叔还在的话,哪会有这么多的不如意,可是世事又有多少能称人心意的呢。 延森从小就对这个小妹妹十分喜爱,延森妈对她的痛爱有时甚至更超过了他。可在这个团圆节里,却眼看着她伤心落泪,他又无可奈何。 他只有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婉晴,有什么话就对哥哥说说吧,说出来就会好受些了。”除了做一个倾听者,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张婉晴并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着他,又把脑袋低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哥,陪我去玩一会儿游戏吧。” 只要能让她高兴,做什么他都会愿意,连忙痛痛快快地答应:“好的。”捉住她的一只小手,进了他的房间。 他轻轻移动鼠标,看显示器又慢慢变亮:“婉晴,想玩什么,哥哥给你找。”把电脑椅推到了她的面前。 “什么都行。”婉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了下来,“只要有你陪着我就行了。”说完用手拉着他的衣袖,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 “那还用说,我当然会陪着你的。”延森拉了张凳子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打起百倍的精神陪着她。 明显,她的心思一点没放在上面,只是百无聊赖地随意点击着鼠标。玩着玩着,手就停了下来。 “婉晴,怎么了,不想玩就算了,哥哥陪你说话。” 张婉晴侧过身仰起头对着他:“哥,就你对我最好了。” 她的眼睑有些浮肿,眼圈也充满着血丝,鼻端还挂着一个泡泡。 延森把椅子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看看手头也没什么合适的东西,就用自己的手给她擦了擦鼻头。 婉晴乖乖地任他温存地抚弄,抹去她小脸上的泪痕,眼中一片信任,还有一丝的迷惘。 突然,婉晴一下子起来坐到了他的腿上,身子整个扑进了他的怀里,脸蛋也在他的颊旁磨擦。 延森下意识地用手搂住,温温热热的身体,带着微微的颤抖,让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是感到了他的手足无措,伏了了会儿,婉晴抬起头,把脸正对着他,展颜一笑。 延森关切地望着她,虽然只是一个勉强的笑,却如雨后初霁一般。弯弯的娥眉下面,一对水汪汪带有血丝的大眼睛望着延森,长长的睫毛不停地眨动。小嘴角被笑容微微牵动,好似一朵盛开的小花。 这个笑直入他的心扉,一下感觉轻松了许多,似乎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小美人在怀,他禁不住热血上涌,紧张稍去,绮念顿生。一股不可抑制的冲动涌向心头,嘴唇就对着那朵盛开的小花印了下去。 婉晴只是轻轻地“唔”了一声,没有任何的闪避,就迎上了他的亲吻,双臂也紧紧地环在了他的脖项之间。 真如一团含苞待放的花朵,她的香唇柔软而火热,蕴含着无限的热情。 婉晴双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撕扯他的头发。心痛过后的妮子开始了一种近乎自虐的疯狂,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拥吻之中。 延森品味着少女的香甜,双手也轻轻地抚摸着她紧绷的背肌,感受着背部的线条。 虽说婉晴是有些大胆,尤其是只跟他在一起时,但总归还是个少经世事的女孩子,以前虽说也有过亲密接触,但断没有现在这样的疯狂。延森从内心深处一下子就能感觉出来,她是在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安,不由产生了一种心痛的感觉。 他用手轻轻地抚慰着,希望她能稍稍缓解一下紧张。 年少轻狂,毫无疑问,即使是在现在的情况下,这种感觉带来的刺激也是无比巨大的。 延森轻轻地抓住她的手,也暂时离开她的唇,想调节一下呼吸和心底的悸动。婉晴却又急急地凑了上来,小嘴在他的脸上不停地找寻,似乎完全陷入了迷失的状态。 无奈之下,延森只得松开了她的手,用双手轻轻捧住了她诱人的小脸。轻轻地叫了一声,转动了一下脑袋,示意她仍在半掩着的房门。 婉晴的脸一红,一下子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不可抑止的娇羞霎时溢满了脸庞。 延森站起身,走过去慢慢地关上了房门。等他折回身来,走到婉晴面前时,她突然关上了台灯,在黑暗中又纵身扑到了他的怀里。 暗夜带来的感官刺激更加无法言喻,自是让人无法抵敌。延森紧紧抱住这个温香柔软的娇躯,再次低头吻上了火热的嘴唇。 在停息喘气的功夫,延森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柔嫩的面颊,手指滑过弯弯的细眉,微闭的双眼,高耸的小鼻,还有那香软可人的双唇。 一股略带些香甜的热气从她口鼻之中喷到了他脸上,嘴里的干涩难耐,使他又一次吻住了她,索求那止渴的琼浆。 早已经食髓知味的人,当然不会这么浅赏辄止。不知何时,婉晴的衣服已经被他轻轻地撂了起来,手也触到了她那滚烫的肌肤。 在这般的抚弄之下,小丫头自然也是情动不已,双手也生涩地在他的身上探索。 一个细微的声音似乎传自天外:“森哥哥,要了我吧。” 在连番挑逗下,婉晴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吐出的气息更热,身子也愈加滚烫。小鼻子里轻轻地哼出了声音,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过。 这个声音熟悉而又陌生,与刘雨及韵杏有些相似又另有不同。身体也随着他的侵略而不断扭动,时而奉迎,时而退缩。 这种欲拒还迎,极度地刺激了他的神经末梢,少女与生俱来的体香阵阵,不时冲入鼻中。 女孩敏感的身体让他兴奋,拥吻、抚摸唤醒了早已熟悉的感觉。低低的一声央求“森哥哥,要了我吧”,更是突然激起了延森无边的激情。 他的手又移到了细滑的背部,并不断用力,让她更靠近自己。 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却更丰润异常,弹性过人,入手让人心醉。伴着他的动作,身下的美少女却也随之低声吟哦,发出世上最动听的声音。 这时婉晴不停扭动的身子突然僵硬,变得挺直,正在享受热吻的小嘴也似乎一下子被凝固,猛地离开了他。 延森不由低叹了一声,到底还是个略有些青涩的少女啊。现在采摘,无异于暴风摧残含苞待放的花朵,是不是太过早了?何况她的心灵还刚刚受过了打击,趁着她心神失守做出这般举动——,对这个女孩子公平吗?尽管明白她对自己情苗深种,延森也不忍心。 不知为何,段老的话语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最重要的是有情有欲”。是啊,“有情有欲”,他现在有情么,这不可否认,他有欲么?这更无法否认,一个正常的男人在水一般的女孩子面前,没有欲,怎么可能?除非他是太监。 我能么?我能么?他在矛盾的心里不停地问自己,身下的婉晴又恢复了轻吟低唱,彻底的迷失在爱抚中。 想到这里,有些恨起那个故作清高出尘的小老头。这老家伙,早不来、迟不来,说的那些话在偏偏这个箭在弦上的时候,从他的脑海里蹿了出来。 他把手费力地从婉晴的腰下抽了出来,把已经掀到肩上的衣服拉了下来,隔着衣服轻轻地抱在了她的腰上。 她的身体又一次地软了下来,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嘴唇在不停地寻找。 延森轻轻一吻,手在她的背上温柔地轻拍着。已经适应了黑暗,婉晴把眼睛睁了开来,奇怪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以。 ☆、立场坚定 激情在延森的身上稍稍褪却,他只是仍无限温情地抱着可爱的婉晴。 一泓清泪从她的眼角悄悄滑落:“森哥哥,为什么?你也不要我了吗?” 少女情怀是最容易受伤害的,他温柔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傻丫头,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等你长大之后,我一定会……” 婉晴的脸悄悄埋进了他的怀里,如果不是黑暗,肯定能看到那份涨红:“哥,我好怕呀。” 延森搂着她面对面地躺好:“傻丫头,有什么好怕的,哥哥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那你答应我,千万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好吗?” 听着软语的温求,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森哥哥,那等人家上了大学,一定要给你,我一直盼着那一天快快到来。”婉晴的声音渐渐低下,到了最后几不可闻,却也不失坚定。 心为之感动着,延森的手在她的肩、背部轻轻拍着,嘴里不停地说着情话。 不料好半天过去,也没再听见她的动静,再低头看时,这死丫头居然已经睡了过去,在睡眠中还轻轻地啜泣,一只手紧紧地搂在他的腰上。 他不禁苦笑,说的话敢情是在“对牛弹琴”呀。 由于刚才的刺激太过剧烈,残留在体内的冲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退去。 听着已经响声的细微鼾声,他又不禁觉得好笑。刚想把身体活动活动,谁知才刚碰到放在身上的纤细胳膊,婉晴却反射般地搂得更紧。 不愿再惊动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她,他在婉晴身边轻轻地躺了下来,拉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这小丫头是爱他的,这不可否认。她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他,可终究还没有成熟到了可以任君采撷的地步。在这种情形之下,居然就能睡过去了。 在少女的心怀里,还是情多欲少的,至少她现在还不完全明白,男女之事究竟是要怎样的。 他想,如果是刘雨,或是韵杏,就不会这么容易睡着了吧。想到可爱而又成熟的她们,延森不禁又产生了一丝冲动。 他细想之后得承认,自己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料,至少不是妈妈心里那个不醒世事的乖儿子。 每个心仪的女孩都让他心动,莫名中就会产生去接近的念头。尽管内心深处一直不愿触动这个敏感的话题,好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开脱的理由,可事实就是摆在这里的。 延森的心里,埋藏着一个男儿的欲望,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欲望。在自己非常平凡的时候,是经常挂在嘴边的:什么如云的美女,大把的钞票,极尽鼓吹之能事,与王强都曾经以此为乐,其实却压根没在心里想过。 可当自身乃至生活发生改变之后,这一切就只放在心里了,甚至于悄悄开始付诸行动,却是再也不敢提起。小心翼翼,避之唯恐不及。王强都惊异于他的转变,“夸奖”他终有大成,变为了一个“假道学”。 突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多,苦笑再一次泛上他的脸庞,心想,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可救药? 这时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小腹一阵绞痛,那次也是这样―――被杭伟所伤之后就是这般感受。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恐惧,是一种蚕噬着内心的恐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苦笑在他的脸上渐渐凝滞,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动弹。 自从受伤之后,得到了韵杏的滋润,再经曹伯这个中医圣手熬药调理之后,只是偶尔会感到腹部有些不适,极少再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发作,也是非常的轻微。 而轻过了段老指点,他有空就自己调息,修习静心赋,虽然不曾融会贯通,但这种感觉就再也没出现过了,现在怎么回事? 真正伤害他的难道并不是杭伟,而是深藏在心底的欲望吗?是种种欲望吞噬着他,也许这才是出现此种情形的根本吧。 油然而生的绝望的感觉,使他无法不去反省,自己是个负责任的男子汉吗?他做的这一切是对的吗?好在他的心理还能做出反应,他在心底不停地问着自己,不停地问,不停地问。 力气似乎在一点一滴的消失,甚至连手指都不能再动一下。他是不是要离开这个世界了,离开这些深爱着自己的人啦?他想,自己是个俗人,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到了这时终于肯承认了,不过是不是太迟? 带着这种绝望的感觉,好在眼睛还能转动,不由侧目去看身边的婉晴,如果他悄无声息的离去了,她肯定会伤心难过。那么除了父母,还有谁会记得他呢?刘雨会的,韵杏也会的,那么其他人会吗? 注视着婉晴娇美的小脸蛋,柔嫩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真是个可爱无比的小美人。沉睡中仍在不停地煽动着睫毛,小巧的嘴巴,微耸的小鼻头,都是如此的让人疼爱。香甜的呼吸声,是那么的动人。好像进了梦境,脸上的神情也是忽阴忽晴。 她稍稍动了一下,却不肯放开紧抱着的胳膊,这种深深的依恋,让他有了一种幸福并不遥远的感觉。 躁动的心突然静了下来,他忍不住想抬手在那可爱的脸蛋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当他触到柔软的脸颊,突然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这时的他,像被汗水洗过了一样,全身都已经透湿,比刚才的激情爆发所带来的感觉还要疲惫。 他怜惜地拂开了婉晴额前的发丝,终于明白,这种恬淡才是挽救自己的原因。是可爱小妹的无邪,在紧要关头无意间拯救他于危难。 一时间他更是思绪如潮,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敢再去胡思乱想,生怕再引发危机。 在心力交瘁之下,他竟也就这么沉沉睡去。 被外面电视的吵闹声惊醒了过来,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看看窗外,并不太亮。 感觉真的很累,心想,这老妈也真是的,起来就起来吧,知道你勤快不就行了,搞这么大声音干嘛。胳膊酸痛,一动要坐起来,才发现了婉晴仍然缩在他的怀中,拿着他的胳膊当了枕头。 想起了也许是不久之前的荒唐和那突如其来的危机,延森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庆幸没有跟婉晴发生什么大事,而自己也没有被突兀而来的意外击垮。 他突然觉悟,看了一下房门,居然开了一条小缝。他清楚记得自己是关好了的,那就是说老妈已经发现他和婉晴睡在一个被窝里了。 开这么大声,就是为了把他们叫起来,嘿,没“捉奸在床”已经够给面子的了。 念及此处,他悄悄地把婉晴移开,爬了出来。给她盖好被子,整整衣服,走到了客厅。 “老妈大人,你开这么响干什么?”贼喊捉贼还是很有必要的。 换来的是一道恶狠狠的目光,他老妈赶紧走到他面前,小声道:“臭小子,你怎么让婉晴睡到你□□了?没干什么坏事吧?” 延森指指自己虽然凌乱,却也还算整齐的衣衫,说:“好老妈,你说我还能干什么。自己的儿子您还不放心嘛,能出什么事?” 老妈仍然小声说道:“没事就好,否则我可饶不了你。”听到他的承诺,她总还放了点心下来。 她转身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嘴里却还在嘟囔着:“我的儿子,都搞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了,能放得了心嘛。” 他老爸刮着胡子从卫生间出来,也拿眼睛瞪他,看来他们二人已经交换过了意见。延森带着献媚的眼神瞅了瞅老爸,打了个哈哈,急步就跑进了卫生间里。 在里面坚持了半天,发现自己脸色难看,状态真够萎靡的,似乎生了一场大病一般,那一变故,对他的打击可是不轻呀。他把凉水不停地泼到脸上,努力地收拾起自己的“形象”。 一边还要想着可能发生的事件,思考着应对方法,也怪自己,怎么就抱着婉晴睡着了呢。这也坏了他的规矩,居然在大年夜睡觉。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心想,不错嘛,这么早就有人来拜年了,来得很及时嘛,也许能帮他缓和一下局势,好现象呀。 他把梳子一丢,走了出来。刚一探出头,发觉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想再进去已经来不及了。 “小森,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龚姨。”延森略带尴尬地叫了一声,原来是她来了,不能给她讲自己是从来不睡的吧。 互相说过了拜年的套话,延森妈亲热地拉着龚姨:“快坐吧,我怕你担心,才打电话告诉你婉晴在这儿的。还让你这么早跑了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哪有,在你这儿比在自己家里我都放心,这孩子也真是的,都让我惯坏了。”不管怎么说,龚姨还是担心女儿。 “婉晴呢?”龚姨问道。 “在小森的屋里睡觉呢。”延森妈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龚姨却没有注意到延森妈的异样,说:“我去看看。”说完,推开了延森那屋的门。 延森紧跟在她的身后进去,却见有些凌乱的房间已经稍稍收拾了一下,婉晴被子盖得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看他老妈,她恶狠狠地冲他瞪了一眼,延森一阵感动,原来雷锋是她呀,手脚真够麻利的。 “让孩子再睡会吧,昨晚把她给委屈坏了。”延森妈对龚姨说道。 正在此时,婉晴睁开惺松的睡眼,叫了声“妈”,先在自己身边看了看,才放心地坐了起来,延森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亮光进了屋子,顿时亮堂起来。 “小懒虫,还不起来。” 经过一番酣睡,她的小脸焕发出美丽的光芒。双颊渗出一丝带着春意的桃晕,窗外的光反射进来,娇容之上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慵懒中透着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容光,花季少女的娇嫩柔美一览无余。 听到女儿声音快活,一副无事的样子,龚姨总算完全放下心来。本来装出的一脸严厉也悄悄收起,叹了一口气,过去抱住了女儿,嘴里说道:“这孩子,又让你阿姨操心了。” 婉晴委屈地又叫了一声“妈”,就没了下文。 延森妈怕触景生情,再引起母女二人的不痛快,赶紧说道:“他姨,今天就让婉晴在我家吧,让她跟着哥哥出去玩,你回去忙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回头对婉晴道:“快去洗洗脸,收拾一下,一会儿该吃早饭了。” 龚姨也笑了,说:“就是,看你跟个疯丫头似的。” 婉晴转眼扫了延森一下,低头一笑,轻巧地跑了出去。 延森妈又拉着龚姨坐在沙发上说了一会儿子话。一会儿婉晴从卫生间露出了一个脑袋:“阿姨,你的擦脸油在什么地方,借我用用吧。” 两位母亲相视一笑,知道小丫头彻底恢复了正常,都放下心来。 龚姨悄悄跟延森妈说了声:“那我就先回了,又给你们家添麻烦。” 延森妈匆匆说了两句,把龚姨送走,又忙着去给婉晴找东西。 不一会儿,婉晴已经一边抹着脸一边走了出来:“阿姨,你还真奢侈,用这么高级的化妆品,擦到脸上好舒服。” 延森妈笑着打了她一下,说道:“真是个疯丫头,我可舍不得花这个钱,是人家小刘医生给买的。” “噢,雨姐姐呀,那就难怪了,阿姨你好有福气。”婉晴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婉晴满脸放光,屋子里顿时就热闹起来。经过休息之后,她已经恢复原样,脸上透着精神,除了眼里还有一点点血丝。延森心想,看来他的“精神疗法”还是很有成效的嘛。 不过她看延森时,眼里还有一丝害羞。 “快吃,吃完了你们两个好去给左邻右舍的拜个年,咱可不能失了礼数。”筷子刚放下,延森妈就哄着他们出门。 “那我正好不用帮你收拾了。”婉晴很开心,快活地回答道,“咱们走呀,森哥哥。” 完全还是那副邻家小妹的乖巧模样,亲热地推着他的肩膀向外走。 “这孩子。”延森妈的声音被丢在了脑后。 延森捏住婉晴的一只小手,小丫头还在蹦蹦跳跳,快活的不行,不得不抓住,以免她从楼道上摔下去。 走到拐角处,她的脑袋搭上延森的肩头,狠狠地掐着他的手,悄声说道:“哥,昨天晚上幸亏我立场坚定,否则肯定要被你占了大便宜。” 延森忍不住要晕倒了,农历新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开端。第一天就能听到这么好笑的话:原来没发生“意外”,都是因了她的立场坚定呀。 ☆、惺惺相惜 婉晴跟着延森给左邻右舍拜年不是什么新鲜事,往年也经常如此。家家户户的年轻人和他们情况差不多,基本都不在家里。他们这些年轻人跟那些长辈们没什么好多说的,简单地寒暄几句就行了。 婉晴最烦一遍又一遍地听人家问学习成绩和考大学的事儿,拉着延森能溜多快有多快。不一会儿已经打了一圈下来,任务顺利完成。 回到家,老妈告诉延森说刚才王强打了电话过来,要延森等着他一起去公司给同事们和领导们拜年 这可奇了,延森心想,王强家住在郊区,像这样的事情,往年是不会过来的,今年出息了,变这么积极。 婉晴缠在延森身后,一步不离。看这意思,是跟他耗上了,就算去公司也会跟着。延森就有些发愁,这可就不太妥了,你说同事聚会,后面跟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算什么事情嘛。 正在此时,忽然龚姨打电话过来,说是婉晴的同学找她玩,延森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果然小丫头无奈地回家去了。延森也就静心地等着王强的到来。 正在等得焦急,忽然“砰砰”的踢门声响起,延森心里就猜了个差不多,开门一看,果然,是王强这小子来了。 想不到士别三日,连王强也变得懂事了,居然抱了满满的一箱子新鲜蔬菜上来,看来这次还真是错怪他了,这副形象也只有用脚踢门比较合适。 “王强,快坐。”延森妈热情地招呼,王强到他们家不是什么外人,“公司放假了吗?坐车过来的?” 王强摸摸脑袋,憨厚地一笑:“姨,过年好。我现在不用坐车了,我大哥自己买了车。” “什么车?”延森一听可比较感兴趣,他们家早有大货车延森是知道的,不过那种卡车是不允许进入这块的市区的。 “那还不叫你哥一块上来,喝杯热水总行吧。”延森妈是个最讲究礼道的人。 “他还要去个亲戚家坐坐,说是下午过来接我。” 延森从窗口看下去,只见一辆小车正在调头,准备离去。 车子看起来挺高级,延森赶紧叫王强过来:“看看是不是那辆?” 王强点点头:“不错。” “嘿!”延森感到挺兴奋,“车子挺高级的,大哥这两年肯定发了。” “去年北方干旱,导致蔬菜减产,大哥的蔬菜销路很好,是赚了不少。有几个棚的绿色蔬菜还出口欧洲了呢,要不是有人无原则地压价,恐怕赚得还要多呢。” 延森点点头,这倒是实情,要是大伙能齐心起来,赚的自会更多些。不仅是农作物,其他行业也大抵如是。 在现在的局势下,更像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每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只顾着眼前的那点利益,没有谁为长远打算。 延森突然想起,当初在曹老伯家里,他还曾准备向曹前索要些蔬菜和药材的种子,不知道在他们这儿能不能成活,找个机会应该尝试一下。如果成功,倒是多了个挣钱的门路,毕竟他们这儿搞这些的还没有。 “走吧,快去公司。”王强的话打断了延森的思路。 “走,走。”车都放走了,没办法只好还骑他的自行车。 快到公司大门,王强在后面推了一下延森:“老大,从后面的门饶过去。”在家里王强是不敢这样叫他的。 听这话,延森不用问也能猜到他有阴谋诡计。 却见王强手脚利落地从后座上跳下来,招起了手。远远地就看到了两个女生推着自行车等在后门附近,不是余秋月和魏顼,还会是谁? 王强和魏顼相见分外高兴,简单地互相招呼,两人马上到一起交头接耳。延森就和余秋月凑做了一堆,新年新气象,四人相逢都很高兴,除了延森因昨夜没有睡好,精神稍显委靡。 “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玩的吗?怎么你总也不跟人家联系。王强年前还来过一次呢。给你家打电话,说你去了省城。”余秋月有些不太乐意。 “我可是有业务在身,哪能跟你们比呀,那么舒服自在。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好歹总得做点事情吧,暑假就没能回来。”美女同事埋怨,关系又比较微妙,延森当然得找点借口应付一下。 “人家知道你厉害,能赚钱。”这可不太像余秋月的态度,延森想,大约是独自做了王强和魏顼的灯炮,心里有些不爽。只听她又小声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赚钱,不赔就不错了,哪像你们帮我的那个暑假那么容易。”延森故意逗她开心,“还是得说我们秋月厉害,以后做了总经理,说不定我还得回来要你给我一个职位呢。” “哼,才不管你呢。”虽然口气如此,但她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看来他这马屁拍的恰到好处,水平还是挺有长进。 口是心非的说谎话并非他的强项,赶紧调转话头:“秋月,你可是比我先吃到了王强家的新鲜菜蔬,对不对?” “小资产阶级观念。”秋月轻声嘟囔了一句。 延森不喜欢她这种说法,明显看不起他们贫下中农嘛。本想回一句“小官僚阶级”,想想并非她的本义,说出来怕会影响安定团结,何况她对自己还是非常好的,也就忍了回去。 看看快到了公司行政大楼了,他也就把这一切抛开,想着能见到许久不见的同事们,延森心里还有些激动呢! 公司各个部门的人出来进去,一拨接着一拨。今天其实没有正式上班,只是公司惯例,在上班前回公司聚一聚,互相拜拜年。 他们已经是来得比较晚的,人好像已经没那么多。大家互相拜年,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正在这时,延森发现了一个穿军装的身影,从背后看上去帅气挺拔,不由有些嫉妒,穿军装确实让人显得精神有气质,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整这么一身皮穿上该有多美。 恰好穿军装的在侧了脸跟身边的人说话。 “明亮。”延森大声叫了出来,想不到竟是李明亮这个小子,去年因为军校管理严格,第一年没能回来,所以也一直没见到他。 两人当年虽有些小过节,但后来已经相处的不错,延森大一时他们经常有书信联系,知道明亮他现在军校里专攻通讯专业,延森却不知道他具体都学些什么。后来因为事务繁多,他们俩的联系就逐渐少了。 “嗨。”李明亮在看到延森的同时,忙凑了过来。 两个当年的对手面对面地站着,手也紧紧地握到了一起。 延森真有些百感交集的意味,一年多没见了,两人的变化都不小,两人个子几乎一般高,倒都没长多少肥肉。李明亮更多的是军人的那种英挺之气,延森则添了些儒雅。 两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叫的嗓门又挺大,一下子把大多数目光吸引了过来。帅哥到什么地方都是会引起更多的关注,尤其对是那些到了思春年龄的女同事来说,更是如此。 公司里的同事大都知道他们当年的事情,所以都好奇地向这边聚拢。 延森回头看看站在一旁的余秋月,只见她稍显有些不自然,因为更多的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想看她怎么表现。 他仔细回想一下那时的情形,感觉还是蛮有趣的。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挺大的变化。想想好笑,当时很在意的事情,如今再看起来确实是不再值得一提。 李明亮很热情地冲他们几个打招呼,尤其是面对着余秋月,他自嘲了一番,显得非常大度,反倒让她很不好意思。 延森和李明亮的双手握在了一起,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在同事之中,无疑他们两个变化最大,也显得最为成熟,得到了更多的关注。相比之下,出色如余秋月,在此时都稍显逊色了那么一点。 王强在一旁耐不住寂寞,也给予了点评:一个傻大兵,一个市侩商人,在此惺惺作态。 他就站在身后,声音还这么大,一下子延森的好心情大受打击,心想,他怎么就交了这么个兄弟? 无奈之中,只好跟李明亮相视苦笑。 “延森,你过会儿跟我一起去温爷爷家么?”热闹过后,告别了同事和领导们,他们四个人一块走了出来,余秋月忍不住开口提出这个话题。 “要不你先去?我大概得下午了,上午家里还有些事情。再说了,人家王强送了那么重的礼给我,不请他吃顿饭也说不过去吧。”延森有些挠头,还是不跟她一起去了吧,省得更难受,就想了个理由出来。 余秋月没太领会到他的无奈,看看王强,又看看魏顼:“王强还用你请么?” 王强脸皮厚,大约他也不想去魏顼家,怎么也不是那么舒服:“用、用,当然用了。” 延森心里比较满意,王强小子这次表现不错,好歹算是帮了他一个忙。 “那好吧。”余秋月无可奈何地点头。 四个人又在一起漫无目的的转了一阵子,反正大伙总有说不完的话。 “家里中午要来人,可不能陪你们了。还有几个地方要陪妈妈走动,我得先走了。”正好到了离她家不远的地方,余秋月先敲起了退堂鼓。 目送余秋月先行离去,延森赶紧说道:“哎呀,我还忘了件事呢,说好了要去等雨姐姐下班的。”说完不等二人回过神来,骑上车子就跑。 “喂,老大给我站住,你小子跑了,说好的午饭怎么办?”王强在后面大呼小叫。 管不了这么多了,当他那么喜欢在这儿当电灯炮呀,还是赶紧跑路要紧。延森冲王强远远地挥了挥手:“要是不走,晚上去我家住。”一会儿就踪影皆无。心想,王强这重色轻友的家伙说不定还盼着他赶紧从眼前消失呢。 延森倒不是完全骗他们的,刘雨今天确实上夜班,不过呢,延森也没说要去找她,她作为本市富豪的女儿,家里那么大一摊子事儿,也总有应酬吧,就不打扰她了,理解万岁嘛。 不过也真是的,去年三十,今年初一,这样的好班总是少不了她。 他绕了个大圈,跑回了家,还有几个任务没完成呢。 早上起来,家里的电话就被他老爸老妈所占据,延森连个上手的机会都没有,只好用手机了,虽然传闻说手机用多了会有辐射。曹伯、林崇、杨阳和袁晔等等,怎么也得打电话拜个年吧。还有本市的舒飞来等,也得拜拜年,可做的事情多着呢。 中午婉晴没过来吃饭,延森也得了清闲,匆匆咽了几口,就跑到□□补觉。昨晚确实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等睡足了,再去温老家也不迟。他也没想好什么对策来应对温老的那个刁蛮孙女易小楚,只好到时随机应变了。 他们都大了一岁,如果再像去年跟易小楚那样,确实会让老人们心里不痛快,虽然在这一年里发生了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叮咚”门铃响处,跑来开门的居然就是她,易小楚。 ☆、没有永远的敌人 两人面对着面愣了一下,易小楚说道:“你来了,请进吧。” 语气挺友好的,虽然在火车上“和平共处”了一阵子,可对她这么彬彬有礼的样子,延森还是觉得不习惯。留在他记忆里的,还是去年过年时她的那副模样。 延森有些不解,为什么心里偏偏就喜欢跟她较劲呢?也许是他们天生想剋吧,有些事情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第二次在温老家里见到她,易小楚收拾得又那么光彩照人,不复平时的邋遢,再一次让延森领教了她那过人的美丽。虽然如此,延森还是无心欣赏。 易小楚边引着延森走客厅,边向里面大声叫道:“爷爷,你有客人来啦。”声音甜美清脆,蕴含着隐隐的笑意,是那种对长辈的顽皮。 等走到客厅里,延森更愣了:“秋月——”正是余秋月端坐在那儿。 “秋月已经等你好久了。”易小楚真的笑了出来,能见到她的笑容太难了,延森都有些怀疑:不知道是她不正常,还是他有毛病。 “是吗?”延森越发的尴尬。 “你说,为什么要骗我?你中午根本就没跟王强他们一块。”余秋月很委屈地问道。 “临时有变动也是难免的嘛。”他口里作着辩解,心里暗怪快嘴的魏顼。 好在温老已经笑着走了出来,呵呵笑道:“还当是谁呢,让我们小楚这么一本正经的传唤我老头子,原来是小森来了。” 温老太也随后跟了出来,看见余秋月嘟着嘴,就说:“小森怎么回事,一来就惹女孩子不高兴,你个大小伙子家的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 一语中的,说得延森只有“嘿嘿”傻笑。看到二位两位老人都在,余秋月也不好意思再作生气的模样,勉强地咧嘴一笑。 易小楚打着圆场:“哪有的事呀奶奶,人家两个开玩笑的呢。”延森额头出现了无数条黑线,什么时候易小楚这么会说话了? 别说,她还挺有两下子的,浅淡轻笑,愣是把余秋月逗的不再撅嘴。两位老人看他们相处融洽,显得很高兴。人上了年纪,是最见不得不和谐的声音。 即使不说出来,他们之间的事情,三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大概接触的多了,易小楚听余秋月说的关于延森的一些“事迹”也多了,慢慢消除了对他的芥蒂,所以态度才会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如果他还有以前的本事就好了,能察觉出她到底怎么想的了。可现在…… 延森还无法达到她的境界,至少目前是这样。以她的能力,还想象不出,杭伟的那一击对他身体的伤害有多么严重。 温老对延森向来是青睐有加的,看谈话有了空闲,赶紧把他拉进书房,准备单独交流交流。 出于各方面思考,最重要的是怕老人担心,延森并没有把受伤的事情说给他听,也没有把认识段老的事说出来,只是随意地聊着自己关于静心赋的心得。 虽然现在功法几乎全失,但延森的境界还是进了一大步。老人家在延森的眼中已经彻底的没有了最初的神秘感,延森的一些观念甚至还超越了他的能力范畴。 这是多么大的变化呀! 受挫也许并不是件坏事情,只会让人成长的更快。自从经受过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延森对先天功法的理解也产生了巨大的改变,如果自己的功力能够恢复,以后的进境一定也非以前可比。 “小森,你变了。”温老感叹道,“但有些东西不应该是你这个年龄的孩子所该有的。” 思想有了升华,气质自然也会发生改变,温老没有感到延森已经失去了失天功力,却察觉到了这点,“你身上的锐气似乎差了些。年轻人嘛,就该有种一往无前的精神,否则跟我这个老朽又有什么大的分别?” 他的说法猛然惊醒了延森:自己的顾虑大约真的是太多了些。曾几何时,他还满足于自己的恬淡隐忍,但如果这是以失去青年人的朝气作代价,似乎过于沉重了些。 在功法方面也许不能再有助于延森,但作为一个历史学的教授,有着丰富生活经历的老人,他的话语还是给了延森很大的触动。 他陷入了冥想之中:年轻人何必这么前怕狼后畏虎呢,应该有种一往无前的气概呀!自己并不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是先天功法在身,虽然目前失去了。应该有一种历史的责任感,唯其如此,方不负自己所有所学。 以前曾经能够读人心界,梦到将来。就是现在也还拥有着过人的记忆力和超常的学习能力。这是上苍赐于他的,有什么资格来荒废掉呢?而且失去这一切也许很快就会回来。 等他静坐着想通了这一切,忽然觉得心胸澄明,唤醒了那种激昂的感觉。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跟林崇大哥学艺时:有一个晚上,独自一人躺在一个山坡上,突至的自然界景象激发了他心底的感受,第一次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有强烈的争胜欲望和一展宏图的大愿。 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又一次来了。瞬间,延森读懂了温老的深意,心底更充满了对他深深的感激之情。 也许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明白延森需要的是什么。这就是阅历,是在几十年的生活经验中摸索、总结出来的,是弥足珍贵的东西。是一个先知对后进的勉励。 延森回过神来,客厅里传来温老的笑声,老人家已经不在书房里了。他懂了此时的延森处于一个重要的人生路口,把更多思考的时间给他留了下来。 延森下意识地走到客厅,余秋月最先发现了延森一副迷迷登登的神态:“延森,你在干什么呢,不会是跑到温爷爷家来补觉的吧?” “会当凌绝项,一览众山小。”延森朗朗一笑,心有所感,淡然从容之色溢于脸上,与温老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一切变化尽在这一老一少的瞬间交流之中。 “这孩子有些不一样了。”温老太觉出了异样。 “哈哈!”温老老怀欣慰,开心地大笑,“孺子可教也。” 余秋月和易小楚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延森,她们似乎也觉出他有些什么不同。 延森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需要时间来吸收、消化这来自生活和长辈的恩赐。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温老家,送出门外的易小楚,仍在远远地招手,目送他们离去。 经过一番心灵的洗涤,延森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回家的路上跟余秋月有说有笑,看周围的一切,眼神也自不同。 冬日的天空格外清亮,淡淡的落日余辉慷慨地洒在万物之上,冰冷的空气好像也变得温暖,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心灵似乎也更加充实。路上匆匆而过、喜气洋洋的行人,看上去是那么亲切。 余秋月觉出了延森的不同,对于这种转变,显得很感兴趣:“好奇怪呀延森,你同刚进温爷爷家的时候比起来,跟换了个人似的,他都说了些什么,要不就是偷偷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你?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延森“嘿嘿”一笑,自是无法给余秋月作解释,自律能催人奋发,质的飞跃往往是在一瞬间的。但总不能没头没脑地告诉她突然大彻大悟了吧,他又不是什么出家人,说出来她不当自己外星人一个才怪。 “有美人作伴,心情自会变得晴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人就是没正形,不跟你说了。”余秋月白了一眼,嗔了延森一句,却是满脸的喜色,女孩子爱听这样的恭维,她也不会例外。 见延森还在不怀好意地盯她看,秋月又道:“你说的是小楚吧,她才是真正的美女呢!” 有感于她的含羞带笑,更让延森领悟到生活的美好。人生浮华,韶华易逝,何不好好享受这份美好。 “易大小姐,可不敢领教,还是我们秋月温婉可人。” 余秋月又赏了延森一个白眼,含羞低下头去。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空跟我联系,好吗?”不远处,已近她的家门,余秋月低声说道。 “没问题。”延森痛快地答应,两个人就在她家门前停了下来。 余秋月却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延森,轻轻咬着嘴唇。 “怎么了秋月,是不是还有事?”延森忽然有一种想拉住她手的冲动。 她的头低下了,容易害羞的脸上又浮出了晕红。忽然下了决心,小声说道:“延森,我喜欢这种单独跟你在一起的感觉。” 说完不等他回答,一甩长发,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眼看余秋月近乎小跑的走了,延森则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未动,一只手才伸出了一半。她的话语让他想起了共同在大山里渡过的一段欢乐时光,如果不是伊莉出现意外,也许他们会渡过一个完美的假期。 在大山之中,看似骄傲的余秋月尽显小女儿神态,展现了她那如山泉般的甜美、温柔。不可否认,她是个好女孩,可是他能接受她吗?她能接受这样子的他吗? 心清神沏,物我两忘,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段时光在他的人生之路上必然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将永铭心扉,以后不知是否还有可能再现这样的一段经历。 等她已完全消失在视野,他才把手缩了回来。哎,惹下了一段难以偿还的债务。为什么他碰到的女孩子都是这么完美呢? 记得以前看过各种各样的酸文,感叹世上难寻十全十美的女子,可怎么偏偏他就能遇上这么多呢?老天对他何其眷顾呀!他想,为何自己却不知足,每一个都要招惹一番呢。 得了,不想这么多了,还是回家喂饱肚子是正事。 “小森,怎么这么晚才回?小刘医生下午给你打电话,让你给她回话。”一进家门,他老妈就急着对延森说。 刘雨找。延森还正想问什么时候刘柏年有空,去家里给他拜年呢。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她,还没来得及落实这个问题。 她说了今天夜班,看看时间,应该已经接班了。 “雨姐姐,你找我了?” “不是我找你,是爸爸找你。他明天上午要见一个重要的客人,想让你陪着。” “真的?”大老板对他这么器重,延森当然高兴。只是心里有点可怜他,大过年的也不得安静。 “当然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明天早点起来,别忘了。” “你下班过来接上我,不正好吗?” “人家请的是你,又没叫我,你自己去好了。” 这倒奇了,他有客人让延森陪不说,还不让自己的女儿一同去,要见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没说是什么人吗?”延森不由地问道。 “我才没你那么好奇呢,爸爸不说的事情我是从来不问的,这是公司的规矩,这都不知道?”噢,还有这样的规矩,看来还是重要的一条呢,延森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意识,回去得记在自己的小本子上,以后要注意了,就算有好奇心,也得装出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样儿来。 刘雨听延森不说话,笑了:“怎么了,生气了?这么小气,人家这是教你长见识呢!你不是就想做大事业的嘛!” “怎么会生气呢,是嫌小雨告诉的太晚了,以后有这样的事得早提醒我一下才是。”延森不但没叫雨姐姐,还叫起小雨来了。 “哼。”听了延森的称呼,她轻哼一声,“好了,我要工作了,你明天自己去公司吧,我就不陪你了。” “对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一定得好好把握的哟,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临了,她还特别嘱咐了延森一件事情。这么好的事情,延森当然痛快地答应下来。 延森是越想越觉得稀奇,刘柏年这么大的公司,青年才俊必不会少,怎么就想到要他陪着呢。他这两下子,比起那些在商场闯荡过几年的家伙,经验上还是有很多欠缺的。 不管了,到时再说,自己正下了决心,要好好地历练一番,有这么好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延森暗暗握拳为自己加油。 说不定刘柏年就想要他好好锻炼一下呢。倒是刘雨最后说的事,值得他好好地考虑,一定得抓住这个好机会。 ☆、神秘约会 刘柏年似乎理解延森一定会心里疑惑,延森一进了他的办公室,刘柏年就冲他“呵呵”笑了起来:“小陆,一定奇怪我为什么单单点名要你来了吧?” 有了昨天刘雨给的教导,延森就现烧现卖,点点头,表示他猜对了,却没有跟着问下去为什么。 刘柏年点点头,似乎比较欣赏延森这份沉稳,看来现学现卖的东西也是有一定市场的。 “先坐会吧,今天上午要去见个重要的客人。我呢,不方便带公司的人一同前往,才想到要你来陪我这个老头子。” 延森就在刘柏年的办公室坐着,看他工作,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虽然是在春节期间,却仍然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工作人员也是出出进进地忙碌,没有一点节日的浮躁,只有公司里的张灯结彩,才让人多少领略到这是农历新年。 不时有人进来向老总汇报工作,或是有文件需要他签字,虽然看到沙发上坐着个毛头小伙子,却没有谁显出奇异的表情。 延森暗暗佩服这些家伙们的素质,看来刘雨说的没错。延森默默地看刘柏年处理事务。多年办公司的经验,还管理的如此之好,刘柏年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这一细琢磨,还真发现了不少耐人寻味的东西。御下之道,其实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不能太严厉,否则会显得没有亲和力。太和气也不行,会让人觉得威严不足。当然针对的对象不同,话语和动作也绝不一样,这就得凭着自己对这些人的了解了。延森感到他的表现非常有意思。 屋里没人的时候,他也会随便与延森说些闲话。特别是看到延森怪怪的表情,也会笑着点头,看来他猜到延森发笑的原因了。 上午的时间过得挺快,他的助理走进来:“总经理,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刘柏年点点头,当先向外走去,延森紧紧地跟在后面,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楼下,他的司机已经发动好车子在等着。延森和刘柏年在后排坐好,司机一句也不多说,自顾地开动了车。 车子转了一个圈,向市外走去。延森虽然好奇,却压抑着好奇不去问为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车子,对这辆高级轿车显得非常感兴趣。 刘柏年似乎对延森的表现满意,没有说话,仰身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昨晚休息的不错,延森没有丝毫的倦意,只是随意观赏着车窗外的风光。走了没多久,才发现路途非常熟悉,居然是走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公路。 会见什么人呢?这么讲究,大过年的,还要跑到省里去? 车子好,跑的也快,好像没过多久,省城就在眼前了。中间刘柏年偶尔会睁开眼睛跟他说上几句,却都是些不咸不淡的话,没有一句实质性的。 车子在金龙大厦前停了下来,侍应生过来打开了刘柏年那一侧的车门,司机也殷勤地为延森开了车门。 刘柏年冲司机看了一眼,车子开到了一旁,他拉着延森进了大厅,司机却并没有跟来。金龙大厦果然名下无虚,大厅门前的顶上就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里面的装饰也是金碧辉煌,尽显豪华气派。 总服务台的小姐客气地迎出来问候,看来刘柏年是这儿的常客,居然连接待员都认识他。 延森暗想,自己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气派就好了,因为他也住过酒店,总台的服务小姐好像都是站在那儿不动的,虽然客气,却不会迎将出来。这也许就是常说的“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的道理吧。 刘柏年跟她低声说了几句,点了下头,就有一个侍应生过来陪着他们上楼。整个过程简单而有成效,就在延森略略思考的功夫,他们已经到达了大厦的十二层。 侍应生用手指点了一下,没有跟他们一块过来。延森感觉就像地下党在接头一般,不由产生了一丝紧张。 刘柏年发现了他有些手足无措,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用担心,不过是来见我的一个老战友而已。” 两人到了一个房门前站定,延森过去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一人声音传出来:“请进吧。” 里面站起来的是一个中年人,中等个子,看上去比刘柏年要年轻一些。 在延森打量的功夫,二人已经热烈地拥抱在了一起。“老刘!”“老林!” 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哟,延森越发地不明白带上他是何用意。 “好多年没见了,老领导。”等到终于分开,中年人热情地说道。 “是啊。从你嫂子过世就再也没见过了。”刘柏年的声音有些伤感。 中年人也流露出同样的感伤,拉着刘柏年的手:“日子一晃过得好快。来,快坐吧,老领导。” “请你这财神爷来一趟可真不容易啊。老林呀,你就别叫什么老领导了,多生分,如果不是我早退伍几年,肯定要在你的领导之下了。” 说完了,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延森一直站在后面,没有吭声。久别的战友重逢,这一幕确实有些感人。 “哎,还没问你呢,这个小伙子是……?”热情平复之后,中年人终于发现了延森的存在。 “小陆过来。”刘柏年冲延森招手,“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我多年的老战友,快叫林叔叔。” 延森赶紧过来微微鞠了一个躬:“林叔叔好。” “好。”中年人冲他点头一笑。 “这是我的义子——陆延森。”刘柏年又指着延森说道。 义子,这可太让延森感到意外了,怎么事先也没商量商量,一眨眼的功夫变成了他的干儿子。但既然这么介绍,肯定有他的用意。好歹他们的关系不错,也不能穿帮吧。 压住心中的惊诧,延森装得一脸的坦然,带着微笑合作地站在刘柏年身旁,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 “怎么样,我这个小子还不错吧?”刘柏年有些得意地看着延森的乖巧表现。 “你老兄的眼光还错得了,真是一表人材,女儿都那么有出息,又有个这么好的干儿子,真是好福气呀。年轻人在哪儿高就?不会就跟着你干吧?”老林虽然年龄不是很大,却显得很有气派,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林叔叔,我还在上学呢。” 刘柏年“哈哈”一笑:“老林,这回看走眼了吧,这小子还在燕京念书呢。” “噢。”老林的表情颇为耐人寻味。他走到电话机前,拨了个号码,“芳儿,过来一下,你刘伯伯来了。” 片刻之后,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一个女孩子穿着拖鞋走了进来。 “芳儿,还认得你刘伯伯么?”中年人过去拉着女儿笑问道。 “伯伯好。”女孩一脸乖巧地称呼着。 “还有这位世兄,是你的校友呢。”老林继续引着自己的女儿转向延森。 与女孩的脸面对时,延森一下子怔住了。就算是太阳从东边出来,也不会让他如此吃惊。 只见这女孩子大大的眼睛,短短的头发,再是熟悉不过,不是林荷芳,又会是哪个。世界真是小呀。 他们两个同时大叫出声:“你……” 林荷芳一下子丢掉了适才斯文的样子,摘下眼镜来用力地擦了擦,冲到延森的面前,鼻子差点都要与他撞在一起:“陆延森,怎么会是你?” 延森一下子笑了出来:“是我,没错,如假包换。” 林荷芳抬头看了看屋顶:“你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知道你家是这省的,可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你,太意外了。” “呵呵。”看到她,延森真的感到挺开心,“天上只会掉林妹妹,怎么会掉下陆世兄来呢?” 两个长辈看他们彼此熟悉地开着玩笑,都很感意外,瞪大眼睛看着。 刘柏年哈哈笑了出来:“你们两个认识是最好不过了,我还怕芳儿没人玩,会觉得没意思呢。” “你们在学校就认识?”老林问自己的女儿。 “没错,还有曹言,我们三个是死党。延森是我们的工头,带着我们赚零花。” 工头,这词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延森赶忙做着解释:“林叔叔,我们都爱好计算机,荷芳和曹言帮了我不少忙的。” “好,我和她妈妈很支持小芳自食其力的,对以后踏入社会是个很好的锻炼。”老林爱抚地摸了一下女儿的脑袋,老林说话干脆,人也很开明,“几个都很不错,我的女儿还是很有眼光的嘛,交的朋友连你伯伯都很器重。”他还不忘了吹捧老领导一把。 听得出来,老林已经见过了曹言,最妙的是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看来还是有戏的。可是这两人家境差的太悬殊了些,延森不由又有些为兄弟担心。 “哈哈,这就更好了,省得我再作介绍。走,中午了,咱们去吃饭。”刘柏年对这个意外的收获非常满意,不知道他开始是怎么想的,据延森的观察,局势的发展是有利的。 延森吃了有史以来最为奢侈的一顿饭,许多的菜品,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 席间,刘柏年对林氏父女礼让有加,看得出来,老林应该是个身份不低的人,才值得他如此奉迎。当然,在商言商,商人求利,这本是无可厚非的。 作为刘柏年的“随从”,延森自然也得做做样子,在大快朵颐的同时,也不忘了要谦让一番。 是跟林荷芳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太多了,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大家一起抢着吃的,这样才觉得有意思,此时却很难做出对她斯文有礼的模样。 刚才在来餐厅的时候,林荷芳扯着延森跟在后面,已经偷偷叮嘱过,千万别露出她跟他们住在一起。想必她在家跟父母说是跟其她女生住的,不过大家太过熟稔,往往不经意间就忘了要在她父亲面前做做样子。 饭毕,刘柏年在最顶一层开了一个大套房,他们四人坐在上面聊天。两人大过年的凑到一起,似乎就是为了叙叙旧那么简单,只讲些过去的话题,回忆两人在部队时的情形,说的十分开心。 延森跟林荷芳在一旁说着自己的事儿,当然最多的就是有关于曹言,以及他们的“森言芳”网站。延森听他们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半天后才大体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刘柏年早两年当的兵,老林去的时候在他的手底下干了一阵了。大约老林能力更强些,一路扶摇直上,到刘柏年离开军伍的时候,他已经当上了营长。看来这林荷芳的老爸,在仕途上还是很有造诣的。 到后来老林的官越做越大,刘柏年的生意也越做越好。为官、为商之道,二者之间还是有很多相通之处的,两人在部队就思想接近,比较谈得来,后来也一直没断了联系,只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见面的机会比较少。 听话里的意思,老林似乎目前是在国家的金融部门工作,握有一定的实权,帮过刘柏年不少忙,难怪对他如此结纳。 两人开心地聊了好一阵了,刘柏年把脸对准了林荷芳:“小芳,喜欢玩什么?今天老友重逢,伯伯难得的高兴,要好好做东,想玩什么就说,一会儿伯伯带你去。” 林荷芳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明确地说出自己喜欢什么。尽管这次缠着爸爸出来,就是想到南方来好好散散心的,可确实不知道有什么娱乐活动是适合她的。 延森只好插话道:“荷芳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跟我一样,喜欢玩电脑、上网。” “好,年轻人脑子活络好呀,比我们这帮老家伙强。”无论林荷芳想什么,在他的眼里都是好的没话说。 “这好办,我早听你爸说你喜欢这些了。”刘柏年说着,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他的司机拎着一个皮包走了上来,放在桌子上又躬身退了出去。 “来,看看伯伯的眼光怎么样。”说着,他亲自把皮包打了开来。 哇,是一台漂亮的笔记本电脑。看看响亮的牌子,钛合金的外壳闪耀着来自太空般的梦幻色彩,延森就知道价格绝对不菲。 “哇,好漂亮。”林荷芳跟延森差不多,见了这类东西就两眼放光。 老林却表情淡淡:“老哥,你可别把孩子惯坏了,这些东西她又缺不着。” 难怪刘柏年把他称为财神爷,这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哎,老林,话不要这么说嘛,知道这入不了你的法眼,我又不是要向你行贿。就是给孩子的小玩意,哄他们高兴罢了。”刘柏年真会说话,这好几万的东西,轻描淡写,愣给说了个普通玩具一样,真有他的。 “荷芳,还不谢谢伯伯。”老林并没有在意,就跟要她收下棵葱一样随便。 嘴里应着,林荷芳和延森已经兴奋地把机子连上了电源,打了开来,一看配置,绝对超主流。一个点击,林荷芳已经把他们的网站打了开来。这酒店的条件也没的说,随处都有无线接口,无线网卡马上就发挥了作用。 ☆、闹着玩 延森也有好几天没仔细登录过了,两个超级电脑迷凑到一起,马上就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 看着他们俩的兴奋劲,刘柏年和老林大概觉得有些好笑。在他们的眼里,是不太理解延森他们这番表现的。 “小陆,在这儿陪小芳玩着,我跟你林叔叔出去转转,晚上再一起吃饭。” 延森点头答应。这时林荷芳在百忙之中还是抬起头来叮嘱自己的父亲:“老爸,你可注意着身体,悠着点,别太疯了。否则回去我向老妈告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老林的脸上显出一丝尴尬:“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 刘柏年哈哈一笑,打着圆场:“孩子嘛,都是口无遮拦,我还不也这样。”说完拉着老林往外走,“咱们走,小芳你们两个需要什么就打电话叫服务员送来,不用客气,伯伯会付账的。” 等他们走了,林荷芳冲他一吐舌头:“我看那个刘伯伯也是乱讲,你哪是他说的这样子的呀?我看一点不对。” 延森正为刘柏年的话苦笑呢,为了找认同感,居然把他也形容成这个样子,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现在总算有人主持正义,还能不顺杆爬上去:“还是荷芳了解我呀。” “那当然,你平时就装出副假正经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年纪轻轻干嘛把自己整得跟个小老头似的。”林荷芳摆出一副师长的神情教训起了他。 延森眼前金花四溅,还以为她要说好话呢,本来挺得意于自己的“少年老成”,让这么一形容也太不堪了吧。敢情在她的印象中,他是这副小老头般样。 延森神情讪讪,赶紧换了个话题:“荷芳,你厉害,饶了我吧。怎么那样说你爸爸呀?” “当他们凑一块能干什么好事?装得道貌岸然的,还不是吃喝嫖赌,无所不用其极。”林荷芳一脸的无奈,“看这酒店就知道不是什么所在了。得了,不说他们了,还是干我们自己的事情。” 延森一直以为她不过也是个平平常常的女孩,想不到把这些事情看得这般透彻,真是服了她。难道有权有钱的人,平日里过得就是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吗? 还在思考着,林荷芳已经惊喜的叫了出声:“快看,我的这个网络加速软件的下载量已经升到了第一位了。”她的变化还真快,这么快就入了角色。 网站的浏览量一直在增加着,这真是一个可喜的现象。也许要不了多久,延森的计划就能实现了。 “小陆,你真的想办成个商业网站吗?”林荷芳边点击着,边回头问道。 “有这个想法,就是实施起来有难度,需要办的证件太多,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尤其是还得有信用度方面的要求。” “这还不简单,让我老爸出出力就得了呗,他说一声就什么都办了,不过你得给我好处的。”林荷芳很不以为然地说道,还不忘了勒索上一把。 “真的?能行吗?咱们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好处自不会少了你的。对了,你老爸到底是干嘛的呀?”一时兴奋,哪还顾得了她提什么样的条件,延森都是满口的答应。 “嗨,那个刘伯伯没告诉你吗?我老爹是国家信托银行在京分行的行长呀。办这事还不是小菜一碟。”她狐疑地回头看着延森,“他请我爸来肯定是想淘金的,怎么事先会不告诉你呢?” “我也是糊里糊涂的,哪知道他带我来干嘛呀?” “算了,不跟你计较,反正也无所谓。不过,既然来了,我一定要痛快痛快潇洒一下。叫两个汉堡来吃怎么样?”林荷芳并不在此事多加纠缠,思路已经转到了吃上。 延森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难道你是饿死鬼投胎,中饭才吃了多久,再说这儿哪会有汉堡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她有些得意地看着延森,“我就是想要这种感觉。住到这儿,想吃什么都有人给买的,只要你肯花钱。” 林荷芳打通服务台的电话,指明了要某个品牌的汉堡。然后对延森说:“本来想跟老爸到南方来好好玩玩,想不到这么没意思,幸好还碰到了你。” 原来刘柏年早就约好了老林来这儿玩的,只是在他临走的时候被荷芳缠住了,无论如何要跟着一起,到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带上她。巧的是,居然会在这儿碰到延森。 “觉得在家没意思,才缠着老爸到你们这来的。可坐了一路飞机,到了这儿就觉得没劲了,如果不是你,还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本来他就不愿意带我出来。“ 话一开头,林荷芳就诉起了苦,她爸爸妈妈都是大忙人,平时家里没人,过年也没谁陪她,忒没劲。难怪她开始时不住校,后来非搬到宿舍住。 再后来痛快地入住了他们的公寓里。还是享受惯了,虽然他们的公寓也不咋的,可总比宿舍还好一些。一个大小姐肯屈尊到他们的陋室,已经是非常不易,比原来住两个男生的时候还乱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得出来,林荷芳家的条件非常优越。可同样有这么多的不如意。还不如他这个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日子过得挺滋润。延森突然想到了余秋月,她家里的情况不是也跟荷芳差不多么。 轻轻的敲门声,一个服务员用托盘盛着两个还热乎乎的汉堡走了进来,礼貌地放在桌子上。 漂亮的服务员看起来比他们年龄还要小一些,延森突然起了好奇心:“小姐,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先生,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大概是做的时间不长,她说话居然有些脸红,可彬彬有礼的表现显示还是受过了良好的培训。 “这个嘛。”延森觉得这个小女孩挺逗,说不出有什么地方跟婉晴挺像的。顽心一起,把想问的话收了回去,“小姑娘,你长得好美呀!” “先生您真会开玩笑,这位小姐才长得漂亮呢。”她的脸又是一红,却把目光落在了林荷芳身上,显得非常急智。 林荷芳也觉得有趣,看着他逗人家,脸上突现坏笑,他就心知不好:“可是这位先生偏偏只看上了你,叫我怎么办呢?要不你陪陪他。” 荷芳这家伙也够坏的。延森心一横,也豁出去了,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服务员吃了一惊,一个轻跳,居然蹿到了近门口的地方,可是受的培训又使她不敢骤然离去,只是低着头不敢再说话,脸也更红了。 “好了,别怕,跟你说着玩的。”延森可不敢把玩笑开过火,想了个无聊的问题,“问件事,我们这个房间一天要多少钱呀?” “回这位先生的话,大概要八百多吧,如果是会员的话可以打七折,六百块左右吧。”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延森点点头,笑着说:“没事了,你去忙吧,谢谢你了小姑娘。” 看看他们真的没事,她才把心放下,红着脸悄悄退了出去。 等一关上门,延森和林荷芳都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男人都这德性,延森你这人也挺色的啊。”林荷芳毫不吝啬对延森的表扬。 “别瞎扯,破坏我的声誉。不过是看小姑娘好玩嘛,你不也这样?可不要把我等同于曹言那类人哦。”延森毫不客气的反击。 “呸。”听延森攻击曹言,她更是不依,就手抓了一个东西向延森丢过来。 延森高举双手投降:“没想到这儿的房价还挺便宜的,这么豪华的套间,几百块钱就可以搞定。” “你这个土老冒子。”林荷芳得意地冲延森笑着,“被人耍了还不知道,几百块钱是不错,不过是美金而已。” 延森一咋舌,也感叹于自己的无知,虽然觉得这房定然价格不低,却想不到数目如此之巨,刘柏年还真是舍得投资。 那小姑娘看起来挺老实,不成想还是摆了延森一道,觉得她说的价格跟他想象中的差距很大嘛。她也够大胆的,敢戏弄客人,如果他们一投诉,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看看林荷芳的得意劲,延森恶作剧之心又起,趁着她又回到电脑前,悄悄地拨了一个电话,等到自己找的人来了,小声捂着话筒说道:“曹言,出大事了,哥哥我犯事啦。” 曹言果然上当,关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你在哪儿打的电话?” “我被人坑了,没奈何绑了个人质跑到了外地。” 曹言大为紧张:“到底怎么回事儿?是谁害你?我能帮你干点什么?” “你替我向人质说几句好话吧。”延森故意担心地说着。 曹言已经没了主张,随口应道:“好吧。” 延森悄悄放下电话,走到林荷芳面前:“有人找你。” 延森强忍着笑,看着她去接了电话。听到曹言紧张的压低声音“喂”了一声。 延森终于忍不住大笑出来。没过多久,林荷芳已经大声吼叫道:“延森,你给我滚过来。” 尽管听到她恶声相向,延森却理屈在先,却哪好再应声,偷偷忍住笑,自然不会过去,而是溜进了卫生间。 等他熬了半天,听听似乎风平浪静,才从里面出来。两人已经甜甜蜜蜜地说起了话,总算暂时把延森忘到了一边。 等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刘柏年显得兴致颇高,话也多了起来,看来此行收获颇丰。 好多话不便在路上说,到了目的地,他还不肯放延森回家。非要延森去他的办公室,开心地讲起此行的目的。 老林所在的国家信托银行是在近几年才办起的,此前老林在中行京分行做了几年的副行长。 由于是个新办单位,没有富余和退休人员,所以效益非常好,搞得红红火火,在业界的口碑也不错。 宏致托他的关系,在这几年从信托银行在他们省的分行搞到了不少贷款。刘柏年特别给延森解释说这都是通过合法途径的,因为宏致本来就是从事正当行业的。 这次把老林请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 老林还是个比较讲正气的人,刘柏年几次派人去京里用各种方式对他表示感谢,都被委婉拒绝,这次把他请出来可着实不易。 不想临时起了变故,因为本来没想到荷芳会跟了来,她也是个学生,所以他才做主张请了延森作陪,就是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 刘柏年讲的,延森自然明白其中会搀杂些水分,有真有假。但让他陪荷芳,据他的猜测,大概就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了,理不清猜不透,却也不好说破。至于交易背后的故事,就更非他所知也。 对刘柏年要他作陪,延森并不特别在意,无论怎么说,有刘雨的关系,帮他做点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何况这一天里吃的和住的,都让延森大开眼界。 延森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刘伯伯,以宏致的实力,完全可以通过正当途径取得贷款呀,怎么还要这么费力呢?” “小陆,这你就不懂了,当然年轻人不理解也是正常现象。听我一讲,你就明白了。”他倒是真想让延森长些见识,“有时候银行发放贷款不仅是考虑业绩的。不见年报上各家大银行呆帐、烂账那么一大堆,要真是做得那么规范,这都是从哪儿来的?要想取得贷款,可不那么容易,有时付出的代价是非常大的。” 想不到,看上去很正常的事情,也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搀在里面。 “通过你林叔叔,咱们通过正常途径取得贷款,就能省下公司好大一笔开销。这次你的功劳不小,让他们父女二人满意,以后工作就更好做了。我临时急智,贸然说你是我的干儿子,你没往心里去吧?” 对这一点,延森倒真没怎么在意,至于是不是临时起意,就不是他能够知道的了。如果他能看透他的想法……唉,不提了。 “那就好,也不是外人,我就不说感谢的话了,这样吧,那所房子剩下的二十万伯伯帮你出好了。” 延森再三推辞,最后还是笑纳了这笔“巨款”,反正刘柏年也不在乎,听他话中的意思,这一下搞定了一笔贷款,节省的大概就能以百万计。这点小钱,只如“九牛一毛”,就算不得什么了。何况为了做他的干儿子,“干爸”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声,有点报酬也是应当的。 延森还有一个疑问,知道他不会明着回答,还是问了出来:“刘伯伯,您跟林叔叔昨天下午是不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去了?” 果然,他伸手在延森的头上拍了一下:“臭小子,你还顺着竿子爬上来了,小孩子不该问的,就别乱打听。” ☆、近水楼台 刘柏年叹了口气,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有时候逢场作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昨天下午不仅是我们两个,还有省行的行长呢。” 尽管他说的含糊,他还是透露了一点给延森知道的,也许真的把延森当作了他的干儿子吧。这帮人,行动够诡秘,原来一起玩乐的还多出了一个家伙,居然完全没有露面。实在是此中原由,不足为外人道也。 “行了,你也出来一天啦,回家休息吧。对了,这事可不要对小雨说啊,否则我绝饶不了你这个臭小子。”他又叹了口气,“她现在对你,比对我这个亲老子还好呢。” 话里居然有点吃醋的意思,说到延森的脸都有些发烧,感到自己更喜欢刘柏年说粗话时的样子,显得更加真实,更有人情味,不是平时坐在老板台后给他的那种感觉。 提到了刘雨,延森突然想起她还特意嘱咐了他一件事呢,何不就趁此时老头子高兴说出来,必能事半功倍。 与刘柏年道别,出了宏致大厦,谢绝了他好意要派车相送,他一个人走到节日气氛尚浓的大街上。 街上很多行人明显是一家子,亲亲热热地走在一起。看到这里,他这做人子的真该感到惭愧,也没能好好地陪陪老爸老妈,老妈也许又在心里不停地念叨了。 跟她年龄差不多的大妈大婶们谁不羡慕她有个好儿子,可好归好,大过年的就连这当妈的都见不着个鬼影,想跟人神气一把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拿起了电话。 听着电话铃声“嘟嘟”地响着,他就捉摸着该怎么跟老妈道声对不起。 等了半天,居然没人来接,好呀,家里没人,看来老妈也趁他不在,出去逍遥了,他的负疚感一下就有所减轻。 回过头去看看仍很有工作气氛的宏致大厦,再想想省里人气旺盛的金龙大厦,觉得很多方面还是大公司做得好,一切都正规些。 而按照惯例,IT类公司大都已经歇业,要等放假过后才会正式开张,延森科贸也不会例外吧。 天色还早,延森突然产生了一个想去自己公司看看的念头。 他从上学走后,就没有参与公司的管理,明白即使去了也必定是大门紧闭,但毕竟是心血所在,还是抱有很深的感情。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独辟蹊径呢,越是开张的少,不就越容易赚钱么?就这么寻思着,延森已经到了延森科贸门前。 出乎意料,店门居然是开着的,在延森正准备进去的时候,有两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个小包装盒子。 他在门外站在了一会儿,仔细看看金字招牌,才悄声走了进去,心里感觉不错,舒飞来还是很有头脑的嘛,居然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一个女孩坐在电脑前正聊天,看背影有些熟悉,似乎是文思祢。 延森用中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女孩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果然是她。 “干什么嘛,吓人家一跳。想要什么就说!”她又回过头去,双眼还在盯着显示屏,要把最后一行字打上去。 “思祢姐,真的是你,可真够敬业的啊。” 她这才看清楚了延森,猛地站了起来:“啊,是你,那个……陆——老板啊。我——”她一着急,也想不出怎么称呼是好。 “思祢姐,我路过这里,没什么事。大过年的,辛苦了,春节期间还要守店营业。”延森没想到把她唬成了这样,心里有些不忍。 “不是的,我……”她脸红红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延森轻轻地笑了:“我就是过来玩的,看你这么辛苦,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怎么只有一个人在?” “本来是不营业的,可是我看有人来问,就顺便卖了点东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原来是这样,她还挺敬业的,延森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来本该只出工不出力的,还是想错了。不过这么大堆东西放着,没人看是不行。 “我家在乡下,过年也没回去,白天又没事干,就承包了所有的白班,还可以在这儿玩会儿,要不一个人住在租的房子里,太无聊了。”她看延森满脸笑容,没有责怪的意思,话也多了起来。 “没想到思祢姐这门市经理这么敬业,我得告诉舒大哥多发点加班费给你。”延森继续开着玩笑。 “不用,只要你别说我在这儿玩游戏就行了。”她这话倒没把他当作是这儿的大股东,只是个来看热闹的大男孩。 “那有什么,大家都一样,年轻人谁还不爱玩呀。”觉得她这样说更合他的胃口,是个挺有意思的女孩。 “思祢姐,你帮我打个电话给舒大哥,看他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有些事情想跟他谈一谈。”延森说。 “好吧。”她应了一声,“你先到里间坐吧。” 刚刚坐下,文思祢已经跑了进来。 “怎么样?找到了?”延森抬头问道。 “舒经理一听你找他就把电话挂了,说马上过来。”舒飞来不愧是军人出身,做事真有效率,大过年的打扰他们一家团圆,早知道这样,他就自己打电话说了。 文思祢倒了杯水给他,就站在那儿不知怎么好了。 延森笑着看看她,“思祢姐,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不用你招呼,去玩就行,我在这儿等舒大哥。” 在这等待的功夫,延森把跟刘柏年的谈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刘伯伯,听说公司准备更换现有的电脑跟服务器,是真有这事吗?” 刘柏年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你小子信息还挺灵通的,董事会刚通过没几天,你就知道了。” 这就是昨天刘雨最后告诉他的,要不这么精准的情报哪儿搞来,路上不方便说,现在看他兴致高,才提了出来。 他已经承诺了不出卖刘雨,就笑着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嘛,您就说是不是真的就行了。” 刘柏年冲着延森一笑,其实事情是明摆着的,不用说他也能猜到延森怎么得到的消息。 “是啊,是有这个计划,怎么?有兴趣,你那个小公司能做得了吗?”刘柏年不愧是商场老将,延森刚说了个开头,就猜中了他的用意。 延森想,居然看不起他们的实力? “我们虽然规模不大,但技术实力可是很强劲的。”延森没敢夸太大的口,打保票的事儿可不能轻易出口。 “小陆,胃口不小呀,我这预算可不是个小数目。计划部的人圈定了两家大公司,开价都是狮子大张口,比预计的还要超出了很多,正在考察讨论着呢。如果你敢接,当然好了,这可是互惠互利的好事。不过,你凭什么能让我相信你?” 这才是正经做生意的,就算想照顾也要说到明处,一来要省钱,二来质量还不能含糊。 昨天听刘雨说过之后,延森已经仔细考虑过:“刘伯伯,延森科贸这两年的发展您肯定多少也知道一些。我们人虽不多,可都是□□,克己哥的敬业您也知道。” 看他微微点头,延森继续说道:“去年做了几家单位的局域网络,大家还都是很满意的。当然了,还没有搞做过像宏致这么大规模的。但我有信心能做好。”实话实说也没什么错,自己的优缺点都摆出来,才显得有诚意。 刘柏年继续点头听着。 “再说了,大家都在一个城市,我们公司就在您眼皮低下,以后做做维护,搞搞售后也方便得很。而且您知道的,我可是这方面的天才,尤其是网络安全这块,造诣很深的,有小侄做后盾,你公司网络的安全系数可就大大增加了。”延森想,适当吹嘘也是非常必要的。 “你这小子。”刘柏年当时就笑了,“还真不谦虚。” “这可不是吹牛的,关键是我们来做,也能给宏致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双赢的局面,也是您所看重的吧。” 刘柏年肯定也是有意照顾,一来私交不错,二来还有邓克己的原因呢。如果合适,交给他们做,别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他也知道邓克己的那个怪脾气,是不可能来求岳父的,由延森出面,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先这么说着,你回头让人做一个详细的规划书送过来,如果能通过论证,就便宜你小子啦,可有一点,不能宰我。”刘柏年还是很有幽默感的。虽然这么说着,却不肯盲目应承下来。 这才是一个脚踏实地做生意的人,因为他占了绝对的股份,公司董事会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约束,无论花多少钱,搞什么项目,差不多就是他一枝笔说了算的,但制订的制度他自己还是认真执行的。 该花钱时毫不手软,比如拉项目、拉资金时,却不肯无谓地把钱投出去,每一分钱都要用在最适当的地方。“时势造英雄”,刘柏年绝对是是当今社会下一个杰出的商人。 延森想,如果能把这个项目揽下来,利润肯定就不止是他这次又奖给他的二十万这么点啦。 想得正美呢,舒飞来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舒大哥,不好意思,没去给你拜年,还要把你搭进来。” 舒飞来哈哈一笑:“我是不想来呀,可你嫂子一听说你找我,一把就把我推出了门外。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自己兄弟,延森不愿多说虚的,开口直奔主题:“舒大哥,我觉得咱们完全可以在节日期间营业嘛,别人不做咱们做。尤其是那个软件专卖店,我感觉应该是大有可为的。你想想,这一过年,小朋友们手里都握着大把的钞票,咱们的游戏、点卡还不得趁这阵子多卖上点?” “不是没想过,主要考虑加班还得支付一笔额外的费用。我跟克己合计过,就算有点收入,也没什么赚头。”舒飞来给延森讲了他的想法。 “舒大哥,你这个说法值得商榷,小弟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别人关门咱们开业的话,必定能多聚些人气,口碑好了,顾客就会习惯到咱们延森科贸来,以后也会更多地光顾,如果只看眼前利益,怎么会有大的发展嘛。” 延森习惯于逆向思维,考虑到所有可能。这套想法,已经在心里转了无数遍了,不管干什么,要做好就得把各种因素分析周详,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急功近利则不是长久之计,事情想得长远了,公司才会有大的发展。 舒飞来一拍大腿,叫声:“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看来当哥哥的给你这个弟弟打工,还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聪明人一点就透,延森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也就不再多言,接下来把跟刘柏年谈定的事情讲给了他听。 舒飞来一听,那叫一个高兴,激动远超过了延森,看来对这个合伙的公司,他比延森更要放在心上。 等两个人商谈好了细节,午饭的时间早就过了,因为他们谈得热烈,文思祢也就一直留在外间没走。 正好她现在也没事情做,在他们三个一起吃午饭的功夫,延森把这个写计划书的任务交给了她,延森还是比较欣赏她做事,是个可造之材,一点平凡小事,就能见到一个人的素质。 他把大体思路解释清楚,告诉她有什么疑问要随时找他,尤其是关于软件部分,一定要跟他核实好,搞得有说服力一些。对这个项目延森是志在必得的,即能证明能力,又有利于公司的发展。 宏致这样的大企业他们都能做好,本市其他的自然更不在话下来,这也是个很好的打广告的机会。 要获得成功,这份计划书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想打动宏致的董事们,必须先过了这一关。 软件方面给了他们信心,硬件只要选大牌子品质过关的产品就一定没错。而某些大公司之所以报价超高,跟这个采用一揽子解决方案也有很大的关系,他们的机会也正在于此,故此一定要做出让他们心动的东□□。 ☆、直觉 延森匆匆赶回家里,突然发现楼下停着那辆非常熟悉的红色跑车,心里激动,是刘雨来了。 他急急忙忙地跑上楼去,刚一打开门,他老妈已经迎了上来,嘴里嘟囔着:“又野哪去了,到现在才回来,人家小刘来半天了。” “真的是雨姐姐来了?”延森顾不上换鞋,就冲了进去。 刘雨正坐在沙发上跟他老爸聊天呢,看到延森,微微一笑:“我给爸爸打过电话,你们不是上午就回来了么?” “刚才到店里去看了看,那件事情有点眉目了。”他心中得意,来不及说其他的,先把喜讯汇报一下。 “坐下慢慢说,这么着急干什么?”刘雨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延森也觉得自己太性急,一点也沉不住气,这么一说,还不把老爸老妈搞糊涂了,指不定想哪儿去了呢? 他闻言乖乖坐了下来,倒了杯水灌进肚子里,可是喝水的急态又遭到了老妈的批评。怎么搞的,他做事怎么总是难以让人满意呢? 还是老爸对他不错,只是笑着看了看他,没多说什么,也许他认为男人忙点急点没什么不正常。 “别闲着,刘雨,吃点东西。”老妈很热情地招呼着。 “你们聊吧,我出去一趟,正好刚才还有朋友找我。”延森爸够狡猾,延森一回来,他就想开溜了。 “雨姐姐,你怎么会现在来的?”大家都沉稳,延森也就不急了。 “看这孩子说的,刘雨来看看我不行呀。”刘雨还没回答,他老妈倒不愿意了。 刘雨微微一笑:“自然是来给叔叔阿姨拜年呀,几天不见,我也怪想他们的。”还是她嘴甜会说话。 “以后想来就来,不要每次都拿那么多东西,显得多生份。还是女孩儿好,看看小森,不管到哪儿都空着手,好像家里大人从来都没教过似的。”这都哪跟哪儿呀,绕了这一圈,延森真猜不出她是想人空手来,还是拿点东西比较好。 老妈还来劲了,又什么时候管他了?看来对他整日不着家,意见蛮大的嘛。 从他离开家上学之后,她是很少再舍得说他什么的,这次还当着刘雨的面,真让他有些下不了台的感觉。 但在家里她老人家就是老大,延森又有什么好说的,难怪他老爸这么迅速地消失,定是生怕又被老妈强跟延森扯上什么类比关系,污了他的“清誉”。 爸爸都没招,做儿子的能有什么对策,延森想,还是巴结一下比较现实一点:“妈,有件事要跟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回头再说吧。刘雨还在呢,多陪她聊聊。”他老妈还不买账。 “这事也跟雨姐姐有关呀。” “跟我还有关系?”刘雨歪起头。长长的黑发垂下来,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眉间打了一个问号,想不出他说出来的会是什么。 被刘雨看得心里一荡,延森赶紧把眼神躲开:“当然跟你有关了,老妈同志,我在西郊的宏致新村买了套新房子给您,想不想去看看?还是雨姐姐帮着装修的呢!”年前想提,因为钱还没付,就暂时没告诉老妈,想搞定后给好一个惊喜。现在更好了,一分钱也不用自己掏,才第一次告诉了她这件事情。 “这孩子,几天没回家说话都不着边际啦,骗妈妈高兴也不是这么个来法。那边房子多贵呀,哪是咱们现在能买的起的。我和你爸去看过,就想着再攒上几年,买套那样的房子给你预备着,你倒说得轻巧。” 延森现在手里有多少钱,除了刘雨,怕是再没别人知道了,就是老妈也跟她没细提过,她自然不知道儿子现在是个百万富翁了,尽管在当今社会这点钱也许并算不得什么,但比起靠工资度日的工薪阶层来说,却是积攒一生也难以达到的高度。 每年延森交点上来,她已经够惊喜的了,也还不怎么舍得花,说要为他留着,所以她才会有此一说。 但这套房子,其实延森并没有掏自己的腰包。这发生的一些事,说了她一时半会也搞不懂,延森也不打算告诉她,辛苦半生,也该让她好好享受一下了。 “阿姨,是真的,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二老过去住了。”刘雨还在旁给他做着证明,却压根不说这根本就是她的功劳。看出来延森以前并没有露过口风,钱的事她也不提。 “你怎么也跟着一起逗阿姨了,小森这才回来几天,我能信他才怪。”他老妈还是一副不信的表情。 “看您说的,我怎么能骗老人家呢,真的,都收拾好了,比现在这房子可大多了。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个平方呢。”刘雨解释着。 延森妈这人很认死理的,延森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老妈,你看你,我不在家,不是有雨姐姐吗?” 刘雨一本正经说出来,就不由延森妈不相信了:“你说说我这孩子,给你添了多少麻烦。”她这次倒是信了,却又开始数落起他来。 “阿姨,小森很不错的。”刘雨自然地帮他说好话。 延森妈的思路不慢,知道自己刚才的怀疑没有道理:“刘雨说了,我当然就得信了。” 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延森,自然地理解为这全靠了小刘的帮助:“小森这孩子真是的,阿姨倒真想有你这样个人管着她,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福气。现在翅膀硬了,有什么也不跟妈说了。” 她不明白事情的内幕,想当然地以为延森得到了刘雨的资助,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莫名其妙。 这一说,刘雨的脸立刻“腾”的红了,头也低了下去。 “妈,这怎么说的呢。”延森何尝不想刘雨能时时在身边,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哦。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们的表现,老妈又怎会不看在眼里:“就算有了房子,我跟你爸也不住了,在这儿呆惯了,邻居们都熟悉。真的有了新房子,你们年轻人去住好了,当父母的看到你们过得好,就比什么都高兴。”她这人,真不知道她都怎么想的,说出话来,延森可真是觉得摸不透了。 以前总念叨着有钱了换个大房子,可现在大房子摆在眼前了,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惊喜,也许她一切只是为了儿子吧。 一席话说完,本来刚才刘雨还在害羞,现在却有些伤感,眼圈微微发红,大概是想到了她过世的母亲吧。 是呀,谁不愿有个完整温暖的家呢。 延森赶紧使了个眼色,以前对她说过刘雨家的情况,他老妈是个聪明人,一看情形,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她坐过去一些,一手搂在刘雨的肩膀:“孩子,打一看到你,阿姨心里就喜欢。要是愿意,把这儿当自己的另一个家吧,我就最想家里有个女孩儿,不会像小森那样没心没肺的。张婉晴小,虽然常在眼前,却不像你这么懂事。其实我很想有个你这样的好女儿,知道疼人,就怕高攀不上呀。”延森妈心好,不过话说出来,意味可就不同了,延森心想,她不会就这样被收买了吧。 延森第一次听她这样大大方方地称呼刘雨,似乎真的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他在高兴之余又为自己感到难过:老妈呀老妈,怎么不管说什么,都非要把我搭进去呢,表扬别人也不至于总把我批判得体无完肤吧。 但开心却是主要的,无论如何,妈妈愿意把刘雨当作他们家的一员,都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久违母爱的刘雨听完这话,轻轻地伏进了延森妈的怀里:“阿姨,我愿意的,就当我也是您的女儿吧。”声音有些哽咽。 不是在老妈面前,延森也许会说如果是儿媳妇也许更好一些,想了想没敢,好歹又忍了回去。 “老妈,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新房子吧,很漂亮的。”大过年的,还是说点开心的东西比较好。 妈妈抬头看了看天色:“晚上你爸爸的几个同事要来玩,在咱家吃饭,今天是不行了,改天一定得去看看。” 本来还想留刘雨在家吃饭,既然有人来…… “妈,那我跟雨姐姐去打扫一下,你就招呼客人吧。反正你知道我跟老爸那帮酒友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孩子,又乱说话,也不怕刘雨笑话。” “小森就这副德性,不用往心里去。”向来温柔有加的刘雨也入到他老妈的团伙里了,延森晕倒,看来此地不可久留呀。 “妈,那我们可走了,您老辛苦吧。”延森当机立断。 他老妈张了张嘴,虽然没出声,延森明白她想说“怎么刚回来又要走”,但碍于刘雨在,终于没说出来,只说了句:“这孩子,又贫嘴。” 延森却不管这些,一拉刘雨的手:“咱们撤吧。” 刘雨暗暗拍掉延森抓她的手,脸又红了。 刚要出门,老妈悄悄把延森叫住:“小森,你买的那个房子到底多少钱,够不够,不够妈这里还有,可别让人家刘雨破费。”她还真够操心的。 “妈,你放心吧。我自己能解决的。”难道他能告诉她房子要五、六十万,那还不得把老人家吓一大跳。当然也不能说不花钱,以她的观念,这样的好事,打死也不会相信。万一再以为是卖儿子的钱,惶惶不可终日,那不更乱套了。 所以不等她再细问,延森已经冲出门去,留老妈自己在后边念叨。 “没想到你会到家里来。”坐上车后,延森轻声说道。 刘雨并没有理他,自顾地发动了车子。 玉人如雪,车内的暖风吹得长发微微飘起,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让人悸动的美丽。 那份沉默,却让他的心里一阵不安,她生气了?不过是守着老妈拉了一下手,也不算太过分吧。他没再说话,默默地看着她发动了车。 “怎么不说话了。过年了,来给长辈拜个年有什么好奇怪的?”还好她开口了,看样子她还是很在意延森的感受。 她继续说道:“小森,以后在人面前不要对我那样,好不好?要不,我可要生气了。” 延森一只手放在了她握方向盘的手上:“刘雨,我喜欢你,愿意跟你在一起,刚才不过真情的自然流露,真的你生气了?”没人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叫她的名字。 “越说越来劲了,还是觉得你叫姐姐的样子比较乖些。”刘雨赏了一个白眼给他,“喜欢我,当然没什么不对。可你还在上学,我跟你的事,现在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再说了,你喜欢的人可多了。也有好多女孩子喜欢你,是不是?” 明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可延森还是狡辩道:“就我这种类型的大白菜,一伸手就能抓一箩筐,除了好刘雨,哪有谁还会稀罕呢?” “真的吗?”她侧过头扫了延森一眼,笑了起来,“这么说我的眼光很差劲喽。” “嗯。”延森用力的点点头。 “你骗我就行了,”她的声音变低,“不说别的,就你跟那个韵杏,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延森不得不佩服女孩子惊人的直觉,她在的时候,延森跟吴伊莉同样显得非常亲昵,可刘雨偏偏就能怀疑到韵杏头上。 可为什么当时她没说呢?是她也不想触及这个敏感的话题? 延森张了张口,怎么说跟韵杏的关系比较好呢。尽管事情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的,可要跟一个女孩子说和另一个也有这种关系,延森他自己的想法中,无论如何也是开不了这个口的,可是能一直隐瞒下去吗? 但就算心里藏着左拥右抱的梦想,总不能赤裸裸地说出来吧。 只是一瞬间,延森的脑子里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 “没想好怎么说,就先不要忙着解释。小森,我宁愿你不出声,也不想听你说谎话。等考虑好了,再告诉我。反正你也还不是我什么人。” “刘雨,我……” “好了,你现在还上学,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爱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有充分选择的权利。” 听她的语气,说话时的神态,是非常认真的,延森真的着急起来了。 激动之余,也不管正在开车了,伸过一只胳膊就抱住了她。 ☆、观光 刘雨急急地一刹车,“吱”的一声响,手上一转,把车子停靠在了路边:“小森,干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自己不要命还想把人家搭上?” 她的鼻翼扇动,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转过脸来,责怪地看着他。 她严肃的脸上闪着圣洁的光,大大的眼睛圆睁,小巧的嘴巴翘起,延森不管她还在生气,伸手就把她的双手拉了过来,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 “你干什么?”见延森瞪着她半天没说话,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顿了一会儿,刘雨忍不住一笑,“这可在大街上呢。” 这一笑,在冬日里就如同迎风绽放的梅花,娇艳不可方物。她方才只是在逗他吗? 念及此处,延森轻轻一扯,就把她带进了他的怀里。 “干什么嘛?”她嘴里虽然说着,身体却并没有抗拒,乖乖地把头伏在了延森的肩上。 “你想干什么,坏东西,唔……”不由她分说,延森用手托起了她的耳闻,重重地吻上了香唇。 任由延森含住了诱人的红唇,想进一步采撷时,她却轻轻把他推了开来。脸一闪,人却仍斜倚在延森的怀中。 延森低头看着她。 “小森,咱们认识多久了?” “好几年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延森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是呀,好几年了。”她突然抬起眼睛来看延森,“你可从来没敢对我这么凶过。” “我没有对你凶,不过情急而已。”他急急地辩解道。 “有什么好急的,我说的不对吗?又不是只说你一个人,大家都是自由的,我也是同样有这样的权利。” “不,刘雨,不要,我需要你。”延森大声叫道。 空气凝滞了几分钟,两个瞪着眼睛互相看着。 “真是不知道哪辈子久你的。人家都对你这样啦,还想怎样。再这么凶,真的就不理你了。”此时的刘雨,只是一个撒娇的女孩,已经完全没有了姐姐的模样。无论如何,她心底对他的关爱是无法掩饰的。 延森压下了心底的激动,清醒过来,是呀,刘雨对他已经够好了,什么时候都想着他,还想怎样?他松了一口气:“刘雨,对不起,我不敢了。可是对我来说,你比什么都重要。”这下可算是被她吃定了。 她从延森的怀里爬了出来,轻声嘟囔着:“人家说的也是实话。” 美人温柔如斯,他用手轻轻地拨弄着她的长发,一时语结。 “好了,不说了。现在去哪儿?”刘雨比他沉稳,把话锋叉开,并又一次发动起了车子。 “不是说好去咱们的新居的吗?”见她软了下来,他故意把“咱们”两字说得重重的。 “没安好心。”如丝的媚眼一横,她扭过了头不再理他。 嘴里虽然这么说,还是依言把车向市外开去。延森的心里暗乐,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感觉。 “刘伯伯答应了,说如果合适,就把那项网络业务交给我们。”他总算想起了一个好话题。刚才在家里就想说了,可是总被打断,现在正是机会。 “你还真有两下子,我当时不过顺口跟你提提,老爸可不是那么容易随便承诺的人,你怎么说动他的?” 延森索性把这次陪刘柏年出行的经过,前前后后都跟刘雨说了出来。在她的面前,延森从来不会也不想隐瞒什么。 听他说到林叔叔的事情,她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等全部讲完,刘雨笑的更是灿烂,嘴里评道:“这一老一少都够狡猾的,看来,我以后得防着点你们啦。” 对自己的父亲,她还不知之甚深,这么说明摆着就是冲他来的了。 延森心情更佳,说道:“你可不要这么说,咱可是个纯情少年呢。” “你还纯情少年呢,别臭美了。就算是,也是几年以前的事了。”刘雨也够坏的。 她这一说,不由让延森陷入了沉思。想起因了那场意外,当年初相识的日子:美丽的刘雨,湿漉漉的长发,如九天仙女一般,飘然而至,那时情景,如在眼前。 而也是从那个时候,延森开始了自己的幸福生活,从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打工青年,开启不算平凡的历程。看来那次还真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刘雨更是命中的福星。 “小森,想什么呢?”见他半天没说话,刘雨有些奇怪。 “我想起了在医院里第一次看到你时,还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人世间,碰到了仙女呢。”他夸张地把自己当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刘雨轻轻地掩嘴一笑,看来终于接受了他的称谓:“臭家伙,还以为你是后来才变坏的呢,原来那时就已经是个不良少年了。” “我变坏,还不是因为了你的缘故。” “哼,倒成了我的不是啦。人家那时不过觉得你比较合胃口一点,喜欢跟你说说话而已。一直觉得你是个乖巧的男孩,谁知道你……”刘雨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我怎么样?”这个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哼!不跟你说了。”刘雨微笑,脸红。 “总算到家了。”延森把鞋子甩掉,光着脚踏着竹制地板跑过去躺在沙发上。 “叭”的一声,刘雨把一双拖鞋扔了过来。又冲过来把延森拉起:“快起来,好几天没来了,这上面都蒙满了尘土了。一点也不讲究。”她总是见不得一点不洁净的东西。 “快来,和我一块打扫。”刘雨从卫生间端来了一盆热水,把一把抹布丢了过来。 看刘雨干活真是一种享受,他以前怎么没觉得打扫卫生还是一种娱乐方式呢! 毛衣的袖子挽起,露出一双雪白的腕子,认真地四处擦拭着,似乎不是在打扫,而是在跳舞一般。看她投入的劲儿,延森不由感叹,难道做医生的人都有洁癖吗? 只见她柔软的腰肢轻轻摆动,长发随着动作不断摇摆,真的是一道很美的风景线。 延森拿着条毛巾跟在身后,东擦一下,西抹一下,注意力都为她所吸引。 似乎发觉延森在偷偷欣赏她,刘雨回过头来瞅了他一下,甜甜一笑,又用力去擦起了窗台。 大约觉得长发有些碍事,她转了一圈找了根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束在一起的发丝甩到了一边,露出雪白的一段脖颈,这下动起来的风光更是诱人。 延森越发地无法用心干活,他的心思就放在了她的一举一动上。薄薄的羊毛衫下藏着的是柔韧的纤腰,合体的牛仔裤烘托出翘挺的双臀,往下就是她修长的双腿。更有会时隐时现的香颈,以及如玉的皓腕。 专心做家务的美女有一种别样的风情,这一切美景怎会不让他心猿意马。 正想着呢,她已经轻盈地跳爬上了窗台,在本已够洁净的内侧玻璃上擦起来。 都说女孩子如何如何,其实她们的韧性可比男性厉害多了,就刘雨干起活来兴致盎然的样子,实力可见一斑。 别看女孩子逛起街来,恨不得把自己都要挂到男伴的身上,其实那都是做做样子。 自古相传女性要柔弱似水,似乎惟有如此都能显示出其可爱。但你如果要真相信了,那吃亏的肯定是自己,那股坚忍不拔的力量是万万不可小窥的。 还是说逛街,人家别看转的地儿比咱们多的多,可还不是见了新猎物就迅速恢复体力,速度之快,让人惟有叹为观止。所以说嘛,前人的经验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延森胡思乱想,心里一通感慨。刘雨回头看见了心不在焉的延森,说:“喂,小森,你这哪儿是打扫卫生,明明在磨洋工嘛!” “噢,哪是呢,我是工作兼观光两不误嘛。” “观什么光……?”刘雨好奇地问道,又仔细地看了他几眼,见他一直在她的背后打量。一下子就明白了所谓“观光”的含意,脸悄悄红了,“死家伙,脑子里都整天想什么呢,还不好好干活,我这可是帮你收拾房子呢!” “什么你我的,分这么清楚干嘛。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再说你不比我付出的心血多吗?” “讨厌,油嘴滑舌。快帮我把抹布洗洗。”说完,一团物体就向他直飞而来。 反正已经遭到了批评,延森索性也把自己那块抹布洗干净,站在窗台边上看她劳动,等她要的时候再顺手递过去。 好不容易擦完这最大的一个窗户,刘雨轻轻地蹲下身子准备下来。 延森一直都在盯着她看,这一下蹲,臀部完美的曲线更是一览无余,他的眼睛都看呆了,不得不用手扶住眼球,怕它老人家会掉到地上。 “喂。扶我下来嘛。”刘雨嗔怪道。 刚才爬上去的那么轻松,现在倒要人帮忙了。她一定发觉了他的偷窥,虽然装不知道,但红红的耳朵却完全出卖了主人。 延森牵住了一只纤手,等她纵身要下的时候,手上稍稍用力,一个温热的身子就全在他的怀中了。 双手一接的当儿,恰好就托在了他垂涎已久的部位。刘雨的反抗很激烈,用力地一挣,身体向下一滑,丰润的臀部就脱离了他的掌握,双脚也踩在地上,身子却没能逃开,被他紧紧抱住。 她的双手努力地向后张开,不碰到他:“你干什么,脏兮兮的。还有你的手,刚洗了抹布,不要放在我身上啊。” 都什么状况啦,还顾忌这么多。延森的手早箍在了她的纤腰之上,再一用力,就温香在怀。 低头看着她,脑门上是薄薄的一层汗珠,一绺发丝粘在额上,微微有些气喘,同样的一起劳动,这份敬业精神就非他所能比拟。 她那脸上的晕红却是更加明显,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合了起来,近距离的观察,眼珠在眼睑下轻轻滚动,睫毛微微地抖着。柔嫩的嘴唇却不停地翕动,喷出一股股火热的气息。 这么好的机会延森自然不可放过,目标就是那张娇嫩的小嘴。 他冲动地压上了她那滚烫的唇,这就是他最最亲密的人,这就是他苦苦寻求的幸福源泉,就在今天以前,这一切似乎已经离他很久。心里那么多的渴求,现在终于找到了宣泄之处。 这一次的亲密接触不比刚才在路上,少了那些外界的干扰,自然全身心地投入。刘雨热烈地回应着他的拥吻,也不顾了自己的脏手,紧紧地环在了他的肩上。 “别在我的身上乱摸,多脏呀。” 听到这个声音,延森都快要哭出来了。心里在哀嚎,我的好姐姐,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理智呀,偶尔放纵自己一次又能如何? 怕引起更剧烈的对抗,连这片刻的温存也会消失,延森还是依言放了她,她的双眼还是紧紧闭着,不愿张开。 “看看人家的衣服。”好半天以后,她睁开了眼睛,把白色的毛衣扯到身前,看着上面留下黑黑的爪印,“都是你。” 她装作生气,不再理他,拿着抹布开始在房间里逡巡,随意地这儿擦擦,那儿弄弄,不像开始时那么认真,一副赌气的样子。 玉人装样儿,是他一展功夫卖力的时候啦,再像刚才那样出工不出力,可就说不过去。 一团抹布舞得虎虎生风,很有气势,在尚没有清洁到的地带一显自己的身手。 显然,刘雨对他的表现感到满意。此时她倒不再积极,只是跟在他后面,战斗过的地方如有不达标之处,就做些拾遗补漏的工作。 斗至酣处,延森干脆把自己的羊毛衫也脱了下来,就差点赤膊上阵了。 刘雨有些心疼:“傻小子,别着凉了,一点也不注意身体,这样子在外面怎么能让人放心。” 但延森已受了刺激,何况这工作量也不小,他的身上已经见了汗,根本就没觉得有一点寒意。 在他们两个人的努力之下,几天未动的房子总算变得干净,颇有些窗明几净的味道。坐下来,看看劳动的成果,这才像个家的样子嘛。 还不等延森从陶醉中清醒过来,刘雨已经把他的毛衣丢了过来:“快穿上,总要人家操心。” “嘿嘿”一笑,延森说:“刘雨,你快像妈妈一样唠叨啦。” “怎么,不行呀,阿姨处处为你操心,还这样,怪不得她总说你。” “怎么了,我不挺好的吗?” 刘雨端了杯水给他:“快喝吧,总也长不大。” “那么快长大了干什么,又不是……” 她不想听,赶紧说道:“天都黑了,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我话还没说完呢。” 刘雨双手捂住耳朵:“我不听,你的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来,不听也罢。快说,吃什么,说晚了我可就不管了。” 她真是神奇,就能猜出他后面的话来,不让他说。 “刘雨,我还是想吃你做的饭,我都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啦。”还真有些怀念她的杰作。 “哼,才不干呢,你不总说我做饭不好吃吗?还是出去吃好了。”她嘴里虽然如此说着,眼里却是隐不住的笑意,还是蛮开心的。 果然不等他再说,她又道:“冰箱里空空如也,一点吃的都没有,我拿什么做给你。” “那怕什么,我现在又不饿,咱们出去买。” 刘雨乐于接受这个建议,很快他们就踏上了采购的征程。 …… 他大口地嚼着刘雨亲手做出的饭菜,嘴里不停地夸赞,不是那种言不对心,毫无原则,而是她的厨艺确实有了实际的长进。 她还是那副样子,自己吃的不多,却不停地夹菜给他,然后满脸含笑地看他吃着,显得非常满足。 气氛十分温馨,很有一种小家的味道。延森看看不太动筷子的刘雨:“阿姐,你也吃啊。体型够好的了,不用太注意保持。” 听出他话里调侃的味道,她也合作地摆出家姐的模样,用手碰碰他的头发:“嗯,乖,多吃些,我也吃呢。”她很享受看他这种狼吞虎咽的样子。 延森这两天虽然没怎么喝酒,却也没闲着,晚上就没再喝,一顿饭很快结束。 把碗筷收拾下去,延森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刘雨,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缺了台电视。” “哼,想看自己买去,这儿又不是我家。”做了那么多,还要被挑毛捡刺,她大声地提出□□。 “刘雨,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想起了古人之风。” “什么?”这次她可没猜中。 “古书上不是说了么,古人是‘日出而作,日没而息’,既然没有什么娱乐,咱们能做的只好一起去睡觉了。” 这会儿她不可能还不明白:“什么呀,才几点,你少来了。臭美吧,谁跟你一起睡觉。那屋里不是有电脑么?”她倒不上当。 “哎,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去玩会电脑了。” “我先去洗澡,你那天不是说做了个网站吗,过会我来看看。” 等他到了书房,刘雨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以身相许 新居非常宽敞,但目前的娱乐设施,也就这台电脑了。延森看看它那崭新的外观,知道新添置不久。开机一瞧,嗬,连系统都还是全新的。 刘雨也就偶尔来收拾一下,自然不会像延森一样,走到哪儿都会用得到。那么这台家伙,就是专门为延森回来准备的了,刘雨真是到什么地方都会想到他,念及此处,他不由心里美滋滋的。 相比起来,他对刘雨的关心是不是要少了太多呢?他真该好好地反省一下啦。不过刘雨也真是的,明知道他就开着电脑店,还偏偏要自己买,真是有钱也不会省着花。 既然刘雨想看看他的作品,他就登上浏览器,把“森言芳”打了开来。虽然开了,他自己却是无心细看,随意翻着,也不知道都看了些什么,只是渐渐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拗口,不方便搜索。 胡乱想着,心思却根本没放这上面,一心就等着看美人出浴的光景。也许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吧,自从尝到了个中滋味,就总想一亲芳泽。 想想刘雨出来之后那春光乍现的时刻,他设想着一件不能尽掩春色的睡袍,滴着水的长发,颈下的一抹雪白,底下露出光洁、修长的小腿儿,还有……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时间过得好慢,总算听见浴室的门响。好戏要上演了,他不由屏住呼吸,静待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又等了半天,他还没见到主人公上场,心想,她不会一个人偷偷睡着了吧。刚站起来想出去看看呢,轻轻的门响,刘雨总算要出现了。 延森又孩子气的悄悄坐下,偷偷地转过身,装作认真的面对着电脑,等到脚步声渐近,才把头转了过去。 一看之下,大失所望。她不仅把衣服又认认真真地穿好了,就连头发也已经弄干。哪有一点他所期待的东西? “好了,我来了。”刘雨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虽然包装严密,但那熟悉的气息还是传到他的鼻端,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女性体香和沐浴液清爽的味道。 他使劲地嗅起鼻子,她关心地看着延森:“怎么了,不舒服?我说吧,刚才穿那么少,让你注意点还不听。”很有些怪罪于他的意思。 延森本来就差点被香味迷倒,听她关怀的话语,更是神魂颠倒,那还理会是什么语气。 他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用力地抽动鼻子,“不舒服倒没有,怎么闻到空气中有股怪怪的气味呢?” 她学着延森的样子:“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延森猛地把鼻子凑到刘雨身上,更加起劲,“当然是我家刘雨身上的香味。” “讨厌,没一点正形,不理你了。”她开心一笑,用力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把你打晕才会乖了。” 延森伸手把旁边的一张凳子扯过来,她就坐在了上面,身子轻轻靠过,很自然地倚在他的身上。 刘雨转脸对着电脑:“来,让我看看,小森把网站搞成了什么样子?” “就是你那次在京里说的那个嘛,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棒,就依言做了个免费的网站,来广泛传播我们的教义。” “说的都是什么呀,好像搞不法组织一样。还是向领导汇报一下成果吧,怎么样,人气还行吗?” “到目前为止感兴趣的人倒是很多,注册用户也不断增加,就是不知道如果改成收费的接入平台后,会不会有人买账。” “不能心急的,得慢慢来,事情的发展总有一个过程嘛,想一口吃成个胖子,这是不现实的。” 听她说的有趣,延森说:“刘雨,我可没想变成大胖子,没人喜欢了怎么办?” “你以为有多讨人喜欢呢。”反问了一句,她又把话头扯了回去,跟他有关的,她总是最放在心上的。 “小森,我考察过了,要想获得网络经营许可,办各种手续会很麻烦的,尤其是这个接入平台的审批手续,目前国内还没有完全放开呢。仅有的几个电子认证网站,不过协助进行一些支付过程的电子证书验核,收取比例很小的佣金,这些其实还都是挂靠到某家银行的。现在办个站卖东西容易,只要有资金就成,搞这个可就……哎,慢点,” 刘雨把脸搁在了他的肩上,眼睛瞪大了:“先等一下,让我看看这个留言。” “哈哈。”她笑的花枝乱颤,“真是好玩。” “不过是个灌水帖子,网上满天飞,值得你这么好奇?”常走夜路自会遇到鬼,这种东西他可是见多了。 “真扫兴,人家难得看嘛,其他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快找出来。”刘雨的下巴在他肩上扭动,几丝细发擦到他的脸上,痒痒的。 “好刘雨,我真服了你了,说是要看俺的网站,偏偏要看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什么叫没营养?能让人开心也是好东西。任何事物都要看到其有益的一面,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才会更快地发展。弄这些出来的人,肯定也费了好多心思的。好了啦,今晚的时间多得很呢,待会儿再看你这个不迟。”没想到刘雨还是个很有哲理的学者。 千娇百媚的女子在身边撒娇,任什么样的要求也得应允。延森只得陪着她四处乱逛,寻找笑料,把学习过无数遍的东西再重新复习。 在外面,她经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想到却这么孩子气十足。刘雨的心其实也是同样火热的,只是比较善于伪装而已。外表再坚强的人,一样也是需要人关心、有人疼的。 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有他这样的福气,见识到冰雪美女真实的一面呢?由此推广开去,不管外表看起来如何冷酷,多么难以交往的人,只要你诚心地去结交,都有可能会成为好朋友的。要真正弄清这个复杂的社会,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到各方面的知己,从刘雨这里得到的经验,将会是非常有帮忙的。 交人也是需要运气的,但同时也需要你慧眼识金。能有机会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何不同样如是。 “哎呀,我的肚皮都要笑疼了,今天不能再看了。”总算她笑够了,“还是看看你的网站吧。” 进了“森言芳”,延森的兴致也就来了。逐一把自认为与众不同的特点讲给她听。对这类东西,刘雨并不太在行,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以前她对此根本是一点也不关心的,因为延森喜欢,所以才开始关注起有关的信息。她的进步很快,现在已经渐渐产生了兴趣,聪明的人只要用心,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一个美丽的女孩肯为你做出改变,这种恩宠用什么能报答呢,延森对刘雨的感激不是用话语可以表达出来的 本没指望她能对网站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就想听听她对以后动作的想法。没想到,在一个外行的眼里,也能有如此之多的好创意,延森居然从中得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回去后要再好好地完善了。 “小森,你跟老爸接触的也不少了,多少也会知道了。政府的作用有时是最无法估量的。安全交易平台,目前业界都传着‘事实标准’的说法呢,你不会不知道吧。对了,上次比赛中胜出的是谁来着?”延森最想从刘雨那儿得到的就是这些,她也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 延森告诉了她。这次失败耿耿于怀,对于这个战胜自己的幸运儿,他当然不会像刘雨这般健忘。 “对了,那个现在好像还没有正式出台吧。” “对。”确实还没有听到关于得奖者的平台已经开始付诸应用的消息。 “政府机关选定的事情,肯定不会打自己嘴巴的,那个平台的推出是迟早的事情。”她看着延森道。 延森点点头,这是无可置疑的事情。也许她觉得延森还是社会阅历太浅,才特意讲得这么清楚。 “你这个网站既然已经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就要想法在短期内得到大厂商及知名网站的支持,成为事实标准。但如果你现在就改成收费网站的话,那么就会让信息安全中心一方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这可不是好事。” 她的分析,让延森由衷佩服,事先并没有考虑到这么多。但延森一细想也就明白,任何个人和企业,都不会愿意跟国家职能部门产生冲突的。 “刘雨,那么你认为怎样才好呢?” “小森,我想你还是应该顺水推舟,将免费进行到底。在信息安全中心的范畴之外,也就是外围,打打擦边球,继续提供一个免费的软件平台,作为政策标准的补充。在认为你所做的这一切不会威胁到权威,信息安全中心才会有一定程度的认可,勉强可以接受。”此时的刘雨,眼里闪动着睿智的光,已经完全融入到了思考之中。延森发现思考中的刘雨,有另一种美。 “然后呢,等到时机成熟,一些有眼光的风险投资者就有可能会想到向你的网站注资。这样就会产生更多的机会,促进网站的发展。以后再做大了,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收取接入厂商的费用提成,这才是曲线救国的良策。” “太好了雨姐姐,听你这一通剖析,让我茅塞顿开呀,一定要好好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听到这里,延森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的手感叹一声,称呼也在不断变换:“来,亲一下吧。” “死相。”刘雨伸手推他凑过去的脸,“这也算感谢?明明想占我便宜嘛。” 她一脸不依的样子,妩媚中透着无比动人。 并不坚决的拒绝,自然难以奏效,躲闪之中,早被延森在脸上狠狠啃了一口。 “别闹了,再这样,人家不跟你讲了。”她半倚在延森的怀里,一脸娇嗔。 延森用手轻轻地揽在她柔软的细腰上。想不到接触这么久了,她还是这样害羞:“精彩继续吧。” 她仰面对着延森,用右手的小指在延森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看看那些欧、美的大跨国公司,特别明显的是航空、航天等高科技公司,紧要关头都是在政府采购中占得先机,不仅摆脱了困境,还获得了丰厚了的利润。所以想做大事业,一定不要急功近利,千万不能跟职能部门把关系搞僵,否则很容易会落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中。” 延森含住了她仍伸着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刘雨横了一眼,并没有急着把手抽回,接着道:“你的脾气比较温和,这样的处世方式正好对你胃口。就沿袭以前的做事风格,继续保持低调就好。只有这样,才会有成功机会,不能只想着眼前怎么去赚钱。市场打开了,机遇自然就会随之而来的。” 说完这话,手指轻轻抽出,温柔似水的刘雨把身子更多地依偎在延森的怀里:“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的小森一定会获得最后的成功的。” “当然了,有了你这样的贤内助,想不成功太困难了。”延森轻轻摸着她的脸庞,不禁心驰神往,他当然也有这样的信心。 听到延森的戏谑,她握紧小拳头,高高的举起,却只在他的怀里轻轻捶了两下:“坏东西,就会欺负姐姐。”手上没用半点力气,只如撒娇一般。 几如天人一般的刘雨,却是这般千娇百媚的模样,延森的心中被逗弄得奇痒无比。 手上稍一用力,那娇柔的身子就被抱起,双脚离开了地面。 双手一托,整个人儿就面对面地到了怀中,轻轻放在了他的大腿之上。 在这个过程中,又触到了他曾经垂涎不已的双臀,柔软而又富有弹性,异样舒服的感觉,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抚弄。 感到痒得厉害,刘雨把脸伏到了他的肩上,“吃吃”笑着,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这个小色狼。” 在美人面前,延森定力本就不佳,再被这样的声音引诱,躁动的心就如同一团火一样,“腾”地燃烧起来。 他侧过嘴巴就在刘雨完美无瑕的脸颊上痛吻起来。怀里的刘雨很是调皮,不停地扭动着秀美的脸庞,不让他捕捉到她的香唇。躲闪的结果,就是脸上涂满了他的口水。 “讨厌了。”刘雨抽出一只手来,抹着脸上的水渍,“死家伙,想把我吃下去,还是怎么着?” “怎么会吃掉你呢,我要留着慢慢享用。”延森悄声在她耳边说着情话,“好刘雨,看你表现的如此优秀,我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啦。” “好稀罕么?”她的声音腻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延森盯着她的眼睛看着,直到怀中美人害羞地一笑,又把脸埋了下去。 “小森,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人家,好吓人的。” 此时感觉的美妙,真是难以言喻。这种妩媚,完全只属于了一个人,延森可以尽情地欣赏刘雨这个往日冰雪般的美女,在冰山融化瞬间绝世的容颜。“刘雨,我不仅要把你装进我的眼里,更要把你留在心间。要你永生永世都躲不掉。” 至诚的言语,得到了更为灿然的一笑。 比喻为“倾城一笑”也毫不为过,此时就算把整个世界放在面前,延森也绝不会用来交换这动人的娇颜。“肯爱千金轻一笑”,多么混蛋的言论,为了这一笑,他愿意付出他的所有。 他弯腰站起,就势抱起一脸羞红的美人走出了书房,直奔主卧室而去。 ☆、齿痕 娇羞不已的刘雨被放到了□□,眼神迷离,那份成熟,那份温柔的期待,充满了一种极度的魅力。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延森扑了上去,把那团娇柔压在了身下。干渴的嘴唇寻到了同样的渴望,痛痛快快地吻了下去。 身下的人儿热烈地回应着这份缠绵,口中的甘甜也被悉数采撷。情动之余,延森的手自然也不会闲着,掠过凸起,滑过平坦,以及所有向往已久的地带,尽情地肆虐。 稍嫌寒冷的空气侵袭着她暴露出来的身体,洁白的肌肤上起了一层细细的小疙瘩。刘雨轻轻地打了个寒战,猛地把他推了开来。 “臭小子,去冲个澡,我也得把这床单换一换了。” 这时他发现特别爱清洁的人最大的不好之处了,情动不已的时候,偏偏要他去清醒一下。 无奈中,可爱的人儿已经从他的纠缠之中爬了出来,到橱子里翻腾去了。延森唯一的选择,只能匆匆直奔卫生间而去。 无瑕享受这热水浇身的舒爽,他拿起喷头淋湿了身子,用早就放好在一旁浴巾匆匆擦了几把,湿漉漉地裹在身上就往回急冲而去。 尽管速度够快,可等回到房里,美人已经消失,□□也只剩下一条大大的棉被。 仔细一看,枕边上只露出一抹黑黑的长发,看到丢在一边的衣服,不用说,里面是害羞美女那香喷喷的美妙身体。被底下的人儿必定跟他一样,也是情动不已, 他不假思索地就掀起被子,扑了进去。 “娶媳妇做什么?”“吹灯、睡觉。”延森的脑海里只余下了这一首儿歌。 …… 一阵熟悉的音乐声把他惊醒,是他的手机。一个激灵,他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不等他坐起,一只雪白的胳膊伸过去,抓起了他丢在地上的外套。这自然是可爱的刘雨了。 延森心里痛恨,为什么要把手机开开,更失误的是,夜里还忘了关机。只想着店里万一有什么事情找他方便,为什么偏偏在此时打扰了他的美梦。 好在还有润滑的肩背可以看,半支起身子的刘雨,背部肌肉的活动都非常清晰,圆润紧绷,好可爱,延森忍不住伸手去轻轻地触摸。一只手儿回过来,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好一番摸索之后,手机终于被拿了出来。 刘雨说了句什么,把手机拿到了眼前,又迅速地递了过来:“是杜韵杏。” 延森心里一惊,这韵杏也是的,怎么这时想起打电话来了,他拿着手机呆住了。 一个略有些冰凉的身体缩进来,靠到了他的背上:“怕什么,接吧,我不会偷听的。” 枕边的人儿,想她不听才怪。延森做出一副坦然的样子,接通了手机:“喂,是我。” “不是你还是鬼吗?都几点了,还赖在被窝里。”这韵杏,想装作无所谓的样儿吧,还这么不合作。 “几点了?”他只好顺便问了一句。 “几点了?别担心,现在起来吃午饭肯定还来得及。” 有这么晚了吗?不透光的窗帘拉得严严的,还真看不出来。 “韵杏,有事吗?”延森扭头看看身边的刘雨,她装作闭起眼睛,但明显在侧耳听他对话。 “森子,你有点不对劲呀!是不是正在搂着哪个美眉睡觉呢。”韵杏说话的声音好响,不过猜得倒真是精准无比。放假这么长时间,第一次享受鱼水之欢,就被她逮了个正着。 延森咳嗽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背上被狠狠抓了一下,回头一看,刘雨在掩嘴偷笑。 “那个什么,别瞎说,到底什么事儿?”延森可不敢太过跟她纠缠。 好在韵杏没有深究:“好森子,我求你点事吧,你可一定要答应我。” “说吧,什么事,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 “那就看你是不是要诚心帮人家啦?”韵杏绵软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对她来说,真是少有的温柔。 刘雨就在身边,这燕语莺声,延森可真无福消受。又回头看看,刘雨正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悄悄探过手,在他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这次不比方才那一抓,这地方可是细皮嫩肉的呀,她用的力气又大,他忍受不住疼痛,“哎呀”一下,失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还没说呢,至于惊成这样吗?哼,一点小事嘛,还推三阻四的。”韵杏误解了他的意思,“枉了人家对你那么好。” 延森心里真怕她会口无遮拦地再接着说下去,那他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赶紧硬着头皮答道:“韵杏提出来的事,哪能有什么二话,你说就是。” “这还差不多,那我可就当你答应了。过两天你早点回来吧,有事要你陪我去办。看你现在也不太方便,我就先挂了。等有空了再打给我吧,什么事慢慢告诉你。” 这死韵杏动作还真麻利,嘴里说的好听,说挂还真就立刻挂了,延森嘴里说着:“别、先别。”她已经“叭嗒”一声收了线。 他尴尬地把手机丢到一边,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刘雨:“刘雨,我……” “你对她还真够铁的。”刘雨的话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再怎么好,也比不上对我的亲亲刘雨呀。”延森只好巴结地说道,甜言蜜语还是很有必要的。 “少来了,我不许你走。剩下的这几天要天天陪着我,哪儿也不许去。”刘雨还认真起来了,听这说话的意思,他好像变成了她的私有财产。经过了昨晚,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又深进了一步。 他该怎么办?如果她就是不让,就只好对韵杏爽约了,刘雨的话是不可不听的。可是…… “怎么,为难了?不愿意了?”刘雨盯着他的眼睛。 延森强笑了一下。 “就说你跟她有事吧,还不承认。如实说吧,说不定我还会网开一面。” “真的没什么。”延森自己都觉得心虚,说起来没有一点底气。 “才怪。”她突然笑了起来,“好了,不问你了,等你想好了再说吧。现在怎么拷问,你也是不会承认的。” “刘雨,我……”延森现在能说的就只有这三个字了。 她又笑了:“不管了,先陪我好好玩两天再说吧。看你的态度,到时再做定夺。” 这一会儿板着脸,一会儿笑的,延森实在摸不透她的心思。猜不到当然就不要想了,这是他的原则。 “刘雨,那你今天不用上班么?”延森陪着笑脸问道。 “怎么,这么心急?一接到人家的电话就嫌弃我了?”连刘雨也不例外,女孩子怎么这样呢,能扯得上关系么? “现在病人不多,已经跟人说好了,替我查一下房就行,所以今天有的是时间,我就缠定你了。”刘雨板着脸说道。 延森算是被吃得死死的了。 以前在王强的介绍下,延森看过很多不错的网络小说,人家那主人公,才叫厉害,太有男子汉气概了。大把的美女环绕,个个俯首帖耳。更能快意恩仇,挥手风动,落脚云生,那叫一个气派,动不动就指挥百万军马,修理宇宙。 再想想自己,不由感叹,幸运的身具常人无法拥有的先天功法,虽然目前暂时失去,也算是个有些与众不同的男儿吧,怎么就那么缺少大男子气概呢! 畏手畏足,每每被女孩子吃得死死的,时不时就让女生搞到手足无措。比较起来,真是羞愧难当。仅有的敌人吧,到目前还在耀武扬威,他却无计可施。 见他哭丧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刘雨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跟你说着玩的,别跟地球末日要来似的。来,笑一个。” 延森只好合作地笑了一下,幸好眼前没有镜子,估计比哭还难看。还自以为多少也算有点本事,被刘雨逗弄的……唉,真是的。 刘雨的身子缩进了被子里,因为探出头来侧身跟他说话,留下了一抹雪白的肩头在外面,在并不强烈的光线下,闪着莹莹的光。 见她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忆起昨夜的激情,再看到半遮半掩的身体,延森登时色心又起,把一切烦忧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雨,我不走了,就要好好地陪你。”一掀她那侧的被子,他又拱了进去。 呢喃的声音响起:“别动我,坏小子。昨晚刚刚……人家受不了啦。” 时隔一年,又一次地拥有,对这一刻分外的珍惜。虽有了昨晚的接触,再次触到这动人的娇躯,仍然不由有些轻轻的颤抖,延森的心似火一般的炙热。相比漫漫人生路,这点时间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对时时牵挂的人儿来说,却分外不同。 一年了,只在暑期聚了几天,亲热的机会却每每擦肩而过,只到现在才得偿所愿,如不放开心情去享受,又怎么能对得起这次难得的相聚? 分别并没有使距离变远,心反而更近了。他心里渗着莫名的喜悦,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她仍有些汗湿的身体,美妙的曲线依旧让他怦然心动。 感受到他心之激荡,刘雨报之以甜甜的微笑。 爱的滋味真是奇妙,这一刻,延森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的雄心壮志,忘记了同样似水温柔的韵杏,忘记了其他所有的一切。 刘雨轻轻地给了他一个热吻:“小森,想什么呢?” 延森轻轻地摇摇头:“没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给予我的太多了。” “傻小子,说这么多干什么。咱们都是一样的,是我自己愿意跟你在一起,要分什么你我呢。” 怀里的刘雨,就如同一泓清清的泉水,温馨而又沁人心脾。多情的话语,又勾起了延森的心思,差点就想把韵杏的事情说出来。 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终又忍住。 延森在心里拼力给自己的解释,是怕给他最爱的刘雨以伤害,其实内心深处,更怕一旦说出来,她就会离他而去。这曾经美好的一切,会不会就如过眼云烟,只留在昔日的梦里? 到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跟多数人一样,也是自私的。他在怕,怕失去她,却又不能一心对她,良心何安哪! 伏在延森怀里的刘雨,尽管猜不出他动的什么念头,但以她对延森了解,也明白他陷入了苦苦的思考之中:“小森,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就告诉姐姐吧,我会尽力帮你的,有事情说出来也会好受些。” 听到温柔的话语,延森心里更加不安,充满了强烈的负疚感,他不知道怎么来回答,只好用热烈的亲吻来掩饰。 刘雨把他轻轻地推开:“好了,别这样,要不方便说就算了,想不明白就先不要想了,我喜欢看到你高高兴兴的样子。为什么你总有那么多的心事?来,别跟个小老头似的,这可跟你的年龄不相称。” 延森勉强一笑。刘雨对他越好,他越是不知怎么才好。 看他失神落魂的样子,刘雨沉吟片刻,突然伸嘴过来,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延森猛地吃痛,感到她的牙齿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肉中,身子抖了一下,却还是忍痛没有出声。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如果是因了我的话,告诉我好了。如果你不再需要我了,也可以直接说出来。” 延森眼圈红了,猛地抱住她柔软的躯体:“不要啊刘雨,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的。” “那就不要这样。”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用了太大的力气,“一个大男人家的,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肩上的齿痕。 这一动他才觉得疼痛是那么明显。低头一看,竟然有丝丝血迹从咬痕处渗了出来,想不到这样的妙人儿也会有暴力倾向。 “呀,都出血了。”刘雨也同时发觉,内疚地说道,“都怪我,一着急用力就没了分寸。我去拿药给你擦一下。”说着就要起来。 不会吧,没住过人的房子连外用药都准备好了,算定了他会受伤?要在平时他肯定会笑,现在却已无暇再顾及这些,轻轻按住她雪白的玉肩:“不用了刘雨,是你留给我的,就让它待在这儿吧。只要看见这道印记,我就会随时想起你对我的好。” 玉人“吃吃”地笑了起来,轻轻地用小巧的嘴巴吮吸着他肩上的印痕,突然抬头道:“说的反话吧,你肯定是想要记恨我一辈子。” 延森也被她逗笑了:“一辈子怎么够呢,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连下辈子也提前预约好。” “哈,总算笑了,看来不跟你来真的不行耶。”刘雨含笑看着他,“你这小子,稍一好点就忘不了贫嘴。” 延森抬起眼睛,跟刘雨互相凝视着,两人同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是一种心心相印的感觉。 ☆、劫色不劫财 在延森的注视之下,刘雨的目光坚持了一会儿,又把头低了下去,一抹润红出现在脸上。她又有些害羞了,只是手还在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肩。 他们两个都没了睡意,含情脉脉地说着体贴的话语。 舒畅之后有些许的疲惫,延森真想永远醉卧在这温柔乡里,不再想起其他。 时间慢慢地过去,也许现在起来吃午饭真的不会耽误了吧。 “小森,你会永远这么爱我么?”刘雨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这还要回答么?延森用手捏捏她的小鼻子,刚想说话,突然又是一阵电话铃响,这次不是他的,而是刘雨的手机。 看她慢慢离开他的怀抱,去翻找自己的手机。不管怎样,他们毕竟是生活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中的,世上并没有真正的世外桃源。 刚才还嫌他的电话,现在轮到她了,延森心里突然有了轻松的感觉,人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所困扰的。 会是谁呢?延森静静地躺着,看她把旁边的浴巾搭在肩上接电话,却不能尽掩春光。 “婉晴呀,没干什么。”刘雨的声音明显不自然,她也有受窘的时候,还以为她不会紧张呢。 “雨姐姐,你们在哪儿呀?我要找你们玩,早上去森哥哥家,阿姨说昨天就没回去。” “我们……”刘雨吞吞吐吐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听婉晴的声音又传来。 “刚刚去了你的公寓,发现没人,只好一个人又回家了,才打电话给你。” 刘雨的脸突得红了,捂住听筒,撇撇嘴巴,冲延森挤挤眼睛。延森明白了,如果不是婉晴的嘴快,她就会讲他们正是在公寓里啦。 “噢,没有,我们在外面买东西呢。你一会儿再过去吧,正愁没人做午饭呢,你去了正好。”刘雨的脑子转得够快的,这么一瞬就编得滴水不漏。 “哎,好嘞。”婉晴欢快地答应着,根本不留心话是真是假,“那你们可快点啊,不要让我等太久。” “快起来。”刘雨挂掉电话,用手推了推他,“赶快起来去买东西,要不真来不及了。” 延森故意赖着不动,看她着急的样子:“再躺会儿吧。” 一着急,刘雨把这边的被子都给掀了起来,他给暴露在了空气中:“快点嘛,别气我。” 延森又把被子揪过来蒙到身上:“还是女士先请吧。” “讨厌,你是男生,当然先穿衣服走人啦。”刘雨把被子紧紧缠到身上,态度很是坚决。 延森答应着,迅速地穿好。却站到那儿不动。 “好了吗?那就快出去,我要穿衣服了。”见他不动,她也不动。 “你穿就是了,我在这儿又不碍事。”延森无赖地说道,“再说……” 刘雨怒目相向:“还说,再这样真不理你了。”越发紧紧地裹着身体,就是不肯当着他的面穿衣服。 见她这么认真,延森也怕时间耽误的太久,只好无奈地率先离场,失去了这难得的现场观摩的好机会。 她仍然是这么放不开,他边走向客厅里,边偷偷觉得好笑。 …… “哇,雨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人家都等好半天了。” 等上到公寓楼的时候,只见婉晴正坐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呢,一副可怜相。 她等得能不久吗,他们要先起床,刘雨还要把自己收拾到毫无破绽,再去超市采购。就是这样,在买东西时只要是看着差不多的,就赶紧丢到筐子里,几乎是跑着去交费。 “你们俩总是单独行动,也不叫上我,还是森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好,我有时间还可以跟雨姐姐在一起。”一边帮忙把匆匆买就的东西拎进屋里,小妮子还不停地嘟囔着。 “不是怕影响你学习么,现在功课这么紧。”延森好言安慰着她。 刘雨也帮着腔:“就是的,婉晴,要是耽误了你的功课,我们可担当不起呀。” “哼,人家就这几天有空,不想好好陪人家不说,还跟他们一样,总是学习学习地挂在嘴上。都是你们吧,假期只剩两天啦。” 这个问题延森早就意识到,不过一着急,就自然地想摆谱。做“家长”可能都这毛病,遇到没法跟孩子解释的事情,就板起脸来训一顿。 “好了,好孩子乖啊。”刘雨亲昵地拉着她的小手,“等你以后也上大学了,不管干什么都叫上你一起,总该行了吧。” 此时的刘雨完全是一副大姐姐的模样,在哄着自己的小妹妹。 婉晴调皮地眨眨眼睛:“就怕你们到时就更不带我了,嫌我碍眼。” “死丫头。”刘雨伸手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哈,羞了吧。”挨了这一下,婉晴反倒高兴起来,“走喽,做饭去喽,谁来一起?” 品尝完了婉晴的手艺,她的兴致高涨,还提起了条件:“今天下午你们两个谁也不许偷懒,都得陪我逛街去,要不去做点别的也行,反正不能在家闲着。” 延森心想,我的妈呀,还逛,这两天已经一天一次了,虽然时间不长,应该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吧。再说了几度狂欢,他自己还真有点疲惫的感觉。但知道一票对二票,反对是没有用处的,只有用沉默来表示不满。 此时的刘雨却容光焕发,脸上光彩照人,看起来精力非常充沛,看不出一点疲乏的样子。 注意到延森一脸苦相,她暗自一笑:“婉晴,今天咱们就不到处乱逛了吧,还是随便出去转转。对了,流花公园我都很长时间没去了。要不咱们去那儿玩吧。”她也考虑到了延森目前的“身体状况”,选了一个相对怡人的所在。 “行呀。”婉晴一拍手,“可是现在天寒地冻的,也没什么好玩的呀。”还惦记着呢,真是个小孩子心性,以前延森陪她去那儿,总要在湖边坐那摩天轮,每次吓得“嗷嗷”叫,下来之后就差吐出来了,可还是痴心不改,每次必上。 “我们都陪着你,咱们到处逛逛,一起说说话不也挺好的吗?好久没听你说笑话了。”刘雨爱惜地抚着她好看的小脸蛋。 真的是好久都没到这儿来了,见惯了外面的光景,这小小的公园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看之处。 周围的一切变化并不大,稍稍添了几处人为的景观。只是环境变得干净了许多,听说市里要创什么国家级卫生城市。 比较起来,曹言家乡的景色,一切出自天然,那才叫人家仙境呢。 南方的天气不像北方那么寒冷,广阔的湖面上并没有丝毫结冰的迹象。还是北方的冬天更美,会有漫天的白雪,厚厚的冰面。在京时,延森和曹言他们几个还曾经偷偷地蹿到一个公园里,在那里的水面滑冰呢,最后被管理员追得落荒而逃。 四处望去,多数植物都已经落光了叶子,只有矮矮的冬青还泛着绿意。娱乐设施都没有开放,里面游人稀稀落落的,远处孩童的笑声清晰可闻。 刘雨的兴致很是不错,可能也是难得这么悠闲地出来散散心吧,拉着婉晴有说有笑。 婉晴一左一右扯着他俩,要是走得稍慢了,就用力拽上一把。她也蛮觉新鲜,上了高三,连回家的机会都不多,更别说出来玩了。 漫步在流花公园,延森想起了那年他作为编外人员,跟秋月、魏顼等人组织的文学社一起游园,当时的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一切都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当时延森还刚刚领悟到先天功法的妙处,正是感到新奇不已的时候。远远看到了湖边的那颗大树,树下的石桌、石凳也都乖乖地待在原处,也正是在那颗树下,延森第一次见到了一袭白衫、飘然出尘的温老爷子。 在婉晴的拉动之下,延森跟二女一起走到了流花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延森的思绪也随之飘飞。 他想起那时的自己,意气风发,临湖背诵了王勃的千古绝唱《藤王阁序》。引发了同行者的强烈反响,也引起了温老的注意。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跟余秋月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 “森哥哥,你好深沉呀。”婉晴发现了延森一语不发,不满地“表扬”道。 “小森就是这样子,别理他。”刘雨总是非常理解他,她拉婉晴向一旁走去,把思考的功夫留给了他,“咱们两个去玩,让他自己在这儿发呆吧。” 婉晴还有些不放心,边走还边回头看看,悄悄在刘雨的耳边问道:“他没事吧?”刘雨也不会回答,拽上她向前走去。 二女暂时走开,延森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整理一下思路:得承认自己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先是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打工青年,变成了公司里出类拔萃的人物,虽然刻意想以“韬光隐晦”作为自己行动的指导,还是几乎变成了公司的一面旗帜。 也正因为如此,才使自己的信心越来越膨胀,慢慢地养成了些万里江山,舍我其人的豪气,立志要做出一番大业。 那时也确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得以请假一个多月,到武警部队学习了拳脚功夫,还认识了林崇和舒飞来两位好大哥。然后是顺利地进入全国知名大学,其间还积累了一点财富,使自己的经济状况大为改观。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结识了刘雨和吴伊莉这样的好女孩,还有后来的韵杏,都有了更深一步的交往。 毕竟得来的一切太出意外,还不能完全消化,属于暴发户的性质,导致心胸有时还不够宽广,才有了为了曹言的一点小事,就与易小楚起了纠纷,乃至后来产生了如此之多的变化。 可说近一年来,他是颓废得很,少了开始时的锐气。说是少年老成也好,还是其他的什么也好,其实是缺了争强好胜之心。 现代企业的经营管理体制,虽然嘴上不这么讲,但做得好的,还不都讲究“老中青三结合”,即应用了年长者的经验,也利用了青年人思路敏捷,思想激进的特点,公司才会不断有序地向前发展。 而他呢,算什么?就如刘雨说的,像个小老头一样,这些不都是他需要再做改变的吗?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有机会就该多反省一下,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现在就该振作起来,机会还是很多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还是光明的嘛。延森想及此处,精神一振,又有了那种想爆发的感觉。 他大踏步地向前,向前面的刘雨和婉晴赶了上去,大声叫道:“我来了。” 婉晴好奇地回头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疑问。 刘雨则轻轻一笑:“小森,想通了?” “嗯。”坚定地点了点头。 …… 虽然按照老传统,春节还不算过完,可是大厅里人已经很多,来来往往非常热闹。如今不比从前了,没有人再守着老规矩,为了能有个好收成,早起的鸟儿们都已经开始为新的一年觅食了。 站在大厅的中央,延森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想不到没过几天,这么快又回来了。 如果没有刘雨松口,他还真是不敢离开。她嘴里虽然不愿意,却悄悄地替他订好了返京的机票,说是春运期间火车票不好买,又说这期间人又多又杂,坐火车不安全。 意见最大的自然是延森妈,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回家没几天就要走,也不能怪她不高兴,何况这几天他睡在家里的时间还没在外头的多。 延森妈虽然牢骚很多,他却一点也不怕她。多年被宠惯了,不论她同不同意,他都是要走了,反正已经先斩后奏。他笑着告诉了刘雨妈妈的无奈,刘雨说以后不能太宠着他了,否则以后他连她这个姐姐也不怕了。 临走时刻,承接宏致网络改造的事情也有了眉目,刘柏年原则上已经表示同意,延森不由更加志得意满,剩下的就是舒飞来和邓克己他们的事情,他就等着事成之后数钱就成了。 想到此处,他心里美得不行,昂首挺胸往外走去,自觉精神了许多。突然有一件东西从背后顶到了他的腰上,一个女子脆声叫道:“打劫。” 延森不用回头也知道一定是心急的韵杏来接他了,这调皮的家伙。延森正想着高兴的事儿,心情出奇地好,马上把包丢到地上,合作地举起双手:“好汉饶命,小人要钱没有,破包一个,对了,还有光棍一条,您老看什么合适,就拿走好了。” 耳边传来“嘻嘻”的笑声:“那就把光棍留下好了,其他东西你可以带走了。” 延森慢慢转过身去,正是满脸喜色的韵杏,一只手还比做了手枪的样子。 韵杏收拾的漂漂亮亮,难得穿上了那件他帮她选的厚棉衣,把整个上身都给包到了里面,看不到毛衣下面那细细的腰身。 短短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稍稍化了一个淡妆,娥眉淡扫,浅浅地涂了口红,整张脸秀美而充满生机,人显得喜气洋洋,眉眼间很透出些节日的喜庆气氛。 来不及仔细欣赏,韵杏已经合身扑到他怀里,在他脸上浅浅地留下了一个红印:“死森子,想死我了。” ☆、洒脱 延森心里还在想着刘雨,对她亲热的表现感到有点尴尬,有一些抵触,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搂到了她的纤腰上。 韵杏似乎毫无察觉,兴奋地抱着他,高兴得双脚直跳,不住地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似乎是寻到了绝世宝贝一般。 延森本来有些生硬的身子就慢慢为她的热情所融化,揽在纤腰上的手儿也就不由自主地用了些力气。这时才明白自己的定力多么差劲,如何地不堪一击。 “好了,韵杏,别人都在看咱们呢。”他轻轻地把她松开来。 韵杏眼睛四处一扫:“哼,怕什么,就你毛病多,有大美女投怀送抱,他们肯定羡慕你还来不及呢。森子,有没有想我?人家可是很想你的,一个人在这儿闷得都要长角了。”说完用手在自己的头顶上比划。 韵杏的脸显得白皙了许多,想必这几天都很少出门的缘故。 延森轻笑出声,把她的手抓下来,“嗯”了一下作为回答。本来心情就不错,这下看她出样,更是不笑不行,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话。 韵杏顺手抓起地上的包塞回延森手里,亲热地挎起他的胳膊:“光棍同志,咱们可以走了吗?” 回到公寓里,韵杏斜倚在沙发上,扒拉着他的包就翻起来,找到吃的,不管什么就往嘴里塞。 她眼睛看着延森,吃着东西,嘴还不闲着:“太好了,你总算回来了,这下我可有主心骨了。” 才几天呀,表现太夸张了吧,至于显得这么如隔三秋的,他有这么重要吗?就是他在的时候,大家经常不见面的时候也比这长多了。 看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延森说:“韵杏,怎么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一样。” “你以为呢,别臭美,当自己有多讨人稀罕,不是想你的人,是琢磨你的钱包呢。你是不晓得,这几天我天天吃泡面,大过年的多难过呀?看看,我是不是瘦了很多。”说完把手里的食物塞进嘴里,站起来转了一个圈,向他展示她的体型。 “没觉出来,我看还那样。”延森没想到给她面子,她的身材很好,本来就没多少肉,就算瘦了也没有值得骄傲的。 “讨厌。”她捶了延森一下,就又把精力集中到了吃上。 “外面没有卖吃的?”这韵杏,不至于过得这么寒酸吧。就算懒得自己弄,也不会所有的小吃部都关门了吧。 “人家没钱了嘛。”韵杏嘟起了嘴。 “那你怎么不早说,好多留些给你。”看到她饥寒交迫的可怜样儿,延森真有些心疼。又一想,“不对呀韵杏,记得你还有不少钱的呀。” 她一摊双手:“早就花光了。” 衣服都陪她买好了,也没有什么亲戚好走,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花这么多钱?她这大手大脚的习惯得改一改了。 不过考虑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怪可怜,现在也不是怪她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到正式吃晚餐的时间,还是问道:“那咱们现在就出去吃饭吧。” “唔。”韵杏边往嘴里塞着,边痛快地答应道。 “要不你先歇会儿吧,我先吃点垫垫。”她还挺体贴的。 …… “韵杏,差不多就行了,吃太多了,你的减肥大业不是要受到影响了,变成大胖子怎么办?”延森自己是个美食家,可看她吃东西的样子,都觉得太夸张。 “没事的,我不怕。胖了就胖了,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见到吃的,就顾不上保持体型的重任了,想到什么就是一阵风,这就是韵杏的风格。 “那可不一定。”他得好好地刺激刺激她。 “你敢。”韵杏放下筷子,双手做了一个合拢的动作。又迅即做出无所谓状,“变成胖子更好,就没人再注意了。我一个人愿意怎样就怎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再也不用看人家的脸色,多爽。” “你倒挺想得开啊,你现在这吃相就不咋的。”延森又被她逗笑了。 “那是啊,本姑娘一无所有,现在就剩这点优点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韵杏作楚楚可怜状。 延森笑着看她装样。 “行了,我吃完了,咱们可以回去了吧?”她把手里的筷子一丢,韵杏费力地站了起来。公寓附近的这个小吃部,水平说是一般都算给面子,这一桌却给她吃的如此干净。 以前出现这种现象,大都因为延森的功劳,这次却让韵杏抢了头功。 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正是新月如勾,一泓弯弯的淡月挂在天边。行人不多,照得回路一片清幽。韵杏伴在延森身边,慢慢走着。 “韵杏,这么急急忙忙地叫我回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吧。”回来半天了,也没见她提起,只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儿。走在回去的路上,延森都不由有些着急了。 “也没什么大事。”韵杏很随意地说道。 “啊。”延森很是吃了一惊,心想,不会吧,这不是逗我玩嘛。 “过两天想让你陪我去看看韵诗。” 延森心里愤怒,急急召他回来,就是陪她去看姐姐:“韵杏,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这么点小事,放完假再去不就行了。你不知道我这次走,惹老妈有多不高兴呢。” 看他真生气了,韵杏显出了一丝紧张的表情,讨好地搂住他的胳膊:“对不起了,小森子,我没想这么多。可是这次去,也不是看看她那么简单,真的有事,才想要你做伴的嘛。” 延森赌着气扭头不理她,也太过分了吧。 韵杏继续陪着笑脸,抱着他的胳膊不停地晃动:“好森子,你就笑一个吧,人家一个人好闷得慌嘛。” “好了,好了,反正是来了,陪你去就是。”经不住这撒娇的样子,最难过的是她还用胸脯磨擦着他,隔着衣服都能觉到那份绵软。 “就知道你最好了。”韵杏立马就高兴起来。 “行了,别给我灌迷魂汤了。真服了你了。”在她的温柔攻势下,延森哪还能硬起心肠,很快就缴械了。何况事情已经这样,再说又有什么意义 一路上韵杏都小心地陪着笑脸,逗他开心,这种感觉倒也不错。 回到公寓,她也是依偎着他坐在沙发上,陪他看电视。看她难得温柔的样子,又想一个女孩留在京城也真是不容易,延森慢慢也就释然了,两人有说有笑起来。 可当她缩进他的怀里,渴望着温存的时候,延森不由自主地又会想到刘雨,无论如何也放不开。 “韵杏,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延森一脸郑重地下了决心。 “我去洗澡了,等回来再说。你要不要陪我一起。”韵杏用一种媚惑的眼神看着,顿时让他心动不已,连想说的话也差点忘个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他想得太多,这正是求之不得的美事,长这么大,从记事起,还从来没跟美女一起洗过澡呢,想想都让人向往不已。 可他已经打算要把事情讲清楚,就硬下心说道:“不了,你自己去吧。我今天不想洗了。” “你可别后悔呀。”韵杏丢下灿烂的一笑,跑去准备衣服。 真是折磨呀,看来她是真打算跟他的自制力对抗到底了。 从浴室出来,韵杏只穿了一件短短的睡裙,上边仅及肩部,两条胳膊光光的,下面大部分的大腿都露在了外面。 第二次见她时,也是穿了这么样的一件在玩电脑,延森猛然想到了那头憨头憨脑的小熊,微笑从脸上浮起。 偏偏她还不止于此,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用力地擦着头发,还不断弯下腰去,里面的底裤频频曝光。一双象牙色的大腿,健美而修长,在灯光下更是充满了魅力。作为一名正常的男子,要想没有反应也是不可能的。 延森几乎要痛苦地呻吟出来。 韵杏偷眼注意到他的样子,装作没有察觉,还正经地问道:“森子,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 延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激荡的心平复下来。没听到回答,她走过来一下坐在他的身旁。雪白的大腿翘起,偏着脑袋问道:“怎么,脑子生锈了?” 延森真是有点苦笑不得,圆润、光滑的大腿摆在眼前,吸引力比刚才又自不同。 “韵杏,拜托你多穿点好不好,当我木头呀。” “我看你也跟木头差不多了,这么美的女孩子,一点也不动心。”她还是歪着头擦着头发,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女孩,你还能说什么,延森只有苦笑,目光还是不自主地落在她美丽的大腿上。 韵杏“嘻嘻”地笑了出来:“你要是很想的话,我就大方一点,给你一个机会好了。”说着,就仰起美丽的脸庞到了他眼前。 延森想,不能再这样下去,再纠缠下去,他怀疑自己真会忍受不住,连忙咳嗽了一声:“韵杏,我想有件事情,真得给你说清楚。” 一丝慌乱从她的眼里闪过,马上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好事还是坏事,要是不好我可不听。” “韵杏,我必须要告诉你,我爱着别的女孩子。”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就凝结了,沉闷地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两个人的心上。 好半天,韵杏用力地挤出一丝笑容,脸上也很郑重:“我早猜到了。在机场里一见到你,就觉出你不太对劲。” 原来她当时就感觉到了,只是不说而已。 “对不起,韵杏。” “是谁,是她吗?”又过了半天,她抬头问道,眼里有泪花在闪动。 “嗯。”延森点点头。虽然都没有说明,但心里都明白。 “我早就想到了,想不到我还是输给了她。见过之后,我就应该想到,没有人能代替她在你心中的位置。”韵杏用力地擦着眼睛。 “对不起,韵杏。”他还能说什么。 “那你有没有爱过我呢?”韵杏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延森如实回答道。他爱她吗?如果说如此优秀的女孩子他会不动心,那绝对是瞎话,可是他能同时爱她吗?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 “那就是了。”韵杏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出来,“那不就结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反正你还没有怎么样,现在还是自由的,等有人管你了再说呗。我又不求有什么名份。大家高兴就在一起,不高兴时就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无言以对,延森的骨子里有很多传统的东西。虽也渴望,却不敢起她这样奇怪的念头。 可韵杏是她自己形容的这样吗?似乎显得什么都不在乎,甚至第一次交给他时,还不想让他知道她尚是完璧之身,她真是这么随便吗? “韵杏,你是这样的吗?”延森还是不能相信。 “延森。”很少听到她这么正式的称呼他,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延森有点不太适应,“别看我大大咧咧,可并不是随便的女孩子,只有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是这样。”她终于吐露了一点心里话。 “只要你心里有我的一点位置,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为了你,我愿意做一切,至少现在还是这样。延森,你能觉出来吗?其实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只是不敢面对而已。” 他真是这样的吗?韵杏深幽的眼眸,这时没了泪痕,而是闪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她的瞳子里有一个小小的黑点,那就是他吗?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趁着年轻,好好享受生活吧。”韵杏反过来开导他,“只要你觉得还需要我,而且我还对你有感觉,我就是你的。等以后大家厌烦了,再分开也不迟。” 延森无法像她说的那样洒脱,可她自己就真如所说的一样吗? “就算等你名花有主了,我还可以做你的外室呀。”韵杏的眼里有了促狭的笑意,让她深色的眼眸引诱着他。 延森把这奇怪的女孩搂在了怀里:“韵杏,知道吗,你这样对自己很不公平。” 她乖乖地任他抱着,一点也不胡闹,从怀里抬起头来说:“小森子,要不你投到我主阿拉的门下吧,这样你就可以有四个妻子了,我们一起玩也正好,打麻将也不会有三缺一的麻烦。” “韵杏——”明白她是故意在逗他,延森还是说道,“出现那种情况是因为他们那儿男少女多。” “别卖弄了,人家又不是不清楚,跟你说着玩的。只要你对着我时,能有一片真心,别把可怜的韵杏卖掉就行啦。现在大家都是自由身,每个人机会都均等,不是吗?” “韵杏,不要这么说,我……” “小森子,不用解释了,什么都说明了,就没意思了。我相信缘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是感到你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才愿意在你身边,具体也说不清,总之我信任你就是了。” ☆、睡得真香 陆延森叹口气,把乖巧的韵杏紧搂在怀里,轻轻地为她擦去眼角残余的一点泪渍。从她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是一片明媚。 “好了,韵杏,咱不说这些了。要不去陪你玩游戏吧。”碰到韵杏,延森知道话题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一切听任它自己去发展吧。 好不容易下决心做出的决定,就这么轻易就被她瓦解了。 “这才像是我的男人嘛。”这么经典的话,竟然是从韵杏的嘴里冒出来的,真让人无法相信。 简单的几个字,由她说出来,显得那么自然,却充满了无穷的魅力。谁成想下半句更出人意料:“玩游戏可以,不过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今晚可不能让我睡冷床板,还得陪我睡哟。” 延森呆住了,韵杏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也别想歪了,可以什么都不做的。”韵杏“吃吃”地娇笑。 在女孩子面前,延森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毫无免疫力,玩了一会儿游戏后,韵杏一句:“我睏了,你去洗澡刷牙吧,咱们一起去睡。” 延森就把自己先前说的“今天不想洗”彻底收回,乖乖地去了卫生间。 洗完出来,韵杏已经把大□□收拾好,铺好了两床被子,坐在床边等他了。他明白家里有个女主人,有人期待,也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这间公寓里的三个房间总共放了三张床,当时为了伊莉养病方便,只有这里放了一张大床,后来吴伊莉走了,再后来林荷芳搬了进来。延森仍以房东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大屋,先前住的客厅成了曹言的卧室。 寒假里的意外相逢,他才明白荷芳家居然那么有实力,还一直瞒着,早知道延森就让她也出一份房租了。 看来她对自己的家庭并不满意,所以才会不想让人知道吧。想到她的情况,延森觉得自己生长在一个普通百姓的家里也未尝是件坏事,至少从小就能享受到家的温暖。如果只是有钱,有时并不能带来幸福,虽然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他想,如果以后也有孩子的话,自己的钱是一分也不能浪费的,那样长大的孩子很难有一个健康心理,只有通过努力得来的东西才会珍惜的。 “我睡里面,你是男的,就睡外面好了。”韵杏温柔地帮他把早就找好的睡衣穿上,自己先钻进了被窝里。 她的举动和话语,让他感到非常温馨,受到刺激的韵杏终于激发了女孩子的天性,懂得照顾人了。 延森先关上了灯,自己也钻到了外面的被子里。 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太不可思议,韵杏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越想越是难以入睡,在□□翻来覆去的。 韵杏看样子也跟他差不多,听她不停翻动的声音,就知道她也没有睡着。 突然被子被掀起,一个娇柔的身子钻进了他这一边,薄薄短短的睡袍挡不住她身体的热量,一团温热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一个人睡不着,跟你一个被窝好了,让你占点便宜。”韵杏小声地呢喃。 延森又忍不住想笑,那这些日子,她一个都是怎么睡的? 他温柔地搂住了她的身体,绵绵软软的,十分舒服,在她耳边轻声道:“韵杏,我就这样抱着你睡,好吗?” 女孩惬意地向他怀里缩了缩:“嗯。” 阵阵香味拱进鼻子里,延森不由就有了正常的反应,轻轻把身子离开了她些,只让一双手放在她的腰上。 韵杏调皮地向后靠了靠:“你放心吧,只是你不惹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她在延森怀里折腾了一阵之后,大概有些累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睡去了,此时的延森却没有了丝毫的睡意。 抱着韵杏软软的身子,听着她轻微的鼾声,只感到一切如在梦里,生活就是这么奇怪。 韵杏安静了没多久,就开始翻腾,不停动着,嘴里轻轻呢喃着听不明白的梦话。 听着时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延森的心里乱极了。 突然韵杏睡梦中的身子抽了一下:“那你把人家当什么了?”说完之后,就把身子一翻,背对着他,嘴里还在呢喃着,却再也听不清楚。 虽然不知道说的是否跟他有关,延森还是一下子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是呀,把她当什么了?搂在她腰上的手不由放开,又紧了些,如是者再,思绪也随之翻转。 沉睡中的韵杏似有所感,扭了几扭,又把身子缩了回来。 怎么办?他该怎么做才是?对待感情,他总是无法像编程那样收放自如。他终于明白,无论如何还是冷冰冰的电脑更容易对付些,多数时候,它只会乖乖听你的吩咐,而最复杂的就是面对活色生香的人了。 不管他怎么思索,总是难以拿定主意。唉,想不透的东西还是不去想了,做些正事,好好地干一番事业吧,也许这样才能稍有颜面以对倾心于他的女孩儿。 该怎么直面以后的人生?为今之计,也只有搞好他的创业大计,并付诸于行动,以求心有稍安。如果不是这样,又能怎么做? 他的手一动,碰到了一团软软的肉上,舒服异常,不由又用力摸了几下,惹来了一声轻轻的shen吟。 又觉得另一条胳膊酸麻的厉害,他轻轻抽了一下,还是被压得紧紧的。 他猛地醒了过来,这一觉睡得真累呀。才发现自己正搂着韵杏呢,刚才手抓到的原来是她的…… 想起昨晚的自己,还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小城,现在却已经在京里了,人生真是奇妙。 他睁大了眼睛,擦擦嘴角,慢慢看清了仍在熟睡中的韵杏。 窗子外面透进了些许光亮,这家伙,想不到睡懒觉的本领居然不在他之下。 她的脸上是一片柔柔的甜笑,几如孩童一般无邪。紧闭中遮住下睑的睫毛,微微闪动。小巧的鼻子,微微开合的嘴巴。不着粉黛的脸颊,美丽中透着妩媚。 多可爱的女孩!一股柔情油然从心而生,他不由更加仔细地注意着她。近看才知道,那染成褐色的短发在发根处已经透出了原本的黑色,韵杏又该去折腾一下她的头发了。 由于睡觉的缘故,发丝显得有些凌乱,他不由地用手去轻轻为她捋顺。 这些坚硬的头发一如韵杏的性格,不怎么听招呼,等他的手过去,又迅速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感到了有些不对,韵杏悄悄睁开朦胧的双眼,冲他展开了笑脸。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今天又没事,再睡会儿吧。”他的手轻轻地拍拍她的脑袋,柔声说道。 韵杏两条胳膊伸出被子外面,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甜甜一笑:“你早醒了?” 毫不顾忌的他正看着那雪白的臂膀,韵杏舒服地长叹一声:“有人抱着,睡得真香呀。” 她倒是美了,他的胳膊都现在还酸着呢。 韵杏把胳膊缩回到被子里面,又把眼睛闭上,脸上媚态横生。 延森忍住想要吻她的冲动,要现在再率性而为,无论对她还是对自己,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等她睁开了眼,他努力想摆脱面前的困顿:“韵杏,今年对咖啡店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韵杏嘟起了嘴,一点也不理会他的苦心:“没情调的家伙,说这些干什么,下次记住了,工作的事情不要带到家里来。” 延森不由得深感佩服,这就成了家了! 她把一只手伸进他的睡衣里,轻轻地摩弄着延森的胸膛,作抒情状:“多温馨的时刻,说这些个多煞风景呀。” 说完把小嘴撅起,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如果顺势吻住她,自然就云开雾散,而且那只小手的活动,也将延森逗引得心头火起,再下去还不得引火烧身,他哪敢盲目行动。 延森轻轻逮住了她钻到身上的手儿,紧紧攥住,合在一起慢慢抽了出来,把她的小手凑到唇边,深吻了一下:“韵杏经过一番休整,看起来更加漂亮了。” “真的吗?”她的眉毛挑起,“才不信呢,人家肯定是魅力不够,否则怎么还不见你的行动?” 延森想,还是把自己现在的想法明说出来吧,要是被这样调逗下去,又不知道该闹到怎么收场了:“韵杏,我现在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的,等把这一切理顺了,再随便怎么样,好不好?” 她不乐地嘟起了嘴巴:“人家都不那个啥,偏你就这么多事儿。那要是你想通了、反悔了,不要人家了怎么办?” 不过开朗的韵杏意并不在此,没等延森回答,不失时机地给自己加了点筹码:“那你明天陪我去看韵诗,可要表现的好一点。” 明知被要挟,也是没有办法,他唯有痛快地答应:“那还用说,当然会让韵杏有面子的。” “哼,这还差不多。” 韵杏跟刘雨的性子正好相反,跟她在一起,倒像她是主动的了。延森坏心一起,手伸到她的胸前猛地揉了一把。 “讨厌,干什么你。”韵杏用力地把他的手推开。 “哈,这会儿露馅了吧,还敢不敢装样子了?怕了吧,害怕就快点起床,今天轮到你弄早饭了。” “为什么是我?”韵杏不服,“别糊弄我,什么时候轮过了,咱俩猜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度过,两人在一起开开心心,说些情话,不时打打闹闹,也对明年的打算做些讨论。 一边跟延森闹着,她还在一边为明天的行动做着准备,也不知道去看姐姐,她怎么有那么多的事要做。 第二天一大清早,两人都难得没睡过,早早起床收拾好一切去赶火车。 延森明白韵杏并不是个纯粹胡闹的女孩儿,知道这次绝不是平常走亲戚那么简单。 但一路上,延森就是不问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行动,心里纳闷也强忍住,看她期待的眼神,就知道在等他询问。延森偏不让她如意,嘿,让她自己去难受好了。 坐在旅游列车上,随意说笑,他绝口不问行动的目的。 在与女孩子的“长期斗争”中,延森已经逐渐总结出来,只有沉住气,才会在谈判中占据主动。所以只要她不说,他就坚决不问。 他联想到在商务谈判中,这种态度也许会起到同样重要的作用。那样的话,这个方针政策以后也应该用得着。后发制人,方为上着嘛。 果然,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韵杏就沉不住气了,说出的话来跟绕口令一样:“死小森子,怎么还不问为什么非要千里迢迢要你回来陪我去见韵诗?” “咱们不就是来看韵诗的么?有什么好问的,终不成是要隆重推荐我登场?”延森装出一脸茫然的问道。 “讨厌,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是不告诉你。”韵杏的小手落在了延森身上的薄弱之处。 延森故意扭头看窗外的景色,对她的暴力也不以为意:“不知道韵诗姐现在混得怎么样,有没有变更漂亮?”他的话惹得她更加用力地捶打着他。 路途不远,前后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们很快到达了韵诗所在的城市。 等下了火车,韵杏终于还是妥协:“你好烦人!告诉你死森子,咱们这次是来参加韵诗婚宴的。” 这一说,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韵杏为什么今天穿成这么正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前卫。来参加姐姐的婚宴,当时要规规矩矩的,不能太招风了,抢了新人的风头可不好。而且太新潮,也会与这个场合不太相符。 怪不得她坐在车上,还那么注意自己的形象,倚到他身上也是轻轻的,生怕会弄皱了熨烫整齐的外衣。 延森本来穿的是套休闲服装,也被她硬逼着扒下来,换上了正式场合才穿的西装,领带也给绑到了脖子上。 “什么,韵诗姐要结婚了?那老赖可有福了,娶个这么温柔的媳妇。怎么不早说呢,大姨子要结婚,我该备上一份厚礼才对。”延森嬉笑地看着打扮庄重而又得体的韵杏。 如果没有记错,这将是他正式参加的第三个婚礼了。 韵杏轻轻地一挑做了专心修饰的淡眉:“少烦,什么就大姨子,我答应你什么了吗?少臭美吧你,我就是不温柔,你能怎么着?”韵杏又一次暴力对他。 过了瘾之后,她才说道:“礼物嘛,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把所有的钱包了一个大红包,年前就送给了她,所以人家才会没钱过生活嘛。这就算你跟我一起送的好了,不过回头你得还一半钱给我。”她这个计划还真是完美。 原来这样,延森原来还纳闷呢,几千块钱,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敢情是因了这个。 “是今天吗?”得到她的证实后,延森有些奇怪,“那你怎么不早点过来帮忙,韵诗姐这边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吧。”延森想到了龚姨跟徐老师的婚礼,妈妈都跟着忙活了好几天。 “当然今天,这还能搞错?人家就是要简简单单的,两个人都在外面,又没有什么经济基础,有什么好折腾的。再说了,他们两个年前已经在老赖的老家办过了,也回过了我们家,这次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新婚 韵杏解释完了,又柔声道:“小森子,韵诗这儿没有什么任务好安排的,我来也就是凑热闹。美中不足呢就是缺个做伴的,想来想去,才把你给逮了来,还怪我吗?” 这般的软语相求,延森又能再说什么,何况心里早就已经原谅了她。 “怎么事先一点消息也没透露,难道他们起先准备秘密举行?” “韵诗也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我得到通知也晚。看你放假急着走,就没说。其实正是这个原因,我过年才不想回家的,要不家里人老追着我问,多没意思。”见他没意见,韵杏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要不明年我也陪你回家一趟?”延森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想得美,你还没有审核过关呢,你在原籍和别处有几个妻子、生了多少儿女,我还没搞清楚呢。”韵杏一脸的不屑。 延森冲她龇了一下牙,做个鬼脸。 “森子,我真替韵诗不值呢!这么年纪轻轻就结婚,以后不知道要少多少人生的乐趣。”她先是抱怨着,又突然问他道,“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吗?” 延森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韵杏一本正经地用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因为纸里包不住火了,再不抓紧,就要抱着儿子结婚了。”说完,自己先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延森也被她的动作逗得乐不可支,笑得肚皮发疼。看着她促狭的样子,真不知道说啥是好。 “到了那里可不许乱说噢,要不韵诗肯定饶不了我。”韵杏警告着他。 赶到之后,他俩先去了韵诗的小家。 赖明杰一脸的兴奋难以掩盖,笑至嘴都合不拢,延森暗暗为他庆幸,幸好还有两只耳朵挡着。 也不能怪他,这可是名符其实的双喜临门。如果不是韵杏早有交待,延森真想打趣他两句,眼光却却不由得向韵诗的腹部偷偷瞄几眼。 再见到韵诗,延森相信绝对不会再搞错这姐妹二人了。虽然猛地看起来很像,却还是有很多不同点。跟韵杏相处的久了,即使这对姐妹花同在一起,都不说话,他只凭感觉也能完全分清。 韵杏性格活泼,表情也丰富一些,看上去比韵诗少了一份成熟,却更显青春靓丽。 “小森,过得还好吗?怎么也没回去过年?韵杏没欺负你吧?”韵诗见到他,显得很高兴,几个问号一下子抛了出来。 延森微微一笑,只说了一个字:“好!” “姐姐,你干什么嘛,不帮我反帮外人。”韵杏大声提出□□,“他不是没回去,是我把他揪回来的。” “还说不欺负人,这是怎么着了?小森这么乖,当然不可能欺负你了。”做了新娘子,兴致高,韵诗的话也多了些,“来,小森,来看看我跟你杰哥的新房。” 韵杏嘟起嘴:“死韵诗,从来都不帮我。” 在这座消费水平不低的大城市里,他们的新房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就处的这个地段,价格也不会便宜。延森算是个有购房经验的人,以他们俩的经济实力,还真有些怀疑,终不成老赖家还是财主?反正老杜家是没戏。 对与经济有关的问题延森都比较关注,在参观完毕之后,终于忍不住问出来:“韵诗姐,这房子得不少钱吧?” “没花多少钱,单位给出了大部分。”韵诗不以为然地答道。 此时尚早,也没多少人来,她就格外多说了两句。延森这才搞清楚,她现在就职的药物研究所,乃是全国最大的,也是最好的,许多知名学者都集中在这里。 延森还以为最好的东西都会在首都呢,看来还真是孤陋寡闻。 由于这家研究所比较权威,在全国的知名度又高,许多新特药物以及进口药物在国内推广前,大都愿意送到这里,来分析检验,以得到这儿的一纸检验合格书为荣。正因如此,她单位的效益也非常好。 虽然国内早就取消了福利分房,所里还是想办法给职工一些补贴,所以他们两口子才有能力买得起这套房子。末了听杜韵诗的一声感叹:饶是如此,手里的钱也都花光了,买家具和电器还借了不小的一笔。 尽管她这样说,延森还是暗暗替韵诗高兴,她的运气好啊,居然阴差阳错就分到了这么一个好单位,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只要好好干下去,以后足可衣食无忧了。 “老赖,你乐得张那么大嘴干什么,假牙都要掉出来了。告诉你,以后可不许欺负韵诗,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对吧小森。”韵杏什么时候都能挑起点事端,大声恐吓赖明杰,还想顺路把延森也拉下水。 “韵杏,这事做外人的可不便搀和。”延森想,没看人家一脸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这么样对新郎官,也太过分了点吧,延森还是要站在同性一边的。 赖明杰人长得高高大大,身为健身教练,身体看上去就比延森结实许多,对韵杏的害怕却远远在延森之上,听到恐吓之后,连态都没敢表,只是嘟囔了句:“我哪有假牙。” 听到这里,延森忍不住放声大笑。 韵诗轻轻扯扯韵杏:“你这疯丫头又胡闹了,总是拿你姐夫说事。” 她不理会姐姐,却走到延森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怎么这么不合作,我哪有把你当外人啦?要看清局势,到了这里我跟你才是一伙的,要一致对外。” 正在笑闹着,又有几个韵诗的同事来到,屋子里顿时更加热闹起来,充满着爽朗的笑声。她们几个知道韵诗有个双胞胎妹妹,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都感到新奇,在姐妹二人脸上看来看去。 韵杏跟韵诗不同,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很快就跟这几位打得火热。 这样的场面,延森是能躲则躲的。赖明杰身为东道,却没有他这般幸运,得客气地招呼,负责后勤工作,“贤惠”地端起糖果盘走过去。 有这么多女人凑到一起,延森心里暗自替他担心。 “喂,新郎官,她们姐妹这么像,要是晚上走错了房间怎么办?”他肯定没少了到药研所露面,三说两说之后,一位好闹的大姐开起了玩笑。 老赖尴尬的一笑,不知如何应对。果然,蹂躏如延森预想中的开始了。 韵杏接口说:“切,我不一脚把他踹出去才怪。”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韵杏不笑:“你们不相信,我可是带着保镖来的。小森子,快过来一下。” 如此危机时刻,延森当然不会呆在这儿听任摆弄,在发觉话锋不妙的时候,早就悄悄溜到了另一个房间。 他偷偷地拨通了伊莉的电话,韵诗不通知,肯定是怕她行动不方便。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如果延森也不说,到时要落埋怨的。 果然如他想象,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伊莉马上要他叫杜韵诗那“死东西”接电话。 延森把手机交给了韵诗,又悄悄地溜到了别处,是非窝中,自是躲得越远越好。 没过多久,还是被韵诗给刨了出来,埋怨道:“小森,你怎么就告诉伊莉了。我本来想等她回了京,再单独请的,这倒好,把我好一顿埋怨。” “韵诗姐,我……”延森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他之所以告诉了吴伊莉,只不过是自己的一种感觉,应该告诉而已。 “韵诗,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酒店吧。”一位大姐走过来叫道。 她也顾不上再埋怨延森,穿戴整齐后就带着大伙出发了。 一行人很快赶到酒店里,国内的婚宴大都差不多的模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两人请的客人确实不多,以药研所的人员为主。韵诗工作时间不长,来的也就是平时接触比较多的部门的同事,还请了几位领导。 赖明杰现在供职的俱乐部规模并不大,都来了总共也就十几个人,男男女女却都是身材健美。 整个厅里也就是摆了那么四五桌,气氛倒也挺热烈,主要还得归功于赖明杰那边来的同事。 来宾们正好代表了两种性质的从业者,一方是脑力劳动者,另一方则是体力劳动者。 健身男女们看上去非常养眼,大多文化不高,像赖明杰这样有文凭的,已经非常罕见。这些健身男女却非常豪爽,说起话来大都嗓门比较高,人也显得更热情一些。 而药研所的参与者则多数都是有高学历的,别看几个女人刚才在韵诗家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非常热闹,到了这里,人一多了,尤其有了不熟悉的,个个都显得斯文有加,说话细声细气,很有修养的样子。 双方的人对韵杏最感兴趣,只是由于今天穿着的原因,姐妹俩区分起来比较容易,还不至于搞错新人。被这么多人品头论足,韵杏自然心有不甘。要逃到一边吧,又不合适,因此不管到了哪儿,都要拽延森一起。 “韵杏过来一下。”真是不得片刻安宁,那边姐姐又在叫了。 韵杏挽着延森的胳膊一起过去。 “这位是我们于所长。”韵诗夫妇引了一个男子过来,估计年龄也就四十左右。 这么出名的一个研究所,领导居然这么年轻,延森想,难怪人家能不断地发展壮大。 韵诗转头又说:“我孪生妹妹杜韵杏。”于所长客气地跟韵杏握了握手,目光自然地落到了延森身上。 韵杏随即抢着说道:“我的男朋友。”韵诗视线过来,一脸的疑惑。 延森微微一笑,作了自我介绍:“陆延森。” “噢,小陆看起来很年轻嘛,你们姐妹的眼光都那么好,小伙子这么帅气,难道也是个搞健美的?” 夸得延森心里很美,好会说话,他真的能与他们媲美吗?说实话延森真羡慕那些健身男女的好身材。 于所长这样的年龄,能管理这么大的一个研究所,自会有其过人之处,业务好肯定的,其他多方面的能力从谈吐中也可见一斑。 延森微一颔首:“过奖了,我还在读书呢。于所长才是我的榜样,这么年轻有为,在您的带领下,研究所一定会更有活力的。”受到外界的熏陶,延森也能拍两句领导的马屁了。 于所长听的哈哈一笑,点了个头,很快被所里的人请到前面就座。 看看坐的情况,人应该来得差不多了。韵诗两口子在人群中寒暄着,延森就和韵杏随意聊天。 突然于所长从前面走过来,迎到了门口:“老领导,您迟到了。”屋里的人都停止喧闹,站了起来。一对新人更是跟在所长的后面迎出去。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过,一位比延森父亲也大不了几岁的长者走进来,亲切地跟大家打着招呼。 等千篇一律的客套话说完,出于礼貌,韵诗当然得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妹妹:“韵杏,这是我们的老所长,也是姐姐现在的恩师。” “我最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叫我老吴就行了。”小老头和蔼可亲,还真不是一般的爽快。 他们两人同声叫道:“吴老好。” “我的孪生妹妹杜韵杏,她的男友陆延森。”韵诗也顺水推舟地介绍了他们两个。 韵诗还特别指着延森说:“上次跟您说的事就跟他有关,要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再问他就行了。” 老人投在延森身上的目光多了一份惊诧,笑着说:“好呀,年轻人,过会儿跟我坐到一桌,咱们可得好好聊聊。” 说得延森有些纳闷,什么事还能跟他扯上关系,但还是礼貌的点点头。 现场气氛很热烈,比之袁晔和杨阳那次热闹了不少,龚姨的“黄昏之宴”自更无法相提并论。 赖明杰的同事们异常活跃,在席间就让一对新人表演各种节目。尤其一位身材惹火的女郎特别能闹,层出不穷的花样特别多。坐在延森身旁的吴老几次低下头去,想必在暗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开放了。 此种情形,延森还不是特别的适应,无法真正的融入其中,只是看着偶尔笑笑,不好意思跟着起哄。吴老作为长者,在这种场合当然也很持重,却显得不以为意,显然是位开通的老人。 他的目光很少投注到现场,只要一有余暇,就不停地跟延森说话。 现场闹哄哄的,交谈并不多,但听了几句后,延森也就约略明白了意图所在,原来他好奇关于曹伯为伊莉治病的事情,不用说,肯定是韵诗对他讲过。 吴老对曹伯应用的神奇中药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谈话的内容也总在围着这个事情打转转,被问到后来,延森连偷看节目的机会都少了很多。 等到曲终人散之时,他仍意犹未尽,看来还有很多的话想问。 这时韵杏过来拉上延森,陪着一对新人送客。等到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吴老还是坐着未动。于所长邀请他一块走,他就说自己年龄大了,要再坐着歇会儿。 韵诗和赖明杰重新坐下来,看样子两人累的不轻,这种时候新人就如同玩偶,听凭别人的摆弄,尤其是韵诗,。 “韵诗呀,我想请这小伙子去我家里坐坐,你们没有意见吧?” 杜韵诗笑笑没吱声,自己的恩师加领导,她只有要延森自己拿主意。延森听吴老的谈吐,早已经颇为心仪,他一定是个醉心业务的人,他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下来:“就怕给您老添麻烦。” “哪里,是我老头子不识时务,打扰你们年轻人才对。如果你们没有意见,那我可就要把人带走了。”他又看着周围的人说道。 韵杏更不明白这老头怎么会对延森这么感兴趣。但人家又没邀请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延森要被带走。 “我跟吴老请教点问题,一会儿就回来。”延森轻声安慰着她 “那你去吧,我等你。”韵杏没有多说话。 吴老抓起延森的手往外走,韵杏在后面对韵诗轻轻嘟囔:“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 在去吴老家的路上,延森好奇地问道:“吴老,您怎么这么年轻就把担子卸下来了?” 印象中,好多专家就算到了七十岁也不一定退休。以他的年龄,在所长的位子上做到六十岁也绝不为过。看大家对他的尊重,又不似是因其他原因被迫下来的。 “哈哈,你这孩子还挺好奇的,想知道原因?”延森赶紧点点头。 “很简单,小于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比我有魄力,也有能力,有办法带着药研所更快地发展,这两年已经证明了。我呢,对这些行政事务不是太热心,就一力举荐他代替我的位置。有人挑起担子,我才可以更专心研究业务,这样的生活更有滋味。” ☆、浅饮轻酌 听吴老的口气轻松,似乎很简单,不过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做到的。天下人大都为名为利,要自动把热乎乎的领导位子让出来,需要何等的胸襟呀。延森对吴老的仰慕,不由又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在他眼中的形象也越显高大。 他住所十分宽大,家里也显得比较凌乱,似乎缺少打扫,给延森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吴老,怎么不见家里人呢?” “噢,我一直是一个人过的。”他随口应道。 延森一阵尴尬,怪自己说话缺了分寸。想不到这个看来开明的老人竟然是独身一人过生活,不知道是没有近亲属,还是不在身边?他心里画了个问号,却不好再问。 “年轻人别拘束,我喜欢有话直说,这么多年一个人,已经习惯了。”见延森一直瞪着眼睛听他说,“怎么,奇怪吗?我确是从未娶妻生子。” “怎么会这样?”情急之下,好奇心驱使,延森顾不上交浅言深这一说了。以吴老的风采,就算现在的年龄,要寻个好女子做配偶,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哎!”老人一声长叹,沉吟了半天,似乎在找措辞怎么回答。 “吴叔叔,不方便回答就不要说了。都怪小侄多嘴了。”看他的样子,不知为何,延森心中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同情,看他的年龄跟父亲差不多,称呼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好,叫得好,比那一口一个吴老可舒服多了。既然你叫了叔叔,我也就不再藏拙了。想知道,就说给你听听。这些话我已经多年没对人讲过了。”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我年轻的时候,就与你现在一样,意气风发……” 吴老的叙述,把延森带入了逝去的时光,伴着他的喜怒哀乐,心也随之起伏。 他当年的模样似乎就在眼前,在现在的年纪仍是一片儒雅之姿,当年必也是雄姿英发,不知道多少青春玉女会为之倾倒。 “我们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兄妹二人,我从小成绩不错,十几岁的时候开始独自一个人离家上学,后来也很少回家。也算是走过了许多地方,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在国外读完了药学博士。回国后辗转多年,最后才到现在的单位供职。” “走过的地方不少,碰到形形色色的人也有很多。少年不知愁滋味,又怎会没有交好的女子?曾先后有几个女孩子都跟我关系很好。噢,她们现在也都是老太婆了。” 吴老略显苦涩的一笑:“有一名异国的女孩也对我十分倾心,从国外追着我回到国内,一呆就是三年。小伙子你还不知道吧,那时能进到咱们国内的异乡人可是少之又少,她那番进来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 “说实话,三个女孩子都十分让我心动,也难以取舍。正因为如此,再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我一拖再拖,一直周旋,也没有跟谁定下来。 韶华易逝,到后来她们都再也坚持不下去,最终一个个离我而去,那来自欧洲的女孩也伤心地独自回国了。哎,都是好女孩儿呀!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对别的女孩子动心了,一个人一直过到了现在。谈起感情,真是意兴阑珊呀,唯有一头埋进字纸堆,以求解脱。 小伙子,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当初就算把她们留在身边又能怎样,就算是不被人理解,总强过这么个岁数还是孑然一身,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吧,悔呀! 我宁愿待在所里,和小孩们一起,也不愿回到家里,冷冷清清。可是事情到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说到这里吴老又苦笑一声。 “媒体还因此大做文章,说什么吴某人一心扑在研究上,我哪是不想回家,是害怕一个人寂寞呀。对什么都没了兴趣,只有研究。 后来父亲去世了,虽非因我的缘故,但将来到了地下,真是无颜面以对呀。唯一的同胞妹妹远在千里之外,我的老母亲跟她生活一起,过几年去看一次,老人家也是一看到我就生气。害得她生了病,妹妹打电话哭,也不敢轻易让我过去探望,生怕受刺激会加重病情。我不时寄些钱去,又有什么用呀。 好在她们过得幸福,也就无牵挂了。这两年我那乖巧的外甥女有时来看看我,我高兴呀。孩子,有些事情看起来是你个人的问题,事实上牵扯到的可就广了。” 说完这番话,吴老抬起头来,偌大年纪,眼中竟然有泪光隐隐闪动。 他伸手擦了擦眼睛:“孩子,让你笑话了。对了我跟你也挺投缘,你叫我叔叔,我就叫你小森,行不行?” “好!”以他的身份,居然如此谦逊地询问,延森压住隐隐的心酸,自是满口应允。 故事很长,他只是大概地说了些,很多过程并不详细,但延森知道其中必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经历,不方便对他讲出来。其中的心酸,怕是只有他自己的心里能领悟到了。 吴老的经历,让延森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情形,他何尝不是陷入了一种困顿之境。看他伤心的样子,正是前车之鉴,难道能让历史再次重演吗? 延森摇了摇头,敞开心怀去接受这一切吧,不能愧对美好的人生。什么世俗观念,都让它见鬼去吧。 “小森,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怜的?”他看延森摇头,自不会明白动的是什么念头。 这话可难回答了,答是也不好,答不是更不妥。 “好了,不问了。你这孩子不错,从你的身上,我隐约看到了一线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托个大,也就把你当晚辈了。我的教训你可要谨记在心,莫负了这大好年华。事业上要有成就,感情上也不能马虎。要记住‘人老了并不可怕,心死了才最可悲的’。” “哀莫大于心死”,总结的话语,让延森心里一阵紧揪,这种教训是用泪水和长久的孤独买回来的。难怪他会这么“年轻”就从领导岗位上下来,一心扑在业务上只是一个方面吧。 “不说这些了,让你跟着难过,小孩子听这不愉快的话题不好。咱们还是聊聊那个能治好粉碎性骨折的神奇中药吧,我都把话头跑到哪里去了?” 一说起药来,他的心情立马好转,精神也来了。 延森就事情的经过又详细讲述了一遍,其中加上了不少自己的见解。因为事关重大,格外用心,尤其在伊莉卧床期间,他读了不少的书,看了很多资料,博闻强记,相关的知识已算比较丰富。其实从曹伯给他用药时,就已经开始留心了。 听得吴老频频点头,颇为赞赏。延森的理解在专业人士的眼里,当然会有很多不足之处的。他一点也不肯放过,一有不妥随时指出。 吴老好是佩服,延森东拼西凑记下的东西,说起来似乎他没有不知道的,而且分析的更为透彻。要知道延森能记这么多,是靠他自己超越常人的脑力,一天之中记下的东西可能别人需要几个月时间,而他就全靠了平时的积累。 “太好了。民间真是藏龙卧虎呀,我真该重新认识一下了,看来西方虽然发达,我们民族更有许多瑰宝需要发掘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引见我认识一下这位曹老哥,真是奇人呀。”吴老大叹一声。 “虽然神奇,却是麻烦了一些,吴叔叔,如果应用能简便一些说好了。”延森有时也爱钻牛角尖。 他其实已经闷在心里很久,这次遇到了一位如此执着的行家,当然要一股脑的提出。 “想的好。”吴叔叔一声赞,“就是实施起来会比较困难。好的中药配方能真正转入到临□□简捷应用的,现在还不多呢。”他从一个研究者的角度进行思考。 “我觉得不仅是技术上的问题。”事情的关键在于很多好的配方是掌握在个别人手里,愿不愿意拿出来研究是个问题,所以才会造成相关的研究方法比较少。 就有很多研究者偷偷买来别人配好的中药方剂,加以分析研究,可最后总是无功而返。这些秘方的持有者为了防止“盗版”也是用尽了各种方法。比较通用的就是加上几味无关紧要的药材,这种配方拿去研究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延森想,如果能拿到正确的配方,再有好的研究方法是有可能会成功的。他留心过国内外的网站,发现了几种他认为不错的方法。 等一一说给他听时,吴老此时显得特别爱较真,越说越是激昂,讨论起问题来,根本不想什么长幼之别,什么内行、外行了。有的方法比较感兴趣,有些则给批的一无是处。这样讲了半天之后,吴老过瘾了,延森也收获颇多。 最后两人总算达成共识,要了一个“君子协议”:如果有了正确的配方,吴老将给延森提供帮助。 有这样的专家肯帮助,延森怎会不高兴异常,当然这还得看曹伯的意思了,决策权在他的手里。 跟吴老讨论问题,真是耗时,也很能开发脑筋。 看看天色不早,他开口问道:“小森,能不能赏脸陪我吃个晚饭?” “叔叔哪里话来,跟您一起,我可是求之不得。”推心置腹的交谈之后,觉得跟他接近了不少,似乎分外亲切。有时人与人之间距离拉近,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见延森同意,吴老起身进了里面。延森坐着等候,看这位单身老贵族能弄出什么样花样来,趁这个功夫打个电话给韵杏,说吃了饭再去陪她。 韵杏没说什么,正陪着姐姐和姐夫在外面瞎转呢,晚饭也不打算回去吃了。怕赖明杰那帮兄弟姐妹晚上会再去闹,让韵诗吃不消。她只是要延森早点回去,听声音挺无聊的。看来陪着一对新人也挺没意思。 延森刚挂了电话,却见吴老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又坐下好整以暇地陪他聊天。延森就觉得有些奇怪,不会实在到只请自己喝稀饭吧。 过没多久,就有人敲门,原来是送外卖的来了。 小老头真有办法,居然用了这种高招,看样子这厨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摆好了盘子,他转身拿了一瓶白酒来:“小森,陪我喝两口吧。” 一老一少没了长幼之序,开怀畅饮。看得出来,吴老非常高兴,每次喝的却并不多,小小的盅子只下一小口,这倒比较合延森的胃口。 但因此战线却拉得很长了,浅饮轻酌,倒是说话比吃饭的时候多,延森这才明白,为什么有人吃饭会从中午一起吃到晚上。没有了什么好说的,老少二人就随便拉起了家常。 等延森说到自己家所在的那座小城的时候,吴老突然瞪大了有些酒意的眼睛:“啊?我去过那儿,很美的一座城市,我妹妹一家就住在那儿。” “有这种事情?吴叔叔,真是太巧了。”世界真小呀,延森不由得感叹,不由得紧紧握住他的手。 “说不定还认识我外甥女呢。”沉吟半天,吴老又问道。 “你外甥女?” “对呀,余秋月。” “余秋月?”延森不敢相信这种巧合。但是,秋月的妈妈叫李彤,并不是姓吴呀。 “可是,秋月妈妈不是姓李吗?”延森有些惊异。 “呵呵,我们兄妹俩一个跟父亲姓吴,一个跟母亲姓李,但却是如假包换的同胞兄妹。”吴老笑呵呵地解释。 延森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种惊诧延森无法再用言语表达,刚才还才感叹世界太小,现在看来,何止是小,简直就是……比较起来,这世上的人仿佛就是住在曹言家的小山村里,鸡犬相闻,做饭时都能闻到彼此的香味。 “你认识秋月?” “那当然,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不过延森一直没听说过,她的舅舅在这儿。 说起了余秋月,吴老话更多起来,他自己未曾娶妻生子,对这个外甥女自然是疼爱有加。尤其是这两年秋月来看了他几次之后,他这做舅舅的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我这个外甥女不错,聪明,长得又漂亮,你对她就没有那个想法?”喝了点酒,又有了共同的话题,吴老似乎更放开了些,颇有些为老不尊。 “这个么……”延森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秋月跟我关系不错,我么……” “哎——”趁着酒兴,吴老没了学者的风范,“看你小子的样儿,就知道身边少不了女孩,可我们秋月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喜欢就是喜欢,又何必拘泥于……” ☆、触景生情 告别了吴老,延森跟韵杏联络上。 第二天,两人一起诳街。累了,两人就近找了一所学校进去,正在假期里,人也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同学夹着书在校园里匆匆而行,想必大多都是假期里留在学校苦读的学子。以后的就业环境,越来越不容乐观,不得不格外用功。 也有成双成对的情侣在慢慢转悠,寒冷的空气也挡不住那份热情。人工湖边上,就已经有人忍耐不住,手拉着手下到了冰面上。 池畔上一对男女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儿哈着气,看着就心生感动。 韵杏靠在延森身边,眼睛不时地四处张望,不知道在注意些什么。延森忍不住也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柔声问道:“冷吗,韵杏?” 她轻轻摇摇头,神情略显感伤,似乎忆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 “韵杏,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跟他们挺相似。”为了看她开心些,延森指着远处的一对轻声问。 韵杏快要滴下水来的眼睛扫了他一下,樱唇轻启:“你想得美。”身子却悄悄靠紧了。 “喂,你跟那个吴老头子聊什么呢?那么热乎,还得让我杜大小姐打电话催你。” “没有什么了,只不过随便拉拉闲话,向他请教一些问题,没什么特别的。我学的生物信息,跟药也能扯上一些干系。告诉你吧,吴叔叔挺欣赏我的,还邀请我毕业后来这儿工作呢。” “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你离毕业还有好几年呢,能有多大能耐,现在就把工作找好了?才不信你呢。叔叔都叫上了,肯定有什么别的勾当吧。”韵杏对他的话很甚表怀疑。 “别乱讲。”她总是这么口无遮拦。 “嗨……”韵杏双眉一挑,“心虚了,别是看上了你吧,还不如实交待,是不是有个美貌的女儿想许配于你?” “净瞎说,吴叔叔是单身你不知道么?哪有什么女儿。” “真的呀,他这么好的条件,又有钞票”韵杏笑嘻嘻地说。挽着延森在校园里转,双眼仍到处瞅着。 里面转了一圈,又出门转入另一所学校,延森看看韵杏,仍旧兴致盎然,心想,她不会是想把这儿逛烂吧? 这所学院占地面积挺大,显得比延森他们学校还要气派。园子里也整得挺美,绿化各方面搞得不错,可惜现在是冬天,要是其它季节来,肯定会有另一番景象。 转了很长时间,延森和韵杏随意评论,享受着这难得的两人时光。 “时间不早了,也快转遍了,咱们回去吧韵杏,正好中午还有一班车。” “嗯。”韵杏答应着,准备一起去车站。 “延森,你相信我吗?”在回去的路上,韵杏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经验告诉他,只要她这么郑重其事地称呼延森的名字发问,必定预示着有什么重要事情。 “当然了,这还用怀疑吗?”虽猜不透她想干什么,延森也很是很痛快的答应。 “那——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她抬头盯着延森的眼睛。 “这还用吗,对韵杏我当然会百分之百的拥护。”看她这么一本正经,延森忍不住微笑。 “好吧,我就相信你了。”韵杏的脸更显晴朗,越发动人,“那么回去后无论对那几家店做什么,都按我的意思。你能保证不过问吗?” “就随便你怎么折腾好了。只要别把房子拆了卖钱就好,那可都是租来的。”延森随口开着玩笑,不明白她又动了什么心思。 一年来,在她的努力之下,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还开了新店,韵杏是非常值得信任的,确实是个难得的管理人材。 “这可是你说的噢。”她少有的不在意调侃的语气。 掏出钥匙打开门,一个突然跳过来的物件把延森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大活人。 “嗨,你小子偷偷跑回来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以为招贼了呢。快如实交待,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敢带不良女子回来,居然偷穿我的睡衣。”林荷芳连珠炮般的发问,一下子把延森给震住了。 “你不好好在家呆着,怎么跑这儿来了?”他镇静了一下,反问道。 从在省城意外相遇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又熟悉了很多,林荷芳也越发放肆,听他的问话,脸上很不屑的样子,刚要开口反驳,韵杏的身影从他的背后出现。 她一下子愣住,不好意思地说道:“韵杏姐,我不知道是你。” 韵杏毫不在意,拉过她的手:“哈,荷芳,这么凶呀,不知道曹言怎么受得了你?记着下次不用叫姐姐啦,最好也不要叫不良女子,多难听,叫我韵杏就行了。放心好了,我会买件新衣服还你的。”她还挺大方。 这一说,更把林荷芳臊了大红脸:“韵杏,我可不是对你的,我是说这个人。”无奈之下,矛头自然又对准了延森。 “那有什么分别?不过,你做得对,这个人是该好好教训一下啦。”韵杏很开心地听到荷芳对延森进行人身攻击,变脸也很快。 女孩子这么容易就会结成了同盟?为了扭转不利的局面,延森迅速说道:“荷芳,曹言什么时候回来?一个人很寂寞吧。” “讨厌啦你。”林荷芳脸一红,扭头不理他,拉着韵杏进了自己的房间。 “荷芳,有时间我想去你家拜访一下林叔叔,你帮个忙吧。”延森赶紧跟在后面说。 林荷芳没回答,却是韵杏的声音传过:“小森子,你省省吧,人家荷芳可是有主的人啦。” …… 老林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表情显得比较严肃。不知道平时在家是不是总这样,延森真有点同情荷芳,要整天面对着这样一副脸孔,是够闷的,不管官多大,总不该把办公室里的嘴脸带到家里来吧。 等不及曹言回来,延森想早点见到这位国家信托银行在京分行的行长。刘柏年教导过他:要想有所作为,跟政府官员打交道是必修课目。好在是同学的父亲,也不会显得太冒昧。 不管嘴里怎么说,她还是痛快地把延森带到了家里。女主人不在,据荷芳说妈妈基本都是这样,她事先下了通知,林行长才会在的,否则家里就不会有人啦。 空荡荡的一个大家,真不如小公寓温馨,难怪她宁愿跑到那儿玩电脑,也不肯呆在这所冷冷清清的房子里。 延森知道他这样的家庭,不会稀罕什么东西,也没动心思去准备,就把自己在古玩市场淘到的一幅柳公权的字带了来。 说起来延森当初找到这幅真迹很不容易,是那天闲转无意间发现的。对书法作品,延森一直是情有独钟的,也不时去那个地方转转。 想不到还真碰到了,当时异能还在,发觉卖者是急着出手,要价也不算出格,就给了个他能承受的价格,拿到了手。 从刘柏年哪儿听到林行长可称是唯一的嗜好,也就是古董字画,延森只有忍痛割爱,拿出来做了敲门砖。 “坐吧。”林行长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说话还算客气,毕竟是老战友的“干儿子”、女儿的同学,又有过接触。 柳公权的字展开,林行长兴致上来,脸又好看了许多,跟延森讨论了一番。 荷芳对这东西没兴趣,听的很没劲,把水倒上就在屋子里转,又不好离开。 延森干脆直奔主题:“林叔叔,小侄有个想法,想听听您的建议。去年我和曹言、荷芳三人做了个网站,是关于网络支付平台的,有意在今年转成商业化的。您是经济方面的专家,干爸让我多向您请教。” 他有些惊异地抬起头来:“你们几个小家伙办的那个网站?嗯,我知道。”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网络的东西我不太在行,让行里的系统管理员看过,说是弄得挺不错。要想做成商业网站?——那就不像你们想象的这么简单啦,有好多的先期工作要办理,恐怕你们没有这么多的精力。而且过早进入这个,未必是什么好事。” 他的说法跟刘雨挺相似。韵诗突然发现,他对女儿还是很关心的,虽然平时对她好像很放任,但这点“小事”居然也会过问。看来得告诉曹言,以后要小心点了,荷芳在学校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监视之下。 林荷芳本来很无聊,听延森话锋一转之后,居然说出这么一档子事来,很出意料。她家里条件这么好,参与到他们之中,不过觉得好玩。不想听到了延森这样的想法,耳朵马上就竖了起来。 “林叔叔,我们几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好,只有个初步的设想。您就给点建议吧。”延森不假思索的把荷芳和曹言两人拉了下来,看女儿的面子,他总不好意思拒绝吧。 “这个嘛,想法虽然是好的,你们毕竟还是学生,要以学习知识为主。我并不反对偶尔尝试一下,但这毕竟太费精力了。再说,方方面面右牵扯到的太多,我也没什么好帮你们的。”他打起了官腔,一副教训的口气,这通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 荷芳听延森说了之后,显得跃跃欲试,见爸爸这通说辞,就说:“爸,你就帮我们想想办法嘛,求你了。”她很快地认同,对父亲撒娇地央求着。如此合作,仿佛他们事先商定好的一般。 林行长冲她一瞪眼,似乎嫌女儿多嘴,不悦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林荷芳撇撇嘴,没敢搭腔。 “林叔叔——”延森还想再说点什么。 他把手一挥:“这样吧,几天后有个聚会,到时你们陪我去见识一下吧,慢慢就会明白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啦。” 延森一听,也许有门,刚要开口再说,林行长已经站了起来:“好了,你们玩吧,我还要去开个会。荷芳呀,中午陪小陆出去吃个饭,我回不来。” 他的态度还不错,冲延森笑了笑:“到时让荷芳通知你。”穿上大衣,夹起皮包,扬长而去。 “爸——”荷芳叫了一声,无奈她爸爸已经走向门外,只好轻声嘟囔道,“这人真是的。” 还不到开学时间,曹言也提前了几天回来,感觉好像是荷芳偷偷把他招回来的,延森想不到花钱装了电话,倒方便了他们。要早知道荷芳家这么排场,就不做这大头了。 林行长安排的事情还要过几天,应该是正式开学之后的事了。 荷芳和曹言两人商量好了,追着问延森到底想搞什么鬼名堂。以后还需要他们的鼎力相助,延森自然要大体讲解一下,最主要还是描绘一下光辉的前景。 二人很容易被说服了,这种挑战无法对谁,都是值得尝试的。何况年轻人,有机会谁不想做点什么。 小两口都表现出了难得的热情,没事儿他们就凑在一起,讨论怎么改进和完善,力求做到最好。 韵杏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几天都没收到来自她的消息。应伊莉的要求,延森去车站接了她回来,又做了一次“苦恼”的跟班。 看起来她在家过得挺滋润,人显得稍稍胖了些,也更有精神,唯一不变的是对延森的打击,似乎还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向。 好在导师提前告诉她开了一个新课题,所以只在他们公寓待了半天。没有太多机会把延森“折磨”,就很快回到所里。以她的性子……延森突然发觉吴伊莉在向工作狂转化了。 看看乱糟糟的公寓,延森苦笑道,我们几个又何尝不是如此。哎,要是婉晴在就好了。 新学期开始,曹言和荷芳都只得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忙碌起来。延森当然也得回到班里,同学相见分外高兴是免不了的。 正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最重要的当然是学习成绩问题,年前参考的学科如果效果不理想的,就要忙着准备补考。别看教学环境宽松,如果拿不到足够的学分,还是会有大麻烦的。 延森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过去的时间里,已经修足了差不多三年的学分,以后过起来会更加从容。就算逃上几天的课,辅导员也不会再过问的。呵呵,他爱学校,喜欢这种教学方式。 如果再努努力,今年就能把修完学业所需的学分都拿齐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因为毕业证还是要等到最后统一发放的。 坐到班里,他发现自己上课最少,修到的分数最多,这个原因让延森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尤其几位需要补考的,更是佩服有加,都想找延森问问其中的窍门。 大二正是打下学习基础的关键时刻,再加上韵杏的整顿工作,班里还在咖啡店里打工的已经没有几个,只剩了谢玉莹等少数几人,所以多数人对此已经不太关注。 平时大家各忙各的,又不住在一起,没谁会特别注意其他人在忙些什么,这就是现代大学,享受这步入社会之前的美好生活吧。 作为生活委员,延森能为班里做的有限,似乎除了偶尔大家凑在一起吃上一顿。 不是谁都能在一起做事情,人的能力毕竟是有区别的,延森想,也许是时候该卸任了。虽然总还有人希望延森能有点办法,帮助多数人脱贫致富。 ☆、以身相许 几天来比较清闲,开的课也没什么吸引力,延森主要就是待在图书馆,这儿还有许多吸引他的东西,作为全国最知名的学府,馆里有价值的好书特别多,毕竟网络上不是什么都会有。 他拼命地把能搜罗到的一切记下,这天从图书馆出来,又是头昏脑胀地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意外地被谢玉莹截获了。 “陆延森,你这个大忙人可真难找,光顾了自己上进,是不是忘了照顾一下同学啦?你可要想想办法,别到时让我们几个下了岗,人家还想指望着赚点钱买衣服呢!” 延森被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玉莹,出了什么事吗?” “别装了,咱们学校的咖啡馆出售,不是你的意思?”这话很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了。 延森大吃了一惊,这可万万没想到,好好的,韵杏又在搞什么鬼? 突然想起了那天她说过的一番话,原来她已经画好了圈,等他往里跳了。 “记住了,进去之后多看少说,不懂的少问,有什么疑问回去给你们解释。”车子停在嘉华世纪酒店前,林行长再次对延森和荷芳嘱咐着。 一个保安跑过来敬礼,替林行长把车门打开,延森主动地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出来。见林荷芳仍然坐着没动,过去拉开了门把她放出来,死丫头还挺大牌的。 一个胖胖的家伙闻声从里面跑了出来,高声叫道:“唉呀呀,林行长,可把您给盼来了,寒舍蓬筚生辉呀。快请快请,里面王局长他们刚才还问呢!” 林行长在他的手上稍稍一握,大踏步往里走:“黄老板客气了,别嫌我们打扰就好。老王早到了吗?” 黄老板满面含笑地答应,胖胖的身子,麻利地伸手做着邀约的动作:“是啊是啊,王局长来的早。”他全副精力放到行长身上,听到后面的话,才注意到延森和荷芳。 “忘了做介绍,小女荷芳,她的同学陆延森。”林行长脚上并不停留,指着他们两个介绍。 黄老板的目光立即落到延森两人身上,脸上笑容再次堆起:“好好,真是虎父无犬女。年轻人,欢迎你们光临,二位真是……”满嘴谀词喷涌而出,听得延森和荷芳的脸都红了。 他却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一切本就如是,让延森心下好是佩服。说话间几人进入了大厅里。 这才是现代的聚会,没了常见的一桌挨着一桌,完全是自助式的摆放。大厅的一侧摆入了数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摆满各种吃食和酒水,客人可以自由取用。 里面人并不很多,端着杯子三五成群,一团升平的气氛。 林行长向里面走入,吸引了不少目光,围在一起的人群马上散开,举起杯子热情地寒暄。 这样的场面,延森还真没有经历过,以前参加过有限的几次酒会,也还都是那种圆桌式的,尝不到这种被这么多人所掩拥的感觉,尽管意不在他。 林荷芳悄声对延森道:“今天沾了你的光呢,以前老爸从不带我来这种地方,真的好热闹,可惜曹言来不了。”她兴奋的两眼放光,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情景?高朋满座,打扮得如公主一般的自己,就是这派对的主人。 林行长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得体地回应着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老林,我们在这儿呢。”远远地有人喊着。 林行长排开人群,走了过去,延森和荷芳紧跟在身后,这么多的陌生人,非富即官,延森心里竟稍感怯怯的。黄老板尾随在后。 “王局长,你今天真够积极的,难得呀。”林行长走到几人面前,脸上已经是热情的笑脸,比之刚才,平添了如沐春风的感觉。 “王叔叔好。”荷芳作乖女状地称呼着。 “好,好……”王局长看着荷芳,慈爱的目光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子女,“老林呀,你可真行,今天带了公主过来哟,这位是未来的驸马爷吧?” “说笑了,说笑了。”林行长真的是笑容可掬,“小女和她的一个同学,是我在部队一个老领导的孩子。” 这话可有学问,跟事实有点差距,却没有语病,无论怎么考究都错不了。 “这几位叔叔伯伯荷芳都认识吧。小森,这位是工商局的王叔叔,我多年的老朋友。” 在他的指点之下,这一圈的另两个人分别是税务局的付局长,证监会的吴主任,都是京都金融界腕级的人物。信托银行虽然已经商业化,但政府仍是最大的股东,林行长也算是大半个政界的人。 黄老板只在旁边恭恭敬敬地陪着笑脸,却不来插言。王局长看他一眼,“黄老板去忙吧。”他立即知趣地消失了。 “几位兄台,这孩子和荷芳是同学,两人都缠着要来,你弟妹也帮他们说话,我没办法只能带了来。小孩子家瞎胡闹,几位做长辈的,可得多担待着点。” 三个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出来历练历练,见见世面是好事,这还用林老弟说么。孩子们,有什么事就对叔叔伯伯们说,能帮上忙的自然尽力。”几人都是人老成精,无论林行长怎么解释,也明白他是有用意的。 林行长不再多言,对延森和荷芳吩咐道:“你们随便玩吧,想吃什么自己拿。” 延森和荷芳两人走离了这一小撮人,看看周围除了服务人员,跟他们年龄相仿的很少。虽然不时有人冲他们打招呼,想必也只是冲着林行长的面子。两人觉得甚是无趣,就到了一边吃东西,随意交谈。 本来曹言要一起来的,可巧他们系里今天组织一个什么考试,就只好他们两个来。这种情况下,在场的人当然会误会延森和荷芳的关系,把他们当作一对恋人。好在年龄都大一些,不会对他们说什么,也免除了尴尬。 笑容可掬的黄老板在百忙之中也不忘了出现在他们面前,殷勤地问还要点什么,态度可谓端正。 周围观察,再听听谈话,延森渐渐就能看出端倪,黄老板做的是房地产生意。这一行的原则就是借鸡生蛋,跟这几个部门搞好关系自然是最重要的。 “雅都”在京是家很有名的房地产公司,接过不少大工程,身价早就过亿。做个商人也挺不容易的,虽然口袋里多金,见了这些当官的还是要鞍前马后,称作“财神爷”。 人虽不少,主要也就是来自几家商业团体。“雅都”搞这个聚会,就是想搞好与这些人的关系,业界自然请的几家都是与自己关系不错,而且业务不会有冲突的。雅都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都悉数到场。 人到齐之后,黄老板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辞。一番客套之后,大家仍旧基本保持原来的状态。随着酒兴上来,渐渐都有向林行长几人靠拢的趋势,这正是商人的本性。很快几人就被分了开来 延森留意观察着周围人等的言谈举止,渐渐就领悟了一个道理,难怪课程上专门设有政治经济学,这政治、经济的确是密不可分,有许多的相通之处。 商人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政客想要的是权力最大化。为官者有了权力也就不缺钱,而经济只有傍上了权力,才会获得更大的收益。表面上看来,权力才是主导,所以商人就自然会向政客靠拢。 两者好像是独立的,其实是联系在一体的。看看为商者,延森真替他们感到悲哀。职能部门理应是为经济服务导航的,现在观念还是需要有一个大的转变,才能真正沿着健康的轨道有序发展呀。 延森也明白了林行长此次带他们来的用意,认识了这些实权派,只要他们一句话,就会无往而不利。可这是他追求的吗?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正好看到林行长被几位老板包围,延森心中一动,悄悄一拽荷芳走了过去。 “林叔叔,今天好热闹,小侄真是开眼界。” 他也喝了几杯下去,虽然在这些人中间尽量还端着架子,神情已略略显得有些兴奋。 回头看看他们,老林脸转向女儿:“怎么样荷芳,好玩吗?” “嗯。”荷芳应了一声。 “林叔叔,这些公司都很有名气,小侄好心仪几位老总的风采,正好功课不是太紧张,能不能跟着学习上一段时间,也好长长见识。” “噢?”他看看周围的几个人,开玩笑地说道,“这还不简单,几位叔叔、伯伯,哪个不是大款,随便谁掰下一点来,都够你学的了。” 没等他针对谁,有几位老总抢着道:“去我们公司吧,正好有职位适合年轻人,做兼职也行,待遇也不须林行长吩咐。” 他们明白要是接纳了眼前的年轻人,就相当于变相跟林行长拉上了关系,这么好的机会非常难得。 黄老板的耳朵真够长的,远远就走了过来,一把就攥住延森的手:“几位都别抢,我老黄早就看上这燕京大学的高材生了,想请他到我的公司帮忙。” 延森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他是真的看中了他的“才华”,但这个提议却正合他意。近年来房地产呈复苏的态势,大有上升趋势,这雅都也算是个知名的企业,去了想必能学到不少东西,对自己以后创业会大有帮助。 他看过不少经管类的书籍,但仅仅是纸上谈兵,没有怎么经过实践检验。虽然多多少少做了点小生意,相比起来,不过是小作坊式的,进入一家正规的公司受受教育,将会很有裨益。 见延森没有反对,黄老板高兴地就跟挖到了宝一样,一个招手,一位漂亮的小姐来到面前:“李秘书,等宴会结束后就请这位陆先生去咱们公司,把工作服做好,再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职位。” 林行长并没有特别的表情:“黄老哥别太惯孩子了,年轻人要从基本的东西做起。” 林行长等几位领导讲过的每一句话,都很有琢磨头,乍听上去没有什么内容,关键就看听者的领会能力,但不管事情结果如何,都不会授人以话柄。 “黄伯伯,林叔叔说的对,我还年轻,肩上扛不了重担,就看您的时间安排,我希望从最基本的做起。” “好,年轻人有志气,那就这么定了。今天没空,那就明天过去吧。”看来他误解了延森的意思,不过无论怎么说,他都会说好。 “黄伯伯,明天不是星期天吗?” “哎,我一个扛活的,哪有什么周末,一年四季都是工作时间,随时恭候。”黄老板人还挺风趣的。 客气了几句,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就在这功夫,另一位拼命游说着荷芳去他公司,她却不是很感兴趣,给拒绝了。 “小森,你到底搞的什么鬼,不是要想怎么自己办网站的吗,怎么成了替别人打工了?”在回公寓的路上,林荷芳嘟着嘴不解地问道。 “先学学别人怎么干嘛,总不能一点经验也没有,扛着枪硬往上冲吧。” “搞不明白你这人啦,不过这次可是我爸爸帮了你的忙,你怎么感谢我?” “我能怎么感谢,想以身相许又怕曹言不答应。” “呸,啥人呀。”林荷芳也知道延森逗她,“还是请吃晚饭吧。” ☆、用心良苦 上 明天就要去雅都了,延森心想,不知道这个比宏致规模还要大几倍的公司会是什么样子? 黄雅源,延森握着精致的名片,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名字跟那个胖胖的家伙联系到一起。 “陆老弟,我正在办公室等着你呢,快上来吧。”电话里的声音分外响亮。 坐在宽敞的办公室,长长的老板台后面,黄老板看上去比昨天颇有不同。他打了个电话,曾见过的那位女秘书很快跑了进来。 “你叫人来给这位陆先生量一下尺寸,把工作服做好,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们公司的人啦。” 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在自己的产业里,他胖胖的身子很有些气势,有那么多的不同。 很快就有人赶了来,为延森量好。老板亲自发话,工作效率当然高。 “陆老弟,你想到那个部门去?不行干脆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助理吧。”黄雅源客气地询问他的意见,不像是他来学习,倒似他要求延森办事。 部室名单都在一张纸上,延森拿在手里慢慢翻着,有这么多的业务部门呀:“黄总,我就是来学习的,想提个一个小小的要求,千万别发薪水给我,如果觉得我还行,再发不迟。再一个希望您能给我到底层锻炼的机会。”延森不想依靠林行长的大面,受到太多的关照,那样就无法达到他此行的目的。 “那怎么行,岂不屈了你老弟的大才,要不愿意陪我,你就到下面做个部门的经理。”他还真下本钱。 “我能不能到售后服务部去?”看了几遍之后,延森下了决心。 “哎,怎么去哪儿,学不到什么东西的,到时我怎么向林行长交待?不行、不行。” 再三要求之下,他总算同意了延森的要求,到售服部做个普通职员。 “好吧,既然老弟坚持,就去那儿待几天吧,要是不习惯随时回来,再重新安排。今天周末,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直接来找李秘书,让她带你过去。我今天下午要去南方,不能回来陪你老弟了。”原来延森还能享受不同的待遇,可以休息的。 伴随着他的哈哈,延森走出了雅都集团,回头看看这座高高的大厦,就要在这儿度过一段时光了。 这个周一,延森比曹言和荷芳起得都早,第一天去公司上班做打工仔,要给大伙儿留下一个好印象。 辅导员痛快地答应了延森的请求,可以离开学校一段时间,因为修的学分早已足够这学期用的。想到不用再天天跑教室,延森高兴之余,又有一丝淡淡的遗憾。 在雅都先找了李秘书,因为老板不在,她的话也多了些。效率还真快,订做的工作服已经到位,她拿出来让延森换上,顺带还指点了一些公司里要注意的事项。 工作服是深灰的西服套装,色彩庄重沉稳,做工也很不错,笔挺的外套穿上,李秘书夸奖他人很精神。她说新招募的员工领服装是要交押金的,在公司做够一定时间才能退还,因为老板特别吩咐,他的就免了。 李秘书的工作服是同色系的套裙,看上去得体大方。延森心想,大公司在各方面做的的确好,延森科贸很有必要学一下子,舒飞来他们订做的工服确实显不出档次。 “李姐姐,咱们公司里的人际关系是什么样的?”交谈之后,延森觉得这位秘书小姐跟黄总的关系很不一般,以后也许还要她多照顾,所以口里称起了姐姐。 李秘书抿嘴一笑:“没人的时候可以叫姐姐,在员工面前可要注意,叫我李助理就行了。” “谢谢姐姐指点。”延森的嘴很甜,也许是心里有点紧张吧,再一次出来打工,很希望自己能跟每个人搞好关系。 “至于公司里的人际,很复杂的,时间长了,你自己就能看出来了,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吧。”李助理的口风还是很严的,不愧是总经理助理。 “余经理,这位是公司新来的陆延森,黄总亲自安排下来的,要在你们部门实习一段时间。”李助理把他引到了售服部后,直接到了经理办公室。 余经理的表情冷淡,听说是老板亲自安排的,没有显出分外的热情,反面从眼中显出一丝轻视。 经理是位三十多岁的女性,留着短发。人长得不是很漂亮,看上去显得精力充沛。延森一直留意她的表现,神情的变化没能逃脱他的观察。看来社会上是与学校有很多不同,他要多注意了。 “余经理,我是燕京的学生,这次来雅都锻炼,还请您多指教。” 听说是个在校学生,她抬起头来格外地多看了延森几眼,值得玩味的表情一闪即过,却也没多问什么:“也没什么好指教的,跟我来吧,跟同事们认识一下。” 连个笑容都没有,延森感到这个余经理不是太好相处。心里想着,跟她走了出去。 工作室是一个大大的套间。里间屋不大,拥挤地摆放了几张办公桌,墙上挂着醒目的员工守则,延森匆匆扫了一眼,无非就是要态度和蔼,不能跟客房争吵之类的。看看“解说”,就知道这是块是非之地。 外面宽敞的房间,大片空场上摆了几圈沙发围成了几个区域,是为方便跟客户交流准备的。 余经理简单跟几位同事交待了几句,对延森道:“你先跟大伙认识一下吧。”又对着旁边一位老兄说道,“小王,你带这位新来的陆延森熟悉一下咱们这儿的规定。” 等她一出去,本来安稳地坐着的几个人“呼拉”一下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热情得让人不可思议,吵得延森头都大了,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好了,大家好好工作。”余经理杀个回马枪,又出现在了门口。各人马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剩下那位被称作小王的老兄因圣旨在身还留在身边。 他爽快地握了一下延森的手:“王允民,叫我王哥就行了。” “嗨,老弟,我说你有关系怎么还选这个部门?”他拉着延森到一边小声问道。 现在不是公司招聘员工的档儿,能进来的当然有各方面的原因。延森故意不解地问道:“王哥,咱们售服部有什么不好吗?” 他像看到原始森林里出来的动物一般:“看来你真是不懂,售后服务、售后服务,说白了还不就是出气部,待的时间长了,人都变神经质了。薪水比起来不算多的,余经理人还很严厉,稍有点门路的人都不愿到这个部,我们几个这是没办法。” 王允民心直口快,延森真担心这样的同志干不了多久,就会有被炒鱿鱼的危险。延森心里对他倒挺感激,全面为他着想。延森笑了笑,不想再引发他更多的牢骚,让别人听见反而不好:“王哥,给我讲讲咱们的规章制度吧。” 他指着墙上的东西给延森看:“都在这儿了,背下来就行,这就是咱们的行动指南。”见延森不接话茬,担心他是公司派来的“探子”之流,王允民不再提先前的话题。 很快,几位同事都熟悉了,不算余经理,还有三女两男,加上延森就正好平衡了,这是比较小的一个部门了。几位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比较能言善辩。也是,要对付找来诉苦的,能说会道是最起码的。未经审核就把延森放到了这里,难怪余经理不太满意。 上班的第一天很平静,只有少数几个客户来询问,也没有延森想象中的激烈争吵,看来是他把一切看得太复杂了。部门的规章制度很快就了解了,热心的王允民听说延森是个在校学生,还特意找了本《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给他看,说看好了能多保护自己。 每晚回到公寓,延森还是与曹言、荷芳一起研究网站,这不用去教室了,反显得时间更充裕。 参加工作的第一周,过得实在平淡,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开始与几位同事相处不错,大家互相说笑倒也开心。后来黄总来看了延森一次,嘘寒问暖一番。几位同事似乎对延森有了戒心,本来还算融洽的关系反而生疏。 几位男同事下班之后,经常互相邀约,吃饭或者去喝茶,却一次没有叫延森一起去。因为他还是学生?还是因了老板对他的重视,就不得而知了。 这儿的工作方式,延森不敢苟同。接待来访的客户,也只见同事们用各种方法敷衍塞责,很少有能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案拿出来,只要把来访者糊弄走了,就算顺利完成任务。一点没有诚信,难道这就是看似红红火火的房地产业的售后服务吗? 他的信心不由大受打击,雅都算是家比较成功也很成规模的公司了,难道参加了工作就是这个样子吗?他心里对出来锻炼本是充满着激情的,却弄得这样没劲。 他非常郁闷,觉得怏怏的,似乎有力气没地方用。同事之间很难成为知心朋友,特别难过的就是那个余经理似乎总不拿正眼看他,仿佛他是什么残次处理品一样。 新的一天开始,延森跨进了雅都,刚到了售后服务部,就听得里面一片吵闹声。 两位女同事被一大群人围在了中央,来人七嘴八舌,听不清到底都说的是什么意思。 延森刚想走过去看个究竟,王允民从一边冒出来,一把扯住了延森,小声道:“兄弟,别过去凑热闹,这帮人来了好几次了,你不明就里,乱说话会惹出事端来的,过一会儿他们就会走的。” “王哥,究竟怎么回事?”延森不由好奇心起,在这儿已经待了一阵了了,照以前的规矩,只要发生事情,无论私交如何,大家绝对会一致对外的,像王允民这种摆明要置身事外的时候很少见。 在他的解释之下,延森好歹大体上弄明白了:这批人是一帮拆迁住户,原来住的地方两年已经被铲平,按照与雅都的协议,没有拿到补偿款的住户,在搬出来时就已经交了差额款项,照当时的合同,一期应该开始逐步回迁了。 不巧的是,那块土地刚刚平整好不久,居然被政府相中了,要在那儿建大型运动场馆,就这样被征用了。作为开发商的雅都从上面得到了一定的补偿,但这相比起来开发后的利润,应该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损失。 他又悄悄说道:除了减少的利润,按照惯例,还得赔偿预交款用户的利息,加上开发前期投入的费用,见光的不见光的,总的算来是赔了,黄总因此事挠头的很。 这帮“回迁户”最近不知受了什么人的挑拨,明知道回迁无望,还是过几天就来闹上一阵子。 余经理亲自出马,也未能奏效。说实话,延森一直没有机会看到她的表现,可听同事们的口气,对她都挺佩服的,如果她都办不成的事,别人更不可能有办法。 可能这批人得过什么人指点,一次甚至吵到了黄总那儿,现在只要一听说这帮人找来,他就能躲多远躲多远。快嘴的王允民说可能是受到了对头的挑唆。 延森听着王允民讲述,边看着那边争吵的一幕,两位女士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可这帮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只知道叫嚷着“还我们的老宅”。 乱哄哄地根本就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位女士被人群淹没,完全被环绕在其中,显得楚楚可怜。 “都给我住嘴!”如果有理道还罢了,这根本就在无理取闹嘛。延森忍不住大吼了一声。还真管用,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总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个比较理智的人,何况行动准则里写明了,对待客户要有礼貌,不准高声,对着吵架更是不允许的。再一想,也无所谓了,反正又不拿工钱,像二位女士这个做法,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这一招,是在武警部队时,向林、舒两位大哥学来的。他们带兵时,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只要大吼一声,队伍马上就会变得肃静下来。延森当然很羡慕那近似沙哑的大嗓门,没人的时候也曾试着偷吼上几声,只可惜平时没有机会施展。这次使出来,嘿,还真管用。 好景不长,仍带有稚气的面孔没能唬住来人们,片刻宁静之一,马上又嘈杂起来。 一个年长者站出来:“你这个小孩干什么的?在这儿大呼小叫。” 延森正正自己的工作服:“老大爷,我是雅都的员工。您几位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不干什么!我们来讨个公道,就想得到我们应该得到的。”一个魁伟的大汉越众而出,瓮声瓮气地说道。 “根据消费者权益法第三十四条的规定,如果与商家发生纠纷,几位有多种选择的途径,一是可以与经营者协商和解;二是请求消费者协会调解;三是向有关行政部门申诉;四是根据与经营者达成的仲裁协议提请仲裁机构仲裁;五是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这么多都是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我们雅都目前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几位耗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想想其他的办法。”延森仍然用这种来自军旅的声音高声劝解。 此时此刻,一味示弱于事无补。好在他有了王允民的指点,事先看了看相关法律,记在了心里。 “我们为什么要想其他办法,合同是与你们签的,不找你们找谁?我们已经向律师咨询过了,公司应该再给我们点补偿。”还是那满脸横肉的大汉,“跟你这小兵崽子说了也没什么用,还是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吧。” 没有可能再住回原处,是明摆着的,这群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多要点钱。可是雅都本身能有什么办法?道理就摆在眼前,这样争执有何意义呢? 延森用力地冲入人群之中,把两位被包围的女同事拉了出来。虽然静心赋不能用,体质还是摆在那儿。 ☆、用心良苦 下 “包括政府行为在内的不可抗力都是属于免责条款的,几位再在这儿纠缠没什么意思了,要找政府还是上法庭我们随时奉陪。来,二位哥哥,咱们送客了。”回头示意几位男同事配合一下。其实延森说的这些肯定已经不知道被说过多少遍了,不过这些人听不进去而已。既然正常的途径没法解决,只有比比谁的嗓门大了。 他不明白自己此时为什么会努力显得如此霸道,也许受两位女同事刺激,产生了要作保护者的念头。 延森冲到人群前面,抵御着不时的推搡。 两位“有经验”的老兄嘴里虽然应着,却并不随着他上来。两位女士见有人出头,更是缩到了墙角。 真够不地道的,再想想人家都怕扣奖金呀,可他怕什么呢?大不了不做了,念及此处,豪气更生。 几位在冲击几次未果,见无法赚到什么便宜,而延森态度又十分强硬,终于选择了悻悻离去:“好小子,那咱们就法庭上见吧。” 法庭上见倒是没什么好怕的,这样不明不白地耗着,才是真正耽误功夫,但这话延森终究没有说出来,站在对方的角度,这些人的心情也应该可以理解。 人群终于离去,几位同事围过来,夸奖了延森几句。透过几人的眼神,分明是充满了同情,似乎他已经大难临头。 延森突然发现余经理已经站在了门外,等屋里安静下来,才走进来:“好了,大家工作吧。”眼睛扫了延森一下,却什么都没说。 发展很出乎他的意料,这件事情发生后的几天,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可能因了他的强硬态度,这些人也没有再来。 都说是枪打出鸟,上司却没来找延森的麻烦,倒也算是万幸。同事们对他好了许多,态度大有改观,有事没事爱跟他说话了。 两位女同事当天就邀请延森吃饭,后来几位男同事也肯请他一起喝咖啡了,可他思来想去,还是全都给拒绝了。他无法接受他们做事的方式,几人的冷眼旁观,让他心里别扭。 余经理曾经把延森叫去,却只问了些闲话,无非就是在这里过得怎样,是否习惯,也没提及那天的事情。明显脸色好看了许多,也许是他的“英勇”行为得到了赏识。 虽然跟大伙的关系逐渐融洽,他还是慢慢觉得太过平淡,这个工作相对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挑战性。基本简单重复的工作,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小。 正好几个比较大的网站想与他们联合,延森一直忙着在网上与他们谈合作条件,又要与曹言和荷芳一起进行改动。所以晚上一回来,三个人就埋头其间,也没有时间去多考虑。 刘雨总会经常打电话过来,问问他打工生活的情况。倒是韵杏,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了。 “韵杏,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对她放心不下,延森忍不住打通了电话。 “死森子,你还真有先见之明,知道我会找你。正好,这个周末过来一趟吧,本姑娘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过来看看吧。”一段时间没见,她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韵杏,想我了没有?”延森开玩笑地问道。 “想你,才怪呢,人家忙得一塌糊涂,你却整天风流快活,还想让我想你。快快如实交待,在那家公司里有没有泡上漂亮姑娘。” 她的性子却是不改,延森苦笑一声:“哪有的事儿?咱可不是那种人。” “你不是,还会有谁是。人家不管了,这个周六一定赶来,否则以后不理你了。”韵杏现在越来越有魄力了,居然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说归说,延森还真是有点担心,不知她怎么样了,这个周末一定要看看她。 正好到了公司发薪水的日子,同事们兴高采烈的去财务部领钱,王允民叫得最欢,最近交了女朋友,花费也多。 看着别人去拿钱,延森还真有点羡慕。雅都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员工们最少也能拿到几千块钱。 虽然他事先声明过不要钱,而且自己也不缺钱花,可还是希望自己能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这种热热闹闹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正想着呢,好事就来了,李助理在下班前把延森叫了去,拿了个信封递给他,说是黄总特别嘱咐给他的津贴。 他一番推辞,不愿让她为难,收下了这几千块钱,只是事后又悄悄地把信封还给了黄总。对钱他并不排斥,几天前还刚寄了点钱给曹伯,算是赞助若溪的学费,小妮子刚上了高中,还经常打电话给他,亲着呢。 他从自己的卡里取了些钱出了门,考虑要给韵杏买点什么礼物,很久不见,还真有些想她呢。 正在商场里转着,突然接到了余秋月的电话,在说了几句话后,她突然问道:“延森,这个周末有空吗?我刚好有事到京出差几天,想去顺便探望一下舅舅,可不可以陪我去看望一下舅舅呀?” 延森知道秋月有个舅舅,曾经给过电话给她证实,余秋月还笑着说这世界实在太小。 巧了,她也要去,怎么都赶在了这个时间。想想人家难得来一次,没有理由反对。尽管怕韵杏会不高兴,可伤了谁的心都是他不愿意的。 到了周末,延森陪着余秋月一起出发了。走亲戚的姑娘特意打扮了一番,在春深的季节,显得分外靓丽照人。 来过了一次,已经算是顺水顺风,还是坐上了旅游列车。旅途非常顺利,跟余秋月说着笑话也就到了。 出了站台,人群拥挤,余秋月自然地拉住了他的手。她似乎显得有些紧张,延森也想不通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她的手心里都是汗,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小手。 一出站台,没用怎么细找,就发现了等候的韵杏。心急的她早就问了车的班次,提前到火车站来接。 韵杏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天气虽不热,以她惯常的风格,却穿的很少。 韵杏人瘦了很多,显得更加单薄,消瘦的脸衬的眼睛更大了,人却是那么精神十足。 她在春风中楚楚动人的样子,让延森心中大是怜惜,有了种要拥她入怀中的冲动。一别经月,这份思念可以想象。只因了余秋月在场,只得勉强忍下。 韵杏读懂了延森的眼神,露出了甜甜的笑。延森事先在电话里跟她讲过,所以看到余秋月,她没有感到意外,但却不像他有这么多的顾忌,走近前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留下余秋月略显尴尬地站在一旁。 余秋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因为延森还没来得及跟她讲清楚,见到韵杏就有些手足无措,拉着他的手也忘了放开。这下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韵杏在他的怀抱中并没有停留,马上挣脱开来,从他这里抢走了余秋月的手,自己拉着,还开起了她的玩笑。 听了韵杏打趣的话,本来余秋月很不自然,可在韵杏的一番解说之后,又释然了,却被弄得更加不好意思。 韵杏笑呵呵地带着他们上了那辆熟悉的车子,一段时间的锻炼,她的车技已经非常娴熟了。 余秋月没有办法,打消了先去看舅舅的念头,听任韵杏开车拉着他们。 春节过后,韵杏卖掉了在京的几家咖啡店,拿到了一笔钱,到了韵诗也就是吴老所在的这所城市创业。虽然开加盟店也能赚到些钱,她总跟延森说有种受剥削的感觉,所以下了决心离开。 从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在忙着。万事开头难,她遇到不少困难,又从延森这儿拉了不少赞助。但她不提要搞什么,延森也没有仔细询问,心里好奇也尽力忍住,因为深知韵杏不是个只凭头脑发热做事情的人。 延森事后想起那次告别韵诗后,她拉着他在大学里转,就猜她打的还是大学生的主意,毕竟这帮人的钱还是好赚一些。而且也猜可能跟餐饮业有关,但他早就答应在先,她有完全的自主,所以他一直也不过问。 坐在车上只听着她与余秋月说话,猜她会把他们带到哪儿去,感觉无非是那所大学。 谁知道她的行动完全出乎了延森的意料,拉着他们东转西拐的,最后竟然到了一处仓库模样的房子。 看着刷成白色的一处地方,外面也没有什么标志,真不知道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你们猜这儿是干什么用的?”韵杏不肯把葫芦里的药直接倒出来。 “韵杏,你在这儿放了什么东西?不是要家开仓储式的超市吧。”余秋月看她神秘的样子,觉得好玩,又有些刺激,先开口问道。 韵杏摇摇头,把目光投到延森身上:“你能想到吗?” 延森看看几个小小的窗户,采光也不好,知道余秋月的想法是错误的,却也猜不出里面装的什么。 韵杏一左一右拉着延森和余秋月:“走,进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只要不是个魔法屋就行,进去一趟再出来,整个世界都变样子了。”延森开玩笑地说道。 余秋月猛地推了延森一把:“讨厌,别说这么恐怖,韵杏又不是老巫婆。” 她胆子真够小的,韵杏却不因此作罢,而是冲她咧开大嘴,做了个鬼脸:“我就是大魔鬼。”说完自己也笑了。 韵杏掏出钥匙开房门,余秋月却跑到延森身旁,抓住了他的胳膊:“这儿真的阴森森的,感觉直冒冷汗呢。” “没错,”韵杏笑了,“这儿根本就是一个小冷库。” “真的呢,是一个小冷库。”余秋月惊奇地叫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房子并不大,靠墙放了两个货架式的冷柜。 “这儿放的是冰激凌样品。” “噢,那我得尝尝,看看我们韵杏牌的冰激凌是什么味道。”延森已经约略地猜测到了她的用意。 “我也要一个。”余秋月跟着起哄。 “嗯,味道还不错,不比咖啡馆的差。”延森边细细品尝,边点评道。 “到这以前,我就打算还是在高校里建几家咖啡店,毕竟对这个还熟悉些,上手要稍微容易。现在已经在两家大学租好了店面,广告也打了一些,马上就准备上马了。自己做事情是不容易,花起钱简直就像流水一样,而且丢下去连个水漂都不起。” 这说得倒没错,京里几家店出售得到的几十万,加上后来又拿出来的几十万,真不是个小数目了,可到现在还没能开张呢。 余秋月小口地品尝着,突然发现了新大陆:“唉,这种还真没吃过呢,名字也挺有意思,森杏……森杏……” 突然恍然大悟:“噢,我明白了,原来这是特制的。” 韵杏的脸微微一红:“是挺独特的,现在市面上是没有的,是从我和小森的名字里各取了一个字,我觉得挺好听的。” 韵杏真是用心良苦,延森在心里感叹。当着秋月的面,还是忍不住握住了她的小手。 韵杏把头转向一边,装作没感觉。还真是少见韵杏这种小女儿的态势。 “我找最好的冷饮厂家订制的,开始人家嫌量小,还不肯按要求制作呢,可费了不少功夫。” 延森自己并不丰富的创业史,尚且经了那么多的曲折,何况一切从头开始。虽听她说来轻描淡写,其中的艰辛延森多少也能想到。 “在咖啡馆的时候我就留心了,其实东西都差不多的,只要保证质量。关键就在宣传和定位,只要把品牌和服务搞上去了,就能得到承认。我正在搞活动,请了一些大学生做宣传活动,这儿的样品都是拿出去请大家免费品尝的,拉走了一些,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韵杏,你好厉害。”余秋月不由赞扬道。但延森注意到她的眼角几次扫过他拉着韵杏,神色一黯。 “没什么的。”韵杏悄悄甩开他的手,拥住了余秋月的肩膀,“只要用心,你也能做好。” “好了,看完了,咱们该走了,再呆下去要变冰棍了。今天周末,可以去宣传现场看看。” 走到外面,口头再看看这见小小的冷库,延森不由心生感慨:“韵杏,其实你不必事事都亲历亲为的,可以请些人帮着干的。” “就是呀,韵杏。那些大老板们都是只把握方向,具体的事情自己是不做的。” “你以为我不想。”韵杏白了延森一眼,“可现在哪有这个实力,人倒是请了一些,但资金紧张,何况一切刚开始,不自己盯着,别人干怎么会放心。要真正开业的话,还需要大笔的资金呢,你肯定指望不上了,我正在联系贷款呢,好在韵诗和一些同事肯给我担保,可惜只能搞到小额的,一下子没法搞大。” “韵杏真的很辛苦呢。” “那当然了,你是大股东,到时赚了钱也有你的份,可不能这么做甩手掌柜的,得出点力才行。” 余秋月扫了延森一眼:“他能干什么?” 韵杏拉住她:“所以需要你们来给我助威呀。秋月有钱没?有没有兴趣入股?我还专门请人炒制,要做自己的咖啡,省得钱都让别人给赚去,白忙活半天。” 余秋月一吐舌头:“我可没这么多钱,爸妈不肯给我的。” “秋月,你也是有钱人家,就弄个十万八万的入股嘛,也算给我们帮忙,搞好了还能分点红。你回去跟李阿姨说说,说不定肯呢。” 余秋月嫣然一笑:“我问问吧,能不能行可不敢说。” ☆、苦恼红颜 延森和余秋月跟着韵杏跑到了一家高校,一起做了半天的宣传。你别说,有免费的东西可以品尝,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围观人还真是不少,他们这些工作售货员连中饭都没来得及吃。 余秋月的影响力显然比延森大的多,女生的优势可见一斑,难怪韵杏请的也大多是女孩子。因她长得漂亮,惹得不少男生围着转,有小伙子还打听这个姑娘是哪家学校的。 韵杏没有陪他们一起去看秋月的舅舅,理由是自己最近太忙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看有孕在身的姐姐了。 离开活动现场,天已经不早。此时延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答应了韵杏来看她,可也答应了要陪秋月去看吴叔叔。 韵杏没有显出一丝的不乐,非常大方地把延森让了出去。秋月则稍有些神色怏怏,来到这儿快一天的时间了,而且她已抽空给吴叔叔打过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 韵杏把他们送到了吴叔叔的住所前,不停地说着自己的各种构想,还是非常开心。目送着她开车离去,延森心里很有些不忍,已经有一段没见到了她,可到了身边偏又不能陪她。 “延森,要不你就跟着去看韵诗吧,我自己去舅舅那儿就行了。”看到延森神不守舍的样子,秋月开口说道。 她的话把延森的思绪扯了回来,大老远地来了,不去看看吴叔叔又怎么说得过去,秋月帮着做了一天宣传,再放她一个人走了,也不合适。 “不用,我还是陪你吧,早想跟吴叔叔聊聊了。”他勉强把自己的心思从韵杏那儿收回来。 天有些擦黑的时候,延森又一次看到了吴叔叔。见到秋月,他脸上的高兴藏都藏不住。记得延森来他这儿时,只不过简单在家要了几个菜,这次看来要多破费一些。他慈祥的眼神落到外甥女的身上,简直不愿意移开,完全把她当作了已出。 本来吴老对延森已经不错,算得上很赏识了。可这次跟秋月一起过来,他基本没有机会理会延森,吃饭时也忘了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只点了外甥女爱吃的东西,反倒是秋月还记着问问他吃点什么。 吃饭的时候吴老也是不停地夹菜给她,对延森则只是偶尔问一句,害得延森差点以为他老人家已经把他给忘了,忘记了他曾经陪他度过了半个不寻常的夜晚。 在秋月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他终于把目光投到了他身上:“小森,很高兴你能跟秋月一起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延森倒,这句话似乎他在一见面时就应该说的。 “吴叔叔,我早就想来看您,向您请教了,只是总没有机会。” “嘿嘿,我这个外甥女不错吧,既漂亮又能干。” “当然,秋月确实是个好姑娘,我们也一直处得很好。” “那你对她就没有什么想法?这样好的女孩子可不多见的。”在舅舅的眼里,外甥女什么都是好的,这也不奇怪。 说了几句,没见秋月回来,他继续说道:“小伙子,你跟韵诗的妹妹是怎么回事来着?我记得好像说她是你的女朋友的。” 韵杏,是啊,她当然是他的女朋友啦。延森不想否认这个问题,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言多有失。 吴老摇摇头:“那就有些麻烦了,我这个外甥女外柔内刚,其实性子很要强的。她对你应该是很不错了。” 秋月的性格,很难用一句话说清楚,如果说她外柔,也只是在少数人面前,其实她是很外向的,不过在延森的面前,也是小女儿神态多些,有时甚至可以说是柔情似水。但这些话延森无法对吴老说清楚,也很难解释明白。延森静静地听着他说,没有插嘴。 “难以取舍了是吧?”吴老用颇为耐人寻味的目光对着他,“哎,我当年也是如此啊。你总要好些了,现在这年代,比我那时还是好了很多。趁着年轻,别有太多顾虑,多给自己些机会。把事业搞好,一切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些话在延森听来,很是模棱两可,不太好领会,点点头未置可否,还是没有说话。总不能说他说的对吧,他认为现在只有韵杏在中间,如果知道了他还有其他的红颜知己,不知吴叔叔会做何感想。 “好女孩子嘛,就不能错过了,否则到时后悔的还不只有自己。”听他继续着话题,简直有些诱惑他的意思了,延森真盼着余秋月快些回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如何作答才好。 几次四处张望,还是没见到余秋月,他心里那个着急:“吴叔叔,我问过曹伯伯了,他说如果合适,会把药方交给我和曹言研究的。” 在一次电话中,延森曾经旁敲侧击地跟曹伯提过,他也是人老成精,很快就明白了延森的意思,说自己考虑考虑。后来曾偶尔在电话中提到,他的这些都会交给曹言的,只要他们兄弟好好合作,有的是机会。其实这就是间接地答应了下来,前提当然是要有曹言的参与了。 曹伯是多虑了,他怎么可能把曹言甩到一边呢,一直都是把他当作好兄弟的,就连若溪也看作亲妹妹一般。 “怎么,不好意思了?那我也不说了,我可没要求你对秋月怎么样啊,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敢作敢为,千万不能做出始乱终弃的事情来。至于这个中药的事情,有机会就要抓紧,我觉得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差了,怕是干不了几年了。”说到这里,余秋月已经出现在过道,“好了,咱不说这个了。就说高兴的事情。”他非常珍惜这难得的时光 “吴叔叔,你现在正是年富力强,做事业的时候,怎么会老呢。” 吴叔叔哈哈一笑,伸手示意,不让他再说下去。 余秋月已经走过来坐下:“舅舅,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闲话罢了。”吴叔叔看到外甥女就两眼放光,当然他刚才的话是不能对女孩子讲的。 延森注意到余秋月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心里考虑她刚才出去可能哭过,所以才会这么久。唉,女孩子的心事,真是难以捉摸。好在吴老只顾了高兴,没有注意到。 这顿饭吃的有够漫长,基本都是在听甥舅二人说话,吴老就没吃什么东西,只是跟余秋月絮絮的讲些自己兄妹小时候的事情。 人老了可能话就会多吧,何况是个单身老男人,当然会有更多的感慨。不过听的多了,也加深了对他的了解。守着外甥女大约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没提那些“光荣历史”。 吴老的经历在延森心里就有了一个大约的概况,再联系他先前对他说的那些,就明白了他这许多感慨的原因。人是应该珍惜自己的青春岁月的,延森也下了决心,就试着享受自己的人生吧。 这晚住在了吴老的客厅里,第二天买了礼物在余秋月的陪同下看望了怀孕的韵诗,几个月过去,她的身子臃肿了很多,已经有些不方便。做个女孩子也不容易呀。 他却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跟韵杏相处,心里不由添了些遗憾,临别的一个拥抱,也不能解除心中的相思之苦,看样子韵杏也有很多话想说。但事已至此,只好以后等有机会了,反正正式开业的时候是一定要来的。韵杏创立的这番事业,多少也有他的份。 在回去的路上,余秋月跟来时判若两人,话少了很多,只要他不问,她就很少开口。 延森问过她昨晚为什么会哭,她解释说看到孤身一人的舅舅,心里难过。听她说的轻描淡写,他不好再问,一路上闷闷地回到了京里。 见秋月总在默默地思考,不知道想些什么,延森本来下了决心,想提出以后要多联系,受她情绪的影响,却不知从何开口说起了。 送她回了酒店,他们的晚饭就在酒店解决了。这次吃得挺清静的,没人来打扰。 饭后,他们在酒店的绿化林里随便走着,感觉有些闷得慌。 天色早已完全黑了,延森轻声说:“秋月……” 延森正想开口说出自己的心意,正好她也抬起头来:“延森,我想……” 两人又同时住了嘴,问道:“什么?” “你是女生,先说吧。”延森把机会让给了她。 “好吧,那我就说了。”到了一处假山的背面,正好遮住了光线,他们都看不清彼此的面容:“我,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单独出来了。” “为什么?”延森吃惊地问道,怎么也想不通在沉默了半天后,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在去舅舅那儿见到韵杏之后,我就已经决定了。我觉得自己接受不了有这么女孩子在你身边,所以……” 一辆车从旁边的小路上开过,车灯照在秋月的脸上,忽隐忽现,她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我是个自私的女孩儿,让别人分享想要的东西,现在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渐渐地适应了黑暗之后,延森发现两清泪从余秋月的颊上滑落下来。 “秋月……”延森突然觉得这个以前看似高傲的女孩子,此时竟显得那么无助,却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如果要他放弃已有的一切,与她一起,他能做到吗?不能,可是,如果让她迁就他,自问能对得起那么骄傲的她么? 沉吟了半天,她似乎下了决心:“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声音已经哽咽了。 “秋月,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能……” “好了,你别说了,延森,我不怪你。隐约中总觉得你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应该得到更多的。以前……也许是我奢望的太多了。” “秋月,不要这么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延森心里蓦然间就被感动充满。 “以后,咱们还是会跟魏顼、王强一起玩的。不是吗?我相信你的为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好朋友失望的。”说到这里,余秋月已经泣不成声。 延森还能要求什么,原来自己所想的不过是一个小男人的美好愿望而已,他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他又想起了刘雨,想到了韵杏,他敢于真正地面对过她们吗? “秋月,别说了。”延森的眼里突然也被泪水盈满,如果不是一心想做个坚强的男子汉,只怕也早就哭了出来。 余秋月一只手扶在山石上,身子整个抽泣起来。一边角落里躲着的一对男女,此时突然现身,把延森吓了一跳,怎么早没发现呢。男子嘟囔着什么真扫兴之类的话,两人离去。 延森突然兴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只想过去要把他痛凑一顿,好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愤闷。竟然要施虐,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闭上双眼做了一下深呼吸,等两人走远,才压住了冲动。 只觉得胸腹之间抑郁难当,赶紧把目光投到余秋月身上,感受着她的黯然神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半天,等心绪渐渐平复,余秋月也止住了哭声:“延森,时候不早了,送我回去吧。” 延森半晌无语,就这么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孩。 “秋月,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余秋月未发一语,突然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 回到公寓里,曹言和荷芳正在热烈地讨论着。最近网站走势很好,这两个也干劲十足。 “森哥,快来看哪,又有家大站想与咱们合作了。”曹言没发现延森的无精打采,兴奋地叫道。 “噢,你和荷芳看着办吧。”延森丢下一句话,也没去洗涮,就进到房间里躺下。 刚脱下的外套上,还是湿乎乎的一片,那是秋月留下的泪水。延森不能要求她什么,等她终于哭够,才把她送了回去。 他瞪大双眼躺着,只觉得全身从没有过的疲惫。 曹言端了杯水进来,关心地问道:“森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没什么曹言,有点不舒服,你去忙吧。” 荷芳也跟了进来:“要不就医院看一下吧。” 他摆摆手示意不要紧,靠着床坐起来:“没事的荷芳,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啦。对了,最近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很新鲜的倒没有,有一件旧事,倒跟你有关。” “什么?”他有一段时间没到学校里去了,不知道什么会跟他有关。 “你的那家咖啡店早就卖了,知道现在是谁接手经营了吗?” 延森摇摇头。 曹言接着道:“是那个叫杭伟的。” 杭伟,是他!他们之间发生的详细经过,从来没对他们讲过,曹言可能隐约知道一二。 延森的心里泛起一丝苦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是他呀,想不到这个富翁还对这种小东西感兴趣。无所谓了,反正卖了,谁开还不一样。” 见曹言还想再说,延森说:“我累了,想一个人躺会儿,你们做事去吧。” 荷芳乖巧地一拉曹言的手,两人走了出去。 杭伟,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延森几乎把他给淡忘了。只留下心底隐隐的痛,想不到又被提了起来。 就这么想着,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勉强打起精神去雅都上班,刚进办公室坐下,就被余经理叫了过去:“小陆,今天陪我去现场看看。” 余经理相邀,延森只得收起自己满心的不悦,痛快地答应。王允民一直说她业务很棒,不知道做这个再好能好到什么地方,正好趁此机会学习一下。 这一天跑了几处已经交工的房产,因为一些小的细节,住户提出了质疑。按说这些问题已经交到了物业管理公司手中,已经不在公司的管辖范围之内了,可黄总为了公司的声誉,要求只要有客户投诉,售后服务人员一定要出面,解决不解决则是另一回事。 而这些问题又集中在一个小区,又有黄总的特别交待,所以她才会亲自出马。 跟着出来,延森不太关心细节上的问题,只是看余经理是怎么跟人打交道的,反正万变不离其宗,事情的根本都是差不多的。 见到客户,余经理就不是在公司里员工面前那副严肃的样子,满脸都是笑容,说话很客气,给人很和蔼的感觉。但一谈到正事,马上就又板起面孔,不再有笑容。点着头一丝不苟地听着,也很少插言发表自己的意见。 ☆、遮遮掩掩 多数人往往就会被她拿住,最后同意她的说法。 走访了几家都是屡试不爽,延森不由忘了自己的烦恼,认真地注意起来。原来做服务并不总是陪笑的,有时板起脸反而好处理事儿。 她的工作也真有效率,中午只在外面随便吃了个盒饭,本来比较棘手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了。延森学着她的样子,非常配合。加上自己的领悟,有时两人还有个黑、白脸之分,事情办起来出奇地顺利。 延森对余经理感到钦佩,而她也表示出了对延森的欣赏。 人年轻,腿脚自然勤快,也还没有养成那些拖拖拉拉的毛病。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只要有问题,余经理也愿意带上延森一起出去。 她是个爽快的人,一段时间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逐渐融洽,彼此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延森学到了不少东西,渐渐地能够跟她很好的配合,偶尔还会得到一声表扬。 工作上有了干劲,那些烦心事就稍稍淡忘。只有一闲下来,烦心才会冒出来。所以他唯有拼命的工作,来掩饰住自己心中的不安。回到公寓,就努力跟曹言、荷芳一起开拓网站业务,一直到累了、乏了,支持不住才去睡觉,不给自己思考其余的机会。 由于他拼命的工作,渐渐得到大家的认可。勤奋总是没有坏处的,只要你有付出,就会有收获,慢慢地,延森喜欢上了这个工作。 一个多月后的周末,魏顼打电话给他,语气很是不友善。 “陆延森,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这么长时间都不照个面了,连个电话也不打。” 延森明白这小妞肯定不是为这个怪他,陪着笑脸道:“你不是知道我正忙着打工吗,能有什么鬼可搞?” 魏顼沉默了一会,没接话。 “你少打岔,谁跟你说这个啦。”魏顼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我想知道你跟秋月怎么了?我去找了她几次,她都是闷闷不乐的。我开始也没多想,可上周她叫我和王强出来吃饭,居然带了个男生作陪,我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 延森勉强在电话里把笑容堆起来:“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嘛!” “秋月对你多好,到底什么事嘛,说出来多好。你这样子,搞得两人都痛苦的。” 延森还没答话了,电话另一边居然响起了王强的声音:“老大,是我,王强。你这人看起来话挺多,其实心里藏的东西很少往外掏的,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拜托你就把真实的想法对人家讲出来嘛,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余秋月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看她跟那个男生也一般,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要再这样下去,兄弟也没得做了。” “就是,你这人一点真心也不拿出来,让我们怎么相信你。”魏顼在旁边插嘴道。延森猜测,他俩一定开了免提。 听到这两人的话,他的心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隙,抛开魏顼不谈,王强那是他在青荇公司时的哥们,居然也这么看他。 想到秋月,延森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总不能对这两口子说是她先提出来的吧,那不更乱套了。 秋月真的是很好,对他更是没说的。她送的那块梅花表,如今还锁在他的抽屉里。最让他留恋的自然还是山中那无拘无束的光景,那山里的美好,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即使他不敢去触及,这一切又怎会挥之而去。 但他要尊重秋月,保全她的自尊。 “真的没什么,不信你们打电话给秋月,我们还是好朋友。” “你别这样子,秋月的心思我最清楚。”魏顼抢着说,她真是个值得交往的好人,秋月有这样的朋友,何其幸也。 两人不满于他的遮遮掩掩,最终数落了他一顿后,挂了电话。王强还算够交情,临末丢下了一句:“老大,我希望不是真的看错了你。” 延森本已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因这二人的电话造访而糟糕至极,害得他这两天又是失魂落魄。如果不是伊莉请他吃了一次饭,只怕这两天都要绝食来表达自己的郁闷了。 周一到了公司,他的心情坏极。一个人闷坐着不想说话。以至于余经理过来一趟,都注意到了他不对劲,把他叫过去问话。可是这些能对谁说呢?她见问不出什么,讲了些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的套话,却也显出了对他的器重。 从她的办公室出来,突然听到大间里传出了吵闹声。经过一段锻炼,延森已经能够习惯这种局面,仍旧从容地走了进去。 “为什么我们的房子会缩水那么多?要好好给我们一个交待。”一个女人气呼呼的声音。 养成的职业习惯,很快延森就被吸引,暂时把自己的心事抛到一边,注意起来。 听了半天,总算明白,原来这些住户已经入住了一年多,有一家在重新装修的过程中突然发现,实际的居住面积居然缩水了好几个平方,请了人做了测量以后,证实果然如此,就几家联合找了来。 王允民和另一位同事正在口干舌燥地解释,可事实摆在那儿,这些万金油话自然不会收到效果。 延森走到跟前,把那个专业的测量报告拿过来一看,果然跟合同中的面积少了。延森心中怒气大生,如果是他,发现这种行为也是难以忍受的。 其实很多时候住房完工以后,可能会出现实测面积存在偏差,但大多都会与客户协商,给予退赔或是补偿。可公司这次一声不吭,那就是明显的欺诈行为了。 延森把几个代表让到沙发上坐下,他做了一个大大超过自己权限的决定。 “几位放心,如果确实证明面积有误,公司一定会给予补偿的,请大家先回去,我们落实一下。这是我的工作牌号,请大家记下,公司会处理好的。” 他的话,把几位同事吓了一跳,因为这整幢楼的面积都出现了问题,如果真的要赔偿,这可是一笔大数目,更会对公司的声誉有影响。牵涉面这么广的事情,就连余经理也不会轻易开口做主的,这显然不合情理。以前也遇到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以拖为主,然后再局部处理,各个击破。像延森这个弄法,可能会捅出大篓子来。 但这话却让住户听着舒心,又稍作询问之后,一群人欣然离去。 可能是期间听到了别人的汇报,余经理又把延森叫了过去:“小陆,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也敢乱讲?应该先向黄总汇报,然后请律师来想办法的,你这样说了,如果以后处理不好,会引发更大的纠纷的。弄成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了。看黄总怎么办吧。” “余经理,谢谢你一直对我的照顾,这事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一个人承担好了,我不后悔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反正我觉得问题出在公司身上,拿出诚意来解决才是正理,。”做完这事,延森甚至有种痛快的感觉。这会儿对她说起,也是毫不含糊。 她看着延森好半天,才说道:“好了,都发生了,就先这样吧。不过事情哪会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呀。” 言下之意很明显,通过她的表情,延森明白,就是想一个人扛也是扛不住的。如果出了问题,她这个做经理的当然难辞其咎。他突然产生了一些悔意,如此牵扯到了余经理身上,可大非他所愿也。 “余姐,对不起了。”他心中很是愧疚,称呼也跟着变了。 “小陆,人有正气没什么不对,关键是要讲究策略,你这样只会更加重矛盾,不会起到好作用的。还是年轻呀,缺少磨练。我先去跟黄总说说吧,希望事情不会太糟。” 她说的这些,延森不是考虑不到,但年轻人的火性却不允许自己这样想,距离世故,他还有很远的一段呢。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能不把其他人牵扯进去,就随它去吧。 延森回到大屋,大伙七嘴八舌,正在分析事情可能出现的后果,吵得他头都大了。 不想再听这复杂的分析,他静静地等余经理回来。 到了下班时她才回来,奇怪的是却没叫延森过去,接下来的几天都没交待什么,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到了新的一周,恰逢发薪水的日子,李秘书过来说黄总要见延森。 他心里忐忑地到黄总的办公室,明白肯定跟几天前的事情有关,自己倒无所谓,就怕会对余经理有影响。 “老弟呀,我听小余说过了,你干得很不错,工作上有声有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呀。”黄总开了口,很是和颜悦色。 延森没有被虚话所蒙住,这不过是开场白而已,不知道接下来会说什么。 他把一个信封推过来:“既然你干得好,拿薪水也理所应当。只是老在售服部待着,我也不好跟林行长交待。这样吧,你觉得哪个部门合适?换个地方吧。” 说的好听,就是不想让他在售后服务部干了,怕再惹事。当然,他这么宽容,看的自然是林行长的面子了。 他想,如果这样离开也好:“黄总,我要为前几天的事儿向您道歉,不过这不关其他人的事。钱我是不要的,事先都说好了。” 黄总哈哈一笑:“老弟,你多心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影响到什么的。年轻人嘛,谁还没个血性,你就放心换个地方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话里尽管有敷衍的意思,但也暗示了不会怪到余经理头上。延森的心总算放下来,再次推辞了那个信封之后,他选择了到售楼部工作,是该换个地方了。 回到售服部跟大家告别,王允民对他特别羡慕,想不到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不仅没事,还换到了一个更好的部室工作,他悄悄告诉延森那边可是有提成的。 延森一笑也没往心里去,想着去跟余经理话别。 “小陆,你要走了,当大姐的还真有些舍不得呢。我喜欢你这样的男孩子。”她也是真情流露,不再摆经理的架子。 “余姐,可别这么说,我跟你学了不少东西呢。” 她笑了起来:“在这是最没出息的,能学到什么东西?只要别嫌耽误了你的前程就好。 “余姐,跟你这一阵子,收获很大。”延森笑了笑,“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要绷脸再绷脸,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难怪大家都很服气你呢。您的这些做法,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以后肯定用得上。” “哟,不愧是个燕京的高材生,绷脸也提升到理论高度了。来……”她亲热地把延森叫到近前,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信封递过来。 “什么?”延森好奇地问道。 “咱们这个季度的奖金,公司规定由我来支配的。谁干得好,就能多拿些。虽然你是个新人,其实我也从你身上学到了不少。这是给你的一份,别嫌少。以后到了售楼部,有空也多来看看大姐,听你说话蛮有意思,我会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延森感动中,对这笔钱他却没有推辞,坦然地接受了下来,再拒绝没什么意思了。余经理对这点非常欣赏,点头微笑。 “到了那边,那个卞经理要多注意一些。我跟她接触虽不多,但听到了一些,你自己小心。” 过会儿,李秘书带他去了售楼部。相比之下,这地方可气派多了,处在一楼的显要地段,装饰也豪华得多。 “卞经理,这位是新转到你们部来的陆延森,黄总特别交待过的,请多照顾。” 李秘书又回头对延森说道:“小陆,刘经理出差了,过两天才能回来,卞小姐是副经理,人很热情的,业务也很棒,你要多向她学习。” “嗯。”延森点点头,这儿是不一样,还设有副经理。他把脸转向卞叶霖,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从李秘书和余经理的嘴里,感觉听到的是两个不同的评价。 意外的消息让延森兴奋起来,刘雨打电话来说,过几天要到京里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他的情绪也因此而好了许多。有太多想不清楚的问题,一直想有个人交流一下。 在这儿混了这么久,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可以说说心里话的,真是郁闷至极。曹言、荷芳这样的好朋友,可在一起说说笑笑还行,但很多心里话是无法跟他们讨论的,唯有他可爱的刘雨了。 几天一直在静静的等待中,盼着能快点见到她。按照预先计划,这周她就该到了,又突然来电话说会议又推迟了一周,哎,真是好事多磨呀。 刘经理到南方出差没回来,卞叶霖对他很关照,办一些业务的时候也愿意带上他。不知道是因为他长得“帅”,还是因为黄总特别关照过。 卞经理个子不算高,留着一头短发,人很漂亮。身材惹火,合体的工作服似乎也掩盖不住,丰满的胸部走路或是笑起来一颤一颤的,甚至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她特别爱笑,人也和气,没有一丝架子,非常容易相处,不像余经理那样乍看起来就比较难以接近。跟大家也很合得来,没事时大家都愿意跟她凑到一起谈天说地。 她的故事也出奇多,能讲许多“典故”,经常就把大家逗得哈哈笑。讲到高兴处,就会随便拍着身边谁的肩膀,非常亲热的样子。 但工作还是很讲究效率,以上这些只发生在空闲时,她对这分的很清。延森来了之后,没听到有人说她不好,也许是时间太短,人家不会对他讲吧。但他觉得余经理这个人不错,也更稳重,说话不会没有根据,也就心存疑虑。 对她这种大大咧咧的样子,延森有些不太适应,毕竟与自己经常交往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这样的。听她讲到那种带点色彩的笑话,经常会觉得有些抹不开。 ☆、寂寞难耐 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多数都见过些世面,也都已经习惯了她,年龄差不多的跟着起哄,小一些的则听着微笑,一般不插话,一心想闪开的,就只有延森一个人啦。 不管怎么说,这儿的气氛还是非常融洽的,大家在尽心工作之余,彼此之间说说笑笑也很不错。到的第一天,卞经理就请他一起吃了顿饭。 延森因为自己还不熟悉,所以也努力地干活,盼望有更多的机会学些东西。 售楼其实也是一种技巧,很多的东西外行不会明白,像跟顾客交流:除了建筑本身的硬件部件,经常还要讲到什么采光之类,比较深奥的则会提出什么光影之类的东西。这都是跟个人的工作经验有关,只有经过了长时间的磨练,才会慢慢入门。 这时尤其重要的是得把握顾客的心理,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才能有的放矢。此时延森有些怀念起自己原先能够猜度人内心的本领,如果还在的话,做起这种工作自会事半功倍的。而现在,只有先学会慢慢倾听,跟在前辈的后面慢慢学了。 所以唯有勤快些,别人才有可能愿意透露点东西给他。卞叶霖这方面很让人佩服,一点也不保守,自己会的东西总是会尽力讲给他听。从她这儿,延森可以说是收获最多。为表感谢,只有多跟着她,做些跑腿的力气活。 一位年长的师兄开玩笑说延森快成了她的私人跟班了,而几天的时间,他就被大家公认为腿脚最勤快的。他大学都上了快两年了,能得到这个评价也算不易。 转眼又到了周末,本来刘雨该到了,却偏偏推到了下一星期,延森感到真是没劲,不知道明天用不用自己上班,毕竟这边跟售后那儿还是有分别的。 快到下班的时候,延森在门口问道:“卞经理,我明天还来上班吗?” 她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肩膀:“不是说了吗,叫我霖姐就行了。我明天休息,你也不用来了。周末的时候会有一班漂亮姑娘来打零工的。放你这么个大帅哥在这儿我也不放心,再搅得她们无心工作。星期天来吧,陪我去见个大客户,晚上还得请人吃饭。”她倒挺会安排。 “经理别这样子讲。”延森的脸一红,“陪客户吃饭就不用我去了吧,我又不懂这些事情。” “大小伙子了,怎么还害羞呢。干咱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得脸皮厚。皮这么薄怎么行,不会慢慢学嘛,跟人交流是门大学问。这可是个大主顾,要是把他糊弄好了,说不定会买一幢楼做单位公寓的。不过我不喜欢那个老头,看起来色色的。不带你带谁呀,如果再带个姑娘去,那不成了羊入虎口?你人高马大的,正好做我跟班,免得他起坏心。” 她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不过延森从其他人嘴里知道,她最善于应付这类人。 正想着呢,吴经理就走了过来:“小卞,明天我要带人出现场,小陆借我用用吧。”吴经理人厚道,爱帮助人,又是这儿的□□,跟这里的人说话都这口气,卞经理也不例外。 “行,尽管用,小伙子嘛,别给我用坏了就行。”她就没一丝正形,尽说些荤话,也怪不得余姐让他防着点。 延森跟着吴大姐跑现场,到了下午才回来,中午请人家吃饭,这是他第一次陪客户吃东西,讲究还挺多的,总陪着笑脸,感觉忒累。回到售楼部,只想坐下来歇会儿。 在吴大姐后面冲进办公大厅,发现里面果真多了不少成员,几个女孩子,穿的不是公司的制服。看起来比较脸嫩,想来大都是来挣点外块的大学生。 这时一个姑娘把客人送走,走向里面来:“吴大姐,这两口子怎么不对我的推介这么不相信呢,帮我分析一下,是哪儿出了问题好不好?” 延森听声音有些耳熟,再仔细一看,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入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鹅蛋形的脸庞,小巧的嘴巴,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一身淡黄色的职业套装,到哪里都让他难忘,不是易小楚又能是谁。可真巧了,原来她也在这儿打工。 “你好,易小楚,想不到能碰到你。”虽然尴尬,延森还是先开口打了招呼。 “啊?是啊!”她抬头看到眼前之人,惊奇更在他之上。因为他不仅在这里,而且还穿着公司的制服,“陆延森,怎么会是你?” 延森微微一笑:“没错,是我。我现在是雅都的员工。” “那你不上学了?”大学生出来兼职找份工做做不稀奇,但正式穿上工装的,却不多见。 延森也没过多解释,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她的敌意已明显减弱了很多,跟她毕竟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何况也因了这个他才有机会重新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虽然偶尔会想念异能在身时的感觉,但自己这么多年还是过惯了正常人的生活。 他仍然点头笑着,却没做什么解释,对她,说多也是无益。 吴大姐却有些奇怪:“你们认识?” “是啊,认识。”易小楚回答道。 “我们是校友,怎么会不认识?” “校友?原来小陆也是燕京的。不过一个学校也不一定非要认识吧,你们不会……”看看他俩的表情,言下之意非常明白,厚道的吴大姐,也有些贫嘴。 易小楚的脸一下红云泛起,延森微微一笑:“你们继续聊吧,我去那边看看模型,明天还得陪卞经理出去呢。” 说完就离开了这两人,明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因为过会儿吴大姐给易小楚讲的话肯定很有价值,但如果留下来,太尴尬了。 到了下班的时候,吴大姐把延森叫住了:“小陆,今天晚上我孩子去奶奶家了,请你和小楚吃顿怎么样?” 反正到哪儿都是吃饭,可跟易小楚一起,延森感到有些不情愿,又一转念,说道:“吴大姐,还是我请吧。” 吃完饭,送易小楚回去的任务就被吴大姐交待到了延森头上。席间延森和易小楚的话都不多,吴大姐却是兴致盎然,闲话一大堆,没事就愿意把他们俩往一块扯,看来很有做红娘的癖好。 两人的关系,他们都是心知肚明,不消她多说,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一点磨擦在这儿重提也不合适。最后他们两个都同意了她的安排,一起回去。 其实以易小楚的身手哪会用别人去送,她不惹别人已是万幸,如果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惹上她,那还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 回去的路上,他们都不说话,坐在车上默默的。出租车到了学校门口,延森看看那巨大的匾额,心里有万千感慨,燕京对他来说,竟是有些陌生了。 在门口,其实两人不是一路,延森该回头去公寓了。互相对视,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易小楚也感到尴尬,没话找话:“延森,你最近见到过秋月吗?“ 延森摇摇头:“好久没看到她了。” “她最近似乎有些不高兴,几次请她出来,总推脱有事,她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是嘛,不会吧,我也不太清楚。”他的思绪一下子就转到了余秋月那儿,这肯定跟他有关系的。 “是嘛,那就奇怪了。” “好了,你也到学校了,再见吧。”延森挥手跟易小楚告别。 也懒得问起她混怎样,杭伟是个很有钱的人,在学校里也有不少产业,她怎么会跑到雅都打工去了呢?真是山不转水转,到哪儿都会碰到这易小楚,延森在回去的路上,不由感叹世事奇妙。 想不明白的事儿就不想了,反正跟他没什么关系。回去想想卞经理提到的那个项目,明天还得陪她去见客户呢,不能显得自己一点水平也没有。到周末了,曹言和荷芳也一定会有问题跟他商量的。 第二天见到卞经理说的那位“色狼”,一位姓胡的处长,发现压根就不是她说的那样子,人显得很富态,讲话也显得很痛快。 在晚上吃饭时,延森才明白自己错了,不由赞叹卞经理有“识人之明”。胡处长这时显出了“英雄本色”,尽管有延森在场,那位还是想法要摸到她的手上去。 延森昨晚回去加了班,背了不少跟这个项目有关的东西,却一点也没用上,“色狼”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方面,其实选择合作,他一定已经心中有数,不过想多得到些利益而已。 卞经理确实不简单,席间尽显水平,话说得滴水不漏,酒量也大得惊人,延森这点小小的酒量,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其实就算酒量大也没用,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跟延森喝,几句话就绕到卞经理的身上去了。 “色狼”也自恃酒量过人,跟卞经理斗起了酒。到这时延森方才知道什么叫高人,想比之下,林崇大哥的酒量直接成了小儿科,估计在这两人的手下也走不了几个回合。他呢,就只剩下看的份了。 从酒店出来,胡处长还非要拉着卞经理去酒吧唱歌,两人又喝了不少酒。还是他们卞经理技高一筹,酒量大又说得好听,最后胡处长已经迷糊起来。 两人合伙把他送到车上,卞经理松了口气,延森更是暗暗心惊,这么三个人的开销,居然将近一万。延森还自诩有钱人呢,原来手里的这点钱,还不够吃上几顿饭的。 回头看看卞经理,还是很清醒,挥手送别,一点方寸也不乱。 “卞经理,你的酒量好大,好让我佩服。” “是吗?那就学着点,男人嘛,就要能喝、有魄力,才人让女人心折。还、还有,不要叫什么经理,就叫霖姐多好。”延森听着这话感觉怎么不对劲,敢情她的舌头也开始大了。 “噢,霖姐,你是不是喝得有点高了,你家住哪儿,我帮你打车回去吧。”虽不明白她到底能喝多少,但以她表现出的这种状态,再待在外面,过会儿只怕真的会醉了。 “不,小陆,陪姐姐走会儿吧,我家离这儿不远,走一段路就到了,也正好醒醒酒。” 走到路上,风一吹过来,卞叶霖的身子就有些微微的摇晃,延森要伸手扶她,被推了开来。 “霖姐,快点回去吧,要不家里人该着急了。”延森真的为她担心。 “不,我不想回家,回家也是一个人,没意思。”她立足不稳,身子乱摆,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 延森见她真的不行了,伸手拦了一辆车:“霖姐,你到底住哪儿呀,我送你回去吧。” “嗯。”她迷迷糊糊地说了一个地址,竟然就在车上嗑睡了起来。 下了车,她有一阵短暂的清醒,延森赶紧问了具体的住址,还好他英明,等到下了车,卞叶霖已经全软了。身上也全是汗,湿乎乎的,丰满的前胸肆无忌惮地压在了他的胳膊上。 延森想躲闪这种惊人的感觉,可她四肢全无力量,只有勉强扶持着她向楼上走去。 “霖姐,是这儿么?”到了她说的楼层,延森松了一口气。 “嗯,是。”她答应一声,伸手在自己身上掏钥匙,只听“当”的一声,钥匙掉在了地上。 延森捡起钥匙打开门,屋子里黑黑的。延森一只手架住她:“灯在哪儿?” 卞叶霖伸手打起精神,伸手在墙壁上摸着,人一下滑到了地上。她也不起来,就坐在地上:“国外有什么好的,钱就那么重要么?他居然会就这么丢下我走了。离婚了,朋友们都笑话我,说我连自己的男人也看不住。” 听到这话,延森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好不容易摸到开关,把灯打开,扶着她坐下。 卞叶霖猛地把延森推开,向卫生间冲去,坐在马桶边上就“哇哇”地吐了起来。 到了这时,延森不忍就这样离去,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等呕吐停下了,才出去倒了杯水给她。 吐过之后,卞叶霖似乎清醒了许多,歉然一笑:“小陆,不好意思。你真是个好孩子,回去吧,别带坏了你。” “那我走了,你真的没事吗,霖姐?” “没事,去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就好啦,今天喝得太多了。”她又是一笑,挥手示意延森离开。 把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延森赶紧向门外走去。刚要带上门,突然听得卞叶霖哭了起来。 站在门口沉吟半天,听她的哭声越来越响,他只得又折身走了回去。 再倒了杯水端给她,卞叶霖突然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你别走,陪陪我吧。你说,国外有什么好的,非要离开我。” 她丰满的胸部紧紧地压在了他身上,一种非常紧迫的感觉。知道她认错了人,此时的延森尴尬无比,原来“情”之一字,伤人如此之深。 他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霖姐,你清醒一下。” 她似乎又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是你吗,小陆,怎么还在这里?都说了我没事的。”说完,却又扑进了他怀里。 “姐姐让你笑话了,是吗?一个人心里难过呀,你别怪我,等酒过了自然就会好了。” 平时嘻嘻哈哈的卞叶霖,现在看来实在可怜。 心中不忍,延森一低身子,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想不到卞叶霖小巧的身子,喝多了酒后,抱起来竟是如此沉重。 把她轻轻地放在□□,本来浅色的套装,此时沾满了污秽,入手湿乎乎的。看着她的脸上满是晕红,鼻息中都带着酒气,实在不清楚到底喝了多少进去。延森轻叹了一声,笨拙地帮她把外套脱了下来。 里面的衣服虽然也是湿漉漉的,却不敢再动手。去掉外衣之后,她两条雪白的臂膀暴露在空气中,身上散发着种各种味道搀杂在一起的奇特气味。高耸的胸脯更是裂衣欲出,轻轻抖动,颤颤巍巍,让延森不敢直视。轻轻地回转头去,把她的鞋子脱下来,伸手从旁边拉了一床什么东西盖上。他一直别着头做好这一切,才轻轻地退出了卧室。 正欲掩上房门,去看看时间,却听见□□的卞叶霖轻轻哼了一声,不由凝神去听。 “水,水……”含糊的声音传了过来。延森赶紧跑去倒了杯水,端着进了她的房间。 一只手轻轻把她的身子扶起,另一只手端着水喂了进去。喝完之后,她的头又垂了下去。杯子放到一边,扶着她慢慢躺下。 正欲离开,迷糊中的卞叶霖突然伸出裸露的双臂,一下子环上了他的脖子:“别走,陪陪我吧,我好寂寞。” ☆、左拥右抱 延森一下子没有防备,来不及躲开,被她搂了下去。喷着酒气的嘴唇猛然就向他的脸上吻去。 延森给吓了一跳,用力想脱离束缚,嘴里说道:“霖姐,不要这样,我是陆延森呀。” 卞叶霖神志已经有些恍惚,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去,双臂力气也大的吓人,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把她推开。 然后按着那滑腻的肩膀,让她不能活动,延森心里发愁,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却听她近乎愤怒的哼了一声,一个翻身,竟然就沉沉睡去了。 延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仍然替她盖好,悄悄走出房去。不由对她很有些同情:单身女人也不容易呀,尤其是她这个年龄,又成了一个人过生活。 重又回到客厅,看看时间已经很晚,想走又对卞叶霖放心不下,不知道她会不会再吐,就决定留在这儿,在沙发上将就一个晚上。 已经很晚了,他胡乱躺在沙发上,双眼都快粘到了一起,却仍旧难以入睡,脑子里总胡思乱想着。 由卞叶霖想到了刘雨身上,她现在在干什么,是上班还是休息呢?一个人的日子,也一定过得很无聊吧,想着想着,感到对她不起。 好在卞叶霖不再出声,延森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不知何时睡着的,不时被各种各样的怪梦所纠缠。 突然感到有人轻轻推推他的肩膀:“小陆,天不早了,快起来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睁眼一看,天光已经大亮,卞叶霖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头发也湿漉漉的,看来是刚洗完澡。 “霖姐。”延森轻轻叫了一声。 见延森注意她,卞叶霖的脸一红:“小陆,我昨天晚上一定喝多了,让你看笑话了吧。” 延森轻轻摇摇头:“没有呀霖姐,你表现还可以,没有失态,回来就睡着了。我看天太晚了,就自作主张睡在了这里,倒是该请你原谅我的冒昧才是。” 卞叶霖一笑,脸更红:“好了,洗洗脸吃东西了,一会儿该上班了。” 吃饭的时候,她的话不多,也很少抬头看他,偶尔一瞥,也是迅速把眼神移开。 到了公司之后,他们似乎有了默契,都绝口不提此事。只是卞叶霖突然之间整个人似乎变沉默了,话明显比以前少了,开玩笑也少了。大家都不太适应她这个变化,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情。 她也不像以前那样爱逗延森,有什么事情交待,或是教东西,也用一种相对正式的口气,虽然认真,延森却感到不太习惯。 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对他产生戒心,他一片好心可别适得其反。后来想想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就是来学东西的,也不打算长期待在这儿,工作上多用心就是了。 两天之后,刘经理回来了,这是到售楼部之后,第一次见到他。他人到中年的样子,显得非常精干,也很健谈。这没什么好奇怪,做这一行自然话会多些。 他的回归,也转移了大伙的注意力。听吴大姐说过,这刘经理也是个爱闹的人,平时爱开玩笑。在给他接风的宴席上,延森深深领教了这一点。 不过也好,这样才显得部室里热闹,售楼部的气氛比售后那边好多了,工作闲暇,不时有笑声响起,显得团队更有凝聚力。 刘经理也注意了卞叶霖的变化,惊诧之余,时不时就开她一个玩笑。最后还在众人面前归出了一个结论,就是小卞同志开始思春,准备从良了。 接下来的几天,延森完全把那天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因为过得太充实了。刚刚接触,发现刘经理人很不错,还带着延森出去跑了两次。 短短的时间内,就跟两位做经理的都接触了,领教了他们的不同之处,延森心里很兴奋,这可都是雅都做销售的□□呀。 他在心里做了个比较,霖姐对业务的把握能力似乎要更棒些,而讲起处世的油滑,则刘经理更为老道。时间尚短,不同的工作方式效果不好妄作评论。但这一张一弛,确是打造成了雅都的这一对黄金组合。 延森更倾向于卞叶霖的那种工作方式,欣赏她的大胆、直接,这跟个人的性格有关。他所欠缺的,正是她这种一往无前的冲劲。 又到周末了,他提前向“领导”请了假,准备休息两天。可爱的刘雨打电话来,说已经到京了,并且已经报到完毕,在酒店里住了下来。 每个周五的下午都要开例会,真是越着急事越多,刘经理因为出去考察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话特别多,讲个没完。本来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可延森却心不在焉,根本没留神大家都说了些什么,心早就飞到了刘雨那里。 好不容易等到散会,他拒绝参加大伙的聚会,急急忙忙地打车向刘雨的住地而去。 延森按她说的找到房间,天已经有些擦黑了。轻轻地敲敲房门,想着马上就要见到亲爱的刘雨,心“扑通、扑通”直跳。 屋里的脚步声到了门后,一阵稍稍的犹豫,开了一条缝,马上全部打开了。 延森一下冲进去,不由分说,就把开门的刘雨抱了起来:“好姐姐,想死我了。” 双手揽在细腰上,好亲切的感觉。怀里的人用力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拥抱。 分别这么长时间,心中相思难耐,刘雨怎么还这么害羞,难道她就没有一点想他吗?延森心里想着,却不管遭到的反抗,低头就向怀里的玉人吻去。 被抱住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就无暇再反抗,只是拼命晃着脑袋,不让他得逞,勾得他更是心急如火。 这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伊莉,谁呀?是不是小森来了?” 这才是刘雨,听到再亲切不过的声音,延森大吃了一惊,如果没听错的话,那么这怀里的人儿应该是伊莉姐才对。呀,这可怎生是好,他不由愣住了。 等低头看清怀里的人,果然是她……吴伊莉。延森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也忘了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伊莉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呆愣的不知如何是好,两个人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刘雨拿浴巾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也愣了,脸上甜甜的笑容突然凝住。 延森的手一松,伊莉一下子失去了依靠,身子向下滑落,一下立足未稳,后退了几步,差点坐到地上。幸好他反应敏捷,又迅即拉住了她。 一想之下,又顺手抱住吴伊莉的玉肩,脸上做出亲密无间的表情。伊莉回过神来,在延森手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刘雨已经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散去的笑容又重新挤到脸上,用责怪的口气说道:“小森,你就会胡闹。看,把你伊莉姐吓着了吧。”不过在他看来,这笑比哭还难过。 “哈,吓着倒没有。”伊莉神智已经恢复,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我就说你们有问题,可惜一直没抓住把柄。这次捉奸成双,还有什么好说的,死刘雨,快快如实交待吧!” 偷偷白了延森一眼,刘雨反客为主地说道:“伊莉,你怎么跟小森一样啦,他胡闹你也跟着?” “哈哈哈……”吴伊莉笑得更是灿烂,“行了,死刘雨,你就别做戏了。当我三岁小孩呀,这次不老实交待,你是绝对过不了关的啦。” 刘雨不依地反驳,两人你来我往地斗着嘴,虽然都在笑着,但仍然难掩气氛的尴尬。 延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真是为难,刘雨事先在电话里说过,她是自己住一个房间,延森怎么就没想到吴伊莉会捷足先登呢,只有暗恨自己的鲁莽。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很难解释清楚了,何况本来就有问题。 走到好似斗鸡的两个人面前,他硬起头皮一伸胳膊,把两人全揽在了怀里:“伊莉姐,在我心里你和雨姐姐一样,都让我非常喜欢,都是最好的姐姐。” 刘雨跟吴伊莉一起被抱住,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推了他一把:“听到了吧死伊莉,就你会乱猜疑。”她还真是嘴硬,到现在都不肯承认有问题。 吴伊莉显得更潇洒,居然把头靠在他肩上,一脸的甜蜜:“多温暖的怀抱,难怪刘雨乐不思蜀。” 把头转向刘雨:“你就认了吧,男欢女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得,又开始了。 刘雨的脸一下子羞红了。 “二位姐姐不饿吗?我可是饿坏了,咱们去吃饭吧,求你们了。”延森只好出面打圆场。 “暂且放过你们。”吴伊莉拉着刘雨脱开他的怀抱,“先去喂饱肚子要紧,等回来有时间再慢慢审。” 她趴到刘雨的耳边,不知道耳语了几句什么。刘雨的脸变得像块红布,用力推了吴伊莉一把,却没有说话。 在楼下吃饭的过程中,她们一直在悄悄私语,不让延森听到,他也就专心吃东西,很久没有和两人一起用餐啦。看看她们说笑,那种久违的温馨感觉又回到了他身上。 回到酒店,两人倚在□□聊天。见插不上嘴,延森想去开电视,她们却不让他离开,只好乖乖地坐在床的一边作陪。 很久不见了,她们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明天是周末,可别是要想聊到天亮,那他这个唯一的“陪审团”成员可就难熬了。好在吴伊莉没有再穷追那件事情,还好过一点。他没仔细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感到心里特别舒服。 那年的夏天,他跟刘雨住在伊莉的家中,她们两个也是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不同的是这次三人在同一个房间里,对他更毫不避讳。而且更为不同的是,他与刘雨已经有了更亲密的关系。想着想着,延森就走了神。 “喂,森子,你这一阵子忙活些什么呢?整天也不见个人影。”吴伊莉下地倒水的功夫,突然问了一句。好歹想到了还有他这么个人。 “打工呀,想长长见识,不是都向领导汇报过了吗?”延森笑着对两位姐姐说道。 “那你都学了些什么,说给我们听听呗。”跟刘雨说过这一阵子没在学校,具体做的事情她不是非常清楚,所以也很感兴趣。 延森把自己最近干的这些都说给了她们听,当然还包括了自己的心得体会。 两人很认真的听着,都没有插话。“完了?”等他打住之后,伊莉问道。 “是啊,就这些,都向组织交待完了,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刘雨一直在思考着,没有说话,好半天突然问道:“小森,你真的只想做个打工仔吗?” 延森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什么?不是啊。我是想学点本领,将来开创自己的事业。”刘雨不会连他这个心思也忘了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拿过伊莉的一只手轻轻摩弄,两人互相看着,伊莉把她的另一只手覆在了延森手上。 “小森,你的学业不会耽误吧?”吴伊莉问道。 “这点我倒不担心,不过,去做这样的工作,似乎有欠妥当。”把三人的手叠在一起,轻轻动着,刘雨又摇摇头。 “我也觉得小森有点舍本逐末了。”吴伊莉看了刘雨一眼,明白了刘雨的意思,她们还真是心灵相通,只有他还一头雾水,从最基本的做起不对吗? “小森,以你的性格和志向,并不适合做这些具体的工作,还是要抓住□□的东西,要做大事业,何必事事亲历亲为呢?”刘雨说的话,让他心里一动。 “是啊,那样生活会少许多乐趣的,赚钱还有什么意义?”吴伊莉说得更直白一些。 如一道电光划过脑际,他突然明白了刘雨的意思。 接下来,他们又在一起细细地合计着。延森边听边考虑,两位姐姐的想法活跃,思路也非常敏捷,这样子的讨论问题,真是费心费力。 等心里拿定主意,他真是觉得好累。房间里只是这一张大床,她们两人相依躺着,好惬意的样子。延森轻轻地靠在了床过上,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中。 “来,小森,躺下说吧。”刘雨轻轻地挪了一下身子,让他在中间躺了下来。 “想通了吧,小傻瓜。”吴伊莉一只脚放到他的腿上,轻轻地上下移动。 延森点点头,其实心里早就有了主张。不过当着刘雨的面,跟伊莉这样亲昵,还真有点抹不开。转脸看看她,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一只手轻轻地抚弄着他的头发。 见了面却不能温存,延森心里愧疚,思前想后,觉得实在欠她很多,不由伸手搂住了刘雨。这次她没有躲闪,任由他揽在了怀里。 “哈,好甜蜜,这才像样嘛。我都有些嫉妒了,借我半片肩膀用用好吗?”吴伊莉装出吃醋的样子。 刘雨欠起身子扫了一眼,甜甜一笑,伸过脚丫去轻轻踹了吴伊莉一下,却没有说话。 吴伊莉快速地回缩了一下,自在地把脑袋搁到了他肩上。一左一右拥着二美,延森心里满足至极。 吴伊莉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大伙身上:“好了,天快亮了,睡觉喽,明天再好好玩。” 两人如有默契一般,同时伸个懒腰,转了个身,把背给了他。延森想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与两位美丽的姐姐同被而眠,听着身边轻轻的呼吸声,心里十分满足,却难以入睡。 安静了好一会儿,把手悄悄伸向刘雨,还不等有什么动作,她轻轻把他不安分的手从身上拿开,侧过身来,不出一丝声息地握住,不让有所动作,看来她也没睡着。 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正想再做点什么,这时吴伊莉突然开了灯,把身子也转了过来,“嘿嘿”一笑:“第一次跟男孩子躺在一张□□,睡不着呢,不如咱们再聊天吧。” 原来她也没睡着,延森暴汗,幸好刚才…… 周一到了雅都,去找到了黄总,跟他提出自己要走了。 “怎么了,老弟,是不是嫌我招待不周,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提出来,老哥哥一定尽力满足。”黄总的热情,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动,延森想,要是他真有这么大的面子该多好。 怎么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呢,他只好推说快考试了,要回学校准备一下功课。 ☆、缠绵 “既然这样,就不好挽留老弟了,欢迎你随时再回来。”黄总真会说话。不过延森心下也明白,就他本人,哪值得黄总如此重视,这么做不过是给林叔叔一个交待而已。如果知道他好久都没见林叔叔了,不过偶尔跟荷芳交流一下心得,他又会作何感想。 当天中午,他就组织人为延森送行,李助理,加上几位经理,在这儿比较熟悉的几个人都到场了,给足了延森面子。 余经理说的祝福的话语最多,延森能感受到她的真诚。售楼部更热情,当天晚上,刘经理和卞经理把所有人员都集合到起来,又一次为他送行。 作为普通员工,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产生了感情。明知道酒量不行,几经推辞未果,延森还是被灌了不少进去,胃里翻腾得难受。 酒宴完毕,大家纷纷拉住他,不管是虚是实,似乎都有话要说。酒精产生了巨大的效果,晕晕乎乎的感觉中,听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大伙口中那个近乎完美的男儿是谁。 在分别的时候,卞叶霖悄悄拉他到了一旁:“小陆,要走了,还真舍不得呢。明天晚上姐姐单独请你,一定得赏光。” 今晚这点酒,对她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延森却已经晕得不行,虽然神志尚还清醒。对她,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相处时间不算长,尤其经过了那晚她的醉酒,发现平时大大咧咧的她,心里却埋藏着那么多的苦痛。在见识到真实的一面后,却又似乎很早相识一样。 延森欣赏她那种风风火火的做事风格,对她非常钦佩,也愿意跟她一起工作。但余经理讲过的话,却总不时会从心里浮起,筑起一道看不见的防线。又经过那晚的情形,要单独跟她一起,确实心里有点忐忑。 “霖姐,这两天恐怕不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这倒不是说瞎话,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 陪着刘雨和伊莉过了非常愉快的周末,自己在京里的也算过了两年了,却也有不少风景没去看过。反倒她们两个成了他的向导,得以饱览大好人文风光。 想到那晚最终三人同床而眠,第一个醒来时,却见本来全是跟他背对背的二位姐姐,一左一右缠绕着他的身体,两张如花的俏脸,都是那么坦然、文静。 没有人能够抵敌那种魅力,看着美丽的刘雨和吴伊莉,更感美人恩重。刘雨自是不必说的,他们的关系早就水乳交融。伊莉呢,曾经有一段时间也比较亲昵的,后来似乎显得疏远了一些,尤其是她出了车祸之后,相聚的机会越来越少。 但这不过是个表面现象,从那次她受了伤,朝夕相处间,心与心的距离完全拉近。就算现在,只要在忙碌中有点空闲,她总会把延森叫上聚聚,就算写专业论文,偶尔也会让他参与一下。 都说女孩善妒,但刘雨对吴伊莉却明显不是如此,能和自己的女友、男友睡在同一张□□,虽是和衣而卧,但意义绝非寻常。 聪明如伊莉,通过各种各样的线索,虽未明言,但自然明了延森与刘雨非同一般的关系。即使这样,她仍然愿意跟他们一起,那份情意自然也不仅仅是喜欢一个小兄弟那么简单。 二女都是那么可人,刘雨自是绝不会放弃,而吴伊莉呢?这种局面,延森不知道如何控制。其实不仅是她们两个,还有韵杏、婉晴,甚至……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却有了这么多的感情纠葛,要有能力报答他的红颜知己,还有很远的距离。 刘雨白天开会,中午吃工作餐,约好了每天一起吃晚饭,这第一天就爽约了。延森想,难得在这儿见一次面,她又住不了几天,应该好好地陪陪她。伊莉的一个课题这两天正在紧要关头,基本上要处于闭关状态。这么好的机会跟刘雨相处,延森怎么能放过? 被拒绝的次数太多了,卞叶霖对延森的反应显得毫不在意。用她以前教导延森的话来说,不管干什么,只有一丝希望,就要全力以赴。这个信念此时也表现无疑。 “没关系,那就改天吧,等你有了时间,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尤其是那晚。”她脸一红,终于把真心话说出来了。此时害羞的霖姐也有点像个小女孩。看来那晚发生的一切,她还是清楚的。 跟大伙作别之后,时间已经不早,刘雨那儿是不能去了,已经喝成醉呼呼的,腿都发软了。记得上次伊莉生病,她来的时候,延森跟林崇大哥师徒也是喝多了一次,很挨了一顿埋怨。这次学乖点,不能同样的问题再被说一遍。唉,他走在路上还是感叹,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这次酒确实喝多了,回到公寓,曹言对他说了些什么也没记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两人早已经走了。又快到了学期末的考试,而网站也越来越好,具体工作差不多都是他们在干,这一阵子也真是辛苦了他和荷芳。 延森想,趁着刘雨在,这几天好好地休整一下,等她走了,就要做点什么了。不知道荷芳跟她爸说的怎样,他肯不肯帮这个忙。 心里焦急,下午会还没有结束,就跑到了会场外边等着刘雨,她不在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可人到了近旁,一天不见,都觉得想得慌。 好不容易盼到了散会,延森拉着刘雨就跑了出去。 去小公寓参观了一下,刘雨就要他陪她四处逛逛。看得出来,离开这么几年了,学院区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亲切。 也没有什么目的,就这么随意四处看着,延森是无所谓的,只要有刘雨在一起,到哪儿都是好的。 医大隔着燕京并不远,还没进去过呢。 “刘雨,听说这片高校里面,除了艺校就数你们医大美女多了。 刘雨微微一笑:“是吗?感兴趣,那我就陪你进去看看。”刘雨的眼里透出了热望,主要还是她自己想故地重游一番。 在校园里,刘雨指指点点,给他介绍着她当年学习和住宿的地方。看了半天,延森也没发现什么出色的美女,微微有些失望。 倒是在一片小树林里发现了一对拥抱、亲吻的情侣,刘雨的脸一红,拉着他快步走开了。她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被她红红的脸儿所吸引,延森说:“刘雨,要不我们也在这儿试验一下吧。”在一片林荫道里,看看四处无人,延森轻轻拥住了她。 刘雨被吓了一跳,用力推着他:“坏小子,别淘气。”此时的她,哪还有一丝冰雪美人的样子,完全是个娇羞的小姑娘。 延森怎会让她轻易逃脱,双臂仍然紧抱着。刘雨见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双眼娇媚地望着他,柔声道:“小森乖,别胡闹,让人看见不好。” 哈,居然对他用美人计,那就暂且放过她了。 经此一“劫”,刘雨不肯再在母校停留,拉着他向外走。 “刘雨,转了半天了,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这样的美女呢?”见她仍然羞得不开口,延森忍不住想逗她。外界传言虽多,但要想遇到她和伊莉这样的美女,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坏样儿,你现在人整个都变了,一门心思地捣乱。”刘雨识破了他的伎俩,“好了,咱们快走了,去吃饭。我有几个同学留校工作了呢,为了陪你,也没跟人联系,真是的,只好下次了。” “刘雨,有没有搞错呀,是我陪你,不是你陪我。”延森很委屈地说道。 “哼,陪我,那我昨天等你吃饭,为什么一直没来?”她翻起了旧帐。 延森就怕提起这个,她还真不客气,他都打电话请过假了呀。看来无论如何,女孩子都是千万不能惹的,永远都是正确的,刘雨也不能例外。 “刘雨,你还会住几天呀?”吃完饭陪她回到酒店,延森忍不住问道。虽然她已经说了自己这次的行程安排,他还是想再证实一下。 “还能待两天吧,后天就得回去了,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 “好刘雨,真舍不得你走。”延森真想她会留在身边,如果那样,就能帮上很多忙,省却他好多事情。 “去你的,我走了,不是还有伊莉在吗?再说了,你还有那么多的女孩子要陪的,对了,这次怎么没见到韵杏?”刘雨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看来许多事她虽然尽量提起,却还是很在意的。 延森把事情含糊地交待了一下,又把话转到她身上:“刘雨,好希望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能多些,你不在的日子,真的好想你。” 刘雨的眼圈红了,无言地望着他。有顷,慢慢地靠进了他的怀里:“小森……” 她的红唇被他吻住了,并很快有了反应。时隔半年之后,延森又一次拥有了她冰冷外表下的火热。 “刘雨,今天晚上我留下来陪你。”说话的功夫,嘴也不愿意离开她。 刘雨没有回答,身子却紧紧地贴在了他身上。身体渐渐变得火热,鼻息越来越浓重,嘴唇却越来越软,说不出的甘甜。 近乎窒息的缠绵,刘雨把嘴巴凑到他耳边,腻腻的声音:“先去洗澡。” 如火的ji情彻底融化了他,似乎要把身子跟他溶到一起。 …… 刘雨走了,带着延森无比的思念。在雅都的打工生涯也告结束,下一步,该实施他的计划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把网站付诸商业,现在正是一个最好的时机,金雷的平台刚刚开始正式运作,而他留下的部分衔接上的空白,正需要有一个平台来添补。 距期末考试还有一段时间,延森一门心思地忙着张罗这件事。这是第一次什么都自己出面,四处跑来跑去地办理各种执照和证件。总的感觉就是一个字——难,如果用两个字来评论的话,那就是——心烦。 跟着余经理和卞经理外出工作的不长经历,确实给了延森很大的帮助,有很多事就是那时候才知道的。尤其是卞叶霖的一些做法,让他得益不少。 很多事情只有说出来才有可能,又有多少人会主动申请帮你解决问题呢?如果自己先打了退堂鼓,那就没有任何希望了。延森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小本经营,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 大概他不是女性的原因,有些卞叶霖用起来非常有效的方法,到了他这儿就行不通。有时从一个部门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要是有她陪着来办某些事情,肯定会很顺利的。现在看来真正适合自己的方式,还得慢慢去探索。 好在林行长经不住女儿的软磨硬缠,帮他们打了招呼。那次见过的工商局的王局长和税务局的付局长等也都帮着说了话。 虽然艰辛,经过半个多月的奋斗,一切还是最终被搞定了,虽然拿到执照后,仔细考究,这还是个不伦不类的东西,跟他想象中规模宏大的正规商业网站还有很大差距。但毕竟有了新一个开始,以后总是会慢慢好起来的。 注册资本小,现在还没有必要出去租房子,在公寓里也凑合着也行。但为了保证安全,自己架设服务器就成了必然。 在查询了价格之后,延森不由吃了一惊,各种费用加到一起,这么七七八八地算下来,得一百多万了。手里的这点资金根本就不够用,他还自诩为是个小富人呢,看来差得太远了。手里没钱办事就难了,苦恼呀。 荷芳和曹言也在为网站努力地工作着,可是他们也还要复习功课,这样看来,如果要真正动作,还是得聘请专职员工了。这倒有些挠头了,因为招人的事从未做过,何况延森自己也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能不能识别真正的人才就是个难题,就算找到了,人家还不一定愿意为他工作呢。 目前管不了那么多,首要的是得把钱落实到位。运作起来之后,荷芳和曹言占一定的股份也是理所当然,看看热情跟他一般高涨的二人,他的主意不由又打到了荷芳的头上。 在不远的城市里,韵杏的一切基本步入了正轨,已经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因为讲究质量和信誉,“森韵”咖啡、冰激凌也渐渐闯出了些名气。 林行长答应解决一部分贷款的问题,但他不好出面,也只是说了一声,剩下的问题还得公事公办。以目前的情况,给的数额不会太大,但就算这样,也得等着一级级的审批下来。有好几天的空余时间,延森想,干脆就去看看韵杏吧。 韵杏温柔地挽着他的胳膊,让延森陪着她各处转转,她还真够可以的,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搞了四家分店。 延森想,这家伙野心也够大的,而且分店数量还在不断扩大,所以要想有所收益,还得向长远里看。 “韵杏,来你这儿还想套点资金呢,想不到把摊子铺成了这么大,看来我的希望肯定要落空了。”延森无奈的苦笑。 “什么呀,人家资金现在还短缺的很,还想你来了能多少给点支援呢?”韵杏反问,“你最近在干什么,是不是我不在,就玩疯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是呀,是疯了,不过是想你想疯的。”延森说笑着,把韵杏搂在怀里。 延森把现在做的这些讲给她听。对韵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自己半个月的才办好手续的经历也当作持久战的笑话,说给了她听。 韵杏任他亲昵,一点不介意:“哇,才半个月,这么快呀,死森子,你够神速的了。早知这么有本事,这儿的事情也交给你办好了,我费了多大的劲呀。” 她的说法如此之相左,幸好他不近视,否则一定会把眼镜跌破。这还算快,可见他们的效率——有多慢了。 ☆、酒入愁肠 那她可真是费了很多功夫,如不亲身经历,真是难以想象其中的艰辛。如果没有林行长帮忙,他能有什么招。在京里就算有人,贷款也还在拖着呢。 延森心里感动:“韵杏,你真是辛苦了。”以前真的感觉不出来。 “小森子,行就干,不行就拉倒,反正我以后赚了钱,也不会少了你的。不过,现在我是帮不上你了。” “韵杏……”延森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内心的感动了,但如果花她赚的钱,那就不是一个好男人的作为了,而且他做一番事业的信心也不会动摇。 于是他柔声说道:“韵杏,你不用为我担心,跟你开玩笑的。现在已经有了眉目,我会有办法的,等下一步有了钱,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干了,你就专心做这边的事情吧,看你做的这么好,我已经很开心了,也一定会努力的。” “那也好,看咱们谁先赚到大钱。”韵杏笑嘻嘻的说道,要跟他打赌。她装的并不像,只是不愿意看他苦恼,才一副相信的样子。 要打赌,延森还真没这个必胜的信心,毕竟她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而他呢,成功了,可能来钱容易一些,但如果失败,大概就得倾家荡产了。 难得相聚,他们说好了不谈工作。韵杏把工作丢到了一边,这两天一直陪在他身边,极尽温柔之能事。由于生活的磨砺,韵杏也渐渐变了,十分珍惜这难得的时光。 少了工作的困挠,没了那些烦恼事,加上难得这般可爱的韵杏相陪,延森真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无忧无虑的生活似乎越来越远了,他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在享受生活带来的乐趣呢?上几天刘雨让他惊喜,这次换了韵杏,她们都带给了他真正的快乐。 就在他尽情享受,忽然荷芳打电话来,说贷款已经搞定,要他赶紧回去。 韵杏一句:“你就不能多陪人家两天吗?”差点葬送了他的决心。好在她也只是随口说说,因为她的事情也是一大箩筐,抽出两天来做全陪,已经不易。无奈之下,延森只得告别韵杏,匆匆赶了回去。 两台服务器已经通过延森科贸下了单子,就等资金到位。现在延森才明白,需要花钱的地方真是太多了,又没有合适的人做帮手,自己做事实在是不容易。 本来打算好,在公寓里就可以暂时搞定一切,等到了真正要安装的时候才发现,在租来的房子里大动手脚太不合适了。 这下彻底搞到了手忙脚乱,得赶紧找房子安顿,又得准备花上一笔不小的开支。 可一时之间,找个适合的地方又谈何容易?设备已经到位,等着安装,此时的延森真是到了两难的境地,着急的四处打探。 在外面跑了一天多了,一点成效也没有,不是位置、大小不合适,就是价格贵得离谱,该怎么办呀! 到了中午,延森回到公寓里歇口气,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在屋里转来转去,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小陆,今天有时间吗,姐姐请你吃晚饭吧,能不能赏脸呀?” 原来是卞叶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再推辞就不合适了。他心想,对呀,她的路子广,也许能帮忙找到一处合适的房子呢。想到这里,延森起身就奔厨房而去。 当他按约好的时间到了约定的地点,卞叶霖已经在等着他了。 看得出来,为了这次会面,她刻意地修饰过一翻。未着工装,穿着虽然相对休闲,但也比较传统,完美的身材完全被包藏了起来。延森暗暗松了一口气,真怕会看到她衣着暴露,显现出触目惊心的动人体态。 定好的地方非常清雅,不是那种金碧辉煌的高堂大殿,却也异常干净。从这点上能看出来,卞叶霖是个有心人,也不俗气。 里面气氛很好,早来的人都安安静静地进食,与同伴说话也都是慢声细语,一点没有那种乱哄哄的感觉。天色已晚,却也没有灯光大亮,清幽的光线洒下来,让人觉得非常舒适。 “霖姐。”看到她早早地坐在那儿,延森轻轻叫了一声。 她左手夹着一支女士香烟,袅袅的烟雾不断升腾。她的脑袋稍稍垂向一侧,及肩的长发半遮住了脸颊,灯光下,给他一种若隐若现,如在雾里的感觉。 延森不赞成女孩子抽烟,不管姿势多么优雅。虽然他自己偶尔也会点上一支,但喜欢的只是那种燃烧的感觉。刘柏年最反对抽烟,说看着烟头一点点燃尽,有种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感觉,对这个描述,延森反觉得唯美,也许是没有他那般沧桑经历的原因吧。 听到延森的叫声,她回过头来,浅浅一笑:“小陆来了,坐吧。” 卞叶霖脸上化了淡妆,峨眉淡扫,非常清丽的样子。少了往昔的张扬,多了一份沉稳。 她把烟头掐在烟缸,用力地捻灭。尽管脸上的笑容是真诚的,但通过这个细小的动作,延森隐约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开心,又是什么原因? “我已经点了几个菜,还想要什么,自己叫吧。”卞叶霖很客气地说道。 “不用了,霖姐,我这人很随便的,只要能吃饱就行了。” 她又是微微的一笑,轻轻打个响指:“服务生,上菜吧。” 在动筷子之前,延森客气地表示了感谢:“霖姐,谢谢你能请小弟出来。看你今天似乎情绪不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还是觉得请我有些浪费,心疼了。” “没有了,你肯赏光,姐姐已经很开心了。”听到他的玩笑,她笑了起来,恢复了一点往昔的开朗,“来,菜上来了,吃吧,咱们边吃边聊。” 延森点点头,埋头吃起来。 她颇感兴趣地看着他狼吞虎咽,自己却很少吃。延森下午又出去跑了,虽然仍然没有结果,却给累得不轻,也感到饿了。 “霖姐,你也吃啊。”他被她这样盯着,感觉有够别扭的。 “嗯。”她答应一声,却没有动筷子,而是又顺手点上一支香烟。 “霖姐,少抽点吧,女孩子抽太多烟,会影响容貌的。”延森关切地说道。 “知道,想不到你一个男孩子,也明白的不少嘛。”听了他的话,她把刚抽了两口的烟又掐灭。还是那么狠狠地用力,他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又想张口询问。 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说道:“小陆,做得好好的,怎么说离开就离开了?我发现你并不缺钱,人也很聪明,一下不干了,恐怕不是要考试那么简单吧。” “是的。”延森点点头,“霖姐也不是外人,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是想自己做点事情。” “是吗?”卞叶霖很有兴趣地抬起头,眼睛落在他身上,却只是问道,“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延森轻轻摇摇头:“还没有,现在地方都还没有着落呢。” 延森简单地向她介绍了一下,说准备做一个商业网站,手续都办下来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地点。 “噢。”她应了一声,却没有发表意见,“吃啊,一会儿菜就凉了。” 她的情绪一点不高,完全没了平时的洒脱和张扬,延森更相信她遇到了困难,但见她似乎在极力回避,也不好再问。 卞叶霖仍旧吃的不多,酒却一杯杯地灌下去。一瓶红酒,延森也不过倒了一杯,就让她喝得快见了底。酒入愁肠,她没有一丝醉意,脸微微地发红,眼眸却越来越是明亮,她的酒量真是好大,延森心里又一次感慨。 “霖姐,少喝点吧,会伤身体的,多吃菜。”延森稍稍有些担心,可不想再送一个醉醺醺的女子回家了。 她本来正想再要一瓶,听到他的话,扬起的手收了回来,夹了一口菜慢慢嚼着。 看她若有所失的样子,延森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只有埋头吃菜。卞叶霖也少见的不说话,眼睛盯着已经空了的杯子,握在手中轻轻晃着,明显的意犹未尽。 “霖姐,我吃好了。” “吃饱了吗,小伙子要多吃点。”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她招手结账。他没有抢着付钱,那样做不实在,反会落入俗套。 出了门,他的眼睛四处看看,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才好。刚被请完,马上就说再见不太合适。看她情绪不高,想求她帮忙的话也开不了口。 “小陆,陪我走走吧。”她看出他的为难,近乎央求地说道。 延森点头同意,跟她转向左边。看她仍旧闷闷不乐,他下了决心问道:“霖姐,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很少见你这个样子的。” 她没有回答问话,侧过脸看了看他,又把头转过去,继续向前走。 “这儿有个酒吧,再陪我去喝点吧。”看来她是不醉不休了,延森露出为难的表情。 她会心一笑:“放心吧,这个酒吧很正规的,我来过好几次了。” 延森的脸一红,她这么说明显理解歪了,赶紧点头答应,就舍命陪君子吧,但愿她不会喝醉。 悄悄找了个角落坐下,果然也还说得过去,氛围也不错,没见到传说中那种乌烟瘴气的样子。男男女女随意聚在一起喝酒,只是声音比刚才吃饭的地方还是大了些,明显听到有的人舌头已经大了,延森也没兴趣去注意。 卞叶霖到了这里,就好像找到了组织,一瓶瓶的啤酒灌下去,觉得也没有多长时间,桌子上就放了一堆瓶子。为了陪她,延森也偶尔喝上几口,渐渐又为她担心,还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像她这样爱酒。 延森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显见她的状态越来越好,脸也越喝越红润,眼睛却仍然明亮。 “霖姐,少喝点吧,最后伤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没事的,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酒喝下去,她的心情明显好转,冲他摆摆手,“心里不舒服,你就别管了,多少也陪我喝点。” 延森想,豁出去吧,今天就奉陪到底了。听她这一说,他的“伤心”也被勾起,一扬脖,把第二瓶啤酒灌了进去,不小心被呛了一口。 卞叶霖哈哈一笑:“好,这才像个男人。”也把手里的瓶子干了。 再喝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小陆,你看出我有不高兴了?” 不等回答,她继续说道:“那帮人没个好东西,还不都想沾我的便宜,那个老刘,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 她喝的有点多了,再能喝也不是这么个喝法。延森劝道:“霖姐,你别喝醉了,咱们走吧。” “我没事,就是心里难过。单身女人就下贱吗?我一个人过得也挺潇洒,难道没了男人就过不下去吗?不想负责,只想沾我便宜,把我当什么人了。” “霖姐……”延森想劝劝她,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听她话里的意思,说的就是雅都售楼部跟她一起工作的刘经理,他是这样的人吗?看上去不像呀。 雅都关于卞叶霖的是是非非不少,她到那儿的时间也不算长,比延森早了几个月,因为工作出色,才很快被提拔起来,而刘经理则是那儿的老人了,而且听说跟黄总关系非同一般,不会为了个人私欲就招惹卞叶霖这难得的人才吧。 延森暗忖,她这样的女人自然不会少了风言风雨,但余姐也是这么说的,事情不会是空穴来风,不过听卞叶霖话里的意思,她又并不是那样的人。思前想后,他也找不出个所以然。但这样陪她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愤怒的女声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听声音似乎熟悉,延森自己也喝得不少了,头有些发晕,慢得去答理,这种地方,不管多正规,总会是鱼龙混杂的。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啦。”另一女孩的声音响起,满是学生味,却更加熟悉,延森不由抬眼望去。 他心里不由一颤,这不是易小楚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多的酒意,马上就退了下去。却还是忍着不发,静观事态发展,不想让她看到他和卞叶霖在一起,免得到时说不清楚。 易小楚和一个女孩坐在酒吧前的一处人工短墙边,两个打扮新潮的男子站在她们面前,口里污言秽语:“小妞,你们两个闲着也是闲着,就陪陪爷们又怎么了?” 看看只有两个人,延森就放下心来,心想,这两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惹谁不好,偏偏招上易小楚这个母老虎,真是自己找不自在。 他悄悄低下头去,没什么危险,他还是不露面的好。只是奇怪,这两个丫头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而且还没有男伴,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管到哪儿,肯定容易招惹是非。 易小楚脸色非常难看,以她的实力,当然不会把他们放到心上,想骂人也说不出脏话来:“你,你们两个滚一边去,别招惹姑奶奶们。”两个看起来都是文文静静的女孩儿,这帮坏小子不找点茬才怪。 见到易小楚受窘,延森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快意,看来自己并不是那么洒脱的,心里竟然对她还有些嫉恨。本来想笑,再看一边的姑娘怯怯的样子,不由又为她担心,觉得自己这人挺无耻的。 “怎么,这两个女孩子你也认识,那还不快去帮忙,英雄救美的机会可非常难得。”卞叶霖放下了手里的瓶子,竟然对他笑了起来,她还没醉呀。延森这才记起,她也是认识易小楚的,就在她手底下打工嘛。 延森悄声对她说道:“易小楚很厉害的,根本不用我出面。” “是吗?”卞叶霖其实早想过去了,听他这么说,才又坐稳下来。 就在这功夫,那边已经动起了手。那两个小子穿得花里胡哨,胳膊上还纹着图案,只要不太出格,又有谁愿意主持正义。得罪了这种小人,那还了得。 不管什么样的酒吧,总会发生些这类事情,只能算是小插曲,比较乱一点的酒吧,这类事情是非常常见的,只要不出乱子,保安一般也不会出面来管。 但卞叶霖说这儿比较正规,按说应该有人出面才是,怎么也是这样不吭不响的呢? 酒吧的保安已经出现在视线中,却都不靠前,延森的心里怒气顿生。看他们的样子,就只盼着别破坏太厉害,如果两个女孩子被坏蛋拉出了门外,绝对不会过问。 看来这两个家伙来头不小,不知道如果他们吃了亏,结果又会怎样,延森静下心来,静观发展。 果不其然,没费多少时间,两个家伙就被易小楚放倒在地上。卞叶霖已经扶着他的胳膊笑了起来:“不错,小楚真的挺厉害的。真看不出来。” 酒吧里还是没有出面,那两个小子被震住了,一声不发就走了出去,延森隐约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姐姐很苦闷 经此一闹,二女的心情已经坏透,很快就结账向外走去。延森一拉卞叶霖:“霖姐,咱们跟上去看看。” 卞叶霖一声不吭,跟在延森的后面,脸上表情很紧张。 二女快步走在前面,延森悄悄地跟在后面,突然身边的卞叶霖一拉延森的胳膊,掩嘴一笑:“小陆,我看这易小楚跟你有瓜葛。” 延森正想反驳,突然看到跑出几个人,拦住了二个女孩儿的去路,这次人多了,有五六个之多,只是先前的两个被易小楚震住,远远地跟在了后面,明显失去了战斗信心。即使如此,延森的心也揪了起来。 他不再怠慢,马上冲了过去,易小楚果然厉害,两个大汉都不能困住她,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喊道:“晓红,快跑,去报警。” 一边的晓红哪还有跑的机会,早就被两个人围了起来,吓得缩成了一团。 “住手。”延森示意卞叶霖躲在一旁,人早已经到了那个叫晓红的女孩面前。 事发突然,晓红见到延森,就如看到救星一般,也不想他怎么会突然出现,不用开口,已经乖乖躲到了他身后,双手揽在了他的腰上,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易小楚被人缠住,没功夫注意这边的情形,两个坏小子已经向延森围拢了过来。 “姑娘,别怕,没事的。”延森轻声地安慰着那姑娘,战斗马上就要开始,延森把她的手拨开,让她闪到了一旁。 这次决不留情,没等他们动手,延森已经把在部队里学到的身手施展了出来,尽管没有了异能,但猝不及防下用出,还是迅速收到了效果。 只听“喀嚓”一声,当先的那个大个子肩关节被拉脱了臼。延森转身一个飞踢,另一个已经口吐鲜血被踹飞了出去。 整个过程,延森对他们一语未发,只是出其不意攻击,战斗在瞬间就结束了。 听到这边的惨叫声,正在围攻易小楚的两个人立即退了出去。易小楚虽然厉害,终究是个女孩子,骤然受惊,发挥出来的本事还不及平时的一半。见敌人退去,早就跑到了他们身边。 晓红又一次跑过来紧紧搂住延森的右胳膊,嘴唇仍然轻轻抖动,哪还说得出话来。 两个小子过去,见两个同伴只一个回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低低的声音说了几句,会合上先前的两个人如飞逃去。卞叶霖也从黑暗中走了过来,拉住了易小楚。 “卞经理,怎么是您呀?” 卞叶霖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把头扭向延森:“小陆,你好棒,这两下子够血腥的,你怎么在酒吧不出手,打得那俩小子爬不起来多好,也省得还出这许多乱子。” 她这句笑话坏了事,易小楚冲他一瞪眼:“哼,原来你早就看到了。哼,到现在才出手。”两个连“哼”暴露了她的强烈不满。 看来她跟延森的感觉相仿,无论如何,彼此间还是少不了些莫名的敌意。 晓红却不为这事怪延森:“大哥,你怎么不报警?” 还报警呢,延森赶紧说道:“咱们快跑吧,说不定过会儿又要来一帮子,到时想走都来不及了。”延森没混过黑道,也看不透这帮人是什么路子。 “是呀,快走吧。”卞叶霖也害怕起来。听他说的有道理,二女也没再多言,四个人急急忙忙找了条宽敞点的街道就钻了过去。 转过了几条街,跑进了一个大商场,几位女士才稍稍定下心来。易小楚赌着气不理延森,只跟卞叶霖说话,晓红还是追着那个话题:“大哥,你说啊,为什么没报警?” 延森其实也觉得晓红面熟,现在隐约想起来,在燕京的时候,好几次看见她和易小楚在一起。延森说:“晓红,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报警,就算□□来了,到时一调查,人家问你们两个女孩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怎么回答,到时学校里会怎么传?” 众口铄金,这样的话题传到学校里,还不知道最终会传成什么样子。现在的风气已经被某些学生带坏了,肯定会影响到两位美女的声誉,到时有口也说不清呀。 晓红明白了他说的有道理,略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易小楚嘴里跟卞叶霖说着,其实也在注意听着他们的谈话,闻言撇撇嘴:“就知道你这人不怎么样。” 延森几乎晕倒。唉,救了她们,还被她这样说,有没有天理了,易小楚——真是跟她说不清楚。 延森索性不再理她。易小楚定下心来,才有功夫来打量起卞叶霖,两人虽然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但是易小楚还没有仔细打量过她。卞叶霖也在注意着她。 卞叶霖穿着不算新潮,相反还显得比较传统。但这身装束也遮挡不住她成熟风韵下的妖冶之态,而且跟延森显得比较挺随便,易小楚的双眼不由产生了一丝狐疑。 “你们两个女孩子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不知道很不安全的吗?”延森关切的问。 听到延森的问话,晓红抬眼看看易小楚。 “晓红,别跟他讲。”没有一点承情的意思,易小楚冰雪聪明,不难听出他话里有话。 她把脸扭向卞叶霖:“卞经理,您怎么跟他碰到一起的?”对卞叶霖,她的口气显得比较尊重。 “我和霖姐在酒吧里喝酒的。”延森看不惯她的样子,不等卞叶霖回答,延森故意抢着说道。 卞叶霖为人老练,只是笑着不说话,虽猜不出易小楚究竟跟他什么关系,却也能看出点什么。易小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原来如此的神情。 在雅都打工,关于卞叶霖的逸事,易小楚肯定也听过了不少。以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对她会有些偏见,自是难免。不知道她回去后,会在电话里跟余秋月说什么,延森暗暗思忖。 他回头对卞叶霖说:“霖姐,天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送她们打了一个车走了,延森才又看向始终未发一语的卞叶霖:“霖姐,你去哪儿?” 她不理延森的问话,一撂头发,更显成熟女人的风情万种:“小陆,你刚才打架的样子好神气。” 听她这一夸奖,延森早没了刚才的气势:“霖姐,你别取笑我了。” “厉害就是厉害嘛,我从来不说瞎话的。对了,小陆,你跟这易小楚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普通同学罢了。”延森故意毫不在乎地说道。 “我看不像。这易小楚很不错,机会可不能错过,要姐姐帮忙吗?”她冲延森的笑里,有说不出的暧昧。 延森苦笑一声:“霖姐,真没什么。我和她水火不相容的。” “一个好男人,不能只知道事业,也要懂得欣赏异性。等口袋里有了钱,多几个红粉知己也没什么。”延森晕,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刚才提及刘经理的时候,还是那么义愤填膺,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延森又是两声苦笑。 “还真脸红了,好了,不逗你了。”卞叶霖懂得适可而止。 “回家吗?霖姐。”延森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怎么,还说不是。见到漂亮姑娘,就不想再理我这个老太婆了。我酒还没喝够呢!” “霖姐,咱们要说清楚了,你这样子如果叫老太婆,那老太太们都该跳楼去了。你现在可是最最迷人的年龄,最能够倾倒众生。”延森适时的恭维了一句。 卞叶霖爽朗地笑了起来:“跟我掉酸文!老太婆哪儿迷人啦?怎么没见迷倒你这个小帅哥呢。” 这句话,延森可不敢再应。 “好了,经刚才这么一闹,我也没兴致在外面喝了,干脆你陪我回家再喝点吧,好不好?”这个假“老太婆”像小女孩一样央求起来。 延森差点以为她真的见好就收呢。还喝,一个好好的女子,真快成了酒坛子了。延森略一迟疑,觉得都到了这个地步,再陪陪她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主要是看她情绪好起来也不容易,点就头答应:“一定奉陪。” 她说这儿隔着家不远,不肯打的,非要走路回去。她家延森去过一次,不过没能记住方向。 真走起来,才知道上了大当。哪是她说的这么轻松,走了好久的路,才算看到了她的家,此时已近午夜时分,不过总算她的情绪好了起来,唉,也算“路有所值”了吧。 到了家中,卞叶霖还真不把他当外人,换下外出的服装,着了件随意的便装就走了出来,迷人的曲线玲珑毕现。 她找出一瓶红酒,倒在两个杯子里,拿在手里轻轻摇晃,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延森面前,微微一笑:“怎么样,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迷人?” 延森早已吓得不敢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再听到这样的问话,他更是窘态百出。。 “也罢,不逗你了。”她看了看他的表情,自嘲地笑道,“能陪我喝酒,你已经很给面子了。” 卞叶霖斜倚在沙发前面的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他。她换上的大概是只有一个人时的家居服饰,下面只穿了一条棉质短裙,丝袜也已经去掉,光脚穿着拖鞋,一件很肥大的T恤罩在外面,却都遮不住她修长的腿部。 延森轻轻把杯子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再让他喝酒,确实有些困难,也希望自己能够保持清醒。 她自己端着半杯红酒,在手里轻轻地晃着,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霖姐,我……”面对着这位成熟的大姐,延森不知道接下去该说点什么才好。 她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小陆,你紧张什么,姐姐我还会吃人不成?” 大概T恤里面是真空,,她的前胸被饱满所撑起,伴随着悠扬的笑声,不停地颤动,带给他强烈的视觉震撼。这种香艳的景象,实在让他无法抵敌,只得把目光移开,虽然自诩定力有时并不差,但诱惑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小陆,怎么不敢看我呢?”他的窘状,一点没有引起她的同情心,反开始出言相逗。 说完之后,她居然就随便地斜坐在了他面前的桌上,两条雪白的大腿悠闲地晃动,健美的肌肤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霖姐,你就别逗我了,我的定力很差的。”延森想,还是直接出言相求吧。 她又是一阵轻笑:“看来人老了就是不行了,人家小姑娘多好,水灵灵的,不用怎么样,就能惹得小伙子心神荡漾!” “霖姐,你知道不是这样的。你真的很好,人漂亮,又有着无穷的魅力,现在就晃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想,拍个马屁看看效果如何。 她把眼睛溜了一圈,落到别处:“小陆,有没有谈过恋爱?” 延森心里一阵犹豫,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就是过来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有没有做过什么实际的事情?” 他当然明白所谓实际的是什么,却不好应声。跟一个成熟的女人谈论这样的话题,总是让人“难过”,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来,喝一口吧。”她故意不看他,举杯提议。 他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对这杯中之物,实在是难以提起她那样的兴趣来。 “我才不相信你会那么老实呢。来,看着我。”她把酒喝完,又抓起瓶子倒了下去。 延森的眼神一阵慌乱,虽然极力回避,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丰满的胸前。 又听到了一阵笑声,她开始时心情不好,因晓红和易小楚的事情,还在外面受了点惊吓,回到家居然会变得这么爱笑,看来人是已经放松下来了。 “这儿也没有别人,你如实说吧,上了几个?千万别跟我说你守身如玉。” 哪有她这样问的,什么意思嘛。 既然已经在她家里,她又这么高兴,延森索性把自己的难题摆出来,看她肯不肯帮他,也可以借此摆脱尴尬:“霖姐,我想求你帮着做件事情呢。” “噢,你还会求人,难得,说吧。”她倒是爽快。就在这个晚上,也已经不知道求过她多少次了,居然还这么说。 “就是咱们吃饭时说的那个事儿,你知不知道哪儿有合适的房子,让我租下来开业的。” “嗨,我当什么,小事情嘛,包在姐姐身上,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这不是趁火打劫嘛,延森说:“霖姐,我可是说正经的。” 卞叶霖把笑容收起,故意板起脸:“姐姐也是认真的。一直自我感觉都还蛮不错的,可到你这儿怎么就行不通了呢?看你的样子一点也没动心。人家就想知道,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这么不为所动?姐姐这点小小的好奇心,总该满足吧。” “霖姐,这都哪儿跟哪儿呀。”这近乎刁难的问题,延森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眼神落在了手中的杯子上,盯住里面的那一片嫣红,好像自己的全部都寄托在了这杯中物上。 “霖姐,还是少喝点吧,多了真的对身体不好。” 她不回答延森,也不再追究刚才的问题,而是问道:“小陆,想不想听听姐姐的故事呢?” 听这一说,延森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管说什么,只要别纠缠着他不放就好:“当然,愿闻其详。” 以她的精明,这种神色变化自然瞒不过去。卞叶霖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好,那我就说给你听听。” 卞叶霖从自己上大学时讲起,讲到了那个与她相恋数年的男人,讲到了她婚后短暂的快乐日子,从脸上的幸福,觉得她真是非常珍惜那段快乐的时光。 等说到那个男人为了出国弃她而去的时候,她的脸色变了,又开始不停地灌酒。 以后的这段日子,感到无聊、空虚。于是她有了一两次的放纵,口气虽然平淡,似乎事不关己,但她的脸上却表露出深深的悔意。这一瞬间,延森突然觉得卞叶霖真的很可怜。 如今她不缺钱,也不缺围在身边献殷勤的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却独独缺少了欢乐。 说到这里,卞叶霖一脸的感伤,一仰脖子,半杯酒就全灌了下去。 延森挡住了她伸向酒瓶的手,劝解道:“霖姐,不要再喝了。” “不,你别管我,不喝酒,我还能干什么?”她用力地甩脱了他,一挣之下,杯子反被倒得满满的。 延森一把把杯子抢了过来,大声吼道:“霖姐,你这是在伤害自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她被延森的大声所惊呆,有些木然的看着他,两行热泪从颊上滑了下来。 突然,卞叶霖大声地哭了起来,猛地扑进他的怀里,他胸前的衣服立即湿了一片。 ☆、魅力 还好,没等延森回答,卞叶霖又如那天一样,很快迷糊了过去。延森僵硬地斜着身子在她身旁,看着已经入睡的女子,心里有万千感慨。人生真是奇妙,他居然有一天会跟霖姐睡在同一张□□。 躺在□□的卞叶霖明显有些烦躁,不断地翻腾,迷糊之中一脚把被子踢了开来,裙子向上撂了起来,露出了雪白的大腿,由于急促的呼吸,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 她玲珑的身材真好,红红的脸颊是那样的美。延森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却不再有一丝杂念。把被子替她重又盖好,就在她的身边练起了静心赋。 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他的脸,一个激灵,他睁开了眼睛。原来卞叶霖已经醒来,就躺在身边看着他,脸上充满了恬静的微笑,一只手轻轻地放了下去。 发现自己的外衣已经被脱去,他不好意思地一笑,赶紧坐了起来:“霖姐。”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够拒绝霖姐的魅力,没有乱性,延森对自己昨晚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 “你不是叫姐姐的吗?以后都这样叫好了。”此时的她,真的像个痛爱弟弟的大姐姐。 “姐姐。”延森叫了一声,难道她昨晚没醉吗?不像,那就是她还记着酒后说的话了。 “哎。”她甜甜地应了一声,用手捋着他的头发,脸上一片温馨,“好弟弟。” “再躺一会儿吧。”她小声说道,按着肩让他躺了下来,自己也顺势挨在他的身边,“昨晚都是姐姐不好。” “姐姐,没什么。只要你开心了,我也就高兴。” 卞叶霖“扑哧”一笑:“我这弟弟还真会说话,肯定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你的,可惜我老了,没这个福气。” 她的这个神情,跟刘雨有某些相似,他不由胆子大了起来:“姐姐,别乱说,当心我会喜欢上你。” “真的吗?”她偏过头来冲他一笑,神情说不出的妩媚。竟惹得他的心一阵荡漾,霖姐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她闭上眼睛,做出逆来顺受的样子:“来吧,我等着你呢。” 延森怎能如她这般洒脱,这一子反被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睁眼一笑:“就知道你没这个胆子。” “姐姐,该起□□班去了。对了,别忘了帮我问问房子的事情。”他忘不了这个困挠了自己好几天的问题。 “不,我不去上班了,也不能白白地帮你的忙。”她突然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话,他的心一凉,也不太够意思了吧:“姐姐,你……” 她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笑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准备把工作辞掉,在雅都已经呆够了。” 不是吧,她在雅都正做得红火呢,说不干就不干了,女人也太善变了吧。延森不解地看着她,半天都没再吭声。 “好弟弟,我准备去帮你干,你愿不愿意?” 延森大吃一惊,仔细地看着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霖姐,不会吧?我可付不起那么高的薪水给你,我办的那家小网站什么时候盈利还是个未知数呢!” “叫姐姐。”她纠正着他,“没钱怕什么,姐姐又不缺钱花,给你打义工总该行了吧?你一个小孩子,许多事情都没做过,我又怎么能够不认真帮你。对我来说,钱并不重要。” 延森无语感动。 “好弟弟,对你要做的网站,我是一窍不通。但在管理和营销上,还是有些心得的,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过去帮你。要是觉得我不行,那就当我没说好了。”她一脸认真地看着延森。 能有霖姐这么一个好手帮助,自然是求之不得。延森在这段时间,感到做起事情来还是有很大难度。如果她来帮忙,肯定省好多事:“霖姐,如果你愿意,当然希望能过来帮我。”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不过你怎么感谢我呢?” “你说吧。”延森爽快地应道,她能过来帮忙,真是莫大的荣幸。 “那么,你就好好陪陪我吧。”她促狭地盯着他。 怎么又来了,她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又想起了昨夜她如火的热情。 “姐姐,你要帮我,我是求之不得,当然没有意见,但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以后不能再这样喝酒了,烟最好也别抽。我觉得女人抽烟,是对女性美的一种亵渎。”延森只好又转向另一个话题。 “你倒要求起我来了,看来还真是个做老总的料呢。自己事情做得不怎么样,到挺会指使人的。”她近乎嘲弄地对他说道,脸上的表情值得玩味。 她居然会这样看他,不过他的那点经验,比起她来,确实也当得起这样的评价。延森自然是说不过她,唯有一笑。 “好,我都答应你。”卞叶霖答应了下来,看样子下了很大的决心。 “谢谢你,好姐姐。”延森心里很感动。如果有人愿意为你而改变,是件非常让人骄傲的事情。 她微微一笑,身子突然靠过来,倚到了他的怀里:“想不到,现在还有你这样的男人,真是个好孩子。” 好男人,他是吗?听到她的表扬,他感到有些惭愧。对着这个迷人的女性身体,手却不敢放到她的身上,不知道该丢到何处才是,他对自己的抵抗力,越来越心里没底。 卞叶霖的前胸一起一伏,延森好怕清醒后的她,再有昨晚那样的表现。 “看把吓得那样儿。”她嗔了一句,“我真的就那么惹人讨厌?” “姐姐,不是的。” “那么,亲我一下吧,这是姐姐最后的愿望。”卞叶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靠在他怀里。 看着她,延森的心情很复杂,心里在不断地斗争着。卞叶霖半睁开眼睛,似乎鼓励地看了一下,又马上闭上了。 思虑再三,延森把她娇小的身子揽住,慢慢伸嘴向她的颊上吻去,也算是偿还她一个心愿吧。 霖姐的脸很热,几乎烫到了他的嘴唇。她身子一颤,似乎也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雪白的双臂自然地缠上了他的脖项。 延森正要把嘴离开的功夫,她的香唇忽然就凑了上来,紧紧地吸住了他。延森心里一惊,滑腻的感觉陌生而又熟悉,他猛然就迷失在这火热中。 她丰满的胸部紧紧地挤压着,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双手不知为何,却是在她的T恤底下,触到的已经是嫩滑的背肌,细腻而丰润。 置身其中的延森,真的要失控了。 霖姐确实是个迷人的尤物,在这番火热之下,他渐渐地迷失了。 在一双大手的爱抚之下,她的身子也越来越热,直烫得人的心一阵阵地迷糊。 延森好不容易勉力抗拒,移开了自己的脸,想保持住一份清醒,霖姐的香唇又跟了过来。 她的双眼紧闭,火红的唇散发着阵阵热力。在诱惑面前,延森实在无法控制自己了,眼睛落在了她的红唇之上。 就在两张唇即将触到一起的功夫,卞叶霖突然轻轻发出了“嗯”的一声,非常享受的样子。 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这下彻底被敲醒了,他怎么能这样做呢?对她并没有什么爱意,更多的只是对姐姐的尊重,如何能够这般放纵自己呢? 他有许多的心愿想去完成,还打算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成就一番事业,如果这么点诱惑都抵挡不住,又怎么能够成大事? 念及此处,他火热的心冷却下来,双手也悄悄从她温软的背上抽了回来。 他轻轻扳住卞叶霖的脸,保持一定的距离,慢慢低头对着她:“叶姐,对不起,我不能……” 卞叶霖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恼意,反而有一丝淡淡的微笑从唇边流出。他感到一丝不解,难道她根本就只是在逗他吗?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压力仿佛也突然减轻:“还好。” 注视着她复又睁大的双眼,延森再次真诚地说了声:“叶姐,对不起。” “没什么。”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好弟弟,还真是没有看错你。这一来,我反而下决心要辞职跟你一起创业了。在这种时候,你还能保持住清醒,以后肯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就算现在受一阵子穷,我也不用担心了。” 不是吧,难道她这样子“勾引”了他半天,真就只是为了做一个实验? 对这份称许,延森心里也有些惭愧,其实刚才差点就要失守了,只因了那声若有若无的轻哼,让他突然想到了千里之外的刘雨和辛勤忙碌的韵杏,才突然清醒了过来。霖姐啊,果真是“美色猛如虎也”。 这时两个人的身体已经完全分开,卞叶霖整了一下衣服,轻轻地转身到床的一边,踩到了地上的拖鞋。 “唉,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连这点魅力都没了。”她突然又轻叹道。不过,这次,延森不肯再那么轻易相信她了,怕是一个新的“圈套”,也不肯再搭腔。 一丝略带调皮的微笑,浮现在她的脸上:“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叫什么,他不记得了,刚才对她用了什么特别的称呼了吗?盼着没乱说才好。 “对了。”她自己回答道,“叶姐。好了,以后你都这么叫我好吧。我喜欢这个称呼。” 说完之后,她一伸手,轻轻扯了他一把:“好了,别傻愣着了,小懒鬼,该起床了。跟我谈谈你的计划,好准备去做事了。我都这么‘老’了,再不努力就只能徒伤悲了。” 听到她诙谐的言语,他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收拾好了自己,匆匆洗漱完毕,陪她一起准备早餐。 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心里多少还有些芥蒂,吃饭的时候,还是不敢与她对视,毕竟这发生在她清醒的情况下。 “叶姐,”延森决定就这样称呼她了,“刚才我的冒犯,你真的不会介意吗?” “嗨,你还想着呢,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姐姐我什么样的事情没碰到过,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毕竟我现在明白了,你确实是个好孩子呢。”她爽朗的一笑,又倒了杯牛奶给他,“以后,刚才的一切,咱俩谁都不许再提了,啊?” 笑着点点头,他是真心希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这是最后一次逗你了,以后我就老老实实地当姐姐,帮你去骗弟媳妇了。”卞叶霖又低低地说,“还好没有铸成大错,有些东西是远比那种事儿还要重要的。” 她以一种过来人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确实有些独到之处。 有了卞叶霖相助,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看来他还真有做懒人的天赋。 她在高校园区附近的高科技区找好了办公地点,他只看着把服务器装好,就完事大吉。连招聘员工这样的事都全部请她来办。 卞叶霖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这些干起来都井井有条。虽然说起IT业,她是个门外汉,但在管理上确实是难得的好手。 距离期末考试没多少时间了,曹言和荷芳也就偶尔抽时间过来看看。他们虽然也着急、甚至比延森还兴奋,但毕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 初期运作,不过在努力地市场推广,盈利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做到。 卞叶霖做执行总裁,延森可以大大方方地做个“技术总监”。说白了也就是个甩手掌柜,忙活过了这一阵子以后,竟然变得出奇轻松起来。 这一阵子忙着看经济相关的资料了,很少有时间看专业书籍。他自己也报了几门课程,准备参加考试,拿上几个学分。虽然考试他并不惧,但也有必要突击强化一下,免得考试时手忙脚乱的,因为这学期还没有认真学习过呢。 看了几遍教科书,才发现仍然有很多东西需要到图书馆去。拾起课本,重新回归校园,真感到有些反璞归真的意味。 经过一番打拼,能够安安静静地读书,真的是一种享受。也许若干年之后,他会领悟得更深。 只要一有空闲,他就泡在阅览室里,甚至除了吃饭时间,一整天都在那儿。 这天正在书架旁找书,突然有人打招呼,抬头发现居然是易小楚,颇感意外。这两天有些晕乎了,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才记起今天好像是周末:“易小楚,今天不去做工吗?” 她咬着嘴唇“嗯”了一声:“快考试了,暂时不去了,打算暑假再到雅都。” 延森点点头,正想走开。她忽然又问道:“你又为什么突然走了,那么早离开不会也是为了应付考试吧?” “噢。”延森淡淡地应了一声,“干够了,觉得没什么挑战性。” 对他的回答,她似乎不太满意,又觉得不好再追着问,只好答道:“是这样啊。那你知道……” 她迟疑了一下,又问,“卞经理为什么辞职了吗?” 女孩子都有这么多的好奇心吗?延森这才抬头注意看她。 亭亭玉立的易小楚让他眼前一亮,如雪的肌肤,俊俏的脸儿。淡蓝色的连衣裙,罩着她高高的个子,略显有些瘦削的身材,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延森低下头不去看她:“噢,霖姐到我的公司帮忙去了。” 她的眼中异光一闪,看来还想再开口询问,见他表情冷淡,女孩子的自尊心,却让她就此打住。 她把手里的书冲他一晃:“这样,我看书去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她飘然而去。 唉,跟易小楚,怎么总觉得这么别扭呢。他找好书坐下,却无心再看下去,起身离开了图书馆。 刚到了外面,手机响了起来:“小森,来找我玩。”这么不客气的命令,除了伊莉还会有谁,她怎么又这么有闲了。 “伊莉姐,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论文弄完了?”看她居然悠闲地在住所玩起了游戏,延森大感新鲜,很久没见她这副样子了。恰好那位延森不太感冒的室友不在,说话更感随意。 “完了,今天高兴,陪我出去转转吧。”伊莉开门见山。 “那还用说,小弟我可是求之不得。伊莉姐那么忙,很久都没陪我玩了。”延森欣然同意。 “走啦,走啦。”伊莉丢开鼠标,向他示意,自己跑去换衣服了。 这就是吴伊莉的效率,等他关好电脑,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自从康复离开延森租住的公寓之后,他很少有机会仔细欣赏她了。 受过那么重的伤,她现在腿脚也完全恢复了,人也似乎稍胖了那么一点,比原来显得丰满了。 见延森注意她,吴伊莉绽开笑脸,摆个造型问道:“怎么样,我还漂亮吗?” ☆、遭遇困境 吴伊莉的着装风格比起当年变化倒不是很大,在这个季节里,还是那种短短的小上衣,俯仰之间,漂亮的肚脐若隐若现。 从受伤之后,尽管腿上没留下明显的疤痕,她却再也不肯穿半长的马裤了,爱上了长长的牛仔。即使是一点点瑕疵,对爱美的女孩子来说,也是难以弥补的缺憾 在延森的眼里,她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靓丽可人。他由衷地赞道:“那还用说,我的伊莉姐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小森,你现在越来越能敷衍人了,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诚。” 这还不心诚,那要怎样才算?她开玩笑的风格是一点没变:“我有刘雨好看吗?” “你们两个呢,是各有各的特点,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让小弟如何能分出个高低来呢?”拿她,延森从来都是没有办法的。 “哈,当着我才这么说吧。刘雨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讲。”她伸手带上房门,“来,帮我拿着包。” 延森伸手接过,微微一笑并不反驳。跟她争论,他从来都不抱有取胜的希望。 “伊莉姐,咱们去买什么呢?”下了楼,他乖乖地争取主动。 “不想买东西了,去游乐园转转,有没有兴趣?”今天她是怎么了,转了性子?竟然想玩这些小朋友才热衷的东西。 “随时奉陪。”不管她怎样想,延森也很久没有轻松过了。今天有吴伊莉作陪,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在这个号称全国最大的游乐园里,伊莉爬上爬下的玩着,乐此不疲。至兴奋处,拉着他的手又蹦又跳,像极了一个快乐的孩子。 沉闷的社会生活,让他们失去了很多本该有的欢乐,能偶尔这么放纵一下自己,真是件很美的事儿。 受到吴伊莉的影响,他也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游戏中,闹得满身是汗。 “哇,太有趣了。”吴伊莉从高架车上下来,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一抬头之间,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滑梯:“那边也不错,咱们过去玩玩会儿吧。” 延森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几个小孩正在快快乐乐地上上下下,有些犹豫:“伊莉姐,那都是小毛孩子才玩的。” 吴伊莉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胆小鬼,你不去我去了。”就完居然真的就向高高的滑梯上爬去。 一转眼之间,她已经尖叫着冲了下来,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腹露出了好大一截。 再次爬到顶上,她冲延森招招手:“小森,来呀。” 原先玩的正欢的几个小朋友这时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这位大姐姐。 站在一边几位的家长也凑到一起,交头接耳起来。从他们不时地抬头望,延森明白讨论的肯定是吴伊莉。 见延森摆手,她不管这些,自顾地玩了起来。伊莉今天真是放开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要来放松一下。 “你这人真没劲,偏就顾虑这么多,得了,咱们去划船吧。”一个人玩了一阵子,她总算下来了。 等从船上下来,天色已经不早,吴伊莉说:“小森,我觉得你今天表现勉强还算可以,这样吧,咱们下饭店,我做东好了。” 等菜上来,他们都没有多话,一通猛吃,感到差不多了,吴伊莉才抬头看着他:“你这小子,就跟刘雨一样,凡事总放不开,难怪能走到一起。” “什么走到一起?”延森明知故问了一句,“我倒觉得你们俩才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得了吧,你少来,不要以为我不明白你们那点破事。”她又摆出一脸不屑的样子。 “在我看来,两位姐姐都是一样的。”既然刘雨不想说,他也不愿搞得大家都知道。 “你还真把当我傻子,不过原先还只是有怀疑,如果不是那天你在酒店里非礼我,还真不敢确定呢。嘿嘿,要不是我吴某人立场坚定,说不就那天被你占便宜了呢!” 听她提到那天的事情,延森的脸一红,赶紧掩饰道:“伊莉姐,不要乱说,我哪敢对姐姐非礼。” “你还不承认,真是跟刘雨一模一样。她开始也是嘴硬不说,在我严刑逼供之下,才供认不讳。刘雨都坦白了,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吧。”伊莉却是不依不饶。 刘雨都讲了?不会吧!她一直没说告诉过了吴伊莉什么,延森更不敢乱讲,万一是在诈他,那可就上大当了。延森当下“嘿嘿”一笑,没再答理她。 他在心里思考着她说的话,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很少再动筷子。吴伊莉又埋头吃了一阵,抬头看看他:“我吃好了,你也够了,那我可就去结账了啊。” 说完,她也不听他的答复,跑去交钱。伊莉就是这样的风格,想什么就是什么,也不管别人是不是真的吃饱了。 两个人走出来,延森正想伸手拦车,被伊莉扯住了手:“今天咱们不打的了,坐公交车回去好不好?” 对这种小事,延森是无所谓的。不过现在正是人多之时,等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挤上一辆公共汽车。 “我最喜欢做大公交的感觉了,我们上大学那会儿,我和刘雨就经常出来挤公交玩儿。”站在热哄哄的车厢,伊莉显得非常兴奋。 低头看看挤在他怀里的伊莉,延森报以无奈的一笑,这不是自虐狂的表现吗?脑海里浮现出两个美人挤车的情形,不由又笑了出来。 车里人实在太多了,吴伊莉倒很舒适的倚在他身上,他却得努力地为她撑出一片空间,不时地承受周围的推搡和肘击。 下了车,吴伊莉舒服地伸展了一下。延森只有松松自己的骨头,没有她那般的惬意的感觉。 住所就在眼前,吴伊莉一点也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地转着,不时还四处打量,嘴里嘟囔:“今天玩的好痛快。” 虽然有些累,延森也感到心里蛮舒服。能有机会远离工作和学习来放松一下,确实难得。 伊莉感到了延森情动,举唇相迎,在要接触的瞬间,却突然把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掩在了他的嘴上。 她晃了晃脑袋,向楼上看去,似乎忽然之间恢复了清明:“小森,上去坐会儿吧。” 楼上的灯光已亮,她的室友已经归来,压住心头的冲动,延森摇摇头。不想见到她不太厚道的室友,如果还是韵诗在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 “也好,不早了,那就早点回去吧。”她的声音已经冷静。 “嗯。伊莉姐,我看你上去。” 她答应之后,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小森,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握住伸过来的纤手,延森抬眼注视着伊莉,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猜测她这么郑重其事的想说什么。 伊莉眼神闪烁,似乎心里比较矛盾。过了好半天,几次张口,却又闭上,把他的手甩开:“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见她似乎有些为难,尽管关心,延森还是强忍着没问。张开双臂轻轻地拥了她一下,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微笑着告别,目送她跑上了楼。 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默默地思考,是什么事情会让她这么为难呢?有什么事情,她不会是缺钱了吧。 想到这里,禁不住摇了摇头,她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很需要钱的地方。如果真这么简单,以她的性子,还不至于这样期期艾艾的。 转念一想,他现在口袋里也没有几个大子,就算她真有急需,少了肯定也不管用。多的话真就拿不出来了,他边走着边把自己的念头给否定了。 霖姐不久前还说过呢,没想到网络烧钱这么厉害,仅仅为了扩大影响,在虚拟媒体上增加了些广告投入,不多的启动资金很快已花得差不多了。她还想在平面媒体上投入些广告呢。 是得想个办法赶紧筹措资金,现在真缺钱呀!名气是涨了些,这从网站的点击剧增能够感受得到。但他的目的不仅于此,资金的短缺,却难再有寸进。 霖姐想把自己手里的积蓄投点进去,被他给拒绝了。这时候用她的私房钱,明显不合适。前景不太明朗的情况下,他自己困窘也就罢了,再把她给搭进去,可不好。何况就目前的状况,就算投个几十万进去,也根本解决不了多大问题。 哎,今天只顾着陪吴伊莉开心了,忘了还想再问问荷芳,看她爸林行长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时到如今,延森突然发现钱有时的确很重要。 回到公寓,曹言和荷芳也刚刚从学校里用功回来,延森讲了目前遇到的难处之后,她却说不敢向父亲开口,让他自己去问。 唉,到了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只有自己硬着头皮出马了。 从林行长那儿回来,是彻底没辄了。林行长对延森解释说,以他们这个小站点目前的状况,是很难再从他们行得到贷款的。 延森不甘心,再问到从其他的金融机构能不能有办法,林行长倒是认真地做了解释:像他们这样的一家小公司,已经有了贷款未还,想从其他任何的金融机构得到新的资金,是不太现实的,绝对过不了审核这一关。 那么,他该怎么办呢?真是陷入了困境之中。眼看着考试又近了,延森生平第一次觉得做一件事情竟是如此困难。 韵杏要扩大经营,也急需资金,肯定是指望不上,而延森科贸就算把全部的家底都拿来,也无异是杯水车薪。这以前比较得意的两处产业,原来也不过是小本经营。 如果从刘雨或是其他地方借钱,又是他的自尊所不允许的。他不由暗暗怪起自己,事先把事情考虑的那么简单,盲目的乐观,事到临头了,却一筹莫展。顺风顺水的路走惯了,这一下才真正感到了举步维艰,原来创业是如此之难。 即便如此,他仍在做着努力,四处奔波,看能不能找到个好的解决办法,不管成与不成,都是锻练的机会。可是结果,却都是徒劳而返。 几天的功夫,他心里焦急,嘴唇干裂,周围都起了一圈水疱,看看镜子中自己憔悴的脸,他意识到了世事维艰。在这种折磨之下,人仿佛突然之间长大了几岁。 卞叶霖明白现在的状况,也在尽力地联系自己的熟人,想着办法。只要凑到一起,就是安慰延森。但他知道,其实她的心里同样着急。 情况的发展,真是始料不及,与开始乐观的设想无异天壤之别。 ☆、援手 两人表面上都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心里都像着了火一样。做点大事情,资本原来是如此之重要。 霖姐用剩下很有限的资金在勉力维持,延森心里清楚,如果近期再得不到新的资金注入,新成立的公司关门大吉是要不了多久的事情了。 混到这个地步,同学们最最头痛的期末考试,却成了延森难得休息一下脑子的机会。 延森失魂落魄的样子,引起了平时比较接近的同学的注意,纷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又能对谁说呢。 他以前养成了一个习惯,有什么事情喜欢向刘雨汇报一下,听听她的意见。可眼下发展成这个样子,就算对她,延森也不敢再提起,就连电话也不敢多打了,生怕又多一个人为他担忧。 如果开口,刘雨从刘柏年那儿弄点钱救救急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想靠自己渡过难关的想法,让他止住了这个念头。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他还有什么脸面以对佳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种难得的锻炼。 “延森,明天就是咱们学兄们的毕业典礼了,一起去助威吧。”班长宋杰的一席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我就不去了吧,还有点小事。”延森搪塞着,自己现在哪有这个心情呀。 “不行,这是学院统一安排的任务,必须去给学长们送行,系主任还专门提过你呢。”平日里难得见他,宋杰直接抬出系主任来压他。学校还不就是怕人少了不热闹,拉他们去充门面的嘛。 虽想少他一个无所谓,但既然是统一行动,延森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很久没有参加过集体行动啦,跟班里同学的联络也少了,全当再放松一次吧。 学院的大礼堂里,毕业典礼搞得恢弘而热闹。看来学校是有些多虑了,虽然分成了几个院区同时搞,这个礼堂还是人满为患。如果不是他们几个来得早,怕就得站到门外了。 看着即将离开学校的学长们,延森的心里也有众多感慨。各位学兄学姐们那一张张表情各异的面孔,惹人深思。既有同学分离的不舍,更有前途未卜的迷惘,当然也不缺少志得意满的笑容。 大学早就不再是那向往中的天堂了,对多数人来说,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驿站。一个小小的起点,仅此而已。 延森仿佛看到了三年之后的自己和身旁的同学们,多数在校生的眼里,更多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即将离去的学兄学姐们的崇敬。 是啊,他们要离开学校了,开创自己的事业了。那么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唉,别说未来了,就是目前已经够让他苦恼的了。 情绪提不起来,也就无心去听来自另方面的声音,只想着用什么办法度过难关。 与会的学校各级领导交替发言,表达了对即将离校学生的美好祝福。这一切入到他的耳中,只觉得空洞无味。对已经找好饭碗的毕业生来说,这种祝福无疑是甜蜜的,而对那些尚不知花落何处的人来讲,这一切自然也就毫无意义。 无论凭着自己,还是靠了关系,经济社会都是弱肉强食的,即使来自名校也不例外,只不过比别人多了一点可怜的机会而已。 更多的学长们大概还是会继续踏上那条艰辛的考研之路,就如同当年考大学一样,也是众人齐过独木桥。也许等到大家都纷纷拿到更高的文凭时,才发现这个也已经不能再帮上什么忙了,到时仍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毕业生发言代表中,延森突然发现了郑中普的影子。他,依然那么潇洒而自信。毕业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形式,手里多了一张纸,没有别的。 想起传说中他的千万资产,延森更生佩服。无论怎么讲,他都是一个成功者。是一个有资格笑对天下的人。 郑中普的微笑,又让他不由在人群中搜寻着另一个人的影子——杭伟。 明年,杭伟也要毕业了,同样已经积累了雄厚资金的他,笑容一定也会是这样灿烂。而他呢,现在就已经焦头烂额了,他们怎么就能够做到游刃有余的呢? 从那次冲突以后,他跟杭伟再也没有接触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忿恨却总不能消除,反而越来越强烈。相比之下,几次接触,感到易小楚还是比较单纯,对她基本没了太多的敌意。 每当听人说到杭伟的事情,他做了什么,赚到多少钱,延森竟会感到莫名的难受。 台上一张张的笑脸,台下大声的欢呼。延森已无心去听,悄悄离开班里的同学,挤到礼堂靠后的一个位置站着,思绪早已飞到了场外。 延森越发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他对杭伟一直有强烈的排斥心理,抛开个人恩怨之外,仍然嫉妒他有那么多的资金。 窥视自己的内心深处,才知道原来一直藏着这样一个想法。也许还没想过要去报复他,但一定要在各个方面超过他,到了此时,突然发现这个渴望竟然如此之强烈,那么无情地吞噬着他。 对郑中普,延森则没有这种想法,非常心仪,第一次见面他说的话,就深深地留在他心里。也许是一切先入为主吧,看来对杭伟的看法不可能得到改观了。但就目前的这种状况,他超过杭伟的愿望在大学的这几年能够实现吗? 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直到人群突然拥挤起来,延森赶紧向一边闪了闪,让出位置让大家通过。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典礼已经结束,大家都在退场了。延森不愿加入这个拥挤的撤退大军之中,见礼堂里已经有了不少空位,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继续想心事。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个不防被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他。 一脸俊朗的微笑,一双似乎能看到心里的眼睛,居然正是他佩服的郑中普大哥。 “郑大哥,我还想有空向你祝贺一下呢。想不到还是你先找到了我。”延森赶紧摄定心神,笑脸寒暄。郑中普这双眼睛,延森的印象非常深刻,不晓得是否有透视的功能。好在他的静心赋一直在修习着,即使不能发挥功用,要掩藏一下自己的心思还行。 “来,好兄弟,过来坐坐。”他示意围在身边的同学先走,拉着延森走到不远处坐下。 “兄弟,听说你办了个辅助支付平台?”他亲热地握住延森的手问道。如此的直接,让延森觉得有些意外。 啊,自己做了这么一点事,学校里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想不到他居然也会听说了,不由又有一丝得意。郑大哥这人是不一般,嗅觉如此灵敏。 “是啊,郑大哥。”人家连网站的性质都知道,既然无法隐瞒,他就坦然承认。 “情况怎么样,还好吗?”目光温厚,却让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发毛。 强作镇定的微笑,自尊使他不愿意透露目前的经济危机:“郑大哥,还不错吧。” “呵呵。”郑中普笑了起来,“兄弟,如果我想跟你合作,你愿不愿意呢?” 延森的心一动,有他合作,那当然好了,可他凭什么会这么做呢。 “郑大哥,你是搞大生意的人,我搞的不过是点小东西,哪能入了你的法眼呢。” “陆兄弟的技术水平当哥哥的是知道的,又选准了这么好的切入点,必定会大有前途的,又哪里是小东西了。”郑中普又笑了。延森突然发现他的笑里搀着一种特别的意味,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认同感,更相信他一定有某种的异能在身。 延森脸上掠过的一丝疑惑,没有逃过他的眼神:“是不是怕我侵占你的成果?放心,只要你同意,我不过入些股份罢了,经营上的事情绝不会插手的。你一定听说过吧,我搞的就是风险投资。” 不错,早就听说过这件事。但关于风险投资,延森的认识还仅仅限于书本。听上去,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不会只是为了扶贫吧,延森不由在心里划了一个问号。 “陆兄弟,不用担心,我不过是看好网站的前景。如果盈利的话,也能跟着沾光,希望分些红利罢了。我这是风险投资,赔了也就认了,如果赚了钱我也能从中得到好处,怎么样?” 他倒是十分坦诚,听上显得有诱惑力。如此一来,延森更肯定他对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已经深入了解过了,完全是有备而来。 郑大哥真是个有心人啊,绝对是个精明的商人,而且提出的条件也让延森很难拒绝,因为他目前就是缺钱。 “这——”延森犹豫起来,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放过了,以后可就再难碰到了。心不争气的跳起来,他现在确实太需要钱了。 他的心里已经在告诉自己要答应了,脸上还是做着迟疑的表情。 郑中普趁热打铁:“如果你同意,只要签了合同,我马上就可打二百万到你的账户上,这样你就可以缓解一下压力,能展开手脚大干了。” 二百万,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呀。延森的犹豫,让他觉得可能还欠些火候,一下就抛出了这个大馅饼。稍稍性急,也透露了他的一点底细,他对延森的网站应该早就注意了。 商人求利,这是无可厚非的,只能说明是个好商人。对自己正在做的这一切,尽管目前进入了困境,但延森一直都是很有信心的,相信一定能成功。只不过经验欠缺,对困难的估量有些不足而已。他能看到这点,说明了有独到的眼光,跟这样的人合作,怎么说也是件好事情。 想到了这里,延森心神一定,反倒不急了。他寻求合作看来也是有诚意的,显得太积极反倒不美。 沉吟了一会儿,延森才说道:“郑大哥,这么大的事情,我得跟合伙人商量一下。你的这个提议非常好,回头我会尽快再跟你联系的。” 郑中普点点头:“也好,这是我的名片,有了结果就打电话给我。要是觉得钱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多投一些。” 他看到有希望,又加重了一下砝码,居然忘了曾经给过了他一张名片了。 延森也不说破,把名片接了过来。回去跟霖姐以及曹言、荷芳商量一下,要是大家都认为没什么问题,他就跟郑大哥合作了。 “好的,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那就这样,我中午还要跟同学聚餐,有时间咱们再一块坐吧。”郑中普说完,就匆匆走了。 延森随后离开了礼堂,心里偷偷的笑,心想,郑大哥真是及时雨呀。他也没有再考虑别的,急急地就去找卞叶霖商量。 拉着曹言和荷芳到了他们公司所在地,三个人跑进了霖姐的办公室。 听到延森细细讲过之后,曹言和林荷芳二人对视一眼,显见对此都没什么主意,而且他们也对延森信任有加,很快只说一切听他们的。霖姐则显得比较稳重,侧着脑袋倾听。 良久,她才开口道:“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我觉得还是可行的,现在很多行业都会引入风险投资。” 卞叶霖经过的事情比较多,听了延森的意见,又详细询问了一下郑中普的情况,也点头表示同意:“何况我们现在确实急需资金,不过得先把条件谈妥,别被人家给糊弄了。最好是再去查一下他这家投资有限公司,不能只是道听途说。” 既然她这个商场老手也同意,延森就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卞叶霖马上请朋友去调查郑中普的投资公司,他们几个人就一起细细地研究起方案来。整整一个下午,终于拿出了一个认为可行的计划。 □□的一点,无论如何,他们一定要在其中占据主导,要做控股的一方。这是延森的心血,如果他不同意,延森也只好放弃,其他的一切都就好商量了。 很快,卞叶霖的朋友也有了回音,说那绝对是家正规的投资公司。他们终于放下心来,延森打通了郑中普的电话。 郑中普笑声爽朗:“陆兄弟,一定是想通了吧。这种互惠互利的好事,想你也不会拒绝的,哥哥我的眼光一定不会有错。” 听口气,是笃定知道他会同意的,延森想,跟他一起打交道,还真得留心呢。 “郑大哥,我们原则上认为可行,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那是当然了。这样吧,我今晚定在友谊酒店,到时咱们再详谈。” ☆、一对活宝 延森和卞叶霖赶到的时候,郑中普已经等在了大厅里。寒暄了几句后,大家一直向里面走去。延森突然想起有一次他请同学吃饭,还是郑中普给结的帐呢(W//R\S/H\\U),也是那次他拿到了郑中普的名片,原来自己早就欠过他人情了。 卞叶霖见惯这种场面,若无其事跟服务员走在前面。 走在后面的郑中普拉着延森的手,在耳边悄声说道:“兄弟,你可是找了个好帮手呀。看得出来,又精明又能干。”他的眼睛眨着,表情非常暧昧。 看来他有些误会,延森的脸不由得一红,想起自己请霖姐帮忙的经过。 见卞叶霖已经进去,他对延森“哈哈”一笑:“兄弟,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很正常嘛。不过,你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 越描越黑了,原来郑中普还有这一面,韵诗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捶了一拳,两人搂着肩膀跟了进去。 包间里,一个漂亮女孩子笑着站了起来,延森更是早就认识,正是活泼可爱的逄妍,郑中普的女朋友。 好久不见,她更加洒脱,向延森介绍说她也已经毕业了。大大方方地跟他们握手,风度跟卞叶霖有得一拼。 她还是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显得体态婀娜,分外妖娆,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格外引人注目。 年轻也是本钱,延森悄悄看看霖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逄妍谈笑,说话汤水不露,不由更为她的成熟心折。 明人不做暗事,一通客套话之后,见霖姐不提,延森干脆就把商量好的方案说了出来。 郑中普点头不语,听延森说完了,也不发表意见,只是热情地招呼大家吃菜。 逄妍好像认为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笑谈着以后的发展方向。她非常健谈,听得延森都有些怀疑,她口中所说的还是目前这家举步维艰的小公司吗? 她跟卞叶霖很能谈得来,很多地方都不谋而合。 郑中普只与延森叙旧,说些学校的事情。对他表现出来的风度,延森非常钦佩,他虽然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有一副大将之风,很值得他学习。 大家尽欢而散,分别时郑中普才跟他说到正题:“好兄弟,我觉得你说的还比较公允,除了个别的细节问题,我差不多都可以接受。你回去后就把正式的文本打印出来,再仔细斟酌一下,就可以签约了,到时我马上就把钱打过去。” 见他这么痛快,延森豪气一生,再加上本就对这细节的问题不太在意,当下笑了笑:“郑大哥,既然大家都爽快,我这边的事情霖姐都会办好的,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郑中普“哈哈”一笑:“说的好,就让她们慢慢谈好了。”几百万的资金信手抛出,说得毫不为意,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 “对了,逄妍就是学财务的,以前也经过了一断时间的实践,现在毕业了正好也没事做,不如谈好之后就让她过去跟着学习一下怎么样?” 他们公司还真的缺一个好的财务人员,既然郑中普提出来了,那她肯定也不会有错,何况人家出了资,安插个人进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儿。 说的虽然好听,却也不难理解他的用意,那么大的公司,怎么会没有自己女朋友的职位呢。 不久前卞叶霖还说缺个正式的财会人员呢,这样正好一拍即合。她对逄妍的印象也不错,很多地方想法两人都比较接近。 逄妍亲热地挽着卞叶霖的手,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切想不到的顺利,走在回去的路上,卞叶霖也显得很兴奋,不由故态萌发:“这下可好了,只要有了钱就好办事。小陆,咱们怎么也得去喝一杯,庆贺一下。” 心结一除,延森开心的不得了,也忘了告诫过卞叶霖不要再这么喝酒了。刚才大家一起又没怎么喝酒,陪她喝了个尽兴,回到公寓更兴奋得睡不着。 不知道是郑中普的亲历亲为的原因,还是他的公司做事就是这么高的效率,合同很快就谈妥,钱也划到了他们帐上,公司大张旗鼓地干了起来。 既然问题解决了,延森还是喜欢做他的甩手掌柜,具体事物都交由卞叶霖去做,何况现在她又有了逄妍商量。 曹言也没回去,他们几个人每天到公司里解决些软件□□的问题。由于聘用了专职的技术人员,很多事情也不用他们操心。 延森偶尔跟曹言谈起,知道同学们差不多都回家过暑假去了。唉,自己也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怎么王强等人都没招呼自己呢?也不知道他们,离朋友太远,这可不好。 正琢磨着怎么跟他们联系,翻翻日历,猛然惊醒,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心愿要完成呢,这一阵子过得实在太紧张了。看看时间,不好,得抓紧了。 ☆、传递 上 延森再一次站到了一中校园大门口。墙内是正在为高考而奋斗的莘莘学子,外面则是心情更为焦急的众位家长。 延森想尽办法尽快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了。他把带回来的东西匆匆扔到家里,就急着想出门。走的匆忙,就是回家带的礼物也是托荷芳代买的。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见他进门来,老妈早就接到通知,在家等候了。尽管见到儿子心里高兴,但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埋怨的话语。 买的新房二老一直都没有入住,还是在原来的老房子里。 延森理解老妈的心情,换上自认为最可爱的笑容,说道:“好老妈,看您说的。就算事情再多,也得回来看您跟老爸不是。” 延森妈把他顺手丢下的东西收好,嘴里嘟囔着:“看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这毛手毛脚的毛病还是不改,什么时候能让当妈的省心。” 延森从后面双手搂住肩膀,用耳朵轻轻磨擦着她的头发:“有老妈在,这点小事当然就不用我的。”不经意间,却发现妈妈鬓边又添了几许白发,他心里暗暗感慨。 她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一丝不乐。其实他这个儿子也算是做得不错的了,只是回来的次数和每次待的时间少了些。 “儿子,快去吧。别在这儿跟妈没事献殷勤了。下午的考试恐怕已经开始了,再不赶紧去,婉晴可真要生你气了。你是不知道,考前这几天,那死丫头天天来家里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延森妈装作不满的拍拍他的手,“别耽误了我给你收拾房间,□□的东西该拿出去晒晒。” 延森心不在焉的样子,他那英明的老妈已经洞悉了他突然回来的原因。长年在外,延森在这蓦然间才明白,原来她老人家竟那么聪明睿智,要不哪来这么优秀的儿子。 “妈,那我去了,婉晴是在一中的考点吗?”既然被看出来了,跟自己妈妈也不必再装。“是的。这死妮子眼看着长大了,多心眼了,好多话也不跟我说了。想要你回来,还偏偏不许我打电话催;让她自己跟你说,更不好意思,这孩子。”老妈边说边摇着头。 在她老人家的嘟嚷声中,延森匆匆冲出了家门 要说这考场内外一点变化也没有,显得他有些不负责任。 当然校园内的静悄悄和外面的喧闹,这个鲜明的对比,还是没什么改观。同样炎热异常的天气,烈日下能把人烤出油来的柏油马路,如果这时下场雨该有多好。 各种车辆依旧把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本市最高级的轿车,最破烂的三轮车,乘坐的都是同样心情急迫的家长。 上了两年大学,送走了两帮毕业的学长之后,有一点延森始终想不明白:既然现在大学都不包分配了,毕业后也不再那么容易找到工作,为什么家长们还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这上边来,倾尽家庭所有的物力、财力来为高考服务,稍有能力者都不遗余力地为孩子寻找辅导老师。而且就算学校,也照旧是凭高考的通过率来考核教师的教学成绩,真是无法理解。 四下里看去,已有聪明的商人捕捉到了这难得的商机,在围墙旁边、树根底下支起了一把把的遮阳伞,密密地摆起桌椅,开始卖起各种冷饮。 销量自然也出奇得好,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下,就算是最吝啬,家庭条件最拮据的家长,也会为孩子买好等着,其他自然更不在话下。 真是难得的机会,要不是考虑到会影响刻意树起的品牌形象,延森真会立刻打电话给韵杏,建议她也在考场门口摆上几张桌子。 可恶的夏日,连吹过来的一丝风都那么烤得人难奈。延森看看时间尚早,好不容易在最外围的冷饮摊旁发现了一个空位。作为业主的大妈忙的不亦乐乎,坐了半天,也没来招呼延森,看样这几天的收获够她乐的了。 不过想有个地方坐坐,也不是非得吃点什么,家长们那种焦急的表情已经看过太多,更懒地再听那或喜或忧的讨论。只要婉晴出来的时候能够发现他森的存在,别怪当哥哥的食言就好。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近一个小时,家长们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人群开始向门前聚集。不管怎么样,“全家的希望”就要结束这一次“旅程”了。 也不知道龚姨来了没有,人头攒动中也没法子寻找,延森本不是个好热闹的人,干脆就在人群后面守株待兔得了。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有辆红色的跑车驶过来停在了路边,十分眼熟,延森不由多看了几眼。 “刘雨。”等定睛看到车上下来的佳人时,延森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高挑的身形,姣美的容颜,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刘雨,还会是谁呢。这两天走的匆忙,连她都忘了通知。延森的意外出现,说不定会给她一份惊喜吧。 “小森?”刘雨果然显得很意外,甜甜的笑容也毫不吝啬,“怎么也不吭一声,就偷偷跑回来了?” 奔过去抓住了她的纤纤细手,他满心歉意:“对不起,才刚到的家。突然间想起说好要回来陪婉晴高考,才匆匆跑了回来,还没来得及跟他的好刘雨说一声呢。” “哼!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连个电话也不打一个。”刘雨嘟起了嘴,“我没这么大面子,你这个大忙人哪能舍得回来看我。早知道你来了,我也不用急急地往这赶了。” 脸上故意装出的恼意,却掩不住她神情中的兴奋。刘雨也是为了婉晴来的,看来她们之间相处极好。 清凉的夏装,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她完美的身材,瘦长的脸上,酒窝深陷。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每次看她延森仍会心动不已,现在这副娇中带嗔的样子,更是分外引起他心中的爱怜。延森带点巴结的替她整了整帽子,脸上溢满笑容:“好刘雨,见到你真开心。” “哄人,怕是想着要见到婉晴才开心的吧。”刘雨向校园里呶了呶嘴,动作却完全把她出卖。 被她挽住的胳膊,带给他丝丝凉意,在这炎热的天气中非常舒服。 延森喜欢她故意做出这副吃醋的模样,看得出来,对于婉晴,刘雨跟他有着同样的疼爱。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第一天考试,婉晴就在向我嘟嚷你不守信用呢,回头看你怎么交待。”刘雨把头一偏,故意说道。 “有刘雨在,当然会一切搞定的,我有这个信心。” 刘雨根本不理会他的马屁:“看人家都过去了,你还不抓紧向前,这可是将功赎过的大好机会。龚姨今天来不了,徐老师生病住院了,我才来的。”刘雨嘴里说着,拽着延森往前走。 延森一惊,等听说徐老师只不过是得了急性胃肠炎,心里才一块石头落地,有说有笑地拉起刘雨的手,跟在人流后面走去。 这几天由于网站的资金解决,他的心情已经很好,回来又能马上见到刘雨,延森当然高兴。 扒着栅栏向里面看去,教室里仍旧静悄悄地,考试还没有结束。 “小森,回来之前,见到伊莉了没有?”刘雨突然问道。 “见过了,怎么?”延森好奇的问,不明白她怎么这么快就说到了伊莉。 一下子想起了她在那个夜晚的奇特表现,跟她的亲昵,延森脸上一红。好在天热,也不怕让刘雨看出什么变化。 “她对你没说过什么吗?”刘雨眼睛向着前方,没有转头看他,却继续追问道。 “没有啊,伊莉姐没说什么呀。不过呢,我是觉得最近她有些怪怪的。怎么了刘雨,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看刘雨的神情,再听说话的口气,似乎是有些特别的含义。两人之间,有什么事不好对他讲吗? “算了,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好久没见了,还真是怪想她的。”刘雨一副释然的表情。 延森还想再追问,她已经转换了话题,给他讲起了婉晴最近的情况:“婉晴上几场考的大概比较理想,出来后都挺高兴的。成绩一直也不错,听那意思,说不定就有机会跟你再做校友呢,高兴吧?” 让她再做校友,那不是更添乱了。本来杂七杂八的事情就挺多,再有一个这样的妹妹腻在身边,那还能有什么功夫做别的?延森简直不敢想下去。 这时门前人群涌动,延森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要出来了。” 在吵吵嚷嚷之中,两个人的目光努力搜寻着,刘雨突然小声说道:“看,在那儿啦。”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是蹦蹦跳跳出来的张婉晴,心情显得极好,跟身边的同学兴奋地比划着。延森悄悄一矮身,躲到了刘雨身后:“你过去招呼,我吓她一跳。” 刘雨白了他一眼:“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却还是依言挺直身子,把他挡在身后。 刘雨在人群中挥动着手上的遮阳帽,高挑的个子、入时的打扮分外醒目,张婉晴很快就注意到了她,跟身旁的同学道了再见,奋力挤了过来,嘴里高声叫着:“雨姐姐!” 从缝隙里,延森悄悄打量着婉晴。小妮子变化确实很大,身上的夏装,比以前的品位已不可同日而语,更显身材玲珑有致,跟刘雨真是有得一拼。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她也该上大学了。 刚刚考完试,又从烈日下走来,婉晴的额上一层薄汗,小脸也是一片润红。她心里高兴,也没注意到躲在了刘雨身后的延森,抓住刘雨的手又蹦又跳:“雨姐姐,就你对我最好了。” 延森突然闪出来,到了她的身旁:“婉晴!我对你不好吗?” “森哥哥!真该死,吓了人家一大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婉晴回过神来,也不顾在众人的面前,纵身扑入他的怀里。 “死森哥哥,你最坏了,想吓死人家。还好,你终于来了,要不再也不理你了。”她一脸委屈的表情。 阳光灿烂的小脸上,差点哭出来的样子:“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一旁的刘雨也不说话,只是满脸微笑的看着。 婉晴注意到延森的目光,才想起了刘雨还在身旁观望,脸突然一红,从他怀里闪出来,又蹭到刘雨的怀中:“雨姐姐,你也不好。”眼睛却悄悄向他望来。 “我怎么又惹到我们的小公主了,刚才不是还说姐姐最好了吗?”刘雨伸胳膊揽住婉晴的小腰,腾出手来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我不管,反正你们都不好。”婉晴被刘雨戏弄,恨恨地跺着脚。 这时人群涌动,家长们争相把手里的毛巾、冷饮塞到孩子们手里,焦急地询问着。 趁着拥挤,延森把一对佳人一起拥进怀里:“婉晴,看你的样子,哥哥不用问就知道,一定考得不错。” 婉晴很享受这种感觉,脑袋在刘雨怀里拱了拱,骄傲地说道:“那还用说。” 刘雨被延森抱住,显得不好意思,奋力挣脱出来,一左一右地挽起延森和婉晴:“别闹了,这么大热天的。走了,我车里有冰激凌。过会儿去医院看看徐老师,没什么事的话,咱们晚上给婉晴庆功。” 听说有冷饮可吃,婉晴又是高兴地跳起来,一声欢呼:“走喽。胜利大逃亡啦。”当先向外面跑去。 ☆、传递 下 延森和刘雨相视会心一笑,婉晴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在医院里,到处都人满为患。气候炎热,大批都是胃肠不适的患者,孩子和老年人格外多。 徐老师正在生气,跟龚姨叨叨着说住了两天院,儿子媳妇竟然只打了一次电话,连个面都没露,只有女儿昨天在这儿陪了一晚上。 跟他们说了几句客气话,徐老师就一连声地对婉晴说抱歉。因为龚姨忙着在医院照顾他,连陪女儿参加这唯一考试的机会都失去了。 刘雨开导了几句,徐老师还是气愤难平,说了些养儿子还不如养女儿之类的话。 婉晴确实长大了,没露出什么不满,只说有森哥哥和雨姐姐陪着就行。看来跟继父相处时间长了,也慢慢有了感情,还剥了个桔子送到他嘴边。 刘雨伸手制止了婉晴,说胃肠炎的病人不应该吃多含钾的食物,最好每次只进食少量清淡的食物。婉晴听话地把手缩了回来。 有了自己多次住院及陪人的经历之后,延森对病人特别的同情。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刘雨,心下对她更是感激。 他妈妈说,上次他老爸住院那会儿,全凭了刘雨帮忙。看这样子,住院的身边缺了人,还真不行。不过,延森却想不出怎样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如果对刘雨说客气话,就显得太生分了。 他又想,社会慢慢要进入老龄化了,他们的社会保障体系还有很多需要改进和完善的地方。 又坐了一会儿,徐老师就赶着他们走,说要婉晴好好休息一下。延森看看目前的情况,悄悄跟刘雨商量了一声,打消了去外面庆祝的念头,准备回到她的公寓里做点吃的,先给徐老师送来。 徐老师的病情不严重,他们的心情很快好了起来,婉晴理所当然地做了大厨。延森好久不吃她做的东西了,感觉这顿吃的甚是香甜。 婉晴终于高中毕业了,格外兴奋。吃完了饭之后,不像以前那样争执,抢着洗好了碗筷,搞得延森和刘雨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雨姐姐,我的睡衣放哪儿了,快帮我找出来。”正在冲凉的婉晴在卫生间里大叫起来。看来刘雨说的没错,她真把这儿当成了半个家。 刘雨边走边大声说着:“这孩子,怎么自己的东西从来都不先拿好。”把睡衣递了进去。 延森和刘雨坐在沙发上低声说着话,婉晴已经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下子挤坐在他们中间:“森哥哥,让个位置给我嘛。” 双腿一伸就搭在刘雨的身上,湿漉漉的头靠在延森的肩上,一脸的惬意:“这还不错。” “死丫头,走光了。”刘雨笑着揽住她,把短短的睡衣下摆替她盖好。 “哼,怕什么,这儿又没有外人。”嘴里这么说着,却把双眼冲延森一横,“你不许乱看。” 延森暗自苦笑一声,拿眼瞅瞅刘雨,她正冲延森耐人寻味的笑着。 左右没事,他们几个人闲谈着。刘雨突然说道:“最近市里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你们听说过没有。” 延森摇了摇头,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自己哪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婉晴忙着准备高考,自然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听这下,赶紧把身子趴过去:“雨姐姐,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肯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吧!” “那个黄公子,你们应该还记得吧?” 黄公子,延森当然忘不了他,跟他的过节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婉晴甜甜一笑,漫不经心地答道:“当然记得,不就是那个请咱们吃饭的坏蛋冤大头嘛。那可是姐姐的忠实追求者呢,他后来又找过你吗?” 刘雨被她逗笑了,笑着摇摇头:“就是他,最近被抓起来了。” 什么,黄公子最被抓了,延森还想着有一天能回来自己报仇呢,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逮起来了呢,他的老爹虽然从一把手的位置上下来了,在市里不还算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吗? “活该。”婉晴笑着拍起手,“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我们森哥哥呢,做男朋友的话也比那个人好上许多倍。” 听着婉晴打的比方,延森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她这样说算不算是对他的表扬。 延森瞪了一眼,没答理她。心里居然感到有些失望,反倒替他说起了话:“他的老爹就没想办法吗?” 延森最盼着自己有一天能亲手搞掉他,不仅是刘雨的原因,更因为他曾多次对付他。 “证据很充足,他也没有办法,听说这次主要还是秋月的爸爸一力坚持呢。” 延森恍然大悟,噢,原来是余局长的功劳。 一听这话,婉晴猛的坐起来,把小脸仰向延森:“对了,森哥哥,好久都没见秋月姐姐了,你有找过她吗?” 这小丫头,怎么对谁都这么感兴趣。延森摇摇头,余秋月,真的很久没有跟她联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王强和魏顼发展成怎么样了呢?这段时间太忙,都把朋友们冷落在一边了。 刘雨把事情的原委慢慢讲来,这家伙主要是经济问题,似乎还牵涉到了一些跟黑社会有关的问题。如果问题落实,这小子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延森有些失望。可惜了,自己不能亲手打败他。 接下来刘雨又随意说了些市里最近的趣事,很久没回家了,延森听得津津有味。过了一会儿,听不到婉晴的动静,再低头看时,这丫头竟然蜷到延森的身上睡着了。 看来这几天是给累坏了,延森轻轻把她移开,拿了个垫子放在她脑袋下面。 刘雨站起来拿了块毛巾给她搭在小腹上,轻轻一笑:“这死丫头,倒什么时候都能睡着。” 延森坐到刘雨身边,伸手把她搂到怀里:“刘雨,想我了吗?” 她温柔地把身子向他偎过来,却嘴硬地说道:“才懒得想你呢,那么多人想你,哪轮得到我。” 拱入鼻端的,是熟悉的清香,刘雨的眉角带着淡淡的羞意,真是娇艳不可方物。 延森厚着脸皮说道:“我可是无想无刻不在想你呢。” 她轻轻地把他推开,身子却又跟着依到他的怀里:“说的好听。这么多女孩子对你好,我可怎么办才好。” 脸上一丝淡淡的忧郁,凝神思考间,更显出惊人的美丽。延森心里一动,伸嘴向她的俏脸上吻去。 刘雨伸开手掌挡住他的嘴巴:“讨厌,婉晴就在这儿呢。” “怕什么,她不是睡着了么?”延森低头看看婉晴,睡得甚是香甜。 “去,把她抱到卧室去睡吧,这儿空调温度太低,别着了凉。”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千万不能伤害到了她。”刘雨给婉晴盖好了毛巾被,眼里充满着温柔。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话里有种特别的意味。 回到客厅里,刘雨仍软软地倚着延森,两人一起靠到了沙发上,延森自然地伸手搂住了她柔软的身子。 双眼对视,不由都笑了出来,一种渴望在不停地传递。心有灵犀一般,两张嘴猛然合到了一起,借此来传递彼此心中的思念。 搂着她紧绷的小腹,延森的心里兴起了波澜。刘雨握住他不老实的双手,用鼻子把他拱开:“小森,不要乱动,就这样抱着我坐一会儿好吗?当心别让婉晴看到了。” 延森轻轻的点点头,想起白天说的那些,就找话来克制心底的冲动:“刘雨,我还是觉得伊莉姐怪怪的,最近说话老是藏头露尾,这可不像她的风格,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刘雨反过来问他:“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她?” “我怕她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考虑了好长时间也没问,其实我真的想知道。好刘雨,你告诉我吧。”延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初想了许久,也没狠下心来问吴伊莉,是在怕什么吗? 刘雨沉吟了半天,冲他摇摇头:“也许真的没事儿吧,是咱们多虑了。如果真有什么,等有了机会她会亲口告诉你的。” 从表情中,以他对刘雨的了解,知道她肯定知道点什么,只是不方便现在告诉他而已,他也就忍住不问。 “小森,说说你事儿吧。这半年来你都做了些什么,有了什么赚钱的好法子?你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跟我讲讲了。”刘雨也知道他在不停地转换着念头。 是啊,很久没有好好跟刘雨聊聊啦,许多东西已经在心底压抑了许久。面对着她,延森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凝视着她深情而关注的双眼,延森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失去了静心赋功法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就对她坦白起来。 自然说起了易小楚,提到了杭伟,以及其中的那些是是非非。 刘雨仔细地听着叙述,偶尔也会打断他:“小森,别灰心,有些东西,没了也就没了,别觉得可惜,这跟钱财一样,本就是身外之物嘛。” 虽然是在开导他,但他也能听出一丝惋惜之意。话是这么说,事情又过去了那么久,自己也一直把这种得而复失的痛苦掩埋在内心之处,其实延森何尝想失去这一切。如果还有那种能带来好处的异能,做起事来还是会方便很多。 不想让刘雨为他担心,他的脸上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儿来,继续着自己的讲述,但也知道瞒不住她。 等听他提到跟易小楚的种种误会,刘雨居然轻轻一笑,加了句:“挺率真的姑娘嘛,你干嘛总跟人家过不去。” 是他跟她过不去吗?他也想不通怎么总想跟她较劲,也许刘雨是对的吧。他不该跟一个女孩子这么斤斤计较,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大的过节。 谈到杭伟身上的时候,刘雨脸上的表情则明显凝重起来,:“小森,我想你这样处理是对的。不说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能打得过,也不必太计较。也许是女孩子的直觉,也许他不是什么坏人呢?男子汉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有时候适当放手,并不代表你是懦弱的。” 刘雨在多数人的眼里,显得比较冷漠,其实心地却善良。更大的可能,是不愿看他惹上杭伟这个强敌。 延森用力摇摇脑袋,明白她说的不无道理。年轻人的心性,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示弱:“刘雨,我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打败他,就跟我一直想寻找机会扳倒黄公子一样,不过在等合适的时机而已。” 这想法一直深深埋藏,没有在任何场合表露过。也就是对着刘雨,延森才可以毫不担心的说说自己的心思。 “小森,”刘雨柔声说道,“不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何况爱本身是没有错的,一时义愤冲昏了头脑,也不是没有可能。也许他还没能达到那种境界,无法好好的控制,才造成了对你的伤害。我的意见,还是要冷处理为好,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延森不明白刘雨为什么会这样替杭伟分辨,也许真的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吧。但她事事为他着想,却是不容置疑的,既然这么说了,也不便再反驳,就静待事情的发展吧,最多以后再也不跟杭伟打交道就是了。想到这里,延森仍旧觉得不甘心。 刘雨一直留意他的表情,明白他不可能一下想通。见他不再说,她也没再提。 刘雨最好的就是这一点,总能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该怎么才能帮他,也时时注意维护他那可怜的自尊。 “小森,你说那个网站已经商业化了,也没说太明白。正好现在有空,都一块说给我听听吧。我一直在关注着注意呢,这一段时间怎么样了?” “还不错吧。”延森不想保留什么,就把自己如何把霖姐挖来了帮忙,以及最后如何得到资金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 “你说的这个卞姐姐,一定长得很漂亮,对不对?”刘雨突然插嘴问道。 “是啊。”延森顺口答道,突然发觉不对,“不过,比我家刘雨可差远了。” “去,有我什么事儿嘛。”刘雨脸一红,轻轻搡了他一下,“人家就是随口说说,一种感觉嘛,偏你有这么多话。” 延森瀑布汗。又是直觉,也太可怕了吧。惹了他,她倒有理,女孩子是不是都这样不讲道理。 ☆、一片桃红 延森不过也就动动思想,刘雨面前,哪敢再加以分辨,装作不以为意地说道:“她确实能干才是真的。” “小森真有女人缘,到哪儿都有人帮。看你招惹的这些,哪个不是百中挑一的。”刘雨却不肯让他蒙混过关,话里有明显的醋意了。 延森赶紧说道:“好姐姐,不要这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一着急,姐姐也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 刘雨幽幽地叹一口气:“小森,这么急着解释干嘛,人家也没怪你什么。你的心意我当然清楚,可谁让我家小森这么出色呢。” 这么长时间了,都是他经常这样说,她却第一次这么称呼,自然明了在她心目中,他还是有很重要位置的。 他心里一喜,不由把她抱得更紧。 刘雨把身子紧紧地靠在他怀里,仰起脸对着他,少有的乖巧。她很少主动显露出这种小儿女的态势,更多的时候则是一个事事考虑周全的姐姐。 延森心里一荡,轻轻把嘴粘在了她的粉颊上。刘雨一动不动地任他亲热,一片桃红溢出在脸上。 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地把脸移开,控制住羞意:“继续呀,遇到了危机后又怎么办的?怎么不接着说了呢。” 她一根手指在延森的脑门上捅了一下:“你呀,实在困难可以对我说嘛!小男子汉的尊严就那么重要?” “刘雨,我一直在努力,要在你的心目中做一个完美的男儿,而不是事事都要靠别人帮助,所以才不愿把难处说出来的。”有机会表露心迹,延森怎能放过。 看刘雨微微地点着头,显然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延森就接着把跟郑中普做的交易细细讲来,话里不免有一丝得意。 刘雨听着他的描述,脸上神色变换不定。 “小森,你还是考虑的简单了些,其中的权责分的不是太清,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相信了别人了点。”说完仔细地给他指出其中的不当之处。 听着她的分析,延森暗暗心惊,佩服她的见地,心里却仍有些不服:“郑大哥人很好的,视野开阔,理念也先进。而且卞姐也同意,她经过了那么多的商场变故,应该不会看错的。” “她那还不是病急乱投医,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有静观其变,以后小心些就是了。”话说到了这份上,刘雨怕再下去,延森会担心,适时地止住了。 延森轻轻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没错的,但仍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机会有时是不等人的。 两人又絮絮地谈了些别的话题,提到婉晴这个小开心豆,他们都觉得心情好起来。就这样说着,居然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发现天光已经亮了,不知何时婉晴已经站到了面前。 延森和刘雨相拥着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好梦一下子被小丫头打断。 刘雨猛地从他的怀里坐起来,脸“腾”地红了,嘴里辩解道:“死丫头,乱说什么,还不是你一个人把大床都占满了。害得我们只能干坐着说话,不小心就睡着了。” 婉晴“嘻嘻”一笑:“雨姐姐,慌什么嘛。你们刚才的睡姿好可爱呢,可惜手边没相机,否则一定给你们照下来,拿给人看去。”说罢,两手比作一个方框,嘴里还不停地“咔嚓”作声。 刘雨羞急之下,一把拉过婉晴,伸手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死丫头,乱嚼舌头,是谁被人抱到□□去,还那么享受来着。” 又回头狠狠地瞪延森一眼,恨得牙根痒痒,意思这事都怪他。 “一定是森哥哥把我抱去的吧,姐姐这么娇滴滴的,哪有这么大力气。还不是嫌人家在这儿碍眼呗。”婉晴一脸的满不在乎,“被人抱着的感觉挺不错,我可不像有些人口是心非。” “你。”刘雨真的生了气,“好你个婉晴,这才高考完了,翅膀就硬了,敢戏弄姐姐了,当心我真的打你屁股。” 婉晴扭扭身子:“你来呀,就怕追不上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森哥哥可是个好男孩子呢。” 说完,居然转身蹭到延森面前,伸出手轻轻抱住他,做出享受的表情:“真的很不错,雨姐姐你要不要再来试试呀。” “懒得理你们了。”刘雨气的一扭头,转身向卫生间而去。从侧面看去,脸上分明带着笑意。 婉晴还是笑嘻嘻地挂在他身上:“森哥哥,感觉我跟雨姐姐哪个更好呀。” 小妮子变了很多,性格更加活泼可爱。延森伸手一揪她的小鼻子:“坏丫头,惹了雨姐姐了,还不怕去道歉。” 婉晴一吐舌头:“才不怕呢。人家就是愿意看你们在一起嘛,别人都配不上她呢。”她倒是一点也不惧。 延森算是服了她了,到现在也没明白,这小丫头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真是越来越搞不懂。 …… ☆、老账 上 延森匆匆地返京,心里总惦记着自己的网站,幸福对忙碌的人来说,总是那么短暂。 如果不是要在家里等成绩出来,婉晴这就要跟他回去,说要去开开眼界,看看哪所学校更好,也许这次是铁了心要去给他“添乱”了。 网站影响不断扩大,加盟的商家越来越多,看看喜人的状况,网络购销的春天也许真的就要来了。 卞叶霖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曹言和荷芳两人也几乎整天泡在公司里,随时做着救急工作。要想凑齐了人,好好说会儿真是不容易。 延森有些感慨于自己落得清闲,仔细想想,又觉得好笑。每次创业,好像都是给别人找工作,到头来自己却最为逍遥。 若溪今年要升高中了,以前就一直吵着要来首都玩玩,家里人总不同意,这来回一趟可是笔不小的开支呢。 这次以优异的成绩升上了重点高中,曹伯很高兴,跟曹言说已经答应了要她来看看。 曹言自己没拿定主意,非要跟延森商量一下。还商量呢,他那狼子野心还不是昭然若揭,明摆着是想让他出钱呗。他现在手头也算宽裕,可总归底子薄,又没少往家寄钱,加上奋力谈恋爱,开销比较大也很正常。 卞叶霖态度端正,严格按照出勤来给他和荷芳发工资,网站虽然定了给股份,可现在利润几乎没有。要拿到分红,不定是哪年的事了。郑中普投入了大笔的资金,他们应得的股份自然也会被稀释。 自己兄弟,虽然曹言略显“重色轻友”,这点事延森却责无旁贷。若溪小妹妹有时显得比婉晴还懂事,挺讨人喜欢,延森哪有理由不答应。 算算高考成绩出来的日子,让曹言给妹妹定了个大体的日期,到时两个小鬼头放到一起,正好有人做伴,也省得总缠着他们这帮干事的人。 延森跟曹言说笑话,就算他们全家一起来也不成问题。特别叮嘱曹言一定要曹伯一起来,这么久不见他还真是很想的慌,电话里总是说不了几句话。 也许还可以讨论一下关于中药配方的问题,比较起来,这更是一只会生金蛋的鸡。多点开花,才有机会把事业发扬光大嘛。 卞叶霖对逄妍的评价相当高,夸奖她是个难得的人材,公司的财务在她的打理之下,更加井井有条。她还曾私下对延森说,不知道郑中普怎么舍得把这大将借给他们用。 有空闲的时候,延森也很乐意跟逄妍一起聊聊。她跟郑中普有很多相似之处,观点比较接近,怪不得二人能走到一起。延森想,不能经常得到郑中普的点拨,听她说说也是好的。 “逄姐,听你这一说,我好动心呀。咱们这个网站真能像你说的这样吗?”延森在听了她的一通分析之后,不能不深表佩服。 她拿着报表一比划,很有把握地说几个月后就能盈利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盈利,就算延森期望比较高,也不敢想象得如此诱人。 “这有什么,我跟中普讨论过了,照眼前的形势发展,赚钱那是指日可待。你别以为那家伙是省油的灯嘛,赔本的生意是从来不会做的。”逄妍特别爱笑,眼神也媚媚的,说起郑中普来,更是眼中含笑。 听到这里,延森不由得“呵呵”笑起来,看她跟郑中普两人平时蜜里调油,竟然会当着他的面如此评论他。 卞叶霖推门进来,不知道他们正谈论什么,“哈哈”一笑说道:“延森,你可别听小妍灌迷魂汤,什么事情经她那小嘴巴一说,连我都心动。” “霖姐,别这样说人家嘛。”逄妍轻轻掩嘴一笑,声音软软的,别有一种韵味。 卞叶霖拍拍她的肩:“妹妹,不要这样子随便撒娇,幸好我不是男人,要不魂早就被你勾走了。你对公司,看来比我们两个还了解呢,那天听你说了一通,我就恨自己怎么没早点出来,否则早就大把大把地捞钱了。你不知道,我当初辞职出来,下了多大的决心呀!要早有你在身边,肯定是义无反顾。” 久混商场,卞叶霖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这一通连夸奖带取笑,机灵善辩如逄妍都被她侃得的些不好意思,指着延森问道:“那我们陆小弟怎么就没丢了魂呢?” 卞叶霖在延森的背上猛拍一把:“这小子,身边的女孩子都漂亮着呢,自然免疫力要好一些。” 卞叶霖的动作和言语,效果如同在冬季把延森推入水中,伤人哪。逄妍也跟着起哄:“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们小陆这样的人材,当然会有很多漂亮女孩子围在身边的。” 她冲延森甜甜一笑:“对了,帮你掌管咖啡屋那个漂亮姑娘怎么好久不见了?” 卞叶霖听到后瞪大双眼:“怎么,还有一个?” 逄妍的话,让延森又想起了韵杏。她不能在身边帮他,也是一大遗憾。心里有一丝难过,他把话头指到逄妍身上:“逄姐姐,那你更得小心郑大哥了,他可比我帅,更比我有钱。” 逄妍一撇嘴:“那人呀,别看平时一本正经的,整个一个花心大萝卜。总算人前对我还不错,否则我早就把他踢一边去了。还是我们小陆好,人单纯,心又好,曹言和荷芳经常夸奖你呢。” 这通表扬,他可担当不起,怎么听都像反话,延森正待说个笑话,把话题叉开,手机响了起来。 显示的号码,是伊莉公寓的电话,不由心生奇怪,她不是放假回家去了吗,还是他亲自送走的呢。 脆脆的声音传来,果然是她。“伊莉姐,你怎么……不是在家里吗?” 还不待听到伊莉回答,身旁卞叶霖的笑声响起:“看看,又一个?这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戏语,害得延森脸一红,赶紧握着手机走出了房门。 …… 来开门的吴伊莉双手沾满了水,居然像模像样的戴了个围裙,看得延森不禁有些好笑,这东西装备到她身上,怎么看起来都有些不伦不类。 他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满心的疑惑也因此而暂且抛开。他整整自己的衣服,也摆出个铠甲整齐的模样。 伊莉恶习难改,见延森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滑腻的手就来摸他的脑袋:“快进来,你小子就是欠揍!” 声音虽恶,脸上笑容却少有的温柔,尽管不甚符合她的“做派”,却已经让延森“感动”至“流泪”——一滴来自她手上的水,顺着他脑门流下。 忽然一股近乎焦糊的味道传来,她转过身急向厨房奔去:“小森,还不快来帮忙。” 厨房里红红绿绿的一片,有限的桌台上,被摆得满满当当,她电话里说好请吃晚饭。看到眼前的情形,应该是准备了很长时间,延森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片感动。 她已经无暇再顾及延森,先把炉子关上,又忙着切菜。神采、模样倒都对,只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手忙脚乱。 “就咱们两个人吃饭,不用搞这么复杂吧。”延森站在后面看着,心情很不错,这样有人忙忙碌碌的,很有家的感觉。 “就喜欢,怎么了。”她回头横过白色为主的一眼,脸上还是盈盈的微笑,“去把那边的盘子拿过来。” 延森轻轻应了一声,默默地把东西递过去,又愣着看她忙活。 “怎么不说话,平常可不这样子,被吓着了?”伊莉不忘了回头招呼他一声。 延森又应了一声,脑子似乎有些短路,看着她手忙脚乱,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信手抓了块黄瓜丢进嘴中,回头见他瞪眼看着,毫不在意地给予嫣然一笑,从案板上揪起片西红柿,转身塞进他嘴巴。 又浮起个近乎暧昧的笑容:“回家待了这好几天,就没什么好交待的吗?” “能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就是那样子。”延森受不了她那种眼神,明显不怀好意,他忍不住习惯性地眨了眨眼。 “算了,不说你了。高考完了?小丫头考得怎么样?” 婉晴的事她也记得,不用说,是刘雨告诉她的,看来她们俩随时都保持通气。 “还不错吧,看上去信心挺足。”延森随口应道。 “噢。”吴伊莉应了一声,盯着他的眼睛,“那就好,她应该很盼着跟你做校友吧。左右也没事,你也没邀请她来这儿玩玩?” 她还是真懂女孩的心事,居然猜到婉晴能有这种打算。 “伊莉姐,你怎么这么快就从家里回来了,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应该多陪陪伯父伯母吧。”延森受不了她暧昧的样子,答非所问地回了句。 “噢。”伊莉似乎一愣,“没什么好呆的,老追着我问这问那的,还不够烦的。” 她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种想法可不好,做父母的多不容易,正想开导一下。 伊莉竟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给这个机会,突然又开了口:“说着玩的。妈妈还向我问起你呢,老爸也希望能再和你聊聊,说不定过几天他们就会来看你的。” “我哪有那么大面子。”延森苦笑,“不过二老真能来可太好了,伯母人那么好,吴伯伯的阅历丰富,我也很想多听听他们的教诲。” “唉,这老头什么都好,就这点,爱倚老卖老,可别太听他的。”伊莉说话随便,批评起父亲来也毫不含糊,评价在他听来倒也中肯。 想起吴老伯来,延森心里还真有点怕怕的感觉。 “好了,准备开饭吧,咱们边吃边聊。” 吴伊莉另类地评论着周围的人,饭桌上的气氛热闹起来。 “这次回去,刘雨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伊莉突然问道。 怎么她也这样问呢,两人说话的语气也非常相似,就如同有默契一样,延森越发肯定了两人有什么事儿瞒着他。 延森应道:“没有,雨姐姐什么都没对我说。你们两个做人的原则惊人的一致,什么都不肯对我讲。”他说完还故意做出不忿的神态。 “你这是说我听的吧?”吴伊莉把筷子放下,“刘雨还能有什么不对你说,把心掏给你,她也不会含糊的。她真的没跟你提什么?” 延森摇摇头:“没有。” “噢,那算了。” 破空调效果不好,屋子里还是热乎乎的,延森满身都是臭汗,T恤都湿乎乎地粘在了身上。 吃完之后,延森赶紧跑到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 自从韵诗走了之后,他在这间公寓就觉得不像以前那么自在了。边拿毛巾擦着脑袋边问道:“伊莉姐,怎么没见你那位室友?” 她也知道延森对那位不太感冒,却故意笑着问道:“怎么,想人家啦?不是放假了么。” 延森只顾得自己琢磨,倒把这茬给忘了,自嘲地笑了笑,没再接这个话茬。 实在炎热,额头上刚下去的汗水却又冒了出来,心里暗骂了一声“这鬼天气。” 就在这当儿,只听得窗外一声炸雷,紧接着就下起雨来。 盛夏的气候真的像孩儿脸一样,说变就变,傍晚时天气还好好的,能看到日落呢,变化真快。 听到雨点敲击在玻璃上的声音,延森索性关上了那台“老爷”空调,把窗子打开了。 ☆、老账 下 阵阵凉风吹进来,好不舒服,延森就站在窗前欣赏起瓢泼大雨来。屋子里一时寂然,只听见雨声传进来。 “小森,想什么了?”突然伊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知道何时,她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眼睛也盯着窗外,看大雨落下。 每每遇到风雪雷电的天气,延森总会有些莫名的感慨。自从意外进入了先天之境,这些存在了不知若干世纪的东西,变得特别容易引发他的共鸣。 就算后来功法消失了,这点却一直没变。 也知道自己在思考,可要说出究竟想了些什么,却觉得无从说起。 听到她的询问,延森不由自主地回头,就看到了伊莉明媚动人的笑容。 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明亮而又大得出奇的眼睛分外醒目。 窗外吹进的凉风,夹杂着些许雨丝。 个性的短发被风微微拂动,可爱的笑脸更加璀璨夺目。 延森一时忘了回答她的问话,一声赞叹却不由应口而出:“伊莉姐,你真漂亮呀。” “真的吗?”听到延森的表扬,她却不像刘雨那样害羞,反而用手捋了捋头发,特意把俏脸更高地扬起来,“怎么,还不算太老吧?” 说完她自己也笑了起来,延森回以会心的微笑。 目光的直视,两人不由都稍稍低下头。 延森又把脸转向外面,大雨如注,不远处的路灯更显昏暗,几乎看不到了。 吴伊莉走到近前,一只手肘支撑在窗台上,目光也向外面看去。 围裙早已去掉,她里面只是一件小小的背心。 这一动作,她丰满的胸部显得格外突出,□□的印迹也清晰可见。 延森甚至……看到了那两点凸起,眼光洒在她身上,很快就把头转了开去。 许久,她突然叹了口气:“小森,咱们近来似乎生疏了很多哦。” “有吗?我怎么从没觉得。”延森感觉有此茫然,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感慨。 “当然是了,你粗心罢了。”吴伊莉突然提高了嗓门,恢复了平素的语气。 “你看你,现在跟我似乎都没话说呢。我受伤那阵子,你还经常讲些有趣的事给我听呢。” “虽然你讲得并不那么好笑。”末了她又加了句。 延森不由苦笑,这时她却翻起了那种老帐。 他讲的真不好吗?怎么那时不说呢,也好让他省些口舌。 为了让她振作起来,他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到如今竟然被她这样说,真是好人没好报哦。 知道她喜欢开玩笑,这样的话他从不在意,仍做出义愤的样来,否则岂不显得欠合作:“你受伤那会儿,我还……” 本意是想说连方便都要他帮忙呢。话到了嘴边明白不妥,赶紧咽进了肚里。这种事怎么能当玩笑讲呢,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伊莉的脸上一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地方去,但以她的聪明,当然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讨打。”她佯怒地把一只闲着的手举了起来,半天终又忍住。 一阵大风吹过,裹挟几个大大的雨点刮进来,敲在她裸露的胳膊上,吴伊莉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样子落入延森的眼里,她穿得实在是太少了。 延森伸手把窗户关上一些,温声说道:“伊莉姐,天有些凉了,咱们回去吧。” “不,我还要在这儿看一会儿。” 看她坚持不回,延森只好回身去拿了一件长袖的衣服,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吴伊莉感受到了他的体贴,身子微微一颤,悄悄向他这边靠了过来。 延森伸手扶住她的香肩:“还是回去坐吧。” 伊莉这次没再固执,任由他扶着她的香肩走回到沙发上,头却低了下去。 “小森,无论你怎么想的,我都得请你原谅,对你的关心越来越少。你可千万别对刘雨告我的状,她一直要我好好照顾你呢。” “怎么会,伊莉姐对我很好的,我一直感激得很呢。” “言不由衷!”羞意悄悄退却,她的脸上又被她换上了少许的佯怒。 “真的,伊莉姐,我没有说瞎话。从上大学来这里,你对我的帮助是最大的。”延森双眼回视着她,态度诚恳地答得,事实确实也是这样。 “你真这么想吗?那就好,还担心你会怪我冷落了你呢?”伊莉声音又低了下来,从没见过她一天之中有这么多的温顺。 “伊莉姐,我一直觉得能遇到你和雨姐姐,是我一生的福气。因为你们,我的生活才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要不然,说不定我还在哪一间三流公司混日子呢。” 意外电击,使他的体质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能有今天,她们的鼓励和帮助更是功不可没。 二人实实在在地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让他知道发奋和进取。尤其是刘雨,几乎他的每一次成功,都有她的功劳。 吴伊莉甜甜的一笑,脸上两个酒窝更加明显:“知道我们两个上大学时的事情吗?” 延森点点头:“知道过一点,可不是很清楚。” “她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说啊。”吴伊莉一抿嘴。 延森未置可否,其实她又何尝不如此,躲在病□□的时候,她也经常会给他讲起上学时的情形。 “那时我们两个人整天泡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所有人都懒得放在眼里。”她又是一笑,“我们还约好了,今生都不嫁人,要永远在一起呢。” 刚认识的时候,她曾笑着说,姐妹二人准备嫁入一家,要他小心点。延森到此时才知晓,原来原文是这样的。 “这样说也不稀奇呀,像你和雨姐姐这样的女孩子,真是难有男人能够配得起的。”延森感叹道。 红楼梦中的贾二哥说过:女儿是水做的骨头,是用来让人疼爱的。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自然应该放入此列。 “可是从她遇到你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吴伊莉的脸上又换上了暧昧的笑容,一双大眼也眯了起来。 “雨姐姐还不是跟你一样,有什么分别呀。”延森还想蒙混过关。 吴伊莉伸手在他额上一点:“哼!别骗我了。就在不久前,刘雨已经把你们之间的一切都向我坦白了。我现在可是什么都知道了。哎,便宜都让你这个小鬼头占了,还说风凉话呢。” 延森看着她的双眼,想知道这次是不是又在诈他。可那眼神、那话语,却分明告诉他,她什么都清楚了。 男欢女爱,又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延森对她的话感到不以为然。 “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以刘雨一贯的表现,对一个男孩子这样牵肠挂肚,必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儿。”吴伊莉轻轻的干咳了一声。 “伊莉姐,你可别乱猜呀。”她太会骗人了,延森不得不提防。 吴伊莉摇摇头:“要说你们刚认识那会儿,我还能觉得她是在开玩笑,还真不会相信刘雨会轻易对你这个毛头小子动心的。” “可是慢慢的接触,真的从你身上发现了很多与众不同之处。而且刘雨的表现也告诉了我答案。尤其是我受伤卧床,她来的那段时间。哼,蛛丝马迹都让我发现了,还想瞒我。小森,这也是我后来不太找你的原因。” “嗯?”延森好奇地抬起头,这两者之间还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当下笑着说,“伊莉姐,你当初可说了,要跟雨姐姐嫁给同一个人呢。” “呸,死相,你还当真呢?”吴伊莉啐了一口,脸上羞意尽现。 美人害羞的表情,惹人心动,延森心里有鬼,赶紧低下头。 “研究生的课题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其实我很怕单独跟你一起,怕见到你这双看似无辜的眼睛。说实话,有时都有些怕跟你见面呢。” “伊莉姐你又说笑了,我哪会有这么大的魅力,我怎么不知道呢?” 面对女孩子,延森至今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倒是时常会觉得手足无措,现在就是如此。 等这话一问完了,他才明白恰好应了她那句看似无辜的话,不由得苦笑出声。 好在她并没有深究,继续说道:“刘雨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喜欢的我没来由跟她去争,可是……” 吴伊莉一双大大的双眼忽闪着,闪出灼人的光彩,延森的心不由随之而动。 平时大大咧咧的她,此时尽显出其女孩儿柔弱的一面。 延森厚起脸皮盯着她的双目,那其中充满神往之色,似乎尽陷往事之中。 “伊莉姐,傻了不成?”延森轻轻地伸手在她面前晃着。 “去。”她“啪”的一声狠狠拍在他的手背上。 疼的延森一咧嘴。 她见延森不像作伪,把他的手拉过去,放到嘴边轻轻吹着,延森顺势就把那小手儿握住:“伊莉姐,我不过是个傻傻的男孩,哪有你说的这样好呢?” “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这么个小破孩,看起来也平平常常的,可不知道怎么着,就是让人放不下呢。” 又是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吴伊莉的身子轻轻一缩,靠在了他的身上。 暴露的胳膊有丝丝凉意,延森不由得伸手搭上了她那纤弱的肩膀。 吴伊莉又是一颤,抬头看看,终于缓缓地倚进了他的怀里。 声音越发地低下来:“慢慢发现了刘雨的心意,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既然不行,那就躲远一点吧。尽量少接触为好。可越是如此,就越是放不下。” 听着她慢语轻声,尽显情意。延森的心砰然而动,吴伊莉这样美丽的女孩儿,自然有着无尽的魅力。 延森的心思不由跟着而动,回到了初相识的日子。 第一次见到跟刘雨一起的吴伊莉,同样美丽,却又那么英气逼人。 在抵京的第一天,突然出现的她,带给他的惊喜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也是那时,让他明白了原来她一直希望能在身边有机会照顾他。 看似粗心的她,带他买了几乎所有的必需品,又在初开学的日子给了他那么多的帮助和关心。 陪她参加的那个舞会,留下了如此的旖旎风光,每次忆起,都让他心动。 从美丽的大山中匆匆返回,看到病榻上的吴伊莉绷带缠身,让他几乎心碎。至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朝夕相处的日子,全力为她康复做努力,让他忘了自己所有的缠身琐事。 每每想起,延森仍觉无怨无悔。为她付出的这一切,延森给自己的理由是:她是刘雨的好姐妹,而且对他非常好,值得他做的这些。 但扪心自问,他心里就没有盛着这个美丽动人的姐姐吗? 曾几何时,每每想起与韵杏之间发生的种种,明白在心底深处,总在不自觉地把她当作了吴伊莉的影子。 韵杏与她有很多相似之处,让他无形中把两人当成了一个,这样想起的时候,甚至觉得很对韵杏不起。 往事一幕幕,刹时涌上心头。 吴伊莉也靠在他的怀里,半晌都没有言语,莫非她也想起了这些。 延森的手不自觉的搂紧了她。 ☆、雷雨交加之夜 “我要走了。”声音比刚才稍稍高了一些。 延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就把怀中的人儿放了开来:“为什么要走?伊莉姐,你要去哪儿?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趁此机会延森压制住冲动,终于得已把内心的苦痛大声发泄了出来:“伊莉姐,你到底要到哪儿去?” 她睁大眼看着他充血的双睛:“小森,我要到国外去了。” 她在心目中到底处在什么位置,是延森一直都不敢面对的,生怕会去触动。 但有一点不能否认,与刘雨一样,同样让延森难分难舍。 她所以这样允许他的放肆,是因为要舍他而去了吗?这一时的欢愉,不过是最后的晚餐吗? 延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等待着她进一步的解释。 “目前研究做的比较出色,我要被公派到不列颠去做访问学者,进一步做手上的课题。计划中大概要离开一年的时间。”伊莉话音伤感,双眉紧蹙,她的情绪显得很低落。 听到这里,延森悄悄松了口气,一颗高悬的心也慢慢放下来。原来吴伊莉不过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而不是一去不复返了。 想到这里,延森反倒安慰起她来:“伊莉姐,你要吓死我了。能出国深造,这是好事,又不是不回来,不要这么感伤,好吗?看你这样子,我也会痛心的。” “你不明白人家的心情,如果研究不顺利,也许还要呆在国外更长时间,人家好舍不得国内嘛。”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又渐渐低沉了下去。 延森又不是傻子,看她的样子、听这口气,当然能明白:她这份依依不舍,自然他也占有很大的份额。 他的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丝骄傲,能被吴伊莉这样的人儿垂青,是何等的幸事。 她与刘雨,都是万中难遇的极品女子,却同样对他用情至深,真是美人恩重哪。 以前一直觉得吴伊莉似乎和他若远若近,总有些难以捉摸,这番总算明白了她的心意。 她平时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太顾及好友的感受。其实他又何尝不如此。对吴伊莉,他也有很深的感情,不过都不敢表白。 这次突然要出国,分别在即,才促使她狠下心来,勇敢地表露了心迹。 对吴伊莉要离开,延森反而感到有些隐隐的庆幸,如果不是有了这么个好机会,她能下定决心把心意说出来吗?说不定就一直闷在心里了。 那么,上次她欲言又止,想跟他说的,肯定也是这个事情了。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完美的解释,难怪她和刘雨两个说起话来都吞吞吐吐,原来都不想第一个告诉他这个消息。 刘雨不告诉他吴伊莉要走,却对吴伊莉讲了他们之间的事儿,那么她也明白好友的心思? 她隐藏的好深,延森一点也没看出异样。刘雨持了什么想法? 伊莉的这份表白,肯定也从她那儿领会到了什么,或者两人有了某种默契,他该怎么办呢? 对美好的东西,延森承认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也因这各种缘故,感情一直埋在了心里。也许他该首先表白,但现在机会来了,是不是该接受呢? 哎,女孩子都不怕,他又有这么多顾虑干什么呢。 何况他还不是一个普通人呢,有着那么多的与常人不同之处,又有着过人的雄心,又何必一定按常理出牌? 事业上不愿意过分显露,可面对着自己所爱的人儿,何不敞开心胸? 想到这里,延森信心更坚,就让自己抛开世俗吧。 手上一用力,又紧紧地抱住了软软的伊莉。 心里疑虑尽消,良辰美景,就该好好享受这份难得的情感。 刚才心里焦虑,没有好好品尝伊莉的滋味,这下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伊莉姐,不管多久,我们都会好好等你回来的。”这其中的我们,自然包括了刘雨,也等于变相向她承认了这一切。 嘴里说着,他就想向她的红唇吻去。 伊莉小巧的手儿突然挡在了嘴边,延森不由得一愣,难道她后悔了吗? “其实我真的不愿离开,哪怕时间不长也不想。小森,我的这份心事埋藏已久,我思前想后,才下定决心要让你知道。可想着是几天后就要走了,我心何甘?” 延森握住面前的那只小手,他的心同样感动:“伊莉姐,我又何尝想跟你分开,但只要有时限的,就值得我们去期待。” 伊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她忽然双手拢上了他的脖子,红透双颊,嘴巴凑到他耳边:“小森,我也想像刘雨那样跟你。就要走了,我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人生中最值得珍惜的东西留下。” 伊莉终于决定要敞开她那曾经紧紧设防的心扉了吗? 可来的不是时候,而且还要以她的离开作为代价。 延森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分离虽非马上就会来临,但总预示着相聚的日子在慢慢减少。 此时的延森心中满是难以尽言的依依惜别之感,舍不得她就这样离去。 如水一样柔软的唇又一次凑到了面前,延森这次不再迟疑,向着那份心动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此时此刻,他无力拒绝这份香浓的温存。 再次相吻,她似乎不再那么陌生,牙齿已经不似刚才那样无所适从……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与他撞到一起。伊莉这样的妙人儿,学什么都比较快。 恣意地享受着异性相吸的感觉,吴伊莉的双手下意识地揪紧了延森的头发。 延森紧紧地把她带在怀里,此时的吴伊莉力量大的出奇,似乎要把他揉碎一般。 口内被用力伸进的香舌,也有种难以言喻的努力,仿佛要冲上去破坏点什么才舒服。 这种近乎破坏的疯狂,让他觉得心很痛,总是难以全身心地投入。 过了一阵子,吴伊莉感受到了他的改变,动作也慢了下来。终于,她离开了他的身体,仍有些朦胧的双眼,充满了疑问,好看的眉间画了个问号。 延森轻轻地握住她,静静地品味着她如花的面庞。那双纤细的手儿,因过度的紧张而手心汗湿。 清醒过来的吴伊莉,脸突然红了,却又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她双手用力捶打着延森的背,半晌:“死小森,你好坏呀,敢欺负姐姐!” 延森把手揽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丰满的胸不停地挤压过来,又在侵袭着他敏感的神经。 “伊莉姐……” “嗯?”她的声音遥远,似乎沿着他的胸骨传了出来。 “别这样了,我真会控制不住的。”延森出声央求道。 此时的吴伊莉,已经把心扉完全敞了开来,似乎允许他可以随时享受那动人的躯体。 但延森心中却忐忑,要这么做,总觉得是在乘她之危。 她却翻了一下身,就势斜靠在了他怀中:“那你就把我吃了吧。” 声音绵软,中人欲醉。红唇开合,风光无垠,满是迷人的风情。 延森搂住了她香软的身子,用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却不敢用上一点力气。[八零电子书:www.wrshu.com] 伊莉迷醉的双眼紧紧闭了上来,发觉半天没听见动静,突然又睁大了。 她脸上的羞红慢慢褪下,换上了些许的恼意:“我真的就不如她么?” 响锣不用重锤敲,延森知道她说的是谁:“伊莉姐,怎么会呢,你们都是最出色的。” 吴伊莉脸忽的红了,轻轻在他胸前擦着,心里肯定在怪自己怎么连最好朋友的醋也吃呢:“那……为什么不……” 风情万种的姑娘,如此明显的暗示,纵是神仙也难以抵挡,何况他又不是那坐怀不乱的君子? 眼看就要占据制高点了,怀里的人儿突然身子又是一紧,他的心也似乎停止了跳动。一声炸雷响起,屋里的灯突然变得闪烁起来。 怀中的人一下跳起,肆虐的手猝不及防,猛然拉动了薄薄的衣衫。只听一声脆响,小小的背心竟然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延森心内有些烦躁,似乎能对这雷声产生感应,本来如炽的欲望居然一下消失,手也停止了活动。 伊莉原被小背心覆盖的颈下部分豁然破裂,露出了更大一片,白花花的耀人双目。 延森刚刚恢复的一丝清明,马上就被这片美景所迷惑,他不由低下头去,想看到更多。 吴伊莉坐在他的腿上,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也发现了自己风光外露,脸突然变得更红。用力把他的手撕扯出来,嘴里掩饰地嗔道:“看你,毛手毛脚的,要赔的噢?” 迅即又伏身过来,想借他的身体遮掩住从未暴露在异性面前的隐密,避开他那羞人的目光。 却不料这亲密的接触、欲却还迎的羞涩却给了他更大的刺激,手也随即跟了上去。 羞怯让她又一次地推开,眼睛紧闭:“讨厌!这儿好亮呀。” 听到这声号令,不用再吩咐,延森马上弯腰抱起了近乎半裸的美人,向卧室跑去。 灯也不开,在黑暗中就把她扔到了□□,幸好及时来临的闪电照亮了他的前程。 ☆、山峰之巅 上床以后,女性的羞涩让她一个滚动,伊莉马上闪到了一旁,扯了床毛巾被紧紧地缠住了自己身子。 体内的冲动似乎要爆炸一般,延森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想到的是就算错杀,也绝对没有放过,怎会给她逃脱的机会? 他用力把障碍物拉开,自己也钻了进去。 她那苗条的身子紧紧地缩成了一团,不肯让他得逞。 怎奈力气太大,欲拒还迎中,隔着薄薄的布子,他再次触到了一团柔软。 女子美妙的身体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侵袭,吴伊莉的身体突然完全软了,整个打了开来。也在这时,他的手也不顾一切地从那道破裂之处伸了进去。 吴伊莉不再抵抗,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妙唇里发出了迷人的shen吟。 当切实地被掌握了那对高耸,吴伊莉又拼命地扭转起了身体,躲闪着来犯者。女孩儿的娇柔第一次被异性触摸,终究还是让她娇羞无限。 异样的充实,溢满了延森的心房,这就是可爱的伊莉,深爱着他的女子,她愿意跟他在一起。 一次次的反抗,前胸更被不停地掠过,反而给她更大的刺激。终于,她不再动了,彻底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一个闪电划过天空,延森突然发现她的眼角竟然有隐隐的泪光。 这一刹那,他的心被刺痛了。 伊莉居然敏感若斯。 延森深吸了一口气,让缺氧的大脑维持住一丝清明,手撤出了战场,嘴却温存地粘在了她那粉嫩的脸上。 伊莉暂时得到了放松,眼光流转,却见自己的一条粉白的腿儿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上。这一发觉,似乎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她赶紧把头别了过去,装作没有发现发生这些。 几次张口,却只冒出来了一句:“好大的雨呀。” 本来黑暗的屋子被一次又一次的闪电照亮。听到她有些好笑的话,不断的雷声却仿佛响在内心深处,延森的心突然像被撕开了一道裂隙,高涨的欲望却在一霎那突然消失了。 他突然想起了韵杏,想起了那个同样大雨肆虐的夜晚。 就在那个晚上,韵杏无私地给了他力量,让他万念俱灰的心灵复苏。 韵杏好像有欺骗之嫌,其实却是把少女的芳心彻底交付给了他。就在那时,当他刺穿那份珍贵的时候,她也用类似的口气,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他无意中破坏了那份完美,就一直觉得自己欠了韵杏很多。他也一直后悔,不曾在两人最心甘情愿时候水乳交融。直到后来,他被韵杏的火热所俘获,才有所释怀。 他也曾暗暗揪心,如果没能爱上她,又该怎么来办? 今天,要让同样的事情再度重演吗? 不可否认,吴伊莉是真心待他的,可如果不是很快就要分离,她能这么快向他敞开吗? 延森在心里搜寻着答案,当不能给自己肯定的回答时,他决定选择放弃,就算要得到这美妙的女孩儿也不应该在现在。 这对已经决心融为一体的人来说,也许不是眼前的最佳选择。但考虑以后的日子,也许时间的推移,会让伊莉觉得他这样做才是对的。 吴伊莉的身子被他轻轻放开,他静静的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了一边,默默地看着,只用双手轻轻地揽住她的细腰。 觉出了他突然变得规矩起来,伊莉有些不解地抬起双眸:“小森,怎么了?” “伊莉,你真的想好了愿意跟我一起吗?对我身上所发生过的一切都不介意?”他低声问道。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不再称呼她为伊莉姐了。 双眉微微挑起,蹙成了一团,她没有回答,但眼中的坚定却表达了她无悔的决心。 “伊莉,”称呼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延森又一次叫了声,“你对我了解了吗?” “什么意思?”热度有所降低,吴伊莉也变得冷静起来。 “伊莉,我想我不能,虽然很想跟你在一起。”他轻轻抚摸着伊莉微湿的面颊,“请相信我,面对真心对我的女孩子,我同样愿意付出我的真心。” “那不就结了,人家又没向你要求什么。” “也许你看到的我,跟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呢。”见她似乎还是未能明白他的意思,延森只好继续含糊地解释。 “就是个臭小子呗,有啥一样不一样的?”吴伊莉用手轻轻地揪着他的鼻子。 她的表达方式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我不想就这样草草夺走姐姐最珍贵的东西,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那么我愿意等你回来,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永远。” “真的?”她好看的眉毛又挑了起来。 延森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她们就可以呢?”伊莉突然问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什么,她们?”延森被震惊了。 吴伊莉“咯咯”地笑了起来,猛地伸过唇来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又迅速离开,一脸莫测地看着他。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维似乎已经离他而去,看来她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你就别装傻了,当我们不知道呢。” 又是我们,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双手下意识地搂紧了她。 吴伊莉似乎不以为意,反而把身子又向他贴近了些。 再次触到丰满的身体,他不由得又是微微一颤。 “你呀……”鼻子又一次被揪住,“真的是很不了解女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在花丛里打滚的。” 听到这样的话,除了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包括你和韵杏,我们其实都想到了,只是刘雨想听你亲口说出来罢了。” 他苦苦追寻了很久都没有搞清楚,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动物?他还自以为天衣无缝,认为自己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摆平这一切,到头来却原来只有他蒙在鼓里。 刘雨也知道他和韵杏发生了亲密关系?可从来没有表露出来,第一次跟韵杏碰面,她似乎还警告过他什么,可到了后来,却再也只字不提。 那么韵杏呢,她也猜到他和刘雨的关系了吗?同样的女子,有着同样的细心,这种可能是最大的。延森大脑似乎有些短路了。 “喂,跟你说话呢,耳朵跑哪去了?”他的脑袋上被敲了一下。 延森赶紧又换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好姐姐,听着呢。” “很多事儿,即使你不说出来,也能感觉得到,不管怎么掩饰。其实我只是猜疑,还是刘雨讲给我的呢。” “哪,她有没有生我的气?”延森心虚地问道,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刘雨,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你说呢?”吴伊莉板着脸反问道。 延森屏住了呼吸,凝神静听。 “放心好了。”吴伊莉突然展颜一笑,“刘雨说了,你不是普通的男孩子,所以如果你不说,她是不会逼你的。” 这一笑,给他的感觉绝对是心惊肉跳。 “但我却一直没有想通,你这小子除了脑子比较好用,知道的东西稍微多那么一点之外,到底还有些什么不同,你们都没把我当自己人。”她忽然又嘟起了嘴。 “那么……?”延森已经无心再回答她的问话。 “还是自己想想怎么坦白交待吧。”吴伊莉的笑容变得促狭。 一股水样的东西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唉。”看到他一脸的紧张,伊莉突然叹了口气,“有些东西真是说不清楚。我开始是想不通,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儿,怎么会这么放任你呢?” “到如今才知道,其实自己还不也是这样?同样不能自拔。死森子,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恨你。” 声音低了下来,这时她已经从迷离中清醒过来,又恢复为那个聪明睿智的女子了。 “伊莉……” 她突然掩住他的嘴:“行了,死小森,什么都不要说了。人家明知道你这个样子,还不是像飞蛾扑火一下的冲了上来。臭小子,看你那坏样儿,这下得意了吧?” 不知为何,她这样带点责怪的口气说话,反倒让他觉得好受了些。 美人情重,他到底应该如何自处? 他悄悄低下头,手在不知不觉中,又把她的细腰紧紧搂住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不带丝毫的yu望,却充满了歉意。 伊莉反把丰满的身子又凑了上来,一对饱满近在咫尺,似乎一张嘴就能碰到。 浓浓的幽香冲进鼻端,破衣下的峰峦毫不躲避,对他来说,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吴伊莉,真是一首难懂的诗。 延森心里感到愧疚,不由半边脸伏了下去,不想没选好角度,恰好贴在了那对丰满。 “看不出,你小子还真够色的。”吴伊莉吃吃的笑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她急促的心跳声,有如擂响的鼓声。倒还是第一次被人形容得这么“崇高”,他真是这样的人吗? 误打误撞而已,他不过想传达自己的心里的歉意嘛。 伊莉并没有躲闪,应该不是生气的样子,一定又想捉弄他。想到这里,他突然恶作剧心起,隔着衣服一口啃在了那儿。 她吓了一跳,猛地闪开,嘴里嚷了起来:“鬼东西。” 他开心地一笑,规规矩矩地抱住她:“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死相,难怪她斗不过你。以后我一定要帮她好好的治治你,免得老是这么无法无天。” 明白她说的又是刘雨,听话里的意思,透露出的心意,还是愿意跟他们共处的。延森心里暗爽,哎,如果能同时拥着这样美好的女子,该是多么荣幸的事情。 心生感动,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美女:“伊莉,真的愿意跟我们在一起吗?” “美死你,做你的大头梦去吧。”她嘴里这么说着,眼里却有一丝媚光闪过,脸上神情妖娆,略作停顿之后突然说道,“除非你现在就吃了我,我才不会反悔也说不定。” “别以为我不敢。”被一个女子这样挑逗,颜面何存?男性的豪气顿生,他的嘴突然就向她妩媚的脸伸了过去。 吴伊莉哀哀一叹,脸上却分明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份柔弱更让他心动不已,止住了嘴上的行动,动情地握住了她的双手。 “伊莉,我不会放过你的,不过不是现在。我要等你从国外回来,如果那时还需要,一定会让你好受。” 他在心里无数次地告诉自己,既然有爱,就坚决不能留有遗憾。他要留下一份完美,暂时的欢娱,不会解决什么。也许期待才是更好的选择。 长时间的身体纠缠,又经过这番不停的交流,伊莉的心结似乎已完全打开,不再在意事态会怎样发展。虽然期待,也许她还不能真正领会男女之情的妙处。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万一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不怕到时啃不动了吗?” “我真还怕你变成黄脸婆了呢?到时我一定不要你了。”决心已下,他的心情也随之放松起来。 鼻子突然又遭到了意外的袭击:“不许!!只要我还愿意,你就必须接受。” 此时的吴伊莉出尔反尔,哪还有一点姐姐的样子了。 看到他暧昧的笑,伊莉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过火”,又不由害羞地低下了头去。 呵呵,延森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事态发展出乎意料,室内的狂风暴雨,演变为了和风细雨,他得以和心爱的人儿拥在一起,轻声说笑,共同品着窗外急促的雨声。 这才是他要的感觉,心里感觉好舒服、好温馨。 “死小森,想吃掉你的女孩儿还多着呢,好替你担心,真怕到时你招架不了。”又来了。伊莉此时又故态萌发。 “没什么好怕的,不是有吴伊莉罩着吗?”延森这次铁了心要与她斗嘴。 虽然历史经验告诉他,他在与吴伊莉女士的斗争中,从来没有获胜过。 “哼哼,那时我会帮谁,可就说不准了。”她故意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 他的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寒意,已经准备敲响“退堂鼓”。 伊莉柔软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嘴里絮絮地说着恋人间的情话。 本来她精神亢奋,也许是适才的纠缠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没过多久,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竟然慢慢睡着了。 听着不停响起的雷鸣,哗哗敲打窗户的雨声。延森搂着睡去的佳人,却难有丝毫的睡意。 虽然说的轻松,这关过得似乎容易,但一切的一切,又哪是那么容易释怀。 睡梦中,突觉胸部被一个硬硬的东西压住,鼻子里更痒痒地想打喷嚏。他用上力气,不情愿地撑开了眼,入眼是个衣衫不整的可爱女子。 窗帘透进的光亮,外面雨早已停了,天也已经大亮。 吴伊莉一只胳膊支在他前胸,惬意地靠在身旁。手拿一根长发,神情专注,认真地拨弄着他的鼻子。压得他难受的,正是她的肘部。 微睁的双眼,总算有机会仔细欣赏昨晚的杰作,那被他撕烂的背心,可怜的布片就那么随意地委顿在美人的胸前,再也无法完成它神圣的使命。 他的眼睛一下瞪大了,胸前的那片洁白看起来更加耀眼,沿着背心的裂缝,是深陷的幽谷。由于观赏的太过投入,他居然忘了胸前被压迫的难受。 距离是如此之近,他突然觉得跟昨晚还是有点什么分别,不由用力挺直起脖子,微微探头去看。 沿着曲折,竟然快看到山峰之巅了。 ☆、一览无遗 美丽的风景确实过于诱人,延森的身体不由就有了些许反应,努力睁大眼睛,想再靠近些,希望欣赏到更多。 吴伊莉本来一直笑吟吟的看他醒来,见到那般的神情,猛地丢掉了手里的毛发,手指一下子戳到了他的额上:“喂,坏小子,你的眼珠掉哪里去了?还有,小心你的口水,又滴到我床单上了。” 延森正聚精会神间,意外受此重击,人只得又不情愿地重新仰回到□□,借势伸展一下自己的四肢。口水,她总是忘不了提醒他。 那是什么?他仔细一摸。噢,伸出的一只手触到了一件物事上,由两块布片串成。 刹那间他明白了,为什么那美景会变得一览无余的原因,定然是她在睡梦中摘下,又顺手扔到了一旁。 受到斥责,他用力地把口水咽了下去,发出了“咕咚”一声,脸上挂满了笑容。 伴随着又一阵“咚咚”声响,这次是吴伊莉用手捶击他胸膛的声音,妙唇轻启:“小色鬼!” “伊莉,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迷人了。”延森任由她发泄,嘴里由衷的赞叹出声。 无法忍受他的目光,她终于害羞了。伸手把那垂下来的布片又拉了起来,眼神却带点挑衅的看着他。 不想手一放开,却暴露得更加彻底,延森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你这个坏家伙干的,要赔的噢。”美人脸上含怒带嗔。 延森赶紧点头认错,在清醒的时候,吴伊莉的威力,还是让他心有所感的。手儿轻动,却是不敢再放到那动人的躯体上去,生怕自己会承受不了那份魅力。 她眼珠流转,明白了他的意图,不退反进,伸出手来,用手背抹掉他口角的余渍:“小森,活生生的美女就摆在眼前,还有没有想法了?” “好姐姐,饶了我吧,小弟知错了。” “这还差不多。”吴伊莉张开嘴巴笑了笑,也忘了再去掩盖胸前的风景,延森趁机大饱眼福。 “喂,昨晚你把我害成那样儿了,今天打算怎么补偿一下呀?” “听凭吩咐。”听到她的下文,延森不由想起了昨晚鲜活水灵的大美人,知趣地把目光收回来,嘴上却不肯松懈,“小弟身无长物,除了以身相许,又有什么能补偿的?” 吴伊莉却没再玩笑,用手摸着他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睛望向了远处,半晌都没有言语。 延森猜测大概她又想到了即将来临的分离,他的心情也变得凝重,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看她失神的模样,他一支身体,坐了起来,一只手轻轻拥住她的香肩。 伊莉蓦然转身伏到了他的肩上,仍旧无语。 肩膀承受着她的身体,体味着那份心酸,他不一会儿却觉得肩头似乎湿透了。 轻轻把她的脸扳过来一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沿着白皙的面颊滑落下来。 坚强的吴伊莉也会流泪,平时那个豁达开朗的女孩子哪里去了?这时,在延森的眼中,她哪还是什么姐姐,更像是个受了委屈正在哭泣的小妹妹。 怀着同样的伤感,延森凑过身去,用舌尖轻轻地舔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咸咸的,带着点青涩的味道。 哎,总得说点什么吧。 “好伊莉,不要哭了,你就会回来的,到时我们又能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啦。” 不说还好,反倒惹得正在哽咽的人儿哭出了声来,一发而不可收拾。延森这下更没招了,只能用手轻轻地抚着抽泣的背。 好半天,伊莉总算止住悲声,抬起头。手在脸上抹了半天,效果不佳,干脆撂起他的T恤就擦起眼睛来。 对了,这才像她的样子嘛。延森不敢取笑,合作地任她取用。 她抬起红红的眼睛:“小森,我是不是很好笑?” 延森摇摇头。 “当姐姐的不应该这副样子吧?”她继续追问着。 “嗯,这一刻,我该把你当作妹妹才对。”延森感觉她已经无法摆正位置,搞清自己是谁了。 他更加合作,故意形容道:“伊莉,你知道吗?你刚才的眼泪都流进我心里去了。” 接着是一声叹息:“就会贮藏在我心间,成为一泓永远流淌不尽的清泉。” “讨厌了,你这个死小森。”吴伊莉不由破涕为笑,“原来你这么会甜言蜜语,难怪能骗了那么多女孩子。” 谁知道他的“诚实”却遭到了她的强烈反对。 “反对。”延森举起了一只手。 “反对无效。”他的手被她拍了下来,“人家不管,反正就算不在眼前了,你跟那些姐姐、妹妹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能忘了我。”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延森喃喃道。心生感动,哪还有余暇再去顾及她的赖皮。 脸上被响响地亲了一口,看来还是好心有好报。 “起床啦,懒鬼。暂且信了你了。快中午了,人家好饿。” 她说的没错,等他们一切收拾停当,就只有吃午饭的份了。 “小森,为了显示你的诚意,这几天都必须得陪着我了,人家时间不多了。”吃过了昨天晚上的剩菜,吴伊莉又下达了最后指示。 得,还是得负债经营呀,欠了感情上的债更让人不知所措。听这口气,怎么感觉是那个什么时候的话别呢。嗯,不能这么想,太不吉利了。 “过不了几天,爸妈就会来了,所以这几天你必须全心全意地陪我。”她怎么能想到他竟会有这么“复杂”的思考,见不说话,继续游说。 延森点头同意,没什么好反对的,留日无多,是应该好好陪着可爱的伊莉,让她在国内的这段时间过得尽量快活。 “对了,要不过会儿你带我去新开的那间公司看看吧,知道你忙活很久了,人家还一次都没有参观过呢。”她突然提议。 近一阵子,延森只是偶尔过去,创始人好像成了公司的过客,吴伊莉的提议正中了下怀。 在延森点头的功夫,吴伊莉又玩笑道:“要是形势好,说不定还可以拉点赞助呢!也许出去就不去自己打工赚钱买衣服了。” 其实她这次出去,基本的费用都不用自己掏的,不过要想买什么东西,自然得自己想办法了。 听到说到这里,延森笑笑没有说话。除了一小部分资金是他开始时投进去的,那钱还不都是郑中普砸时的。 补足了睡眠,他陪同吴伊莉来到了公司属地。因为大股资金注入,旁边的几间办公室一起被租用了下来,这座写字楼的半层就全属于了他们,规模比开始时扩大了不少,也招募了几名新的员工。 接待小姐见他带了客人,客气地打招呼。 “霖姐在吗?”延森随口问道。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称呼她,只要没有外面的人,都是这样叫的。 接待员看看站在他身旁的伊莉一眼,马上答道:“卞总下午一上班就出去了,打电话回来说要陪客人吃晚饭,可能不回来了。” “噢。”延森顺口答应着,为了公司的发展,霖姐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呀。 “陆总,我去给您打开办公室。” 开始时资金比较紧张,延森这个“技术总监”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就在霖姐的外间。后来虽然房间增加了,也因为他来的少而一直没有动过。反正卞叶霖没有异议,也就这么着了 延森回头说道,“来,伊莉,过来随便看看。” 吴伊莉跟在延森身后,四处随意打量,笑着道:“小森,不简单呢,都陆总了。” “行了,就别取笑我了。我还是那个甩手掌柜而已,你要是做生意,一定比我厉害。” 说笑间,到了办公室里。 “小森,可惜了,没见到你说的那位霖姐,一定不是一般人物吧?” 延森点点头,有了那次刘雨套问的经验,他是万万不能轻易接口,否则说出来对霖姐也不礼貌。 坐了一会儿,吴伊莉觉得无聊:“小森,到别的屋子看看,看这儿的人都是怎样工作的。” 走出来对面就是逄妍的办公室,正好门没关,延森就拉着她走过去。逄妍埋头在电脑前工作,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展颜一笑:“小陆来了。 “嗨,逄姐姐,忙着呢。” 逄妍抬头看到了他身后的吴伊莉,二人对视,都是一愣。美貌的女子见面,总是彼此在心里做个计较,延森赶紧给她们做介绍。 逄妍把手头的东西整理放在一边,走过来打招呼。伊莉微笑着携起她的手,两人一下子就变得热络起来,延森反倒插不进嘴去。 几句话后,逄妍说正好眼睛都酸了,要带吴伊莉出去转转,还不等延森同意呢,两人已经拉着手了门去。 也好,延森正想去“工地”看看,如果一段时间摸不到电脑,也觉得手怪痒的。 公司陆陆续续有了十几名员工,按照先进的管理经验分了几个部室,各部门的管理者都有自己的办公室,普通员工则在大间里工作。 曹言和荷芳的编制比较奇特,霖姐照顾他们,单独在一个小房间里放了两台电脑。两人平时就在这里做做网页的维护,或者根据需要做些小程序。 有了几名有经验的专业人员,他们相对清闲了不少。但一直跟延森在一起,软件的设计理念还是他们理解的比较到位。两人又是兴趣所在,只要有空,还是天天在这儿泡着。 推门进去,两人倒是都在,却看上去神色不善,似乎都在生闷气。 以为两人闹了矛盾,延森先笑了起来,对着曹言道:“小曹,怎么了?天气多云转阴了?” 曹言勉强咧嘴一笑:“没什么,森哥。” “不像呀。”这小子就是嘴硬,延森把头转向林荷芳,“还是我们荷芳比较诚实些,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曹言欺负你了,说,哥哥帮你。” “呸。”林荷芳啐了一口,脸上好不容易有了点笑意,“你算什么哥哥,叫我姐姐还差不多。” 大家住在一起,彼此玩笑惯了,都不会往心里去:“那是怎么了?” “还不都是那个程高。”林荷芳心直口快,不理曹言不停地使眼色,还是把心里的话倒了出来。 “程高,怎么了?”程高来他们公司的时间不长,延森只见过两次他的面,对他不太了解,看上去人是挺傲气。据说是从金雷跳槽出来的,什么原因还没弄清楚。因为业务很棒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所以被卞叶霖录用了。但延森知道她肯定会去调查。 逄妍有一次似乎也对延森说过其人,好像颇有微辞。这次听见荷芳又说,他不由关心起来。 “今天上午小曹编了一段代码,我觉得挺好,可是他偏偏说不行。不行就不行吧,就是那口气太让人生气了,说小曹浪费时间,还得他重新写来,好像他就有多能一样。”荷芳说起来忿忿不平。 听说是工作上的事,延森才放下心来,有分歧是很正常的现象。荷芳的性子延森是了解的,也没什么,过去就过去了。 “好了,都不生气了,咱们一起去看看,谁是谁非不就清楚了。谁说的对就照谁的做。” 三个人一块来到机房里。程高是由卞叶霖的朋友介绍过来,看过他的简历后,很快就委以重任,担任了技术部的主管。 有自己的办公室,却就爱泡在机房,对他这种爱上前线的精神,延森是非常欣赏的。 曹言和荷芳跟在延森身后,一脸的不情愿。 程高看到延森进来,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延森隐隐觉得他似乎有些看他不起。这种人延森见的也不少了,杨阳和他的那帮朋友差不多也都这样性格,但只要有真本领,他们很快就会接纳你。 他也不往心里去,有本事的人才有自傲的本钱:“程主管,我可不可以看看曹言做的那个东西?” 他也不吭声,直接把东西打了开来。 延森一目十行翻过去,什么也没说。看完之后,又把目光投向他。 程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又顺手打开了他自己后来写的那段。延森现在即使没有能力看到他心里都想了些什么,也知道程高对他这个“学生娃技术总监”很不服气,不定怎么想呢。 曹言和荷芳紧张地盯着延森,他们是很清楚他的能力。 看过之后,延森把脸转向了曹言:“小曹,给程大哥道歉。这件事是你不对,看来需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曹言很少听到他用严厉的口气讲话,尽管林荷芳还在后面拽着他的衣襟,还是满心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程大哥。” 程高挤出一丝笑,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你们两个过来看看。达到同样的目标,程大哥用了多少代码?曹言呢,你又用了多少?简缩了将近三分之一呢。我们是在做服务,不是搞花哨的共享软件,越复杂也有趣。应该最少地减少运行负荷,能省就要尽量。” “看看这儿,还有这儿,得绕个多大的弯子?”延森细细地分析给曹言听,他天赋是有的,但越是追求完美越是会走弯路,实用对他们来说才是至上的。其实这样做还有另一个目的,让程高明白他并不是个混饭吃的。 看到延森随便瞅了几眼,很快就抓了问题的精髓,程高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暗暗点了点头。虽然不易察觉,延森还是注意到了。 “程主管,很高兴公司能有您这样的人材,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定会越做越好。” “不过,你写的这个,也有一点小小的瑕疵,如果改动一下,效果会更好。”延森指着一处说道。 延森心想,也有必要打击他一下,以他的表现之所以从原来的公司出来,缺少协作能力应该是个很客观的因素。 程高目光连闪,有些不以为然。又仔细地在显示屏上盯了半天,看完后低下了头,虽然没说话,表情流露出来的意思,显然承认了他说的有道理。 延森知道,对这样的人不能一次敲打的太过,否则会适得其反:“好了,程主管,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材肯屈就,合适的时候我会向卞总建议提高您的薪水。” ☆、大方一回 延森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程高的声音:“谢谢你,陆总监。” 从声音里能听出诚意,延森回头笑了:“不用这么见外,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以后就叫我延森好了,我也会称呼你程大哥。” “好。”程高的回答简短却有力。一直把延森送到了机房门口。 跟曹言一起回到那个小房间,延森默默地考虑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曹言兴奋地说道:“森哥,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把他给震住了。”林荷芳虽然没做声,脸上也一扫方才的不愉快。 对曹言的话延森恍若未闻,心里在考虑的是另一件事情。公司发展到现在,也许该考虑做一些改变了。 曹言和荷芳可以说都是他的子弟兵,但还欠成熟,就是跟他的一些理念比起来也还是有差距。如果长期待在公司里,也许会对工作产生负面影响。 两人在公司里都有些股份,卞叶霖也会顾忌到他们跟他的关系。这样下去,管理工作就有难度了。 当断不断,必为所乱。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该痛下决心了,不能成为一个不伦不类的小家族企业。 延森的脸上阴晴不定,少有的严肃。二人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了,也都不说话,林荷芳用力地敲打着键盘。 打开最初的“森言芳”,公司正式注册后,就换了个商业化的名字,原来的网站却得以保留,只是关于支付平台的部分被剥离了出来,留下的是当初他们几人做的免费和共享软件。 “小曹,荷芳,我准备我们几个不再干涉公司的运作了。”延森觉得自己的表情太严肃,他换上了笑脸,“咱们还是继续做以前的那些事情吧,这边的就让霖姐放手来做。管理上她有办法,咱们什么也不管,就等年底分红吧。” 曹言没吭声,荷芳却非常不舍:“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干得挺好。” 一手搞起来的东西,不愿意放手是很正常的,延森也明白,以荷芳的家境,做这些也根本不是为了钱。 他笑了笑:“荷芳,你这么聪明,回去好好想想。那天杨阳又打电话过来了,希望咱们能抽空找些人帮帮他。” 话也不用说得太直白了,让他们自己想通了也许会更好。 曹言不愧是他的好兄弟,脑子转得也快,拉了拉林荷芳的手:“森哥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就回去想想吧。” “来,一起重温一下咱们的网站。我有时做梦都会想起刚起步时,三个人彻夜工作的情形。”讨论的主题被他做了转换。 历史已经证明了,他的很多决定都是“英明”的,荷芳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想通。 重温着过去的东西,气氛很快就变得热烈。 “森哥,过两天我爸就要带若溪来了。” “好啊,我很想曹伯了。正好我的小妹最近也过来,和若溪一起玩,省得她们觉得没意思。”说到这里,延森才突然想起了伊莉。 呀,过得真快,已经把她晾了很久了,出来就是要让她开心,可别惹生气了。 他匆匆跑过去,见到伊莉正和逄妍聊得开心,他放下心来:“伊莉,不好意思,耽误太长时间了。” “哼,你早把我忘了吧,幸好有小妍陪着我。”呀,进度真快,这么会子功夫就变成小妍了。 “怎么了,小陆,那这出了什么事情,让你把伊莉这个大美人晾在这儿半天。”逄妍也笑了。 “没什么,跟程主管谈了点工作上的事儿。”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个程高,我就看他有点怪怪的,你可得跟卞姐说多注意着点。”看来逄妍对他还是有偏见的。 “怎么会呢?据我的接触,程主管在这方面很有能力的,绝对有潜力。只有给他机会,时间久了一定会做出过人的业绩。”延森替程高辩解。 逄妍还没回答,吴伊莉就在一边说道:“小森这家伙,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点。” 延森笑笑没作答,也不想再讨论这么话题:“逄妍姐,郑大哥怎么从来也不来看看你呀?我还有东西向他请教呢。” “哼,看我。等着吧。他就是会烧钱,花出去早就忘了。”逄妍埋怨的口气说道。 “不是吧,郑大哥是相信我们的逄姐姐才是。知道有你在这儿监督,事业就会蒸蒸日上。” “少把我跟他扯到一块,他跟你一样是资本家,我可是在这儿打工的。” “我也算资本家?”延森苦笑,倒真希望自己是。 伊莉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两个人可真逗啊。” 她应该指的郑中普和逄妍,看来伊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摸到了一些情况,真是神。 “什么呀?”逄妍不依地对吴伊莉道。 “怎么,有意思还不让人说吗?”吴伊莉反驳。 想不到两个女人彼此之间变得熟悉居然这么容易,延森真是想不明白。 不愿夹杂到她们的急诊中,他随手翻起桌上的报纸。突然,一则夹在报中的邮递广告把他吸引:“伊莉,我陪你去这儿玩玩吧。”说完,把手里的宣传单递了给她。 逄妍闻言也放弃了争执,好奇地把脑袋也凑了过去,娇笑道:“什么好地方,带不带我呀?”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沿途绝美的自然风光涤荡着路人的心灵。 他和吴伊莉很容易达成了一致,不参加那种旅游团的统一行动,要搞一个自助游,这样才有更多的时间按照自己的意愿参观。 新开发的龙瞿峡自然景区就在京郊,也不过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为了行动方便,延森特意跑到出租公司去租了辆车开着。 风从云生,他驾车的自我感觉确实不错。拿到驾驶执照也算时间不短了,可惜自己动手的机会实在不多。这次也算圆了一场小梦。赚钱买辆好车想了好几年,但机会却一直都没有来临。发财似乎近在咫尺,却总是姗姗不到。 吴伊莉坐在他的身旁,沿途都更像个兴奋的小女孩。看着她的样子,延森也觉得好开心。她短短而倔强的头发被风吹动,活像一只“刺猬”。 对他这个“形象”的比喻,她用拳头来表达“感激之情”。 逄妍不过顺口开个玩笑,自然不会不识趣到一同前来,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欢乐旅程。在路上延森一直在想,如果刘雨能一起来就好了,一定会过得更愉快。 以前没有领略,水上漂流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清清的峡水澄绿一色,如同一泓碧玉,延森不由心神俱醉。 皮划艇在水面上不断起伏,身边的吴伊莉同样难以形容的欢快,不顾得溅起的水花淋湿了薄薄的夏衫。 等他们略感疲惫地走到岸上,周围人员目光不时瞥过来,打量吴伊莉玲珑有致的身段,感到骄傲之余,延森还有些许的不满呢! 两人当晚就住在了龙瞿峡宾馆。延森拉着她登记住宿,服务人员问也不问,就给他们开了一间房。 对此延森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也许这儿的工作人员见过了太多这种情形,也提不起兴趣过问。当时在他们身边的另一对看上去情侣不像情侣、父女不像父女,还不也就那么住在了一起。 相比旁边那位泰然自若的女士,伊莉看起来倒显得有些矜持。似乎想提出□□,张了几下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脸上一片红润,让旁人无法猜出是由于承受了太多的日光,还是因为害羞的缘故。 伊莉微微低着头,跟在延森身后向房间走去。延森心里闪过一丝好笑,她可是向来大方,而且有时说出话来也往往惊世骇俗,此时却腼腆若斯。 远离惯常的生活,延森觉得自己心情十分放松。过去捉住她的一只小手,轻轻地握住,一切本就该如此。 美丽而充满活力的吴伊莉,儒雅而风度翩翩的他,落到外人的眼里,怎么也是一对极其般配的情侣。 平时锻炼的较少,一天的奔波劳累,延森觉得身上的肌肉都有些酸疼。 自从搞起了现在这个公司,确实是活动少了许多。听了段老的话语,一直没敢放下静心赋的修习,但练功的场合多数时候也只是在椅子上或是床边。 很久都没有练练擒拿、格斗那一套了,他感觉生疏了很多,想想都有些对不起林崇的期望,他一直盼着延森会在这方面能够超过他。 揉一揉酸酸的大腿,他轻轻摇摇头,也有一段时间没跟自子朋友们好好交流了。所谓“奸商奸商”,难道走上了商路,就必定得牺牲些什么做代价吗? 以前延森不这样想,总觉得会拿出更多的时间跟亲人、朋友们在一起,这才是正道,所以总想法子把手边的事情让别人来做。可是这一次搞的这个网站,实在太让人头疼了。 几天前回家,也没能抽出时间来好好地陪陪老爸、老妈,做儿子的是有些不太合格。好在现在终于慢慢走上正轨了,也许以后会好一些吧。想到这里,延森又有点开心地叹了口气。 吴伊莉的劳累似乎更远在他之上,吃过饭回到房间,仰躺在□□,唯一活动的也就那双大大的眼睛了。 “小森,你干什么呢,摇头晃脑的?”他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动作,引起了身边人的好奇。 她慵懒的样子,另有一种迷人之处,看来伊莉的体质还不如他呢,也该好好锻炼了。 “我在想现在山高皇帝远,能够跟可爱的伊莉独处一室,真是太幸福了。”他的目光落在她暴露出的小腹和肚脐上,故意色色地说道。 “讨厌!”伊莉毫不吝啬地赏了一个白眼给他,想伸手把衣服稍稍向下拉拉,可是手指动了动,干脆放弃了。 “懒得动,那就便宜你了。”她做出慷慨的表情,仿佛很无辜的样子。 延森就是说说,也坐在原处没动,双手微摆,做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吴伊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看来也颇为放心。舒服地活动了一下脑袋,侧向他这边:“哼,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延森本来不想计较,可她的样子真是太迷人了。爬过去蹭到身边躺下,手就搭在了那迷人的肌肤上。 吴伊莉小腹的肌肉微微一收,似要逃避他的抚摸。见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就不再以为意:“还别说,这一天跑来跑去的,虽然累的够呛,倒真是觉得挺舒服的。看来我以前还是太不会享受生活了。” “嗯,以后是得经常出去转转,整天闷在一个小里,太没情趣啦。”延森非常认同她的看法。 他侧过身去,把她的脸也扳过来,就势搂在了怀里,以方便交流。 “我是懒得动了,随便你怎么样吧。”她把脑袋搭在他的一只胳膊上,听任他的手放在她光滑的腰部。 延森心里一片宁静,觉得自己真要变成“柳下惠”了,这么一个大美人赖在怀里,完全一副任君轻薄的样子,居然没有一丝的绮念。手在滑滑的背肌上轻轻移动,也只是觉得异常舒服,喜欢这种感觉。 吴伊莉一个转身趴在□□,一只手到背部轻轻一扯什么东西,顺手把T恤也撂了上去:“来,我也大方一回,让你好好欣赏欣赏吧” 这叫什么话,是她自己也喜欢这种感觉吧。即将离开的现实,使她更能放得开。 但暴露出来的那一片洁白,还是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慢慢闭上眼睛,手在她背上轻轻滑动,感受着那份细腻。一直摸到肩部,也没有碰到一丝的阻隔,明白刚才她把□□的带子解开了。 想好的计划没能实施,第二天早上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吴伊莉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说当天下午就会抵达,这就是说,起来之后就得赶回去。 睡意没了,也知道今天不可能再到别处去玩了。他们干脆也不急着起了,好好休息,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回去就行。 二人就躺在□□,继续讨论各种的话题。 租来的车子正好也不用还了,就当了他们代步的工具。也许是女儿即将离开,老吴忘记了跟延森的那点小“过节”,态度有向温和靠拢的趋势,对他也算和善。 吴伊莉倒放得开,在父母面前也对延森呼来唤去,完全当作了男朋友来“使唤”。二老好像在一点上达成了共识,无论他的“人品”如何,能让女儿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延森在吴伊莉的公寓里一起陪着她的父母聊天,从那不时递过来满含柔情的目光里,延森意识到自己还算是勉强称职。 在这一刻,延森觉得吴伊莉是很幸福的,离开之前,能够有时间跟自己喜欢和喜欢自己的人陪在一起。 伯母的身体比延森那次见到的时候又好了些,可是长途奔波的劳累还是显而易见。虽然如此,她还是不肯先休息,要亲眼看着女儿收拾东西。 呵,她对延森的喜爱明显要超过了吴老爷子,就爱拉着延森问这问那,还不时地转说话,想套出延森和伊莉之间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惹人注目 吴老爷子的角色跟妻子做了转换,反倒由他这老头儿来关心女儿准备的情况。他把老两口带来的东西悉数交代给女儿,尽管吴伊莉已经离开家了这么长时间,早就独立了多年,可这次毕竟不同。 延森看着那几乎能开个小杂货铺的装备,听吴老爷子不停地嘱咐唠叨。 吴伊莉在房间为那堆积如山的物品发愁,可有着父亲的监督,又不得不尽量把更多的东西塞进本就鼓鼓的行囊。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这种情况下延森实在是帮不上她什么了,就转身回到客厅。 伯母忽然开口向他:“哎,小陆,你说我们家伊莉也不小了,整天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自己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省心哪。” 话里的那重意思延森当然不会笨到听不出来,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音乐声,满头是汗的吴伊莉走了出来:“死小森,你的电话。” “看看。”伯母更有话说了,“这孩子,都是怎么说话的。” 延森挂了手机,正想跟吴伊莉说说内容呢,屋里的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静静地听她接完了电话,延森和吴伊莉对视一眼,看来大家收到的是同一个消息:明天刘雨过来。 作为知交好友,刘雨的来临一点也不让延森吃惊,何况几天前她就已经通过气了。意外不是她,而是在她电话旁边的另一个人——张婉晴,她也要跟着一起过来。 延森从家里走的时候,婉晴已经明确表态要到京里来玩了,可是那时延森还不知道吴伊莉要走,不知道刘雨在电话有没有告诉吴伊莉婉晴也要来。 还不等延森跟她交流一下看法,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又是谁来凑这个热闹? “韵杏?”延森因为意外大叫出了声来,吴伊莉的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屋里的三个人都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听着韵杏腻腻的声音,延森悄悄捂住了话筒,向一边踱了过去。 吴伊莉心里有数,可是这些甜言蜜语要是传到二位老人的耳朵里不知道会做何感想?韵杏自然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地,絮絮地对他说着情话。 等好不容易挂断,延森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奔流而下,当然不是因为天热。 “伊莉姐,明天韵杏也要过来给你送行。”当着她的父母,延森还是没能壮起胆子叫声伊莉。 “好啊。”吴伊莉隐约已经知道了延森和韵杏的事情,倒显得神色自若,“死韵诗怎么不来送我?” “她昨天晚上生了。”延森传达着韵杏发布的消息,“是个儿子。” “太好了,这下韵诗可有得玩了。可惜时间来不及了,要不怎么也得过去看看。”吴伊莉很遗憾地说道。 “你看看人家,都当妈妈了。”伊莉妈及时地在旁边插言,话语之中略带着一丝不满。 “妈……人家当妈妈,有你什么事呀?” 听吴伊莉拖着长腔的向妈妈撒娇,延森心里也是一阵翻腾。 好呀,人一下子聚这么多,真够齐的,也有够挠头的。到时怎么住也成问题,都要来送吴伊莉,肯定谁都不肯去住宾馆。 这么多女孩子出现在二位老人面前,可真够热闹了。 但愿不要出乱子才好,延森突然发现,女朋友多了,有时也是很让人苦恼的。就算众女彼此间能够认同,长辈们面前可就不是那么好交待的了。 有了吴伊莉的父母在,延森自然就不能再住这儿了,回到几天未归的公寓。曹言又把一颗重磅炸弹扔了过来:“森哥,明天晚上我爸和若溪就要到了。” 曹伯也要来了!延森的大脑几乎要当机了,脸上堆笑,嘴里道:“好好,都来了好!” 话说完了,有些自嘲地想道:难怪明星、大腕们都要请经纪人打理杂务。人家那么多事情,当然顾不过来了。这样子他就觉得手足无措了,是不是考虑也该请那么一个。 不来则已,一来全来了,怎么理正所有的关系?哎,生活全乱套了。 延森怪异的表情,颇为耐人寻味。曹言看着他的样子,给闹得一头雾水:“森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没、没有。”延森居然会结巴,“我是高兴、高兴的。那谁,那荷芳呢?” “回家了,怎么,你找她有事儿?”曹言更糊涂了。 曹言随即作恍然大悟状:“噢,你是说公司的事吧。放心吧森哥,我们想好了,已经跟卞姐请假了,以后没事就不去公司,不会添乱的。今天我们就没去了。” “不是这个事儿。”曹言说的这茬儿,延森还真给忘了,“三天后伊莉就要出国了,这几天要来一批客人,你们要帮我照应。另外曹伯来了,不周之处,你也要替我解释一下。” “真的?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是天大的好事呀。伊莉可真厉害。”听说出国,曹言一脸钦佩。 “出国倒没什么,只要好好干,咱们也有的是机会,只是这几天不免要乱一点。” 开着租来的车子赶往飞机场,站在大厅里,延森焦急地看看手表,四下里张望,刘雨和婉晴该到了。 忽然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处,就见到了一对亭亭玉立的美人。 尽管是非常熟悉的两个人,但给延森的感觉仍然是惊艳!高中毕业的张婉晴个头似乎还在长,已经达到了刘雨的耳上,两人的穿着也非常相似。 随意的装扮,难以掩盖两人的丽色。惹人注目的完美身材,同样是那么修长挺拔。 刘雨的长发随意飘洒在肩头,带着淡淡笑容的清丽脸颊,难以言喻的妩媚。 婉晴则仍旧把头发束在脑后,热情洋溢的小脸蛋,透着清纯可人。 这一对漂亮的人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延森的心里充满骄傲,只因美丽的花儿为他而盛开。 不理他满脸的渴望,刘雨接过婉晴手里的小包,把她推到了他张开的怀抱里。 “森哥哥,我考得不好。”小丫头嘟着嘴,她已经给延森打过电话,说分数不是很理想,比她平时的成绩差了不少。 “婉晴,不过了重点线了吗?这就挺好的。”刘雨在一边摸摸她的脑袋,进行着安慰。 “人家就是有点不甘心嘛,我总是比不上姐姐。”婉晴从延森的怀里蹭出来了,脸上带着娇笑,又投入了刘雨的怀抱。 看来刘雨平时没少给她做工作,婉晴很快就摆脱了沮丧,脸上重新高兴起来。 从婉晴撒娇的口气,延森看出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而婉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乖巧,也慢慢多了一丝成熟的味道。 小丫头片子也会长大的! 刘雨低头拍拍她娇嫩的脸蛋,脸上带着纵容的微笑:“婉晴很快就会超过姐姐的。快出来,怎么一见到哥哥就要耍赖!” “快出来”,听到刘雨这么形容埋在怀里的淘气女孩,延森忍不住会心而笑,心里也溢满了甜蜜:“咱们走吧。” “可是你还没有跟雨姐姐拥抱呢。”婉晴一脸不情愿地离开,撅起小嘴说道。 这也是延森的愿望,他立即合作地拥住了刘雨。 她有些脸红地把延森推开:“走了,就你们这么孩子气。” 婉晴见状开心地笑了,把两个小包都挂在延森的脖子上,满足地一左一右挽住了他们二人的臂膀。 三人直接去了吴伊莉的公寓,走在前面的刘雨礼貌地跟二位老人打着招呼。婉晴也乖巧地向二老问好,却忘了放开延森的胳膊。 伊莉妈诧异地看着紧紧挽住延森胳膊的婉晴,眼里带着疑惑,只是见过一面,她大概已经忘了这个小妮子。 吴老爷子跟老伴交换了一下眼神,而脸上一副“我说如此”的样子,看来对延森的“花花公子”形象更加深信不疑。 “伊莉姐!”婉晴扑向了随后出来的吴伊莉。 也不给她和刘雨说话的机会,婉晴已经抱住吴伊莉,狠狠地在她的脸上亲起来。 吴伊莉亲热地把婉晴搂在怀里,任由她对自己“轻薄”,嘴里嚷道:“这小疯丫头。”显见也是喜爱至极。 看到这个场面,伊莉妈更加无法接受,眼里的迷惑也更加严重。 放开婉晴,吴伊莉拉着她和刘雨进了房间里面,欢声笑语立刻传了出来。 延森心里有些感动,但却无法参与,只因还得马上赶往车站。不知道待会儿韵杏来了,是否还能看到这种融洽的局面? 停下车子,远远地就看到站了台旁一个熟悉的背影。延森只凭感觉就能知道,一定是韵杏了。 脱开了工作的女孩儿,又有机会随意装扮自己。在这火热的夏天,她居然假小子般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还潇洒地塞进了铁青色牛仔裤里,再看看脚上蹬的厚底旅游鞋,真是服了她。 发色换成了自然的色泽,却短得比延森还要厉害。 从背面看去,如果不是小腰太细,显得下半截衬衣里面是段真空,定会有人误以为站在那里的是个超级帅哥。 “韵杏。”延森大叫了一声。 “小森子。”不等回转头来,那独一无二的称呼已经应声而出。 映入延森眼中的是一张亦喜亦嗔的面庞。比起上次看到她的时候,脸儿似乎又瘦了一些,不变的是那焕发的容光。 到了延森的怀里,韵杏居然半天无语,这可奇了,她什么时候学会了沉默。 延森轻轻地托起了纤瘦的脸颊,突然发现,那明亮的双眸之中,居然浸满了泪水。 他忍下自己眼里同样想要升起的雾水,已经情动不已,低头吻上了那含泪的双眼。 不顾处身人来人往的大街,韵杏抬起娇艳的唇,与延森吻到了一起。 在换气的功夫,延森怜惜地道:“韵杏,你又瘦了。” 在回公寓的路上,满腹的话语,不知从何说起。坐在旁边的韵杏,却重又精神焕发,小嘴又不停地动了起来。 “喂,人家在说话呢,你有没有听?”韵杏不满起来。 “噢,听着呢。” “她到了吗?” “什么?谁?” “还有谁?” 国际机场候机大厅,人声鼎沸,千奇百怪的发型、神采各异的肤色。更有来自不同国度的道别声,以及相同语种的不同声音。 婉晴面对此景有些怀疑,甚至悄悄问他:“这儿是不是人种展示大厅?”延森又好气又好笑,没等到明确表态,旁边的韵杏手快,抢先替延森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他们这一大帮子人,恰恰也划归到送行人群之列。吴伊莉,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就要离开生长了二十几年的土地。[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跟她同赴英伦三岛的,还有两名其他专业的同学。 吴伊莉一一跟研究所里的老师、同学告别。此时此刻,看到已经哭成泪人一般的伊莉妈,延森的心情沉重至极。这一天终于来临,她要离开了。 大家都努力地控制情绪,脸上拼命挤出微笑,不愿让伤感的气氛从自己这儿流露。当然并非全体如此,也有人感到开心,就是婉晴和若溪这一对小妮子了。 听说伊莉要出国,第一次见到她的若溪,除了羡慕余下的唯有兴奋不已。大概是年龄和阅历的关系吧,对于分别的理解,她们表现出的难过要少得多。 距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曹言和荷芳把伊莉的父母扶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分别在即,吴伊莉和刘雨有着说不完的话,悄悄说着知心的话语,婉晴和若溪则快活地在人群中蹿来蹿去。 延森默默站在一边,说些什么才会更能够符合现在的气氛呢?“拔剑四顾心茫然”,手中无剑,心中有痛,唯有把目光投到周围的送别人群之中。 看来离别的人都是一样神伤,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旁若无人。一对情侣就在大厅的中央亲热的拥抱,却没人觉得不合时宜。 韵杏走过去,加入了二女的交谈队伍,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回到曾经熟悉的公寓,她已转达了替新升为妈妈的韵诗带来的祝福,以前韵杏就在这所房子里做过房客。 再次与刘雨见面,气氛比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微妙了许多。敏感的韵杏从刘雨与吴伊莉的言谈举止中也发现了些什么。几个人一起说话,显得谨慎了不少。 但几个女孩子之间表现出来的默契,仍让延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似乎就跟商量好了一般,几个人加上两个小丫头,把吴伊莉的父母哄得团团转,使二老暂时忘却了女儿即将离开的事实。 刘雨和韵杏都争着承诺,等吴伊莉走了,要做他们的女儿。尽管隔着千山万水,要实现这个承诺要颇费一番周折。但就是这么一说,也会让老人心里好受一些。 广播第三次用不同的语言通告,伊莉乘坐的航班已经准备好起飞。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分别的时刻终将来临。 而吴伊莉似乎仍有好多话没有说完,她的导师终于也忍不住了,走过来催促。 一直装着有说有笑,吴伊莉最怕的就是老父母看到她心中的不舍。到了此时却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心情,最先与刘雨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然后又与所有的女士拥抱,与在场的先生们握手。等她的手伸到了延森面前,延森没有把手伸出,而是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 吴伊莉稍稍一犹豫,还是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拍着她仿佛有些孱弱的肩,延森满腹的话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就是这一双肩膀,要去扛动崭新的生活啦。 从延森的怀抱中出来,吴伊莉不由偷偷地望向了自己的好友,却从刘雨那里看到了隐隐似有些赞许的目光,这时旁边居然传来了掌声,她的脸不由得红了。 这时,她的父母在众人的扶持之下重新走至近前,伊莉看到老态渐现的父母,忧色换去了脸上的羞意。 伊莉妈此时出奇的坚强,奔涌的泪水早已收好,脸上流露出的,尽是欣慰的笑容。不停地言语叮咛,仿佛这番天各一方的别离,不过是女儿到邻家小坐而已。 原本潇洒的吴老爷子却挂不住了,口若悬河的风度一丝也没有再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最是奇怪的动物,抛却复杂的手段,最简单的分类方法莫过于只分为男女两种性别。而这两种性别之中,哪种更强,却是一个千古难有结论的话题。 延森仰望着天上乘风而去的客机,吴伊莉走了,要到一个陌生的国度过一种陌生的生活。 少了今日的主角,在归途之中,大家都变得沉默,不需要掩饰,再也没有了来时的欢声笑语。 当晚,韵杏和刘雨除了陪两位老人家,还躲到一旁说了很多,晚上还睡到了一张□□,详情延森也无法知晓。 第二天一早,一帮人送走了伊莉的父母。按照研究所的要求,延森去归还了公寓的钥匙,也许等到开学,这儿就会有新人入住。 回头看看曾经熟悉的住所,心里也有一丝留恋。在这儿,延森也曾多次品尝过吴伊莉的手艺,也许这一走出,就再也不会踏入。 回了他租住的公寓,一群人见过了曹言的父亲。韵杏第一个提出要回去,她已经习惯于把事业放在首位。 刘雨也说自己明天就要回去,又笑着要延森好好把韵杏送回去。 直到了中午,延森才返回了租住的公寓。一大帮人一起吃了午饭,刘雨跟婉晴在附近的宾馆开了房间。 公寓里有了曹氏父子加上延森,实在无法再住女孩子。若溪自从来了,就一直跟着荷芳回家住。 曹言和荷芳跟婉晴、若溪一起打扑克,延森和刘雨陪着曹伯聊天,一个下午也就很快过去了。 “婉晴,送你和雨姐姐回宾馆吧。” 婉晴与若溪正玩的疯:“你和姐姐先去吧,我还要再玩一会儿。” 这小妮子自从来了之后,整天跟若溪在一块,一直都不来纠缠延森。他在稍感轻松之余,还真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在宾馆里跟刘雨讲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坐了半天,也不见婉晴回来。 “刘雨,就不能多住几天吗?”延森轻轻地抱住她。 “我上班呀,哪能像你这么逍遥,让婉晴陪你几天不就行了?”刘雨歪着头笑道。 “那不一样,我喜欢刘雨在身边。” “唉。”刘雨轻叹一声,“小森,你惹了这么多女孩子,可怎生是好?我都替你担心。” 延森低头没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看出来了,韵杏对你肯定是痴心一片,臭伊莉也弄得不知所以,还有婉晴这小丫头……”刘雨摇摇头,说了一圈,却没提到自己。 延森不想有遗憾,却也不能不面对这个问题。就算他自己愿意,也要考虑到这些优秀的女孩子的想法。 “雨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有了难题习惯于向她讨教,现在也不例外,延森不小心又叫了姐姐。 “我怎么知道?”她的回答似乎很恼火,作为当事人之一,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冷了下来,延森尴尬地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玉人,她的情绪也有些低落。这一番“大团圆”,似乎他们之间变生分了。 延森想跟她好好温存一番,以慰心中的相思之意,也好表达心里的歉意,却担心婉晴随时会回来。 “婉晴这臭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他只有没话找话说。 “是啊,还不回来。”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刘雨也有同样的想法。 正在这时,延森的手机响了起来:“森哥哥,今天晚上我不去宾馆了,跟若溪去荷芳姐姐家玩。” 声音很响,不等延森回答,刘雨把手机抢了过去:“婉晴,快回来跟我做伴。” 却听一阵促狭的笑声:“雨姐姐,让森哥哥陪你好了,你们可以过过二人世界了。” 她还待再说,只听“吱”的一声笑,婉晴早把电话挂了。 刘雨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嘴里嘟囔:“这死丫头!”【www.52dzs.com】 婉晴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延森心里偷乐,这下可有机会了。 “刘雨,既然她不回来,我来陪你好了。” “规矩点,好稀罕么!”刘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厚着脸皮凑到了她面前,他双手也环在细腰上。 “你要让大家都知道吗?一会儿回去吧,别让婉晴笑话。”她握住了延森的手,不让活动,小声央求道。 “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刘雨是我最心爱的。”他嘴里说着,手也不住的活动。 在延森的触摸之下,她的身子越来越敏感,一会儿就热了起来:“小森,我今生真是欠了你的。” 延森不容她继续说下去,已经吻住了可爱的红唇。 “刘雨,我只知道我需要你。”迷失在那片熟悉的亲热之中,延森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 敲门声惊动了熟睡的两人:“森哥哥,雨姐姐,起床了吗?今天我们要去爬山,你们去不去?” 刘雨慌乱地从延森的纠缠中爬了出来,匆匆套上了衣服,急急地整理着凌乱的头发:“是婉晴,还不快起来?” 就在延森急急地套上衣服去开门的功夫,她已经躲进了卫生间里。 “森哥哥,昨晚过得开心么?”婉晴冲了进来,后面跟着若溪小丫头。 “还行吧,怎么起这么早?”延森故意认真地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时刘雨匆匆梳好了乱发出来:“婉晴,这么早。” 婉晴回头一笑,冲若溪挤挤眼,走过去抱住了刘雨:“雨姐姐,你看起来更漂亮了。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 刘雨的脸上挂不住了,伸手捏了捏的脸蛋:“死丫头,别在这儿胡说八道的。小姑娘家的知道什么?没看到若溪还在这儿听着吗?” 婉晴一吐舌头:“我们不小了,别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姐姐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是吧,若溪。”她还不忘了回头问一句。 若溪也不知道明白了没有,却坚决地点了点头,以示同意她的说法。 在旁边的延森不住摇头,现在的女孩子,唉! 若溪好奇地看了看延森:“森哥哥,你叹什么气?” “没有,哪有。”延森赶紧否认。 “森哥哥那是高兴的,怎么会叹气呢,对吧?”婉晴显然不想放过延森。 看看那张青春洋溢的小脸儿,延森也想狠狠地揪上一把。 婉晴不理他要吃人的眼光,装模作样很巴结地替刘雨把外衣整理了一下,突然说道:“雨姐姐,森哥哥想欺负我。” 刘雨也没办法,合作地瞪了延森一眼:“小森,不许欺负小姑娘。” 延森没敢再出声,谁让他没有同盟军来着:“若溪,刚才说今天要干什么?” “爬山。森哥哥你陪我们一起去好吗?”若溪倒诚实,还是这个小丫头好啊。 “我今天得回去呀。”刘雨无奈地说道。 “不是下午吗?你就好好跟我们一块玩玩吧。”婉晴对她央求道。 刘雨终于推脱不过,又陪着他们玩了一天。到了下午,才送她走。 还是像以前一样,她细细地叮嘱了延森一些日常事情。延森心里感动,但感情的事儿,没有人能给他主意,只有靠自己。 婉晴是彻底地解放了,天天跟若溪混在一起,由荷芳带着四处游玩,简直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了。 曹伯是不可能跟她们一起玩的,几天来基本上就由延森陪着他四处逛逛,顺便听他给自己讲讲中医的一些事情。在这时,延森才摆正了生物技术系学生的位置,也许丢失的东西太多了整天忙着别的,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呢。 “小森,你得帮我看着点小曹,整天忙着忙那的,可别把学业耽误了。” 别人都在忙着娱乐,最可怜的就数曹言了。从公司里退了出来,他们又跟杨阳取得了联系,他那儿的活总是多得干不完,只要想要就会有。 “领”了几件任务后,他们几个人里面就只有曹言一个“闲人”,他自然也就责无旁贷。曹伯见儿子整天蹲在电脑前,在他的思想里,这就是不务正业,所以才有些一问。 曹言落到这步田地,也算是延森给害得的,当然只有说好听的。但现在他不仅解决了自己的学习费用,还能不时给家里点补贴,曹伯心知肚明,也不好直接对他开口,战线迂回,就找到了延森身上。 其实他们这样忙忙碌碌的,并没有影响学习成绩,上学期曹言还拿了个二等奖学金呢。 一通百通,醉心于某一项事业,其他方面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曹伯还不清楚儿子是怎样赚钱的,但总知道跟延森有关系,对延森自然信任有加。 哎,如果他们的公司发展好了,曹言现在的股份也可能会是一笔惊人的财富。要是到时告诉曹伯,不知道他会怎么吃惊呢。 刘雨走前还专门跟延森讲过,有时间要多跟曹伯学点中医方面的知识,说以后这将是一个发展的趋势。 其实延森早有这个想法,要把曹伯的医术加以开发利用,造福于民的同时,兄弟们也能从中获益。 以前曾跟他简单谈过这个话题,当时曹伯就表过态。只要他们兄弟齐心,他不会反对。 眼前网络公司建成不久,正处在高速发散的阶段,静心赋的恢复也不知何时,延森目前的精力有限,还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但这总会是他以后发展的一个方向,而且专业也用得上。所以在这几天的时间,一有机会他就跟曹伯商讨可行性。也好有个慢慢思考的过程,好形成一个比较好的方案。 时间过得飞快,曹伯已经把回家提到了议事日程,他总是放不下那个贫瘠而又富有人情味的山村。 婉晴跟若溪好的快成了一个人,有时不用荷芳陪着,两个人就偷着跑出去玩。 分别到了眼前,两人都哭成了泪人。在两天之中,先是送走了曹伯父女,然后就是张婉晴也被龚姨打电话催着回去,因为她的通知已经来了。 “森哥哥,我报考了最南方的一所大学。” 出乎意料!婉晴的决定是他完全没想到,甚至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因为她以前一直盼着能跟他上同一所大学的。 这几天来,他心里一直在想着这个事儿,但见她不说,也就没问,怕她会难过:婉晴考的成绩虽然不是非常好,但要进京来上大学还是很容易的。 “为什么不来这里跟哥哥一起呢?还有那么多的好朋友。” “森哥哥,我查过了。”婉晴小声说道,“华辰大学的新闻系是国内最棒的,虽然名气不是最大,但信息传播却是最快的,言论也更自由,我希望能在那儿学更多东西。” 听到这儿,延森无语了,婉晴真的长成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姑娘了。这番话虽然简短,但说服了延森,也许她的选择是对的,以她的口才做这一行,真能够人尽其用。 不能跟在同一座城市,当然会感到有些遗憾,平时嘴里不肯说,延森其实还是非常疼爱这个娇憨的小开心果。 婉晴的身世挺可怜,延森一直希望能够好好照顾她。 延森愣住了,以前从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似乎她待在自己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正是因了他这几年的变化,她的生活才跟着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由她的身上,延森似乎隐约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见他半天没说话,婉晴埋首到了他的怀里:“森哥哥,不论到了那里,婉晴永远都是那个婉晴,心都是跟哥哥在一起的。” 延森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面对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他没有资格要求她什么。也许她对自己要更好些,而他能做的,唯有祝福她能永远健康、快乐。 婉晴不会在他身边读大学了,刘雨在家里,吴伊莉远涉重洋去求学,韵杏在另一所城市忙着拼搏创业。心爱的女孩子都不在身边了,除了无尽的思念,他还能有什么呢? 送走了婉晴,他的心很乱。 难过归难过,但程高打来的电话,很快就让他暂时抛开了这一切。也许真正的男子汉,永远都不该只为感情所束缚。 程高几天前就曾经打电话说过了,最近他们的网站经常遇到各种攻击,当时延森根本就未在意,因为他相信他们的防火墙是最棒的。 “陆总,这几天攻击还在继续,我们的主页今天曾经中断了几分钟。”他总是改不了这个习惯,说过了好几次,还是这么称呼延森。 大概延森身上小家子气比较重吧,更喜欢大家兄弟相称。 “好吧,我马上过去,咱们一起商量对付的办法。”他暂时忘记了烦恼,一下来了精神。 软件的□□的保护部分是延森和荷芳精心打造的,自信不会出任何问题。但网页的界面为了更好的兼容性,自然用的也是最普通的服务器软件。最近发展太快,会遭到某些别有用心人的攻击也是有可能的。 忙活了半天,用遍了自己能想起来的各种手段,都没能查清攻击方的IP地址,延森意识到遇到了狡猾的对手,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和程高对视了几眼,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延森还没遇到过这种大规模的攻击。 “杨阳哥,有空吗?遇到点小麻烦,能不能帮帮我?”这时,延森想到了求救。 “噢,我休息,来家里吧。”回答很简单,听完了他的话,延森才意识到今天周末,在假期里,延森完全没了这个概念。 他难得会在家,这时去打扰,真有些不好意思,可既然说好了,就硬起头皮去吧,但愿袁晔不会有意见才好。 ☆、没有硝烟的战争 去杨阳家的路上,延森心里有些好笑。以前用他的中文平台做软件的时候,有什么疑问都是在网络上交流,现在却倒好,反习惯了当面交流,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退步。 哎!还是应该算好事吧,可以增进大伙的感情。社会不断发展,朋友们更习惯于依赖电话、网络这些现代化的工具,人与人之间面对面的交流越来越少,现在连写信的人都不多了。这样想着,他自己的负疚感会小一些。 他还不忘了悄悄表扬自己,虽然不像个踏踏实实做事的人,却是一个好的协调者,这就预示着他会是一个成功的“甩手掌柜”,遇到困难就求助,总能想法子怎样让别人把事情做得更好。 突然他自己笑了起来,静心赋没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有恢复的迹象,他也越来越善于偷懒了,这大概也是种后遗症吧。 “小森,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姐姐了,不知道我闷得慌吗?”到了他家,迎头却是袁晔的一通埋怨。 “呵呵。”延森开心的笑了,不是那种被打扰的不快。 看到依然如故的袁晔,延森说:“晔姐难得还在做那个有名无实的总监吗?实在不行就弄个宝宝玩玩呗。” “死去吧,我才不想这么快就没得玩呢!”袁晔一撅嘴,把延森挡在门外就说起来,“起初打算得挺好,做着这份轻松的工作,好好在家做个职业太太。可慢慢发现真不是那块料,闲的时间久了,人都要发霉了。你杨哥也整天忙成那个样子,我真该出去晒晒太阳了。” 说的是,以前都是四处跑的,让她闲着这么长时间,也真够难受的了。 “好了,袁晔,别诉苦了,快让延森进来吧,这小子别看是个学生,那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杨阳总算露面了。 “怎么了,难得见到个亲人,我就不能多说两句了,闷得慌嘛。不行,混不下去了,我要辞职了。”袁晔的话可比她老公要来的快,想不到对延森的“评价”还挺高的。 杨阳无话可说,袁晔在后面进来:“兄弟,看在当年姐姐我给你出了不少力,要不你帮我找份活干吧。” 延森又笑起来,当初跟狂想合作,尤其最后拿到的那笔款子,袁晔真是帮了不少忙,也算是“徇了私”。 虽是在开玩笑,延森的心却突然一动:“晔姐,要不你去给我帮忙吧,不过钱可能不会多。” 丑话当然说在前面,她在IT界打拼了这么多年,如果能过来帮忙,绝对是个好臂膀。想到此处一高兴,他居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钱不是问题,只要做得有意思就行。”她一脸的兴奋,把头转向杨阳,“杨阳,其实就算不赚钱,你也能养活得了我,对吧?” 延森心里暗笑,杨阳哪会是她的对手。不过,袁晔说的也是实话,作为都市白领,他们两个肯定是不缺钱的。 果然,杨阳唯有点头的份儿,也没拿这话当会儿事:“随你的便了。好了,袁晔别闹了。延森跟我进来吧,说说怎么回事。” 就是这淡淡的一席话,袁晔却乖乖地闭上嘴不再纠缠此事,显得非常贤惠的样子:“好——你们聊吧,我去给你们泡茶。” 袁晔的性子延森是领教过的,总以为杨阳这么木讷,会被她吃的死死的。谁知道事实却恰恰相反,倒是杨阳经常地让她没了脾气。真是“一物降一物”,看来沉默果然是金,以后倒要多学着点。 形势一片大好,延森也适可而止:“晔姐好好考虑一下,回头我再把公司的情况简单向领导汇报一下。这次我可另有要事,来求杨阳哥帮忙的。” “看来是有些麻烦,你不会是惹了什么人吧。要不就这么个小公司,值得动这么大手脚吗?”半天,杨阳从显示器前抬起头来,揉揉眼睛看着延森。 他说的有道理,作为一个在校学生,延森的所作所为也许还算得上是有些“出格”,但放进这个日有所进的社会中,怕是连一朵小浪花也算不上,如果只是有人想玩玩,怎么会这么大费周折呢? “敌人”的手段延森在公司就已经领教了,一天之中分好几个时段不停地进行攻击。刚刚新一轮的攻击停止,根据延森和杨阳的追踪,再次认证了“侵略”是从数个地方同时发起,明显是有组织的行动。 他们的防御措施算是不错的,但时不时的服务延迟也够认人挠头了,如此下去,真是无法再做下去了。 一层层的追踪下去,攻击的母服务器好像都架设在国外,显示这群侵略者很有实力。但在这个行业里面,他有这么强劲的敌人吗? “双拳难敌四手”,在这么大规模的进攻面前,他们两个人要与之对抗实在是太困难了。几次的反防,很快被更大规模的攻击压制,还真是跟他们较上劲了。 “看来得找大鹏他们商量一下了。”几次被狡猾的敌人甩脱,杨阳也动了气。 所说的大鹏,在杨阳的婚礼上延森也见过,后来还偶有联系,是“紫客联盟”的当家人之一,不算很熟悉,但不能否认他是个绝对的高手。事态比较严重,杨阳才会想到这个黑客高手。 “紫客联盟“有大批的好手在里面,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自然是再好不过。延森心动不已,真想马上就看看这帮子人是怎么干的。 他们平时的联系基本都在网上,杨阳正在上线寻找大鹏,袁晔走了进来:“喂,你们两个人不用吃饭么?人家都要饿扁了。” 呀,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间,午饭的时间早过了,延森不由郝然的笑了笑,心里充满歉意。 饭菜已经摆上了桌子,真不错,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延森的食欲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想不到袁晔还有这两下子。 客套就显得虚伪,何况延森也不习惯那一套,坐下来就拿出了自己在吃上的强项,当然赞扬是免不了的:“杨阳哥真有福气呀。” 袁晔有着丰富的联想力,随口一句称赞,反把她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咦,对了——小陆同志,你怎么样了,把哪个美眉勾到手了?你那个什么刘雨虽好,却是远了点,不如先挂个现成的。男孩子饭量大,多弄几个也不要紧,先保住饭票比较重要。” 延森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袁晔,听她的措辞遣句,怎么都不像个受过良好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亏她还在数家大公司做过重要职位。 都什么年代,还想蹭饭票,那都是要钞票的。 “晔姐,这个嘛……” “又胡闹了。”杨阳轻轻地责备了妻子一句。 袁晔吐了一下舌头,扮个鬼脸:“你这人真死板,一点劲都没有。” 她的样子,不太像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却也及时听话的打住:“小陆呀,你那间公司到底什么样,前途看不看好?想好了让我什么时候去了吗?” 听她的口气,好像是延森阻住了她的“上进”。能得她相助,当然求之不得,可她真的愿意放弃现在这么好的待遇,到一家前途未卜的小庙里就职吗? “就怕俺们那儿容不下晔姐这尊大神。”延森玩笑的说道,后悔的机会还是要给她的。 “想法不错,也还规范,也许会有机会。”杨阳又总算说了句话,给的评价还挺高,能得到他的肯定真不容易。 “真的,那我得抽空去看看。要是中意的话,得留个好位子给我做。”袁晔一本正经的说道。 霖姐和逄妍在这一行其实都是门外之人,对专业不是特别精通。袁晔则不一样了,她在这个行业里已经摔打了好几年,能力更是不肖说,延森真的很希望她能加盟,那样他就可以更加地甩手了。 何况如果她在了,像现在这样的小事情,也许根本不用延森出面来找杨阳,她回家的功夫就能够说定了。 他越想越美,居然忘了吃东西。这时电脑室里传来了“嘀嘀”声。 “吃好了吧,走。”杨阳站了起来,“应该是大鹏来信了。” 延森还没吃饱呢,哪像他这么务实,多吃饭少说话,真有些后悔了。 好在精彩的场面让他忘了尚未填饱的肚子,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做。 延森和杨阳作为旁观者看大鹏带领着一帮兄弟冲锋陷阵,真有些目驰神移。大鹏还不时地传话过来,解释着目前的状况。 杨阳交的才真是一帮子好朋友,在现实中,他的话不多,但性格豪爽,为人任侠仗义。平时看似跟朋友联系不多,但一旦动起真格的来,那就看出来了。 相比之下,延森似乎就有明显的差距,凡事欠缺主动。别看杨阳现在这样话少,可一到了网上就妙语连珠。 当初延森做的那个卖给狂想的医院管理系统,用的正是他免费赠送的正版软件。而他之所以送延森这个贵重的东西,不过是因为几次不多的网上联系。就是这样,他却也随时会主动找到延森,问问有什么不明之处。钱这东西,他看得很轻,友情总是放在第一位的。 想到这里,他的思想就无法集中到那精彩场面上了,反思自己做人可能真的有太多的不足吧。刘雨、韵杏、吴伊莉她们容忍他的太多了,甚至是余秋月,似乎也老是在他面前让步。 哎,就说王强吧,可是他的铁哥们,这次放假后一直也没跟他联系。还埋怨他走时怎么也不招呼自己一声,说说在假期里要干些什么。 可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要先跟他联系呢,都是一样的兄弟,为什么一定要等别人主动,他是不是太自我了呢。 其实不仅是友情,就算是事业,他主动出击的时候也不多。唉,身上的小家子气还是太多,这哪像是个能成大气候的人呢。 对,等现在的事儿一了,一定马上跟王强联系! “好!快看,大鹏几个已经找到了两个母服务器了。好样的,不错,这么快就让那厮当机了,痛快!”杨阳的喝彩声把延森的思绪拉了回来,忘我的他说话一点也不斯文了。 延森赶紧凑到近前观看,大鹏这帮子人真不是盖的。他还专门开了一个窗口,让延森和杨阳能以视频的方式随时观察进程。 开始时延森觉得很新鲜,杨阳却已是见怪不怪。 此时更相信了那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延森自诩脑海之中藏有多部计算机相关书籍,只要是能搜罗到的都基本看过。便是这关于黑客方面的各种常识,也可谓如数家珍。只是实战经验,就相去甚远了。 这才是真正的攻防战,不是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之惨烈。在无数次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不是仅凭着纸上谈兵可以比拟。 延森不由又走了神,想到了自己以前的商场经历:开始是靠意外获得的异能,一两个神奇的梦境就成就了一个“少年天才”。后来仍不过仗着异能熟读了几卷书,因此就有些小觑天下英雄之意。 事后总结,其实每次到了要真刀实枪的干,还不都靠了他人相助。每一次他都不过是一个发起者,到了后期,起到的作用则甚微。 所幸脑子里偶有打破常规的念头,也算富于创新精神,能够想别人所不能,这是唯一不能用经验代替的东西,也是他唯一可以自傲的东西。提前一步想到了,眼前就有比别人更多的回旋余地。 想起以前发生的这些,延森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真是运气,好的出奇呀。总结下来,“投机”二个字,是最好的形容。 当然投机也是送给智者的礼物,因为机会来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这么好地把握。哎,他也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了。 悄悄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这时麦克里传出大鹏兴奋的声音:“好了,几个攻击点都找到了。小杨,这帮小子有两下子,几个母服务器全在国外,还分布在不同的大陆上。不是我们出马,还真的不能打败他们。” 声音充满了自豪,大鹏也确实足以自傲。他的能力,更证明了我们生长在华夏大地上的,是个非常优秀的民族,从来都不缺少头脑聪明的能人异士。 小杨是杨阳跟朋友们在网上联系时的称呼,说起杨阳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小杨足可谓鼎鼎大名了。 杨阳愉快的回应,那边的声音已经消失,又陷入了另一番恶战。 又过了一会儿,视频窗口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呵呵,几家都当机了。”杨阳笑了出来,很少见到他这么神采飞扬的样子,现实生活中这样的机会也许不多吧。 就这么悄悄收兵了?如果过一阵子,敌人卷土重来怎么办?大鹏他们这帮人大都独来独往,是不可能在网上守着替他做守护神的。 延森自问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也不会厚颜到总为一件事情麻烦朋友,自尊心更不会允许这么做,因为他不肯承认自己是个普通人。 实在不行,宁肯选择再苦修一段时间,直到自己能够解决。可那总要费一段时间,如果到时网站被攻陷了怎么办?要是能有个比较稳妥的法子多好。 延森把这个意思委婉地对杨阳说出来,那边已经传来了大鹏的声音:“秋老弟不要担心,我们会在你的网站周围做一片‘牧场’,只要再有大量重复、无用的数据冲向你的服务器的时候,就会把攻击引向那边,让他们陷入泥潭之中。如果还不行,我们随时会出手的。” 延森这才记起,刚才说的话已经通过网络传了过去,那边也能听到,真是汗颜。 大鹏说完这句话,一只大手在屏幕上冲他们做出了再见的手势。视频窗口也瞬间关闭,看来他们已经撤军了。 在杨阳的婚礼上,延森对这帮人处事就很感兴趣。他的朋友相聚都是以代号相称的,延森当时也没有例外,因为醉心于《滕王阁序》,报上了自己这个有点俗气的称谓——“秋水长天”。 “‘牧场’是紫客的独创,大约就相当于杀毒公司为吸引病毒而设的‘蜜罐’,也是为了引吸攻击者的注意力,只不过功用更为强大。”杨阳怕延森不明白,及时做了解释。 这一刻起,延森彻底醒悟了,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做的。 以前感到的那些陌生领域,就以这样的方式展现在了面前。活跃在“地下”的这群人,才是网络上真正的王者,网络的命运是由他们来主宰的,如果要是为恶,真是可怕至极。 好在这个世界里,同样有正反两方,才找到了平衡。不过,这片天地,处在普普通通的网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的世界中。 ☆、疯狂的人 陆延森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的杨阳,心想,他还有多少事自己不了解呀?好在他们不是敌人,如果谁在网络上树了这样的对头,确实是件非常恐惧的事情。 那么,他们公司所招惹的又是什么样的敌人呢?如果不是由大鹏和这帮朋友出面,最终会演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事情怕是不会这么简单,延森心里有了隐隐的担心,也许前途对他来说,永远都是个未知数呀。原来涉足任何一个领域,都有那么多难以估量的困难。 袁晔伸着懒腰走过来,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看来她午睡的质量不错。 她把两杯清茶放在电脑桌旁,说道:“他们这些人太黑暗了,我但愿永远都别知道我们家老杨在干什么勾当。” 听到这样的玩笑,延森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在家说出来的话总是这样不堪,却也让人感到轻松。 杨阳看了看爱妻,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 不管怎样,事情总算解决了,延森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杨阳,陪我去小陆的公司看看吧。”她又有些撒娇的对杨阳提出要求。 “我就不去了,今天光忙活这个了,还有工作没完成呢,你自己去吧。” 延森伴着袁晔到了公司,就让霖姐陪着她细聊,跟她说话时间久了,他觉得有些头痛。 至于她会不会加盟,延森并不关心。当然主要的是他不愿对她产生什么影响。虽然知道她的到来会大大增强公司的实力,但让她自己做决定不是更好? 延森到程高那里,跟他说事情解决了,具体过程当然不能乱讲。一是要保守秘密,二来也算不得什么光彩。 逄妍则悄悄把延森拉到一边,她对这事也甚表怀疑,让他注意一下会不会是内部有人不可靠。这话也让他戒心顿起,心想,“疑人不用”的说法,在现在这个时代还能不能相信? 忘却是他不二的法宝,既然想不出来,那就暂时放到一边吧,反正现在看起来是风平浪静了,该考虑一下跟朋友们联系了。 王强还在家里,爽朗的笑,显示接到他的电话很开心,不愧是好兄弟,看来他对延森并没有什么。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延森很是吃了一惊:“老大,余秋月这段时间情绪都很低落,现在更是在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我也不知道她请假要干什么,她没有跟你联系过吗?” 延森吃了一惊,是的,很久没有跟秋月联系过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心里有些牵挂,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手机上按下了她的电话号码。 电话里,秋月的语气淡淡的,看来情绪还不错,聊了几句,只听她说:“我现在在小楚的公寓,昨天刚送她回校的,反正我也向公司请了长假,我顺便出来散散心。” “真的?你在京城?那太好了,出来吃个饭吧,有一段日子没见你了。”说不出为什么,延森知道余秋月到了京城,心里会有着惊喜。 “好吧。”秋月依然语气淡淡地说。 当穿着一袭长裙的余秋月站在面前,那副形象着实让延森吃了一惊,只见她白皙的脸被晒得微红,看上去似乎有些风霜的模样。 延森跟王强通很有“收获”,就是王强捎了些话给他:余局长把黄公子弄进去,余秋月曾跟爸爸说了不少,应该对促成此事起了一定作用。而且余秋月也曾经对他们说过,希望延森可以主动跟她联系,也就是说并没有生他的气。 延森不用说也能想到,这些信息是谁透露给他的,魏顼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想通过王强说给他知道,让他承秋月的情,魏顼可谓是用心良苦。 延森当然不会天真到相信女儿的话,能对公安局长的决策起到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因为政治这东西,本就是扯不清道不明的,到底是为什么人服务,压根不是他们这样阅历的人所能轻易弄懂 但不管怎样,延森还是得承认又欠了她一个很大的人情,他欠秋月的似乎越来越多了。 跟余秋月的关系,若隐若现,始终也理不清个头绪来。他想,自己既然能接受韵杏,为什么会逃避一样优秀的秋月?再多一个红颜知己又如何?自己在害怕什么吗? 既然她来到了京城,就请她出来聚聚吧,一起吃个饭,也是很好的散心。 虽然没少了自我开解,但说实在的,这次约她出来之前,他心情正在郁闷中。遭遇黑客袭击的事情暂时得到了解决,却没能找出幕后指使的黑手。 大鹏的“紫客联盟”,作战能力是有的,可到了这份儿上也爱莫能助,何况延森与他们的交情也没到可以提太多请求。目前能做的,只有通过网络上的线索,顺藤摸瓜碰碰运气,他自己也没抱多大希望。 要想到国外去追凶,以可怜的人力、物力,无异于痴人说梦,更是绝无可能。他唯有郁闷,被暗算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躲藏在暗处的敌人更加可怕!延森真盼着有一天,自己突然就有了传说中强劲的实力,有大把的钱财和人才,那时才不用多虑。 但这一天会什么时候来到呢?延森不知道,也许把目标订在下一辈子都稍显早了些。那么,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脚踏实地,稳步发展,慢慢向目标靠近。 他的脑子挺乱,心情也蛮复杂的,请余秋月出来,一是为了联络一下感情,再就能有个与工作不相干的人一起聊聊,缓解一下被弄得紧张的情绪。 这次受挫,跟那次失去静心赋一样,延森再次尝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虽然在公司里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难过的要命。 余秋月把包搁在一边的桌子上,晒至泛红的脸庞,微眯的眼睛,荡漾着可人的笑意。看到她开心的样子,延森心情跟着好了很多。 真丝长裙,是那种她最喜欢的浅蓝色,一条细细的水晶项链挂在脖间。延森伸手拉开凳子,请她坐下, 延森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说点开心事儿,也就轻松地打开了话柄:“对不起,秋月,假期快过去了,也没跟你联系,真是不好意思。” 秋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你的脸色?”延森看看她明显经受了风吹日晒的脸庞,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噢,没什么,参加社会活动多了呢。”她自然明白延森疑问的原因,毫不在意地回答着。 原来她过得够充实的,延森正想再继续开个玩笑,问她是不是去做民工去了,突然发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秋月,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吗?” 余秋月忽然略显为难地笑了笑:“有人跟我一起来的。” 延森心里没来由得一愣,略感到些诧异,又有些难过,心想,她不会有了新欢了吧?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门口一个瘦高的女孩双手抱在胸前,黑色的贴身T恤,下面偏穿了条白色短裤,雪白的运动袜,脚上蹬了双旅游鞋。 长眉微挑,脸上微微带汗,神情略显不屑,不是易小楚,又会是谁。 原来是老相识,延森心里没来由感到一阵轻松,对她的出现竟没有产生反感,笑着站起来:“原来是小楚呀,我当谁呢,怎么不进来一起坐?” 她迈着大大的步子到了桌前,大咧咧地坐下:“叫我易小楚就行,咱们不是很熟的。” 闻言,延森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来抛出的橄榄枝没有任何成效,他嘴里说着“请坐”,伸手示意坐下。 然后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她。 “小楚,干嘛跟吃了枪药似的,有话不会好好说嘛。”余秋月扯着她坐在身旁,小声地埋怨。 易小楚长得漂亮,那是没得说。但头上那短短的头发,看起来比延森的还要凌乱。T恤也紧紧裹在身上,胸前居然看不到一点起伏。倒是一双细腿穿着短袜,修长而健美,还真是蛮好看,也够白皙,比较惹眼。 混身上下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如果不是这双美腿,就只能叫她假小子了,“男人婆”这个崇高的称呼,大概就是为她这样的女孩子准备的。可惜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弄不清她在外面怎么老是习惯用这样的打扮。 延森继续颇耐人寻味地看着她,心里做着评论。 “秋月,看看他那眼神,怎么都不像一个好人,你干嘛还对他那么好。”易小楚紧紧地握住余秋月的手,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小声说道。 “呵呵。”延森干笑两声,她也是出生在书香世家,又是他的校友,怎么这话里就听不出一点教养来呢,心里有气,故意气她,“不好意思,觉得有趣罢了,也没发现什么好看的。” 余秋月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易小楚一出现引发了口角,连忙劝解道:“好了,都少说两句。延森你也真是的,跟人家女孩子生什么气。” 每次面对易小楚,延森想控制好情绪都比较困难。他崇尚古人所说的“儒雅”之气,一心做个翩翩君子,至少表面看起来要如此。本来刚刚还想着继续保持风度,可一听她说话就忘了风度。 经余秋月一说才警醒,真是太容易被激怒了。不过也挺怪的,就易小楚能产生这种效果。延森适时把目光收了回来,嘴角嘲弄的微笑也收起。 “这人就是这么没风度,哪管什么女孩子男孩子!”易小楚声音倒是小了些,却把双拳握得直响,显见对他的话反响强烈。 “小楚——”余秋月提高了声音。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易小楚倒听她的话,嘟着嘴不吭声了。哎,他还不如秋月呢,到目前为止,老是被别人掣制,还从没能降服过谁。 延森把手里的菜单递到她们面前:“两位女士请吧。” 余秋月还没说话,易小楚伸手接过去:“我看看。”嘴角难得露出笑容。 延森突然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心想,难道她跟自己有相同的爱好?只要有了好吃的就会开心起来? 看易小楚的样子,延森在心里开始真正原谅她了,也不过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罢了,爱耍耍小脾气无可厚非。 她不停地用手指着,对一旁的服务生说道:“我要这个、这个,对了还有这个。” 余秋月拉拉她的衣角,小声道:“就三个人,要这么多干什么?” 想起刚才还夸奖她的那丝笑,原来是带恶作剧性质的。要是这样能够减少些宿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钱这东西……总是为人服务的。延森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他并不想计较:“我失陪一会儿,你们随便点吧。放心好了,不会把你们押在这儿抵账的。” 他在卫生间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特意收拾了一下,看看镜子里的形象,比较满意,感觉比易小楚还要整齐些。 服务生已经开始上菜。她们两人边吃边说的开心,只要余秋月一想跟延森说话,易小楚马上就把话头拉回去。 这反合了延森的意,可以专心地享受美食,钱包受了委屈不要紧,可不能对不起肚子老兄啊对吧。 易小楚蛮有水平,点的这些菜味道不错。菜流水价端上来的,一会儿把桌子摆满了,远远超过了他们三个人的肚子所能容纳的范围,仍没有明显要停止的迹象。 这家店他以前来过,上的菜都是价格相对较贵的。他真有点哭笑不得,这易小楚也真够孩子气了,有人用这种方法发泄怨气吗? 余秋月偶尔会把目光向他瞥来,眼里包含着无奈的深切同情。延森虽然经济最近困难点,但吃饭还是吃不挎的。他不理会她们谈话的内容,埋头吃着,看易小楚究竟能胡闹到什么地步。 换一种方式来理解以前的那些小磨擦,倒能够安然处之了。 认真努力之下,肚子很快就被填了个八九不离十,服务生也终于停止了继续上菜的行动。 满桌的菜肴,易小楚只是偶尔用筷子夹起一点塞进嘴里,多数时候与余秋月亲热的交头接耳,明显意不在此。延森也只微笑看着,并不发表意见。 等二人先后停箸宣布吃饱,延森一脸平静的过去结了帐:“吃好了,咱们走吧。” 费用足够请六个人吃饭了,但他也认为,跟易小楚怄气,除了显得自己没风度,实在没什么意思。仔细想想,她本就是无心之失,静心赋离开他,也不能怪她太多。 由于延森坦然以对,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易小楚也无话好说。出了门后,拍了拍胸脯,装模作样的说道:“不错,吃的好饱。” 就算真吃得饱,也不必拍那么平坦的所在吧。延森不理她装模作样,转脸对余秋月温声相询:“秋月,还有什么安排,需要我陪你吗?” 余秋月把视线转向易小楚,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们想去买点东西,你可以一起去吗?” “我们?”延森心里一怔,陪着易小楚上街,大约又会遇到不可预见的刁难。 今天约秋月出来就想散散心,一直也没机会好好跟她说上两句,光看易小楚好笑了。 不过因了她的胡闹,延森心情倒也有所好转,就再跟着去看看也无妨,他淡淡地笑了笑:“愿意奉陪。” 两人均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脸上登时现出不同的表情,易小楚似乎有些不太乐意,又不好这么不给面子。 三个人挤上公车,向商场进发。余秋月忽然道:“延森,跟你商量个事儿。” 看她说这话像下了很大决心,延森好奇地问:“什么?” 易小楚懂得意思,忽然搂住她的肩:“别叫他,咱们两个去不是更好吗?” 余秋月像没听到一样:“假期里剩下的这几天,我和小楚准备去西北的大草原玩,反正我现在是个闲人,难得有机会出来玩。愿意陪我们一起去吗?” 延森沉吟了一下。去大草原?想法倒不错。不过可要走很长时间的路,只两个女孩子去,显得有点不可理喻。不用问也知道这是易小楚的主意,以他的了解,余秋月就算如此突发奇想,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青青的草原,洁白的羊群”,确实诱人,不错的主意!但想到要跟易小楚朝夕相处,延森就有些挠头了。再看看余秋月带点央求的目光,他的心一软,这阵子烦心事太多,能出去消遣一下也无不可,可是…… “你们就打算两个女孩子去吗?”延森还是想再证实一下,易小楚真是个疯狂的女孩儿。 ☆、大草原 余秋月点点头,易小楚则带点挑衅的目光对着延森:“怎么,不行吗?你这人看起来面面的,想不到大男子主义还挺严重,竟然看不起我们女生。” 宽容倒被形容成“面面”的,难不成这易小楚有受虐狂?延森的气又冒了上来,也来不及仔细考虑,柔声对余秋月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去。”特别强调了“你”字,意思很明白,并非有兴趣和易小楚一起去的。 “真的?你同意了,太好了!”余秋月拍手叫起来,兴奋劲儿吓了延森和易小楚一跳。车上周围的人也都看了过来,这可不是欣赏美女那么简单。 易小楚一脸的不以为然,撇撇嘴,摇摇头,对余秋月“幼稚”的表现似乎很不满。 下了车,余秋月的笑容还荡漾在脸上,一左一右拉着延森和易小楚的手向商场跑去。光天化日之下,这个举动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胆的了。 握着她小小的手儿,延森的心里闪过一丝感动,王强跟魏顼说的没错,秋月对他真的很在意。 易小楚挣扎着把手从余秋月的握持中抽出来,似乎通过余秋月的身体做介导跟延森有接触都不满意,这个女人真是好奇怪。 想到这里,意思盯着蹦到一边去的易小楚,目光落在她那双好看的腿上,嘴角不经意间又流露出了一丝带点嘲弄的笑。 余秋月开始没在意,仍旧拉着延森的手。转头看时,发现他盯着易小楚,而她已经落到了后面,才清醒过来,知道只有他们两个在拉着手了。她的脸一红,慌乱的把他甩开,努力装出坦然的样子,向易小楚招手:“快走呀。” 欲盖弥彰的掩饰起不了什么作用,易小楚也明显的不给她面子,仍然慢慢地向前踱着,并没有马上跟上来。 延森摇摇头,又靠近挽住余秋月的手:“我们走吧,她说不定还等人呢。” “净瞎说。”余秋月的脸更红,使劲想把手抽回去,延森悄悄用力,不让她如愿。 她扫了延森一眼,似有些责备的意思,但眉眼间含嗔带羞的笑却掩饰不住。好熟悉的眼神,在曹言家里,这个神情延森见过最多了。 眼神里的余意也明白地告诉他,她看到的是那个熟悉的他。这是好现象,洒脱才是他追求的本色嘛。 他还来不及回味这片刻僵持带来的温馨,易小楚突然大着步子从后面赶上来,把余秋月的手从他这里抢了过去,也是扫了他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她这一眼很直白,完全没有余秋月的那种复杂意味。声音很小,延森也没听清说的什么,一个两字的短语,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色鬼”一类的“夸奖”。 余秋月在她的手上轻轻掐了一下,易小楚叫了一声。延森斜着头看她,仍然是嘲弄的笑。 易小楚发狠地冲他跺了一下脚,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他打定了主意,就是这样笑,看她怎么样。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易小楚回过头来,还是看到了他淡淡的笑容,又奖励了一个两字词组,这次声音却大,延森听了个清清楚楚:“无赖!!” 延森更加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时易小楚已无计可施,挽着余秋月就快步向前走去,很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了。 延森想象着易小楚的恼火,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也许她又会忍不住来与他决斗吧。 决斗——想到这里,一丝失落涌上心头,算了,不想了。 余秋月站在大厅门前等着他:“我们就是想准备些出行的东西,你也一起来挑一下吧。” 他想,不是吧,不就是出去旅游吗,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 “你们不准备参团吗?”两个女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当然不了,那样还有什么意思?” 延森的头大了,难得要搞个自助游吗,这可不是到近郊去,那带着两个女生出门,有够痛苦的。他不禁有些后悔起来。 他看看易小楚:“不如带上你的男伴一起去吧。” “胡说。”易小楚一双大眼一瞪,一脸的不乐,“我哪有什么男伴。“ 不是吧,延森心里悄悄念叨,那杭伟难道追求了这么久也没什么结果吗?这可值得同情了。虽然延森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知道他对易小楚是一往情深。 “延森,你别乱讲了,小楚向来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余秋月也帮着她说话。 延森无奈的摇头,那就是说不管怎样都只有他一个人做苦力了。 …… 世界总是容不得人后悔,他拎着三个大大的旅行包,陪着两位美女“上路”了。不仅是她们,延森这次准备得也挺充分,对牧区的困难状况有一个充分的估计。 火车都已经提速,很多遥远的地方朝发夕至已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往西北去的怎么就提不上速度来呢。 走过了京城的繁华,一路走来越加荒凉,就算在封闭的火车里,半天的功夫也会有一脸的沙土。看来继续进行国家的绿化大业还是非常重要的。延森想,等我有了钱,一定要在这儿建一片好的绿化带。 易小楚仔细地翻过了地图,所有的行程都是由它来决定。一路上她仔细地盯住余秋月,生怕延森会暗渡陈仓。结果就是害得他身边虽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同车厢的人还都羡慕他呢,有这样的两个美人作陪,殊不知他竟然是如此寂寞。余秋月说他身体强壮,把带的大额现金都放在他身上,却以此为理由对他严加“管制”,不许轻易跟陌生人说话。 这车坐的真是别扭,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跟有易小楚在的队伍出远门了。 火车慢吞吞的出了关,进入了一片无人的地带。领略荒芜,这的确是个绝佳的机会。倒了两次车,经过了两天两夜的跋涉,他们总算看到了点绿色。按易小楚的“指导”到达了旅游的第一站,据她所言,明天他们就可以坐车去美丽的大草原了。 两个女孩被兴奋冲淡了旅途的劳累,余秋月拉着他一定要陪她们说话。老天见谅,他可一直都是做听众的,忠不忠实不敢说,但没多少发言权总是真的。 说的最多的几句话,就是向两位小姐请示吃点什么,然后再颠颠地跑去买来,易小楚能有他这样的苦力应该高兴了,她心里也一定在暗暗得意:同意了他一同前来,得到一个免费的劳工。他后悔怎么就没再坚持一把,说些好话把曹言“两口子”拉上,也能多个好帮手。 在这家所谓当地最好的招待所里,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条件比曹言家的小屋也不相上下,满是尘土的桌子服务员还说是刚刚擦过。 吃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好多都是原来没见过的,味道更不敢妄加评论。传说中的手抓肉、酥油茶,跟想象中的比起来,唉,不提也罢,倒是充满了大地母亲的味道。 带来吃的东西本就所剩无几,在这个风尘四起的晚上被两个女孩一扫而光了,包括他偷偷藏起来的那份。易小楚难得对他很“照顾”,跟秋月一样,把大盘的肉都推到他面前,说他是男生饭量大,得多吃点肉食,她和秋月就勉为其难,吃点垃圾食品了。 末了还不忘了加上一句,好有力气去提东西。她一直都宣称男女平等,加上会些拳脚功夫,向来不服气由男生照顾,这次不知道怎么也改变了作风,让他一下子适应不过来,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呢。 遇人不淑,唯一的向往也就是明天能看到传说中的大草原了。 坐上车的时候,他就问了司机,到易小楚说的地方有多久的路程。对她延森已经彻底失望了,开始跟余秋月说的头头是道,可一路下来才知道,根本就是路痴一头。 听说只有五十公里的路,他才放了心,也许不到中午就能纵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了。 车上没有几个乘客,窄窄的小路,崎岖难行。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头还能望见刚刚住过的小城。两个姑娘已经坐在旁边昏昏欲睡,他终于明白,这次又是大大失算。 五十公里,怕是要走到天黑了! 延森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英明,到达那个也没搞懂叫什么旗的地方,天真的已经黑了。还好下车的地方就有住所,这哪是旅游,根本就是出来磨性子。 同样是在盛夏季节,这儿也与学校的纬度相差不大,可到了傍晚却冷的够呛,看来最明智的人就是他了,准备是最充分的。 不过这种明智对自身没有提供任何帮助,可怜带来的那套厚厚的运动装,被余秋月无情的拆开,成为上、下两部分,分别穿在了两位女生的身上,和他无奈的遥遥相望。也不知道这易小楚是怎样做的考察,对“残酷”现实的了解,还不如他在网上熬到半夜摸到的那点情况。 他真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能够有很好的睡眠,总之脑袋一挨枕头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迈步出了住所,才感到所行不虚。 茵茵绿草的覆盖之下,已经没有了呼啸的风和漫天的沙尘。朝阳初升,天空格外明清澈,远处牧歌声声,别有一番韵味。 简易旅馆的不远处,两个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小朋友沿着踩出的小径,赶着羊群。稚嫩的童音不时呼唤着调皮的山羊,初来此地,延森却听不明白含义是什么。 好奇心起,他拔脚走过去,小声地向两个小孩问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还不上学。 两个小朋友叽叽地笑起来,摇头、摆手示意听不懂他的问话。热情倒是热情,他却遇到了他们同样的难题。 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了努力,看着两个小童互相说笑着越走越远。天气渐渐转暖,他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坐下来。 身边小草青青,上面还难得地沾着露水。望着远处的山川,浮动的白云,他不禁有些沉醉。 “早啊,延森。”余秋月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他的沉思,回头一看,远远的两个女孩施施然走了过来,懒懒地伸展着身子,还分别穿着他的运动装。 在这美好的早晨心情不错,延森微微一笑,两个如花的少女,在蓝天绿地优美的背景衬托之下,说不出的美丽,环境也因此增色不少。 余秋月走到身边站定,易小楚却自顾走了过去,掐了一团小黄花,放到鼻端轻轻嗅着,这样还有点女孩子的味道。 “冷吧?”余秋月看到他单薄的衣着,被凉凉的晨风吹动,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她在易小楚的唆使下瓜分他的装备时,可没这样的歉意。 “还好。”他想,既然已经做了好人,就奉献到底吧。 她挨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双眼也顺着视线远望:“在看什么?” 他笑着摇摇头,余秋月就是比易小楚乖巧。正想着呢,如影随形的易小楚已经折身回来,把余秋月从他的身边拽走,顺手把那朵可怜的小花丢在了刚才的位置:“起来活动活动,怎么一起来就傻坐着。” 这话怎么听也针对他来的,他抬头看看若无其事的易小楚,余秋月笑着伸手把他也拉了起来:“起来嘛,咱们三个来个跑步比赛。” 两女跑在前面,他也不跟上,只随意走在后头。易小楚不时边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姿态优雅非常。余秋月边跑跟她学着,嘴里笑个不停。 一对嬉笑顽闹的少女,在美丽的草原上划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两女遇到了一群放牧的小孩,也好奇地驻足问话。延森饶有兴趣地快走几步,看她们是怎么克服语言上的障碍,跟一帮小家伙交流的。 不等他到近前,听到余秋月表扬起易小楚:“哇,小楚,你连这儿的方言都听得懂。” 秋月兴奋地跑回到他身旁:“小楚好厉害,她刚才问了,这几个孩子都在前边的小学上学。他们也挺可怜的,只能半工半读,先把牛羊赶到指定的地方才能去学校,下午放学还得早早赶回家去。” 易小楚居然会懂这儿的少数民族语言,延森不得不表示钦佩,决心回去也找机会多学些语言。刚上大学那会儿,在伊莉的“逼迫”下,他曾经多学了两门外语,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展示”。看来掌握点地方语言也很有必要,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人佩服一把。 易小楚接下来对余秋月的解释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她早想来这儿地方,假期里磨着婶婶教她学了几句,正好今天能听懂一点,但多数话却不明白。 敢情她也是现烧现卖的,记得温赫好像说过,他家嫂子是个少数民族,只不过具体什么地方不知道罢了。 余秋月兴奋地说道:“走,咱们快回去吃早饭,过会儿去小学看看,这儿的小孩是怎样读书的。” 是个好主意,不过延森想的却跟她不同——也许这儿的老师有会懂普通话的,跟他们交流,了解些当地的习俗也许会容易些。 ☆、做了回英雄 延森把所有的行李背在身上,他们离开了招待所。既然自助游嘛,就得有点样子,好好领略一下当地人的生活。 吃的东西已经被扫光,带的衣服也都一层层的被两女穿到了身上,延森背上的负担也就少了很多。往前走着,太阳渐高,天气渐热,她们就开始脱起来。这次他也不管了,让各人自己带着,做个“小人”也挺爽气。 越过一座山包,终于到了据称是这片草原上唯一的学校。据介绍孩子们的学习环境不容乐观,一年下来,还没有城市小孩一个学期学的东西多。 一位姓王的老师接待了他们,草原上的人看不太出年龄,估计他大概三十出头,是学校里不多的经过正规教育的老师之一,普通话说得一般,好在都能听得明白。他同样有着草原上人的热情,并自告奋勇要陪他们转转。 也就是刚过中午,孩子就都放学回家干活,王老师实践了诺言,亲自陪他们欣赏一下美丽的草原。 牧民们的生活并不困难,应该多数还比较富足,很多家庭每年的收入都在数万元,远远超过了国内平均生活水平。但世代游牧,对教育却没有足够的重视,虽然都不反对孩子上学,但却抱着可有可无的思想,热情没有多高。 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也许这一切会有改变。里面的多走出去,外面更多的进来,慢慢会好起来。 娱乐和文化生活都显得贫瘠,与他们手里大把的票子比起来,确实是很不成比例。卫生和教育状况让人担忧,看病吃药大都靠世代相传的“岐医”。 草原上也许更需要一些现代化的产业,需要不断引进先进的理念。在这儿选择好的投资项目,比如医疗或是娱乐,必定会有巨大的回报,如果能参与当地资源的开发会,更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环境的成熟。 有王老师带领,果然方便了很多。他在牧民中挺有威望,遇到的人基本上都认识,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就连他们也跟着受益。 听着他随口给他们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延森的心里不住思索。 遇到的几乎每个人都是那么开朗快活,有着都市人难得的满足,或许他们对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满意,并不想有什么改变。要想在这儿做点事情还得假以时日,不知道是延森的观念需要转变,还是他们。 骑马——余秋月和易小楚不停地挂在嘴边。其实延森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比她们“阴险”上那么一点点,不愿意一遍遍说出来而已。到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如果不纵马驰骋一番,实在是说不过去。 在学校时,他悄悄送了部掌上电子辞典给王老师,在这方面他准备的挺充分,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嘛。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王老师对他们的要求总是尽量满足。很快就找了家相熟的牧民,给了他们三个一个大好机会。 主人家非常热情,把最好的马儿牵出来让他们骑。还是免费的! 自助游好处多多,虽然辛苦了一点。如果参团的话,要想骑马,铁定是要付出不小代价的,而且服务指定没有这个好。延森心里做着计较,只要一有机会,就想把事情与钱挂上钩。 很多事情是不能以金钱来衡量,他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每到这个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在心里打小算盘,还是蛮有做奸商的潜质。 余秋月的胆子小,选了一匹最温顺的马儿。延森和易小楚都想尝尝征服者的味道,不约而同拒绝了主人的好意,坚持要选匹凶悍点的。 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首次骑马,就连余秋月也从马背上掉下了好几次,延森和易小楚更不用说了。没行出多远,身上的衣服早就失去了原来的颜色。 整个人灰头灰脸,全都变了模样,三个人碰头到一起,都指着彼此哈哈大笑。如果是乍一看见,肯定会吓一跳。 纵马驰骋,嫌隙似乎都已经消失,在强壮的马儿面前,延森和易小楚同病相怜,看起来变成了好朋友。 等到渐渐跟马儿熟悉,他们终于得以开心地驰骋在青青的草原上。悍马自也有其好处,他们跑起来都比余秋月快,气得她嘟着嘴,怪自己的马儿不争气。 马主人跟着跑了一段路后,也放下心来,回到原地跟王老师聊天,不再注意他们。 三匹马载着他们渐渐离开,观赏着沿途成群的牛羊、一顶顶洁白的帐篷,心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爽”。 马鞭挥舞在手中他们的快乐难以言喻。相互用鞭儿轻轻捅捅彼此的马匹,或是从地上挑起什么东西攻击别人。 跑了一会儿,一条缓缓流动的溪水吸引了延森的视线。不由慢下来,看看余秋月和易小楚在前面胡闹,不时跟勤劳的牧民们打个招呼。 溪水清清,宛如在碧草中横亘的一条玉带,划出了美妙的音符。延森任由马儿缓步而行,感觉着静谧之美。这一瞬间,心里一片空灵。 内陆地区,最珍贵的就是水了,也许正是这条小河,造就这片美丽的大草原。牧民们都自觉地约束着自己的牲畜,不许它们踏进。 经过一顶帐篷,一位瘦小的老人吸引了延森的视线。只见穿着当地服装的他靠在一块雪白的皮垫子上,手里翻着一本羊皮书,悠闲的吸收着阳光,懒散中透着舒适。 沿路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等,无论性别,年龄大小,甚至有少妇就在帐篷前面袒露前胸,肆无忌惮地哺乳孩子,但手里也在忙忙碌碌,真少有他这样闲适。 老人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却又让人感到似乎就是这草原的主人一般,不可或缺。延森不由驻足下马,按学到的当地礼节举手向老人致意。 想不到他却把书放到一旁,挥手冲他说了一声:“嗨!” 他仍坐着未动,标准的内地流行语言,这样的言谈举止出自他身上,却让人觉得和谐无比,浑然忘了这样做似乎有失礼貌。 是个有趣的老人。 难得碰到个懂普通话的,延森正想过去好好聊聊,远处却传来了余秋月惊呼的声音。 放眼望去,不知道什么原因易小楚从马上跌了下来,失了约束的马儿却狂奔乱跑。老人也紧张地立起身子观看,延森冲他歉意的一笑,赶紧纵上马身赶了过去,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惊叫声更响,余秋月呆在了马上,易小楚跟在马后面紧紧追赶,但徒步要想跟上惊马谈何容易。 用力夹着马肚,延森距离惊马越来越近。马儿原地转了几圈,突然向一顶帐篷冲去。 有一人看样子是孩子的母亲,正提着一桶水从远处走来,看到此时情形,口里大叫,丢下手里的水桶就往回跑。 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儿,在帐篷前七歪八扭地走着。看到有马儿跑来,不知凶险,居然甜笑着迎了上去。 眼看马儿快到了近前,几个声音一齐惊叫出来。 “不——”发自延森嘴里的声音与易小楚、余秋月几乎同步。胯下的马儿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意,发疯似的向同伴跑去。 在距离几丈远的地方,延森来不及考虑,飞身就向小儿奔去。 他狼狈地抱着小家伙几个懒驴打滚,难看至极地滚了开去。惊马已经冲上去,把帐篷撞歪了。 好险!延森心有余悸,低头看看怀里的小东西,居然咧开嘴冲他笑呢。 附近的牧民赶过来拦下惊马,孩子的母亲惊魂未定,走过来把孩子从他手里抢了过去。 她嘴里嘟囔着,上上下下仔细摸着无邪的宝宝,就如盯着绝世珍宝,连看延森一眼都没顾上。 秋月和易小楚这时也到了他身边,一边一个挽着他的胳膊,也伸头看那孩子。余秋月的嘴唇青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目睹事情经过的几位牧民都赶了过来,女人们过去看孩子,男人们则七嘴八舌地跟他说话。其中一个用勉强能听得懂的话对延森连说“谢谢”。 “真是多亏你了。”易小楚也小声说道,嘴巴还有些轻微的哆嗦。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余秋月也冷静下来,“延森,刚才你那一跳真远。” 易小楚也不吝啬夸奖的语言:“就是,如果参加奥运会,一定能打破世界纪录。” 那一个纵身真是狼狈极了,居然得到她们如此夸奖。延森回头看看刚才马儿停留的位置,真的距离很远。想不到没了异能,他也能如此发挥,看来人急了,能量还真是不可估量。如果平时,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出乎意料的表现,与人的潜力有关,他的行为还真是反常,如果再来一次,可能没有这个水平。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他也不愿在此处多做逗留,拉拉她们的手:“咱们回去吧,赶紧把马还了,人家该等急了。 经过刚才的帐篷,雪白的毡垫还在,老人的影子却已经不见,断定他不是寻常牧人,他深悔失去了一个交流的好机会。 王老师和马主人已经在翘首遥望,等着他们回来。 主人很热情,王老师示意他要留他们吃饭,延森他们几番推辞未果,只好答应下来。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进到帐篷里面,见识牧民家里的布局情况。 热热的奶茶端上来,放到嘴里一品,也第一次发现味道还是不错的。看来什么东西都要讲一个气氛的。 女主人在帐外准备晚餐,男主人陪着他们说话,王老师做了翻译。 附近几座帐篷的男子也渐渐回来,听说这家来了客人,都纷纷过来招呼。他们互相间的谈话他听不明白,又不好向王老师打听,只好悄悄问易小楚,她也只是摇头,表示完全听不懂了。 他们说了半天,都把目光向他们看过来,说着当地土语。 这次王老师做了解说,说大家都夸奖延森是英雄呢。都说草原上交通不便,想不到一点事情这么快便传了开来。几个人不停的说着,王老师一张嘴已经转达不过来,听得他们三人如在云里雾里。 大盆的牛羊肉端上,隔壁的男子提来了一大坛酒,毡上已经摆得满满。肉的香气扑鼻,延森才真觉得饿了,正想开怀痛吃,突然听得外面马蹄声急促。 主人还没站起,几个男子揭帘闯了进来。 听过了几人的交谈,王老师指着其中一个男子:“兄弟,这是你救的那孩子的父亲巴顿大哥,特地来感谢你的。” 巴顿紧紧握着延森的手,一串听不懂的话冒了出来,只可惜延森听不懂他的话。草原人真的性情淳朴,事情因延森的同伴易小楚而起,人家没有一点责怪,反倒这么远跑来感谢,真是始料不及。 几个人转头又跑出帐篷去,一会儿功夫,各种各样吃喝东西都提了进来。半个帐篷都被摆满了。 因为他们这屋的客人,主人很骄傲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也显得高亢了许多。 大家都对延森很热情,女客人人家是不劝的,但延森的酒量不行。可听说在这儿如果拒绝别人是非常不礼貌的,更会让人看不起,也不好推辞,酒到碗干,几个回合下去,也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已经头晕脑胀起来。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竖起拇指夸延森好酒量,他已经觉得天旋地转,似乎余秋月和易小楚在替他挡着,不过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整个过程大概没用多少时间,他就被扶了出去。 躺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感觉头痛的厉害,胸腹间却有股很强的气息在流动,延森心里暗喜,难道他的异能要回来了?赶紧集中精力去运行,到了腹下还是沉积住了,只好无奈的放弃。感到清醒了一些,这才注意到身边有人在悄声说话。 “水——”延森张着干裂的嘴唇说了一声。一只手过来扶起他的身子,一个容器也放到了嘴边。 一大碗水喝下去,延森好受了许多,这才注意到秋月和易小楚都在身边紧张的盯着他。 没有完全想清,但他还知道向女孩子们道歉:“对不起,喝的太多了。” 余秋月转身拿了个东西,温柔地替他擦了擦嘴。易小楚在这个时候却也不愿意放过他:“不行就少喝嘛,谁让你这个时候还逞英雄。” 延森没有精力跟她斗嘴,向余秋月问道:“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异曲同工 “你还真喝多了!”易小楚故态复萌,全然忘了他曾经帮过她一个大忙,提出严正□□ “小楚——”余秋月怪了易小楚一句,却不对他恶语相向,“在人家的帐篷里呢,再躺一会儿吧,刚才你的样子好吓人呀,拖都拖不动。” 草原的习俗有意思,把延森跟两位女客安排在了一间。听说当地的风俗,有时为表现对客人的尊重,还有机会跟女主人睡到同一顶帐篷下。 大家都没有多余的住处,这样安排应该是对他们很照顾了。延森心想,可惜跟易小楚这个恶女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 延森醒了来,二女反倒都不好意思躺着了,都披衣坐着说话,看来她们是准备这样耗到天亮了。延森还难受的紧,依旧躺下,听她们说话。 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忽听外面又喊叫声起,延森吃一惊,掀起了一边小窗子上的盖布,却看到了一片红红的火光。 他赶紧坐起穿上衣服:“走,咱们快去看看!” 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的到来,真不知道给这片宁静的土地都带来了些什么 “好多这儿的习俗咱们又不了解,还是别添乱了吧!再说你现在还没清醒呢!”余秋月低声劝道。 却听见隐隐似有哭声,明知道她的劝阻是片好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延森还是躺不住了:“不行,去看看。不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咱们能帮上忙呢。” 说完,延森翻身爬起,连衣服也来不及整好就撒腿向起火的方向跑去,余秋月和易小楚没办法,听外面叫声越来越响,也匆匆忙忙的跟在了后面。 红红的一片,黑夜里十分好辨认方位,就在远处的一顶帐篷。这儿牧民一般几家住在一片区域,但互相往往都间隔着一定距离。 快到近前,就发现确实是一片火光,真的发生火灾了? 他们还是来晚了,附近的几户人家早提着水桶赶过来,火势已经基本被控制,余烬中伴着响亮的哭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能找到询问的对象只有王老师,一边帮忙扑打,一边向他打听。 牧民们到了水草丰美的季节,就会赶着自家的牲畜出来放牧,大家都会约定俗成,有自己的地盘。 现在他们富足了,一般在远方的某处都会有像其他民族一样,有固定的居所。所以帐篷里不会有太多的财物,在干燥多风的草原上,发生火灾也不是特别少见。以延森的理解,就算损失了点什么,也不至于会如此痛哭出声。 细听之下才明白,这家的男主人也被邀请参加了“欢迎会”,延森因为醉的太快,跟秋月和易小楚提前退了场,几位豪爽的男士们仍在继续着豪饮。女主人看四岁的孩子们已经睡着,也跑到附近与人聊天。 不巧今晚风格外大,门前的灶火点着了飘起的帐篷门帘,结果火借风势,才引发了这场火灾。 等粗心的女主人发现的时候,整个帐篷已经烧成了红红的一片。呼救声引来了附近的乡亲,尤其是正斗酒斗到兴致高昂的男人们,热心的人们很快就控制了火势。 延森还以为自己不知道迷糊了多久,听他话里的意思,原来时间并不长。唉,这次醉得快,想不到醒得也快。可就会儿功夫,也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男主人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半片烧坏的毯子包着孩子,上身裸露在外面,妈妈用手捧着孩子的脑袋,早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那孩子也就刚刚会走路吧,大概有个一、二岁的样子,身上被一同抱出的毛毯仍在冒着轻烟。 母亲像疯了一样,把孩子接过来,止不住泪如雨下。 有乡亲拿着一条新毯子,女性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妈妈把孩子放在地上,就在这要重新裹起来的时候,延森却见他身上眼看着起了许多大泡。 他大声叫了出来:“住手,别包太紧了。” 他自己住过几次院,还陪伊莉住了好几天,她本身就是学医的,再兼也不乏刘雨这样的医生,还有曹伯这个老中医也曾指点过一二,尽管没有谁是搞烧伤专业的,但比起来这些人来,延森的见识该算不少。 叫声引得所有人都向他看来,王老师把意思传达给大家知道。延森只好匆匆做了解释,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明白。 看孩子伤得厉害,烧伤之后,最怕的就是脱水休克,因此保暖很有必要。但千万不能太紧身,如果磨破了刚起的水泡,那就会引起更为严重的后果。 孩子哭得几次没了声音,这种疼痛连成人都无法忍受,何况是个小孩。一位大婶拿来一条沾满了凉水的毛巾,准备擦擦那红肿的脸蛋。 轻度烫伤如果浸到凉水里效果确实不错,但像这么大的面积和深度自然不行的,延森又一次叫了出来。 如果一个不慎弄破,那么感染带来的危害将更严重。侥幸留住了性命,最大的后遗症是,瘢痕会成为另一个梦魇。所以尽量保持表皮的完整,等待专业人士来救治,才是最佳方案。 也许大家觉得他从大城市来,又有些知识分子的样儿,或者更因为他曾经奋不顾身地救了一个孩子,尽管将信将疑,对他的说法虽难以接受,还是依他的说法处理。 看着愣愣的大伙,延森毕竟不是真正的医生,他也呆住了,下面该怎么办?说的好听,但从这儿到最近的专业医院,距离也不知有多远,等他们赶来了,孩子的生命还有机会吗? 余秋月和易小楚站在身后,也把怀疑的目光投过来。一路走来的合作伙伴,她们自然想尽力说服自己相信他,可是理由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地等着,看这条鲜活小生命的悄悄逝去吗?延森想,自古相传,大家都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不管怎么说,努力了才会甘心。 如果不幸真的出现,这些爽直的牧民们会不会迁怒到他身上?从余秋月的眼神,他就发现了那种真切的担忧。 他凑过去站在孩子边上,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最好的应急方案是什么。 这一刻真的觉得无奈,还不等他想出什么,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叫起来: “太好了,巴郎大叔来了。快抱过去让他看看。” 孩子妈妈闻言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飞快地抱起孩子向一处跑去,在一个地方抱着孩子跪了下来。那速度只能用神速来形容,延森又一次想到了潜能这个词,如果在平时,少有人能达到这上速度。 王老师迅速把话解释给了他们三个。“巴郎大叔”四个字就如同有神奇的魔力,在场的人都露出了喜色。 延森的眼睛跟着神速如同凌波乘风般的母亲看到了来人,原来是他。 巴郎大叔坐在一架轮椅上,推着椅子的,是一个美妇。 妇人附到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看来是他的家人。她的神色恬淡安静,容貌跟在这儿见过的女子一点不相像,倒像是个生活在身边的人。 巴郎大叔放在踏板上的一条裤管空荡荡的,原来是身有残疾。延森今天下午见过巴郎大叔,还打过招呼,难怪当时巴郎大叔只大喇喇地坐着冲他“嗨”了一声。 简单地看了看,巴郎大叔示意大家进到一顶大帐篷里去,自己还是由妇人推着跟进。 进到屋里,延森发现妇人的身后背着一个大兜子。巴郎大叔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一边从身后的人手里接过一些应急的物品,一边询问事情经过。 还不等做孩子妈妈的开口,嘴快的人迅速讲解。王老师顾不上做翻译,可怜他们几个如听天书般,大眼瞪小眼,说的什么都听不明白。 巴郎大叔听完了,又低声跟身后的妇人吩咐什么,这时更多张嘴开始询问起来,每个人都关心着这个小小的生命。 巴郎大叔答了几句,目光转到延森身上,略示赞许,想来是有人把他刚才的“奇怪”话语转达给了他知道。 巴顿大哥端了个墩子放在他们三个身后,示意他坐下,神色中颇显敬服,看来巴郎大叔是表扬他了。 妇人从背后的兜子里掏出了几把干草,又掏出了一堆器皿摆在一面的小几上。 感到这些家伙熟悉又有些陌生,延森不由自主地蹲过去帮忙。曹伯也有一大堆这样的东西,平添了许多亲切感。延森曾经服用过它们炮制出来的东西,也是他们帮忙留住了伊莉的美丽。在她卧病在床那段日子,延森就是跟这些的伙伴朝夕相处,而且能熟练地利用。 妇人看到他娴熟的动作,突然轻声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是学中医的吗?” 声音亲切,软软的带点吴腔,也许在此地说的机会太少,多了点生硬,但也是能听出那熟悉的味道,她果然不是当地人。 延森微微一笑:“不,我是学生物化学的。” 看她有些惊愕,又加了句:“不过对中医很感兴趣罢了。”她才有些恍然。 巴郎大叔示意递什么东西过去,她就回身在包里找着,延森赶紧道:“大姐你就专心给大叔帮忙,有什么需要的就让我做吧,放心,我能干好。” 大概刚才的动作给了她信心,她点点头,突然又掩嘴一笑:“你别乱讲,我都这么老了,你该叫阿姨的,我是巴郎的妻子。” 这一说,让延森为自己刚才的称呼大感尴尬。她的样子看上去跟巴郎大叔并不很般配,也不能怪他搞不清楚,但这毕竟很失礼,赶紧说了声:“对不起。” “没什么,我本来姓柳的。”她似乎显得很开心。无论什么样的女子,让人夸奖年轻、漂亮都不会真正生气,尤其是这种无意间的误会。 “小伙子,你把这几味药切成片,那几味研成粉末,还有这个焙干,不能弄坏了外形。” 当仁不让,事急从权,这里真能帮上忙的也就延森了。把那些瓶瓶罐罐和药物稍稍挪到一边,他就动起手来。 陪着曹伯登山采药,又曾作为副手见识过,大多数药他还是认识的。本着勤学好问的精神,随时就向柳阿姨问起。 有几味是草原特产,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他仔细地问过功用,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自然耐不住寂寞,过来帮忙。她们虽然好奇,尤其对延森的表现,只是这个时候也没空问。 延森指使着她们做些搬搬弄弄的工作,看着易小楚乖乖地干着干那,他心里爽极了。 易小楚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以前给他的感觉都是桀骜不驯。能让她如此俯首听命,是他梦里都不敢想的,当然得刻意让她多做点。 这时延森才忽然发现,其实自己骨子里是很有点大男子主义的。 他一边在旁边打着下手,一边不忘了留意巴郎大叔是怎么干活的。 一通忙碌之后,按柳阿姨的要求,和秋月、小楚把弄好的半成品捧到了他两口子的面前。 巴郎大叔看成效不错,微微一笑,意示赞许。柳阿姨又从包里拿出些早已是成品的东西,和那些粉粉末末放到一起搅和,没过多久,面面居然变成了油油的膏状。 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差不多都是些干干的原料,这么会子功夫竟然大变了样,真是神奇。能看到此等奇观,延森心想,自己这帮忙太值得了。 夫妇两人细心地把膏药均匀地涂到了婴儿烧伤的部位,说也奇怪,过了没多久,那个一醒来就哭闹不停,一直到再次哭晕过去的小家伙,居然慢慢止住了哭泣,静静地迷糊了过去。 真是神奇,延森忍不住又在心里夸赞了一句。却也稍有怀疑,真会这么快的有效了?到底是确有神效,还是孩子累得实在坚持不住了? 再一细想,在心里又否认了,不会这么巧合的。以前就听说过偏远之地亦不乏有奇人异士,巴郎大叔是不容他小视的,这次是亲眼目睹了。 虽然看似分别很大,其实巴郎大叔的医疗方法与曹伯有很多相通之处,好的东西都是殊途同归的。 延森细细地把有区别的地方记在心里,准备回去慢慢消化,有机会还得向曹老爷子多请教请教。到了此时,只恨自己所知甚少,不能领悟。 孩子的情况看来还不错,但不知道病愈后如何,也□□天就能看到真正的效果了。 延森想,如果老天能让他看到奇迹发生的话,那真是不虚此行了。 生活中不乏被烧、烫伤所困扰的人,医学已经在逐渐进步了,但无论后期的整容工作如何完美,难免还是会留有许多的缺憾。 这个孩子还小,真的希望他能够彻底康复,得以快乐地继续面对今后的生活。而且孩子的受伤,或多或少总是跟他有些关系,尽管家长对他没有丝毫的抱怨,他还是内疚的。 可怜的孩子沉沉睡去,众乡亲的脸上也都有了喜色,除了仍在为自己失职而深感内疚的母亲和思绪万千的延森。但所有人共同的一点,就是不住口的向巴郎大叔两口子表示感谢。 也许他们受巴郎大叔的恩惠太多了,对他的信任远在延森之上,都坚信孩子必定不会再有事,有说有笑了一阵,累了的人群开始渐渐散去。 延森再次向柳阿姨两口子道了谢,也不知道巴郎大叔有没有听明白,对发生了这件事,延森一直觉得甚不好意思。 他向二人道了别,扯扯身后有些发愣的两个女孩子:“咱们也走吧。” 余秋月和易小楚一齐点头,但看两人的眼神,尤其是易小楚,充满了那么多的问号,回去之后免不了还要受一番盘问。 哎,不知道今晚还有没有希望睡个好觉。 柳阿姨低声笑着向巴郎大叔说了几句话,叫出了正欲出门的三人:“小伙子、姑娘们,我们当家的发话了,今天太晚了,请你们有时间一定去家里坐坐。” 柳阿姨神情真挚,巴郎大叔的话虽然不懂,但也看得出是真心实意。延森自然没有理由推辞这个邀请,何况对这一家也挺好奇的。根据猜测,巴郎大叔年轻时应该有不少带传奇色彩的故事吧! 而且还可以乘机向他请教一下,如果能接受些藏医学的理念,再向曹伯好好请教,融会贯通之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收获。 在多次见识之后,将祖国的传统医学发扬光大,已经慢慢成为了延森的梦想 出得门来,易小楚低低地笑了出来:“这两口子挺有意思,柳阿姨说的好听,还不定谁是当家的呢!” 延森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这事心里想想还行,说出来就显得没修养了。其实,延森的想法跟她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要阴险那么一点点。 ☆、视野开阔 易小楚一吐舌头,明显没被震住,拉着余秋月的胳膊又娇声笑了起来。 为了减少被盘问,延森故意伸了一下懒腰,嘴里说道:“今天真是太累了,这酒后劲真大。” 其实没觉得疲劳,今晚一通折腾,反倒感到精力充沛。 白天骑了半日的马,更受到了美丽大草原的陶冶,异能隐隐有复活的迹象。 余秋月对延森还是比较照顾:“那就早点回去休息,你的酒量本来不行嘛。” 后边的半截没说,自然跟先前易小楚说的一样,不行就别逞英雄。她忍住了没说出来,也没有就他今晚的“反常”表现质疑。 没了她的“引导”,那易小楚自然是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询问。 嘴里说累,延森却不想急着回去,而是缓步走在青青的草上。回头看看,感叹曾经温暖的帐篷已经成为了一具残骸。 周围的空气中,仍然弥散着一股烧焦东西后的味道,让人难以忘怀曾经发生的一切。 “你们先回吧,我一个人走走,顺便醒醒酒。”其实这不过是个托辞,经过了这一番折腾,酒意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一个人走在广袤的草原上,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真是什么都凑到一起了。奔腾的马匹,差点被其践踏的孩子,当然还有被烧伤孩子的无助哭泣声。 想了一圈,焦点还是集中在巴郎大叔的身上,对延森来说,他是个谜。 四下里望去,周围稀稀落落的还有几盏并不明亮的灯。闯了祸之后,风似乎也变小了 半轮弯月,显得格外高远。稀稀疏疏的星星,偷偷眨着眼睛。 草原夜色美,果然是不错。空阔的原野上,人的心胸也该变得格外开阔。 随着思考,延森又把这诗情画意放到了一边。一把意外的小火,就可以瞬间让一个幸福的家庭几乎毁于一旦。对大自然来说,这不过是偶尔的一个小恶作剧。 无比强大的它时而温情脉脉,比如现在的月冷风清;时而又残酷无情,可以瞬间毁灭人类苦苦经营的所有。相比之下,个人的那点喜怒哀乐,真的可以忽略不计了。 偶尔有睡梦中的牛羊,发出一两叫声。延森细细品味这一切,又觉得不该太悲观,连牲畜都知道发出自己的声音,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呢。 就算只是沧海一粟,既然活过了,就该留下自己的足迹。 延森有些讨厌这个静心赋了,如果没有他的意外出现,说不定他现在仍生活得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作自己的“无忧公子”。 是它,默默地改变了他的生活,让他尝到了生活的甜蜜,更领略了生存的艰辛。却又义无反顾地弃他而去。没有它,也许他就不会那么多愁善感,更不会有这么多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沉思。 可恶的家伙,既让他时时感到它的存在,又不停地折磨着他。为此而挣扎,而苦恼。现在它又在偷偷动了,可到了关键时刻,又在中途止住。 “由艰入奢易,由奢入艰难”,如果没有得到,也就无所谓失去了。可一旦拥有,这种吊在半空中的感觉,真的让人无奈和痛苦。 延森随意坐在地上运功,试着让无序的气息归于胸腹,可换来的仍是无尽的失望。真的想大唱一句歌词“你快回来!” 快走回到住的帐篷,延森突然看到了余秋月瘦弱的身影还孑立在帐外,她怎么也没睡? “秋月,怎么不睡觉?” “我睡不着。”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 “易小楚呢?”延森又顺口问道。 “睡着了。” 余秋月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延森想不通女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善变,她这几天看起来还是很快乐的,难道跟他一样,也在为今晚的事情难过?她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姑娘,他不由有了一丝感动。 “外面冷,天不早了,回去睡吧。” “嗯。”她答应了一声,脚下却没动。 “怎么,想家了?”女孩子就是麻烦,可是都离家那么长时间了,也该适应了吧。 “不是。”余秋月摇摇头。 “那就是还在害怕刚才发生的事情?” 余秋月又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到底怎么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延森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让她烦恼。 “小楚她——”余秋月欲言又止。 “怎么,她欺负你了?”延森想到一个不太可能的理由,易小楚除了对他,对人还是说得过去,尤其是秋月。 “不是。” 延森真服了她:“到底什么事儿,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余秋月似乎下了决心:“我有点害怕小楚,她总是跟我睡在一起。” 延森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有什么?你们一路上本来就一直睡一起的嘛。”这个余秋月,怎么脑子里总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别笑,她……她前两天总要跟我挤到一张□□。”余秋月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 “秋月,你怎么了?两个女孩子睡一张床有什么奇怪的。也许她是怕你胆子小,想陪你吧。” 余秋月低下头没说话,延森只好又继续猜测:“难道是她,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胆子很小?那你就安慰安慰她,这有什么!”延森简直想不出来这也有什么不妥。 沉默了半天,余秋月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睡觉时,她的手老是不老实,人家觉得好别扭,都不知道怎么好了。”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延森还是没往心里去,开玩笑道:“是不是她有夜游症呢,那你可得小心了,别她半夜起来把你当西瓜给‘喀嚓’了,不行你们就别睡一个屋了呗。” 余秋月有些恼了:“你别闹,人家是认真的,她就算醒着有时也会悄悄碰我的身子。” 延森大出意外,问题严重了,难道易小楚是……?虽然听说过有这样的同志存在,但真还从来没有“亲自”碰到过。易小楚虽然打扮比较中性,怎么说仍是个无可否认的美女,不可能会是这样吧? 在心里想了无数个可能,他还是觉得不太可信。对易小楚,他毕竟还是不熟悉,也不能妄下定论。 不过,凡事还是应多往好处想:“秋月,别胡思乱想了,也许她仅仅是喜欢你而已。” 余秋月只穿了件单衣,一阵风吹过来,单薄的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 延森把自己穿着的衬衣脱下来披在她肩上:“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秋月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好,虽说我喜欢很正常,但其他女孩子会羡慕,也没什么吧。” 他也没怎么细考虑,顺口就说了出来,之所以说这些,目的只是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劝她想开些。说完,不由就有些后悔了,话中的语病太多,他真是很不会劝女孩子! 果然,余秋月的脸“腾”地红了:“你这人没正经,人家不跟你说了。”转身就跑回了帐篷里。 虽说心里仍有些好奇,但女孩子的事情,又怎么是他能说清楚的呢? 好在习惯了放弃在琐事上纠缠,想不通就不想了,他很快放过了这件事情。 但听过余秋月讲的这个“故事”,却是彻彻底底清醒了,完全放松下来。 扯过毛毡盖在身上,他难以入眠。同一顶帐篷下面,跟两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睡在一起,虽然尽量隔着距离,但要想入睡还是有一定困难。 熟睡中的易小楚呼吸声匀称而香甜,不时还轻轻呓语,她倒真是随遇而安。余秋月不停地翻着身子,显然也想的很多。 跟二女一起出来,他开始时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不打算招惹余秋月,可不知为何,这个小眼眯眯的姑娘,总是让他难以释怀。而易小楚也正如他想象,在整个旅途中,会时不时搞点小插曲。 仔细想来,易小楚做的这些,只不过是女孩心性。而她,会是个有特别取向的女子吗? 被女孩子“折磨”,苦恼中也带点甜蜜,他努力不再想她们,因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今晚真的就睡不成了,脑子里还是想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次出来,最出乎意外的收获,就是遇到了巴郎大叔、柳阿姨夫妇。 距离开学的日子不远了,也不知道易小楚作的什么打算。延森希望能在此处多盘桓几日,多接受些新鲜东西。 明天干脆跟她们挑明了,要在这儿多逗留几天,不管易小楚是否同意,他留意已决。 易小楚爱上了骑马,所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强烈反对,看来此次出来她也没什么特别目的。 同为年龄不大的女孩子,余秋月自然也爱玩,经过他那晚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开导,她似乎认为了易小楚并不是有意那么跟她亲热,也想开了。 随便女孩子怎么嬉闹,延森一醒来就跑到巴郎大叔的帐篷里,向他讨教藏医的精髓,学习制药。 第一次拜访的时候,两个女孩子都跟他一起去了,自此以后,到他家就成了延森每日的必修,只要一睁开眼就溜过去。 草原人家天性质朴,有着平原人少有的热情,他们每天在不同的人家里吃饭,而每到一家,都欢天喜地,以能招待外来的客人为荣。 几天下来,延森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好在他多少做了准备,带了不少礼物。其实很多在草原上并不适用,但乡亲们还是很高兴地接受。 由于沟通上有些困难,延森跟巴郎大叔之间无法很好的交流,很多时候都需要柳阿姨做传声筒。 难得遇到同族,她对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分外喜爱,看他们每天跑来跑去的,特意把住所旁边放杂物的帐篷腾出来,让他们居住,这样过去就更方便了。 天天跟两个女孩子住到一顶帐篷下面,延森真是飞来的“艳福”。 入乡随俗,难得的是易小楚,跟他这个“对头”每晚住在一个房顶下,并没表现得很介怀。 延森当然不会因此而自作多情。主要原因还是她们每次回来都显得很累,很快就会入睡,没有太多的精力注意这些。 一吃过晚饭,她俩就跑到柳阿姨为自己特制的小棚子洗浴,然后回帐篷睡觉。 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柳阿姨仍然保持着每日洗澡的习惯,当然也就方便了这两个姑娘。 在草原上,请人洗澡是最盛情的招待。因为整片土地,所有的用水都靠了那条小溪。到了干旱季节,水流很小,水就变得格外金贵,主要就用来供应人和牲畜的饮水,所以洗澡在当地是个奢侈行为。 巴郎大叔在草原的特殊地位,使家里能够得到更多的用水,二女才跟着沾了光。 余秋月也疯得厉害,中午基本上都跟易小楚在外面吃饭。如果延森回帐篷晚了,两人经常是已经睡着了。也许这才是她的天性,在宽松的环境下自然而然被激活了。而几天的锻炼,她也确实显得结实了许多,皮肤透出比暑期活动中更健康的色泽。 她们很有收获,因为很多牧民的谈话能听懂了。出色的外交能力,更使余秋月、易小楚很受欢迎。 延森其实也想加入她们的集团,也不愿整天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看到她们兴高采烈地归来,延森经常会记起当初在军营里学驾时的情形,那是的他同样神采飞扬,尽情地张扬着自己的青春风采。 一晃过去了两年多时间,心态仿佛有些变老了。虽意识到了这点,延森仍觉得应该学更多的东西,只要听到柳阿姨转述藏医的常识,看到巴郎大叔的那些瓶瓶罐罐,就忍不住的兴奋。 延森不是学医的,除了跟着曹伯照猫画虎,也不懂治病,可就是想搞清楚,也许他本来就该搞这个才对。 静心赋除了时时带来的无奈,唯一有用的“后遗症”,就是还能过目不忘,所以学习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困难。 他对中医药这么感兴趣,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多学着点,说不定哪天连这点“长处”也给夺去了,那可真就欲哭无泪了。 草原上接触不到电脑,没了网络,跟巴郎大叔学习,成了延森目前唯一的爱好了。放到旅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在最后一刻又被拿了出去,趁此也算是休息一下大脑,随着公司的慢慢发展,电脑不仅是爱好那么简单了。 跟巴郎大叔交流,延森拿出来的差不多都是从曹伯那儿学到的中医知识。开始时他看延森年轻,并不十分热情,像他这样的奇人,不免会有些傲气。 如果不是那晚延森的表现还算出色,只怕压根就不会请他们去做客,要想接触到他心爱的东西,更会难上加难。 但不久之后他就对延森另眼相看了,原因自然是延森掌握的那些知识,在医学的造诣上,曹伯并不输于他。 语言不通,话差不多都是通过柳阿姨说。一来二去,延森跟她越来越熟。到了后来,就成了她每天来叫他们起床了。 有名师指点,进步当然也快。延森自己常常感到庆幸,在成长的过程中,运气经常那么好。 举一反三,脑子里对藏医的治疗原理逐渐有了概念,慢慢领悟了巴郎大叔对一些疾病的理解,草原上独有的药材也渐渐有了印象。 因为地域的局限,藏医所涉及的面儿稍显窄了些,但对风湿、创伤的治疗确有独到之处。 他偶尔会出去采些药材,在这高高低你的青草深处要找出需要,也得费一翻周折。 不过多数常用药还是大同小异,很多是延森早就认识的,这增加了很多方便,也让巴郎大叔颇感欣慰,渐渐有点把延森看作了徒弟的意思,不少得意之作还会拿出来向他介绍。 ☆、遇上高人 巴郎大叔身体不方便,所以采药都是柳阿姨的工作,多年的熏陶,柳阿姨其实早就是个挺不错的藏医了。 有这么好的机会,她出去采药,延森自然要跟在后面。 难得有个机会多说从小就用的语言,她通常就会边找着药材,边讲些自己的故事给延森听,虽然早想到她跟巴郎大叔会是一个传奇,但没想到背后竟然这么错综复杂。 柳阿姨不是巴郎大叔唯一的妻子,而巴郎大叔,其实跟这片草原上的住户也并不是同族人。 他来自一个人口更为稀少的民族,在一片遥远的地方,还有他的一位妻子。 因为是一个独特的民族,所以有身份、地位的男子可以拥有一名以上的配偶。尽管在现行法律上似乎行不通,但具体到某些心甘情愿的传统,就显得不是那么有约束力了。 柳阿姨是跟这群牧民一起进退的,只有到了每年的放牧时节,巴郎大叔才会过来跟她一起。 到了草木萧疏的深秋,他就要返回到家乡,跟另一位妻子在一起。所以每年中的这段时间,也是柳阿姨最向往的。 据她现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风情,柳阿姨年轻时一定是个百里挑一的大美女。不理解她为什么会甘心如此默默的等待,也很想知道,可人家自己不说,延森一个男孩子自然也不好问。 因为好奇,在吃饭时说给了余秋月她们。禁不住易小楚的软磨硬缠,在一个晚上,柳阿姨终于把原由讲了出来。 柳阿姨的父母都是当地颇有声望的公众人物,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受到对头的陷害,最终搞到家不成家。 从小养尊处优的她心灰意冷,为了能够更好的活下去,一个严冬季节,在好心亲友的帮助下,远离了伤心之地。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当时贫瘠异常的草原。 那时草原上的交通更不方便,饥寒交迫的她晕倒在雪地里,被当时正在壮年的巴郎大叔意外遇到,并救了下来。 在那场风暴中,好心的巴郎大叔背着她长途跋涉,最终到达了安全所在。 柳阿姨完好无缺的生存了下来,巴郎大叔却因为过度寒冷,永远地失去了左侧的小腿,成了残疾。也造成了她心底永远的痛。 服侍巴郎大叔,到他完全康复,也就成了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在长期的接触中,柳阿姨为巴郎大叔的风采和人品所感动,对他产生了浓厚的感情。长成之后,柳阿姨毅然要求做巴郎大叔的妻子。 开始时巴郎大叔是坚决不同意的,一个是因为两人的年龄差距比较大,再一个原因她没说,但延森也能猜得出来,就算是现在,柳阿姨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万种风情,年轻时肯定是个少见的美女。 从巴郎大叔身上,柳阿姨看到了人性的光辉,更不想回到让自己伤心的故乡,不愿再见到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柳阿姨心意已决,不再仅仅是报恩那么简单,就这样跟巴郎大叔耗了几年。 她的真情一片感动了很多人,而巴郎大叔恰恰不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又因为故老相传的民族传统,最终接受了下来。 虽不能朝夕相处,柳阿姨还是一直默默期待,多年来始终如一。 是这样!难怪巴郎大叔会有残疾,难怪他们的年龄看上去相差那么多,也难怪他们会这般的恩爱。 余秋月、易小楚听柳阿姨说至动情处,早已潸然泪下。 柳阿姨也不住地揉着眼睛,线条动人的脸上不由自主滚下泪来。 “患难见真情,太让人感动了。”回到他们的帐篷,余秋月似乎还沉浸在这动人的爱情故事中。 易小楚则说道:“看看人家的爱情,多么完美。哪像某些人,简直一个花心大萝卜。” 不知道余秋月都对她讲过多少,关于延森她又知道了多少,但对于这冷嘲热讽,他确实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她的话只是让他想起在远方期待着的爱人,他为她们做了些什么呢? 草原上通讯不便利,延森跟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联系。心里其实也从未忘记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但相比柳阿姨跟巴郎大叔的传奇爱情,就显得逊色了许多。 什么都没说,延森默默地躺着,余秋月和易小楚难得没了睡意,讨论得非常热烈。 第二天,柳阿姨叫上延森,说要去一个小山包找那种能治烫伤的草药,一路上延森都很少说话,只有她问到的时候,才会简短地回上一句。 “怎么了,小伙子,今天这么沉默。”柳阿姨说的很多,看他的反应不是很热烈,感到有些好奇。因为此前每次出来,他都会有很多的东西要问。 虽说故土没给她留下多少值得回忆的东西,但过去了这么多年,见到他们几个算是来自家乡的人,能讲以前熟悉的语言,她还是显得很兴奋。 从她讲了昨晚的事儿,显得对他们更亲近了 “噢,没、没什么,还在想你昨天讲的呢。”失神之下,随口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是啊,你可能不太容易接受。对了,小陆,我看这两个小姑娘很漂亮、性格也好,又都对你不错,可千万别错过了噢。”她含笑看着他。 他有些害怕柳阿姨眼睛中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妩媚了,颇有点动人心魄的意思。 余秋月,延森相信多少是有点的,因为有时在自己不注意的情况下,她都会流露出对他的维护。 要说易小楚,那就没什么可信度了。很少有友好的表现,再听了余秋月说到她有些变态的做法,他更不敢恭维了。 “柳阿姨,您就别逗我了。” “我是过来人,不会看错的。”她似乎非常肯定。 延森摇摇头。 “非常人行非常事,这没什么不好的,喜欢就大胆的说出来。就说我吧,如果不是当时坚决,你巴大叔也不一定能接受。”她对嫁与巴郎大叔始终没有一丝后悔,从昨天讲出了心里话,似乎更放得开了。 延森想着她的话,默默地跟在后面,柳阿姨指着前面的一座小山包道:“看,就是那儿了。” 草原上难得看到这种长有乔木的小山,延森的注意很快被转移,兴奋地四处观赏。 山上的小径并不明显,显然没有多少人走过。他们就这样一路攀升,开始时他还能跟上,后来竟然渐渐拉开了距离。 心里有些不服气,柳阿姨虽然长得年轻,但怎么说也是人过中年了,他一个小伙子怎么追起来还这么费劲? 想到这里,延森快步追赶。但见柳阿姨婀娜的身子在前面缓步而行,却是说不出的轻盈,竟似毫不费力气,不由呆住了。 柳阿姨不时地拿起手里的小锄,拨开一边的杂草寻找想要的药材。她随意把收获丢进携带的筐子里,动作娴熟而轻盈。 背影说不出的优美多姿,陌生又有着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延森不由有些看呆,竟忘了要追上去。 他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她肯定不是普通人,她的一举一动,明明白白地显示了出来。突然心里一动:为什么这样,难道故意想让他知道吗? 就在思考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前方突然失去了柳阿姨的影子,他快步向上跑去。 转过一个小弯,她正坐在一根枯树干上,笑眯眯地等着。 “小陆,你这个大小伙子,怎么这么慢呀?” 她在试探他,感觉又一次这样告诉延森,就这速度恐怕常人都难以赶上吧。 延森嘿嘿傻笑,没说话。 “累了吧,坐下歇会儿。”柳阿姨柔声道。 延森依言在她身旁坐下,也笑着回道:“好厉害,我觉得体力还算不错呢,追了柳阿姨好半天,竟然越来越远。” 她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还得多锻炼呀,有好本钱,也不能不思上进。” 这话里别有意味!延森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柳阿姨,您一定是个特别的人,对不对?” 柳阿姨沉默着没有回答延森的询问,过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咱们继续。” 渐渐转过了山包的一侧,延森在一边的小洼里看到一些植物有些眼熟:“柳阿姨,那几株就是咱们要找的东西了吧。” “对,就是它,小心点,别把根弄断了,药效会打折扣的。” 延森也蹲下去刨了几株出来,顺手放进她的小筐里。 柳阿姨忽然说道:“小陆,有个事儿我一直不清楚。大家都说你那天救小央宗的时候表现很特殊,连你巴大叔回去也很跟我夸了一通,很少听到他夸奖什么人呢。” 延森这时才知道了那天救下小孩子的名字:“柳阿姨,是小央宗命大才对。人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当时就顾着救人,什么都没想,事后自己也觉得表现很奇怪呢。” 柳阿姨忽然笑了:“小家伙,你就就别跟我捉迷藏了,有些事不是着急就能做到的。你一定学过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吧。” 延森抬起头看着她,那对眸子透亮,眼神之中蕴含的是一片真诚,这一瞬间,延森做了决定,要对她实话实说:“柳阿姨,您也不是外人,就不隐瞒了。我确实修习过先天功法,不过水平不值一提。我猜您一定身怀绝技,造诣肯定还很深,刚才我就觉察到了。” 柳阿姨又笑了起来:“看来我猜的没错,你这几天的一些行为就让我觉得有些不同。懂先天功法的人,我在这儿住了二十几年,你可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呢。” 她说完也不忙着采药了:“走,咱们到那边说去,也吃点干粮。” “刚才爬山,我故意看你能不能发现,想不到真让我猜中了。开始虽有些怀疑,但觉得又不太像,你的表现也太差了点。”她伸过一只手来握住了他的手。 似乎有一股细细的气流,沿着他腕部的经脉慢慢向上流动。 “您说的没错。”延森心里更加佩服她,段老知道他会先天功法,是事先听了林崇的讲述。 而延森跟林崇学了那么长时间,他能发现异常自然毫不奇怪,而短短相处,柳阿姨是凭着些蛛丝马迹就察到了端倪,似乎还要厉害。 如果今天不是她故意露出来,延森这两下子,根本就发觉不了有她什么不同,看来同样是先天功法,也是有高下之分的。高人面前他也不隐瞒,把自己的际遇大略地讲给了她听。 那细细的一丝气息仍被柳阿姨驱使着,隐约感到它在他体内的经络中活动。 柳阿姨慢慢地收回了手:“你练这个叫什么?” “静心赋”。 她继续思考着,“嗯,听名字,看你的表现,这个功法是以修心养性为主。” “那您练的叫什么呢?”原来还有这么多分别,延森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练的叫做水龙吟,是小时候开始练的。我总觉得自己很多地方跟别人不一样,能看到、听到别人感受不出来的东西。” 柳阿毅继续说道:“那年我只有九岁,意外碰到了一位前辈,把水龙吟传给了我,并给了很多指导。后来老人家离开了,我就一直就靠自己修习。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施展,来到大草原,除了你巴大叔,还没有别人知道呢!见你似乎也有先天功法,想起卖弄一番,想不到我这么老了,还有跟年轻人一样的心思,真是的。” 听着柳阿姨娓娓道来,水龙吟,这不是一首词牌的名字吗,不过倒很上口,听起来就比静心赋霸气的多。 柳阿姨的介绍,让延森对先天功法又有了深一步的了解,温老给的那本静心赋不是原本。是他的老师凭印象,加上自己的理解写出来的,上面介绍的相关知识太少,温老又不很了解。 想不到先天功法也分了好多种,比如这水龙吟,就是强身健体为主的,攻击性比静心赋要多些,但听来也不是很强。 那就是说还有先天功法以技击为主了。 总之,各个派别之间有很多的分别。柳阿姨只是听师傅简单提过,也根据自己的理解推测。看来古人传下来的东西,有很多是值得好好体会的。 ☆、失而复得 延森心里想,如能像武侠小说中描述的那样就好了,古代的大侠整日四处飘泊,过着游侠生活,想学什么也容易。山野之中,偶尔奇遇,就可能得到名师。 可惜这一切在当今社会已不现实,每个修习功法的人都无法再全心全意。 柳阿毅既然以诚相待,延森也不隐瞒什么,把那些前因后果,无论奇遇还是遭遇,都如实讲给了她听。 本想向柳阿姨请教一下,杭伟的功法可能属于哪一类呢?想想没什么意思,就忍住了。 “小陆,你运气很不错,误打误撞的能有今天。当然如果不是两位前辈相助指点,那次受伤后,你这辈子也别想再练什么先天功法了。” 她这一说,延森更感苦恼,怕就怕这种不上不下。如果真的断了念头,也就不用再那么多烦恼:“唉,还是没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说完这几句,延森呆呆地发起愣,手里抓着干粮也忘了送到嘴边。 “年轻人不该这样沮丧。”柳阿姨看他的样子,温声相慰。 延森轻轻摇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虽然一直不曾放弃,可哪有一丝要恢复的迹象呀。 柳阿姨默默地陪着,也不再出声打扰。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柳阿姨,我没事了,时间不早,咱们还是快去采药吧。”延森不愿再想,过去的时光,已经考虑的太多了,也苦恼的太多,还是现实点吧。 柳阿姨看他在努力振作,安慰道:“小陆,也许我可以帮你,跟你巴大叔这么多年了,我对医术也有些心得呢。” “柳阿姨,谢谢您。”延森的心里很感激,对一个认识没多长时间的人肯这样,足见她的心地善良。 “不过,没用的,曹伯也是个好中医,为我想过了那么多办法,苦的、酸的药水也吃过不少,可都不行。”虽然感动,但他并不抱希望。 “不一样的。”柳阿姨看着他淡然笑起来,“水龙吟中有疗伤的法子。你巴大叔我都没告诉他,有些病人康复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我悄悄帮了不少忙呢。” 柳阿姨不像说大话的人,延森的眼睛亮起来,毕竟她跟他一样是修习先天功法的,虽说同源不同宗,其他途径不行,但水龙吟的疗伤方法说不定能奏效。 延森的眼中燃起了希望,柳阿姨又说道:“我没有十分把握,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不成,也不会有损伤。水龙吟的治疗方法很温和,也不用吃药。” 不用吃药,这让他开心不已,各种口味的汤药他都快尝个遍了:“难道用内功打通受阻的经脉是真的吗?” 柳阿姨点点头:“小陆真聪明,马上就想到了。确实这样,到时你只要听我的话,让气息配合运行就可以。” 他的眼中充满热望,连感谢都忘了:“柳阿姨,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小陆,无论先天功法的哪一种,都切忌心浮气躁。”柳阿姨理解他的焦急心理,眼里却还是闪过一丝责备,“别这么心急,总得让我做好充分准备吧。毕竟为有先天功法的人疗伤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而且也要耗费很多力气,今天跟你跑了一路,我哪还有那么大的精力。” 延森的脸一红,就只想着赶紧恢复,什么都不会考虑了,自己这毛毛糙糙的积习还是难改。 心里兴奋,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采药。柳阿姨也看了出来,匆匆摘了些草药就往回走了。 “小陆,我跟你巴大叔商量一下,等准备好了就开始。不过,你可得想明白了。就算经脉打通,那些未卜先知、窥知别人心理的能力不会就跟着回来,那需要你勤奋练习,更是靠机缘巧合。” 这个延森倒想到了,不过想到能让静心赋在体内流畅运转,恢复以前那种无拘无束、精力充沛、不知疲劳的滋味,他还是充满了巨大的渴望。 如果真能好了,是不是跟杭伟再好好干上一架,以雪前耻呢? …… ☆、心慕不已 上 不知不觉间,新学期快要开始了,延森不得不离开美丽的草原,心中真是万分舍不得。短短十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完完全全地爱上了这块净土。 只因这洁白的羊群,因了这茵茵绿草;为这新鲜的空气,为了热情的牧民,当然更是因了巴郎大叔的藏医术。 广袤草原优美的风光,创造了人与大自然更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比起喧嚣的都市,这儿几乎算得上是世外桃源。 分别在即,余秋月和易小楚大概也有同样的感慨。在人们热情的招呼声中,他们勉强面带微笑地与这儿的男女老少告了别。但等上了归途的车辆,却都别过头两眼盯着窗外,变得沉默不语,脸上闷闷不乐的神情透着不舍。尤其余秋月,眼圈都有些红了。 [文]日晒风吹之功,两个女孩子的脸都透出带着光泽的红晕,从侧面看去,线条更加动人。身体却出奇地健康,举手投足间,更显出无比的活力。 [人]两个女孩在这段日子里,自认为成了优秀的骑手,因为她们都已可无拘无束地在草地上纵马驰骋 [书]为了给草原之行划上个完美的句号,临走前的一天,延森特意跟她们一起骑马跑了一阵,哀叹骑术真是相差了太多。他的举动,其实有些对不起“骑术”这两个字。 [屋]易小楚纵马兜了一个大圈,一路欢笑,和余秋月先后跑了回来。两人带些炫耀地交换着心得,言下之意:你这个人真没劲,出来这么长时间也不好好活动,不知道为了什么难道到了这么美的地儿,整天闷在帐篷里,真的只是为了采风不成? 难道是他自愿来做跟班的吗?延森心里如此想,脸上却溢满了温温的笑意,心情好到一点也不想反驳她。 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他的收获不是她们两个可以比拟,此次出行,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柳阿姨背地里还曾偷偷地怪他呢,嫌他挺大个小伙子不懂风情,整天跟他们两个“老人家”泡在一起,也不知道抽时间陪陪姑娘们。 说的是,尤其是那晚在她的帮助下,成功地唤回了失去很久的静心赋之后。 他只要睁开眼,就过去跟她两口子在一起,吃住也基本都“赖”在他们家里,根本顾不上想是不是会惊扰人家的生活。 整天做的就是陪巴郎大叔制药,更多的是向柳阿姨请教关于先天功法。 水龙吟跟静心赋虽然多有不同,但延森还是了解了很多,得到了不小的好处。不多的日子,实实在在地感到静心赋回来了。 功法表现在能力上,尚未达到以前巅峰时的状态。跟着柳阿姨一起练习了一段时间后,运行时体内却无比的舒畅。更觉轻松,气息虽不很强,但流转自如,似乎变得越来越纯净。 柳阿姨毕竟有正式师傅带过,时间虽也不长,但总算是接受过系统、正规的训练。相比之下,延森全凭自己摸索,虽有温老给的书作为教材,但充其量也只叫做自学成才。 如她所言,未卜先知之类的功能并没有回来,但这已经够让他满足了。精力充沛,活动、做事时感到轻松无比,耳聪目更明,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愉快的呢? 离开草原,归途上又是三个人相对,易小楚免不了故态复萌,时不时地在言语上与延森作对。 心情好了,延森也懒得介意,不想听了,就默默练功,听任她怎么胡闹。静心赋回来,同样漫不经心的表情,表现出来的意味却不相同。 每到他俩口角的时候,余秋月总是保持中立,两不相帮。只有看谁说的过火了,偶尔不咸不谈地插上一句,把话题扯开。 她不愧是学法律的,原告、被告同等对待,幸好没有作证人的,要不就更乱套了 由于延森尽量不与计较,易小楚反倒觉得分外无趣。当晚住下,听到她小声跟余秋月说,那臭小子跟刚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延森心里暗骂一声,你这个烂丫头才中邪了呢,差点就忍不住要反抗。 她们俩远远地在一边,以为延森听不到说的话,所以易小楚的口气也比较放肆。 余秋月小声回答:小楚你别乱说,他对你已经够忍耐了。 秋月脸上流不经意露出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也不知道原来受了什么刺激,显得怪怪的,看来这一阵子草原生活,让他恢复了不少呢,真替他高兴。 还是秋月了解他,背后也肯帮他说话。延森偷偷地看着她,不知怎么,竟然就想起了在青荇公司的时候,想起了那块被她摔在地上的名表,虽然不再刻意听两人的谈话,他也有些理解了她的眼神。 这才感到恢复了功力也有不好的地方,隔这么远别人说的悄悄话也会听到,喜怒哀乐又不能表现出来,真够郁闷的。 不过倒惊喜于这变化她们也能感觉到,静心赋回来,还真是大有裨益。可惜其他好东西还没回来,否则做生意赚钱就不用过得这么辛苦了。 两天的辗转,他们离开了草原。登上了火车,抵京的日子不远了。 火车走出没多远,就听见从各人身上发出一阵子各种各样的音乐声。他们三人都同时把手摸向了自己的手机,急急忙忙地看起自己的短信来。 只一会儿功夫,手机里的短信就满了。 嘘,终于回到现代信息社会了。看来人无论在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下呆久了,都会向往另一种生活的。 延森有些不忍马上打开去看,而是抬头长出了一口气。不看也知道,这里面肯定装满了爱人的牵挂。 这一阵子只顾自己开心,也没法跟他们联系,颇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是有点不负责任了。 余秋月和易小楚都在急急地扒拉着自己的手机,又忙乱地回信息,看来她们跟他的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延森在学习东西,而她们在锻炼身体。 哎,都是这时才知道着急了。这就是人性的弱点,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忽略了他们的存在。平常感觉不到,只有到了紧要关头才有会想起,而有些珍贵的东西往往就在这忽略中失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想到这里,延森赶紧翻开了手机。果然,有一条信息是他老爸的手机发来的: 儿子,快开学了,也不知道你到底野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管在哪里多注意身体,有条件了就赶紧打个电话回来,爸妈为你担心呢。 这口气,肯定是他老妈发来的,因为他老爸的手机屏幕比她的大,打这么多字,也真难为她老人家了。出来之前,他只打电话说自己要到外面散散心,却没说具体要到什么地方,其实也是事先不知道易大小姐是怎么安排的。 没说的,赶紧回电话,他老妈听说他在火车上,又怕花漫游费,说了没两句就赶紧挂了。唉,延森心想,她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小气”的习惯呀。 又急忙翻开另一条短信:小森,玩的还好吗?回来后回话。底下落款——雨。 刘雨也真是的,发条信息也这么害羞,就不能多说两句吗?真是服了她了,网络手机就算发一篇文章也盛得下。 本想马上回电话,可余秋月和易小楚就在旁边,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忍住了。 又去看韵杏信息,接连就是三条内容相同的。 死森子,你死到哪儿去了?为什么是关机? 下面又是单独的一条:死森子,限你二十四小时内回电话,否则本小姐通缉你。 延森不由微微苦笑,怕韵杏忙,想着也不会离开多少时间,也没告诉她,不想她有时好几天也不打个电话,这次还真就找他了。 韵杏当然不是外人,可延森最容易忽略的往往也是她,她也是最能给他带来“惊喜”的。 还有几条分别是卞叶霖、袁晔、曹言发来的,说的应该是公司的事情,他暂时先放到一边,“重色轻友”嘛,这才是他的风格。 有个号码不熟悉,先看看再说。 森哥哥,这是我到了学校新办的手机卡。前几天打电话没找到你,跟你说一声。 我提前几天到学校去了,想先熟悉一下环境。我没让妈妈送,跟你一样,是自己去的,我也要做个自立自强的人。你打过来的钱我收到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希望也能用自己的方式开始新的生活。如果收到了,就跟我联系,人家会一直等的。 下面是一张小图片,一个小女孩背着包走路。 延森会心地笑了,现在的通信是发达了,她这差不多算是篇图文并茂的日记了。 延森走之前跟婉晴说过了,可能无法去送她了,虽然知道龚姨现在也不困难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给了些钱,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来表达心意。钱并不是最好的,但他的心意又能用什么来表达? 只能说,他对这个小妹妹,永远都有说不出的疼爱,希望她可以轻轻松松地一路走好。 还有几条信息转自邮箱,提示有新邮件到达,这个邮箱是特意申请,用来跟吴伊莉联系,只能等到回去再看了。 做完了应有的回应,他准备好好浏览下留出来的几条信息。刚看了个大概,他禁不住脸色大变,本来很好的心情,一下变得糟透了。 身边的二女仍在兴致盎然地翻弄着各自的手机,延森却如坐针毡一般,恨不得列车插上双翅,赶紧飞回到京城。 毕竟在生意场上,这么严重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卞叶霖和袁晔比他见识多,都表现出如此审慎的态度。 走之前,他已经告诉了她们此行的大致去向,说了自己待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公司业务的拓展工作一直有序的进行,经营和市场她们都能很好地处理,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他知道,只能说明事态比较严峻。 她们并不是觉得他能很好地处理此事,只不过因为他是公司的责任人罢了。但他自己的心血发生意外,他当然会格外关心,希望能够迅速解决。 余秋月抬头发现了他的脸色异常难看,关心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询问怎么了。 延森勉强回之以笑,说没什么。 易小楚白了一眼,对余秋月说道:“这人就是经常神神怪怪的,不用问了,他就算有事也不会对我们说的。” 想不到,她倒对他倒是很了解。 余秋月也许认为她说的有道理,两个女孩子都不理他了,互相交流着彼此收到的短信。 延森也乐得清静,靠到边上,静静地思考。 袁晔叙述的更仔细些,口气也相对轻松,说是发现了一个“克隆网站”,除了主页布局、色调略有不同,其他都跟他们的差不多。 收费却要低廉很多,有一些正在徘徊的加盟商家就从他们这儿离开,投入了那家的怀抱。具体什么样她一时也说清楚,只告诉他有个特别响亮的名字叫做“玄天”。 是够“玄”的,名字也很大气,不过公司那个网站动用了延森超常的能力,安全性上,用的是近乎变态的荷芳的作品。 ☆、心慕不已 下 在长期的接触中,林荷芳更多的优点也慢慢体现了出来。 延森在计算机方面算是有一定的天赋,然后有了后天的意外收获,成了一个“怪才”。而相比之下,荷芳虽说是个女孩子,但在这方面绝对是个天才,靠的全是真实本领。 过人的捕捉能力和超常的跳跃性思维,使荷芳在安全系统的建设和维护过程中,每每灵光闪现,凭着旺盛的精力和不屈的意志,系统安全在不断完善中。 私下里曾偷偷地参详过许多比较著名的安全产品,延森认为还没有谁家能比他们这个更好。 经过了上次与程高的事儿,现在她跟曹言一样,不太去公司了,但整个安全事务还是说以她的“创造”为作为基石。 他得承认自己在很多方面不如荷芳,而之所以能够得到她的推为,乐于跟他一起奋斗,当然因为他的脑子“容量”更大,记忆力超强,填鸭式的知识恶补,才使他在综合能力方面远远超过了她。 正是这样的完美组合,才有了他们现在这个蓬勃发展的网站,有了他们的不断进步。 包容这么多优秀的东西,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克隆了的?他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 袁晔应该跟杨阳商量一下,也许就不会这么着急了。正是想到这些,延森没有急着打电话,整理一下思路,也不必显得太过匆忙。 为了分散一下精力,他故意把注意力转到了余秋月身上,随意跟聊着此行的收获,暂时使自己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 又一次感到旅途是如此漫长,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尽快赶回去,把事情搞个清楚。 终于,他们回来了。 分手之时,易小楚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说是下一次有机会一定还要一起出去玩玩,简直太尽兴了。 延森在心里暗暗苦笑,是啊,你是尽兴了,我呢? 虽非一无所获,但静心赋功力的恢复,已经被这个糟糕的消息带来的负面影响消失怠尽。 一年多时间的折磨,对先天功法的渴望,已经比刚受伤时消减了许多,倒是更关心自己的“商业王国”。 距离开学只有两、三天的时间,到了校门口,两人不知道又在悄悄商量什么,延森也懒得去“偷听”,好钢还是用在刀刃上吧。 易小楚也不回学校,跟着余秋月一起下了车。两个女孩子亲亲热热地拉着手走了,望着她们的背影,延森不禁摇头。 想起了余秋月说易小楚的一些怪异行径,让人颇费思量。但奇怪的是后来住宿,两人仍旧住在一块,余秋月却没再对延森提起了。 哎,也许事件根本并非他想象中那样,他不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好奇心当然还是有的,易小楚是真认人看不透。 顾不上考虑这许多了,自己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呢,等以后有机会再弄清楚吧。延森想,原来成就自己的事业,有这么多业务之外的事情需要解决。 他边想着边往公寓走去,IT业内竞争的事情,袁晔应该遇到过很多,至少是他不能相提并论的。但仍会如此郑重,说明真是引起她足够的重视。 走着路,“商业间谍”这个词突然就从延森的脑子里冒了出来。本来那么遥远,以前想都不想,似乎只是来自传说中,随着这个偶尔兴起的念头,一下子就摆到了面前。 至于吗?整个公司所有的投资加起来,也不过区区几百万。对他来说,这个数目近乎天文数字,但相比资本市场,不过沧海一粟,根本不值得那些有钱人侧目。 唉,究竟为何?还是先回去看看要紧。 他倒不急着回公司了,去了那儿听大家一介绍,更无法静下心来,还是回住所仔细分析一下,然后有的放矢比较好。最好曹言、荷芳两口子都在,能一起研究一下。 火车到达得早,里面静悄悄地没有动静。看看门口的鞋子,两人应该都在。清晨起来天气最凉爽,正是个睡懒觉的好时候。 延森悄没声地开了房门,也许能把那两人“捉奸在床”。心里郁闷,就苦中作乐,自己寻点开心吧。 林荷芳的房门关得紧紧,听不到一丝动静。延森当然不至于无耻到破门而入,还是先“侦察”一下“敌情”要紧,别处转转,没有异动,延森就坐着等他们自投罗网。 蹑手蹑脚地转了圈,等悄悄进了自己那间房,延森一下子泄气了。 “美梦”严重破灭!荷芳正独自一人坐在他的电脑前,聚精会神地盯着显示器。 延森重新回到门口,重重地开了门,然后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当然节奏要放慢。哈,小子们,老大够“阴险”吧。 果然,荷芳从里面迎了出来:“你可算回来了,别弄这么大声,曹言昨晚后半夜才睡,现在还补觉呢!” “荷芳辛苦了。”延森把带回来的礼物献上去,也不打算转弯子,“那天说的到底怎么回事?” “你来看吧。”林荷芳也干脆,好一个敬业的女孩子,原来已经在工作了,真够早的。 这才注意,在他出去这几天里,房间里多出了一台电脑,荷芳把她的那台一块挤在了这张并不大的电脑桌上,而且都打开着。 延森坐过去一看,分别显示的正是他们的网站和那家叫做“玄天”的。 这天来,林荷芳一定已经仔细地观察、分析过,不假思索地分别点击指给他看。 果然,很多地方与他们极其相似,外在的功能试用起来,就跟双胞胎差不多。 “荷芳,你怎么看?” “搞不清楚,反正感觉相差不大,人家做的也挺好。我关注的主要是安全方面,这些细节上却不一样,但一般人根本觉察不出来。”她似乎有些泄气,“这才多长时间,就有人跟风而来了,看来郑大哥的投资不那么容易得到回报了,说不定要不了多久,相似的就会越来越多。” “呵呵,荷芳怎会这么没信心,这可不是林侠女的性格。”延森努力轻松地开玩笑,给她也是给自己打气。 “我问过晔姐,她说有几家开始比较犹豫的公司,已经投入了玄天的怀抱。那个程高,哼,不知道他们能做成什么样儿。”林荷芳的口吻有些抱怨的意味,有点孩子气。 从那次之后,他们小两口子倒听了延森的话,极少再到公司去了,孩子心性的她,自不免会有些怨气。其实这类是事情,是跟程高没什么直接关系的。但没办法,谁让他惹了林大小姐呢。 “好了,荷芳别耍性子了。得好好想个对策才对,要是人家达到咱们的水平,那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唉,都怪我,没想到要申请专利。” 到了这时,延森突然意识到了知识产权的重要性。这个念头猛然冒了出来,的确,他们应该申请专利的。就算自己不做,也可以坐收利润。 可是现在钱也投入了,竞争对手也以出乎意料的速度现身了,再想可能就有些晚了,如果人家有心,只怕已经先下手为强了。都怪自己,怎么没早想到。 延森和林荷芳讨论了半天,不知何时曹言也起床过来了。连寒暄也没有,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网站主程序是由延森来完成的,对其中的精髓当然心知肚明。之所以能做到几近完美,爱好只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利益于先天功法赋予的创造力和常人无法企及的宽阔知识面。 如果不是内部透露出来,别人要赶上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但如果只是神似,对那么多优秀的程序员来说,并非难事儿。 那么剩下来要做的,只能是从荷芳负责的这块安全上动脑筋了。经过他们二人的精加工,安全性能确实值得引以为荣。 “那边的安全性如何?”延森回头问林荷芳,她琢磨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有感觉了。 “跟我们的不一样,但现在好的安全软件是很多的,就是随便买个成熟的版本也够用一阵子,我觉得人家的也不错。”荷芳干脆地应道。 “噢。”延森嘴里答应,不由动起了歪脑筋,你不仁我不义嘛,摆明是跟我们过不去。 他自然想起了大鹏的紫客联盟,紧要关头就得借助他们的力量了。 要建立的一家属于自己的正规公司,并且做大做强,不合理、不合法的事情当然不能做。这种事情也许不会造成什么大的破坏,但仍然是他所不愿意面对的。 有了袁晔的面子,杨阳当然会全力帮忙,他很快就帮他联络到了大鹏。很简单,就是请他的一帮兄弟做做攻击测试。 攻击也分好多种,并不是要搞破坏,如果真那样,他们也不定肯帮忙,紫客联盟还是很注意口碑的。 单纯的攻击,要造成服务器当机容易,但他们只是要做个侵入的测试,看看到底谁家的安全做到汤水不露。 延森和曹言、荷芳两口子就坐在电脑前等着,静观事态发展。 时间一点一滴过得真慢,等在自己的系统前紧张地观察,最关心的当然能不能抵挡住潮水般的进攻。 服务器的速度慢了下来,入侵的影响已经显现。大鹏看来也很用功,挺长时间都没有发信息过来。 不知不觉间已是下午,他们三个连午饭都没顾上吃,三双眼睛紧紧地盯在显示器上。 突然,曹言大叫了一声:“成了。” 延森和林荷芳赶紧把脑袋探到了曹言那一侧的显示器,开始时只关注着自己这边,好随时发现不妥之处,心里当然也有担心。 只见“玄天”的主页上出现了一个舞蹈的小人形象,这不是紫客联盟的标志,而是大鹏事先约定好的,先被攻破的一方将会显示。 没过了多久,小人就消失了。毕竟目的不是攻击,只是对比。但延森明白,就这一次也够玄天难过的了,因为网上很快就会传开他们受到了黑客攻击。 他们的网站能够支撑到现在,说明安全性能在他们之上,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对手的实力应在他们之下。只要在安全性能方面稍稍加强一下宣传,就能击跨他们。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延森仰身靠在椅背上。 真正的危机并没有来临。 “测试”完成,问题弄清楚,事情自然就有了定论。既然知道所谓的“玄天”并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他们较量,曹言和林荷芳当然放了心。 延森自然也不再着急,分别打电话给了卞叶霖和袁晔,通知一下他人回来了,“克隆”网站的事情,也已经心中有数,要她们也不必太紧张。 心中没数的她们,自然不像延森一样多少有了点底,当然会有很多疑问,言语之中,就有些不满意他这种“不作为”的态度。 而延森旅途跋涉,好不容易回来,又跟曹言和荷芳在电脑前坐了几乎一天,虽然身体不觉得劳累,但心中的烦躁却是更大的折磨,真的没了兴致再给她们一一解释。 好说歹说放了电话,就完全放松了下来。 午饭、晚饭合在一起,饱餐了一顿。随后便拿出在草原上拍的照片一一展示给他们看。如画的风景、当然少不了会有余秋月和易小楚各处留下的美丽身影。 延森自己并不喜欢照相,但对美的渴望不会因此而稍减。 早晨初起那缭绕在碧草间的白雾,夕阳欲坠时红色映照下的绿色山包,都被延森的数码相机一一捕捉,尽是忙里偷闲的杰作。 余秋月和易小楚在马上的英姿,最让林荷芳羡慕不已,延森更是着意夸大,乐意看到他们遗憾的表情。 谁让这两人不跟他一直去旅行,害得他两个美女作伴,路上却经常无人交谈。 ☆、渴求 为了增强气氛,延森还故意把在草原上得到的物品一一展示在两人面前。 许多是平原上不多见的,惹得曹言眼红,荷芳止不住的大呼小叫,虽经延森一再哀求,还是被两人搜刮去了不少。 一些准备好回来送人的礼物,无法再执行原计划,害得他暗暗后悔,不该在二人面前这么炫耀,得失之间甚不平衡。 有一个包里的东西比较特殊,是柳阿姨专门为他准备的,那是特别炮制的草原药材。回来之后,他就悄悄塞在了床底下,留着自己慢慢捉摸。 几个不大的瓶子,里面装的是巴郎大叔自己制作的药膏,就也都是些半成品。 藏医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没有完全成品的药物,在使用时都得加入药材新鲜制作,才能收到最好的功效。 他希望有机会能够好好研究,因为这样不免就慢了,往往会贻误了最好的治疗时机。如果能够制好成品,随时利用,当然就方便许多。西医和成熟的中医,都很好的做到了这点。 该回的电话他都打过了,把仍想纠缠的曹言和荷芳哄走,剩下来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回味静心赋恢复带来的好处。 自然藏医的神奇也不能放过,要细细回味、总结。 结果是越想越兴奋,一点睡意也没有,干脆把课本拿了出来,该预习下学期的东西了,作为学生,不能忘本不是。 认真地看过,才发现虽然多是生物学方面的知识,很多理论还是与医药有关联,对研究医药学有着极大的好处。 他就手把自己领悟到的中医理论写了下来,与现代科学研究对比思考,其中的好处真是不想不知道。 接触了医学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系统总结这些东西,并将其记录下来。感到获益匪浅 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医学竟然这样有天赋,简直像荷芳玩电脑,纯粹是个天才。 耳濡目染,以前总觉得刘雨做一名医生,兢兢业业工作不说,遇到什么紧急情况,经常还得牺牲个人时间,确实非常辛苦。有时还想,一个人选择了这个职业,就不再属于自己和家人了。 现在却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医学专业,如果是中医当然更好,因为治病救人的感觉确实是非常之美妙。 从开始时他对这个职业一点兴趣也没有,可以说想都没想过,所以当时很欣然地接受了伊莉的建议,到现在培养出了浓厚的兴趣,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过程。 细想下来,真是越来越觉得有意思,医学一途,实在是博大精深,用“学无止境”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延森边仔细地用键盘在电脑上记录着心得,边做着“反省”。还好脑细胞活跃,两者不会彼此干扰。 人的思想总在不断地变化着的,生活目标同样如此。随着知识面的逐步拓展、变宽,接触的外界事物越来越多,也会不断地修订自己的理想。 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也就释然了。自己当初不是很高兴就接受了生物信息这个专业吗?能有现在的想法,说明如今的他已经渐渐成熟,是件好事情,又何必怪这怪那的呢。 何况不管学的什么,兴趣还是可以向喜欢的方向发展,没有什么可以阻碍。 他没有选择计算机专业,可是办的IT公司不照样红红火火吗?还有荷芳这样的高才生相助,更兼交了杨阳等待这些好朋友。 没学过餐饮服务业,也挡不住办的咖啡馆门庭若市。虽然韵杏功劳最大,并做了很多改变,有了她的努力前进的幅度才更大,但无法否认,他同样功不可没。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一切事物的基本原理是一通百通的。不是医学专业学生,不能亲自去治病救人,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达成心愿。 思前想后,感觉思想从来没有这样活跃而踏实过,沉下心来思考,真的收获良多。 在脑海中慢慢理顺从巴郎大叔那儿学到的藏医学知识,印象竟是前所未有的深刻。 精神越来越亢奋,很多新奇的念头如泉涌而至,不由产生了巨大的奢望:盼着永远能保有现在这种状态,以后的日子里必能能有更多的收获。经此一晚,也够他一生受用的了。 并非一切都达到了完美,有些东西当时认为搞得很透彻了,回头细想,好多还是没弄太清楚。 这时延森突然想到可以跟曹伯联系联系,向他请教,这可是最好的人选,顺便还能把交流一下心得。 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心急之余,这才想起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哇,竟然这么晚了,以山里的作息习惯,这时曹伯早就神游物外,睡得正香了。 念及此处,暗暗责怪自己失了分寸,就想马上把电话挂掉,那边已经传来了曹伯低低的声音。 可能已经习惯了有人可能会在夜里相求,曹伯的声音热情,并没有显出一丝不悦。 他上次来的时候,就曾经亲口告诉过延森:有电话是方便了,但也添了心事。 虽然山里有电话的人并不多,偶尔还是会有人在电话里求助,要求出诊。 由于交通、通讯上太多的不便利,曹伯家的座机甚至有了点城市里急救电话的意味。 不仅他一家,山前山后那些拥有了现代化交通工具的不多的几户人家,都不约而同地受到了影响。不管谁家里有了病人,只要隔着远了,就会想到找个电话打给曹伯,好让他尽快赶到。 这让延森觉得蛮惶恐,本想给他家里增加点便利,没想到反添了许多麻烦。 夜黑风高,踏着崎岖的山路出诊,一定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何况曹伯的年纪也不小了。但山里人的淳朴本性,就是让他义无反顾地这样做了。 “小森,是你这小子,深更半夜的给老头子打电话,有什么急事?”曹伯知道了是延森,虽然听起来声音仍然有些迷糊,但一定还是强打起精神,说不定老爷子还担心儿子遇到了什么麻烦呢。 这么晚打扰,延森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既然已经做了,也就破坏到底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延森把这几天得自藏医的东西,尽量简要地向他“汇报”了一下。 夜已经深了,延森本想说几句挂掉,以后时间充裕了再详谈。不成想他还没说多少呢,曹伯就兴致大起,催促着他一直讲下去。 ☆、女为悦己者容 上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小时,曹伯还没有一点要去睡觉的意思。 这下子反过来了,成了延森不停催促,他才无奈地同意挂掉电话,还说要延森明天一早就再打电话给他细说分明。 哎,曹老爷子呀,这可是长途,要把事情说清楚,得浪费多少电话费呀。恐怕比他坐车来京,两人面对面说明白造成的花费还要多,延森不由暗暗叫苦。 本意是想请教些问题,反倒成了他向延森打听事情了。 他甚至提出,方便的时候一起拜访拜访巴郎大叔,结识一下这位异人。哎,不知道这算不算过分的要求。虽说是住了一段时间,多少习惯了草原上的饮食,但延森还是宁愿吃现在的东西。 好不容易把老人家安顿好了,继续埋头整理,难得感到时间竟然如此宝贵。自从有了超越常规的学习能力,他总认为自己的时间是非常宽裕的。 这一“奋斗”,几乎到了天亮。 小睡一觉醒来,仍然觉得精力充足,丝毫没有疲劳的感觉,这就是静心赋回归得到的益处了。 回到公司交待好一切,就要准备开学的事情了。时间说快也快,这就要开始大三生活了。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学生活还是充满了很多乐趣的。 重新拥有了先天功法,一切变得更美好起来。公司在稳步的发展,客户群也在不为地扩大,收入渐渐增加,真是一个美妙的开端。 袁晔和卞叶霖搞的策划到位,玄天也因实力稍逊一筹,慢慢淡出了他们的视线,大家都不再关注。偶尔也会冒出一、两家类似的网站,但都形不成什么大的威胁。 延森的精神好得不得了,就把精力更多地放到学校,尽可能多地选修了课程。但就是如此,也有余力来做些别的事情。 郑中普彻底告别了校园,似乎不再关注这块市场,延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位大股东了。 逄妍的存在,才时时地提醒着延森,有一位大财主在支持着他们的不断发展,也希望公司能够更快地发展,及早给予他丰厚的回报。 由于他的淡出,也没有很有实力的新人出现,杭伟作为超级学生富翁,在学校里的声望更是如日中天。社会虽然没有堕落到“拜金”的地方,但有钱人总是会受到更多的尊重。 这让延森感到些许不快。虽然也不想再与他发生正面冲突,但要想他好像跟易小楚一般“冰释前嫌“,似乎没有任何可能。超越杭伟,是他不断追求的梦想。 跟易小楚接触多了,加上秋月从中调和,已经发现她只不过性子比一般女孩子暴躁些,除此之外,并没有暴露出有太多的心机。 而杭伟虽然年龄大不了他们很多,但早就在商场纵横,社会经验应该丰富的多,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实在让他认为难以原谅。 此次出游,延森与余秋月的关系又恢复到了从前,仍然比普通同学略进一步,但更大的发展也没有。 不过,延森也因此取得了魏顼的谅解,她和王强也会经常跟延森电话联系,大家在一起聊得非常愉快。 最为可喜的当然是与易小楚之间的变化,两人在学校里见了面,也会互相点头打个招呼,虽然没有太深的接触,但延森想以后在温老家见到这位美女,也不至于尴尬了。 可是一想到她可能有点跟别人不同之处,还是感到别扭,所以不肯与她深交,当然个人喜好取向,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更怕接触多了,她那张轻易不饶人的嘴会让他受不了。 尽管现在公司在稳步发展,卞叶霖和袁晔完全可以游刃有余,但他还是抽时间过去,希望能多做点什么。 巴郎大叔的藏医,让他很感兴趣。要加快与曹伯中医理论的结合,这也许会是他以后的发展方向,要有更大的发展,他必须找到更好的“财路”。 不过目前条件还欠成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兼顾,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财力不足。 但有一个心愿,一定要凭着自己的能力完成——那就是在各方面超过杭伟。 不能怪他耿耿于怀,并不一定非要用同样的方式把他打垮,但人应该有进取心。 图书馆里静悄悄的,更多的同学还在教室里为了得到足够的学分而努力,为以后可以顺利地拿到毕业证书,好能有一个更好的就业机会。 而延森省却了此种担心,却有机会安心阅读自己所爱,也是一种乐趣,一种享受。 手机的连续振动,惊扰了他的心平气和,下意识从沉迷于中的知识宝库里抬起头来。 是韵杏,他赶紧走到了外面。 “小森子,在干什么?” 看来延森是脱不了这个“小公公”的称谓了。尽管难得见上一面,韵杏还是不愿丢弃这个“昵称”。 在爱人面前,什么错误都是允许的。古人不是说过嘛,“情人眼里出公公”。 “看书。”延森当然也是恶习难改,故意没好气地回答。 “哼,你倒舒服,来机场接我。”韵杏也故意让人听上去怒冲冲的,两人都习惯了这种游戏。 “不是吧,我的杜大小姐,这么近的路也你坐飞机。你自己不是有辆好车吗?我去接你,还不是得打的。” “人家不管,限你在半小时之内出现,否则本小姐就要飞走了。”韵杏下了通牒。 “好啦,随便吧。”延森无所谓的口气答道,挂了手机,隐约听到韵杏低低的笑声。 草原之行归来,从这一学期开始,他突然觉得自己早就不再是那个甘于寂寞的他了,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过着“安分守己”的生活。 心底里对财富有着一种莫名的强烈渴求,这种意识的转变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担心,心想,自己以后不会变成一个完完全全、充满铜臭的奸商吧。 只认金钱不认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变成这样。只有偷偷在心里为自己辩解:自己并不是认为金钱多了能够怎样,但有了钱可以得到更多,这不可否认。 如果小富即安,以眼下做到的这些,就算是守成,也够他和家人、爱人过上富足的生活了。那么仍然坚持,当然是为了能够证明自己,还有多年以来慢慢积攒的心愿。 帮助弱势人群,改变山里的生活状况,等等,这一切对他都是那么重要,人一生的价值,应该在更多的地方体现。 先天功再次回到身边,体质的变化也越来越大,大到让延森自己都感到吃惊。休息需要的时间越来越少,睡“懒觉”的幸福,已经成了奢望。 他经常会在夜里爬起来,一个人悄悄练习林崇等人传授的技击本领。为了更好的发展,需要的不仅是丰富的知识理论,有个健壮的身体也极有必要。 社会复杂,商海起伏,指不定以后还会再遇到像杭伟这样的先天高手。如果真的是生死对头,只落到现在的下场,就要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刚受伤那会儿,延森仍然能像普通人一样,而且现在还差不多算是治愈了。 最近同学眼中的延森有了很多改变,好像比起以前务正业了许多。学校里经常能见到他,总在埋头读书,偶尔才玩玩失踪的游戏,不像以前连续好几周都不会出现。 其实延森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近乎疯狂地在各方面不断地充实自己,乐此不疲。倒是曹言感受最深,反响也最强烈,不多的几次接触,就发现延森跟以前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 要在这其中努力保持平衡,延森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就是经常打电话给刘雨,向她诉说发生的一切。 刘雨是最理解他的,所以延森很少向她隐瞒什么,能讲的都讲了,如果没有刘雨不断的排解,也许他早就走火入魔了。 与伊莉的交流也很多,“人挪活树挪死”,远在英伦三岛的她进步神速,见识了外面的世界,知识面更见宽广,给他学习上的帮助也最大。 身体好了,有种想法也更加强烈,那就是渴望着跟女性接近。他不是花痴,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尽可能的与爱人交流。 想象着刘雨在电话那头的一颦一笑,读着伊莉邮件中的一言一语,都会让他释然。 韵杏是除了刘雨外与他有亲密接触的另一个女孩子,距离他也最近。偶尔两人都有闲暇,延森就会跑过去,或是她过来。 在商场的磨练中,她越加成熟起来。只在两人独处时,她才会表现出那种刁蛮个性。这才是他乐于看到的,内心深处,她仍是原来的那个韵杏,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所以,接到她的电话,总会感到兴奋。 可是这种机会也实在太少了,韵杏就是为商业而生的。她的天赋让延森吃惊。 她变得越来越忙,公司业绩好了,总经理的坐骑也于不久前换成了高档商务轿车。延森开过一次,感觉确实非常好。 隔上一段时间,韵杏会打个电话过来,有时会告诉他打了点款子到他的账户上,每次也都不多,也就几万块钱。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怕钱多了他会变坏。反正他也不缺零花,对现在的网站来说又起不了什么太大作用,就让它们呆在户头里面逍遥。 延森不介意她怎样做,倒是更喜欢她到了机场会突然打电话来,也许乘坐国内航班,也许正在国外的某个地方。 这时,他会感到更高兴。因为不管她身处何方,都能感到两个人的心是在一起的。 每每看到韵杏,总会觉得她似乎又瘦了,但容光焕发、精神振奋的样子,会让他在心痛之余又有些开心,这是属于她的世界。 有了这么多好帮手替他打理事业,他感到自己更是为图书馆而生。他喜欢看书,充实自己,喜欢练习武功,让身体更强壮。 养光韬晦,厚积而薄发,才是未来的方向。 哈,他要做个好学生。 一路想着,很快地赶往机场,玩笑归玩笑,延森还是很希望能见到她。 一位美女拎着个黑色小包,俏生生地站在大厅一角,眼睛却不时瞄向大厅入口。 黑白相间的秋冬季流行时装,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脸上线条刚毅,却不失温柔。 身影再熟悉不过,不是等候他的韵杏还能有谁?头发仍然一如既往的短,却早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公司规模做大,为能以身作则,韵杏也不得不改变某些新潮的做法,从着装、打扮上规矩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 下 远远地她肯定注意到了延森跑来,她故意扭头装作没看见,眼睛还是四处张望,就是不看往这边。 延森悄悄走近身旁,一只手搭在她的细腰上,在她稍显有些瘦削的脸上吻了一下。 “死森子,不是说不来了嘛。”她当然不会有一点受惊。虽是嗔怪的口气,身子却毫不犹豫地整个扑进了他怀里。 嘟起的小嘴,无法掩饰脸上的欣喜,一双大眼睛迷离中透着牵挂。 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他低头吻住了那张可爱的嘴巴。 等到透不过气来,才放开她:“请问杜总经理,如果美丽的领导被下属发现在机场大厅里被人‘非礼’,不知会做何感想?” 韵杏用手轻轻地捶了他一下:“讨厌鬼,越来越笨了,当然是打电话报警。” 开着玩笑,他们携手相视。 “怎么样,我这身衣服漂亮吗?刚从欧洲买回来的,下了飞机才换上的。” “女为悦己者容”,他自然要好好地欣赏。原来她刚刚从国外回来,难怪没有自己开车。有时她实在没空,就偷偷开车出来一趟,第二天一早再赶回去。 黑色的紧身上衣,只在左侧肩头稍稍有些白色花饰,显得暴露出的颈肩分外白皙,饱满的胸部完美地耸起。 同样黑色的半长裙,夹有少许白色条纹,瘦长的小腿,与稍稍隆起的臀部构成柔和的曲线。 穿到韵杏身上,的确是美到极至,延森上下打量,由衷感叹:“好韵杏,美到无法形容了!” “好吧,特意换好了穿给你看的,整天穿套装,闷也把人闷死了。”韵杏轻提裙角,让他能好好欣赏。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的做作。 “走吧,想吃什么?美人来访,晚上我说什么也得破费一下了。”延森故意开玩笑,拉起她的手向外面走。 韵杏挽起他的胳膊:“随便啦,跟小森子在一起,吃什么都是香的。” “那好吧,火锅,我也就请得起这个啦。” “少给我装穷,你要实在没钱,就出去出卖色相,我也不会怪你。”韵杏嘴里从不示弱。 延森微微一笑,跟她一起,就是开心。 “小森子,怎么这一阵子没见,又长高了。”她故意踮起脚来,用手拍拍他的脑袋,“把人家比得越来越没信心了,吃兴奋剂了吧?” 延森趴到她的耳边悄声道:“你不在,吃兴奋剂有什么用?” “呸,臭样。你这小子这么花心,充什么纯情。”韵杏用手轻捶捶他的胸,“好在还算结实,抱着我走路应该不会费什么力气吧?” 延森一听,赶紧装作伸手去抱,吓得她赶紧跑了开去。 靠在宾馆的沙发上,韵杏用手在他胸前画着圈:“森子,公司效益不错,买辆好点的车给你怎么样?就算分红了。” 看她一脸认真,延森轻吻了一下她那蓬松短发下露出的圆润耳珠:“韵杏,不用了吧。你还是把钱用在公司发展上。现在我骑自行车也挺不错的,还可以锻炼身体。” “不嘛,有了辆跑得起来的车,你周末去看我多方便!”韵杏却是不依。 从一开始,韵杏就以“主力队员”的身份,忙着打理餐饮生意,到现在出去闯荡时间也不短了,难得一直没忘了延森的这个爱好。 她眼中的款款深情,让他心里唯有感动。再贵重的物品也无法替代感情,但无疑是传递关爱的一种方式。 在她说出为他买车的那一瞬间,延森确实有那么一刻的心动。有机会驾着辆好车行驶,当然会身心满足,尤其是作为一个男性,又那么喜欢这种会跑的机械。 但他很快就把这个想法否认了,当然不是因为他对汽车的喜爱稍减。 能欣然收下她买给他的那些随身小物品,哪怕是最简单到一把牙刷,却从没想过要接受大件的东西。 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心态作怪,身上穿着她从国外带会的衣物,没觉得什么不妥,相反心里感到很坦然。 刘雨也送过不少东西给他,却少有什么奢侈品。她理解他的心思,于细致处见真情。 这就叫一针一线都关情吧,刘柏年当初送了一套房子,他也是再三推辞,最后象征性的付了点钱,一直都觉得心里不那么自在。倒是刘雨用心的装修,才让他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对于身边的人,他也会随意送出礼物,却只是随兴之所至,从不在乎价值几何。只要是需要的,他就认为是好的。可是花上一笔不少的钱买车,对现在的他,真的那么有用吗? 心思逐渐转到创业上之后,他已经不太在意这些曾经非常向往的东西了。虽说能满足一时的虚荣心,但并不代表着什么。 延森反复表示目前并不急需之后,韵杏同意了他的观点:“哼,不要更好,我还愿意多些资金周全呢。” “韵杏,经常往国外跑,都做些什么?什么时候带我出去转转?也让咱开开眼界。”既然说好了,就没有必要再做纠缠,他随口开着玩笑。 “哼,你以为就是去游玩呀?世界各地忙着参观,借鉴人家的先进经验,挺累的了,可别以为有多享受。要有时间尽管跟着去好了,别嫌累就行。”韵杏口气颇不以为然。 “我可没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你整天飞来飞去的很辛苦。看你,越来越瘦了,可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可是会心疼的。” “瘦不了好吗?别穷酸了,还不明白你的心思,还不是有机会想去看看某人呀?不用担心,我见过伊莉一次,她过得挺不错,听说那边的洋小伙子很能献殷勤的。”韵杏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延森脸上一阵尴尬,伊莉走了这一段时间,还真是挺挂念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不容易。不过也别担心,只要有机会,我会给自己放假的,总会挤出点时间用在休闲和购物上。”韵杏当然明白延森的关心不是随口说的,见没话说了,又说道,“以前不行,现在有条件了,人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有了事业,生活也要过得舒坦些才是硬道理。” “你倒过得挺滋润。”延森装出嫉妒的样子,掩饰自己。 起初把咖啡馆交给韵杏打理,其实想的挺简单:她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不容易,让她帮他来管理,一来她有事可作,自己也能放松一下,正是一举两得。 本意是希望她有固定的工作,能过得轻松些,谁想到反而却让她操劳了。 更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优秀,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如果是他做的话,一时之间肯定难以达到她现在的成就。 韵杏并没有满意于安逸的生活,反而勇敢地走出了原来的,开辟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取得现在这样的成就,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延森现在正做的网络支付平台,却没有她这样顺利。有卞叶霖和袁晔这样的人才相助,更兼郑中普投入了大笔的资金,相比之下,发展速度仍逊色了许多。 虽非一无是处,前景也为很多人所看好,但近期效益显然无法与韵杏所做相比拟。选择这个行当,真是费心费力。 如果公司经营善稳定了,他一定还要退出,去追求自己更有兴趣的东西。 想到这里,延森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森子,不平衡?”敏感的韵杏觉察到了他的想法,轻轻伏到他怀里,“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再说了,多方面发展也是对的呀,你以前不总爱说不要把所有的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吗?”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的IT业也真是出力不讨好。”在韵杏面前,他无法再隐藏那份失落感,一肚子苦水不由就冒了出来。 “你也真是的,临阵脱逃,哪是我家森子的风格呀。”听他说了半天,韵杏笑了起来。 被她的说法逗乐了,想不到韵杏也这么善解人意:“好韵杏,俺不过就是发发牢骚而已,当然会努力去做好。” “这才对嘛,俺什么俺?森子虽然年龄不大,在韵杏眼里可一直是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人家看好的可就是你这一点,否则追求我的人多了去了,哪轮得到你这个毛头小子。” 韵杏正经不了几句,又开始调侃起来,伏在他身上,淘气地用手揪着他的脸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看我,现在带着人一起出去,只是说出目的是什么就好了,剩下的让他们看着办了,其实一点也不累。” “噢。”延森点点头,知道她是说的让他开心。要说不累,怎么可能? 心里有个疑问,虽然知道她总是忙忙碌碌的,却不知到底是如此这么快发展起来:“韵杏,我很佩服你的。我们的公司在京城的认知度也很高呢。” “怎么,终于相信我的厉害了?”韵杏识破了他的用意,“是不是想向我取经?” “嗯。”延森的脸一红,却没有否认,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嘛,“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资金用于发展的?” “人家才没有多少资金投入呢,大部分还不是咱们开始那些,当然后来赚的也大都用于了再发展。其实我的好些观念都是从你那儿偷来的,怎么现在你倒犯迷糊了呢?” “当局者迷”,韵杏这一说,他开始慢慢回思起当时情形。 决定接手并经营那个咖啡馆,延森确实是经过一番很长时间的细致研究,并投入了很大的精力,从选址到跟总店的谈判,真是花了很多心思。在放手给韵杏之后,许多想法也都跟她讲了。 作为分店的学生先驱,创业之初的理念自认为是先进的,来不及实施的部分,也都毫无保留地与韵杏共同分享了。 可以说那时的他,是通过韵杏来实现自己梦想的,就像很多不适合走到前台的人物一样。 ☆、怜香惜玉 现实也证明,当初的那些决定是正确的,并为稳步的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 比较起来,现在创办的这个网站就仓促了许多,之前准备算不上充分,全是凭着一个看起来还算超前的软件平台。 说仓促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做就匆匆上马了。如果不是郑中普及时施以援手,可能那个网站现在已经流产了。 到现在虽然稳步前进,相比之下,进展速度实在没什么可骄傲的。就算那个装机店,延森科贸的前身,也要来的更顺利些,利润和产出比也高出不少。 韵杏这边则不同了,公司发展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想。总的投入并不多,加起来的投资,比起他现在做的这个网站,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可效益却好上许多倍,商人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既然入了商场,就无法免俗。 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韵杏,真的没有引入其他投资什么的?”延森再次问道。 哎,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以前在一起,延森竟然没想到要好好关心一下,真是够粗心的了,这甩手掌柜也做得有些过了吧,唯一的好处就是给了韵杏充分发挥的空间。 “没有。”韵杏矢口否认。 这就更奇了,社会发展到现在,做生意并不那么简单,低投入高产出就更不容易了。 “韵杏,本来有个问题打算跟你商量一下的,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干嘛呀?说来听听嘛。”韵杏嘟起嘴不依了,“就算真帮不上忙,向我诉诉苦又有什么,还怕我会告诉别人?你这人真是的,什么都好,就是大男子主义重了些,从来都没有把我真正当成自己人。” 听得他一咧嘴,实话实说,倒把她给惹着了。赶紧一只手把她揽在怀里,另一只则拂着她皱起的眉头:“好韵杏,别生气嘛,我也看你做的这么辛苦,不想让你分心罢了。” 韵杏双手紧紧地回搂住他,生怕会离开似的,嘴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那就说说吧,也许我能帮上也说不定呢?” 难得她这么温柔似水,延森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好吧,那就听听你的意见了。我打算加大改革力度,重新划分股份呢!可看你的发展,又犹豫了。” “不是吧,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以餐饮业的形势,至少现在是不用什么外来资金的,你这边肯定就复杂多了,不能什么都急于求成!”韵杏对他的观点持否定态度,然后细细地把一切讲给他听了。 公司被她重新定位,就要计划成为一个综合性的饮食品牌。 采用的是特许经营的模式,就是自己生产的产品,然后采取加盟的形式,吸引外来力量加入,以达到迅速扩张实力。 产品分为几条线,定位于不同的人群。总公司只在大城市里设几家大店,主要负责产品的广告等推广事务。 这有点类似于曼雪咖啡馆的经营方式,不过却不是只走高端路线,相比之下更适合国情,才能在全国范围内迅速膨胀,更多的获利。 韵杏的思路非常清晰,也不仅仅守于一条线上,而是走的多元化道路。发展确实也像预料的那样,真是非常神速。所用到的不仅是饮食行业的先进经验,其他行业也都借鉴到了。 IT业内的情形延森更熟悉些,以前的许多老牌企业眼见发展缓慢之后,也多采取了这种策略。 高端到中、低端兼顾;从硬件业跨到了软件业;提供单一的软件服务发展到系统解决方案。从单一到多元化,最先出手的大都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饮食业的许多企业还在固守以前的老路子,难免就显得举步维艰,很难有重大的突破。 韵杏的公司率先打破了行业成规,走出了一条新的道路。品牌认知度高了,高端产品的加盟费可以收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但总的来说这部分只占少数,因为有实力的商家大多还是会选择经营传统国外强势品牌。 低端产品甚至只需要几万元的本钱就可开店上货,进入的门槛并不高,更多的小资本,甚至下岗人员要筹齐资金,难度也并不大。 水涨船高,两者相辅相成,更有利于提升品牌的知名度。慢慢发展壮大了,前景看好,有实力的商家也会加入。 听着韵杏的分析,延森暗自点头,大有茅塞顿开之感。看来以前的他,是有些盲目了。 现在选择进入的支付平台系统,时机选择的应该还算不错,但能提供的服务却是相对单一,完全依靠一个产品的竞争力,余地当然就小了很多。 除了加强产品性能,就只能等着别人的选择。 这也是他感到困惑的原因,因为对于推广方面,他确是能力有限,和荷芳、曹言几个能做的只在平台本身。社会经验的欠缺,推广工作只有靠着卞叶霖、袁晔的努力,自己干着急,空有一身力气却不知道往什么地方用。 他心里想着,却明白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目前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要开发新的软件,显然缺乏过硬的产品。而且目前想要做好,也只能采用一个“专”字开路。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能力开发其他东西,资金状况却不允许。只能盼着赶紧打开局面,更多的只有寄希望于以后了。 对着韵杏,他也没有隐瞒,如实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韵杏难得地听他把话说完,静静地没有插言。 “韵杏,现在公司里很多事情我都插不上手,你说怎么改才好呢?难道我真要退出来吗?”转了半天,问题又回来了。 “小森子,你真的有些不一样了。竟然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以前你把那个咖啡店丢给我的时候,可是义无反顾的,人家费了多大的劲才理顺了,从来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嗨,她不帮着出主意,反倒翻起旧账来了。 “韵杏,我那不是相信你的实力嘛。”他只好打起了哈哈。 “才怪。”韵杏不吃这一套,“就是看人家我好欺负来着,问我,还不是不愿意别人知道你的心思?哼,给的钱那么少,幸好我聪明,及时跳出了那个小店,否则现在还不一定什么样儿呢。” “我哪敢欺负你,从来都是你欺负我的。” “你还说,你要是不欺负我,怎么会……”说到这里,韵杏突然住了嘴,脸也红了。 哇,她害羞了。不用说,一定想到了那个大雨之夜。 延森终于有机会占据主动:“韵杏,那晚雨下得好大,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你……你还说!”韵杏及时响应,猛地把他推倒在沙发上,“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但身材娇小的她,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几经周折之后,一个香喷喷的美人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 “还是乖乖求饶吧,赶紧说点想法出来,说不定会放过。” ☆、早有准备 上 韵杏紧紧地闭着眼睛,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 “好啊,那我可要动刑了。”他继续出声威胁。 等了半天没见动静,一张红唇却在不停地喘息。他心里一荡,便向着那份诱惑低下头去。 “嘤”的一声,香唇已经被劫获。 韵杏赤着的一只脚蜷起踢过来,努力扭动脑袋,要摆脱他的“非礼”。 几经挣扎,香香的身体软了下来,不动了。 延森也放开她,咬住耳朵问道:“想好了没有?” 韵杏的脸上似要喷出火来:“你要人家好好想想嘛,干嘛问那么紧?太可恶了,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你怎么舍得施以暴力呢?真是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两个行业相差这么大,人家对IT业的东西根本不懂,现在理顺这个就不容易了,你真是的。” 她的娇态引发了延森心底无边的冲动,她的话也没怎么听进去:“好,让我的乖韵杏好好想想,现在就给你这个思考的机会。” 此时的韵杏,真的只有挣扎扭动的份了,嘴里还不忘了大声嚷着:“死森子,坏森子。” 风平浪静之后,韵杏静静地倚在他的怀里,是平时难得一见的乖巧。娇嫩的脸上透出丝丝红润,仿佛要渗出水来一般。 微汗的背部,线条毕现,触手之处,感觉滑腻至极,随着他手指的弹拨,还微微抽动。 延森忍不住“上下其手”,嘴巴也不甘寂寞地凑近上去,在那香香的脸颊上轻轻吻着:“韵杏,你真是上天赐于我的精灵啊!” 听着低声的倾诉,韵杏身体突然轻轻颤了一下:“人家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她的双手紧紧地攀上了延森的肩膀,扬起头来盯住他的眼睛:“森子,你不知道,我心里好怕,担心这一切只是一场春梦,好怕你会随时舍我而去。” “韵杏,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舍得你离开的!”韵杏少见的楚楚可怜,让他几乎心碎。 她如海水般深蓝的双瞳之中,藏着一双渺小的、可怜的人影,那就是他了。 他用手拂着她的短发和耳朵,心中溢满了温柔。不管从哪一方面说,韵杏都是个极其优秀的女孩子,值得用心怜惜。 韵杏任由他轻轻抚弄,叹了口气,动动身子,用力向他挤了过来,不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一直睡到了天亮,姿势也不曾变换。醒来时,他的一条胳膊仍被她压在身下,麻酥酥的,手指的活动似乎都受了些影响。 虽然有些辛苦,却又很喜欢这种贴近,给他一种唇齿相依的感觉。 沉睡中的女孩儿秀眉轻蹙,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透过微微的晨光,他欣赏着她娇美的睡态,神清气爽中,静心赋随着心思而动,欢快地在体内奔腾,思维也空前活跃。 昨夜谈论到的那些细节问题,一一流过心田,渐渐变得澄明,梳理之后,开始慢慢有了头绪。 “哎,天又亮了。”虽然他尽量小心地抽出手,还是把她给惊醒了。 韵杏稍稍睁开眼睛,对他展颜一笑,舒畅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忧郁,更显说不出的妩媚。 两人对视着,一时无语。韵杏的娇态引得他一阵心痛,忍不住又伸过胳膊搂紧了她。 “森子,想的怎么样了,打算怎么处理网站的事儿?”韵杏小声的问道。 哎,她在睡梦中也在替他担心吗?醒来第二句话就想到要问了。 经过刚才的一翻前思后想,他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延森对她微微一笑:“放心吧韵杏,我会处理好的,总不能让人说你把终身托付给了一个笨家伙吧。” 韵杏也被逗得笑了起来,深情的双眼凝视着他,仿佛这一刹那间,完全读懂了他的话里的含义。 嘴里却道:“什么托付终身,人家可没答应过你什么!” 她噙着笑说完,双唇已紧紧地贴了上来,依偎在他怀中的身体也渐渐变得火热,看来她想在中午前赶回去,会有些麻烦了。 “死森子,就知道你会想出解决方法的,我看中的男人怎么会有错?你就是有时太在意别人的感受了,相信自己,随心而为就是。不管怎样,我都……”昵喃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已经被延森吃进了肚里,两个人再一次为火热燃烧。 …… 天气渐渐转冷,深秋是个收获的季节。许多公司大都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布业绩,一年的成败就在这个季节有了定论,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公布报表、分红方案、配股计划,忙得不可开交。也正是各种审计、会计机构赚钱的大好时机。 延森他们是家小公司,目前也达不到上市的要求,自然就相对少了些这种苦恼,但也是把总结选在了这时。 最近没出大的纰漏,公司在稳步向前发展,支付平台以其稳定、高效获得了越来越多非官方的认同。 按照国际惯例,软件是不能作为专利被注册的,但之前,网站的很多特色东西还是被延森整理好申报了上去。 有些创意需要作为知识产权被保护的,这样才有利于健康发展。这些具体的工作是他不善长的,但大家做的很好。只要不发生什么大的变故,获得最后的成功是早晚的事情。 等待审批通过,实在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什么时候这些才能真正成为他们自己的,受到保护,尚是个未知数。恐怕也只有等到那时,才会真正放下心来。 好在一段时间调整,延森早已走出了心中的阴影。乐观、豁达是一剂良药,不仅会影响自己,也会影响到合伙人的尽情。 之前忙着充电,去公司的次数并不多,大家还是被他向上的情绪所感染,迸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还算良好业绩的鼓舞,卞叶霖和袁晔带领着大伙一起,对公司前景普遍看好,对一家高科技产业来说,凝聚力是绝好的事情。 按照成立之初的规程,他们公司也会在不久之后进行总结,通报这一段时间的财务状况,也就是要举行股东大会。 根据逄妍带着两个财务人员所做出的报表草案,成绩可喜,也就是说公司还是有盈利,虽然回报不会特别多,但作为一家成立不久的企业,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延森很感激郑中普的及时帮助,注入了大股的资金,才使公司有了发展的机会,他也很期待着能够见到这位大忙人。 他到社会上闯荡,虽然无法再像学校时那般风光,对于一些业绩,延森还是时有耳闻。作为一家中型投资公司,他四处出击,因为几次漂亮的出手,得到了不少的关注。 来自外界的印象,这种风险投资公司,做实体的人是又恨又怕,却又无可奈何。 相比这下,取得贷款难度要大得多,所以很多时候不得依赖于这种投机资本。 时代发展到现在,对很多企业来说,得到外来资金的援助,是不可或缺的。但因为风险投资的短视性,又深为踏踏实实做生意的人所痛恨。 例子不胜枚举,许多非常有潜质的新生企业夭折,就是因为投资短期内无法得到满意的回报,风险家们中途撤资而致。资本市场,就是如此冷酷无情。 延森不会多情到认为郑中普是个慈善家,但还是觉得他在当时并不普遍看好的情况下注资,是一种义举。也许郑中普只是因为看好他,而做出的冲动决定。 对于这种信任,当然要好好地补偿,所以对资本市场,延森完全没有那种传言中的感受。 早就风闻郑中普的社会背景深厚,不过国内上层社会一直对这种事情讳莫如深,他究竟强硬到了什么地步,延森尚不得而知。 延森心想,公司起步并发展到现在,不知道能否让郑中普感到满意。如果他肯在这儿多花上点心思,对公司今后的发展当然会有很大的好处。关系在这个社会,还是非常重要的,很多时候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在这最后的几天,延森还是尽力熟悉一下公司的状况,好赖也是“董事长”,作为名义上的老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他也缺少在这种场合发言的锻炼,一些基本的东西还需要掌握,自己人多,到时也不能让郑中普看笑话。 此间事情告一段落,他有个心愿要完成。 婉晴很多次打电话,邀请他去他们学校玩玩,他也一口答应了。就等着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了,去华辰大学走一趟。 一下子她就到了大南方,除了伊莉,她是离他最远的人了,可爱的小妹总是他心中的永远的惦念。 希望事情赶紧定下来,盼望着这边也能让他及早脱身出去。不出力只赚钱,是他永久的梦想。 卞叶霖和袁晔的实力不需质疑,只要技术上的问题搞定了,她们一定能让公司顺利发展下去。 同时他也希望郑中普能够放心地把资金交给他们,做一个长期的投资人。又有逄妍在,他应该没有必要怀疑。但风险投资人都是短视的,他能够免俗吗? 他想,必须不断地完善自己的观点,见面后好能说服郑中普。他一次次地翻出了各种报表,仔细地阅读、分析,努力能从中找出闪光点来。 对他来说,要住记这些数字当然容易。但事关财务状况,却远不是数字罗列那么简单,不仅需要公式,更需要了解市场现状、以及对相关政策的把握,这点就让他有些头痛了。 逄妍是专门搞这个的,可做出来的表格,还得要拿到外面请专门的公司来审计。以她尚且存在入门时间短、经验不足的问题。何况他对这行完全不通,只靠着看了些书呢? 平时涉及不多,书中经常提到,作为企业带头人,应该多少懂些财务知识,好有利于把握局势。 延森这时就想,他也学金融财会的就好了,至少看这些东西不会太吃力,理解起来也容易,更方便找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突然他觉得自己挺可笑。先贤都曾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心不可太贪,无论谁都不可能样样皆通的,何况他一个大学生。 问题是现在没有个可靠的人可以商量,有些人虽然关系好,但不是什么都可以说的。同事就是同事,合伙人就是合伙人,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掏出来、晒在阳光下面,像对刘雨、韵杏那样。 如果跟易小楚同系就好了,她学的是国际金融,怎么也比他知道的多些吧。 延森摇摇头,怎么会想起她来呢,带来的麻烦还不够吗?心里虽这样告诫自己,却还是不由自主想起了。 ☆、早有准备 下 一想易小楚,心就难平静下来,思路不小心又跑到歪路上去了。这个“男人婆”,怎么会有那种乎常理的举动呢? 由她自然又想到了余秋月,心更乱了。 终于,这个周末,公司的股东会议要召开了,他终于可以见到郑中普了,说辞也准备得比较充分了。 可一大早起来,曹言就兴奋地对他说有好消息,是关于易小楚的。 她因为动手打了外校的一个男生,害得那小子住了院,而受到了学校的通报批评。 事情的具体原因通报里没说,曹言也不清楚,却一副高兴的样子,他是一直把易小楚当作魔女来处理的。 延森和曹言、荷芳一起去公司,满脑子都是这个消息。易小楚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总能在紧要关头给人心里添堵呢。 虽然相处不算融洽,但时间长了,竟然也会关心起她来,真是咄咄怪事,这可不仅是温老的原因那么简单了。 同样的事情放到一年前,他就算不幸灾乐祸,也该跟曹言笑她是罪有应得。可是到了现在,尤其是草原归来,听到这个消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到了公司楼下,他尽量打起精神,把易小楚的事情暂时搁到了一旁,要用饱满的精神来迎接即将来临的一切。 今天他特意收拾了自己,把最好的西装穿上,领带也束到了脖子上。哈,一年之中,难得这么几次打扮的衣冠楚楚,一定要好好珍惜。 曹言也换上了荷芳特意为她购买的新西装,打起了领带。这小子收拾起来也人模人样的,延森和他开着玩笑,到了公司。 楼上热闹非凡,却也井井有条。上上下下都忙忙碌碌,为这次盛会做准备。 等了没多一会儿,逄妍接了个电话,告诉延森说郑中普一会儿就到。 延森一拉曹言,两个又走了出去,要好好地迎接一下这位大股东。 远远的一辆气派的车子停在了楼下,下来的正是许久未见的郑中普。 他依然那样神采飞扬,得体的服饰,越发将高大英俊的帅哥映衬得温温尔雅。脸上浮现的笑容,不带丝毫做作,卓尔不群的神态,让延森难免都有些嫉妒了。 董事会进程之顺利,完全出乎了延森的意料,本以为打动“投资人”的心,还要费些口舌的。 一帮青年才俊中,尚不到三十岁的卞叶霖已经算是年龄最大的了。面对着这样一群人,不免会让人意气风发,大声感慨:公司真的是前途无量。 出现在这个办公室,围坐在圆桌旁的人员,总共也就七个人,除了延森和郑中普是“大股东”,那就还有曹言、荷芳两口子,以及开办之初也得到了少许股份的卞叶霖。 袁晔和逄妍作为经营决策层,因为“功勋卓著”,得以列席股东大会。 在座的各位,年龄接近,虽说不是家族式的企业,却真的让延森产生了一种非常贴心的感觉。 卞叶霖简单地通报了经营状况,逄妍则把已经发到大家手中的财务报表又传达了一遍。 不用听也知道每一个细节,延森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凝神观察各人的表情。 这一切应该都是个过场,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郑中普在内,对公司现状应该都已经非常清楚了。 除了他们几个都算是参与经营的,郑中普那边,逄妍肯定也没少给他讲过。 延森一直自诩为“甩手掌柜”,郑中普比他甩得可厉害多了。听完报告之后,延森先请郑中普先发表一下意见,也想顺便摸摸他的底细。 他的一席话,完全出乎延森的意料,对公司的状况,他表现出超乎寻常之满意。通过延森的观察,他不仅是口头说说而已,在神情上显示他更加如此想。 郑中普还表示如有机会,手头流动资金充足了,要进一步的扩大投资。 他竟然如此积极主动,看来延森准备的动员辞是用不上了,真是个利好的消息。 整个会议过程在一种和谐的气氛中进行,几位股东都同意:除了必要的开支,要把利润全部投入到再扩大规模中去。 一起对美好的未来和下一步的走向做出展望,每个人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讨论的内容,由逄妍记录下来备案。 群情踊跃,如此情景,怎不让延森喜上心头,不由在心里感叹,要是以后的会议都能象现在这个开法,那该有多好。 他强压住心头的喜悦,让自己保持住一丝冷静:听过的、书上写的先例太多,几乎所有的企业在上升期时,大家都能做到齐心合力。可等发展到一定规模,巨大的利益能够看得到的时候,各种变故才会慢慢显现。这就是所谓的“共苦易、同甘难”吧。 未雨绸缪,趁着大家兴致正高的时候,延森把自己思虑了许久的想法提了出来,不及细思是否合乎游戏规则。 站立桌前,面对着这样一群人中龙凤,他真的很有一种成就感:“各位,兄弟我有一个建议,想提请董事会讨论。” 大家跟延森在一起,少见这般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双手扶在案上,嗯,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呢。 清了清嗓子,延森说:“兄弟提议对股份进行重新分配,建议增加持股的人数。” 话如一石落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议论,大家对目前的这种状态还是满意的,怎么想到他又突然节外生枝。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明白大家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 饶是如此,他还是认真把意图表述清楚。公司的人都互相看着,脸上神情各异。 曹言对延森自减股份的做法第一个表示反对,其他人也是说法不一。 这时郑中普嘴角含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延森,我们现在该称你董事长吧。在这种场合发言,要注意分寸,就不要兄弟长兄弟短的了,你是公司的创始人,而我们是一家现代化的高科技企业,怎么弄得听上去跟占山为王一样?” 这一席话既出,大家都纷纷笑了起来,气氛一时缓和。延森不由暗叹他的“狡猾”,不愧是个商场老手,很善于把握谈话的技巧。不仅让大家觉得轻松,也算悄悄给他提出意见,指出言语中不恰当的地方。 延森想,郑中普是个难对付的家伙,自己需要多向他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如果哪天跟他做了竞争对手,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至少目前还难是他的对手。 他继续说道:“陆董事长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把想法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大家再一起商量商量。” 延森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既是董事长,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该有个样子,尤其是在这样的正式场合。怎么听来听去,倒好像是郑中普在主持会议了,以后真得加倍注意了。 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功夫,郑中普又出人意料地打开了随身的皮包,拿出了几份材料:“我这儿有样东西,大家先看看。” 接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份他们公司的评估报告。 评估内容是关于公司资产的,由一家有名的审核机构所做:有形的加上无形的,市值已经接近二千万。 延森心中做了一下计较,公司目前的固定资产加起来尚不足千万。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到了二千万,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原来外界对他们已经如此认同,难怪郑中普一开始就表现出心里的满意。 如此一说,他早期的投资,理论上的收益已经非常可观。那么开始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也就不足为奇了,郑中普真是有备而来。 这份报告,让延森在欣喜之余,更明白了资本投资家永远都不会是真的“慈善家”。 起初还天真地以为他的富余资金比较多,又看在逄妍的面子上,不过想帮他们一把,事实也许远非如此吧。 他现在及时出手,拿出报告,看似是为延森的观点增加了说服力。可为什么早不拿,晚不拿,偏偏到了这时才拿出来? 以后更得加倍的小心,延森再次告诫自己。如果以后前景不乐观,说不定就会被无情的“资本”噬上一口,只怕那时的情形就不会像现在了。 交情归交情,经商归经商,永远都是两码事儿,不能混为一谈。 郑中普此时的做法,显然他早有这种考虑,不过更能沉得住气,借延森的口提出来了而已。难道他猜到了延森的心思? 延森虽然这样想了,对他的做法,却没太往心里去。不管谁提出来,都是一样,这也证明了“英雄所见略同”嘛。 可以理解,他的用意是好的,公司利益高于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发展。 延森这样想想,觉得更有必要做出重大变革,也可以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高风亮节 很多大公司的惯例,为了加强领导层的□□凝聚力,一般都给他们一定的股份,增加认同感,延森的想法也是基于这种考虑,既然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就进一步做了阐述。 作为最大的两个股东,起决定性作用的也就延森和郑中普,他们同意了,别人提出反对意见也是无益。何况像这种对大家有利的事情,又不是事关公司的运营。 一番商榷,全新的方案很快出台,跟事先设想的差不多。延森和郑中普所持的股份有所降低,延森占百分之三十八,郑中普仍旧为百分之三十。 荷芳的那份仍为百分之八,曹言的成了百分之五。卞叶霖和袁晔也可以拥有百分之五,剩下的三位主管,包括程高,各占百分之三,只是其中刨除了逄妍。 之所以说郑中普的那部分降低了,就是因为他坚决不同意逄妍再有份额,说两人共同持有一份就可以。相对而言,他的这部分自然算缩水了。 逄妍显得非常通情达理,对郑中普的做法没提任何异议,甚至是一副坚决支持的样子。按讨论结果,除去延森和郑中普,加上曹言和荷芳,其他几人都象征性的投入一些资金,用以认购股份。 这样下来,延森所占的部分,加上曹言和荷芳百分之十三,正好绝对控股,没有什么好担心。 延森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内心深处,学会了对人设有一定防线。 上大学前把延森科贸交给舒飞来,大一时咖啡馆交给韵杏的时候,他都抱定了一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信念,可他的思想已经在慢慢发生变化了。 郑中普的表现,现场发生的这些,让他有理由相信,郑中普早已预料到了,事态的发展正在按他的计划进行。 但他的高风亮节,让延森怀有的一丝戒心在这一瞬间也烟消云散,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作为主要投资人,经营运作的资金几乎全是他出的,就算给逄妍跟其他几人相同的股份,也无可厚非。 延森不由佩服起郑中普,本以为他一心为钱,可是却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还有什么理由对他起疑心呢? 也许这一切,更能证实他是一个好的投资人,也正是他在资本市场无往而不利的原因。 决定下来,可谓皆大欢喜,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满意。展望未来,郑中普甚至提到了公司以后上市的问题,展示给了大家一个更大的馅饼。 然后请来未参加会议的新董事,告诉了他们这个喜讯。文件很快打印出来,新老董事会成员都在上面签了字。 看着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庞,延森的心彻底放松下来,不由开起了玩笑:“咱们公司想不发达都难啊,这简直是个俊男、美女的梦工厂!” 袁晔冲他撇了撇嘴:“小森,可别弄错了,咱们开的不是什么模特公司,你可别有什么鬼心思,这儿都是有主的人啦,想泡妞得到外面去。” 听完她的话,荷芳先掩饰不住大笑起来。自从嫁给了杨阳后,袁晔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身材也变得丰润,嘴却越来越缺了点遮拦。 郑中普则伸过手与延森轻轻一击掌:“兄弟这句话,深得我心。” 逄妍白了她一眼:“臭美。” 惹得卞叶霖也笑出了声,眼神却隐藏不住,流露出了一丝落寞之意。延森及时地住口,不再继续此类笑话。 袁晔说的自然没错:这一群女性□□,没有那个是属于他的,现在如此,以后也这样。 曹言却比较有眼色,在此前后一语未发,让荷芳少了发作的机会。 会议结束之后的会餐,延森心里兴奋,喝了不少酒,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却自我感觉良好,没觉得什么明显的醉意。 卞叶霖终于有机会发挥她的强项,随着酒不停灌进肚里,她的状态也不断上升。没了时间考虑自己的烦恼,话语也就渐渐有些放肆。 此情此景,延森当然不便做什么劝阻,何况比起过去,她不知道已经收敛了多少,辛勤工作之余,难得有机会这样放松,也就任其发挥。 放任取得了辉煌的成果:其他的二位男主管包括曹言,全给她放倒在了桌子前,酒量真不是盖的。 延森则在抓紧时间与郑中普交流心得,难得抓住了他,怎么能轻易放过,他的“丰富”经验对他实有莫大的帮助。 所谓喝得有点高了,不过是相对酒量而言,虽然不多,延森也在尽力而为了。 郑中普喝的不少,只要有人过来,都是酒到杯干,比延森豪爽了甚多,却仍旧神色如常。看不出他真实的量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跟延森不在一个级数。 “郑大哥,你认为公司上市会有机会吗,如果准备介入,什么时候是最好的切入点?” 要想上市,一定得达到一定的规模,公司的实力自然还得扩张许多,这类理论延森看不过不少了,相关案例也多有涉猎。但资本运作,郑中普肯定比他在行。 投资公司的短视性,没在他这儿没有迅速体现,说明他是个有耐心的投资家,肯定会有个好方案。上市,多少企业家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尽管还算不上什么企业家,但延森也有这个梦想。 “呵呵,兄弟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一定会问这个问题,等了你半天了。”郑中普笑了起来,“其实以我们公司的经营,只要稳步发展,上市那是早晚的事儿。要想加快速度,只有更多地借助外来的资金,那样我们的规模才会在短期内扩大,然后才好作进一步的运作。” 又是引进资本,看来他对资本市场还真是颇有心得,可像他这样“慧眼识金”的行家又有几个? “我觉得不能引进太多的风险投资,那样会让我们陷入赢利陷阱,公司容易失控。我办这个网站的初衷,赚钱只是目的之一,但更是为了做点有益于社会的事情。”还好,延森还记得最初的想法 郑中普没有表态,不知道对他的这番话什么看法,而是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兄弟,别在学校里耗时间了,赶紧趁现在出来混吧。像你这样的人才,用不了多少就能发了。我听他们说你功课很好的,像我那样,到时回来拿个文凭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盯着延森,闪着一丝狡黠的光。郑中普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总是让延森吃不透。有时是个标准的商人,有时又像极一个哲人。但城府之深,不容他忽视。 话还是让延森心里一动,其实还真早有这种想法了,只是决心一直没下定。 很快学会了他那一套,延森没有即时回应,顾左右而言他,笑着把他和逄妍一起送走。然后不管荷芳的反对,拉着一步三摇的曹言回到了校园。 如果要离开这片净土,还真得需要狠下决心。出去容易,要想再走回来可就难了,外面的世界真的有那么精彩,值得他冲出去,丢弃现在的这份安逸吗?现在半工半读,真就那么不好吗? 校园里尽是走来走去的同学,灯光昏暗处,落眼不乏亲热的情侣。 曹言在延森身边脚步踉跄,说什么都会答应。眼前的这一切,都让他那么舍不得。 他想,自己同意了婉晴要去看她,此间事又圆满完成,那就等走一圈之后再做定夺吧,明天就开始做准备,去华辰看看。 第二天一早,除了处理手上遗留的问题,就是想着上了大学的婉晴会喜欢什么,这么远去一趟,总要给她带点可心的礼物吧。 先天功法还有一个特别的功用,一点思想的改变都能被无限放大。 这一天郑中普给他的影响,远胜过去。他的部分思想、处事的精华,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收获了不少东西。 忙活了一天,晚上又考虑着哪天出发,好去订购机票。 曹言和荷芳也没回来,不知道又去哪里快活了。两人应该也开心非常,以昨天郑中普提供的评估报告,就算荷芳不那么稀罕,曹言也是身价百万的人物了。 他正在心里“嘲笑”这小两口,突然电话响起,打进来的竟然是余秋月。 她急促地说:“快去看看小楚吧,她受伤住院了。” 延森的心猛地一跳,刚刚还想先天功法呢,自从跟她沾上边,不论自己,还是身边的人,似乎从来都没少断了过跟医院发生联系,易小楚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秋月,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楚给电话我,她是为救人受的伤,具体原因我还不清楚。你快去看看她吧。” 嗯,这倒怪了,前两天刚听说她因为打人而获罪,这事还没来得及问秋月,怎么又出了见义勇为的事儿,还真是块炒作的好料呢。 “秋月,易小楚伤的怎么样,不要紧吧?”延森边急急地穿着衣服,边问道。不管怎么想,也知道这事耽搁不得。 “我也不清楚,你快去吧,然后把情况告诉我,我很为她担心。” 受伤也就受伤了吧,延森想,既然还能说话,当然也不会怎么太严重吧。伊莉出了车祸,那可是过了好几天才醒过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突然升起在心头。 想到伊莉当时的情形,延森心里乱起来,易小楚的伤肯定不打紧吧?又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都到了医院里了,找我干什么,我们的关系好到这一步了吗? 秋月也太大惊小怪了,拿根鸡毛就当令箭。那次在草原上的小央宗伤的够厉害吧,他们走的时候不也活蹦乱跳的了,基本看不出多少被烧伤时的痕迹了,她又不是没见过。 他明白这些想法不过在安慰自己,心里竟然产生了种不舒服的感觉,从何时起,他对这个易小楚变得这样关心了? 他突然想到,她不会想到巴郎大叔的治疗方法了吧?在他跟他们两口子学习的时候,她和秋月基本每天跑去看看那个小央宗的伤势,也见证了小女孩的神奇恢复。 他心里一股莫名的气,不由发泄到秋月身上,她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不知道以前的大将风度都到哪儿去了? 到了医院,送进烧伤病房的易小楚不容人探视,就连闻讯赶来的学生处长、物管处长等也被挡在了门口。 也就在这功夫,延森听易小楚的室友说,明白了她受伤的原因。 事情就发生在晚饭之后,她们两个人到锅炉房打水。突然听到里间传来“嗤嗤”的声音,探过头一看原来是锅炉的保险阀跳开了,冒着蒸气,随时都会爆发。 危险时分,易小楚跳过去压下了保险阀,灾难暂时解除,她自己却给喷出的蒸气烫伤了,才马上就给送到了医院。 当时这位同学只顾得害怕了,忙着叫人,竟然没顾上看易小楚伤在了什么地方,伤成了什么样子。 很快,学校领导也闻风赶来了。 延森心里气愤,真是马后炮,早知道隐患也不抓紧检修,后勤公司那帮子人除了会收钱,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牢骚之余,不由对易小楚产生了几分佩服,这死丫头还真是侠肝义胆,够胆大包天的,要换上了自己,不知道有没有她这样的勇气。 来了又有什么用呢?也不过搓着手干着急,也不知道她到底伤势如何,可别毁了容才好,否则可惜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无计可施之下,他也只能跟其他人一样,在病房外头转圈了,只盼着里面的护士碰巧出来一下,好能问问病人的情况。 正在这时,楼道口突然出了杭伟瘦高的影子,手里拎着个皮包,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生。 ☆、怪罪 后面两个像保镖的小子不知道是他公司雇佣的职员,还是技击社的同学。要是穿上套黑西装、白衬衣打上领带,再整副大墨镜戴上,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延森想,他好歹也是校内的知名企业家吧,怎么会想到弄成这副样子,以前的他好像不这样吧。 就算一年多前跟延森“决斗”时,杭伟也还是很斯文的学生哥样子,虽然那时已经很有钱了,当时延森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嘛。 延森到学校就比较少,他在外面的时候可能也更多些,相遇的机会几乎没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 从来没有想念过他,不曾想着来那么一次偶遇,但大家是“熟人”总没错。这次到医院,不知道他为啥弄成这副阵仗。 面对有点像黑道大佬模样的杭伟,延森实在无法感冒,也许是自己的内心作怪,对他有种天生的抵触吧。 可既然在这儿碰面了,无论什么姿态,当他空气明显不合适。毕竟都是易小楚的同学,大家为了一个同样的目标来到这里,希望病人康复是他们共同的心愿。 那就学学郑中普那套吧,估计用来对付杭伟会比较有效,那当然还要适当做做加工。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延森当下堆出自己最慵懒的形态,脸上挤出笑容,语气却淡到不能再淡:“杭学长来了。” 大概是一直未能俘获佳人芳心的缘故,他对延森看起来更不感冒。 那一次的争斗,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道深深的鸿沟,不是普通的沟通就可以逾越。以杭伟的实力,也不会不知道延森跟易小楚经常接触,至于其中的尴尬,就非他所知也。 那一击对延森造成的伤害,不知道他是否清楚。但所有的迹象表明,他早在无形中把延森当成了“敌对势力”,却是勿庸讳言。 如果不发生易小楚的事情,他们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毕竟还有点共同爱好。可见“情之一字”,误人甚深。 杭伟也是个大哥级人物,这种场合也不能很失了风度,冲延森点点头:“你好。” 虽然客气,透出一股难以接近的寒冷。 他很快昂着头越过延森,来到易小楚的两位室友面前,向其中一人问道:“小冯,小楚怎么样了?” 他跟这些女生还真是熟悉,估计是没少往女生宿舍跑的缘故。 延森心里偷笑,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快意,你杭老大再厉害,不是也有很多搞不定的事情? 女生对杭伟很客气,如果不是对“有钱人”特别的尊重,就是沾光被杭老大请吃饭不止一次、两次了,所以非常熟悉。 她跟杭伟细说的功夫,又有人上来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回头一看,正是成双成对的曹言和林荷芳。 让延森好笑的是,曹言两手插在裤兜里,一只胳膊被荷芳挽着,倒是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一副酷酷的样子。 刚刚还觉得杭伟摆谱,带着那两个家伙有点过分。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扮猪吃老虎”了,摆明是拆他台来着。 荷芳一脸焦急,关心起易小楚的伤势。 曹言站近延森的身旁,倾听两人谈话的内容。眼镜也不摘下,还是那副酷相,如果不是场面不合适,延森真想狠狠地给他来上一下子。 往杭伟那边看了看,他的目光正好从这边收回去。哼,虽然延森身边这几个人没他那么威风,好歹都是真实的交情,不是钱堆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位医生模样的女士走了过来:“谁是病人的家属,过来一下。” 一大帮子人“呼拉“一声全跟着过去,进了医生办公室。 女医生率先在凳子上坐下,回头一看,眉头一皱:“不用这么多人,留几个管事的在这儿就行了。” 这帮人多数是学生,有学校领导在,最讲究纪律,又“呼拉”一声,退出了大半。屋里除了学校的领导,剩了不多的几个人。 杭伟示意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先出去,曹言和荷芳走了,延森也想留在里面。 “你们谁是患者的家属?” “病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家属还没来。我是学校的学生处长,有什么事就请讲吧。”学生处长答话。 “病人的烫伤很严重,失水很多,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女医生绷紧了脸,一句废话没有,上来就开门见山。 延森最烦这种公事公办,没有一丝感情的谈话了,让人很不舒服。 医院的服务意识还有待于进一步加强啊,观念需要转变,摆正了位置,这种情况就极少会出现了。 语气圆滑不要紧,毕竟医疗风险是会随时出现,盲目乐观要不得,但你和颜悦色的说话,总不会影响美容吧。 这种情况越是到了上级医院越严重,大概是做老大惯了,什么人来了都像求着他们。下面反倒好,延森他们市里的医院就比这边态度好得多。 延森见过刘雨她接待病人,虽然平时脸上表情不显得丰富,也很少笑,但在跟病人或家属谈话却也尽量用一种比较平和的口吻。 “是、是。”延森看到处长一脸恭敬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让你总在学生面前板着脸,报应来了吧。 “可是,刚送来时她不还清醒着吗?”延森忍不住插了一句。 医生不耐烦的看了延森一眼,见他一脸诚恳,这个问题又比较敏感,还是回答了一句:“现在已经有些昏迷了,病人脱水很严重。” 杭伟向延森瞪了一眼,目光很是凶恶,意思是嫌他多嘴了。 延森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去看他。大概是医院进多了,见的医生也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伊莉在急救中心住院的那几天,各级大夫,什么样的表情没见过。也有一个感觉,就是态度跟年龄成正比,年资越高越要和蔼些。 倒是杭伟的紧张让他有些好笑,病人家属要知情权也是正当权利嘛。 医生的话,很快把延森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在电脑前操作了一会儿,打印出了一份文件。 “阅读一下这份《病重同意书》,要是没什么意见,选一个人在上面签字!” 两位处长大人拿过商量了一下,准备签字。杭伟也凑过去看上面内容。 延森还是站在后面,其中的意思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管怎么说,签就是了是,哪有什么选择? 看着电脑,延森突然觉得一件事情很有趣,原来这个管理系统正是他当年的“作品”,只是经过狂想公司几年的加工演变,基本上面目全非了。 只因延森太过熟悉,更多的是做了些外壳的变化,内核改动不大,依稀发现了些痕迹。《八零电子书|wRsHu。CoM》 依据当初的协议,延森连署名权都没有,几年过去了,不知道别人还能不能想起,这个东西只是一名青年打工仔所为。 延森的“发迹”主要还是缘于这套作品,如果现在再让他做一次决定,还会再选择将其卖掉吗? 医生拿过学生处长签过字的文书放到病历夹里,又说道:“还有,病人可能需要大量应用蛋白和其他贵重药物,以纠正体液失衡,要花不少钱,你们哪位去把押金再交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延森的错觉,谈到交钱的时候,医生的声音好像比刚才柔和了一些。 学校领导还没发话,杭伟冲外面叫了一声:“大武,你进来一下。” 其中一位“保镖”快步进来。 “大武,你去住院部把押金交一下。”说完,杭伟把自己的皮包交给了他。 杭伟的名气响亮,两位处长当然认识他,听见他斩钉截铁地吩咐手下,一时都没回过神来,那个叫大武的已经拿着包跑了出去。 唉,有钱也不能这样吧。延森心想,易小楚出了这样的事情,费用当然也是由学校方面负责了,后勤集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唉,延森又在心里叹了一声,对杭伟的反感在这一瞬间减轻了不少。不可否认,杭伟对易小楚确是用情至深,不由人不感动。 易小楚实在没人管,延森也会毫不犹豫掏钱的,却难以做到像他这样积极主动,不知道这样的想法算不算一个典型的守财奴,不该自己花的钱,一文也不想动用。 也不能怪他,如果换成延森深爱之人,大概也会不计一切后果的跑去交钱吧。 医生完成了任务,示意大家可以出去了。 一走出去,学校领导就跟杭伟谈到了费用的问题。 这种事情,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延森走向曹言和荷芳那边,很快就接到了秋月打来的问询电话,延森把情况跟她说了,然后又说:“秋月,杭伟对易小楚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看人家,多痴情,哪像你。”余秋月口气里颇有些怪罪的意思。 “可惜小楚对他就是不感冒,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想想可能有些不好意思,秋月又接着说了一句。 话题进行到这里,自然就没办法讨论下去了,感情的事儿,谁都说不清楚。 时间渐晚,到最后还坚持在病房外面的,就剩下了两个人,延森和杭伟。 百无聊赖之间,延森往另一边看去,杭伟静坐着养神,显然也没有睡着,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感想。 延森随意坐着,悄悄地让静心赋在体内运转,以驱除自己的乏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精神已经有所恢复。看看杭伟,坐姿比较奇特,大概还在运功吧。这时没有心思去考虑柳阿姨当时所说先天功法不同派别的事儿,也懒得去理他,。 ☆、面对面 这时,一个小护士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易小楚所在的病房。 远处的杭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向里张望。虽然看不到什么,却也盯了好久。 无论怎样,他都算得上是个痴情种子了。 过了好一阵子,他无奈地离开了病房门口,向楼梯口走去。不可避免地经过了延森的身边,不带任何表情地扫了一眼,脚步却故意加重了。 延森抬头注视着他过去,注意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从背面看不到他的神情,想必也挺复杂的吧。 楼梯口,杭伟打起了电话,给自己的小弟下着什么指示。 时间尚早,病区只是偶尔有人走动。没过多久,杭伟的那两个小弟拎着早点上来了。 延森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他的份。喝着香甜的豆浆,他觉得杭伟这人其实也不坏。 到了查房时间,易小楚的室友小冯也来了。她去询问的结果,是易小楚已经醒过来了。她这次打听的是个男医生,效果也还不错,得到了好消息。 三个人被挡在病区门外,尽管有了好消息,却更加心急如焚,盼着查房赶紧结束,也许就让进去看看易小楚了吧。 延森从来没想过,自己对她也会这样关心。 终于那一刻来临了,他们又被放了进去。医生通知他们,可以去看一下病人了,只不过易小楚的脱水刚被纠正,身体还比较虚弱,不能多讲话。 不等他的话说完,他们几个已经快速的冲了进去。 这是间监护室,里面只安置了两张病床。有一点设计让延森比较欣赏,就是两床分别用一个纱帘隔了开来,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互相不干扰。 纱帘是那种透气、透光,但不能透视的,虽然不能完全避免交叉感染,护理却方便了 毕竟是男人,要稍做避讳。稍稍迟疑的功夫,小冯已经钻了进去。 延森和杭伟都准备去掀那个帘子,差点碰到一起,又同时住了手,互相瞪了一眼。 小冯钻了出来:“你们两个不要进来,在外面就行了。” 杭伟“嗯?”了一声,延森稍作思考就明白了,烫伤跟烧伤一样,创面是要暴露的,他们进去确实有些不便。 易小楚微弱的声音:“小冯,谁在外面呀?” “是陆延森和那位杭大哥。” “噢。”易小楚轻轻地应了一声,“延森,你不要进来了,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好的。”延森答应,病人为大嘛。 易小楚又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什么,小冯又一次钻了出来。 “杭大哥,小楚说谢谢你了,也请你不要进去。” 这一说之间,亲疏立现,杭伟的脸色立刻变了,看向延森的目光能杀人一般。 延森故意冲他眨眨眼,装出最“可爱迷人”的友好表情。 昨天刚受伤的时候,易小楚就“想”着延森了。巴郎大叔的神奇药物和疗法她应该记忆犹新,比许多现代的治疗方法效果都好,她当然还是抱有希望的。 延森想,可惜不知道易小楚究竟伤成了什么样子,那种药膏会不会有效? 易小楚为何会对延森显得“亲热”,其中的原委,延森当然不会对杭伟讲,杭伟自然无从知晓,脸色却更难看了。 旁边的护士发话了:“好了,看过病人了,你们都出去吧。” 小冯再一次钻了出来,延森当先向外面走去,反正不让“参观”,要知道易小楚的情况,慢慢问她好了。 刚出病房门口,差点跟人相撞。抬头一看,顺口就叫了出来:“温赫哥,嫂子!” 来的正是易小楚的小叔温赫两口子。 侄女意外受伤,刚刚得到消息赶来的温赫夫妇,自是心情有些沉重。 “小陆。”温赫拍拍延森的肩,点了个头,脸色很凝重。 温赫两口子冲杭伟也点了一下头,然后进去了。 看杭伟有点发愣,延森给他做了介绍:“这是易小楚的小叔和婶子。” “噢。”他下意识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延森估算着里面的人也该出来了,忽然走廊里声音响起:“张院长这边走。” 回头一看,穿着隔离衣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当先的正是烧伤科的主任,今天早上在被赶出之前,延森刚刚见过。 主任正对身旁一人介绍着什么,不用说这人就是他刚才口中的张院长了。 他们的目的地正是他们“镇守”的这间病房,刚好温赫两口子正出来,又被热情地簇拥了回去。 在京里,温赫这样级别的干部,如果说一网撒下去就能捞上来几个上来,显得有些夸张,但很多连专车都没有却是事实。 这家医院在京里也算规模很大的,惊动院长亲自来前来,自然跟他所管的部门有关了。 温赫原先主管药事,最近负责上了医保这一块,对医院来说,自然跟“财神爷”没什么分别。他妻子有着新特药委员会副主任的头衔,自也有其特殊的吸引力。 时间过得并不久,小冯从里面出来,对杭伟说:“杭大哥,他们要给小楚换个单身病房,还答应我可以留在这儿陪她呢。” 延森不由苦笑。 官商、官商,看了看与他一样站在一旁的杭伟,原来很多时候官比商更重要。金钱可以带来享受,权利却可以主宰命运。只有官商融为一起,才是最佳搭配。 一辆车子推过来,易小楚遮得严严实实,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推到了相距不远的一间单人病房。 小冯和温赫妻子留在了新病房里,温赫被热情的院长拉着去了办公室。 温赫略带点歉意地向延森挥了挥手,被无奈地拉走了。延森和杭伟似乎只是整个事件的看客,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哪。 到了午饭时间,一直沉默的杭伟却突然发话了:“延森,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杭伟开口请吃饭,这可是延森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不论心里怎么想,拒绝是不礼貌的,何况有人请客还能不高兴,他当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杭伟倒也不吝啬,点的菜挺丰盛。延森也饿了,等菜一端上来,就好好享受。尽管也为病人担心,绝食却是没有必要的。 杭伟显然不是这样想,整个过程几乎没动过筷子,更多地是凝神思索。偶尔把目光落到吃得不亦乐乎的延森身上,却一直未发一语。 延森其实一直在注意他,杭伟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请吃饭。看他几次想开口说话,嘴张开了又强忍住。延森故意装作不知,埋头吃东西不加理会。 等吃了个差不多,延森才说道:“杭总,明人不说暗话,请直言吧。”那次动手时,延森还是称呼过他杭大哥的,后来就再没有过面对面说话的机会。 时过境迁,如今只有这个称呼比较合适了。 “那件事我一直想向你道歉,小楚后来也说过了,你也是无意中才做那样的事情。”杭伟总算有了机会。 道歉?这种事情是简单地道歉就行的吗?延森也不想就此事再多纠缠了,心里这么想着,嘴里淡淡地道:“既然都过去了,何必再提,没什么意思。” “这么说,你肯原谅我了?”杭伟把手向他伸了过来。 能接受这第二次握手吗?延森故意装作没看见,眼睛落在了桌子上:“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杭伟讪讪地把手缩回去:“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今天中午当然也不会例外,延森抬头盯着杭伟,听他的下文。 “你认为小楚怎样?” “什么怎么样?” “好,我也不跟你绕了啦。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小楚了,对我怎样都无所谓。” 延森心里有些怒气,好像一切倒成他的错了。心想,你那样对我,一年多时间我都忍了,就说:“杭伟,你这叫什么话?易小楚怎么样,是她自己的事情。你们如何,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把我扯进去。” 怒气上冲,延森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摸着石头过河 杭伟很苦恼的样子,对延森的冲动倒显得一点不介意:“我当时是不该出手那么重,可是事后也感到很内疚。但从那次之后,小楚对我大不如以前了,能说跟你没关系吗?” 延森想,我比窦娥还冤呢,倒怪到我头上来了?他没好气地说:“这么跟你说吧,自始至终,我都对这个恶女不感兴趣,她的事情也请不要扯到我身上。” “你怎么这么说小楚?”杭伟对她真是很维护,说他自己没事,现在竟生起气来。 “这也不是假话,我说的就是本人对她的印象。你觉得易小楚好,那是你的事情,请不要再跟我纠缠不清。过去的事儿,我也不想与你计较。你们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知道。” 说完这番话,延森扬手叫服务员准备了些吃的给小冯带去,然后吩咐结账。 杭伟被噎得愣在那里说不出话,居然也忘了是他要请客。延森想,哎,还得我破费,早知道不来了。 “我还要给小冯送饭去,失陪了。”说完,延森拎上准备好的东西扬长而去,留下杭伟继续思考。 哈,爽快,真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没走出多远,后面脚步声传来,杭伟居然又追了上来,看来不收到点效果是誓不罢休了。 延森干脆停下来,看看他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药。 “知道小楚现在的情况吗?”杭伟低低的声音问道。 延森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大家都没见到人,心想,你不知道我当然也不会清楚。 “小楚伤的很严重,左边脸、脖子和上身都被烫伤了。左脸还是深二度烫伤,医生说肯定要留疤了。” “啊,你听谁说的,真有这么严重吗?”杭伟这么一说,延森一下忘了跟他计较了。 易小楚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要留下疤痕,真是太可惜了。虽然先前曾有过这种担心,但还是不愿这成为事实。 “千真万确,小楚可能真会毁容的。”杭伟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从出事到现在,他可以说一直没离开左右,怎么会先他知道这消息?延森细一想,有钱人想办法打听这点事应该也不算什么。 “真是太可惜了。”这倒是延森的由衷之言。 “无论怎样,我对小楚是不会变的,所以真心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她了。” 延森涌起的痛惜,很快又被他的话惹恼,怎么就认定了他对易小楚有不良企图呢,他看起来就对她那么有兴趣吗? “杭伟,我再次重申,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言,作为同学,我同样很难过,也真心希望她能好。但请你不要把这事跟其他联系起来,我从来没有、也不想干涉什么人。至于易小楚是不是喜欢你,跟我一点关联也没有。” “陆延森同学,我知道你懂先天功法,虽然猜不出属于那一派,但你不能因此就率意妄为。”杭伟的声音也高起来。 延森心想,他的脑子真是短路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都懂先天功法,当初几乎把他给废了,现在还有脸提。 杭伟在学校里声名远扬,能有今天的成就绝非侥幸。怎么碰到感情的事儿,就失去那种游刃有余的风采了呢? 原来杭伟也知道先天功法分不同的门派,如果不是柳阿姨提起,延森是不知道的,因为他的启蒙老师——温老爷子也不明白。 这一瞬间,延森的恨意没来由减弱了,反而感到杭伟很可怜。爱这东西是需要双方认同,勉强不来的。堂堂一个男子汉,也是事业有成,居然在感情上如此弱智。 爱不是单纯的给予,更不是索取,但也绝不是摇尾乞怜。他连这基本的认识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杭学长。”延森换了一个称呼,这么一个“钱途远大”的人就此沉沦确实可惜,“痴情本身是没错,但一定要用对地方。任何事情,如果只是一厢情愿,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怨天尤人更要不得。希望你能够幡然悔悟,及时调整心态,适合你的人有很多,并不是世上只有这一个。” 杭伟彻底愣住了,一帆风顺的他,可能从来没有对他讲过这样的话。 延森看着曾经强大的杭伟就那么委顿在地,像个家里唯一的一头牲口被地主、恶霸牵走的旧时代老农那样,痛苦地靠在了路边的墙上,嘴里不停地喃喃道:“不,我是真的爱小楚。” 延森轻轻地摇摇头,提上给小冯准备好的午餐打算走开,任他一个人呆在那儿。 延森突然发现,原来最可怕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你自己。 先人已经说过:世上最可怕的动物是人。而延森觉得能给最大伤害的,就是自己的心。 “哀莫过于心死”。杭伟就被他自己打垮了,不须谁人动一根指头。延森曾经想过,如果非要报一箭之仇,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商业上击溃他。 可是现在不需要了,如果他不能振作起来,延森也没有机会再进行“报复”了。 人活在世上,要想发展,是需要对手的。学校里最强的两个人,郑中普已经和他成了朋友,如果再没了杭伟,岂不少了许多趣味? 他的脑海里想起曾经看过的武侠小说,顶天立地的大侠,手里提着一柄木剑,“拔剑四顾心茫然”,曲高和寡、无敌的滋味是寂寞的。 尽管延森距离这个境界还有很远,但如果前进路上有杭伟比拼,也是美事,又怎么舍得放弃这样好的对手? 延森走了两步回到颓丧的杭伟身旁,从提着的袋子里拿了两张餐巾纸丢到他的面前:“好吧,我们打个赌,最强者得到易小楚。” 不知道是不是赌气,更不明白怎么就兴起了这样的雄心,丢下这句话,延森昂首向医院走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延森,小楚真的有麻烦了,医生说她可能无法恢复原来的美貌了。”余秋月的电话这时候打来,听声音,她的心情糟透了。延森在电话里知道,是温赫把消息告诉了她。 “她自己知道吗?” “还没告诉她呢,小楚身体很虚弱,总是迷迷糊糊的,现在又睡着了。” 延森点点头,原来杭伟说的是真的:“医生就没有办法了吗?” “温先生在忙这件事呢,已经请市里最好的烧伤科医生来会诊了。” 延森沉默了一会,余秋月接着追问:“用巴大叔的药会不会有效呢?我记得小央宗恢复得可好了,当时烧得可厉害着呢。” “我也不知道。”延森只有如此做答,他不知道那药对烫伤的疗效如何。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四小时了,应该说已经不是最佳的时机。 就算延森能照着把药膏做出来,医院也不可能让他有试验的机会。 “好好想想办法嘛延森,这可关系到小楚一辈子的大事呢!”余秋月央求道,她已经认定了现代医学对此无能为力了。 鸟儿尚且爱惜羽毛,延森何尝不明白失去曾经的美丽,对一个女生的打击会是多么致命。 “我回去看看吧,要想这么快跟巴郎大叔联系上也不可能,尽力而为吧。” 最好医院能拿出好的解决办法,因为延森没有任何把握的。巴郎大叔的治疗是草原上唯一的希望,而在这现代化的大都市里,显然不是这样。万一失手,只能追悔莫及。 “好,那你快走吧。”余秋月却不给延森反悔的机会,哄着延森赶紧回去。声音里充满的那份信任,仿佛易小楚的未来就落在他的肩上了。 延森巴不得自己真的是那绝世名医,可以手到病除,在治好易小楚的同时满足余秋月的愿望。 可他是吗?不是,所以只有一阵阵的心虚。 回公寓的途中,他感到自己很有些自欺欺人。嘴里不肯承认,甚至心里也不愿意去触及这个话题,但他还是很关心易小楚,这却无法否认。 在他交往的所有女性中,延森和她之间是最充满戏剧性的,也是对抗性最强的,时至今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可以说仍然没有结束。 可能人的本性就是如此,越是不堪回首的东西越要去想。 易小楚长得好看,固然是吸引人的一个方面,但卓立独行的性格,却也有一种独特的韵味。而她的侠肝义胆,则有些让人钦佩了。 她的桀骜不驯、可能有些奇怪的性别取向,甚至在他面前无礼占三分的行事方式,都让人难以释怀。 这些也就在路上想想,回到公寓就顾不上考虑这些了,一头钻进药材和资料堆里,细细寻找解决方案,他真的不想易小楚的生命中留有遗憾。 他从屋角找出了一个事先做好的牌子,上书“请勿打扰”四个血红大字,这本来是他开玩笑给曹言准备的,告诉他如果要进行什么少儿不宜的节目,一定要提前挂到门上。 曹言倒一直没好意思用过,这次延森给挂出来了。把屋里所有能吃的方便食品都搜罗一空,放到了他的卧室,然后就把牌子挂到门上,开始了工作。 草原之旅,延森可以说是收获巨大,学到的东西回来后做过总结,也没少跟曹伯商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根据现实情况,以他的“水平”,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了。 由于各人都用手机,公寓电话平时用的机会不多,朋友们习惯了也都很少打。这次就摆到了他手边,有什么疑问好随时打到曹伯那儿讨教。 巴郎大叔远离了现代通讯,紧急时刻无法联系上,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遗憾。 他开开电脑,连上必须的搜索引擎,进入各个专业数据库,好随时查找需要的资料。 伊莉受伤那会儿,曹伯对骨折和外伤疤痕的手段他是亲眼得见,也亲手应用过,堪称神奇。对于治疗烧、烫伤,曹伯虽也有一套,却不是拿手。当初听延森讲了巴郎大叔,他颇有些自愧不如。 曹伯听他说了巴郎大叔用药的情况后,后来打电话说准备自己动手配制试用,不过有很多药材不那么容易找到,他正在想办法。虽然此举有些泄露机密的嫌疑,但如果不是延森,他们怕是永远也找不到机会融会贯通。 当时伊莉生病时用的那套瓶瓶罐罐,一直都躲在延森的床下。他的床底现在可是百宝囊,柳阿姨赠送的一堆药材也堆在那儿。还有回来的路上,经过药店买的那些常用的中药,这都是必不可少的。 他先根据巴郎大叔的方子,把当时给小央宗用的药膏配了出来,与易小楚目前的病情并不完全对症,配方需要不断调试,好在能想到的,都曾经向巴郎大叔请教过。 此时的延森已经心无杂念,要倾注了所有的能力,完成这个前所未有的“壮举”。 中医成分学现在相关研究已经很多,专家们早就开始分析其中的有效成分,网上相关资料倒也不难找到。 最重要的就是动用自己的大脑,把这些有用的信息串联起来。可惜延森对医学了解还是太少,幸好有曹伯这个行家。 听说了延森手头正要做的事情,他是全力支持,只要有空就待在电话旁边,随时接受咨询。 有了他的建议,延森的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同时心里也不无担心,就算做出什么来了,真的能达到预期的疗效吗? 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试验,这么多年以来,各方面专家对烧、烫伤后的研究一直没有停止过,但真正完美还是没有达到。 如果不是及时施治,而巴郎大叔恰在身边,小央宗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易小楚好起来是不庸置疑,但是要想完好如初的愿望能实现吗? 房内的灯一直亮着,延森忘记了白昼,忘记了所有一切,更顾不上休息,顾不上留意曹言和林荷芳是否回来。 饿了就手抓点什么塞到嘴里,实在乏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或是祭出静心赋来恢复体力。 时间紧迫,时间就是一切,只要想到了什么问题,他就打电话给曹伯,不顾他是否正在休息。 科技发展到现在,像他这样纯理论的研究是个异数。大实验室里设备精良,研究已经达到了量子理论。 而他所能做的实践就是把药材做成不同的剂型,仅此而已。 窗外的光线黑了白,白了又黑,他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只知道在电脑上不停地分析、操作,然后坐在桌前制作药剂。 ☆、信任 伸展双臂,全身的肌肉酸疼无比,延森再次练起了静心赋。看着做出来的那些药膏,才稍稍有些欣慰。 不管怎样,闭门造车算是完成了,依托的基石就是巴郎大叔制作的药膏。 缺少了临床的实验,研制出来的怕不一定会是什么,但不管怎样,总算出炉了,延森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是非成败,他已经尽力了,下一步该做什么?也许最好的就是好好睡上一觉,但现在还不行,他得第一时间通知余秋月,“工作”完成了。 至于易小楚愿不愿意做小白鼠,那就非他所能知也。 他习惯性地抓起手机,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 拿出电池换上,开机显示时间字幕:不会吧?已经过去两个白天、三个晚上,又是一个新早上了。唉,时间过得真快,他全然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这其间一定会有人在找吧?就如同上次去了草原一样,他再次玩了个短期的失踪游戏。 曹言是怎么搞的,他闷在屋子里这么长时间都不来骚扰他一下? 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推开房门走出,突然瞪大了眼睛:曹言和荷芳挨在一直坐着,甜甜蜜蜜地吃早饭。 看到满满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摆在盘子里几根松脆可口的油条,延森的心动了。 荷芳早已迅速地端起面前的牛奶,“咕咚”喝下去一大半:“不好意思,我喝过了的。” 曹言就没有这么幸运,还没有意识到“灾难”降临,眼前的杯子被延森抢到了手中,“咕咚”一声,与荷芳稍有不同,已经见了底。 看着一脸无辜的曹言,延森嘴里咀嚼着,一脸遗憾地把杯子倒了过来,很快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喝完了。” 两根油条被他迅速地丢到了肚子里,延森开始反客为主:“曹言,你太不够意思了,哥哥我在里面待了那么长时间,有好吃的,也不知道招呼一声。” “这个……”曹言一脸正经,回头看了看他门上挂着的红色招牌,“这个,怕影响了老大的好事嘛。” 延森想,这小子“堕落”了,更可气的是居然还装出很受伤的样子,真是交友不慎哪。 更为可气的是,看到两人的神情,荷芳居然猜到了他的想法,脸上闪过狡黠的笑:“森少,曹言让你教坏了,曾经多好的孩子。” “荷芳,关系到人家的名声,这个不好乱讲的,我仍然还是那个纯情少年。”曹言是彻底崩毁了,脸上表情未动转向延森,“反正知道老大无论怎样也不会自杀,所以就算给兄弟我一个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闯进去。” 说完这“道貌岸然”的台词,曹言的手伸向盘子,不想却摸了个空。延森哈哈一笑,因为这会儿功夫,饥饿的他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向“猎物”动手,曹言当然只能扑个空了。 林荷芳照顾他,把手里还剩下半截的油条做了友情赞助。延森心里偷乐:你小子想跟我斗,道行还差了点。 “出关”之后,这是他难得的休闲时光。 “秋月说了,你出来之后就让我赶紧通知她。不过你既然出来了,就自己知会一声吧,也可以省我点电话费。” 还不待延森的快乐落到实处,荷芳一开口,迅速影响了他斗争获得胜利后的喜悦,还是她的道行深啊。 “嗨,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得赶紧跟她说一声。”延森说这两人怎么这么沉得住气,敢情已经跟秋月联系过了。以她对延森的了解,自是不难知道延森在干什么。 但不知道如果他告诉曹言,他是为了易小楚才这样,不知曹言又会做何感想。 延森热情地倒了杯水,送到吞咽有些难度的曹言面前,深情地说道:“兄弟,慢慢吃啊。” 受到延森的照顾,曹言反一下子噎住了,旁边的荷芳则做出呕吐的表情。 关心完兄弟,延森打电话通知余秋月,把“研究成果”通报一声,选不选,就是她和易小楚的事情了。在电话里知道,原来秋月已经坐飞机来到了京城,现在正在医院里照顾易小楚,把小冯换下了。 延森说了之后,秋月那边就没了下文,也不知道她怎么考虑的。 曹言和荷芳走了之后,延森干脆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公寓里好好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偏就要补一觉就这么困难,愣是没睡意。他回到电脑前,整理一下这两天的收获。 在几十个小时内,延森翻阅了难以计数的资料,大脑里也一时给塞得满满的。如果现在去中医学院上堂课,想来都没什么问题了。 东西是散乱的,弄成论文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看懂。尽管不是非常有把握,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这个史无前例的“课题”,不知能不能把那样整天坐在显微镜和电子仪器前的学者们气晕。 如能成功,这铁定是一项重大成果了。不算昂贵的成本,自然能带来滚滚财源,想着想着,延森的脑筋又动到钱上去了。 易小楚可能就是他做的第一例“活体动物”实验,真正的推广尚需时日。一种新药被接受,需要更多的实验,还有烦琐的申报程序。嘿,才弄了毛胚出来,竟然想到这么多了,延森不由有些佩服起自己。 手机响了,是温赫的:“中午到医院旁的餐厅,一起吃个便饭。” 等延森赶到的时候,温赫夫妇和余秋月已在现场。 “咦,怎么都跑出来了,不用陪床吗?小楚这几天怎么样了?”当着她们,延森也不好呼其全名。 温赫答道:“小楚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只是情绪不好。” “宿舍的同学在陪着她呢,小楚非要我出来吃饭。”余秋月回答了另一个问题。 温赫妻子林文菁轻轻地为余秋月整理了一下头发:“这两天把秋月累坏了,工作也耽误了。哎,都怪我们太忙了,也分不出身来。” “没什么。我跟小楚是好朋友嘛。”秋月嘴里这样说着,脸上的疲惫却是显而易见,真是个好女孩子啊。 “来,咱们先吃饭。”菜上来了,温赫招呼道。 好几天没吃顿饱饭了,延森也不管什么风度,看到香喷喷的菜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半天之后,微一抬头,却见林文菁有些吃惊地看着他,延森脸上稍觉有些不好意思:“嫂子,你也吃啊。” 突然脚下吃痛,原来是余秋月偷偷踩了他一脚。 “嗯,好,快吃吧小陆。看这样子,就跟好几天没吃饭了似的,可别把大小伙子饿坏了。”林文菁虽然只比他们大了十岁左右,但官场混得时间了,举手投足却显得成熟非常。 虽是开玩笑的话,让她一说出来却显得温柔而又不失体面。 “他确实是好几天没吃饭了,可能连觉也没怎么睡呢。”秋月从旁替他说话。延森心想,好啊,肯定是这个林荷芳,又是她把他给卖了。 吃的最快也最多,到了中途还是只剩他一个还在用心吃了,大家都瞪眼看着。 “唔,怎么,你们都吃好了?”延森对吃真的是很上心,“温赫哥,小楚还要在医院里住多久?” 三个人一齐点头,余秋月见多了延森的吃相,就说:“你继续,不用管别人。” “你先吃,吃完再说。”温赫也像秋月那样劝道。 如果再这样下去,人家可能真的要把他当猪了,延森讪讪地说:“我吃的差不多了,你们边说我边听吧。” “小楚现在已经稳定了,除了外用药,现在了就输液给点营养和支持的药物。只是,她的情绪很不好。”温赫心疼侄女。 “怎么,你们跟她说了?”延森吃惊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这事也不能瞒多久,小楚是个聪明的孩子,早晚还不是要告诉她。”林文菁替丈夫作了回答。 延森把目光转向了余秋月,秋月说:“小楚不想再在医院住了,今天我实在犟不过她,给了她一面小镜子。延森,你也不用隐瞒了,我一开始就跟温赫哥说了,其实小楚也有这个意思。她想试用巴郎大叔的方子。” 余秋月没有细说易小楚发现自己变成那样之后的表现,但那情形也可想而知。没有亲眼得见,也能肯定她的心伤得非同小可。 她后来说的,让延森不免有些尴尬,偷偷做的事儿,他还是不太想让多人知道,再说温赫这两口子都是搞药的,不用想也明白,用没有经过批准的药品,对主管部门的领导来说意味着什么。 “小陆,我知道你不同于普通人,可是那种方法真的可靠吗?”温赫也是知道他会先天功法的不多人之一,“要知道这事可不能儿戏,关系到小楚一生呢。” “秋月和小楚没跟你讲过?”延森有些奇怪,如果不说这些,还谈什么出院? “都说过了。”余秋月答道。 “她们给我讲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说法。”温赫还是把矛头对准了他。 哎,延森只所以不主动要求,就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温赫还是把这个烫手的柿子丢给了他。 事已至此,延森也豁出去了:“温赫哥,嫂子,如果试试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如果不试,以目前的状况你们也知道,恐怕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药效我们是当时见过的,这几天我又做了些改进。”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这几天他们恐怕也没少请名医咨询,自然明白目前的医疗条件下,前景不乐观:“小陆,如果真能这样,我们可就把小楚交给你了。” 林文菁的眼里充满着更多的疑问,也许不明白延森说的这两天做了改进是什么意思。但看了丈夫没问也就不提。 她是药学院毕业的,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自然知道一种新药的研制成功意味着什么,更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过程。像延森这种研究方式,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 作为国家药事部门的“专家”,作出这样的决定,两人肯定经过深思熟虑,心里一定也充满着无比的的苦恼。因为这样做,就意味着丧失了现代医疗的信心,而这些正是他们在全力推进和维护的。 那句难听的话又冒上了延森的心头:死马当活马医。可不这样又能如何? “温赫哥,我一定尽力而为。”延森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了。 林文菁仍不放心:“小陆,要保证一定不能感染!” 这句话是专业性的。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在医院用药,不管疗效如何,无菌一定是没有问题。而像这种烧、烫伤,一旦感染,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延森这两天仔细分析过,这些中药材中有足够的防腐、收敛的药物成分,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小央宗也是个很好的证明。 延森认真地点点头。 “那就这样,我一会儿就去找院长说一声,给小楚办理出院手续,以后可就交待给你们了。”温赫看着延森和余秋月。 余秋月和延森同时应了一声。 他们两口子本来打算把易小楚接回家住的,然后请个保姆照顾饮食起居。 他们都觉得他们家住的离学校太远不方便。 最后温赫夫妇考虑工作太忙,家里又有个几岁的儿子,确实无法很好地照顾侄女,最终同意了延森的折衷方案:在学校附近租一所公寓,然后余秋月搬过去和她一起住。出了这样一档子事,秋月也无心工作了,来之前向公司再请了一个月的假期,还是向崔总当面申请的。看在她父亲是公安局长的份上,崔总对她的申请当然是满口答应了。 易小楚的伤都在上半身,自理完全没有问题,白天尽可以一个人在家,温赫夫妇也可以随时过来探望。 租房子的任务交给了延森,反正有人出钱,延森本来也曾考虑过要她跟他们住到一起,可是毕竟空间太小了。 接受了任务,延森就跑去了中介机构,看都有些什么样的房子出租。温赫嘱咐他说,条件要好一点,钱多花点无所所谓。 延森想了想,别看他们正正经经做着国家干部,就算廉洁行事,也少不了计划外的收入。他们这种司局级的主管,小笔一挥,甚至能决定一种药品、一个药厂的命运。 ☆、请教 延森也就没打算替他们省钱,身外之物,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延森在房介看了看贴出来的各种户型,觉得还是在他的住处附近找一处住所比较好,他过来方便些。 看好了几处,就着人带着过去,进行实地考察。 打着让温司长好好破费一把的念头,他选中的都是些比较大的房型,要求在两室一厅以上,而且厨房和洗澡间要大,这才是现代都市人的生活嘛。 在看的过程中,延森不免就产生了一种代入感,以为真的是自己在买房子。 说实在的,这儿的房价贵的惊人。京里的房价本来就高。而这儿虽然不是超级繁华地段,却是高校、研究所林立,很多高科技公司都选址在这附近,自然就跟着寸土尺金。 而相对闹市,这里的环境又要安静些,有钱人更愿意住到这儿,所以地价比之市中心也是不遑多让。 在家里,刘柏年半卖半送他的那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在当地已经是非常高档的住宅了,价格在五十万元开外。 延森已经觉得非常奢侈了,他老爸老妈也愣是没舍得过去住。 可是同样的钱摆在这里,也不过能买到一套房子中一个不大的房间,所以对多数人来说,想在这里买上一套房子,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些出租的房子,因为建成年代已久,所以价格才稍稍便宜一些,而能租住得起的,也算得上是有钱人。 穿插其间的,不乏有后来新建的高档住宅区,但多数人来说,也就是看看而已。 延森也算是个多金的在校大学生,可口袋里的现金都掏出来,也绝对买不起,除非所有的股份都变卖了还差不多。可那是他一只能下金蛋的鹅,又怎舍得轻易宰杀呢! 抱着这种想法,他一定要好好地替温赫挥霍上一把。最终选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距离他的住所也就隔了几幢楼。 洗澡间真的很大,延森也存了点私心,秋月既然付出了,就应该住得舒服点。 这也是他的做人原则,就是在公司内,包括原来的延森科贸和现在的公司,都这么干。“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千古真理,所以在一些小的花费上也从来不用计算。 天气渐渐凉了,而易小楚的伤又注定了她必须既要通风,又要保暖,所以装一台空调也就必不可少。他又赶紧跑到附近的电器行里订了一台空调,明天就能来装上了。 这边的事情搞定,他打电话通知温赫,他说出院的手续已经办好,很快就能过来。 林文菁先过来看了,显得非常满意,夸奖延森做得漂亮。末了,拿了一张卡递给他,说里面是十万元,小楚的母亲前天打过来的,让他先拿着把钱交了,必要的东西抓紧帮忙添置,不够的再说。 延森几乎晕倒,还以为花小官僚的钱呢,想不到最终还是落到了易小楚父母的头上,心里倒也有了一丝好奇。看来她家里还是蛮有钱的嘛,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的确如此,不光易小楚本人,就是温老爷子也很少提及长子和长媳的事儿。 林文菁办事也很有效率,来的时候已经把被褥这些生活必需品等等都准备妥当,并且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间内的一切。 听说她的工作比丈夫还忙,看不出来对家务还挺在行的。 到了傍晚时分,易小楚在救护车的护送下来了,除了温赫和余秋月,还跟了几个医护人员,烧伤科的主任也在张院长的委托下亲自登门,易小楚这个在校学生也算够风光的了。 防护措施比较严密,又有医生、护士在,也不需要插手帮忙,整个过程延森都没看到易小楚到底成了什么样子,就被抬进了那间大卧室里。 好在他俩势不两立,看不着也就看不着吧。 当晚林文菁和余秋月都住在了这里,延森就赶紧撤了回去,考虑着等安定下来,就该拿易小楚当他的“小白鼠”了。 温赫夫妇工作都比较忙,家里又有个不大的儿子,只怕这儿以后的照料工作还得落到延森和余秋月身上。 果然,第二天一早过去,林文菁已经离开了,余秋月正在里面跟易小楚说话。 事已至此,不管怎样以后都要面对,延森还是隔着门跟她先打声招呼吧。易小楚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余秋月出来说:“延森,你就不要进去了,不太方便。” 延森嘿嘿了两声,心想,还不是早晚的事儿,这伤他早晚会看到,无论你变得多么丑陋。 “我在这儿等装空调的来,然后还有事呢。” 想不到等了一个上午,装空调的还没来,倒是来了位大妈,据说退休前还是个护士,温赫专门请了她来做家务,必要时还可以帮着打个针什么的。 大妈人挺好,说她的工作已经谈好了,白天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家里没人的时候陪陪病人,然后负责做午饭和晚饭,等他们回来了就离开。 温赫考虑的还挺周到,易小楚在养病期间还能好好享受一下,当时伊莉在家抱病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这时突然产生了一个近乎龌龊的念头,他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过来混饭吃呢。 这一天,延森差不多也成了新房子雇佣的钟点工,唯一的区别是没人给薪水。 陪着师傅装空调,看人家把新买的冰箱搬进来,总之要在这一天内完成必要生活用品的添置。然后就是帮着秋月收拾东西。 余秋月显出她的领导风度来了,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指挥着搬这搬那,可惜兵马少了点,只有两个手下可用。大妈干起活来很认真。但延森一个大男人,大活、重活当然都得承担。 秋月看看缺什么,就列个清单出来,这跑腿的工作自然也非他莫属。 由于他现在同情心比较足,再看看余秋月的小体格,还有那已经发胖的大妈,再苦再累,也只有接受下来。 中间秋月也出去了两趟,分别把自己和易小楚的日用东西从商场里买了来。 延森想不到有这么一天,热心做“甩手掌柜”的自己也会做了打杂的,而且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相处并不融洽的易小楚。 林文菁交给他的那张卡,他转手给了余秋月,他可不愿替易小楚掌管财务,自己还都让别人打理呢。 一天的时间,除了易小楚的房间,他的足迹踏遍了其它每一寸土地。而她虽然活动不成问题,也一直没出来,甚至很少听到她的声音。 大妈做的饭味道不错,坚定了他蹭饭的信念,不管怎样明天就要开工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在哀叹住宅狭小之余,更多的是担心,为自己的“医术”——如果能当得起这两个字的话。 治疗易小楚的烫伤,是一项心里彻底没谱的工作,他真的想有个人能分担一下自己的心里压力。 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刘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直还没来得及跟她讲呢。 “刘雨,该怎么做呢?” 易小楚受伤的经过都给她讲了,延森又把自己这些天做准备的情况,几乎所有的细节问题也一一说给她听。 草原上跟巴郎大叔学医的事儿,很早就汇报过了。藏医的神奇让她也叹为观止,只是她学的西医,对这些并不在行。 延森不知道说了多久:动手的经过,心底的彷徨,他都没有隐瞒,对刘雨没有什么是不能讲的。 因为他知道,刘雨永远是最好的听众。 他的苦闷,她当然感受得到,讲述的过程中,除了偶尔打断一下,没弄明白的地方问问,更多的是倾听。 “小森,决定的事情就勇敢去做吧。尽人事而听天命,治病就这样子的。” 等他说完,她沉默了好长时间,才开了口说了这番话。 延森握住听筒,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心中的郁闷渐渐退却,躁动的心慢慢趋于了平和。 真恨不得她总在他身边,随时听到这温柔的声音。 “小森,像小楚这种情况,药石固然是一个重要的因素,但解除心理上的重负也非常关键。只有她自己树立了战胜疾病的信心,才有可能取得一个好的治疗效果。” 延森默默的点了点头,相信虽然看不到,但她一定能感觉出来。 “在这个治疗的过程中,你和秋月最艰巨的任务,就是努力让小楚快乐起来。失去了美貌,对一个女孩子来讲,甚至过于失去生命。她乐观了,才有可能取得应有的疗效。” 她的这些建议,完全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考虑,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开始时想的没有这么复杂,他的工作不过就是配配药物,苦恼的也仅是如何找到最好的配方。至于其他,像易小楚的情绪等等因素,他根本就没有去想过。 听刘雨这一说才明白:心理调理在疾病治疗过程中,作为一个辅助的步骤,也是不可或缺的。健康的心理,才有助于更快地恢复。 刘雨又对一些细节问题,一一说给了他听,只要她能想到的。到了这时他才明白,做一个好医生,也并不那么简单。 易小楚住院,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医生的对立位置上,事事从己方考虑,却没有想过要从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角度,换位思考一下,的确是有些偏激了。只看到了阴暗面,而没有想积极的方面。 “好刘雨,谢谢你教了我这么多。”确实,从她的一番里,他学到的东西太多了,不仅是为人治病,也有一种对待生活和工作的态度。 刘雨轻轻的笑声从话筒那侧传来:“怎么,肯为了一个‘小魔女’向我致谢?我们小森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多愁善感啦?” “刘雨,你也学会笑话我了?我跟易小楚同学一直都处于冷战状态,这次不过看她可怜,一片好心罢了。” “是吗?你可得小心点,别惹太多的风流债。你每次做什么事情,总要惹上个姑娘才安心。”刘雨不笑了,以一种近乎严肃的声音进行批评。 延森苦笑,似乎确实如此。 在她面前他很少隐瞒,有什么事情也尽量讲给她听。但从一点细节,她似乎都能挖出重要的情报。 “我……” 轻轻的笑声传过来:“你什么你,用心去做吧,最后别让我给你出面收拾就行了。” 末了,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也不明白她所谓的收拾到底指的什么。 很快,延森就把那些瓶瓶罐罐和草草木木搬了过来,准备现场办公。 不可避免,他终于要见到易小楚伤后的样子了。 他的心里居然有那么一丝紧张,她会不会也如此呢? 搬到这里来住,易小楚嘱咐余秋月千万不要告诉班里的同学,就是不愿意更多的人知道她现在的样子。 除了这间屋子,公寓里所有的地方延森都熟悉了,包括余秋月的那间卧室,也是他帮着收拾好的。 那么,易小楚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自己能活动,屋里的摆设自然就是她的风格。 余秋月在里面做好了准备,悄悄向他招了一下手。 易小楚的房间里干干净净,没有过多的饰物,色调也是简单的冷色,还是比较符合她“假小子”的风范。 用作梳妆台的桌子上,也就稀稀落落地摆了那么几瓶东西。 相比余秋月屋里那些个娃娃、饰物,两个女孩子房间的布置,有着天壤之别。 除了参加活动,余秋月在外面也极少涂脂抹粉,但女孩子该有的那些形态各异、高高低低的小瓶子,他叫得上名、叫不上名来的,还是一应俱全。 空调大开着,床前拉了一个布帘,正好挡住从门口过来的视线。 ☆、怵目惊心 屋子里面温度挺高,就这么站着四下打量的功夫,延森已经觉得身上要出汗了,也不知道是真热,还是紧张所致。 余秋月轻轻地揭起了帐子,示意他过去。 易小楚仰卧在□□,头却偏向了里侧。面前似乎摆了本书,但书页的微微抖动,暴露了她不安的心情。 这时,延森看到的是半个光光的脑袋,她的短发已经都给剃光了。 她的身上搭了一条毛巾被,遮住了大半个身体。露在外面的双腿穿着睡裤,脚丫裸露着。 露出来的一点肩头很光滑,泛着淡淡的光泽,这应该是没有受伤的那一侧。 延森站在床边,并没有马上凑过去。昨天听了刘雨的指导,知道应该努力让她放松,心情好转起来,但他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小楚——”余秋月轻轻地叫了声,“延森过来了,让他看一下好吗?待会儿好给你用药。” 呵呵,咱也要享受大夫的待遇了,延森心想,先得把自己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又磨蹭了半天,易小楚终于把头转了过来,仰面躺好了。 触目惊心! 延森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看到的这一切,易小楚漂亮的脸蛋现在差不多可以称为阴阳脸了。 左侧额头到面颊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痂皮,是那种沉闷的深褐色,大概上面还涂了什么药物,散发着一股香油的味道。 还好眼睛没有问题,只是上、下睑有些挛缩,小巧的鼻子和嘴巴都还完好。看来她的第一反应速度不错,水蒸汽喷出的瞬间,迅速地把脸别了过去,及时保护了这些器官。 易小楚睁大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等他俯身过去,马上就紧紧闭上了。 多么可怖的一张脸,这一瞬间,延森想到了一句并不合适的台词: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不过却只是形容的表象,而不表达那种意境。 右侧面颊娇嫩而柔软,似乎吹弹可破,光线照到上面,仿佛能透过亮光。顺滑的肌肉,即使绷起来也那么好看。 一只漂亮的眼睛轻轻闪动,长长的睫毛紧紧地盖住下睑,虽然紧闭着,却也掩饰不住那惊人的美。 目光实在不忍落在受伤的一侧,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叹息声。 转过头看看身边的余秋月,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他脸上,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沉寂,没有什么词语能更好地描绘屋内沉重的氛围。恰在此时,空调启动,“嗡嗡”声及时响起,充斥在“空旷”的房间里。 延森想挤出一丝笑来,传达自己的信心,给两位女孩一点安慰。但嘴角牵了牵,却没有成功,不知道落在秋月的眼里,会不会比哭还难看。 受到静寂的感染,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易小楚那只美丽的眼中溢出,沿着嫩滑的面颊,缓缓流到颌下。 左侧的泪管大概也受损了,居然连泪都没有。 易小楚并没有睁开眼睛,脸上神情阴晴不定,复杂异常。一丝压抑的声音从她的嘴里传出:“小森,我现在是不是很可怕?” 认识这么久了,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已经努力在克制住心底的绝望了,但扭曲的脸不可避免地给了人一种可怖的感觉。 ☆、品味 她表现出来的痛苦,使延森感到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不是很痛,却有一种冰凉的感觉,瞬间就涌遍了全身。 延森想,应该说点什么,但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否认她的问题,并不是好做法,唯有默默地不作声。 他迟疑着伸出手,隔着毛巾被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一切尽在无言中吧,不知道什么才是更好的抚慰。 余秋月绕到另一侧,握住她那只正在拼命攥紧被子的右手。 借着这个机会,延森继续察看她的伤势,颈部外侧直到耳后,都呈现深黑色。 悄悄耸动鼻子,似乎还能嗅到一丝烧焦的味道,明白这不过是他的一种错觉,几天过去了,医院能做的也都尽力了。但仍给他这种感觉,说明烫伤真的非常严重。 眼睛再往下,左肩和部分前胸也暴露着,颜色却是怪异的嫩红。这儿是当时穿着衣服的缘故,伤的不是很重,虽然衣物起了一定的保护作用,但表皮和皮下却剥脱了,现在长出的是新鲜的肉芽。 毛巾被盖住的就是少女的羞处了,以易小楚的小身板,也没什么明显起伏。他感到自己有点无耻,都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到这些。看看边缘的延伸处,下面遮住了的一部分应该也有伤。 延森在心里迅速的做了一下计较:烧伤最严重的是颈部,已经超过了深二度;面部要稍好一些,但也部分破坏了生发层。而肩部和胸部就要乐观得多,普通的治疗也能收到不错的效果。 这几天恶补了烧伤学的知识,中医、西医都不曾放过,相关图片也看了很多,他自认诊断不会差得太多。 “延森,怎么样?”等他抬起头来思考,余秋月的眼睛又落到了他身上。 躺着的易小楚也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 说实话,虽然知道伤到什么程度,延森却还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目前的资料,烧、烫伤到了这样的级别,完全康复的记录还没有。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昨晚又听了刘雨的教诲,他明白易小楚已经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他这个“半吊子医生”身上,一定要给她信心,才能更好地配合治疗。 “我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就是需要小楚好好合作。”不管怎样,话要说得漂亮点。 易小楚睁大了眼睛。 余秋月的眼睛似乎要放出光来,紧紧地抓住易小楚的手:“小楚,延森说能好,我们要一起努力啦!” 易小楚宛如抓到一把救命稻草,拼命地点着头。 “好,那咱们就开始做准备了。” “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儿。”易小楚突然又说了一句。 延森和余秋月不明原因,奇怪的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乖乖地配合就是了。 延森紧张地等着她开口,希望不会太节外生枝。 易小楚一段话说完,不光是延森,就连余秋月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森,你以后能不能别管我小叔叫哥了,人家听着好别扭。秋月,你也觉得很不舒服,对吧?”她又转向余秋月,“要不答应,我就不同意让你给我上药。” 延森额头满是黑线!这说起来好像倒是在求着她了,大违他的本意。 虽然他有一颗超脑,但就是再借给他两个运算速度更快的,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一个拒绝治疗的理由。 “小楚……”觉得不可思议的不仅是他一个人,余秋月拉长了声音叫道,深感于她的无事生非。 延森只有苦笑! “易小楚,这事以后再议好不好?这一说,把我的思路都给弄乱了,要因为你捣乱出了错,我可不负责任噢?” 延森心想,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做交易的,都称呼了好些日子了,你一下不让叫了,我怎么办?她的称呼不可能变,自是想让他降级录用了。 “人家不管!”她说这话的口气,有一点撒娇的成份,但那张花脸,实在是有负于这种表情。 延森把脸拉下来,换上严肃的表情,坚决不能接受“敌人”的要挟。 见他当真起来,易小楚乖乖地闭上了嘴,眼睛又闭了起来,不过那神情,实在是不敢恭维。 余秋月一拉他:“好啦了,不要闹了,快开始吧。” 空着的一间卧室,暂时充当工房。不过,延森并没有马上开工,总要根据观察到的伤情,设计一下治疗方案。 笔记本电脑从他的公寓里提了过来,装的是搜集整理好的资料,不敢说翔实而充分,但可能用上的都没有丝毫遗漏。 中医那套“望、闻、问、切”,延森见过多次,自己也曾经作为研究对象,却不知道究竟如何实施。 以他的水平,最多做到形似,神似却是没有可能,干脆也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看是看得清楚,自认为诊断也不会相差太远。所作所为,更似中、西医结合,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半吊子。 秋月从房间里几度出来进去,延森也没有功夫理会。第一次“独立行医”,一定要做到稳当。 手里资料理顺之后,他综合各家之长,拿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好的配方,又马上打电话跟曹伯商量,听取他的建议。 如是者再三,反复修改后,他定下了一个方子。延森和千里之外的曹伯都觉得比较满意,就先照着这个来实施了。 电脑上打出了成型的药方,用量和配制方法也都写了下来,他可不想忙中出错。 看着这个方案,想想满心期待的易小楚,延森突发异想:现在有不少电子宠物,很多已经颇具人性化。是不是可以在电脑上模拟出一个类似的东西呢?让它模拟出各种疾病的症状,然后试验药物的治疗效果。这就不像象做活体试验那么危险,不行推倒重来。 玩游戏是这样,挂掉之后可以从头再来。起步时可以先在电脑上虚拟,等逐步成熟,加上曹言的本事,软硬兼施,造出这样的一个小智能机器人来,有很大的希望。 芯片和程序的制作,将是最大的难题,而且没有先行者可以借鉴。 现在很多领域进入了智能化层面,可以达到电子模拟的水平了,如汽车、飞机等航天机械的制造,甚至是驾驶员和飞行员的培训。 很多国家的军事演习已经完全电子化,甚至可以在战争前预测成败,然后决定是否发生战争。 诸如此类,不仅能做到有的放矢,还节约了大量资金。 但这些虚拟的毕竟还是机械性的或比较直观的东西,客观存在的做出来相对要容易些。 人体器官和大脑的思维,则是整个自然界最为复杂的东西,解剖可以越来越精细,但要想明白人的情感,绝非易事。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此处绝对可用。 想法也许只是以后的一个发展方向,延森还是为它开心非常,如果成为现实,以后会节省多少人力、物力呀! 灵感闪现带来的喜悦压在心底,延森高叫了一声:“秋月,快来帮忙吧,方案已经拿出来了。”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余秋月手里拎着把牙刷,嘴上还沾着白色泡泡,小跑着就过来了:“真的行了?” 女孩儿形象都顾不上了,嘴边的泡沫随着兴奋飞溅,牙刷一挥,甩得他脸上都是。 “嗯!”延森有些得意,也不介意脸上沾到口水,伸手随意一抹,“来,准备干活吧。” “明天吧,反正又不急在一时。”余秋月高兴过后,居然这么说道。 “嗯?”延森有些奇怪,这叫什么话?着急的是你,不急也是你,这不是给他的热情泼冷水嘛。 “太晚了,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再弄呗。反正小楚已经睡下了。” 延森这才注意时间,原来夜已经深了,感觉才一会儿功夫呢,最近他确实接近了废寝忘食的境界。 “饭还给你留在桌子上呢,我再去热热,吃了早点休息吧,肯定把你累坏了。” 累,他倒没觉得,但经她这一说,倒真觉出饿来了。 “好,吃饭。” 等她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延森邀道:“秋月,你也一块吃吧?” “我们早就吃过了,你这人,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吃晚饭的时候叫你半天,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余秋月的口气有点埋怨的意味。 他也能做到充耳不闻的地步?看来以前真低估了自己。延森心里暗忖,哎,还不都是为了这个易小楚。 不管这么多了,他抓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余秋月嘴里现出一抹微笑,看着他不雅的吃相,把盛着稀饭的碗送到他嘴边:“来,先喝一口,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延森想也没想,就着她的手就喝了一大口,不想咽得太急,猛地给呛了一下。 余秋月轻轻地替他捶了两下背,那只手却仍然端着碗。 “谢谢你,秋月。”他下意识地说了句,抬起头意示感谢。 两双眼睛对视,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停在眼前的碗上。 余秋月突然意识到了眼前的暧昧,脸突然红透了,猛地把碗放在桌子上,说:“你慢慢喝吧,我去看看小楚。” 她进了屋就没再出来,延森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边吃边想秋月刚才的体贴入微,心里有种甜丝丝的感觉。 一直听到他收拾碗筷的声音,她才匆匆跑出来,脸上的红晕居然还在:“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收拾好了。” 延森坚持陪她把东西收拾完,说:“秋月,我回去了。” “哎呀,都这么晚了,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上吧,明天一早还得配药呢。”余秋月出声挽留道。 “不用了,反正又不远。那屋子里就一张光板床,也没法睡,放心吧,我不会迟到的。”延森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你看外面的路灯都熄了,在这儿住一宿也不会委屈了你吧。”余秋月轻轻的声音,“你可以睡我那间屋子的,小楚的床那么大,我跟她挤挤。” 延森还想推辞。 “这么计较干什么,草原上咱们三个人还住过一间帐篷呢。”余秋月已经有些不乐意了。 她要不提,延森还真忘了,跟易小楚在同一个屋檐下居住也不是一次了,再来一回也无妨。 余秋月不理会他,到她的房间收拾去了。不一会儿走了出来,说:“都弄好了,你快去睡吧。” 说完话,也不看他,扭头就进了易小楚的房间。 躺在余秋月铺好的□□,松软的被褥似乎有一股隐隐的香气,一种不同异常的感觉,女孩子的窝就是香啊。 延森舒服地伸展着身子,哎,除了刘雨,秋月这是第二个认真为他做这些的女孩子了。 想起刘雨,他自然会想到了她昨晚说的那番别有意味的话。他也实在乏了,心力交瘁之下,没多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 ☆、品味2 第二天早上,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延森,起来吃早饭吧。” 是余秋月的声音,延森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好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等他洗了把脸出来,易小楚也出了房间,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一起吃早饭。脸上仍旧愁云密布,看不到一丝笑意。 要想再看到她灿烂的笑脸,恐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三个人静静地吃着饭,都没有说话。 延森心想,易小楚真该学学古代的侠女,弄块面纱遮上,否则也真的太吓人了。快点好起来吧,原先美丽的容颜再配上现在这副相对淑女的神态,一定也挺养眼的。 秋月多好,一直都这么乖。 “好了,准备开始吧。” 回到工房,备好原料,余秋月在一边帮忙,易小楚在旁看了一会儿,就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有一个难关他现在还无法克服,整个配方还是以巴郎大叔的配方为基础,所以也就不可避免地存在同样的缺陷:药物必须是新鲜配制,否则药效就会大减。 那味后来添加的中药,他仔细地调查分析过,其中的有效成分是一种皂苷,特别容易分解,隔夜之后就会失去应有的作用。 这以后可有得累了,要每天动手。如果能够找到一种疗效近似的代用品,而且性质比较稳定,那就舒服多了。 余秋月在一旁帮忙,按他的要求把药材磨成粉或切成薄片,他把弄好的药物混合在一起,慢慢调匀。 在等待的功夫,他的目光被辛勤劳作的余秋月所吸引。 她把身子半跪在地上,落入他眼中的只是一个侧面。拖鞋丢在一边,臀部坐在赤裸着的脚上,专注地双手用力,把一颗药材切成薄片。 扎起的头发轻轻在脑后晃动,整个身体从上到下,勾勒出了一条美好的弧线。 由于工作努力,加上屋子里比较热,浅粉的T恤因为出汗而贴到了背上,□□的一条肩带都能清楚地看到。 脸稍稍有些涨红,也见了汗水,一缕发丝沾到了额上。眯起的眼睛,注意力都放在了手里的活上,似乎这就是全部。 多么有情有义的女孩子! 神情专注的脸上,荡漾着一丝圣洁的光,整个轮廓看上去仿佛晨光中的女神。 延森忘了自己手头的活计,禁不住说了声:“秋月,你真漂亮!” “啊?”余秋月似乎一惊,抬起头来,“什么?” 她的脸上都是细小的汗珠,嘴巴张得大大,嘴角微微翘起,双唇红润,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秋月的嘴半天没闭上,回过神来才知道在夸奖她,赏了他一个白眼,又回过头去:“什么嘛。” 拖长了腔调,撅起的嘴巴亦娇亦嗔,别样的妩媚。 延森的头“嗡”的一声,想也不想就蹭过去坐到了她身后,伸手把她娇小的身子搂在了怀里。 她转过身来,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心情激荡之余,此时的延森再没有一丝犹豫,俯首就吻了上去。 沾到那张又热又软的小唇,似乎有种眩晕的感觉。 “唔。”她一只手用力地扳开他的脸,把小嘴猛地撤了回去,身子仍靠在他怀里,下巴却紧紧地抵在了自己胸前。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好香。着手之处,秋月的腹部轻轻颤抖。而她的羞状更让他心痒难耐,刚刚尝到点甜头,怎肯罢休?他又一次把脸凑了过去。 秋月的脸赤红,似乎要喷出火来。猝不及防之下,又被吻在了颊上。 这一次,她的手没再推,头却不停地摆动,抵抗之下反把香唇又送了上来。再一次地被覆盖住,秋月的身子一颤,唇却僵硬,仿佛活力在这一瞬间突然失去,变得一丝反应也没有。 既然做了就管不了这些,他用力吸吮着她薄薄的嘴唇,仔细品味。慢慢的,秋月的反抗没有放弃,她的双手却反转过来拢上了延森的脖子。 上下牙齿仍紧紧咬合在一起,不肯放他的舌头进入。 多么青涩的亲吻,交锋中他的牙齿都被她撞得生疼。 这是秋月的初吻!作为天之娇女的她,也许早就应该有人疼爱了,却直到现在才首次被异性俘获。 可爱的女孩儿!他轻轻用舌头舔着她柔软的唇和编贝般光滑的牙齿,一时心满意足。 秋月紧绷的身子慢慢变软,似乎已经瘫软。延森轻轻扳动她柔弱的双肩,把她的身体转了过来。 秋月柔软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贴了上来,他的前胸品到了一种柔软的压迫感,双手紧紧地搂到了她细细的小腰上。 身体虽然没了力气,她的抵抗仍在继续。香软的唇还在躲避,力量最大的颈部还在用力往下低垂。 她脸上的红润在持续加重,呼吸声越来越急促,鼻中呼出的气息也越来越热,眼睛却闭得更紧。 如此美景,怎能错过,延森不断加强攻击的力度。换气的功夫,她的牙齿似乎开启了一条缝隙,他的舌头顺势冲进去了一点,哇,好香甜的感觉,无论怎样都不想再退出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个灵活而柔软的东西似乎稍稍探了一下头,碰到他的舌头,又迅速缩了回去。 用力顶开阻挡,他的舌继续向内开拔,终于找到了刚才那条顽皮的小舌。 生涩的主人不能适应这种纠缠,灵动的小舌迅速把他推了出来,牙齿也反射性地合上。 延森“呀”的叫了一声,舌头被咬得好痛,嘴里还感到有一点血腥之气。 秋月慌乱地把缠在他脖项上的双手拿下,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坏蛋,你干什么呀,别让小楚看到!” 说完这话之后,她马上紧紧地闭起嘴,脸上一副紧张的表情,生怕会再次受到侵袭,怕不保险,又把一只小手挡在了嘴前。 延森用手轻轻地擦了一下嘴角,居然发现手背上沾有血丝。 “呀,怎么了?”受到意外的惊吓,秋月暂时抛开心中的慌乱,把手拿了开,紧张地扳着他的脸,“张开嘴让我看看怎么了?” 她看到延森舌头上一条裂痕,还不断地有血渗出,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慌乱起来,防守严密的小嘴也不自主地张开了。 延森开心极了,哈,臭丫头,这点小伤都吓成这样子,一定得好好地收拾你。 再不乘人之危,他还算什么“君子”。借她愣住的功夫,他再次把嘴凑了上去。 “别,会让小楚看到的。”她还在作着挣扎。 不知是被冒出的鲜血吓到,还是心中那一丝歉疚作祟,秋月的反抗苍白无力,起先是有些被动,然后慢慢有了些迎合的意味。 迷失的女孩儿,渐渐变得投入,表现出来的一抹生涩,毫无技巧可言,却别有一番异样的风情。 舌头轻轻交织在一起,进退间,不时被突兀而至的牙齿碰到痛处。 延森完全沉浸在了这亲密的接触中。秋月双眼紧紧闭着,脸上的神情变换不定,显示出内心的剧烈波动,看上去是那么摄人心魄。 “初吻是生涩的,更是甜蜜的。” 女孩儿娇小的身子柔软而温热,脸上神情也不住变换。初吻的生涩,难言的羞涩,都慢慢融化在了那淡淡的喜悦和惆怅中。 拥着可爱的秋月,品味着醉人的热吻,延森的心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秋月是个要强的女孩子,展现在他面前的却多是温婉可人的一面。 冲动不期而至,她不经意间的真情流露,不止一次让他产生过这种感觉,但从来没有这样强烈。 秋月接受了他的拥抱和亲吻,偶尔奉迎过来的小舌,似乎悄悄声明她的主人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长长的睫毛不停眨动,眼睛却一直没敢睁开。放在他头上的双手不停地四处抓动,好像在寻找一个更合适的位置摆放。 放在地上的小腿、赤裸的双足不住地踢动,蹬翻了一只药臼也不自知。 紧紧相拥,虽隔着数层衣物,仿佛仍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两个人迷失在了亲密接触之中。 突然,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好像门被推动。余秋月倏的一下从他的怀里窜了出去,速度快至难以形容。迅速抓过一把切刀握在手里,满眼的药材却不知道该向何处下手。 她迅速地把刀放下,又摸起一根药杵,背对着延森,不管不顾地捣了起来。 气氛很沉重,半天过后也不见有人进此房间,余秋月的脑袋却仍不敢抬起。他从后面望去,只见她的脖子都是血红颜色,仿佛要燃烧一般。 延森其实也悄悄地呼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易小楚闯了进来,否则见他“非礼”秋月,下场大概不会很好。 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实在欲盖弥彰,他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秋月……” “嗯……”回答他的是一声长长的鼻音。 半天之后,见她的头仍然快要低到衣领里面去,手还在没有规律地打击,延森轻轻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那嗔怪的声音几不可闻。 ☆、缠绵 “秋月,轻点吧,要再这样捣下去,药臼和地板都要被你敲烂了。” “讨厌……”秋月的头还是低着,不敢回头看他,反手就把手里的家伙丢了过来。 呵呵,她也变得不温柔,会使用暴力了,这么重的东西也敢丢出来。延森灵巧地接过又轻轻放在地上,嘴里故意“哎哟”了一声。 秋月终于舍得抬起头来,转身扫了一眼,见他无恙又迅速转了过去:“讨厌,就知道欺负我。怎么不见你这样对小楚?” 看到她脸上乱飞的红霞,延森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这样对易小楚,他才不肯呢。 闹过之后,延森推开虚掩的房门出去倒了杯水,当然主要是观察一下“敌情”。 回转身,他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了秋月:“刚刚是大妈买了菜回来,正在客厅擦地呢。” “我不要听,关人家什么事儿?”余秋月以手掩耳,害羞地回答,“好了,药切好了,还干点什么?没事我可出去了。” “帮我把那边的瓶子拿过来,把这些混合到一起就差不多了。”延森心想,现在可不能放她走,就这样子,非被易小楚看出破绽来不可。 秋月低眉顺眼地干活,却不肯多说一句话,更不肯看他一眼。 趁她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的功夫,他逮住了那只纤纤小手。秋月瘦弱的身子微微一颤,手微微想挣脱,没有成功,也就任由他握住了。 她的头又低下去,刚刚褪却的红云又升了起来,她真是容易羞怯。 “秋月。” 听到再次的呼唤,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大胆地把头抬了起来,勇敢地注视着他,目光坚定而透着异彩闪动。 不知为何,竟然给了他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延森。”她的眼神又变得软弱,“你不会只是逗我的吧?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傻?” 楚楚可怜的女孩,很让人心痛。延森不禁说:“真是个傻姑娘,怎么会那样想,这些年来,可爱的秋月可是一直装在我心里的,只不过……” “延森,好久以来,我都尽量不去触及,不过又实在放不下。我想我真的好傻!” 余秋月不容他继续说下去,轻轻一叹,眼睛越过头顶望向上面:“你有那么多的姐姐、妹妹,都是又漂亮又能干的,比我好那么多,哪敢奢望能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秋月,在我心里,你同样是最优秀的。你们每个人都对我那样好,我心里真的很矛盾。要怪也只能怪我这个人太自私,奢求的太多了。秋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只是刚才,你的样子漂亮而圣洁,太让我心动了。” 她伸出一只手掩住他的嘴:“别说对不起,我不想听这个词。很多事情只有选择与放弃,是没有对错之分的。” 想不到她一下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延森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果答案能够多选就好了,那就无需考虑太多。 “刘雨姐最近来过电话吗?”她突然问了一句。 这样跳跃性的问话,自然有特殊的用意,秋月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也不难发现他跟刘雨间那难以割舍的情。延森轻轻地点头,他不能否认。 余秋月哀哀一叹:“她才是真漂亮,对你又那么好。” “她对你也很好呀,你们不也是很好的朋友吗?”他还能说什么。 “是啊,刘雨姐对我是很不错,可都是她一直在帮我,我怎么敢奢求做她的朋友呢?”秋月的眼睛一亮又黯了下去。 “当然能了,她以前经常夸你又漂亮又懂事呢。”延森肯定地答道。 余秋月不否认也不响应:“杜姐姐也好久不见了,她最近工作还好吗?” 不用他回答,她马上又自言自语:“她那么精明能干,一定错不了的。” 延森的头都大了,不会有关他的事情她也全知道吧,女孩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再这样说下去,她不一定会把话题扯到什么地方去了,既然到了这份上,还是主动一点吧。 “秋月,不管怎样,我都要实话实说。其实对我来讲,你们中的每一个在我心里都占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延森见她不吭声,停顿了一会儿才又问道:“秋月,会不会怪我太贪心呢?” 余秋月突然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出色的人都像你这么花心呢?” 这个可不好回答,延森心想,就算自己花心,也不好坦然承认吧,再说他也记不清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 听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恐怕再不小心就会哭出来了,敏感的话题还是留到以后再提吧。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伏在他肩上的脑袋,转身看了一下桌上配的药:“秋月,差不多了,咱们去给易小楚上药吧。” 她马上变成一脸认真:“好啦?那就去吧。” 哎,秋月呀秋月,就是过于理智了,他是不是不应该越陷越深呢? 易小楚一语不发地躺在□□,神色较之昨日更差。他们两人进来,她仅仅扫了一眼,就继续发呆。 大概是他耗去了太多的时间,一夜的功夫,她的心情又有了比较大的起伏。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脸上分明充满了前途未卜的无奈,而昨天还明显的期盼,几乎消失贻尽。 曾经完美无瑕的脸蛋,现在有着那么多风暴过后的痕迹,再加上并不乐观的心理,连那半边无恙的脸也变得扭曲。这完全可以理解,发生了这种事情,自杀的情况都屡屡见诸报端。 这样的表现可不行,必须得有她积极配合,才好把治疗进行到底。延森看了看余秋月,冲易小楚呶了呶嘴,她会意地点了点头。 让易小楚高兴起来真的不易。她的床旁也摆了不少关于医学的书籍,肯定也知道伤成这样子,完好如初的机会并不大。 现在肯接受他的治疗,无非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换作是谁,也难以保持良好的心态。而她能这样挺着,已经算好样的了。 延森轻轻地把几个容器都摆在床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刷子,先在她的脸上薄薄地涂了一层。 余秋月拿过一条消过毒的毛巾,细心地擦去了多余的部分。秋月一边做着这份工作,一边讲起了一个经典的笑话: 某日,老师在课堂上想考考学生们的智商,就问一个男孩:“树上有十只鸟,开枪打死一只,还剩几只?” 男孩反问:“是无声手枪吗?” “不是。” “枪声有多大?” “80-100分贝。” “那就是说会震的耳朵疼?” “是。” “在这个城市里打鸟犯不犯法?” “不犯。” “您确定那只鸟真的被打死啦?” “确定。”老师已经不耐烦了,“拜托,你告诉我还剩几只就行了,好吗?” “好的。鸟里有没有聋子?” “没有。” “有没有关在笼子里的?” “没有。” “边上还有没有其他的树,树上还有没有其他鸟?” “没有。” “有没有残疾或饿的飞不动的鸟?” “没有。” “算不算怀孕肚子里的小鸟?” “不算。” “打鸟的人眼有没有花?保证是十只?” “没有花,就十只。” 老师脑门上的汗已经流下来了,下课铃响起,但男孩仍继续问:“有没有傻到不怕死的?” “都怕死。” “会不会一枪打死两只?” “不会。” “所有的鸟都可以自由活动吗?” “完全可以。” “如果您的回答没有骗人,”学生满怀信心的回答,“打死的鸟要是挂在树上没掉下来,那么就剩一只,如果掉下来,就一只不剩。”老师当即晕倒! 秋月的口才极佳,讲起来绘声绘色,比王强那两下子可强多了。尽管听过不止一次,延森还是忍不住轻轻微笑。 易小楚笑得分外灿烂,看得出不仅是为了应付好友的好心:“秋月,看不出来你也挺贫嘴的,跟陆延森有得一比了。” 延森倒!这评价还真够高的,他是那种贫嘴的人吗?不过还好,她肯笑就是好现象。但她笑起来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脸上涂的药膏皱起来更加难看。 延森勉强镇定,做出不为她言语所动的样子,换过一种药膏涂在了她的颈部,在病人面前要保持风度。针对烫伤的不同程序,他配出了相应的药剂。 到第三种的时候,余秋月轻轻地把毛巾被向下拉了拉,眼看就要露出胸部,易小楚拼命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即将出现的起伏不大的所在,就是当年引起误会的地方,从那以后才惹上了易小楚这个煞星。延森心有余悸,轻轻别过头去:“秋月,接下的你来吧,就照刚才那样好了。” “这,我行吗?”余秋月有些犹豫。 还不等他开口,易小楚已经接道:“秋月,你就来吧。延森一定也累了。” 她倒挺会找台阶下的,延森连忙说:“是啊,我出去喝口水,顺便看看大妈准备好午饭没有。”他知趣地答道。 他轻轻走到一边,并没有离开,眼睛只落到余秋月身上,因为紧张,她的脸上很快就冒出了一层汗水。 终于,她问道:“这样行了吗?” 易小楚“啊”了一声,这才知道他仍在身边, 他并没有探头去看,她还知道害羞,也不是件坏事:“药敷上六个小时,到时再用这个药水洗掉,期间一直晾着就可以了。” “噢。”余秋月应了一声。 延森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听余秋月问易小楚难不难受,疼不疼之类的话,突然感到一阵头晕。 “秋月,我回去了。以后我每天晚饭后过来,配完再上药就行。这次的方子先用一周,观察一下效果,根据情况再作调整。” “嗯。延森,你的脸色不好,不会是生病了吧?都快吃午饭了,吃了饭再走吧。”秋月发现了他的神态不对,关心地问道。 这样心力交瘁的工作,他的脸色能好才怪。脑力劳动确实比体力劳动更让人疲劳,这几天连续作战,平均每天的睡眠时间连三个小时都没有超过。 刚才又跟她缠绵一番,也耗费了不少的精力,饶是以他这样的体力也顶不住了,这还仗着先天功法不时助力呢。 “不了,我回去休息,睡上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他勉强一笑。 刚才状态还挺好,等上完药,而易小楚又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痛苦,疲态马上在他身上显现了出来。 ☆、驾轻就熟 曹伯告诉他的话中,有一点延森一刻也不敢忘:如果上药之后的半个小时之内没事,一般不会造成更坏的后果。这是曹伯的经验所谈。 支撑着的力量没了,人一下子放松下来,他真的有些支持不住了。余秋月送他出来,也没想到其中原因,只是一脸关心,而他连开玩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到公寓,就更感疲惫,懒得一根指头也不想动。硬撑着告诉自己应该先洗完澡再躺下,可还没等静心赋发动起来,他已经歪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倒也不错,人已经在□□了。看看时间,又是早晨了。乖乖了不得,不会又睡了好几天吧,他可是有过这种先例的。 听到外面已经有了响动,他爬出去问问曹言,还好,睡了不到一天一夜。 荷芳则向他道:“森大侠,知不知道你昨天睡得跟一头猪一样,我和曹言费了半天劲才把你扔□□去,是不是应该付点报酬什么的?” 延森苦笑,“扔到□□去?”,把老子当货物了,这对“狗男女”,到那家臭名昭著的某某快递公司去,一定会成为不错的员工。 “谁把老子的衬衣袖子弄了个大口子。”打开洗衣机准备自力更生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半条袖子快掉下来了,这可是韵杏从国外买回来的。 曹言闻声赶来,“憨厚”地摸着脑袋:“老大,不好意思,昨天给你扒皮的时候太吃力,一不小心就……” 说的还真没错,要把这小子弄那家快递公司准是个好样的,内包装都能弄坏,真是好功力。 “那还不让你老婆给我缝起来?”对自己的小弟,他还是底气很足的。 荷芳甜蜜的笑脸伸过来:“老大,老子比你还没空。我的扣子掉了还是曹言帮着缝的呢。” 毕竟是女孩子,那个“老子”说的声音很轻,但腔调却学了个十足,他气的肺都要炸了。 他只好把目标转向曹言,把肺里的闷气用力挤出来,把那件可怜巴巴的衬衣展示在他面前。 心想,这小子,手巧有什么好处,连针线活都干了,害得姑娘们得少了多少生活乐趣呀。 想归想,他也是有笑脸的:“好兄弟,哥哥的衣服,那个,不如……” 曹言笑的比他更加灿烂:“大哥,这个今天的早饭是兄弟跑的腿,那个,不如……” 事到如今,他总算明白了,面带忠厚的人才最为奸诈,就是兄弟也不行,以后一定要多加注意。 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兄弟“堕落”到了这种地步,他的心真的很痛,哀嚎一声,吐出了那个天底下最“纯真”的字眼:“滚!” 然后自己掉头走开了,还是交给可爱的秋月来处理吧。 白天有足够的时间,正好来消化这些日子来弄出的药方。等吃过晚饭,他拎上已经晒干的衬衣来到了易小楚的临时公寓。 他心里多少有了点底,干起活来驾轻就熟;昨天弄好的粉粉末末还有存货,更省了不少力气。 边搅着糊剂,边看秋月一针一线地替他缝补,真是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对于他来说,买一打新衬衣并不是什么难事,却难穿出这种感觉来。 秋月把针在头发上擦了擦,抬头冲他一笑:“怎么?傻乎乎地笑!” “秋月干起家务来,很像那么回事嘛。”延森嘴里表扬,心里想这么幸福的笑容怎么会傻呢?不过无论如何,秋月比曹言那两口子好得太多了。 她再一笑,有了点妩媚的意思:“这算什么,小楚才真是好样的呢。为了大伙伤成那样,一句怨言都没有。” 这丫头,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替那小恶女说话:“是啊,易小楚同学的表现是很高尚,值得钦佩。可惜了我,这么辛勤地工作,居然就没人宣传,还自己掏钱替她花钱买药呢。” “你呀,就是嘴里说说。你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以前你做的事不少,还不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怎么,现在转性子啦?”秋月很了解他。 “唉……”延森故意长叹一声,“现在不是都讲究经济效益嘛,做了这么多,连个广告效应都没有,我是个生意人,岂不太亏了吗?” “哼!还说呢,你就知道钱,那时我们替你在电脑店里打工,不也是一分钱不要?”余秋月的眼睛又好看地眯了起来,“你要真觉得亏,我从小楚卡里取钱给你好了。” 她马上又接着道:“我就知道你也不会要的,不如等小楚好了,我们一起给你做宣传好了。” “嘿嘿,宣传倒用不着。不如你……” 余秋月见他盯着自己小巧的嘴巴,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啊”地叫了一声,抓着没缝完的衬衣就跑了出去:“我去小楚那屋了,弄完了自己过来吧。” 延森端着家伙悄悄过去,秋月正在易小楚的“梳妆台”上熨着他那件衬衣。 大概看到希望,易小楚的气色好了些,斜靠在床边上跟她说话:“秋月,他真就那么好?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他的心里有些不快,心想,这恶女心理真是变态,老子为你这样做就值得吗?所以用力在门上敲了两下。 易小楚马上闭嘴,余秋月回过头来:“快进来呀,等你呢。” 延森把药扔到一旁的桌上:“秋月,你来替易大小姐上药吧,像昨天一样就行了。” 易小楚闭上眼睛不说话,余秋月猜他听到了刚才的话,过来拉着他的手:“干嘛呀,跟女孩子耍脾气可有失男子汉风度的。你跟我一起吧,怕弄不好,等你教会了,人家再自己来。” “秋月,你来就行了,可别累着人家陆大少爷。”嘿,易小楚倒耍起大牌来。 这么快就还回来了,大小姐、大少爷,也不错,正好一对。 上次还好好的,今天又故意跟他作对了,他就那么入不了她的法眼?跟她在一起,他的情绪也总是容易失控,一点就着,大概他们真的是天生的对头吧。 好,越这么说,偏偏就要给你上药。他都打定主意不跟病号斗气,不过还是忍不住。 说归说,闹归闹,动起手来可马虎不得,还是得“克尽职守”。或者,等秋月掌握要领之后就轻松了,延森只得这样安慰自己。 这活儿看起来简单,当年他为了给吴伊莉服务好,可是像模像样地给曹伯作了好几天学徒。 用过一次药后,创面就起了几块痂皮。消好毒后,先得把翘起明显的部分去掉再上药,才能收到好的效果。 药涂到胸前的伤处,因为怕余秋月做不到位,他还是不敢离开,要亲眼看着她操作。 易小楚的前胸暴露着,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床边,身体因为紧张而痉挛,一双眼睛也紧闭着,不知道会不会以为他是有意偷看。 延森本着一种负责的态度,不管她怎么想。反正她半张脸上都涂满药膏,就算害羞也看不出来。另一边嘛,红也很正常,这屋里本来就热嘛。 那半边少女的骄傲,说平坦有点刻薄,虽然形态不错,但跟那些夸张的形容词也绝不沾边,何况现在烧成这个样子,更难引起人的联想。 可是延森偏偏就浮想联翩:哎,就是在这儿轻轻一下,惹了这么多的麻烦。要不然以他和她爷爷、叔叔的关系,做个好朋友还是不成问题吧。 …… 他除了两边公寓跑着,学校和公司里都不曾露面。心满意足之余,不免有些无聊。 替易小楚配药、换药,日子过得倒也不慢。具体工作之余,相关研究也不断加强,真希望能整理点像模像样的东西出来,以不负这番辛苦,毕竟对他来说,做的是从未试过的工作。 也许做个医学生更好些,因为对药物的兴趣,似乎早已经超过了他自己专业。而且,也许,会大有“钱途”。 他稍稍感到遗憾的是,从那日之后,最多只能摸摸秋月的小手,偶尔偷偷抱上一下,还被她迅速逃开。 秋月就像一个精灵,总是不给他更多的机会。 由于和学业并非毫无关联,这些日子的忙碌,他相信自己对生物信息的领会,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境界,早超过了功课的范畴。 他跟婉晴解释过,说遇到了点问题,要迟些日子才能过去,但她也打电话催了好几次。 一周之后,他把所应用的药物做了适当的调整,经过跟曹伯商榷,确认这次的方子可以用上半月时间再观后效。 秋月聪慧过人,虽然跟所说完全不沾边,但用的药物已完全能正确识别。配药、上药,动作甚至比他还熟练,许多时候都不用他插手了。 延森这几天不得不跑了几家药店,因为有的中药材不太常见,用的也快。还好他比较“聪明”,提前给柳阿姨捎了信去。 柳阿姨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药材已经寄了出来,现在正在路上,也许几天后就能收到了。 得此喘息机会,他真想好好休整一下,天气渐泠,正是机会去婉晴那儿看看。听她说现在还经常去海里游泳呢,真的好生羡慕。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延森对她承诺过的,从来没有食言。 时日尚短,他不敢贸然评论易小楚的治疗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效果。 肩部和胸部烫伤的最轻,恢复也最好,暴露出来的部分已经有新的组织形成。可惜从秋月正式接手之后,他就没有机会再欣赏那份平坦好转之后是什么样子。 她脸上伤势看不出什么明显变化。颈部伤的最重,坏死的皮肤开始慢慢大块脱落,只不知道以后新生出的会成什么样子,这大概才是成败的关键。 曹伯听他“汇报”了几次工作之后,说是这几天准备过来看看儿子。延森知道这老头其实是技痒了,因为他还说,如果合适,打算开上几副中药让易小楚服用,以便更好恢复。 他不打算等老人家来了,还是去看看婉晴吧,好久不见,他也挺想的了,不知道小妮子在新环境中过的如何。 他把婉晴的邀请告诉了秋月,透露了自己“请假”的意思。 秋月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明白这些日子确实把他拖累的不轻,一力支持他出去散散心。 出门之前,他自然要去公司看看,最近的情况基本都是听荷芳介绍的,好像还不错,正稳步前进中。 还算不错,卞叶霖被他逮了个正着,她忙碌之余一脸的快活。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她这个做总经理的自然功不可没。 袁晔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说了几句话后就匆匆离去。她还透露了一个好消息,自从那次开了会,郑中普经常过来看看,公司经营有不少好想法。 哎,有他在就更好,他这个懒人正可以腾出功夫去做点别的,比如说去享受易大小姐的“折磨”。 听说延森的去向,卞叶霖安排公司接待员替他订了机票,还说那边的住宿也已经提前预订,到时只要出示身份证明就可以。 他的心情就是两个字——高兴,能省的事还是要省,不论是钱还是功夫,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这次出去,打着出差的幌子,可以享受公司的福利待遇,真是一件美事。别看当“领导”这么长时间了,他干什么都习惯自己花钱,还真没想过要揩过公家的油呢。 秋月想得非常周到,网上专门做了调查,告诉他南方的气温现在还在摄氏三十度以上,不用带太多的衣服过去。 上次帮延森补了韵杏买的那件衬衣,有感于他的“勤俭持家”,秋月还专门替他买了两件新衬衣带上。 走之前的晚上,她特意跑到公寓里帮他打点行装,美其名曰“临终关怀”。 秋月见他只简单的准备一个小包,感到有些意外,连问了好几次。 他出门从来不爱多带东西,就是身上的那件厚外套,也在登机前脱下交给秋月带了回去,南北温差太大,到那也是累赘,他喜欢一身轻松,无牵无挂的感觉。哪像她们女孩子,几步路也要带上一堆有用没用的东西。 只要带上必需的洗漱用品,然后别忘了钱包。想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该给婉晴买点什么好,他实在做不好这样的事情,也不愿意那么用心了,反正有钱,在哪儿都能买到。这次也不会例外,当然也是这样跟她说。 ☆、一脸满足 女孩子就是多事,秋月自作主张带来了一个大大的旅行包,说是为他准备的。在候机厅要去机票,连托运手续都包办了,还神神秘秘地说一定要到了婉晴的住所才能打开。 在她的叮嘱声里,延森就要到祖国最南部去了。 不用每天见到易小楚的脸色,尤其是那副“半是火焰,半是海水”的尊容,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从飞机的弦窗望出去,似羊群般的层层白云从脚下飘过,他的心情很不错,颇有些草原上的味道,只可惜缺了那茵茵绿草,否则岂不更加完美。 现代交通就是好,几千里的路程也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 也有不爽,一下飞机先得去拉上那个沉甸甸的大包。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他一直也没有机会看看,正好满足了秋月顽皮的心愿。 延森想起她就想笑,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秋月在他面前开朗了许多,也学会开玩笑了。如不是那个病怏怏的易小楚从中“作梗”,生活肯定会多许多乐趣。 今天是周末,婉晴有时间来接他,上了大学的小妹会有什么改变? 华洲是一座新兴城市,以前是著名的旅游胜地,各方面发展非常迅速,隐隐有了国际大都市的风范,而华辰则是这儿最著名的高校,虽然建校不过只有几十年,却已经侪身名牌大学之列。 机场建得非常有气势,比之京城那个毫不逊色,出口就有七、八个之多,要想找个人还真有些困难。 他站在人流中四下张望,正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张婉晴,一双香香的小手突然悄悄从后面蒙上了他的眼睛。 玩了多年的游戏了,刚才还想呢,小妮子会发生多大的改变。看来变化是有的,仍然蒙眼睛,倒学会了鬼子静悄悄地进村。 一定得好好配合。 延森把手里东西放下,赶紧把手举了起来:“大侠饶命,小的出门,身无长物,一分钱没带,只有一颗火热的心来着,如不嫌弃就拿去当球踢吧。” “嘻嘻”的笑声响声:“才不稀罕呢,女孩子不爱踢球,人家又没有养宠物。”手已经拿了下来。 敢情他这一颗红心只配用来喂狗来着,延森转过身去,映入眼中的是婉晴可爱的脸蛋,明媚的笑容。 “哥哥,你可来了。”调皮的丫头一个纵身扑进了他的怀里,“还以为得过两天才到呢,没想到你会从天上掉下来的。” 晦气,这话要是让空勤人员听了,准得把她扣在这儿打扫卫生,太不吉利。 婉晴弄着长长的头发,还是扎成了他熟悉的马尾辫,说话和动作也跟以前没太大变化,只是称呼更简单了,“森哥哥”直接变成了“哥哥”。 “让你这样一说,我变成乌鸦了,可以直接飞过来,那样倒好了,还真能省点钱。” 婉晴撅起嘴:“哥哥怎么可能是乌鸦,怎么也得是麻雀吧。”说完她自己先笑了。 婉晴还是有改变的,不愧是学新闻的,口才越来越“进步”,话也比以前来的更快了。 她的兴奋发自内心,一见面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哥,还是你有钱人好,都坐飞机出门了,我来的时候在火车上晃了好久呢!” 延森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姑娘越大越没有分寸,连哥哥也笑话?” 她不服气地掂起脚,也在他头上拍了两下:“哥哥,你好厉害,不愧有钱人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延森被她的孩子气逗乐了:“有点钱也不可以为所欲为的。哥哥也没什么厉害的。不管做什么,都得自己肯用心,赚钱当然也不难,难得的是把握好机会。经常听人说现在生意不好做了,好事都让别人做光了。其实并不这样,只要你努力,一样也能做到。” “你这人真没意思,一见人家就开始说教,跟我们政治老师差不多。我早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要赚钱呢,太累。”婉晴嘟起嘴,“还是喜欢现在学的,以后做个主持人,或者出去搞新闻调查,社会上那么多不良风气,就需要有更多的人站出来直言。” “好!”延森不由赞了一声,想不到婉晴有这样的志气。 “说归说,无论做什么缺了钱都是不行的,你总不能步行全国各地去行侠仗义吧。”既然像老师,那就把说教进行到底。 “我才不需要钱呢!” 婉晴从小家里就生活困难,最知道钱的重要,今天口气怎么变了? “只要哥哥多挣点钱,我不就有得花了,费那么大劲干什么。”这是她的下文。 死丫头,敢情打的这种主意,还真够想得开的。延森心里却是很开心。 “走吧,别站在机场说上一下午。”周围人流涌动,他意识到已经站这儿半天了。 “好久都没这样跟哥哥交流了,一高兴就忘了呗!”婉晴一扯他的胳膊,“走喽!” 延森回身去拿行李。 “哇,森哥哥,你拿这么大个包干什么,不会是准备转学来这里吧,那可要把我高兴死了。” 秋月卖了关子,其实他对其中内容也是一无所知。但还是神秘的一笑,做出天机不可泄露的表情。 出了大厅门口,一个文静的小伙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张婉晴,这就是你接的人吗?” “是啊。” “哥哥,这是我们班的同学,叫陆绍伟,他正好有事,跟我一块来的机场。绍伟,这是我的哥哥,陆延森。” 不简单,婉晴现在都有跟班的了,这是延森的第一个念头,他马上把手伸了过去:“你好。” 陆绍伟的脸色一变,从姓氏上自然能听出延森这个哥哥跟张婉晴不是一家人,动作上就更不像了。他迟疑了一下,也把手伸了过来:“你好。” 他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呵呵,年轻人。看这表现,延森心里马上明白,有可能是婉晴的追求者! “陆绍伟,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我们要走了。” 陆绍伟变得结巴起来:“还没、没呢,还要等一会儿,要不你们先走吧。” 这是个爱害羞的男孩,延森在心里暗笑,握住他的手没松开:“呵呵,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就一块回去吧。” 他想要推辞,却又有些不舍,被延森拉着一起出来了。这小子,也就比延森小个三两岁的样子,却比延森那时还要害羞。 到了路边,延森正要伸手打车,一想又把手收了回来,笑着问道:“绍伟,咱们怎么走?” 他把脸转向张婉晴,婉晴似乎毫无察觉,用手一指远处:“那不,交通车过来了,咱们快过去。” 说完牵着延森的一只手就跑了过去,可怜的陆绍伟,在后面拖着那只大大的包。 一路上,婉晴喜笑颜开地指点着周围,浑然忘了身旁还有个可怜的小伙子。只有延森偶尔跟陆绍伟开几句玩笑,车上空调开的挺大,他还是一直不停地用手擦汗。 走到中途换车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肯再继续跟他们一路,丢下一声“还有事”,就飞也似地逃走了。 婉晴还是一脸兴奋,对他的离开并不在意,继续给延森介绍着沿途景观。 转了两班车,离华辰不远了。从车上下来,延森才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南国风光果然不同,在京城里,很多人早就穿上毛衣了。在他们家里,则正是气候凉爽的季节。 路旁的种植物颇具热带特色,植物多以阔叶群为主。入眼青葱碧绿,十分喜人,带来一种别样的感受。 路人衣饰风格也与北方大不相同。延森对同性不怎么注意,年轻的姑娘、美艳的女士,很多都是短小的服饰,露着大片的后背和一圈的腰腹。 相比之下,婉晴的装扮已经算是比较保守的了。 “哥,这儿的女孩子是不是很漂亮,也很开放?”注意到延森四周乱看,婉晴探头到眼前问道。 延森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婉晴,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学着赶赶时髦?” 她皱了一下小鼻头:“哥哥你好讨厌,都这么大了,还揪人家鼻子。” 旋又高兴地回答道,“我来的时候雨姐姐说了,女孩子还是含蓄一点比较好。” 嘿,开口闭口的雨姐姐,一路上可没少提,她倒是真听话。 张婉晴穿着深绿色的背心,白色的短裤,一双浅帮的小凉鞋,一副淑女的样子。 延森穿的还是件长袖衬衣,虽然体质特殊,没有觉得特别炎热,但比起周围的人群来说,已经非常另类了,还好没听秋月的主意,弄条领带扎上,否则人家说不定就把他当作了卖保险的。 他们向华辰的校园走去,延森存心逗她:“刚才那个绍伟,是不是在追我家婉晴呀?” “我有哥哥了,这儿的男生才看不上眼呢。” 延森呵呵笑了笑:“这儿的俊男不可少呢!” “才不管呢,谁都没森哥哥好。” 这声表扬,让他略感惭愧,差点把头低下。 “张婉晴,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吗?”迎面走来一群女生,其中一个开口问道。 婉晴重新挽了挽他的胳膊,不客气地回答:“对呀!” 延森作出得体的微笑,合作地任她挎着。 “好帅呀。”旁边的几个女孩一起七嘴八舌起来。 延森的脸皮“久经考验”,在这帮小丫头片子面前倒没觉出什么。只是没过多久,婉晴就在如潮的评论下败下阵来,小脸也红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宿舍了。” 上女生楼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婉晴笑着介绍这儿并不反对男生进出,但楼道各处都安装了闭路监视系统,如有不妥,保卫处很快就能发现。 婉晴的宿舍在三楼,楼道左边住的都是她班的女生。一路走来,他们两人很快引起了关注,不少女生都挤到了她宿舍里看风景。 在宿舍里,女孩子们穿的比在外面还随便,一时间莺莺燕燕挤得满满,花枝招展地各有千秋,延森倒是可以大饱眼福。 但满眼红红绿绿,饶是以他的厚脸皮,也有些不知何处落眼。七嘴八舌,更是不知怎样应对。唯有耐心地做着婉晴的男朋友,听她介绍,一时之间又哪能记得清楚。 突然想到了秋月塞给他的大包,此时不打开,更待何时,看她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 旅行包拖过来,无需亲自动手,婉晴的一帮同学们双眼放光,毫不谦虚地齐齐上来帮忙。 里面居然是满满的零食,各种各样,很多他都叫不上尊姓大名。不用开口相邀,女孩子们一哄而上。 哄抢之后,刹时就有各种吃东西的声音发出,过没多久,不知道谁一声呼喝,一群人迅速就作鸟兽散去。眨眼功夫,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婉晴两人,当然还有一地花花绿绿的垃圾。 “天下乌鸦一般黑”,学生不分南北,大抵都是共产者。此间也不例外,这帮小丫头都够“野蛮”的,她们居然比延森还清楚,里面掏出来的将是什么东西。 打劫过后,包底只剩下浅浅一层,延森不由好笑。一旁的婉晴并无丝毫遗憾,却一脸满足,延森顿时明白了余秋月的一片苦心,原来女孩子们都是喜欢这个调调的。 他很快就得到奖励:“哥哥,你现在越来越会哄女孩子开心了。” 懂得女孩儿心意的不是他,当然是同为女生的余秋月了。他此时不便分解,只能微微一笑,冒认自己有先知先觉之能,似乎本该如此。 他暗赞自己无耻的同时,又有了一丝担忧,这么一大包,却没有什么是专门给婉晴的。 婉晴快活得不行,抓起扫帚,利落地打扫卫生,毫无怨言。 延森趁着这个机会四下里看看,华辰的女生宿舍较之燕京的有何不同。 一间屋子共住了四名女生,每人都有一张小桌子,条件也还不错。婉晴的床铺上整洁而简单,多余的东西不多,比较熟悉的几样,基本上都带着他们的风格,是他和刘雨为她买。 一瞬间,他的心里又有了那种酸酸的感觉。 ☆、下马威 突然枕边的一个播放器引起延森的注意,宽大的显示屏,能够播放时下流行的几种音视频格式。这个东西上市时间并不久,想不到她也有了。 婉晴很快地倒了垃圾回来,见他正拿着那个播放器把玩。 “你没有吧,是不是很漂亮?” 延森笑着点点头。 “伊莉姐给我寄来的,同学中也不多呢。” 延森又是一笑,小丫头人缘不错,也很容易满足,不知道还缺什么东西。 “呵呵,伊莉对你比我还好呢,走了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给我。” 这是实话,他跟伊莉联系很多,交流多限于各种资料,却没有实物。 几天前在易小楚的配方中,也是巴郎大叔方子中关键的药物,有种特别容易分解的皂苷样本,当时就发了给她,让她帮着分析。 不仅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这才有进步嘛。不仅是她,还有秋月的舅舅吴叔叔也未曾放过,要动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嘛。 “那当然,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姐姐们对我好着呢。哈哈,吃醋了吧?”婉晴一脸得意。 他真是有点嫉妒,那么大老远地寄点东西过来,就是邮费也不便宜。 一阵敲门声传来:“张婉晴,到吃饭时间了。” 华辰的食堂规模挺大,吃饭的时间,虽是周末人也不少,看上去挺整洁,延森想,尝尝这边的伙食怎么样也好。 婉晴端了两个盘子回来,还拎了一瓶啤酒给他。这边饮食跟北方大为不同,以甜食为主,并不太合延森胃口。但有婉晴在一边说说笑笑,换个口味觉得也还不错。 吃饭的学生不少都是成双成对,透着亲热,看到这里,延森不禁想起曹言和林荷芳,脸上露出会心一笑。 刚才见过的几个女孩就坐在旁边的桌前吃饭,不时往这边看。说笑声不断,却没有人过来打扰,都是些乖巧的女孩儿。 这饭顿吃得倒也尽兴,南方白昼长,天色还早,婉晴高兴地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要带他参观一下她的校园。 快到食堂门口,突然旁边一个男生脚下一滑,冲着他就过来了。 延森下意识地一闪身让了过去,暗暗庆幸,如果不是手脚利索异于常人,这下恐怕就要撞到一起了。 那小子一下落空,手里的饭盒“当”的一声就丢出去了老远,残汁剩菜洒了一地。 他突然觉得不对劲,就算失手,也不该扔那么远出去,这一下子倒像是有意而为。偷眼看一下这个小子,脸上没有一丝歉意,反是非常遗憾的样子。 他的另一手端了个不锈钢盘子,还在微微抖动,延森从动作猜测,似乎如果撞到一起就一并倒在他身上了。 看样子来者不善,是专门冲他来的。想到这里,延森恶念陡生。脚下暗暗移动,也装作立足未稳,一个滑步,脚后跟在那小子的脚踝上轻轻撞了一下。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其实是林崇所授擒拿法的精髓,那个男生再也站不住,真的一滑就趴在地上,手里满是油污的残汁倒到了他自己身上。 这时,周围响起了一片各种呼叫声,延森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这么大老远来了,跟一班小家伙过意不去似乎有些不应该,太幼稚了。 其实这儿的学生年龄跟他不相上下,但延森的潜意识中却把他们当做了小辈,真正有资格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应该是杭伟、郑中普这样的。唉,也许他自己心理真的有些老了。 身边的婉晴尖叫一声,还没回过神来。细听之下,不远处似乎还有人在悄声说着“活该!” ☆、爱的竞争 延森突然意识到,这是一次有计划的意外。 类似的碰撞在学生食堂并非罕见,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跟他有关的也有两次了,不过都是延森他们倒到别人身上。 呵呵,巧合的是每次的“遇难者”都是易小楚,还引发了那么多误会。想不到还有人想对他用这,也不把招子放亮点。 初次到贵宝地,延森除了婉晴谁也不认识,也不明白这小子用意何在。 大老远到这儿,遇到对头的可能绝无仅有,那就是所有见到的新人都要交买路钱了,莫不是泡华辰的姑娘就得先来个下马威? 有了以前的经历,延森也不愿招惹什么是非,产生不愉快。何况如果真是针对他来的,已经受到报应了。 延森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准备把那小子扶起来:“呵呵,不好意思,同学,都怪我不小心。” 躺在地上的家伙似乎有些害怕,对着他伸出的“友谊”之手竟是不敢回应。自己用手撑地想起来,正好扶在油污上没有成功。 “花子,谁把你撞倒了,哥几个给你报仇。”三个小伙子变魔术一样出现在倒地者面前。三人神情不善,说出的话和语气倒差不多,好像事先演练过一般。 “花子”,怎么还有人叫这样的名字,莫不是个要饭的? 类似的场景并不陌生,延森明白真遇到刺头了,想不出其他原因,那就不外看到张婉晴对他亲热的样子心里不快了,看来这漂亮的小丫头在华辰还真挺招风的。 延森近一阵子正感心情郁闷,好不容易出来放风,休闲不了几天就得赶回去为易小楚疗伤呢。那张水火相容的脸蛋,曾经是多么美丽。 感叹之余,他没来由的竟有些兴奋,难道是传说中的出气筒幸运地降临了? “好买卖上门了!”他心里偷乐之余,却装出不明所以的样子,看他们怎么表演下去。 婉晴一拉他的胳膊,小声说道:“哥哥,咱们走,别理这群垃圾。” 听听周围的声音,这几个家伙想必臭名昭著,是华辰的“响当当”的人物。好戏刚刚上演,延森怎么舍得离开:“等一会儿婉晴,我把地上那位同学扶起来。” 婉晴一跺脚:“理他们干什么!” 个子最高的那个家伙已经晃悠到了他眼前:“是你小子把我兄弟撞倒的?” 延森点头,作惶恐状:“是。” 另两小子已经把地上那“叫花子”扶了起来,一起恶狠狠地站到延森面前。 “小子,你把我们兄弟撞倒,衣服还弄脏了。说,这事儿怎么摆平吧?” 几位的样子,是吃定他了,延森故作紧张地搓搓手,没回答。 延森的个子比较高,看上去也结实,几人本来还有些犹豫,见他露怯,声音更高亢起来:“喂,小子,问你话呢!” 婉晴不高兴了:“喂,丰大成,你不要太过分了,没见是他撞我森哥哥吗?” 被叫做丰大成的小子正要说话,延森偷偷地捏了一下婉晴的手,抢先说道:“同学,对不起了。” 婉晴奇怪地看看延森,心道怎么对这种家伙这么低三下四?但从小就养成的那份信赖,知道他自有主张,没再说话,而是悄悄站远了一些。 几个刚才旁边吃饭的女生站过去,到了她身后。还有一些学生远远地观望,却没人上前劝解。 这种事情延森就算见的不多,也听过太多了,看他们的无赖相,更认定不是什么好鸟。 “对不起,嗨嗨,对不起……” 那个叫花子的看同伙过来,胆气壮了起来。 他把脸转向几个同伙,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话:“说的真轻松,对不起就算了?” 那三个小子一听,一块笑了起来。 延森心里暗骂一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接近了自己要的效果,延森收起刚才装出的小心谨慎,恢复了惯常的漫不经心:“呵呵,摔都摔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几人明显被激怒了:“你……”,不约而同地把拳头举了起来。 这样几个小角色怎么会放在心上,延森依旧懒洋洋的,作出温和的笑容,指着那个叫“花子”的:“这样吧,让这小子给我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话一说完,四人气坏了,“呼拉”一下子把他围了起来,延森见食堂里人多,暂时没有马上动手。 延森暗叫可惜,故意看了看花子撒在地上的油污:“这儿太脏了啊,有什么事儿咱们出去说吧。” “好,你有种,图书馆后面的小操场上见。”说完,四个人头也不回地出了食堂,样子均英勇神武,酷得冒泡。 婉晴埋怨道:“哥哥,他们可坏着呢,跟这帮人渣生什么气呀。” 她那几个同学围了过来。“是啊,他们几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就爱打架、惹事,不好好学习,惹了他们可了不得。”一个女生也有些紧张地说道。 说话的女孩是婉晴一个宿舍的,一双大大的眼睛,长得很耐看,说话声音很好听,延森刚才对她有点印象,好像姓施。 “小施,没事的,这帮人就是欠揍了。婉晴,那个操场在什么地方,带哥哥过去吧。” 婉晴很有些担心:“哥哥,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要不叫上我们班的男生一起。” 延森冲她一笑:“那不行,哥哥还怕这个嘛。” 正说着,陆绍伟迎面走了过来,见这儿一大堆同学,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婉晴对延森有信心,也没有办法,一起向小操场走去。 远远的,四个小子早站在那儿等着了,看延森真来了,仿佛看到了一只待宰的羔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延森当先走了过去,紧张的婉晴紧紧跟在后面。陆绍伟毫不犹豫地跟上,小施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延森悄悄在心里赞了声:“好小子,有胆识。”别看陆绍伟文文静静,还有些腼腆,勇气却是可嘉。 陆绍伟在延森身后悄悄说道:“那个领头的姓丰,是大三的。那三个都是二年级的学生,都是咱们学校几个最坏的家伙,专门爱欺负同学。” 延森转头对陆绍伟笑了笑,知道他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 丰大成冲延森招招手,延森合作地走了过去,懒洋洋的站在了四人面前,全然没把他们放到眼里。 “小子,你得罪了咱们爷们,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姓花的一身油渍,对延森怀恨最深。 延森还未开口,陆绍伟走了过去:“你们四个别再惹事了。” 丰大成阴阴一笑:“陆少,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呆着凉快去。” 陆绍伟一急:“你——” 延森捉住陆绍伟的一只手:“绍伟,你到后面去,这事儿是我引起的,就由我一个人来解决。” 都说按照惯例,每所学校里通常会有几个坏小子,专吃人饭不干人事。延森在燕京混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机会碰到,想不到千里迢迢来看看婉晴,倒长见识了。 陆绍伟不是个会打架的孩子,看延森一副笃定的样子,就走到婉晴和小施身边站住。 不少学生在远处围观,都不敢近前,看来是有些惧怕这干人。 “绍伟,咱们也是四对四,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等着看热闹吧。” 延森对陆绍伟这小子产生了好感,这话对他说的,当然更是为了安慰婉晴。 此时延森心情轻松无比,一点不考虑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轻松地想自己身后也有三个人,人数上都不落下风。 他不愿意跟这帮家伙多纠缠:“来吧。” 四人明显被他的不屑激怒了,花子最是不忿,也不招呼同伴帮忙,场面话也来不及交待,伸手就是一拳过来。 看来是个经常打架的主,上来就想封住延森的眼睛。 延森轻轻低头闪过,先不还手,看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几个回合过去,花子连延森衣角都没沾上。他回头喊了一声,其他三个一齐冲了上来。 婉晴和小施一声惊呼,回头一看陆绍伟好像就要上来帮忙。 不错,真是个热血青年,延森心里赞道。然后说:“婉晴,叫他们站远点!” 这会儿功夫,四个人已经把延森围在当中,拳脚并用。 都是些学生,延森不愿意下狠手,只用上三分力气,借力打力,不一会儿四个家伙就全被放倒在地上。 几个小子横惯了,大概大脑也有些欠发达。也不想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放挺了,还不服气,爬起又冲了上来。尤其那个叫丰大成的,居然还从口袋里掏了一把刀子,向延森的后背就扎。 延森的火气被勾了上来,真是天生欠收拾,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表现太扎眼,不由手上悄悄加了二分力气,远处的人不知道有没有看清事情经过,这里已经是哀嚎遍地了。 叫丰大成的家伙最狠,拿刀子玩阴的,当然不能轻饶,延森顺手把他的右肩关节卸了下来,一只胳膊已经不能动了。他倒蛮硬气,咬牙硬撑着在肚子里面呻吟,泉涌般的汗水显示他快虚脱了。 另一个小子形象最惨,鼻子里已经流下血来,“月子”做的有些不是地方。 另外二人动作慢些,受伤最轻,但灰头土脸却不免。 婉晴拍手称快,跑到延森面前跺着脚:“哥哥,真是好样的。” ☆、爱的竞争2 延森轻轻地拍拍身上,牵着婉晴的手,一只脚在丰大成的伤臂前比划了一下:“起来,还有什么绝招一块施出来吧。 四人哪还有力气再战,没人敢应一个字。磨蹭半天,都垂头丧气地爬了起来。 几人望向延森的眼睛里有不甘,更多的是害怕,不,应该叫恐惧了。却没人再敢上前半步,尤其丰大成,用力地往回缩了缩,只剩下了呻吟的份儿。 延森整整衣领,掸掸仍旧清洁的衬衣:“婉晴,咱们走吧。” 婉晴挎起延森的胳膊,高傲地昂起头,小施冲地下啐了一口,陆绍伟却是一语不发,也跟在后面准备离开。 走出去几步,延森略一思索,放开了婉晴的小手,返回原地。 他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拖出三张百元钞票,顺手丢在他们面前的地上:“呶,拿去!这是给你们看病用的!别再让我见到你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离去。后面除了痛苦的呻吟,没再听到别的。 延森不免有些许的失望,按照江湖规矩,这几个是不是应该交待几句场面话来着? “森哥哥,这几个家伙活该挨打,给他们钱干作什么?”婉晴嘟着小嘴,有些不乐意。 “就是,这些人最坏了。”小施也在一边帮腔。 “他们在学校里欺负了不少同学呢,有几个受了伤都不敢吭声呢,是不该给他们钱。”陆绍伟也终于开了口。 “呵呵。”延森笑了起来,“我也把这几个小子打得够呛了,这点钱丰大成拿去看病还不一定够呢!” “活该呗!”两个女孩儿异口同声地说道。 延森回头看了看婉晴:“我没什么好怕的,主要是不想给你们以后添麻烦。虽是他们自找的,算是个教训。但你们跟我一起,如果我走了之后,他们再找你们的麻烦怎么办?” “几个家伙虽坏,但毕竟是在校学生,”陆绍伟有些不服气:“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婉晴也哼一声:“我才不怕呢。” “呵呵,他们还不至于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要给人悔过自新的机会嘛,希望通过这次挨揍能明白点,拳头并不代表一切。嘿嘿,我也挺冲动的,跟几个小孩一般见识。”延森有些自嘲地笑笑。 碰到了这么一出,他倒是出了口闷气。是够冲动,以前如果不是太过分,延森不会主动出手打人的。看来随着长大,脾气也见长了。呵呵,是不是有些“仗势欺人”呢? “什么小孩子,好像你有多老了一样,他们有的比你都大呢。”婉晴提出反驳。 呵,他心里想的,竟随口说了出来,被小丫头抓住了话柄。 “这几个家伙够嚣张,在学校里就敢公然找茬,要不是我还真有点麻烦呢。”延森赶紧叉开话题。 “他们是当地人,家里有人做官,所以才敢这么狂!”陆绍伟对他们的情况挺熟悉。 小施突然说道:“陆绍伟,你们家不也是本地的吗?你爸像也是个官吧。” “真的呀,你爸也当官?”婉晴好奇地问。 陆绍伟的脸红了:“我爸算不上什么官,别把我跟他们这种人混为一谈。” 这小子有意思。 “好了,不讲了,咱们去喝点什么,绍伟和小施陪我们半天了,有你们在,我胆子大了很多。”延森对他们的行为表示鼓励。 陆绍伟没说什么,看样子是不想去。婉晴已经拽住小施:“走吧,我哥哥请客。” 小施看了一眼陆绍伟,没拒绝:“好吧,男生请女孩子吃东西是应该的。” 不错,这姑娘也挺有意思。走在路上,还主动跟他说话,不过不知道怎么称呼好,跟着婉晴称哥哥当然不好意思,迟疑了半天迸出一句话:“学长,你好厉害,一个能打四个,真的还在燕京上学吗?” 延森点点头:“放心吧小施,我指定不是少林寺偷跑下山的和尚。” 一句话把几人都逗笑了。 “你不要老小施、小施的,她有名字的,叫施婕。”婉晴插嘴道。 延森轻轻在嘴里念了一遍,又笑起来:“师姐,更不能叫了,那我不是吃大亏了。” 跟这几个人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有非常放松的感觉。他随意说笑,把两个女孩儿逗得开心。陆绍伟默默地跟在后面,却很少吭声。 “绍伟,怎么不说话?对了,丰大成叫你陆少,为什么?”延森对这个小伙子印象不错。 “那是他们乱叫的。”陆绍伟回答他的话,笑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吃了冷饮,陆绍伟说什么也不愿跟他们一块了。 “那也好,你就顺路把‘师妹’送回去吧。”延森跟他们几个在一起很随便。 少有这种游刃有余的滋味,总结起来是两个字:不累。 “对了,陆绍伟,你们宿舍里有没有空床?让我哥哥今晚上住在那儿。” “有,两个同学出门了,来就行。”话很简短,说完他跟施婕两个人走了。 “这人。”婉晴轻轻嘟囔了句。 “婉晴,我看绍伟对你很用心呀。” “少烦了,才不管呢,我反正只要有森哥哥就行了。不管你是好蛋还是坏蛋,人家都赖着你了。”婉晴看看没人了,腻到了他胳膊上,有些耍赖地说道。 延森忍不住又揪了揪她的小鼻子:“好啦,捣蛋鬼,带哥哥欣赏一下华辰的夜景吧。” 南国的校园,比之燕京别有一番不同。延森拉着婉晴四处转着,不由想到了刚入学时的情形,想起带着他和曹言逛校园夜景的谭剑。 看着高谈阔论,走过身边的大学生,那首经典的改编自李清照的诗词,仿佛还回响在耳边。他心里兴起感慨:时间过得赶快,那一切如同发生在昨日,可是事过境迁,变化太快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转遍了偌大的校区,婉晴跟他一样意犹未尽,又不好意思太晚,就陪着他往陆绍伟的宿舍去。 公司说的那家酒店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延森心想,今晚就省点钱吧。 “婉晴,明天干什么?” “当然陪你出去转了,华洲可有不少好玩的地方呢。” 张婉晴交待了几句,延森把她送了回去。宿舍里还只有陆绍伟一个人,好像他刚才说室友去看通宵电影。 睡觉稍稍早了点,这样闷着也不是办法,得找点事情做吧。看陆绍伟埋头玩电脑,没什么跟他交流的意思,延森找了张空床在上面躺了下来。 手机声响起,原来是秋月发了短信过来,询问他的情况。回完之后。延森翻弄着手机,干脆打个电话给刘雨吧。 “什么,你在婉晴那儿?” “是啊,今天刚到的。” “你小子,就想着惦记妹妹了,也不记得回来看看姐姐?” 延森心虚地“嘿嘿”笑了两声,没敢回言。刘雨不轻易这样开他的玩笑,可是一旦说了,就要小心应对。 偷眼看了一下陆绍伟,见他仍在认真地移动着鼠标,对这边似乎漠不关心,才放下心来。 那边刘雨也嘻嘻地笑了起来:“上次伊莉打电话回来,说要我好好地盯着你,别到处沾花惹草的。” 没错,这样的口气肯定是吴伊莉说的:“我哪有,我是正派人。”没办法,只有蒙混过关了。 “我说山高皇帝远的,没办法,要她亲自出马才行。”刘雨笑得开心,“要让你老实太难了,时不时地就表演一下英雄救美,哪盯得住呀。”她听到延森说话的口吻,想是认定身边没人,所以才如此放肆。 延森心里偷笑了。呵呵,这说的是易小楚的事情了。哎,不对呀,这事他还没汇报呢,难道身边还有她布下的探子,真要小心行事了。 “你说易小楚,我可是被迫的。”延森只好坦诚其事,为易小楚疗伤,现在还是没谱的事儿,还不想说出去,以免到时未成功,反贻笑大方。但对着刘雨,他还真没法说假话。 “不管怎么说,你身边的女孩儿是越来越多了,以后心里还有人家的位子吗?” “那还用说,刘雨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听她幽怨的口气,还真让他头疼。无论谁,都不能代替刘雨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是他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放心。 “行了,不跟你小孩一般见识了,本来想把婉晴放到身边监视你,谁想到那死丫头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现在倒好,连个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老实交待,你这会儿想干什么?” 陆绍伟似乎累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向外面走去,关门声挺响。 “好刘雨,说过多少次,我早就不是小孩了,是个真正的男人啦。”说到“男人”的时候,延森特意加重了语气。 如果能看到她的样子,脸肯定又红了。刘雨稍稍顿了一下,才说道:“算了,不跟你这个小赖皮说了,婉晴在不在?让她接电话。” 延森摇摇头,想到她同样看不见:“婉晴回宿舍了,我住她班的男生宿舍呢。” “哼,算你走运,她还小,你这个做哥哥的可得注意点。” 这叫什么话,就是傻子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莫非他真的很像个“花痴”不成,大概差不多吧。 “刘雨你说什么呢,我会有分寸的,一定不负领导的期望。”他赶紧向领导表一下忠心。 她的笑声又传了过来:“跟你闹着玩的,干嘛跟向组织汇报工作似的。” 延森苦笑,这可不就是嘛。 “小森,好好玩,多出去看看,华洲可是经济发展的前沿阵地,有很多东西值得学习,对你以后做大事业会有帮助的。”她的声音重新温柔起来。 这才是在标准的刘雨嘛。 挂了电话,延森躺在□□,本来打算好好地出来透透气,听了她刚才的话,觉得似乎真应该做点什么。 一个成功者,确实应该随时观察周围的一切,寻找可能的机会,那么这几天有什么可做的呢? 正陷入沉思之中,陆绍伟回来了,关门声还是很响。延森好奇地看着他走到电脑桌前,坐下又站起来,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突然,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走到他面前:“陆大哥,你是张婉晴的男朋友吗?” 延森很是吃了一惊,又有些不快,好像不关他什么事儿吧。但见他义正辞严的样子,先前又对他印象不错。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没直接承认,却也算告诉了他答案。 的脸色变了又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跟你竞争。” ☆、只有想不到 延森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没有说话。他本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却慢慢低下头去,似乎脸也有些红了。 哈,这个男孩有意思,从他的表现,延森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 像这么义正辞严的爱情宣言,仿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肥皂剧里,想不到就让他碰到了。延森突然就笑了起来:“陆兄弟,你真的喜欢张婉晴?”他既然肯叫他大哥,那他也就不妨叫一声兄弟。 /5/“是!”陆绍伟毫不犹豫地回答。 /1/延森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兄弟,你了解她吗?” /7/他摇摇头,又点点头,这点动作也跟延森很像:“我真的喜欢她。” /z/“呵呵。”延森有点欣赏他了,好好加以引导,也许是个可造之材。如果一味打压,就可惜了。 /小/“绍伟,来,坐下说。”延森拉着他在床边坐了下来。 /说/他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无奈地坐下。 /网/“爱情这东西可不是单方面的问题,要两情相悦才行。你觉得自己最吸引女孩子的方面是什么?” 陆绍伟摇了摇头,低头看看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他长得文文静静,是个很秀气的男生,听婉晴提起,他学习很用功,看他的表现,人品也不会差。但就是缺了那么点自信。延森心想,当年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子的? “除了学习好,还有什么?要想俘获芳心,一定要有与众不同之处。现在还是花家里的钱吧?”延森问了一句。 “嗯。”他有些不安地回答。 “绍伟,你比我小不了几岁。知道吗,我上高三时就能赚钱养活自己。现在大三了,边上学还边做着事儿补贴家用。只有独立的男子才会真正吸引女生,而不是什么都靠着家里。” 然后,延森把自己做的一些事情简要地讲给了他听,除了其中不足为外人道的部分。 今天“欺负”了几个连坏蛋都算不上的坏小子,相对延森的能力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甚至有点“杀鸡用牛刀”的味道,但做的这点,却让他的自信心空前膨胀,有了想“为人师”的念头。 这些话,除了刘雨,延森从来没有主动讲给别人听过,就是他的父母,也只知道一小部分。他不觉得有什么可炫耀的,只想做到更好。 但不知为什么,就忍不住对陆绍伟说起来。也许因为陆绍伟有点他原来的影子? 陆绍伟默默地听着,自始至终没有插一句话。 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延森又把几年来总结出的一些道理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这么好的东西没人分享,岂不是太可惜了。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绍伟,我郑重声明,接受你的挑战。”末了,延森重重地说道。 他并没有回答。 “但我希望对手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得有点像样的作为。” 陆绍伟猛地抬起头来:“森哥,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会努力的。你好好看着吧。但不管怎样,我都很感激你,这样的话就是父亲也没有对我说过。” “好!我等你。”延森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如果以后出现多了一个有出息的男儿,他也算居功至伟。 “森哥,我真怕胜不了你。因为我觉得你有些高不可攀,你的理念是我从来不敢想的,你的眼神让我感到有些害怕。”他又有些迷茫地说道。 “哈哈”,延森笑了起来,“陆兄弟,记住一句话,世上的事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从陆绍伟的眼里,延森看到了一种敬意,这是在同性眼里没有看到过的。 这一夜延森睡得很香,不管事情做得是否漂亮,反正已经过去,难得像这样无牵无挂、痛痛快快地睡上一晚。 中间醒了,方便得到外面去。住宿舍就这点不方便,卫生间还得走到走廊的另一头。 回来躺到□□,听得陆绍伟还在□□翻腾,这小子怕是一夜都睡不好了吧。 管不了这么多了,美好时光难得,要好好补足睡眠。 延森是被婉晴的敲门声惊醒的,而陆绍伟居然一点反应没有,哎,也不知道他的睡眠足不足一个小时。 这时宿舍里还是他们两个,原来通宵电影是这样看的。同样的大学生活,人家怎么就过得这样美呢,真是。 出去转吧,无论到了哪里,旅游嘛,都不外游山玩水,逛庙拜佛,都是一个意思。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放松,给心情放个假而已。至于看的什么,记住了什么,那就全凭个人,借用醉翁的一句话“在乎山水之间也”。 华洲作为南方的一个美丽半岛,多年以前就是著名的旅游胜地,以大片的原始树木和自然景观闻名于世,只是近年经济飞速发展,这些曾经的好东西都渐渐萎缩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应该还有很多景观可以欣赏,最让延森心仪的自然是碧蓝的大海和海边金色的沙滩。 头疼的是,婉晴想带他去的,并非想象中的这些,而是直奔闹市,美其名曰:逛街。 哎,延森那个泄气呀,要说商铺,京里怎么也要比这儿繁华。想不到上了不到半年大学,婉晴也爱上这个调调了,看来女孩子这方面都是可造之材。 那年婉晴获奖,延森陪她省城逛了一圈,已经让她很惊喜了,现在不知道对购物的理解到了什么层次。 店铺进出了一个又是一个,虽然兴致盎然,她却没有为自己买任何东西,只是拖着延森东看西看,仿佛每样东西都让她感到新奇。 见他仍穿着件长袖衬衣与周围不太合拍,反是她在一家专家店替他选了件短袖的t恤穿上。 婉晴坚持掏出自己的钱包付了账。 小丫头拎着盛着旧衬衣的袋子,看他穿上她亲手选购的t恤,一脸满足,眼里闪着万般柔情,看得他心动不已。 只是对买衣服这项伟大的事业,延森根本不在行,也不知道该为她买点什么,问她喜欢什么也总是摇摇头,让他这做哥哥的真有点惭愧。 转着转着,延森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招牌:森韵餐饮。这不是他们的连锁店吗?除了总部所在之外,延森还没进任何一家品尝过呢。 “婉晴,进去喝杯咖啡?” “好呀,我都渴了。就是听说这儿东西挺贵的。” “呵呵,哥哥难得来看你,贵点怕什么,何况还有你给我买衣服啊。” 婉晴见过韵杏,也听说了他们是生意上的合伙人,但对具体做什么却一无所知。 店面挺大,风格比较统一,着装也规范,服务生穿的正是韵杏亲自挑选的那种样式。态度也非常热情,做得还不错。 延森坐下来要了一杯咖啡,婉晴点了一客冰淇淋。 喝了一口,延森微微一皱眉,味道跟他印象中的似乎有些不同。本来延森对这带点苦味的饮料并不十分感兴趣,倒是对茶更感冒些。但做过这行,总不知不觉就会注意一些细节的问题了。 他招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请问一下,你们这儿是以什么形式加盟森韵的?” 服务生稍稍迟疑:“对不起先生,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那么华洲的总店在什么地方知道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延森心中有些不乐:“请把你们经理请过来一下。” “我是这儿的经理,请问先生,有什么我能为您服务的?”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子走过来,看年龄大概有三十多岁。 延森没有回答她的询问:“请问您贵姓?” “先生您太客气了,我姓石,是这儿的经理,请问能帮您做点什么吗?” 延森还是没回答,只是扭头看看刚才叫她过来的服务员。 经理眉角隐隐似有些不快,但却忍着没在脸上表现出来,涵养还不错。延森不想故意难为她,就把刚才的话题重复了一遍。 “这个……”在延森目光注视之下,她还是说道,“南方三省只设了一个总代,并不在这儿,本市只有三家加盟店,都是杜总亲自选择同意的,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她似乎稍一犹豫,但看延森表情认真,却是一副学生模样,也不像有恶意,还是做了解释。 婉晴在一边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延森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到这儿做“市场调查”。 “对不起,石经理,我不是对你们店的资格怀疑,只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我曾在森韵总部那边喝过咖啡,跟这里的味道有些不一样,感到好奇,所以才有此一问。” ☆、阳光浴 石经理听延森一说,笑了起来:“这样啊。先生您不是本地人吧,我们森韵餐饮每进入一个地方,一般都会适当做些调整,请您原谅。” 原来是这样,听起来不错,但不知道会不会失去森韵本来的风格。延森同样报之一笑:“不错,石经理说的很好。不过,作为一个国内知名的饮食品牌,不仅要做到外观上的统一,员工的培训也很重要,要作为一种企业文化来经营才对。” “您说得对,我们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延森稍稍一顿,看看周围忙碌的员工:“如果每位工作人员都能像你这样,熟知企业文化该有多好,一定会有更多的顾客们乐于光临。” 延森自己已经很久不过问森韵的事务,但这次跑这么远见到了,当然觉得分外亲切,自然希望能够做到更好。所以想到的话就直说了出来,如果是别的也许就不会这么多嘴,好不好管他什么事儿? “谢谢您的宝贵意见。”石经理点头表示感谢,看了延森和婉晴点的东西,招手叫来了一名服务员,“今天两位的消费就由我请了,不知道先生能不能留下你的名字,以后能多向您请教。” 一边的婉晴“咭”的一声笑出来,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森哥哥,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多事,敢情是骗吃骗喝来着。” 这死丫头,也不怕人听到,说得延森老脸一红,瞪了一眼没理她:“石经理,这就不必了,到时会叫韵杏笑话我的。我的名字你也许知道……” 还没等他自我介绍,嘴快的婉晴笑着说了出来,半边冰淇淋差点掉到桌子上:“我哥哥叫陆延森。” 石经理似乎愣了一下,眼波流转:“先生,您不会是陆总吧?” 她这么快就想到了,倒把延森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有些尴尬的一笑:“是我。” 石经理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了,赶紧鞠了一躬:“对不起,真想不到陆总会到这儿来,更没想到您还这么年轻。” 延森微微笑了出来,也改变了对韵杏的称呼:“那么说这改变口味的做法,是杜总的意思了?” 石经理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杜总派专家来调查,然后修改的配方。为了适应当地人的口味,在保持基本风格不变的情况下,一般都会适当作些调整,而且宣传方式和侧重点也各有不同。” 韵杏还真行,思路已经跟上了国际知名饮食行业,难怪森韵发展如此迅速,延森不由得点头表示赞赏:“嗯,真的不错。” “难道杜总做这些没有跟您商量过吗?” 婉晴在旁火上浇油,乐得直笑:“我哥哥的主要任务是上学。” 延森满头黑线,婉晴这死丫头不是陷他于“不义”么,有她在一边捣乱,这交谈没法进行下去了,他尴尬的一笑:“是啊,我现在是专心读书,很少过问经营上的事情。” 石经理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但可能考虑到从来没见过这位“陆总”,这个解释大概也算合情合理。心里虽有疑问,石经理毕竟年龄大点,笑了笑:“陆总神龙不见首尾,想不到还在读书。” 这话虽是夸奖,但听在延森耳朵里就不同,不行,得赶紧走了:“石经理,我很佩服您的个人素质,还是那句话,加强员工的培训,不仅从着装和礼仪上,而是希望能够把我们森韵当做一种文化来经营,大家都熟知一切,我们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说的这些,是很有理论水平的。石经理又说要把延森介绍给大伙认识,还要求他给讲几句话。可婉晴在边上越笑越厉害,延森真有点不知所以,难以在这儿坚持下去了。 延森匆匆结了账,心想,我这所谓的“陆总”,总不能让人说成是吃白食的。没等石经理介绍,他打了个招呼,拉着婉晴就走了开去。 唉,这老大当的,倒是自己抹不开了。 走在大街上,出门相送的石经理已经不见了影子,婉晴还在笑得直揉肚子:“哥哥,你太厉害了,骗吃骗喝都到这儿来了。看来以后跟着你准没错,到哪儿都饿不着肚子。” “去,这森韵餐饮就是我跟你韵杏姐姐一手搞起来的,有什么骗不骗的。” 婉晴看着他,嘴里嘟囔着:“森韵……森韵,听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呀,真的呀!” 延森忍不住又想揪她的鼻子。 这次,婉晴变聪明了,一下子闪了过去,兴奋地叫道:“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到这里吃了,我们班上就家里有钱的同学才敢来这儿吃东西。” 其实森韵充其量算中等消费,对学生来说是高了那么一点。不过,很多学生手里还是很有钱的,可能婉晴家里生活不富裕,对这帮人不是那么了解。 这并不是说在学校里就没了市场,家里有钱的、刚刚拉上关系的情侣们是消费的中坚力量,这倒是真的。但相对外面,总是差了那么一点,要不韵杏也不会把品牌发展的重点从高校里转移了出来。 “想得美,人家这是加盟连锁,你以为是自己家开的?没看我也得花钱嘛,要是真想吃,就自己在学校里开一家,主要经营低端的产品就行了。” 趁她想的机会延森一伸手,哈,这会儿被他捏到鼻子了。 婉晴向上推了推小鼻子,冲他哼了一声:“人家才没那个兴趣呢,也没本钱。再说我才不管这么多呢,等你赚了钱有得吃就行了。陆绍伟那样的财迷还差不多,家里又有钱。” 陆绍伟还真是个想做点事情的人呢,没看出来。延森原来一门心思赚钱,是因为家里穷,自己有钱手里宽裕点,而现在是控制不住了。 既然不缺钱花,那么这小子就是天生的财迷了。延森心想,不知道自己昨晚给了他那么大的刺激,他会想什么法子出来,想到这里,他不由悄悄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那么不正经。” 延森真是服了她了:“死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不逛街了!不如你陪我去游泳,明天就要上课了,今天怎么也得陪我去认认地方吧。” “没问题,可惜人家今天没带泳衣呀。” “那怕什么,咱们现在就去买。” “好啊!”婉晴拍手叫好,“正好有次看上了一套,太贵了没舍得买呢。” 延森几乎晕倒。 金色的沙滩,一片蔚蓝的大海,远远望去与蓝天、白云相接,海天一色的完美融合,比延森想象中的更要美丽。 海浪一下接着一下冲击上来,给人完全心旷神怡的感觉。 延森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大海,但这最南端的海洋风光的确不同,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只是沙滩上挤满了人群,喧闹之中,实在难有插脚之处,与延森好好享受的心思大相径庭,手里拎着尚未换上的泳衣,他不由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多人呀。” “没法子,这里周末人本来就很多的,哥哥你就凑合着吧。”婉晴轻轻挽住他。他的胳膊上传来了那种熟悉的柔软感觉。 “哎,这哪是休闲,纯粹是凑热闹来了。”他享受着婉晴带来的亲密滋味,不由感慨。 “要是有钱就好了,那边有一片小沙滩,是专供富人们使用的。”婉晴无奈地说道。 “还有这样的地方?咱们过去看看。” “不行,人家不让进的。那次我们几个女孩儿一起跑去,结果被拦在了外面。” 婉晴这一说,更引起了延森的好奇心,倒非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所在。 走了好长一段路,转过了一个小岛,果然另有一片沙滩,两面被岩石包绕。虽然面积比那块公众区域要小了很多,但风光之优美却要远胜,而且远远看过去,人也少了很多,看不到人头攒动,游人如织的热闹景象。 一片围栏给隔了起来,延森拖着婉晴慢慢走过去,不远处有一个小栅栏门,门口站了两个保安。 延森示意婉晴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若无其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看也不看那两个家伙,直接向内走去。嘿嘿,装装大牌,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先生、女士请留步,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贵宾卡。” “贵宾卡,什么贵宾卡?”延森故作不解,“我们是来游泳的,不是来吃饭的。” “对不起先生,如果你没有贵宾卡,是不能进入这里的。”保安客气地伸出手挡住去路。 ☆、阳光浴2 如果不是想做个文明人,延森肯定要把那张装出来的笑脸揍扁。 呵呵,就算强闯了进去,没准不久就能听到警车的叫声了,延森带着轻松的心情调侃:“这么说,这片沙滩有人买断了?” 偏要逗逗他们,国有资产又不是个人的,凭什么只能让某些人享受? 另一个保安解释道:“对不起先生,这片沙滩确实是被几家大企业联手租赁了下来,有二十年的使用期,所以想进来必须是他们的VIP客户。如果二位没有卡的话,那就请回吧。” 事实偏不如他愿,看来有钱人是大爷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他们往往能左右一个地区的经济命脉,想做点什么事情,政府也不得不加以考虑。 大概经常会遇到这样的质问,二位保安显然训练有素,说话也颇得体。 看他吃了瘪,婉晴轻笑一声:“二位大哥,我们兄妹两个就是进去看看,一会儿就出来的,你们就行行好,帮个忙嘛。” 有机会做做坏人耍个无赖也不错,蛮有趣,是个很好的调剂,看来婉晴也受到了感染。 这丫头,美人计都用出来了,没白在新闻系的锻炼。说话时的语气、动作少了点少女的青涩,添了一些成熟的味道。 发育姣好的身材,再配上这样一副迷人的笑脸,很难不让人心动。 “不行。”两个保安却不为所动,“小妹妹,如果把你们放进去,上面追究下来,我们的饭碗就保不住了,还请二位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 呵呵,看来还是饭碗更重要,居然说出这么严重的后果来,真搞不搞到底谁在跟谁撒娇了。 跟他们继续纠缠下去是难有什么收获了,延森不由退意暗萌,正想拉婉晴离开,突然心里一动问道:“那么,都是哪几家商户的客人可以进入呢?” 另一人指了一下旁边的大牌子:“都在这上在写着呢。” 噢,刚刚只顾得跟这两位作斗争了,竟没注意这个高高耸立的大家伙都写了些什么。 上面是一些企业的名字,无非是什么旅游集团,什么有限公司,还有几家星级酒店,大概有那么十几家吧。 很有几个响当当的名字,不仅在华洲就算在国内都是些有实力的。也难怪,这片沙滩和海湾租下来,不仅每年的租金不菲,就是公关费用也不知道花费了几何。 突然延森看到了一家叫做华天酒店的四星级酒楼,心里一动:“这家酒店在什么地方?” 保安还是很客气,用手指点:“就在海边不远的地方,看到那幢白色的建筑了吗?” 延森暗暗记下,转身拉着婉晴的小手,“咱们走。” “哥哥,你干什么呀?”婉晴见他反背向大海那面走,“你不想去游泳了?” “走吧,跟我来。” 进了华天酒店,延森直奔服务台而去。 “先生,您好,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漂亮的总台服务员殷勤地问道。 延森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您好,请您查一下,是否有人替我在这儿预订了房间?” 总台小姐查看了一下登记,赶忙把身份证还回来:“您好,陆总,天普科技已经为您预订了房间,在十一楼,现在带您上去吗?” 天普科技,从郑中普正式加盟以后,他们的网站就启用了这个名字。 婉晴也不问所以:“才不呢,我们想现在去游泳。” “呵呵,是啊,这么好的天气,还是先去游泳。” “好的,您请稍等。”她拿眼角扫了一下站在延森后面的张婉晴,“请问是两位吗?” 延森点点头,她已经迅速地拿出了两张贵宾卡递了过来:“陆总请收好,二位如果想游泳可以拿我们的贵宾卡到那边的专用水域去。” “哥哥,你还真厉害,到哪儿都有人喊鹿总。”婉晴高兴地走着,得意地晃着手里的两张贵宾卡,还故意伸出手在头上作了两个鹿角。 “什么鹿总,难道哥哥是属于长颈鹿的吗?”延森听出了她故意绕着舌头捣乱,“你要当心了,否则等会下了水,我伸长脖子来咬你,或者叫鲨鱼来咬你。” “可别。虽然水下有围栏护着,但听说有一年发大水的时候还真有鲨鱼冲过来了呢。” 说说笑笑,他们又回到了曾经的地方,婉晴拿卡片冲两位保安晃了晃,得意地送上两个白眼。 这丫头,还立志要主持正义呢,整个一捣乱分子。 那二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行了个礼,无奈地对视一眼,看着她又蹦又跳地进去了。 一过了那道小门,她马上脱下鞋子拎在手里,嘴里大声叫喊着,在沙滩上奔跑了起来。 贵宾待遇是不一样,有专门的更衣处,能够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还有专人服务引导,态度也是星级的。 延森换好衣服出来,没见到婉晴的影子,就慢慢在沙滩上行走,向往着远处的大海。 海风阵阵吹来,带点腥咸的气味。他只穿了一条泳裤,正午的太阳照在皮肤上,真有种火辣辣的感觉,赶紧把手里的毛巾披到背上。啊,好想尽快投入大海母亲的怀抱。 他慢慢踱着步子,海风习习,骄阳似火。不知道为什么,延森的脑海之中一下子冒出了“又是火焰又是海水”的易小楚,<5-1-7-z.c-o-m>也许是因为她跟现在的气候有联系吧。 不知道这几天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秋月发短信来,说是一切都好,可他总是有那么点放心不下。 哎,不过想暂时出来放松几天,怎么弄得跟个逃兵似的了。 正在失神之时,突然后面猛的被推了一下,他一下子变成了“面朝黄沙背朝天”。 “呸。”延森用力地吐出嘴里的沙子,“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婉晴哪会停留,早已一路笑声向大海狂奔去。延森随后紧追不舍。 她突然站住不动,冲他招了招手。 延森心存戒备,慢慢挪动脚步向危险的“敌人”靠近。 “哥哥,你看看那两个人。”她的手指在不远处的两张沙滩□□,上面趴了两个人,从背面的曲线看上去都是女性,身上却未着寸缕。 延森不敢再看,作目不斜视状向前走去。 “假正经。”婉晴小声嘟囔着。 她放慢了步子,等他走近,突然红着脸趴到了他肩上:“哥哥,那两个女人的背好看吗?” “去,死丫头不要乱加评论,让人听到了多不礼貌!”他吓了一跳,小丫头还是这么口无遮拦,连忙小声责怪了她几句。 渐渐接近了海边,婉晴还不时回头瞥上一眼,心有不甘地说道:“哥哥,她们好白呀!” 这丫头,人家是白色人种,能不白吗? 看她还是脸红,延森不由注意起来。婉晴穿着天蓝色的泳衣,皮肤虽然不像白种人那么白皙,但淡淡的象牙色在他眼里却觉得格外耐看。 ☆、水中温存 她原本身材就不错,现在更见发育了。连体的泳衣紧紧贴在身上,前胸高高翘起,小臀部鼓鼓的,前凸后凹,显得细小的腰身窈窕无比。 延森悄悄地环上她的腰肢:“还是我们婉晴漂亮,肤色显得多健康,她们哪能跟你比呢。” 她的脸更红,猛地闪开他的搂抱,快步向前跑去,嘴里却说道:“坏哥哥。” 到了水边,婉晴拿出一个小瓶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森哥哥,替我涂上防晒霜吧。” 她趴在金黄的沙滩上,任他把乳液轻轻地涂在肩背上。少女的皮肤滑腻至极,着手异常舒服。蓝白相间的身子藏在一片黄色中,分外醒目,也非常惹眼。 轻轻的涂擦,延森的大手划过她的背肌,引起了一阵微微的颤抖。 随着一声“好了”,她头也不回地奔向了大海。 也许因为是午休的时间,水里游泳的人并不多,远处海水中不多的几颗脑袋在随波逐流,在还有数个救生圈浮在水面上。 水里的人远不如岸上的多,而且还都远远地分成了几部分。 岸上支了不少帐篷,都醒目地印着各个公司的大名,看来是他们专为客人们准备的。 很多帐子下面都有人,游客们或在喝着饮料聊天,或者闭目养神,也有一些如刚才那两个女士般在接受日光浴,希望自己的肤色能变得更加健美。黄皮肤的人没有白人那么开放,都穿着泳衣趴在沙滩椅上。 人不是很多,天气又热。几个专业救生人员也都在特殊的黄色帐篷下坐着乘凉,偶尔把目光投向远处。 “哥哥,来抓我呀。”婉晴大声地向延森喊着。 在这样清澈的水中嬉戏,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如果能在这海边拥有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子就好了,一年四季都可以随时领略这迷人的海景了。 在北方现在是深秋落叶时节,天气已经比较寒冷,这儿却仍可以在大海的怀抱中尽情徜徉,一南一北,相差何其大啊。 人在世间走,何不像候鸟一样,南北都有自己的家,可以随时迁徙呢。 在刚刚没腰的海水中走动,机会难得,他要好好感受一下这种滋味。 一个柔软的身体悄悄贴在了他的背上:“哥哥,还不下去,你又想什么了?” 薄薄的泳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似乎感到婉晴柔软的胸在他的背上摩擦,那感觉让早已经熟识了女性迷人躯体的他意乱神迷。 这丫头,真让人受不了。延森随口应了句:“没什么。” 她却似乎一无所知,双手也搂在了他的脖子上,结实的双腿一个纵跃缠在他的腰上:“哥哥,我要你背着我游泳。” 延森几乎不能呼吸了,柔软压在他敏感的背上,连那两个小点也仿佛能感受得到。 “好了,婉晴,别胡闹,当心我非礼你。” “不管。”任性声音传来。 延森不能再接受这种折磨了,用力向前不划,脱离了香艳的挤压,猛的把身子转过来。 失去了支持的婉晴却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脑袋一下子撞在了他下巴上。 延森顿时感觉咸咸的,大概嘴巴又破了,心里在哀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婉晴见他直龇牙,用手来翻他的嘴唇:“怎么了,哥哥?” 一丝腥红渗了出来,她突然抱住他的脑袋,用舌头在他的嘴上舔了起来。 看来经常受点小伤也不错,这么香艳的刺激又如何能让人承受得了,延森张口就把她的小嘴覆盖住了,那丁香小舌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也被控制住了。 婉晴对这种亲热并不陌生,很快就有了强烈的响应。柔软的双臂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子上,紧紧贴在胸前,任由他肆意地索取着香吻。 延森尽情地品味着她小嘴里的香甜,这种滋味也是阔别已久的了。他慢慢地向深水中走向,婉晴的双腿还夹在他的腰部。 他的手在她的光滑的后背轻轻抚摸,紧绷的背肌充满弹性的柔韧。少女细细的腰肢不停地扭动,张扬着野性的活力。 湿透泳衣下的臀部,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几乎与赤裸无异。隆起的前胸紧紧抵在他身上,他大为心动之下,男性应有的反应自然也就出现,不免尴尬。 一只手不由就轻轻顺着娇躯滑动,慢慢移动到了前面。未几,覆上了那泳衣覆盖下的高耸。 泳衣水湿之后紧紧贴在身上,那份起伏表露无疑,绵软而又弹性十足。就是那站立在最高处的一点,也可以清晰地触摸到。 受到手指的轻轻按压,婉晴身子一颤,更紧地贴在了他身上。 两张嘴巴紧紧地粘在一起,唇舌不住交锋。在海水的遮盖之下,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抚摸起女孩那一双妙不可言的高峰,动情之余,渐渐忘记了身处何地。 不知道是他的手太用力,还是被异物顶到香臀上感觉不适。婉晴突然把小嘴移开,“哎哟”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 她趴到他耳边腻声道:“哥哥,你太坏了。” 延森眼角的余光却分别发现,她也享受这种感觉。受惊之后,延森把手重新放回原处,却顺着背部开口的地方慢慢下滑,触到了那弹性惊人的臀峰。 用力一握,她又是“哎呀”了一声,双腿更紧地缠住他的腰。 得陇复望蜀,既然已经开始,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还要进行进一步的探索。 联体人慢慢被轻盈的海浪吸引,离岸也越来越远,突然一个大浪冲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他们两人猛地被卷入了海水中。 等几个起伏从水里冒出头来,发现水已经没过了脖子。哎,眼看就要有更大的收获了,这破浪,破坏了他的好事。 婉晴在附近也露出头来,红着脸向他做鬼脸,一根指头刮着脸蛋:“大坏蛋。” 延森一个猛子扎过去,等从水底下出来,发现她早已不在了原处。 婉晴水性有进步,在海水中四处躲闪,不让他得逞,不停地叫着:“坏哥哥,来抓我呀。” 延森故意不去抓到她,只是陪着她在水中嬉戏,打着水仗。对于这个小妹,能有这种亲昵,已经够可以了。 海风渐起,浪也比刚入水时高了不少,远处的戏水者已经有人在向海边靠拢。延森倒是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大风大浪才更具有挑战性嘛。 婉晴玩的有些累了,顺手从附近捞了个救生圈,躺到上面悠哉游哉。 少了她的纠缠,延森也偷得半刻清闲,也借稳定一下心神。他水性纯熟,不用救生圈也能躺在水面上,静静体会着海浪下仰泳的滋味,这可不是经常能够享受得到的。 双脚轻轻地拍动水面,海水的按摩确实异常美妙。 看海鸥飞过水面,眺望大海与蓝天接壤的地方,真正是海天一色,较之王勃公在《藤王阁序》中描绘的湖光山色更胜一筹。 目光所及之处,发现了远处有一个小岛,上面长满了青翠碧绿的热带植物,冥冥中似乎能听到林间小鸟的啼声。 呵呵,有机会一定要到岛上游览一番,品尝一下熟透的热带水果,该有多美! 交通方便了,在北方也不缺这些,但那都是放熟的东西,又怎能比上这“现烧现卖”来的过瘾。 如果岛上没有林警,说不定还可以弄两颗鸟蛋烤烤吃,那将是何等的美味。 这种愉悦,让他完全忘掉了红尘琐事,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瞑想之中。 从见到大海,延森好像变回了小时,总想恶作剧一番。看来有时间胡思乱想,好好放飞一下心情,也是难得的人间美事。 想得自己心里都要笑出来了,可惜婉晴总不给他一个完整的享受机会,一颗小脑袋趴到了他眼前,“啊”地大叫了一声。 好啊,主动送货上门来挑衅。延森一个翻身,就准备把“捣乱分子”绳之以法。 就在这时,突然隐隐听到一阵不合时宜的呼叫声,他不由凝神静听。 眼看“猎物”就要到嘴却被“骚扰”,不免有些扫兴地抬起头来。透过并不汹涌的海浪,呼叫声听起来有些凄厉之意。 延森吃了这一惊,又有一丝庆幸,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纠缠,哪是他的风格。看来他的定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差,答应陆绍伟的挑战,是想刺激一下后进,可这么快就忘了,也有点太过分。 青梅竹马的感情,延森当然有信心相信,婉晴与别人不同,再有钱的人,也难以改变他们之间那份珍贵的情谊。 呵呵,他是个真正的“小人”哪。阳奉阴违,思维还真不一般的“快捷”,一会儿功夫就想到这么多,联想够丰富。 婉晴停止了恶作剧,紧张地望向远方:“发生什么事情了,不会真的有鲨鱼吧?” 经过柳阿姨的调教,延森先天功法已经恢复了大半,而且某些方面还有长进,又一直没忘了勤习,所以目力和听力早远远超过了一般人。 凝神远眺,海浪起伏之下,有一个橙黄色的救生圈渐渐飘向大海深处,稍近之处,隐约一个脑袋不停地从海水中冒出来。 “婉晴,好像有人落水了,你赶紧往岸边去,我过去看看。” 小丫头没了主意,因为水性一般,听话地往回游去,嘴里却嚷着:“哥哥,你要小心一点啊!” 延森奋力向目的地游去的功夫,警觉的救生员也发觉了异状,几个人快步在沙滩上跑了起来。 他们肯定要着急,真在这儿出了事儿,他们几人脱不了干系,砸了饭碗怕还是小事。 延森也无暇再注意周围的一切,奋力向那方游去。 人头冒出水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消失不见了,似乎越漂越远。近处有一个人趴在水筏上,呼救声越来越凄厉,声音就是他发出的,肯定是溺水者的同伴。 前进过程中,延森脑子里突然浮出了易小楚的影子,是她为关上安全阀而奋不顾身的形象。 他从不把自己想象成是什么“高尚”的人,当然自诩也还不算太坏,但想起易小楚的所作所为,还是感到很大鼓励。 男儿世间走,总要留下点什么值得人称道的东西。某位老兄说过:就算不能名垂青史,也要遗臭万年。呵呵,还是选择前者比较好。 他很快接近了遇难者的同伴,一个中年男子紧紧扒着筏子,慌乱地用手指着方向给他看。 这时已经来不及多做思考了,海浪迅疾地向他身后分去,海风呼呼从耳边掠过。到后来他的身体几乎离开了海面,仿佛贴着水面滑行。 原来先天功法真的能激发出人的无穷潜能。事后婉晴曾评论过当时看到的景象,说他滑翔的姿态优美,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外飞鱼”。 “飞鱼”,好像是对某著名游泳运动员的称谓。不知道有没有人现场录像,可惜他当时全身肌肉紧张,只顾闷头前冲,恐怕对不起这个尊称。 时间就是生命,只有尽快地找到遇难者,并将其救出水中,生还的可能才会更大。 整个过程只有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那几个该死的救生员也不知道冲到哪儿了,在广阔的大海上,人多才是力量,何况他们对水况肯定比延森熟悉。 救生圈自在的飘浮,早失去了溺水人的所在。延森一头埋进水里,四处张望。 突然发现,就算不用潜水镜,他也能看清海浪下的东西。而且钻到水下,可以好长时间不用换气。他心底暗喜,真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本事,以前怎么没发现。 钻进水中,在救生圈附近的水面下四处搜索,时间并不长,溺水人应该不会离开太远。 水底下抱起一块不大的石头,嘘,这下好多了,可以更快地行走。 自认为已经搜遍了周围不小的区域,可是居然一无所获,水下杂物很少,按说以他的目力能够看清呀。 大概几分钟的时间,他无奈地从水下钻出了脑袋,抬起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回头看看救生员们,刚刚入水。 ☆、伤到了她的心 突然,在眼前出现了一片黄黄的水草。延森心一动,一个猛子扎了过去,用手揪住了那片“水草”,果然是一个人。 心里知道不错了,揪起来看到了是个女性的脑袋,他也不细想,托起身子,让她的鼻口露出水面,就向岸边游去。 一扫之间,那人的胸腹之间已经没了起伏,怕是呼吸已经停止了,水中无法施救,只有最快到达岸上。 延森不知道速度有多快,只知道奋力蹬动双腿,多一秒时间,就多一份希望。 到了滩边,把溺水者丢下,延森才觉得全身无力,一下子就委顿在了沙滩上,这时那几个救生队员早从水里回来围过来,那个中年男人也被拉到了岸上。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遇难者身上,延森这个“英雄”反倒成了不相干的人,不公呀。刚才没发现有这么多人呀,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其实延森已经没功夫想这些,仰开身体躺在沙滩上,只想好好地喘口气,放松一下酸疼的肌肉。感到体力严重透支了,真累,不是一般的疲劳。 还是婉晴好,跑过来把他上身扶起,不管有多少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让他靠在她柔软的怀里。哇,好舒服。 “哥哥,你太厉害了!简直不是人。” 延森差点休息过来,又猛然被这一声称赞打败,这好像不是表扬的话吧。一口气又泄了下去,已经没了力气反驳。 还好,一个热吻落到了脸上。嗯,这才是真正的奖励嘛。 “哥哥,真棒,你好帅,简直不是人干的!” 好像还不是表扬吧,跟那句意思差不多嘛。 看到延森无辜的表情,婉晴甜甜一笑,一脸甜蜜地把他紧揽在怀里:“哥哥,你真像神仙再世,没有人比你更厉害了。” 晕,这话说得有点夸奖的味道了,不过神仙再世是什么意思,难道那种动物也没事死着玩吗? 体力慢慢恢复,延森缓过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在婉晴的鼻子上揪了一把。 这次她却听话,乖乖地任他捏了一下。 小鼻子一皱,起了几道好看的小纹:“哥哥,干什么嘛,人家对你这么崇拜,还对人家施虐。” “反对无效。”延森翻身坐起来,“那人怎么样了?” “呶。”婉晴歪歪嘴,“看来没问题,还在那儿做人工呼吸呢,已经吐了几口水出来。” “那就好。”延森也希望自己不是白费力气,救一个人和背一个死人上岸事后想起来可不是一样的感觉。 “嗨,”婉晴突然趴到他耳朵边,“可惜了,那女的挺漂亮,要是你能再坚持一会儿,好事做到底,说不定就能……” “又鼻子痒了,找打是不是?”延森当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是个女人他早已经注意到了,至于长什么样子,刚才忙着救人,根本无暇顾及。 转头看看正在那儿忙着做人工呼吸的救生队员,延森“呵呵”一笑,悄悄对婉晴道:“便宜那个小子了。” “要不,你过去再来一下呗,更能显出哥哥的英雄气概。”婉晴说完这话,当然明白不形势不妙,爬起来就向别处跑去。 等追上她,看看那仍然围观的人群,延森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怎么都这么喜欢围观看热闹呢,真正需要的时候都躲哪儿去了?还不是他这个傻小子冲锋在前? 他抓住婉晴的小手,径自拖她到就近的一把阳伞底下坐在一张躺椅上。 他想,做好事救人挺累的,不过,比易小楚的满脸开花就幸运多了。哎,怎么总是忘不了躺在□□的那人呢。 婉晴在一边的沙滩椅上也躺下,脑门上的小墨镜往眼睛上一扣,轻轻地晃着脚丫,悄悄侧过头,饶有兴趣地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欢呼声传来,人已经醒过来了。那个仿佛吓傻的中年男子从上了岸就没说过一句话,抱住那尚躺在地上的女子,终于开了口:“小丽,你可吓死我了。” 一阵吵吵嚷嚷之后,众人才算记起了延森这个英雄人物,一呼拉全堆了过来,看那阵势,延森真有种想逃的感觉。 又过了一会儿,中年男人肩上倚着延森刚才所救之人走过来,那女子看上去眉清目秀,果然长得比较标致。 打扮也新潮,头发染成了黄色,呵,这就是适才抓住的“水草”了。也不错,还有另类的好处,醒目,紧要关头也算个警示牌吧。 男子脸色蜡黄,比溺水者还要难看,两人之间的动作神态亲热又透着点抹不开,不难猜出关系。 也不能怪这位老兄,如果在这儿出了事,只怕回去之后万难交待了。 女子身子软软的,疲惫得说不出话来。男子匆匆表示了感谢,在两个救生员的护送下离开了,倒是围观众人仍在七嘴八舌问个不停,无非是夸奖延森刚才的英勇神武。 做都做了,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延森懒得答理,话都不想多说,任由婉晴做了他的代言人。 呵呵,婉晴不是打算做个优秀的新闻工作者吗?如果英雄不是延森,她只怕会想到要做些采访工作吧,他不打算出这个风头,就让小丫头锻炼一下口才好了。 他装出疲乏无比的样子,只顾闭目养神,众人说了半天见只有婉晴回答,虽是个美女,仍觉得无趣,渐渐散去了。 不多久,一个救生员带着个人过来:“谢谢这位先生,您可帮了大忙,要真在这儿出了事儿,我以后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救生员忙着介绍说这位是海滩的经营者,负责这儿的日常事务。 看在来人端来的两杯免费饮料和交到婉晴手中的两张白金会员卡的份上,延森不得不站起来招呼。持有了白金会员卡,可以随时来这儿消遣,倒真个不错的回报。 寒暄几句之后,那人客气的递了张名片过来。可惜的是,延森只穿条泳裤,也无法遵循常规礼仪,看过之后搁在了手边的藤几上。 这位老板喋喋不休,居然起了招募延森至麾下的意思,希望他能够到这儿工作。 延森脸上神情虽然淡淡,心里感觉却真不错,居然还有人愿意请他当救生员。都说现在大学生工作难找,却到处都有人抢着请他去打工,各种各样有“挑战性”的岗位在等着,看来他还是很有实力的嘛。 不错、不错,很好地证明了这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年代。 老板是个人精,看他无精打采,问三句才回答一句,终于停止了募贤的说辞:“哈哈,这位小兄弟好人才,欢迎随时来玩,晚上有时间请二位吃个便饭如何?” “不必了,”延森淡淡地回道,“您工作繁忙,请自便吧。” 他看看延森身边的婉晴,装作识相地说道:“好、好,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看他走开了,婉晴笑着对延森说道:“这人真罗嗦,好烦。” 延森微微一笑,其实也不习惯他那种说话的腔调,更烦那种自作聪明,做人也要懂得适可而止嘛。 一通折腾之后,日头已经西斜,他也没有再下水的兴致。 “哥哥,我饿了。”婉晴在把他的半杯饮料也干掉之后,按捺不住开口了。 她这一说,延森也觉得了,逛完了街就来游泳,中间只喝了杯咖啡,连午饭还没吃呢,不饿才怪。 华天酒店的零点餐厅,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天普的业务员送机票的时候也告诉延森,在酒店的所有消费都可以挂到公司账上。呵呵,既然要尽兴,要索性尽兴到底嘛。 延森和婉晴要了不少东西,埋头吃起来,第三盘菜端上来的时候,前面两个盘子已经空空如也。 上菜的服务员虽然训练有素,掩嘴偷笑也没逃过延森的眼神。不可否认,风卷残云的速度,与这对俊男靓女的外表实在是有些不相符。 这儿的菜那当然不是华辰食堂可比,看着后上的菜,延森和婉晴同时摸着肚子,相视而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慢慢喝着饮料,周围不少人在悄悄打量他们。结账时餐厅经理宣布免费的消息证实了延森的猜测,英雄事迹已经流传到了这里。 虽然是“公款”,能节省也不错。婉晴对受到关注很感兴趣,大概又触动了“新闻工作者”敏感的神经:“哥哥,这会儿我作业有得写了。” “少捣乱,写作业不要紧,可千万别把我透露出去。”延森还是改不了那种不愿抛头露面的思想。 “哥哥你这人太古板了,小家子气!”婉晴有些不乐意他的低调,“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好背人的。有人替你做宣传还不好,男人嘛,要大气些。” “好了,臭丫头,倒教训起哥哥来了,再乱说把你赶回去了。”婉晴的变化真不小,这才多长时间,对他居然不再盲目崇拜,真让他伤心。 她原先除了偶尔耍耍小脾气,其他方面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女大十八变,原来指的不仅是容貌。那么,这种变化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呢? 天色还早,婉晴当然不会这么早想离开,她无奈地嘟囔了一声“小气鬼”,乖乖地跟延森上了楼。 “哇,这儿好漂亮,我什么时候能有套这样的房子就好了。”看着宾馆里面的奢华,婉晴马上就没了刚才的不快,大惊小怪地嚷起来。 延森没有惊讶,住这么高级的地方虽然机会不是很多,但见的不少,当然感到新鲜还是不免。 坐在会客室的沙发,吃着桌上的新鲜水果,他们聊得很开心,很久没能跟她这样好好说说心里话了。 婉晴不住地给他讲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她思想变化确实挺大,同样从差不多的家庭里走出来,但她的观念转变之快好像更在延森之上。 “婉晴,陆绍伟对你可够钟情的,昨晚都大胆表白了。我已经接受了挑战,跟他定了个两年之约,希望他能有骄人的进步,然后才配谈感情。”议论着学校里的事情,延森不经意间就提到了这个话题。 她脸色骤变:“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把我当商品吗?你就算不喜欢婉晴了,也不要这样吧。” 婉晴的反应出乎了延森的意料,反响居然如此之强烈。 “婉晴,哥哥一直都是非常喜欢你的。只是看绍伟人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希望能给他一点激励。”一不小心伤到了她的自尊,他只好勉强解释。 婉晴的眼泪泫然欲滴:“森哥哥,就算你想帮他,也不应该拿妹妹来说事儿,难道我的心意,你一点也不明白吗?” 这一说,延森猛的警醒,只想着自己,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呢? 他只好陪着笑说道:“我是做的太欠思量了,婉晴一定要原谅哥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舍得这么好的妹妹的。以后,哥哥会注意的。” “这还差不多。”婉晴嘴里这样回答,但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哄了半天,他才让任性的小姑娘止住了悲声,他心里也确实尴尬无比。 婉晴伏在他怀里,一张脸弄得跟小花猫差不了多少,延森新买的T恤充当了面巾纸,形象跟她那张小脸比起来,可谓相得益彰、相映成辉。 “好了,婉晴乖,哥哥知错了。来,去洗个脸,省得让别人以为哥哥欺负你了。”延森拉着她的手去了卫生间。 “你就是欺负我了。” 在卫生间里,延森帮着她把小脸洗净,又亲手拿来毛巾擦干。 婉晴看看镜子里有些红肿的眼睛,开始有些不好意思,白了他一眼:“都是你,非要害人家。” 这一瞥,居然已经很有风情,看得延森心里一动。 ☆、难耐的考验 “哇,卫生间也这么漂亮,我要在这儿洗个澡。”听到她孩子气的话,延森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满天乌云就要散去了。 出浴的婉晴身上只裹了一条大大的浴巾,施施然走了出来。紧紧的包裹,裹不住她魔鬼般的身材。 胸前露出一抹粉白,隐隐中竟也能看出一条浅浅的沟壑。黑黑的长发披在裸露的双肩上,真是说不出的诱惑。 迈动着浴巾下那修长的双腿,婉晴径自走到延森身边坐下,随意地歪起脑袋,拿毛巾擦着未干的长发。 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空,这对延森的意志和神经简直是莫大的考验。 “婉晴是不是已经成了大姑娘了。”她毫不在意延森有些贪婪的目光,嫣然一笑,反而轻轻扭动着完美的身躯。 “是,是。”美色当前,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呀,总是把人想象的太好,只要觉得人不错,就算把心掏出来也不在乎。那刚才说陆绍伟的事儿也一定是真的了,可你就不担心我真的会移情别恋吗?”婉晴依旧笑面如花,说话也很有点大牌主持人的味道。 面对这样的询问,延森唯有心虚,他只好堆起笑:“哥哥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嘛。” 婉晴身子倚到他身上,轻轻甩动仍有些潮湿的头发,划过他的脸庞,痒痒的感觉,更难奈的是心中蚁爬般的感受。 她就势把脑袋搭在他腿上,双腿也移到沙发上,半蜷着靠在他怀里,仰起头来:“哥哥也太自大了吧,别小看了人家,这世上有钱人可有的是,比你好看的也多得很呢。” 她洗浴后的双唇红润欲滴,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婉晴对他的一片真情也是毋庸置疑,香艳的景象下,延森哪还能按捺得住,一只手揽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裸露的肩头。 还想探到里面再做进一步的探索,婉晴的小手突然紧紧按住了浴巾的边缘。 偏偏脸上还是迷死人的笑:“哥哥,你骨子里总是那么土气。” “怎么?”行动受阻,延森心有不甘。 婉晴摇摇头:“森哥哥,你不知道自己已经很优秀了吗?可不管做出什么事,好像生怕别人知道似的。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畏畏缩缩,‘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这话说的够尖锐,为了掩饰窘迫,延森“呵呵”一笑:“原来连婉晴也开始嫌弃我了。哥哥本来就是个暴发户,从来都不是什么贵族呀。” “才不呢,人家从来没有变过,变得最多的怕是哥哥吧。都是你,骨子里保守得紧,总用老观念来看待事物发展。”婉晴的声音变得激昂,“社会到这步,只有自信才会自强,才能有更大的成功。不管干什么,都畏手畏足,前怕狼后怕虎。这就是中庸,你就跟我妈一样。委曲求全,凡事总要考虑别人的感受,生怕会伤了别人。” 这样的话,让延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解释只会显得更加苍白无力。婉晴的这些话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内心,因为她说的没错,他确实就是这样子。 刘雨以前也说过他的这些个缺点,可偏爱过头,就不免太温和,不像这样直言带来的冲击那么巨大。 事事都想做到完美,不愿意盲目决定,结果各种各样的烦恼也就随之而来。如果处理坚决,许多事情本来不需那么复杂。但犹豫落在别人眼中,只能让人觉得优柔寡断、拖泥带水。 工作、事业和生活,由此而带来的苦果延森已经初步尝到,由于先天功法的助力和超常的运气才算顺利至今,幸运女神会永远站在他一边吗? 更为苦恼的是感情,感情这东西剪不断理还乱,是他多情,还是花心? 婉晴给了他很大的触动,过去的一幕幕瞬间划过脑海。幸好大脑运算效率不错,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真是个自恋狂呀。 “哥哥,知不知道,这样到最后受伤的是自己,甚至会伤到所有人。我知道你总把我当小孩子,看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其实我很清楚,哥哥不是平常人,如果能放开心怀,成就将会远远超过现在。” 神情凝重,表现出来的疼心远远超过了她的年龄,原来,婉晴也这样了解他,甚至比他本人还要清楚。 她的话,对他信心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原来还认为自己已经很不错,青梅竹马的妹妹一席话却将他彻底打落到了谷底。 平庸非他所愿也,被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头这样教训,他更不甘心。 平时的漫不经心,故作超然物外,经她一说,原来不过是自己给胆怯披上的合理外衣。 一瞬间,他似乎恢复了,不成神便成魔。 他坏坏地一笑:“臭丫头,再乱讲,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吃掉?” 婉晴根本没有被吓住,反而把身子扑了过来,就那么放肆地把一对柔软挤到了他胸前:“来呀,怕你还怎么着?” 想不到这个小妹还有魔女的性格,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他一咬牙就把那娇艳的红唇覆住,手也隔着浴巾开始抚摸。 婉晴动情地迎合,索取着热吻。随着他手的动作,还不停地扭动着小身子。 间歇的功夫,嘴里还不服地道:“嗯,这才是我心目的森哥哥呢。” 受到鼓励,延森的手沿着浴巾的边缘已经冲了进去,滑过柔嫩的肌肤,蓦然到达了胸前的柔软。一对小樱桃到了手中,本来还尽情其间的婉晴身子突然硬了起来。 渐渐浴巾已经半落,少女诱人的胸乳已经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荷尔蒙的刺激,让延森不甘于现状,手继续肆虐,顺着小腹缓缓滑了下去。 忽然,手一不小心就触到了一丛柔软的毛绒绒,然后沾到了湿润的边缘,再往下就是难以言喻的刺激,那儿似乎会呼吸般释放着丝丝热气,刺激得热血男儿几近颠狂。 身体紧紧贴了上去,感受着那对柔软中的坚挺,只想让她融化在他的怀里。 在这紧要关头,意乱情迷的丫头却突然从怀里逃了出去。 延森的嘴里呼呼喷着热气,思维已经短路,怎么让她在这紧急关头逃走了?下意识地伸手,要把她重新抱到怀里。 婉晴低头看了一下赤裸的上身,羞红着脸把浴巾重新又裹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向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响起,外面的延森,被点燃的激情却难以退却。 很快,她又回来了,不同的是,刚刚的浴巾已经换成了白日的穿着。 延森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目光不争气地盯着她的身体。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到了他身边坐下,声音却细小如蚊:“哥哥,你要来的时候,人家已经下了决心,只要你愿意,就把这身子交给你。其实婉晴早就想做哥哥的女人啦。” “那怎么……?”延森的心更被勾得火烧火燎。 “哥哥刚才的那番话,让婉晴改变了决定,我还不能现在就做你的女人。因为我感到了你的迷惘,所以决定让哥哥好好反思一下。你不是与陆绍伟订了君子协定吗,那我也有耐心等上两年,反正人家还小嘛。”婉晴促狭地说道。 既然不准备做,就不要那样勾引我嘛,难道当我不是个正常的男人?此情此景下,又有谁能坐怀不乱,不上不下多难过?延森心里□□。 这样的折磨,总有一天会让他“精存人亡”的。别人折腾他也就罢了,这死丫头也如此,真是没有天理。 延森决定不理这一套,又向她伸出双手,“有错杀,无放过”,色心一起,拿下才是硬道理。 “好了啦,我的好哥哥。”婉晴变得聪慧无比,冲他“嘻嘻”一笑,以极快的速度闪了开去,远远地到了沙发的一角。 对女性用强,非君子所为,更不符合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他一双手张开,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婉晴注意到他的讪讪,先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如同受了气的小媳妇。 过了一会儿,又故作亲密无间地凑到他身边:“人家也没说不愿意嘛,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只要还喜欢婉晴,那就总是哥哥的。” 哎,这小丫头也学会儿了这般迷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了。虽然知道她那样是装出来的,他又能耐其何? 到了紧要关头,延森总是心太软,在跟各种各样女性作斗争的过程中,从来就没有获得过决定性的胜利。 他在心里悄悄叹口气,吃不到就吃不到吧。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那不是咱做的事儿,何况这诱人的葡萄成熟后,最大的可能还是自己的。也许这跟做生意同样的道理吧,胜利的果实应该在最成熟的时候采摘,那才是收获的季节。 他拿定主意,还是躲她远点,以免被这“葡萄”倒了牙。他欠了欠身,稍稍离开那小身体一点,既然不让爆炸,当然不能再碰这个导火索,那才真叫引火烧身。 原来嫌她小,准备等到成熟了再好好享用,现在倒好,反了过来,想吃却不让了。不过,这半青不熟的果子也确实诱人。 婉晴似乎一点也不理解他违背生理现象的苦衷,对这种退让很不以为然,看他半天不语,反紧紧抓住胳膊,把身子凑上来,使劲地晃动。 她那个习惯还是不改,只要抱了他的胳膊,就一定要用胸脯蹭。这种厮磨,确实够要命的。 喜欢一个人,首先要尊重她的选择,婉晴的表现,也绝对不是欲拒还迎,延森自然也要留给彼此一段适应的时间。 近半年的大学生活,她确实转变不小,能更理性地来思考问题了。是华辰大学的教育方式比他们燕京更能改造人,还是婉晴适应的本领超强? 此时此刻,这个小几岁的姑娘似乎比他还要冷静。但撒娇的样子,比当年那个小女孩又有什么分别? 她,难道真是上天为考验他而派来的吗? 要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延森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把情场也当作是商场的磨练。他深吸一口气,扳过婉晴的身体,让她靠到了自己怀里。 对她来说,这举动似乎没什么分别,反倒舒服的靠了过来,脑袋就搭在他的肩头,仍旧那么惬意,真是魔鬼与天使的完美组合。 对延森却完全不同,脱离了香艳的接触,才更利于稳定心神,所以拼命想躲开。 婉晴舒服地靠着,也不再言语,撑起身从几上拿了几颗瓜子,潇洒地丢进嘴里,真是没心没肺。 一阵响动之后,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剥好一颗仰脸塞进他嘴中。 “哥哥还有什么不足之处,都一起说说吧,今天我要把婉晴当老师了。”他的心神慢慢稳下来,虚心讨教。 婉晴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真是个天生做新闻工作的料子。 收起轻视,平等地面对,也许真能收获不少。他有今天,一是依赖先天之助,二来能够及时发觉自己的不足,随时改正。优点嘛,当然要发扬光大。 “真开心,哥哥终于开始承认婉晴不是那个傻乎乎的丫头了。”婉晴把手里的瓜子皮丢掉,伏在了他怀里,“其实人家都已经说过了,哥哥已经很优秀了,不过——” 她一打住,延森凝神谛听,这不过后面才是最想听的。 她趴到他耳边悄声道:“哥哥,我发现阳台外面有个小露天游泳池,咱们到那儿去说吧。”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拎起丢在门边的小袋子跑到里屋去了。 延森不由苦笑,又被这丫头摆了一道。那里面装的是泳衣,她自然是换衣服去了。 看来要想取到真经,就必须答应她的要求,这一来,延森又要经受一番考验了。 泡在温暖的水里,婉晴快活地双脚踢水,似乎忘掉了他跟进来是为了虚心求教。 泳池不大,两个人躺在里面,就没了多少活动的空间。婉晴的脑袋搭在池边,不时用手撂起水玩,一双小脚不甘寂寞地时不时碰触他。 延森也学她的样子仰头靠在池边,却悄悄地运起静心赋,现在急需有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婉晴捧起一鞠水,一下子倒在他脸上,像极了她当年在家时叫他起床的模样。 “干什么,死丫头。” 婉晴“咯咯”地笑起来。 ☆、像一条欢快的鱼 “哥哥,你就是有点太优柔寡断了些。刚才要是用强,人家也就从了你了,谁让人家心里只有你来着。” “死丫头,真是长胆子了,连哥哥也敢‘调戏’,那我现在动手也不算太迟吧。”延森作势要扑向她。 婉晴靠在池边,嚣张地瞥过一眼,悠闲地把身子浮出在水面上,丰满的胸脯也不甘寂寞地探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要是刚才嘛,说不定还有机会,现在嘛——哼,人家才不怕呢。” 一边说着,她反把小嘴凑上来,主动地吻在他脸上:“哥哥,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我对你太了解了。” 这话说得他真泄气,他做人就这么失败吗!但看到婉晴的样子,也是一阵甜意涌上心头。 “偷得浮生半日闲”,能与婉晴这样相对而聊,未尝不是一件快事。他微微笑着,大方地任她“沾他便宜” “雨姐姐经常对我提到你这点呢,她看得比我透彻多了。”小丫头又生起事端。 “是吗?她怎么说的。”延森不免好奇,刘雨会如何在其他人面前说他? “看你紧张的,她只会说你好的。”婉晴过分地将一只小脚搭在他肩上,“哥哥,根据形势分析,综合考虑,她是不是已经给你吃到肚里了?” “死丫头,又乱说了。” “那你也太笨了,那么好的姑娘不吃掉,还等什么?要不,等下次回家的时候我帮你想想办法,咱们合伙。” 延森苦笑,伸手把她放肆的脚丫拨拉开:“婉晴,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都想的什么?” 延森当然这么想了,并且也这么做了,但听另一个女孩用这个来“开导”他,怎么那么别扭呢。 “一个成功的男士背后总有几个好女人嘛,雨姐姐对你多好,你如果不要,当心我下手了。”婉晴摆出一副赖皮的嘴脸。 “婉晴,如果我喜欢了别的女孩子,难道你就不吃醋?”延森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人家又不是傻瓜,当然会吃醋了。不过呢,雨姐姐就不一样了,她对我那么好,不能算别的女孩子。”婉晴想了想,理所当然地说道。 “呵呵,你这丫头倒蛮想得开,可你就不怕还有更多的人加进来。”他想,既然无耻,就索性到底,不如探探婉晴的口风。 不知道以前做的对不对,自觉色心挺大,先听听小妹的反应,有没有左右逢源的可能,也好为以后的行动做个指南。有这种不良想法,他心里很忐忑,毕竟这不符合常规。对感情上的事情,他有时很迷惘,既不想放弃,又时时受良心的折磨,如果还能称得上有良心的话。 “这个嘛,那要看是谁了,只要大家在一起开心,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婉晴的坦然,把他吓了一跳,她居然比他还想得开。延森想,自己的思想是不是有些落伍了?但其他女孩子呢,也能像她这样想吗? 何况她毕竟还年轻,涉世不深,以后真的发生了,还能这么坦然吗?算了,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正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混得一时算一时,最关键的还是得抓紧时间“敛财”,得有充裕的资金应对未来的一切。 “好了婉晴,哥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的,还是说点正经的吧。” “哥哥,你又来了。创事业跟追女孩子是一个道理,该出手时就出手。一个不慎,良机即逝。雨姐姐就说你平时做事考虑的太多,所以才畏手畏脚。只有敢做敢为,才有可能成功。” 这跟他的观点倒有些类似,其实很多时候想到了,只是下不了决心去做而已。 “婉晴,你对泡妞倒很有一套嘛,都是谁教的?”延森故意开了个玩笑。 张婉晴有些自鸣得意:“除了这点,有雨姐姐教的,也有自己领悟的。” 她倒很善于总结,以后能做个好帮手。思想之活跃,也是少见的。延森心里在赞许。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以来谁不如此,只有成功了,然后才有资格谈其它的。那些成功人士谁不是踩着别人肩膀上去的,然后呼风唤雨,做的事情被承认。哥哥,我是不打算赚钱的,所以这艰巨的任务只好交给你了。或者等你赚到大把的票子,我再替你做好人也可以,那时就能够名利双收了。” 婉晴如同背书似的滔滔不绝,像极了一个思想工作者。就算在贫困家庭里长大,一个刚上大学的女孩子,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么多。 从她眼里的单纯,怎么看也不像个思想这么复杂的姑娘?延森的心里突然一动:“婉晴,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没有呀,当然是我自己想的。”婉晴支吾着不肯承认。 “臭丫头,差点上你的当,快快如实招来,不然打屁股了。”延森作势扬起手。 婉晴嘻的一声,虽然知道他不是真的,但还是逃到一边。 “是伊莉让你这么说的吧。”延森试探道,心里还不敢十分肯定。 婉晴突然泄了气:“好哥哥,可别说我告诉你的。” 果然是她,料这丫头也没这么大本事,最多关于女孩子的话题是她加工好的。 吴伊莉平时跟他联络,极少谈论这类的话题,最近更是忙着利用业余时间帮他进行那种皂苷的研究,想不到还有时间来教唆、哄骗小姑娘。 ☆、真怕爆体而亡 延森脸上的神情变化也没逃过婉晴伶俐的眼光,一撅嘴大呼上当:“坏哥哥,我又被骗了,你刚才是套我的话。你可真贼!” 延森心里大是得意,心想,想跟我玩花样?婉晴你还嫩了点。但这个贼字,还是形象,恰好诠释了一个做人的真谛。古往今来,所有的成功者身上套这个字都不会有错。 “贼”,延森在嘴里暗念着。只有在真心相待的亲人面前,这个字才真正完全用不上。但世上又有几人能真心对你,你又真心面对几人呢? 而婉晴,无疑是可以信赖的,在她的面前,真正可以无拘无束,不用太多的心机。刘雨可以在一起商量事情,共度危机,而跟她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也会让人觉得安心。 “婉晴,天不早了,送你回去吧,太晚了同学会说你。”时间过得很快。 身边那么多的人,需要延森照顾的似乎并不多。意识到了她的可贵,更觉得这份单纯是最该他关心的。呵呵,有人需要,也是件让人非常开心的事儿。 “不用了,老古董,我们学校才没那么多事呢。今天我就住到这儿好了,不过你得答应不能非礼我哟。” 他泛滥的爱心并没能得到首肯。 婉晴从水池里出来,抖落头上的水珠跑向屋里,神情可爱的如同一个天使。 看着她兴奋地蹦蹦跳跳,延森心里溢满着祥和与宁静。这么可爱的女孩儿毫不设防,一心对他,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尽管可爱少女玲珑有致的身体充满无穷魅力,延森还是勉强收起绮念,安排她住到套间里,自己则在外面的□□睡下。 尽量把心思从那迷人的身体上移开,小丫头说的话,就算得到了她人的授意,仍给了他很大触动。 先天功法刚刚及身,他曾经意气风发,大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气概,但随着遭遇到前所未及的事物,现实生活在眼前慢慢展开,他开始认识到了人性的可爱和可怕,就又逐渐变得有些消极了。 甚至有时感到害怕,不愿意去触及太多。也许跟年龄相比,他过早地接触到了太多的光明和黑暗,毕竟是从平民家里长大,称不上见过多大的世面。 他老爸自小就督促他加强个人修养,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三代才能出一个贵族”,现在仔细想来,他才明白其中深意。很多东西并不是生与俱来的,真的需要很多的积累和阅历,包括得自家庭和周围。 尽管他自己不满意,但他知道,他老妈对儿子的变化非常满足,认为他身上承载的东西,已经让整个家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一墙之隔的婉晴,让他感到距离千里之外的爸妈非常接近,是这个邻家小妹带给了他家这种实实在在的感觉。她的存在,无疑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他明白自己需要改变,但具体应从何处着手,心里还难有定论。要让爱自己的人幸福,却是一个热血男儿必须要做的。 延森翻来覆去,紧闭双眼仍难以入睡。 “哥,我睡不着。”一睁眼,只穿着贴身内衣的婉晴站在了床前。 在微弱的灯光下,他不敢直视她日渐成熟的身体。 “又怎么了,死丫头,都几点了还不快睡。”其实很想能有个人说说话,但想到明天她还要上课,他只有硬着心肠说道。 “你陪我睡好吗?”婉晴小声说道。 无需回答,她已经把手里的毛巾被丢到了他□□。 婉晴像一条欢快的鱼,一下子就钻到了床里边,不顾他紧闭双眼,不敢承受那活色生香的诱惑,紧紧贴了过来。 这丫头,怎么就学不会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呢? 延森还想说几句笑话逗逗她,也缓解一下香艳身体带来的重压,却只听到几声低低的鼻音回答,她居然就这样睡去了。 婉晴的双手紧紧地搂住他,饱满的胸乳隔着薄薄的胸衣,肆无忌惮地贴紧在他赤裸的臂。 他的胳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小妹的甜梦,更怕点燃自己努力控制的心火。 而她并不善罢干休,没过了多久,一条修长的腿儿居然赤裸裸地搭到了他身上。 这对食髓知味的男性,是一种难言的折磨。只穿了小小胸衣和内裤,映入眼底的窈窕身段,有着不输成熟女性的吸引。 他拼命地压抑着心底莫名的冲动,幸好不是夜夜如此,如果长此以往,真怕自己会抵敌不住,爆体而亡。 看着婉晴香甜的睡相,他真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这样的情形偏偏总出现在他身旁呢?难道他真就那么有“魅力”吗? 在一个大雨之夜,伊莉也是放心地睡在了他身边,这些可心的女孩子就那么相信他的定力,就知道他一定会秋毫无犯?一个真正的男人,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会怎样做? 同样的雨夜,心如冷灰的他几乎是疯狂地占有了可爱的韵杏,结果倒是出乎意料的了,得到了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助手。 放吴伊莉一马还算情有可原,两人之间有那么一层朦胧的意思不可否认,可毕竟当时还不敢肯定她的心思。 他虽然色了一些,可从来没想过随便就与一个女孩儿发生最亲密的接触,这毕竟是要负责任的,而且还得人愿意让你负这个责任,除了韵杏这个例外。 婉晴就不同了,她一直是全心全意对他,而且在上大学之前就表示愿意与他在一起。 “有错杀无放过”,这句话经常挂在嘴边,但事到临头反而退缩了。对这个毫无抵抗之意的“小红帽”,他不仅没了一个高级“色狼”应有的举动,反全心全意地担任起慈祥、可爱的“护花外婆”角色,真有够失败的啦。 变成大姑娘的婉晴,嘴里说要再给彼此一个好好思考的机会,但如果他真就霸王硬上弓,就这么把她吃掉,也不可能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她穿成这样睡在他身旁,女孩心事已经表露无疑。 上大学之前那个让人心醉的夜晚,在结束刘雨处女时代的同时,他也不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男孩了,后来又与韵杏有了亲密关系,更加变本加厉,义无反顾地陷入了多个女孩儿织就的网中。 如今的他已经泥淖深陷,无法自拔了。他渴望拥有更多,不愿放弃这些自己心仪的女孩儿。但是传统思想带来的禁锢,又让他自己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不敢坦然面对。 单独在每一个女孩子面前,都真心实意地付出,但心理压力之下,又遮遮掩掩,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心底的欲念。 婉晴都说他畏手畏足,看来柳阿姨说的没错,太多的患得患失,让他的心境失衡,所以先天功法才会滞步不前。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样的想法,不仅在感情上,就是在事业上也受了很大影响。 可他就是无法释怀,对于那些得道成仙,白日飞升的说法,从来没有相信过,但影响修为却是不争的事实。 再次看看婉晴香甜的脸儿,那样的可爱无邪。睡梦中的小妹紧紧地缠绕着,好像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会离开。 延森几次想触碰一下那对小小的酒窝,又忍住收回手来,心魔难除呀!小丫头就幸运得多,同卧一床,也能这么无忧无虑,让他羡慕不已。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放开心情,好好享受美好的生活,可事到临头却总是难以说服自己。 …… 婉晴每天上午下了课来陪他吃午饭,下午则翘课做导游,每晚都赖在宾馆不走。两天下来,这丫头说已经习惯了抱着他入眠,号称感到好温馨,好舒服。真不知道如果他走了,她以后怎么睡觉。 当然最痛苦的人还是他,每晚抱住个香艳的大姑娘睡觉,想不生杂念也难,真怕自己爆体而亡的预言会提早实现。 住到这儿也有些好处,要是住到普通的旅馆,怕是早就以拐卖少女为由将他带走N次了。 到了此时,他开始钦佩起自己的定力,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残余一丝清醒,让她保持了完璧之身。摸摸捏捏,借机揩点油是在所难免,敞开心怀享受的崇高理想却难如期而至。 上午他基本上不出去,留着精力下午陪小丫头出游。好在宾馆里设施齐全,他可以随时上网,登录网络硬盘,继续自己想做的事情。 周三的下午,婉晴有一个重要的测验要进行,不能过来陪他。这几天光围着她团团转了,他计划下午自己出去溜一圈,也许能有点什么新发现呢。 还是在宾馆吃午饭,对酸酸甜甜的食物也有些适应了。点好了东西,坐在厅堂里,看着周围座上的客人把酒言欢,一个人实在没什么意思。 正在延森百无聊赖地四处观察世间百态,一个男子来到旁边的桌子上,扬手点了菜。 男子举手投足蛮有气度,左右也同样无人陪伴。他注意到延森也是孤家寡人,自然地点头笑了一下,以示同病相怜。 延森回以微笑,还客气地问候了一声,对方也向他问好。他的汉语说的不太标准,意思是大概今天怎么一个人? ☆、真怕爆体而亡2 噢,他也经常在这儿吃饭吗,延森心想,自己每次都跟婉晴一起,还真没注意过。 人家既然先开了口,延森也客气地欠了一下身,并伸手示意,意思是如果不嫌冒昧,就过来一起坐。他倒也实在,招呼服务员把餐具端了过来。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服务员已经端菜上来。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各人要的菜上到了自己面前。 看他的举止,并不似本地人。而且听说话的腔调,似乎也不像来自国内。出于礼貌又是初次相见,两人都默默吃饭。等东西吃完了,才喝着咖啡继续交谈。 “先生,您那天在海上救人我看到了,非常棒!”他意外地夸奖了延森一句,还竖起了大拇指。 “您太客气了,无论谁碰到都会那样做的。请不必见外,既然相见就是有缘。您能这样说,证明也不是普通人哪。” 不管怎样,那也算是他的得意之举,嘴里谦虚,却主动跟人套起了近乎,拍陌生人马屁,这对他来说是不多见的,最主要的还是他夸奖在先。 “不敢,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罢了,哪像先生这样身怀绝技。” “先生过奖了,我只是普通的大学生,中华大地能人倍出,我又算得了什么。” “先生此言差矣,普通人就算有那样的想法,也不一定会有那样的本事,我看您必非常人。我在华夏大地上认识的人也不算少了,可像您这样身怀绝技,又有如此胸襟的人也可谓寥若晨星。”男子笑了,延森发现他笑起来很好看,人更显得斯文。 他真的很会说话,吐字不怎么清楚,还挺爱咬文嚼字,这“非常人”可比婉晴的“不是人”有天壤之别。 延森有些受不了这样你来我往的谦辞,更享受不了他有意无意的吹捧,就算自己有两下子,也没有他形容的那样夸张吧,还胸襟,他怎么不知道呢。 他可能真的没有遇见过高人吧,自称是个商人,看来给人戴高帽也成了习惯。这种俗人间的客套,实在没什么意思。 “还是不要先生来先生去的了,多别扭,我叫陆延森,先生不妨就称我延森好了。”说完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又叫了个先生,不由咧了咧嘴。 男子被他逗笑了:“好,我痴长几岁,那就托大叫陆先生一声兄弟了,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指教。” 罗瑞制药,那次去新加坡就听说过,是当地最大的企业之一,也是世界上知名的制药公司,非常有名气。 罗辉耀,看名字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了,是个新加坡人。这样,他的汉语说得就算不错了,可能学的比较接近文言,听上去文绉绉的,好在延森对古汉语感兴趣,才没落在下风。 “那好,大家爽快,小弟也不叫您罗先生了,就称呼罗大哥可好?”成功的商界人士,延森是最愿意结交的。因为他们的思想活跃,不经意间的话语往往就能给人以启发。 “好,既然咱们这样投缘,要是中午没事儿,不妨到我的房间里小坐,大家好好叙谈。”想不到罗辉耀虽不是华人,却也秉承了好客的性格。 “不敢,怕打扰罗大哥休息,都住在这里,以后有时间再聚。” “唉,你别看我比你大了几岁,精力也是很旺盛的。”罗辉耀有些炫耀地说道。 既然到这个份儿上,再拒绝下去就显失礼了,延森点头答应了罗先生的邀请。 他的房间在顶楼,是间总统套房,自然比延森住的那个四星级套房要豪华很多,有钱人是不一样。 “那天我和夫人正在左近,恰好目睹了小兄弟救人的豪举,由衷感佩,中华大地真是才人辈出呀。” “过奖过奖,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居功不自傲,真是男儿本色。陆兄弟身手敏捷,一定是练过功夫的人了。”他的口气里居然有些许艳慕之意。 中华功夫,自古以来相传,加入了很多神秘的色彩。大概在局外人的眼里,只要是超乎正常的行动,都可以功夫称之。尤其海外华人,似乎对这些格外在意。 婉晴已经给予了延森极高的“精确”评价,说那是非人类的举动,对罗辉耀再多加解释也难以说清楚,一口否认又显得太虚伪,只有向他“坦诚”,曾跟一位高人练过几天。 罗辉耀又是没口子的称赞,非常羡慕的样子:“以后兄弟如果有时间,就指点一下,我非常佩服古代的侠士,武侠小说也看了不少呢。” 想不到他有这样的爱好,难怪堂堂的老总,会主动跟他搭讪。 “罗瑞制药那么大的公司,应该业务非常繁忙,罗大哥怎么有时间到这儿休闲来着?”说的多了,两人越说越近,延森不禁好奇地问道。 罗辉耀“哈哈”一笑:“工作再忙,也得休息呀,我每年都会给自己放假,带上夫人和女儿出来看看。通讯工具一关,公司的事务一概不管了。” 这就是区别了。国内的很多企业工作和休息的分界并不是很清,领导们似乎都以没白没黑的工作为荣,连带着员工们也大受影响,可惜加班费却很少能按劳支付。 老总们也经常休假,但总时不时会被手机打扰,哪有半分人生乐趣。就如同延森这种甩手掌柜,也会不时地被电话惊扰。从草原回来之后,无论到了哪里,手机都是不敢关的。 罗辉耀听说他是学生物信息的大学生,非常有兴趣:“罗瑞在加强与内地的合作,可能几年内还会建几家制药厂,如果陆兄弟有兴趣,等毕业后可以过来帮帮罗大哥呀。” 利好消息,又有人愿意招他的工啦,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延森微微一笑:“就怕会辜负了大哥的厚望。” “听谈吐,知人品,知道兄弟一定差不了。” 听上去他不是说着玩的,不免让延森有些感动,作为一家国际知名企业的董事长,居然只凭着几句交谈就对他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发出邀请,除了天性喜爱功夫这一原因之外,爱才之人可见一斑。 气度非凡,这是延森对他的评价。罗瑞制药能有今日,决非侥幸,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罗大哥有没有计划建研究所呢,现在内地可有很多优秀的人材呢。”这是延森更兴趣的话题。 国内制药厂家很多,可惜自主研发机构太少,有限的几家差不多属于政府,还基本都停留在社会公益层面上。 能够做相关药物开发试验、检测的相对不多,商业性质的更是几乎没有,这也是为什么韵诗所在的药物研究所能够大行其道的原因之一。 为了烫伤药物的分析,延森在向吴老请教的同时,还得求助于万里之遥的伊莉,借助国外的实验室和仪器。她说这一切只能偷偷进行,如果被人发现,还不一定要引起什么样的麻烦。 让吴伊莉担惊受怕,本非他所愿了,可是眼前没条件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好难为她,如果国内有了有针对性的研发机构,能省多少事儿,就算花钱也值得。 自主开发少,药品见样学样,照国外品种来,价格定得稍低一些,这是很多药厂获利的主要手段。只是现在主张专利权的大医药公司多了,本来就□□的利润更加菲薄,很不利于长久发展,再严重了,说不定会关门大吉。 如果罗瑞制药这样的大公司把研发机构建进来,自然会带动整个行业的有序发展。 “呵呵,这个暂时还属于公司机密,没有董事会的决议,我也不敢妄言。”罗先生口风还挺严的。 延森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罗辉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延森眼中有一丝不解,可惜无法准确感受到他心中所想。 见诸于各种报导,入医药行的大学生一般会首选药品销售之类的行当,因为做这个上手简单,比较容易赚到钱。而延森恰恰意不在此,属于不缺钱的一族,尽管不是很多,但至少不会为其所困。 眼前的延森,穿着只是一般,而且只是一个大三学生,却偏偏又入住在一所比较高档的酒店,想法又与普通人有所差别,无法不让罗辉耀产生好奇。 延森在心里考虑着他到底作何感想,对视片刻,延森又是微微一笑。 罗辉耀报之一笑,才说道:“等兄弟毕业了再讨论进一步的合作问题好了。听说贵校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在毕业后都会选择到国外深造,如果有意,罗瑞也愿意为你提供这样的机会。” 这话就有点诱惑的味道了,延森只能承认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如果不是罗辉耀的眼光独特,那就是他在水里异于常人的表现征服了这位老总的心,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姑且不谈是否接受邀请,而一番交谈,却的的确确引发了延森的雄心,自信心空前高涨,毕竟不是谁都能得到这样的青睐。 离开罗辉耀的住处,他放弃了自己出去转的念头,提上泳衣直奔大海,心情好了,就要好好畅游一番。 一路走来艳阳高照,可他入水没多久,天空就起了阴霾,阴沉沉的吓人。不一会儿功夫,就有大个的雨点落了下来。海边和水里的人都赶紧收拾东西,往回撤去。 泡在海水中,刚刚起了一点兴致,还是不要随着人流回岸上去吧。延森心里这样想着,继续留在了浅水里,随着海浪起伏。 还想着一会儿就能雨过天晴,突然之间,天边电闪雷鸣,眨眼间能见度就迅速下降,就如同黑夜提前来临。 他仍旧没动,心里想的是:就让这肆虐的大自然好好地涤荡一下心灵吧。 一时之间,海面远处金蛇乱蹿,一个个的炸雷仿佛就点燃在耳畔。 雨柱倾在头上,带来了冰凉的感觉,跟温暖的海水形成了很好的对比。 延森仰躺在水面上,周围已经看不到人影。正面感觉着冰凉雨水的浇注,背部刚享受着海水温暖的按摩。 ☆、我来查查岗 刚开始的紧张消失无踪,延森以近乎变态的想法感受着来自大自然的挑战。 极目远处,天水一色,不复当日的蔚蓝明媚,代之而来的是一种梦魇般的乌黑。 大雨把延森与阴沉的天空联系到了一直,手脚不再活动,任凭海浪推着在海面上起伏。一个巨大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黑暗,一切都离他距离如此之近。 天人合一!!这一瞬间,他从来没感到与造物主如此接近,一下子沉醉在了这能毁灭一切的强大力量之中。 造物要的是什么,是所有生灵的敬畏,还是……?他不敢妄言,那么他想要的是什么? 金钱、美女,要不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似乎并非如此。 生命如此短暂,那么在世间走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创造一个新的生命,然后让他再继续沿着这样的轨迹生活? 流星划过天际,不留一丝痕迹,可是我们还是记住了那瞬间的惊人美丽。 生命的真谛,究竟何在? 无边无际的大雨。 温暖和冰冷的交织,给了他一种全新的感受,听觉和触觉似乎格外灵敏,远处小岛上树木被闪电击中倒下的声音,仿佛清晰地传入耳中。 那么远的距离,他明白是自己的错觉,但感觉却那么真切。他迷失了自己,在强大的自然面前,人类显得那样渺小。 闪电迅速袭近,炸雷仿佛就引爆在身边。他已经不再震惊,看看自己被照亮的手掌,长长地吁一口气,再次仰身在水面上。 目光迷失在无边无尽的雨线中,她在指引着延森,仿佛告诉他雨水的尽头就是那登天之路。 一切那样遥远,又是那样接近,天堂和人间也许真的只有一步之遥,这都存在于人的心灵中。世间就是单体组成,本没有神灵,只存乎于心。 他仰天长啸,奋力跃出水面,奔向岸上。她预示了什么?他不知道,但闪电似乎在甘于沉寂的心灵中划出了一道缝隙。 他不再流连于大海的怀抱,她已经告诉了他太多太多。他匆匆奔在回更衣室的路上,只觉得兴奋异常。 换好衣服出来,取自己寄存的物品时,一位坚守在岗位的服务员似乎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居然这时候还有人刚刚上岸。 他没有冲洗,只把衣服换了下来,海水留在身上的紧绷毫不介意。还在滴水的头发,是那样的凌乱。 她可能认出了这个“非人类”,但他那双近乎充血的眼睛,让她没敢出声询问什么,只是悄声问了句:“先生需要伞吗?” 摆摆手,这场雨淋得值,他又会岂在意。 走在回宾馆的路上,大雨已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滴。他伸手摸到手机,突然发现了有未接的电话,是韵杏。 “韵杏,我刚才在游泳没听到,怎么会想起打电话了?想我了吗?” “呸,臭美,鬼才想你呢。死森子,你在哪儿鬼混?还跑去游泳,好幸福。” “我在华洲呀。” “呵,好小子,偷偷跑去会情妹妹了,怎么不记得来看看人家呢,手心手背不都是肉吗?” 这样的话,也就韵杏能说出来。 “怎么,韵杏吃醋了,要真想我了,你也来呀。”他的心情大好,说话来也少了遮拦。 “好呀,你这个臭小子长能耐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人给你撑腰了,这么有恃无恐?” “是啊,怎么样,来吗?” “当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住什么地方,一会儿就到。” 哼哼,这家伙又要玩什么游戏,怕你还是怎么着,他微微一笑:“华天大酒店,有空就来吧,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延森把说的话当作笑话,也没往心里去,边往回走边在电话里聊着天,如果能在这儿见到她,也很不错。 “好了,我挂了,你给我等着,一会儿就到。”韵杏的声音在雨中也那样清晰。 “没问题,随时奉陪。” 回到房间,他才觉得身上粘糊糊的难受,跑去卫生间洗了澡,随便一件T恤套在头上,穿一条短裤坐下来。 心想,今天天气不好,婉晴不一定会过来吧。看来今天能睡个好觉,不必再受那种能看不能吃的“非人”折磨了。 随便取了个姿势靠在沙发后面,静心赋活动起来。他真的需要时间来好好消化适才电闪雷鸣带来的震撼。 一番活动之后,全身格外舒泰,还似乎真获得了不少能量呢,难道世上真的有修真一说,能获得外界的力量吗? 正在神游物外,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先生,您的水果。” 服务周到,这种敲门并不少见,他当然不会在意,随意起来把门打开,又回到沙发上坐下。 门开了,他头也不抬地道了声谢:“请放在桌子上就好了。” 他随手从旁边拿起一张今天的报纸,浏览今天的新闻。 屋子里静悄悄的,房门还是半掩着,服务员没出去。咦,怎么回事,难道真想吃他豆腐,要不就是遇到了传说中的“女杀手”,可他有什么值得下手?莫非是仇人起了杀机,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延森抬起头看了一眼:“出去的时候请把门带上。” 服务员不回答,依旧背对着他。延森心生奇怪,再仔细一看,后面露出一截细细的腰肢,够新潮的;服装也不对呀,酒店服务员可以在客人面前穿成这样暴露吗? “韵杏,是你在搞鬼。” 转身,眼前出现了明媚的笑容,不是杜大小姐又是哪个。 “死森子,是不是给了你意外的惊喜?”韵杏爆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还用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突然出现:“来,让我再惊喜一下吧。” 韵杏乖乖地走到他面前站定,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招牌式的短发下面,洋溢着容光焕发的脸蛋儿,短短的装束掩不住小小的肚脐。 意外惊喜,就在他忍不住伸手想拥玉人入怀的光景,她忽然“嘻嘻”一笑,迅速地从他面前消失,向房间深处走去:“我先查查岗,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再说。” 他怎会容忍这样放肆,不等她巡视完毕,他潜行至身后,猛地把美人搂在了怀里。 “你这次表现很过分呀,小伙子,受了什么刺激?”韵杏娇笑着依在他身上,“是不是被小姑娘给拒绝了?” 延森的确是想通了,不愧是韵杏,一点小小的变化竟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可总不能告诉她是电劈雷击之功吧。 被人拒绝,哼哼,竟敢这么小看他的魅力,延森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俯首就在香唇上吻了下去。 韵杏没有欲拒还迎,狂野地给予了回应,这一刻,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半晌过后,她轻轻把他推开,舔了一下红红的嘴唇,举重若轻的口气仿佛毫不在意:“真是化外之人,这么野蛮,让人家喝口水再叙旧嘛。” 韵杏把杯子端在手里,好好的沙发不用,偏偏一下子坐在他腿上,舒服地向他身上一靠:“有个男人的感觉是不错嘛。” “韵杏,怎么会真的出现在这里?”他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你到我店里闹事,人家怎么会不告你的状?” 陆总出现在华洲,也算件大事,这边分店的经理遭到批评,又焉能不汇报。可巧她正到邻省的总店那边视察,处理完事情就赶来了华洲,一到马上就打电话给他,否则怎么如此迅速。 还好他没有对爱人说谎话的习惯,要是随便报个什么地方,还不造成严重误会? “这哪是闹事呀,就是希望员工们多知道点咱们森韵的光辉事迹,好光大企业文化,有利于长远发展嘛。” “哼,别假惺惺了,你这个甩手大掌柜,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森韵了,还不都是人家在忙来忙去的。我现在都有些后悔了,不该误上了你的贼船。”韵杏把嘴撅了起来。 知道她是就势撒撒娇,延森故意逗她:“说话可要负责,没有我哪有你的今天?我工作也很努力的嘛,森韵还不是我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何况新公司那边也有事情要做嘛。当然最为更重要的是,相信我家韵杏的能力。” “什么呀,懒就懒嘛,人家又没说你什么。哼,你还勤快,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现在你还不是什么都不干了,当我不知道,在新公司里你也是游手好闲,好长时间也难得去一次。” 韵杏没有理会他的真诚告白,继续说道:“就把人家当使唤丫头,你看,人家是不是都瘦的不成样了?” “怎么会呢,韵杏自然是越来越精神了,别的女孩子羡慕你的体型还求不来呢。那些人多累,为了保持身材,又是吃药又是扎针,哪比得上我家韵杏,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嘴里哄着她,心里却猛的惊住,自己确实是很少做出什么成绩,好像什么都是吃老本,有点不思进取的意味了。 “行了,少灌迷魂药,当我是你那些小妹妹呀。”韵杏口里反对,却显然对这马屁很受用,人也重新贴回到他怀里。 延森轻轻地抚着她硬硬的头发,嘴里说笑,心里充满歉意。 她的脸蛋本就有些瘦削,撅起嘴来的样子线条更加分明。 一个女孩子要独力支撑一片天,着实不易,而作为一家新兴的公司,发展前景如此之好,可以想象她确实付出了很多。不过,受此磨练的她也添了几分刚毅,更有味道了。 他呢,这一年多来除了反思自己,真是很少再做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倒是改行做个政治老师相对合适一点。 脑海里再次闪出了那电闪雷鸣,男儿世间走一遭,正该惊天动地。那么,现在是时候走上前台了吗? 他一边思考,一边轻轻地抚摸着韵杏,让肢体的语言来传达无边的柔情蜜意和心底的歉意。 手为心声,难言的温存,韵杏自然能感受出来。熟悉的身体变得温热,她不再是那副兴师问罪的神情,双手紧紧地环了过来:“死森子,想我了吗?” 心被深深地打动了,他又一次噙上了那湿润的嘴唇,又有什么能比亲密的接触更能表达情人间的爱恋? “好森子,爱我吧。”不堪怪手的折磨,韵杏的脸涨红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延森与婉晴也少不了耳鬓厮磨,但却难下决心折了那朵小花。韵杏则不同了,他们早已有了最亲密的接触,这时彻底地融合,自然是解决相思之苦的最好方法。 他的手悄悄伸进了她并不能蔽体的衣内,触到了那炎热的肌肤。 “门……开着呢。”韵杏隔着衣服按住了他的手。 等他关门转身回来,韵杏已经坐在了大卧室的□□。伴着剧烈的心跳,他慢慢走近床前,顾不上掩上通往客厅的房门。 韵杏对着门坐在□□,双臂张开,短短的小上衣正在脱下,浅色□□下的双峰跃然欲出。 大方开朗的韵杏,完全没有遮遮掩掩,活泼的性格使她向来胆大妄为,毫不掩饰此时内心的渴望。 ☆、撞破好事 美色当前,延森不由鼻子一热。美妙的身体不止一次见过,甚至双手也已经熟悉了那份起伏有致。 他心里一热,没有时间再幼稚地去摸摸鼻子看有没有鼻血流出了。 “森子,你帮我吧。”脱下上衣,她却不肯再自己动手,俯身趴在□□。 刚刚表扬了她的大方,想不到马上就表现出小女儿态势来。 延森伸手出去,却没有马上落到玉体上,而是欣赏起这背部美妙的曲线。韵杏难度极大地把脑袋转过来,白了延森一眼,又迅疾地趴了下去,脸上的红润却悄悄漫了上来。 延森在她的身边侧卧下,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打开了□□的带子,抚摸着光滑的后背,看着她如此乖巧,突然生出了一阵强烈的冲动。 “韵杏,对不起。”延森要告诉她,是时候说出来了。 “为什么?”延森沉重的声音让她一怔,思考半天猛的转过身来,已经松掉的胸衣只遮住了半片胸乳,更加诱人无比。 坚挺上的一颗嫣红,倔强地昂起“头颅”,害他心虚地把头侧向一边,不敢直视:“韵杏,我没有对你讲实话,其实我与刘雨也……” 韵杏的身子猛的一震,聪明如她,当然不会听不懂他的意思,脸上的笑凝住了:“为什么突然想到跟我说这些?” 延森沉默半天,两颗泪珠溢了出来,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流泪的感觉了。一别经日,确实很想好好地爱她,可是,有些东西早晚都要说出来,他要给她充分考虑的时间。 “韵杏,我想很久了,我算不上什么好人,可如果不把实情说出来,总会觉得很内疚的。韵杏,相信我,跟每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全心全意地付出了。可我总觉得埋藏在心里的,是一颗罪恶的种子。” 注视着她,延森再一次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我无法遏制心底的那种欲望,对你们来说,这是不公平的。韵杏,我今天必须要坦白地告诉你,我跟刘雨她也已经……” 他想,既然选择了爱,早晚有一天得把自己真实的意愿暴露出来。周旋于众女之中,强烈的罪恶感没有一刻离开过他,可是又不敢直面,生怕一旦说出来,幸福和快乐就会转眼即逝。 无情的风雨雷电,激起了先天功法的感应,他更领悟到人世无常,才终于下定决心。 没有考虑后果,韵杏的一往情深,又恰好碰到了静心赋最强烈时候,那么正好第一个要对她坦诚而言。 长痛不如短痛,不管怎样,如何选择,权力就在她手上。 韵杏伸手掩住他的嘴:“大坏蛋,你不要说了。” 说完,她竟然“呜呜”地哭了出来,双手用力捶打着他的前胸。 延森不知所措,有勇气说清一切,并不代表把重压完全抛开。痛苦并不是一块石头,搬到一边就完事大吉。只好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他紧紧地握住了那一双颤抖的小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早告诉我,呜呜呜……” “韵杏,我觉得不应该再隐瞒下去了,你们都是那么优秀的女孩子,我实在……”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看着她伤心流涕,他的泪水也忍不住滚滚而下。 他在韵杏面前失声痛哭已经是第二次,而第一次是因为他受伤,这次则是因为伤了她的心。 一时之间,他们都没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韵杏才说:“延森,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但始终不愿意面对。死森子,都是你,为什么现在就说出来,害得人家的美梦这么早就醒了……” 延森止住了泪水无言以对,他的花心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说出来,那么不管后果如何,都要坦然以对,至于应负的责任,理所应当要勇于承担。 他爱这些女孩子,希望她们都能留在他的身边。更是自私的,这样说出来,不能说是一种尊重,因为他已经伤害她们在先。 但想做大事,成就未来,那就需要有大智慧,大勇气,敢于直面自己。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他看着抽泣的韵杏,就如同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 雨水连接的是登天之梯,但他的心像有一把小刀在慢慢切割,不是痛却是那种无法言喻的牵绊,难以明状。 韵杏单薄的身子不断颤抖,面上表情阴晴不定,内心也一定在激烈地争斗。 延森等着她的裁决,这一瞬间,突然感到天堂和地狱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负心是一把双刃剑,伤人也会伤己。 她一下子推开延森,裸露的上身就暴露在凝滞的空气中,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泪水也不再流下。 韵杏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牙齿努力地咬住了下唇,两颗洁白的牙齿陷入在唇间。 “韵杏,韵杏……”延森低声地呼唤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你这个坏家伙?”韵杏本已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滴下,恰好落在骄人的山峰上。 “韵杏,对不起。是我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就行了?有什么用?!”她猛的把他扑倒在□□,张嘴狠狠地咬在了他肩头的肌肉上。 牙齿深深地陷了进去,延森却没感到一丝疼痛,比起心底的痛疚,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突然一热,热血已经和着热泪流了下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住了,韵杏抬起头,从他身上起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鲜血淋漓的创口:“小森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心很乱。” “血债血还”,延森突然想到了这个并不恰当的字眼,在那一个美好的雨夜,是他让她流出了女孩宝贵的鲜血,而现在他肩上所流的这种东西,能够补偿她所付出的一切吗? “韵杏,你不要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小森子,让我好好想想,我需要时间来想清楚这一切。”韵杏一只重重地捶着脑袋,唇又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头,“还痛吗?” 摇摇头。她不是第一个咬了他,却是咬的最深、最重,但他更怕这成为心底永远的痛:“好韵杏,我真希望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永远没有开始的梦。” “不,这不是梦,对一个女孩子太残酷了。如果有选择,我更愿意这是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梦。”她突然发狠,牙齿又一次落在了肩头的伤口上,“不管怎样,都要你永远记住我。” 旧伤加新创,他终于感到了疼痛,忍不住哼了一声。但她的话里,让他感到的却是无边的爱意。“爱之深,恨之切。” 韵杏听到惨叫声,赶紧把牙齿松了出来,手慌乱地盖了上去,但却阻挡不住汩汩流出的鲜血。 忙乱间,她抓了个东西就捂了上去,却居然是…… 她那尚带身体余温的□□。 沉闷的气氛,却也掩不住这尴尬而又滑稽的一幕,此情此景之下,他们居然不合时宜地同声笑了出来,如有默契般不约而同。 收起嘴角的一丝并不开心的笑容,延森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韵杏,都是我不好。” “行了,别说了。以后的事谁会知道,我想我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不过现在……”韵杏的脸上凄冷的笑容仍在。 延森紧张地盯着她,不知道下面会说怎样的话来。 “死森子,现在好好爱我吧。” 延森的心一下子如潮水般泛滥了,这笑容、这话语就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他。 他猛的伏身下去,吻上了那尚带着自己血腥味的红唇。 还有什么比这种鼓励更能激发男儿的情怀,他已经没有余暇思想,满心都是性感无比的韵杏,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疯狂了,只为这个美丽而可爱的女孩儿。 痛并快乐着!大兵就要临城,一对男女已经彻底迷失。 就在此时,“叭”的一声,似乎有东西坠地,然后跟着一声惊呼:“你们……” 延森一个激灵从娇柔的身上爬起,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进来的人又跑了出去。 “谁?”吃了这一吓,几近全裸的韵杏也应声而起。 “是婉晴。”延森无奈地应道。小丫头怎么这么巧就在这时来了,看到了少儿不宜的节目。还以为天气不好,她就不会来了呢,他真后悔不该给了她一张房卡。 “那还不快去追呀,出了意外怎么办?”韵杏猛的推了他一把。 延森正在想这时把她晾在这儿是否合适,听到一声喊才如梦方醒,跳下地,光着膀子就往外跑去。 到了卧室门口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一把正在滴水的伞。 “穿上衣服啊。”韵杏随后爬起追过来,抓过T恤披到了他肩上。 出了门来不着细想,他找到楼梯就向下跑去。 婉晴看到了这不该见到的一幕会作何感想?伤到可爱的小妹妹他可不舍得,一定要马上找到她。 于是大厅里的人见识到奇怪的现象,一个高大的小伙子T恤的领子窝到里头,穿了一条短裤,疯狂地奔向外面。 “先生要不要伞?”门口守候的服务生带着职业惯性,非常有礼貌地问了一句。 延森无暇回答,一把把他推开,冲出了大门。抬眼四下里望去,雨又下了起来。 透过细密的雨网左右端详,一个姑娘正要拐过前面的街角,看背影正是婉晴。 还好,他跑得快,没多久就追上了她。 “放开我……”婉晴用力挣脱了拉在胳膊上的大手,头也不回地想继续往前跑。 “婉晴,你听我说嘛。”延森不顾一切地抱紧了她。 “我不要听!”她再次挣扎不成,双手用力捂住耳朵,“我不要听你讲。” 大雨如注,她的周身上下已经完全湿透,薄薄的裙子已经完全贴在身上。雨水淋湿的长发粘到脸上,又顺着滴落下来。 延森心疼不已,也顾不上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婉晴的身子在激烈的反抗,嘴唇也不停地哆嗦,显然难以安静下来。 延森把她的脑袋搂在怀里,用自己的头颅尽量遮挡肆虐的雨水。可是雨太大了,这个做法显然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拉她回去。可婉晴不停挣扎,并且放声大哭起来,眼看无法拖动,僵持中两个人就这么淋在了大雨中。 “你为什么不要婉晴,反倒要那种坏女人。”张婉晴终于挣脱了束缚,却不再跑,而是一下蹲在地上,“呜呜”地哭泣。 “坏女人?婉晴,你没看清楚呢。” “死哥哥、坏哥哥,你不要骗我了。什么没看清楚,婉晴又不是瞎子!”她的情绪非常激动,但多年的惯性使然,一声哥哥还是不免,不过前面加上了形容词。 “婉晴,回去再说吧,再淋雨会感冒的。” “不要你管……,我才不要跟那个坏女人在同一个屋顶下。”她的成见还真深,边说边用力地摆动身子,不让他抓牢。 “婉晴……再这样哥哥要生气了。”延森大声叫道。大雨越来越密,这样淋在雨水真的会伤身体。 “不要你管,都不要婉晴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婉晴,那个不是别人,是你韵杏姐姐啊。”延森只好说出来,小丫头还不一定想象成什么呢。 “杜姐姐?你不要骗我了,她不在这里。就算是真的也不行,你把我和雨姐姐放到什么地方了,怎么能跟她……她那样!” 婉晴听到里面的人认识,情绪似乎稍稍稳定了一点,但哽咽仍没有停止。急切中说的话,却彻底暴露了她心里的小秘密。 水“哗哗”从脚下流过,泡过了她裙子的下摆。延森用力想拉起婉晴:“起来吧婉晴,一起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真的是韵杏姐姐。” ☆、公敌 婉晴的身子在激烈的反抗,嘴唇也不停地哆嗦,显然难以安静下来。 延森把她的脑袋搂在怀里,用自己的头颅尽量遮挡肆虐的雨水。可是雨太大了,这个做法显然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婉晴,那个不是别人,是你韵杏姐姐啊。”延森只好说出来,小丫头还不一定想象成什么呢。 “杜姐姐?你不要骗我了,她不在这里。就算是真的也不行,你把我和雨姐姐放到什么地方了,怎么能跟她……她那样!” 婉晴听到里面的人认识,情绪似乎稍稍稳定了一点,但哽咽仍没有停止。急切中说的话,却彻底暴露了她心里的小秘密。 水“哗哗”从脚下流过,泡过了她裙子的下摆。延森用力想拉起婉晴:“起来吧婉晴,一起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真的是韵杏姐姐。” 雨,突然停了。 婉晴仍蹲着不肯起来,手用力地搅动地上的雨水,嘴里不停地絮絮而言:“杜姐姐……杜姐姐怎么想起跑到这儿来,她虽然很漂亮,但婉晴就很难看吗?” 善良的姑娘,虽然生气,但居然也没说出难听的话来。 延森悄悄转头向旁边看去,并不是雨真的停了。 韵杏随后赶了来,擎起一把伞挡在他和婉晴的头上,遮住了大雨。 听着婉晴仍在不停地拿自己和刘雨与她做着比较,韵杏的神情非常尴尬。 延森听了也觉得不好,满心歉意地看看她,又低头去拉婉晴:“快起来吧婉晴,韵杏姐姐来了。” 韵杏把伞递到延森手里,伸手拉起了一无所知的张婉晴:“婉晴,快回去吧,别着了凉。你这么年轻,当然比姐姐好看,这还用说么。” 听到温柔的女声,感到一只同样冰凉的小手,婉晴诧异地抬起头,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看到真的是韵杏站在了面前,婉晴猛的把手抽回,双手搓着滴水的衣角,想到刚才说了那么多,有些抹不开了。 韵杏一副大姐风范,毫不介意地又挽起她,婉晴这才乖乖地跟着回到了宾馆,一路上却一句话也没说。 把婉晴按在沙发上,韵杏到卫生间去拿了浴巾来,替她擦着滴水的长发,那神情像极了宽容的姐姐对待发小脾气的妹妹。 婉晴一动不动,听任韵杏动作。屋里气氛沉闷至极。延森站在一边,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来,婉晴乖,自己把脸擦干了,看眼睛都肿了。”韵杏平静地吩咐着。 延森倒真佩服她的应变能力,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张婉晴一把扯过浴巾,用力地擦着,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 韵杏看看愣在一旁的延森,使了个眼色,故意用生气的腔调说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女孩子说话,你站在这儿干嘛?” 又回头对婉晴说:“婉晴,来,跟姐姐到里面把湿衣服换下来。”这次声音却温柔无比。 不发一语的婉晴被她扯到里间屋,“砰”的一声,韵杏随手把门关上了。 延森站在门外,心里感到不平,凭什么对他就要那么恶声恶气。 哎,也好,能够暂时摆脱是非也是好的,剩下就看韵杏的本事了。 端着吩咐酒店厨房熬好的姜汤,延森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韵杏把碗端了进去,又极其迅速地把门关上。一瞥之间,婉晴已经被捂进了毛巾被里,湿透的裙子就搭在一旁。回头向里躺着一动不动,显然韵杏的安抚工作还没有完成。 饭菜也是做好了端上来的,这顿吃的,真是食不知味。韵杏把盘子端进去,也不知道两人“战况”如何,整个晚上都没有出来。 延森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这一天里,给了他太多的意外,但惊喜不多。大半个晚上都守候在电脑前,至于究竟都看了些什么,记下的却不多。 盼着半夜里韵杏会悄悄出来,然后说一声搞定了,他的心愿足矣,可是这个美好的愿望一直都没能来临。 好在也不寂寞,曹言发了个短信过来,说曹伯今天下午到了,已经去易小楚那儿看过。 过不多久,余秋月打来了电话,非常兴奋地告诉他说,曹伯对小楚的恢复情况还比较满意。曹伯打算从明天开始,给她熬几副中药,好好调养一下虚弱的身子。 已被“捉奸事件”闹得焦头烂额的延森却没有秋月那样的激动,“嗯、啊”地应着,想的只是有曹伯在就好了,他就不必急着赶回去。 挂了电话,他的苦恼也就来了。不管韵杏解释的成果如何,他该怎么跟婉晴说呢?对她坦言这复杂的关系,似乎为时过早。 思前想后,脑子里乱极了,心想,怎么每次要做出重大决定时,总会发生那么多的意外呢?哎,难道是他命该如此? 虽没怎么睡,第二天清晨他还是早早地爬了起来,双眼紧盯着那扇无情的房门。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听到了一声响动,他也赶紧把心神收了回来,期盼着奇迹出现。 韵杏当先出来了,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手还是牵着婉晴,后者脸上却仍旧是表情全无。 他对婉晴还是了解的,虽然性格活泼,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凡事很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轻易让步。 这一晚的功夫,想让韵杏有实质性的突破,也不会那么容易。但婉晴不哭了,肯乖乖地出来,这就是好现象。至少昨天撞破的“艳遇”,还没有让她破门而去。 偷眼观察,两人的眼睛都有血丝,看来都没能睡好。 “我和妹妹都饿了,咱们去吃饭吧。”韵杏的语气也是平平,听不出有什么。 “好好,吃饭去。”相安无事当然是最好的结局,他用最轻松的口气回答。 他也想牵牵婉晴的手,表示一下歉意,被一下甩开了。 “今天周末了,咱们一起去逛街好不好?我很久没有添新衣服了。”韵杏扭头向他征求意见。 延森没有吭声,她虽然眼睛看的是这边,但问话的对象却显然是在座的另一位女士。 婉晴的脑袋转了转,没有表态,也没有应有的热情。但不表示反对,就当作同意了。 “好!就这么定了。”对于陪女人诳街这项“伟大”的事业,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情过。 显然他的热情有些于事无补,漫无目的的逛街也许是女性的特长,但索然无味又哪来购物的兴致? 韵杏主动替婉晴买了几件衣服,虽然说自己要添置点装备,但根本就什么都没买。她也是各地转遍了的,又怎么在这儿看上什么? 延森明白,这不过是个借口,她就是为了婉晴。而小丫头仍旧不动声色,让试就试,买了也就买了,反正有他这个劳力在。 她终究是个小丫头,装酷也有一定限度。那副神色摆明就是你占了我这哥哥,就要有所付出。 趁着婉晴进了洗手间,延森小声问韵杏:“好韵杏,谈得怎么样?” 韵杏先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问呢,别以为放过你了,人家还不是怕小姑娘想不开。你到处沾花惹草,才招来这么多是非。哼,咱们的账回头再慢慢算。” ☆、公敌2 千错万错,都是花心犯的错。韵杏以前就多次在戏言中用过这个词,想不到竟是非常灵验。延森只有点头,承认了她秋后算账的说法。 见他态度尚端正,韵杏把次要矛盾暂时放过一边:“唉……我看这小丫头好像关心的不是那件事啊。昨天晚上哭累了,睡着了说梦话还哭呢,听起来大概意思就是怕你以后不管她了。哼,便宜你这个臭小子,过会多说点好听的,先把她安顿下再说。” 延森当然能听出所谓的那件事是什么意思,会心地点点头:“嗯,明白。韵杏,都是我不好,害你也跟着受累。” 这时婉晴已经走了出来,延森感激地看一眼韵杏,迎了上去。 韵杏在一个化妆品柜前站住了脚步,很明显把机会留给了他。 “婉晴。”咳嗽了一声,延森轻轻拉住面无表情的她。 “干什么?”印象中她从来没对他这样凶过。 “昨天的事儿都怪哥哥,不过其中也有很多原因。韵杏姐姐在最困难的时候给过哥哥很多帮助,而且也一直关心着我。其实我跟她……早就那样了。” 既然已经对韵杏坦白了,他对婉晴也不想隐瞒,早点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婉晴双手掩耳:“我不要听。” 延森拉着她继续向前走,直到看不见韵杏才站住:“婉晴,哥哥知道你对我好,也会永远记在心里,只要你愿意,就总是我的好妹妹。” “为什么我就只能是好妹妹?”小女孩终究比较好哄,也证实了韵杏说的她关心的并不是“那件事”。 “婉晴,哥哥有这么多的毛病,又做了这样的事情……” “我不管你怎么样,就是心里总放不下那个疼我爱我的好哥哥。”婉晴的声音极低,充其量算是自言自语。 是啊,他又何曾忘记过这个天真可爱的妹妹,过去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牢记在心里。 “婉晴,哥哥都明白,只是韵杏姐姐同样用情至深,以我现在的能力,实在也无法担起这么多,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他只有以进为退,让她帮他出个主意了。 “为什么我只能做妹妹?”婉晴还是纠缠着这句话。 “婉晴,你们在我心里当然都非常重要。别怪哥哥,你还小,哥哥一直都喜欢你,关心着你。” “那你对我都那样了又算什么?”延森晕倒,婉晴翻起旧账来了。 这一句反问,让他无话可说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雨姐姐,你们也……”婉晴脸嫩,后面的话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但响锣不用重锤敲,这下就听出来了,她知道的比他想像的要多。 “婉晴,你怎么会……”延森吃了一惊,总不会是刘雨告诉的吧。她那么害羞,躲人还来不及呢。 婉晴微微低下头:“哥哥,你不用瞒我。我那天无意中看到了雨姐姐的日记,那个……所以我也知道了。反正就剩下我是没人要的。”眼圈一红,眼泪又开始在她眼眶打转转。 唉,延森心里叹息一声,原来事情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样隐秘。既然她全知道了,也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她能接受刘雨跟他的亲密关系,却不能接受韵杏。毕竟跟后者之间还不是很熟悉,反应激烈也在情理之中。但无论是哪个,都是他不可能主动割舍的。 那么,就试着让她们彼此接受好了,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毕竟这些宝贵的情感,舍弃了哪一份,他都舍不得。 他轻轻地搂住了婉晴的肩:“婉晴,哥哥知道自己好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对你不起,但我的心是真诚的,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够幸福快乐。婉晴的伤心,更是哥哥最不愿看到的。” 张婉晴心里一定又产生了新的想法,没有反对他的亲昵,把身子倚到他怀里,仰头看着他,仍是一脸幽怨:“哥哥,不管怎样,反正昨天看到你和韵杏姐姐那样,我心里就很乱。韵杏姐姐很好,但我一下子就是接受不了,如果是雨姐姐,人家一定不会那样难过的。” 不过一天的时间,他再搂着婉晴,忽然之间像产生了很大的距离。左拥右抱的理想,并不那么容易实现。 就在这时,韵杏已经从别处转了过来。她刚才不过做做样子,一直在认真地观察着这边的局势,一定是看到婉晴靠到他身上,感到形势缓和才出来。 婉晴发现了她,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似的,等韵杏几乎到了眼前才从他身上起来,脸上仍然没有笑容。 韵杏装作全不注意:“婉晴,姐姐刚才看到一套化妆品,很适合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一起过去看看吧。” 延森一直想送婉晴的礼物,还没有着落,昨晚在网上瞎转,无意中发现国内新出的一款笔记本不错,就拉着她们两个来到了电脑专柜前。 外形很好,跟婉晴很配,配置也不错,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电脑越来越人性化了。 “就是它了。”虽然金钱和物品不能弥补感情上的损失,但延森的确想做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就准备付款。 婉晴的眼神透露了显然很喜欢,她宿舍的几个女生都有笔记本了,而且学新闻的,也会经常用得着。 她说的话却让延森感到生分:“哥哥,婉晴都这么大了,不好再花你的钱了,我以后会想法子赚钱买的,再说了,这几年已经占你不少便宜了。” 婉晴都能想到自己赚钱,这不能不说是个很大的进步,可行性嘛,暂时还不敢恭维。 “他是哥哥嘛,这点钱算什么,又不是付不起。”韵杏一下子站到了婉晴一边。 她话锋一转:“要是你看不上他的钱,那么姐姐送你好了。” 这话延森爱听,手里的钱差不多都投到网站去了,还真不敢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哪像她高级车子开着,整天世界各地潇洒。 说完了话,她已经掏出钱包付了款,而婉晴并不是太情愿,她不是不明白拿人手短的问题,如果是延森的,当然没什么问题,但“外人”嘛,就不好说了。 她不善在这些事情上做计较,稍加劝说之下,就不再坚持,装在包里的笔记本又提到了延森手上。 在长时间的相处中,婉晴来者不拒,倒并不贪心,而是对钱和物根本就不敏感,没有这个概念。 送她几毛钱的礼物和上万元的物品,同样欢欣跳跃。 她家生活一直不怎么宽裕,龚姨也非常节俭,却不知道怎么培养了这样一个怪胎。 此行购物行为堪称完美,收获不少,但几乎全都是买给婉晴一个人的。有延森这个负重设备在,两位女士两手空空,倒也潇洒。 由于韵杏的刻意奉承,又看在一大堆东西的份上,婉晴对她的态度明显缓和,时不时窃窃私语。而不可避免,矛头直指他身上。 整个事件全成了他的过错,该为发生的事情负责,她们倒仿佛站到了一条战壕里。两人手挽手逛街,虽然不是那种特别的亲热,但已经有了长足的长进。 最可怜的人是那个跟班的,为了增加效果,韵杏还不时想起点花样折磨他一下,以显示她跟婉晴已是亲密战友。 唉,为了和平大业,他也只有勉为其难,委屈一下自己了。男人嘛,就是“难人”的代名字。 午饭桌上,韵杏的话更是让他大为“伤心”。 “妹妹,我下午就得赶回去了,公司还有事情。森子,你要好好陪婉晴,千万不能欺负她,否则我们都饶不了你。” 韵杏对他的态度……也不知道她是为了做给婉晴看,还是为了出他坦诚一切所带来的恶气,要不就是好事被撞破的恼羞成怒,总之听来听去,就他这人不大行。 界定她俩在同一战线,而他是人民的公敌。 可怜,还有那……人都说是良宵苦短,可他那短命的良宵,还没有正式进入状态,就夭折了,而且不知道后续何期,反要承担因此所带来的一切严重后果。 ☆、局面失衡 婉晴对这话的反映却是一般,反倒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来静观事态发展。延森不舍韵杏就此离去,却也为她走之后婉晴会是一种什么态度担忧,平静的背后往往伴随着狂风暴雨。 这一次的送别,因了婉晴的旁观,他们连一个拥抱都没有。他只是用力地捏住韵杏的手:“韵杏,有时间跟我联系。” 聪明如她,一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这一握既有歉意,也间接代表了分别时的亲热。 韵杏俏笑着挥挥手,仿佛还如以前那样匆匆而去。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来去。 婉晴似乎悄悄叹了一口气,他却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走了一个,意味着局面将要失衡了,接下来的是什么? 延森看看婉晴:“韵杏姐姐走了,咱们回去吧。” 婉晴却是一笑:“我还没有玩够呢。” 没想到她却是这样的一副神情,他倒愣了,仔细看着婉晴的小脸,火爆的阳光下,洋溢着绝世的青春光彩,这就是年轻的资本。 “哥哥,你怎么这样傻乎乎的看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说完,手却悄悄穿过他的臂弯,人也靠了过来。 傻乎乎的,他有吗?也许现在真有点,但被“看着长大”的小妹妹这样称呼就难免感到有些不爽了。 “呵。”这小妮子,他迅速恢复了过来,“谁叫我家婉晴那么漂亮来着。” “哼,早就不是你家的了,你家的人已经走了。”她呶呶嘴,指向车行的方向,“现在去追也许还来得及。” 知道她怕痒,延森伸手在她腋下抓了一把,果然,婉晴“咭”的一声跳到一边去了:“坏哥哥,来抓我呀。” 韵杏刚刚离去,婉晴一下子表现的如此放松,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他摸摸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有那架高科技设备。 就这样,他陪着婉晴进行了一次愉悦的□□。好在购买的衣服已经寄存,但价值过万的笔记本电脑还是背在身上。饶是如此他也从来没觉得,逛街原来也是一种享受啊。 婉晴对他还算比较照顾,天还比较早,他们就赶回了华天大酒店。 早早吃过晚饭,坐在房间里看电视。两个人挨着坐在沙发上,他的心里总是有芥蒂,也拿不定对婉晴是不是还应该像以前那样亲密。 要在以往,她早就粘在他身上了,现在却也显得有些拘谨,双眼盯在电视上,不时拿眼睛瞟过来。 在街上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现在这快嘴的丫头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哥哥,时间不早了,你送我回学校好吗?”婉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延森心里一痛,难道可爱的小妹要舍他而去了吗?听她的口气又不是很确定,知道她也很矛盾。 他勉强一笑:“婉晴,没什么跟哥哥说的了吗?出来时间可不短了,我过完这个周末就该回去了。” “本来有好多话要说的,可是看到昨天……昨天……,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婉晴,你就在这儿陪陪哥哥吧,我一个人也怪没意思的。”过去的近二十四个小时,包括韵杏在内都在小心地回避这个敏感的话题。心直口快的婉晴隐晦地一提,他又觉得有些尴尬。 “嗯……”婉晴沉吟着不知道怎么决定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喂,大哥呀,搞什么鬼,走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曹言大着嗓门喊道。 延森心里感叹,唉,从上了荷芳的贼船,那个有些腼腆的小男生是一去不复返了。 “怎么了,跟讨债似的,你老婆跟人跑了?”他心情正不爽,这小子又来触霉头。 一阵巨大的声响从听筒里传来,好像有一头狮子在怒吼。呀,不好,河东女正在他旁边啊。 少有机会听到延森粗言粗语,婉晴在边上掩嘴直笑:“哥哥,你跟谁说话呢,这么没礼貌?” 她这一出声,倒提醒了他,有大救星在,如何不用:“是曹言哥哥和荷芳姐姐,你跟他们说话吧。” 婉晴跟他们两口子熟悉,就是那次送吴伊莉,当时她跟曹言的妹妹若溪玩得不知道有多痛快。 婉晴很有礼貌地在电话里寒暄,那头的声音无奈地平静下来,延森心里暗暗庆幸。 听婉晴用细小的声音交谈,还是很淑女嘛,比那个河东狮好多了。算算日子,十天过去了,不知道易小楚咋样了,秋月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哎呀,延森猛醒,曹言这次电话会不会跟曹伯有关呀?老爷子来就是为了要研究易小楚的病情,毕竟那个方子是他淘来的。见不到他,曹伯应该也觉得很没意思吧。 又一想,不可能,如果他在现场,荷芳怎么可能这样放肆。 婉晴没话说了,又把手机递给他:“哥哥,荷芳姐姐让你接电话。” 多少顾忌到自己的形象,荷芳温柔了很多:“延森,你给我等着,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过的这叫什么日子,无论谁的女人都敢跟他过不去。 这时候,最重要的是端正态度:“荷芳……,老爷子在吗,请他听电话好吗?” “不在,先把咱们的账算完。”她极力压低声音。 延森正在想着对策,突然听到曹言一声叫:“爸,回来了。”延森心里一喜,大救星来了。 果然,林荷芳换上了最温柔的语气:“您回来了,正在给延森打电话,他正找您呢。” 呵呵,这魔女原来也如此善变,就是太快了点,延森心里更庆幸又逃过一难。 林荷芳绝对不含糊,电话交到了曹伯手中。 “陆小子,你是怎么回事,我老头子都来了好几天了,你也不赶紧回来。不知道老头子家里事多,要急着回去吗?” 晕,这人都怎么了,连这么善良的老头也会如此对他,竟然出口要挟。他这才去多一会儿,竟然这么夸张。还急着回家,不就那半亩地,两头牛,还有些乡亲会不时地找找? 不过,延森还是很想听听他的意见。现在也就是晚饭的时间,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一定是刚从易小楚那儿回来,两天的时间也够他了解透彻了。 果然,还是曹伯人“老成”,不等延森的询问,已就易小楚的病情说了他的看法。 对巴郎大叔的药,用曹伯的话来说,那就是两个字——神奇。能得到这位民间奇医的首肯延森当然高兴,虽然不是他有多大本领,但这总是他引进的吧。 听着曹伯不断分析,还不时夹杂着些他还不是很了解的中医术语。延森最明白的就是目前易小楚的烫伤,恢复的情况已经好到不能再好。 延森出来这几天说是放风,但一闲下来,还是不免会想到易小楚,惦记她的伤情。听曹伯说的样子,比他走的时候又有了明显的好转,心里暗暗为她高兴。 曹伯不停说着,似乎想把所见所思都一下子说给他听。 “这药好是好,就是放不上,要是能想个什么法子能让它容易贮藏,而且能够长期放置,那绝对是前无古人的盛举。”这个显而易见的缺点他当然不会注意不到。 全球范围内,治疗烧、烫伤的药物,据延森的调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效果这样好的,但那些大多都易于贮存,尤其是民间的一些验方,甚至可以放上多年而不变质。 他突然有一个另一个念头:“曹伯,把这个药改良,加工成品,销路一定会很好吧?” 老爷子一生淡泊名利,只知道治病救人,从不想求利,又怎会跟上他这“奸商”的思路,沉默了好一会子都没说话。 “这个方子世代相传了好多年,怕是不那么容易吧。不过要是真做成了,倒真能造福千家万户。”他老人家总算开了口。 听他的口气,充其量以为延森是想做些好放置、用起来方便的药,却不知道延森已经开始了研究,并且还有想法要大批量的生产,甚至在全球范围内盈利。 算了,还是不跟他提了,免得又要大费口舌,他研究医学是个好样的,但至于经济头脑,可就太不发达了,曹言受延森的熏陶,就“开明”多了。具体的治疗问题,还是等回去再慢慢说吧。 如果这个想法能够实现,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这些枝枝叶叶的成本不高,要是做成成品,绝对会比投资其他方面获利高。 可是,现在要生产一个新药品,审批过程绝对烦之又烦,申请专利下来,要找到有眼光的投资商,就不容易。整个实验室阶段,动物实验阶段,人体实验阶段……如果自己想建个试验室,目前的经济状况绝对不允许。 等到了投入生产,更不知道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他那努力赚钱,起码超越杭伟的计划,何时才能实现。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也许能够借鸡生蛋也说不定。看看通话时间也不短了,他再说了几句以后,赶紧打住。 回头看看,婉晴正有滋有味地看电视,一点也没注意到已经被冷落了这么长时间。 延森又回到她身边坐下:“婉晴,看什么呢,这么带劲?” “看新加坡华语台的一个社会调查栏目。哥哥,你刚才说谁呢,生病了吗?” 晕,敢情她压根就没注意他在干什么,正好也省了他再解释,延森忽然想到她刚才的要求:“要哥哥现在送你回去吗?” “不,我要看完这个节目,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呢,我最喜欢这个主持人啦,嘴皮子忒溜,反应也快,我要好好学学。住宾馆就是好,在我们学校都收不着这个台。”婉晴嘴里说着,也不转头看他,眼睛一直盯在电视上。 以他的了解,她不是装样子,而是真的很投入。这样更好,她能留下来,是个好现象。 他心里还是愿意她留下来:“那好吧,你在这儿看电视吧,我到楼上去拜访一个朋友。” “噢。”她随口应了句,他就起身穿戴整齐。 “什么,你说看一个朋友?”等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婉晴总算反应过来,抬起头,“你在这儿还有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刚认识的。” “噢,需要我陪你吗?”想不到这丫头还挺懂事。 楼上是一家三口,晚上去串门,有个女眷陪着当然好,可看她对电视那么用功,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一会儿回来陪你。” “没事的,我自己在这儿就行啦。” 延森临出门又返了回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已是熟门熟路,不久以后,他出现在楼上的贵宾套房。 “陆兄弟,欢迎你来,就要结束休假了,能见到你真不错,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呵呵,还以为当兄弟的把哥哥给忘了呢。”罗辉耀笑着把他让进去。 一位女士一同过来招呼,罗辉耀介绍说这是他的夫人。 罗夫人第一次见到延森,忙着倒了咖啡过来,事先打过电话,她已穿戴整齐,只是没见到他们的女儿。 延森坐着跟罗辉耀说了些闲话,一个女孩子从里屋蹿了出来:“老爸,你有客人来吗,真烦,出来休假还要跟人谈事儿。” 那女孩看上去跟婉晴年龄差不多,穿着上却要夸张许多。 虽然是个女孩子,短短的白色背心,一件小小的短裤,身材出众之极。 “陆先生,这是小女罗颂,让您见笑了。”罗夫人赶紧给介绍。 “颂儿,还不见过客人,这么没大没小的。”罗夫人怪了一句,显见对这个女儿非常疼爱。 “陆兄弟,小女年幼,让你见笑了。颂儿,这位陆先生就是那天我跟你们讲起的年轻人,就是他在海上救人的。” “噢,我说呢,长得好帅!”小女孩一下子冲到延森眼前,双手抱拳,说出的话却充满稚气,“森哥哥你好,我叫罗颂,今年十四岁,你也叫我颂儿好了。” “呵,”延森赶紧站了起来,这姑娘原来这么小,可这身材比起婉晴可是一点也不逊色,比起还要大些的若溪也是有过之而不及。名字也不太像女孩,看来虽然祖宗出处基本相同,各方面的差异却是显而易见。 他嘴里客气道:“你好,罗小姐。” ☆、缠人 罗颂撅起嘴,显然对他的称呼不满意:“森哥哥,跟我老爸老妈一样,叫我颂儿就行。我最佩服你这样的大侠客了,什么时候教我两手才好。我学的是柔道,可总没什么进步。” 延森心里觉得滑稽。呵呵,这女孩有意思,他爸爸叫自己兄弟,她却一口一个哥哥,嘴里不由说道:“颂儿好可爱。” “是吗?大家都这样说。”她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几句话的功夫,她已经喧宾夺主,亲热地跟他问起那天的详情来,把她老爸都晾到了一边,不给开口的机会。 罗辉耀只有看着延森苦笑,罗夫人也拿这女儿没办法:“你们聊着,我通知厨房准备宵夜。”借故走了开。 突然罗辉耀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看,递给罗颂。 “噢,是小妈呀,爸爸这儿有客人呢,是不是弟弟又捣乱了?”罗颂边接着电话,走到了一边。 罗辉耀笑着对延森道:“不好意思,是我在香港的夫人的电话,我也过去听一下。” 父女二人走到了一边的房间。 延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会是听错了吧,刚才那位不就是他的夫人吗,难道还有其他夫人? 凝神去听,以他的功力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几句话后,明白罗辉耀还有另一位夫人,人家的家事,他当然不好意思再运功去听,心里却泛起嘀咕。 好一阵子,罗辉耀嘴里说着不好意思,罗颂跟在他后面一起走了回来。 “森哥哥,你陪我出去玩玩好不好,都来这儿好久了,老爸总不让我出去,人家还没见过华洲的夜景什么样子呢。”罗颂居然毫不避讳地抓住他的胳膊。 对着这位成熟程度远超年龄的少女,他不得不把求救的目光转向她的父亲。罗辉耀似乎见惯女儿这副样子,对她与他的亲昵倒不介意:“颂儿,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缠人?爸爸还有些事儿要跟陆先生商量呢。” 这个理由看起来并不充分,罗颂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相信老爸这个大企业家会与一个大学生有什么事情商量。 “好老爸……”她又转到爸爸身上,撒娇道,“你就答应颂儿这一次,以前不让人家出去,是怕晚上会不安全,现在有森哥哥这个武林高手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倒,他居然变成了武林高手,他怎么不知道呢?罗辉耀的考虑不无道理,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晚上出门怎么会不小心从事。虽然他一家人是悄悄出行,但不保证就没有别有用心的对手会生出什么是非。 罗辉耀似乎对他非常有信心,对这个顽皮的女儿也没什么办法,又把求救的目光抛了回来。 延森真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华人富豪的家事会这样子,可是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讨论呢! 罗颂看到转机,又转来缠他:“好哥哥,你就答应嘛,人家在这儿觉得好没意思呢。” 延森灵机一动:“颂儿,哥哥房间里还有位姐姐在玩,要不你先去找她,等我跟罗先生说完话,我再带你们出去好了。” 说完之后,延森还担心罗颂会提出反对意见,谁知道她一听这话,乐得直跳起来:“太好了,还真有人一起玩呢,那我先下去了。” 她蹿进里屋:“妈咪,我出去玩了。” 回转身来,她一脸兴奋:“老爸再见,哥哥再见,我走了。” 延森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女孩。果然到了门口,她又转回了身:“对不起,哥哥,我还没问你住哪个房间呢?” 得到答案之后,她说:“哥哥,你可要快点出来呀。” 面对罗辉耀,她又挥了一下小拳头:“老爸,你可不能占去哥哥太多时间哟。” “陆先生,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罗辉耀自己得女儿心里自然有数。 “不麻烦,颂儿很可爱的。”延森嘴里客气着,想想有些不放心,“颂儿,还是我带你下去吧,一会儿你们不要乱跑,在房里等我就行。” 到了门口,罗颂把他推了回来:“哥哥,不用你了,我自己会对姐姐说的。” 她趴到延森耳边悄声道:“森哥哥你好厉害,这么年轻就金屋藏娇了。” …… 延森对罗辉耀的评价:一个务实的“职业商人”。 他对商业运作充满了异乎寻常的热情,一提起就兴奋地如同在谈自己最爱的女人。 没有亲眼所见的东西,不做任何结论,决不轻易做任何承诺,却又不乏能敏锐地嗅到商机的本领。 那天认识了罗先生之后,延森上网查过他公司的资料,有一点深感钦佩:作为一家成功的上市公司,瑞辉制药多年来没有做过任何一项主业外的投资,每分钱都花在了相关产业上。 如果不是资本运作的需求,大概除了研发、销售等环节,他不会多花一分冤枉钱。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在各跨国公司不约而同大肆进军其他产业的年代,是相对少见的。 延森事先偷偷考虑过,想在医药行业有所建树,瑞辉制药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平台。这次有缘认识罗先生,不能不说是一个天赐良机。 他的极度精明,使延森谨慎地没有过多地透露自己的设想,毕竟他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对罗先生还不了解。 但那略显激动的情绪,又似乎显示他从延森的言谈举止中发觉了些值得关注的东西。 跟他的谈话,让延森感觉收获良多。细细一想却又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提过。 不过,对延森来说,从理论的高度上得到些经验已经足够了。他的地位、经验和阅历,毕竟是目前的他所不可能比拟。 如果不是延森侠肝义胆的形象先入为主,以他这样的身份,大概也不太可能跟一个在校大学生如此畅谈甚欢。所有的机会,都不是空中楼阁,自有其原因。 对彼此来说,交流的机会有了,剩下的就看能不能抓住对方,让他产生兴趣。 很明显,这一点他们做的很好,延森很乐意从他信口说出的东西中找出自己的需要。而他隐约也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机会在眼前,却就是把握不住。 其实这样说话太累了,既要传达意向,让他感到延森的诚意,又不能一下子交底。说白了,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人性毕竟是多疑的。 时机毕竟还不成熟,最首要的当然是要有合适的产品出来,然后才可能相机在瑞辉制药的帮助下完成各种实验阶段。现在,都是延森的一厢情愿。 想到这里,延森觉得时间也不短了,下面两个小姑娘一定等急了,就起身告辞。 “也好,陆兄弟,以后有了机会咱们再聊,现在你这样的年轻人还真不多,有了什么好项目,别忘了拉上哥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延森笑着点头向外走,商人言利,他也真是够可以的。只言片语之间,就听出他有事情没能尽数吐露,却也不深究。大丈夫相机而动,这才是真正的实干家。 “兄弟呀,小女生性顽劣,就多拜托了,但愿不会让你太为难,哥哥我就暂时不陪你过去了。”罗辉耀看他的眼神,闪过了那么一点同情。 他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好对付,耽误了点时间,居然不肯纾尊下去看一趟,真是一物降一物呀。 “罗大哥你放心,一会儿我一定好好地把颂儿给你送回来。” 罗夫人也出来相送,到了门外,延森听到他们夫妻在讨论关于女儿的事情。算了,爱怎么争执随二人去吧。 回到他住的房间门口,延森凝神听了一会儿,里面真够热闹的,罗颂在跟婉晴纠缠,不时大声叫起来,似乎马上就要有人忍不住冲出楼去了。 “走,婉晴,咱们出去转转。”一进门,延森不给罗颂开口的机会,笑着对婉晴说道。 “哥哥,你可算回来了。”婉晴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是被这罗颂鼓捣的不轻。 罗颂正光着脚在地上跳,本来还有话说,听说要出去,早忘了刚才的着急,欢呼一声,蹬上鞋子第一个冲到了门外。 “哥哥,你从哪里找了这么个缠人精来?”得此机会,婉晴赶紧冲他发了句牢骚。 罗颂的口无遮拦,延森是深有领教,婉晴本来就够意思了,不知道这新冒出来的小丫头是怎么震住她的。 “呵呵,”延森只有冲她再笑,开玩笑说,“路上捡的。” “你才是捡的呢!”门外的小丫头耳朵还挺尖。 罗颂一左一右挽着延森和婉晴:“晴姐姐,这儿晚上有什么好玩的吗?要不,咱们趁着天黑去游泳吧。” 延森被她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黑灯瞎火的往水里钻,安全系数太小了,带着这么个无法无天的丫头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还好,婉晴先打发了她:“那可不行,海里晚上说不定有鲨鱼出没的。” 罗颂一脸震惊,果然相信:“那就算了,不如咱们去吃东西吧,晴姐姐,这儿的夜市在什么地方?” 婉晴很少到这边走,对周围环境也不熟悉。延森带着她俩信马由缰,沿着海边到哪儿算哪儿吧。 走不多远,在一边阑珊之处,还真就有一个夜市, 罗颂把脑袋趴到延森耳边:“森哥哥,晴姐姐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就跟你住一起了。难道你就这么把她给上了?” 呵呵,延森才算明白婉晴怎么会受不了了,她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当然脸嫩的紧,被一个十四岁的女孩缠着问这个,能若无其事才怪。 延森摇摇头,这样的问话还是装听不见为妙。 “哎呀。”罗颂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大叫,“晴姐姐,你掐我这么狠干什么?” “谁叫你乱嚼舌头的?” 以前跟姐姐们在一起,婉晴都是被受谴责的主,想不到现在也有机会这样说别人,别说,还真有点姐姐样儿。 罗颂却是不服:“森哥哥,晴姐姐欺负我,你管不管她了?”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延森的心里好笑,“颂儿,婉晴人最厚道,从不欺负谁的,哪能干这事儿?” “得了吧,你俩穿一条裤子,当我不知道呢。” 真服了罗颂这张嘴,没有什么话她说不出来,国外教出的孩子是跟他们不一样。 婉晴的脸都被说红了。刚才坚持着陪了罗颂那么长时间,是够她受的。 她虽然也有些顽皮,但比起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罗颂,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此时只有延森来主持公道:“颂儿,再乱讲话我可就送你回去了,我和婉晴两个玩,不带你了。” 这话倒是效果很明显:“不要了嘛,好哥哥。” 延森故意扭过头不理她。 罗颂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小脸扭向了婉晴:“我知道晴姐姐最好了,什么时间有空去新加坡,我给你做导游好吗?” 她故意冲延森一撇嘴:“哼,不带那个人,就知道吓唬人家。” 还真有人吃这一套,婉晴很快忘了尴尬,两人手拉着手走在了前面。 慢慢跟在后面,延森悠闲地打量着四周的光景,华洲的夜晚比起京里,自是另一番不同。 最大的区别还是这儿人都穿的比较清凉,尤其是来来往往的女性,差不多就是穿着内衣在游逛。在这迷人的夜色中,筑起一道别样的风景,也惹得一帮登徒子在人丛中蹿来蹿去。 如果不是有两个小美人相伴,他是不是也会加入那个行列呢? 看着两个姑娘嬉笑打闹,他心里随意地调侃着自己。放眼远处的海岸线,灯光连成了条条长线,宛如繁星点点,伸向大海深处。汽轮声声,不时传入耳中。 海运如此繁忙,怕是走私也会比较猖獗吧,这倒是一条发财的好路子。 他意外地起了这个念头,一侧脸间,眼前失去了二女的影子,赶紧四处寻找起来。 “森哥哥,我们在这儿呢。”颂儿清脆的声音传过来。 延森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那片贵宾游泳场边上。心想,如果没有这个地方,大概也不会结识罗先生一家吧。 罗先生会不会成为他生命中的另一个贵人呢?瑞辉制药虽然很出名,但口碑并不甚好,倒是罗辉耀这人给他的印象不错,是个很标准的商人。 这番相识纯属意外,真是巧合中的巧合。但罗颂这个古怪精灵的丫头就在身边,证明一切都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生活,总是有那么多的惊喜。 游泳场一到晚上就关闭了,留给他们的只有紧闭的入口和木制的栅栏。轻轻地摆脱了罗颂的手,延森走到一处低矮的礁石上坐下。 “未来的新闻工作者”婉晴这一路上话很少,几乎只有罗颂小嘴不停,抢了她的风头。好在她刚刚得到教训,说话声音不高,不会惊扰这份难得的宁静,破坏美好的氛围。 婉晴也在身边的石头上坐下,倚着延森一侧肩膀,眼睛却四处看着,最关心的是来时的路,生怕会有人追上来。不时又回到他身上,眼里是那份久违了的温存,和一丝淡淡的不解。 延森很久没有得到这种待遇了。她不是第一次看他和人打架了,而仍然毫无例外地感到紧张。 这几年身上的变化,延森没有告诉她,一起这么瞒着,看她乖巧的样子,心中有一丝不忍。作为青梅竹马的玩伴,延森很小的时候就替她打过架,但那不过顽童间的拼命而已,最后不免都落个鼻青脸肿的严重后果。 当初他进军营跟着林崇他们学艺,也不过对家人宣称去学开车,婉晴也深信不疑,毕竟没谁会相信平平常常的一个人会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被训练成一个高手。 每次打架他都是一个对几个,而今天两个身高体壮的街霸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打败,她怎么会觉察不出异样来呢?可是这么久了,她愣是一次也没有表示过怀疑,更不曾出口询问,就是这份信任也值得人感动了。 以前延森总觉得她还小,知道的事情越少,生活就会过得越有滋味。可看看身边的罗颂,他明白张婉晴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罗颂“识相”地在另一侧坐下,居然也毫不谦虚地靠着他肩膀坐下。仍旧仰头看天,却不再去数那些星星。 ☆、派头 婉晴也在身边的石头上坐下,倚着延森一侧肩膀,眼睛却四处看着,最关心的是来时的路,生怕会有人追上来。不时又回到他身上,眼里是那份久违了的温存,和一丝淡淡的不解。 延森很久没有得到这种待遇了。她不是第一次看他和人打架了,而仍然毫无例外地感到紧张。 这几年身上的变化,延森没有告诉她,一起这么瞒着,看她乖巧的样子,心中有一丝不忍。作为青梅竹马的玩伴,延森很小的时候就替她打过架,但那不过顽童间的拼命而已,最后不免都落个鼻青脸肿的严重后果。 当初他进军营跟着林崇他们学艺,也不过对家人宣称去学开车,婉晴也深信不疑,毕竟没谁会相信平平常常的一个人会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被训练成一个高手。 每次打架他都是一个对几个,而今天两个身高体壮的街霸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打败,她怎么会觉察不出异样来呢?可是这么久了,她愣是一次也没有表示过怀疑,更不曾出口询问,就是这份信任也值得人感动了。 以前延森总觉得她还小,知道的事情越少,生活就会过得越有滋味。可看看身边的罗颂,他明白张婉晴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罗颂“识相”地在另一侧坐下,居然也毫不谦虚地靠着他肩膀坐下。仍旧仰头看天,却不再去数那些星星。 “森哥哥,太让人崇拜了,看来老爸一点都没有骗我,你真的是一个大侠客,如果能每天陪在你身边就好了。”罗颂小女孩神情显露无疑。 目光中流露出那种超过年龄的东西,不仅是延森,连婉晴都留意到了,她迅速提高警惕,以姐姐的口吻教训道:“颂儿,小丫头知道什么,森哥哥这人别的没什么,就是花着呢。” 好个婉晴,也不用在外人面前这么揭他的老底吧。好在他也不愿意多跟这个小魔女纠缠,才十四岁啊,有她替他挡着更好。 罗颂一脸的不以为然:“那有什么,有本事的男人才会如此。” 婉晴被噎得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看来这丫头被毒害甚深哪,天知道她接受的都是什么样的家教。 别看她顽皮,说话没谱,但还是知书达礼的,一举一动并不过分,不似那种完全被宠坏了的富家女。 婉晴刚刚受了点刺激,一定还没转过弯来呢。看罗颂还想再阐释她的那番理论,延森伸出一根指头挡在她的嘴前:“咱们爬过去玩玩吧,好好听听海浪声。” 有这道栅栏挡着,只能听见声音,却没法见到。观海、听浪,是多么浪漫的事情。 罗颂和婉晴齐声赞同,不等他出动,两人已经抢先爬上了栏杆。人的内心,都是有点破坏些什么的冲动,这两个丫头也不例外。 坐在海滩上,婉晴和罗颂倒蛮听话,谁也不贸然下水,只是双脚浸在水中,欣赏着一个又一个蹿到岸边的海浪。 “哥,你怎么想起来要救那两个坏东西了?”婉晴表示了疑问。 “我觉得那两个小子还不是坏得不可救药,所以才动手帮他们一把,要是落到那帮黑社会手里,指不定会落下什么结局呢。” “我想不会吧,他们几个人家里在华洲都挺有实力的。”婉晴有些不相信。 这有什么不会的,就算他们悄悄把人做了,家里官再大又有什么用?不过他不想对婉晴说那么清醒,让“新闻工作者”以后自己慢慢去领悟纷繁复杂的社会吧。 “哥哥,他们在学校那么坏,你真不应该帮这个忙,就让坏人们自相残杀好了。”小罗颂居然连这事都知道了。 天哪,他到底跟罗先生聊了多长时间。如果让她们一直在一起,会不会连他睡觉流口水也会被挖出来。延森慢慢摇了摇头,这个问题真不好直说。 “好哥哥,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吧,你肯定还有什么坏主意。”罗颂坏坏地笑着。 这小姑娘还真是个人精,搞不懂她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等以后长大了,那还了得?不过那副样子流露在她脸上,倒也好看。如果是个成年女子,这神情怕是会让某些人感到害怕了吧。 “鬼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延森忍不住赞了一句,“当然也是为你晴姐姐着想了,要是我走了,他们万一再难为她怎么办?我这次出手帮了一把,他们怎么也得领情吧。” 婉晴本就聪明,事到自己头上,不过有些当局者迷。听了这番话,自会明白他的苦心。也她不说话,趁着夜色,又把脑袋靠了过来,紧紧地偎在他的胸前。 这一切却逃不过罗颂的关注,她也见样学样,照单全收,一时之间延森怀里挤了两颗小脑袋。 “如果能留在国内就好了,也可以随时得到哥哥的照顾了。”罗颂幽幽一叹。 这个小姑娘,也太成熟了,考虑的东西有些接近成人,他在心里感慨。 “颂儿,你爸爸不是在内地有厂子吗,你跟着来读书不就行了?”问这话,他很有些心虚,明显有套人家商业机密的意思,虽然对着的是一个小女孩。 “可你是在京城上学。”罗颂答道。 婉晴突然插了一句:“颂儿,你来跟姐姐做伴也很好呀。” “才不呢,你也不能打,我万一闯了什么祸又帮不上忙,我要来就跟森哥哥一起。”这话直来直去,倒是全无心机,是个小丫头的样子。 “你爸爸难道不想在北方有所建树吗?”延森继续着无耻的套问。 “我才不关心他那些破事情呢。”罗颂说道,“不过,对了,有一次宋叔叔到我们家的时候,说是想向北方发展的。不过嘛,人家也没注意,回去一定好好审问一下爹的。” 这话把延森吓了一跳,她回去一说,还不把他给暴露了,以罗辉耀的精明,不难猜出什么。他还真有了这想法,如果只是建家制药厂就没什么意思了,延森还是希望能有一所比较完善的研究所。 他装作不经意地说道:“颂儿还是以后再问吧,说不定我还会给你爸打工呢,等到那时大家就有机会一起玩了。” “哼。你这样子,才不像给别人打工的呢。真正干活的人,哪有你这样的。”罗颂的眼光还真毒。 “好了,不说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延森及时打住了话头。 今天晚上有够无耻的了,居然套一个小姑娘的话,以前可从来没做过这事。经过跟罗先生的交流,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要把计划的东西赶紧做出来,时间不等人呀。 “哥哥,我们这两天就走了,你还能待几天?真想跟你们一起好好玩玩,整天陪着老爸老妈太没劲了。” 回到酒店,延森正想先把罗颂送上去,以免她的父母担心,她却抢先发问:“森哥哥,你什么时候走?” “也就这两天吧。”延森微微一笑道。 他又转向婉晴:“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曹伯还在学校等着我呢。婉晴,要不哥哥明天就回去吧,你说好不好?”公司给他订的是往返程机票,随时都可以走。 他想,得抽个时间,赶紧研究一下制药的事儿,别让曹伯等不及走了,那可得不偿失。罗先生的话让他明白,不管干什么,都要先下手为强。 “这么急呀,人家明天还休息呢。”婉晴显得有些不乐意,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对呀,你不是说还要那两个人在学校里等着你吗?”罗颂也帮腔道,这她倒记得清楚,“看晴姐姐这么不舍得,你好意思吗?” “明天去学校看看吧,回头再落实一下航班。”延森只好无奈地答道,女孩从来都不按常规出牌,而他也真不善于打这样的交道,很快就败下阵来。 “森哥哥,先到你们房间坐会儿吧。”上了电梯,罗颂突然说道,又把小嘴凑过来,“闻闻我还有没有酒味?” 延森真服了她了。 一进房间,罗颂马上抓起电话:“老妈,今天晚上我在楼下跟婉晴姐姐一起睡觉,她让我明天陪她一块去学校呢。” “婉晴姐姐是谁?”罗夫人的声音清晰地从话筒里传出。 延森晕,这是典型的先斩后奏了。不理罗颂比比划划地跟妈妈说什么,他自顾地进了卫生间洗澡。 得,还想今晚好好再跟婉晴谈谈呢,机会又没了。 延森第二天赶到华大的校园,时间已经不早。后面跟着的是婉晴和欢蹦乱跳的罗颂。 曾经被延森打败的那四人已经齐刷刷地站在了门口,一见到延森,一起鞠躬:“大哥好。” 仪式还真够隆重的,不知道几个小子在这儿等了多久,延森板起脸:“我不是你们什么大哥,昨天不过是顺口说说。” “大哥,这——不管你怎么说,都是我们大哥了。”为首那个姓封的小子还认准他了。 延森不理会他们,自顾往前走,如果不让罗颂玩痛快了,不知道又生出什么花样来呢。 四人看来不达目的是绝不放弃,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后面。罗颂真实年龄虽小,但看上去她不比周围的女生小多少。 身边两位如花的女孩儿,背后还跟着这么四个小子,又有女人又有派,他真成黑老大了。 实在摆不脱,他突然计上心来:“小封,这样吧。以后你们四个跟着陆绍伟吧,听他的话就当尊敬我了。” “跟那小子,这怎么行?”莫名其妙成了陆绍伟的小弟,四个小弟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现实,齐齐地开口反对。 “大哥,陆绍伟那家伙一点脾气没有,怎么能做我们老大?”那个姓岳的小弟,简直在哀求了。 “难道陆少是大哥的亲戚?”还是小薛的想象力比较丰富。 “别瞎猜了,就这么定了,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找他。不行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延森摆摆手,不容质疑。跟这几个家伙说话不能太客气。 “这——”四人犹豫了。 “以后都给我乖乖的,不许再闹事,否则被我知道了决不轻饶。” “绍伟家是什么来头?”延森边走边问,记得他们好像叫什么陆少来着,这几个家伙看来对他还是有所顾忌。 小封看着延森愣住了,这老大是怎么当的,还不知道人家什么来头,就把哥几个给送出去了。 “大哥,你不知道呀,那小子,不——陆绍伟的老爹是海关的关长。”他乖乖地介绍。 听这一说,延森也愣住了,作为国内吞吐量最大的对外港口的海关关长,陆绍伟真当得起“陆少”这个称呼了,心想,还真是小瞧他了。 关长大人就算什么坏事也不干,指缝里漏点什么出来,也够普通人家逍遥一生了。 他的脑子里转悠了半天,愣是没缓过劲来,不知怎么的,他嘴里竟然冒出了一句:“你们几个臭小子家里都是做什么的?” 四个怪模怪样的小子一步不落地跟在后面,婉晴撇撇嘴很不情愿。而罗颂大约见惯了这种新新人类,却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 ☆、为老不尊哦 一晚相处之后,罗颂跟婉晴真的情同姐妹,也随着婉晴跑单帮,两人一起逛校园去了。 四位小弟熟门熟路,听到延森的吩咐之后,当先闯到了那间延森曾经借宿一晚的宿舍。 到了门口才把延森让到前面,还真不巧,一问他的室友,说陆绍伟到球场去了。 四人并不含糊,带延森到了球场,陆绍伟并没有上场,跟那个叫施婕的女生站着看球。 陆绍伟看到延森本就有些吃惊,再看到那四个跟班更不知道如何是好。施婕大概真是怕了那四个小子,悄悄地走到一边,有些担心地偷眼看着这边。 延森在来路上听了四个小子的一席话,也有点不知所以,中洲这块地皮真是邪门,随便出手抓住几个都是公子哥出身。 陆绍伟不说,这四个小子的家长也都是中洲的实力派人物,有权有钱,如过他不好好加以利用真是可惜了。 “绍伟,以后就让他们四个跟你混吧,也学得正经东西,省得总干坏事。”延森也没想给他们留面子,有什么说什么了。 四个小弟对延森的安排虽然不太满意,但没敢说什么,陆绍伟却没弄明白什么意思。延森心里清楚,只有把他们安顿好了,婉晴的安全才有保障,这四个小子说不定也就有机会不再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 延森按自己的心思解释一番,陆绍伟的头摇得就像拨浪鼓,怎么也接受不了。 延森把他悄悄拉到一边,按想好的说辞做工作,无非就是晓以大义,希望他能挽救这几个“失足”人员。 “陆绍伟,别忘了当时你还跟我打过赌呢。”看他实在不接受,延森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陆绍伟摇了摇头:“陆大哥,这几天我已经清楚了你跟张婉晴的感情,凡事不能强求,你放心吧,我早就断了这个念头,施婕已经接受了我的追求,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她一直对我很好。” 陆绍伟的身上,延森隐约觉得有点自己当初的影子,不过他的家世比他要显赫一百倍,而他的运气却比他好得多。 “陆绍伟,男人嘛,不能只想眼前,不管怎样,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幸福,总要做出点成绩来。”延森拿出做兄长的样子对他道。 延森只所以敢跟他打这个赌,是认定了婉晴无论如何也不会舍他而去,毕竟是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冲动。其实自己心爱的女孩,哪能拿来做交易。 他承认这样做,是有些卑鄙,如果安心读书,没有接触到那么多的社会,血气方刚的年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用那样的法子。 已经收服了四个“失足”青年,其实他不必再这样做。但听说了这几个人的背景之后,才突然有了意外的决定。 在海上遭遇了狂风暴雨之后,突然觉得有时为达目的,人不得不违背那些自小学到的东西。 陆绍伟父亲是海关关长,小封的父亲是中洲最大的房地产商,而其余三人的父母中,还有中洲工商税务的领导,如果他不加以利用,岂不可惜。 现在办的公司正在起步阶段,而森韵餐饮的资金他从来就不准备动用,延森科贸只是一家小公司,以他现在的实力要想在杭伟毕业前超过他,谈何容易。 那个信念逼迫他不得不再想另外的办法,让自己的实力能尽快壮大起来。他开始明白什么叫“天人合一”,觉得自己有些变了,既然要做点什么,就要不择手段。 他和陆绍伟是一面之缘,改变心意找上就是因为跟自己有那么点相似之处,而觉得他行,就是靠直觉了。 他的家庭背景,也许正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说白了,延森需要钱,需要快速敛财,这一切就要非常规的途径。 他不会认为年轻就做不成事,因为自己着手创办延森科贸的时候还没有上大学,所以他需要激励。中洲是个好地方,而他又处在合适的位置。 陆绍伟在延森合作办公司的劝说下动了心思,没有血气方刚的男孩能够抵挡这种诱惑,延森的心里乐开了花。 接下来的一天,延森跟他的父亲见个面,现身说法,取得了陆关长的首肯。 又幸运的约见了那四个小弟的家人。自己孩子什么样儿,他们更是心中有数。所以几乎不需要他做什么劝解,他们就主动跟他联络,能让这几个小子走上正途,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办公司拿执照,有了这些人相助,自然费不了什么力气。具体的操作也不需要他费心。在社会上闯荡这么久,五人的父母唯一不肯的就是投入资金,毕竟一切小心为上。 一点启动资金他还是能够办到,回去之后慢慢操作就是,也正好可以确定他在几人中的领导地位。 陆绍伟也比较聪明,相信给了机会,总会成熟起来。 …… 一切办妥,延森回了京城。 到了易小楚的临时公寓,延森没见到曹伯,就问余秋月:“怎么没见曹伯,荷芳说老爷子在这儿呀。” “他说还要买几种药回来。”余秋月简短地回答,拉着延森进去,“看看吧,小楚恢复的不错。” 易小楚又躺到了□□,拿床东西蒙着脸,并不把头回来,看来还是有些生气,可是他欠她的吗?这事本来跟他没什么关系嘛。 秋月温柔的性格毕现,轻轻地拍拍□□之人:“小楚,延森回来了,让他看看,他很着急的。” 易小楚扭扭身子:“我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儿?” 延森不吃这套,不过这牵扯到发财大计,回头问余秋月:“曹伯怎么说的?” “嗯,他说恢复挺好的。还开了几副养阴生肌的药给小楚喝,最近这几天好的很快。” “那就好。我这儿还弄了支去除疤痕的药膏,是瑞辉制药新出的,所说效果不错,等合适的时候给她用用看吧。” 得到这支药可以说是意外,是罗先生出门时带的,以备不时之需。延森正好听罗颂说起,就顺便要了来。现在这药还没有在国内正式销售,国外的杂志上多有报导,好像是个好东西。 耽搁了这么久,他正好找了个机会将功补过一下,不为易小楚,也要为了秋月嘛,当时他这样跟自己解释,其实更是希望易小楚能够快点好起来,要不一张漂亮的脸蛋多可惜。 余秋月接过去看了看,惊喜地说道:“真的是呢,那天小叔来的时候,还说要托人买这个呢。” 女人爱惜容貌就如同鸟儿爱惜羽毛,这话一点不假,听到秋月这么一说,易小楚很快地回过头来,也顾不上面子问题了。 “易小楚,让我看看吧,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了。”延森柔声说道,男人不能太计较。 总算看清了伤势,恢复之好甚至超过了他的想象,出现在面前的脸蛋已经没有了那种让人惨不忍睹的“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感觉,脸上的痂皮尽去。 当然跟对侧比较还是相去甚远,底下露出的新鲜组织呈现嫩红色,如果再鲜艳一些,就会给人血淋淋的感觉了。 颈部的痂皮还没有完全脱落,但露出的组织已经跟面色差不多了。看来恢复有望,也许易小楚痊愈的时间不远了。那药真的是有奇效,几乎可以肯定了。 她的身上已经套起了大汗衫,看来前胸本来不重的伤已经好了。 延森用力地点点头:“曹伯一定说过,要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了吧?” “嗯。”这次是易小楚的回答,早已忘却了不快,脸上露出了憧憬。 延森突然发现,易小楚的这副样子……真是不美,还不如板着脸好看呢。 无话可说了,延森拿起药膏仔细地看起来,说真的,还真没注意过怎么用呢。 说明书上英文标识上也有中药的成份,近年来英文水平大有提高,延森当然能看得明白,不过其中有两味还不是太熟悉,过会儿曹伯回来,要向他好好请教。 延森心里感叹,想不到国外的药厂也对中药材这么感兴趣,甚至有些方面的应用还走到了我们前头。我们这个开山鼻祖的有很多东西需要加强啊,不能什么到了外面都让人慢慢超过了我们。 ☆、为老不尊哦2 看了半天,每种的含量都没说清楚,主要的组方应该不会有遗漏,也许曹伯的高明能从中发现有用的信息。 “曹伯回来了。”突然听到了秋月的声音,“延森来了,正等您呢。”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得出曹伯过得挺滋润,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怎么每个人都会想到先打击他一下子,看来他做人还真是失败,居然没有谁站到他这边。 “老爷子,想死我了。”嘴里说着人早冲过去,抱住了手里还拎着个大袋子的曹伯。 哈,先来点感情投资,拉个同盟军是正经,无私地奉献这么多,总得有人理解才行啊。 人老成精,果然不假,曹伯丝毫不为他的“真情”所动,决然地推开。 “臭小子,你还真行啊,把我老头子骗来给你扛活,自然却跑得不见踪影。”嘴里如是说,手却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显然很高兴。 “这可不是行骗,您老闻见腥自己跑来的。”延森做洋洋得意状,揭穿他的“险恶用心”。 “跟老人家也这样,真是没大没小。去,熬药去,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没轻没重,带得我家小言也变得油嘴滑舌了。再不老实,当然我K你。”六十出头的曹伯神采奕奕,不仅用新潮的词语打击他,手也拍到了他的脑袋,还好力气不大。 “好,我就勉为其难把把关,审审您老的方子吧。”延森“大度”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走向“操作间”。 余秋月不解地看他们一老一少胡闹,疑惑挂在脸上,弯弯的眼睛大了许多。 延森明白她的心思,一起去山里做过客,那时他们对曹言的父亲都是礼敬有加。但她不知道,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与曹伯的交流占用了多少时间,在共同的爱好下,他们培养了很深的革命感情。不仅是时间,金钱上“损失”也不少,“浪费”了延森大量电话费。 当然交流的结果是延森获得了大量的中医学知识,而曹伯收获更大,不但丰富了固有的东西,更学会了大量熟练地运用现代语言,终于从一位学究式的老前辈,变成了为老不尊的典范。 曹言也因此受益菲浅,从此以后无论动作、言语如何过火,他老爹都看着蛮顺眼,并引以为傲。 前提当然是能够赚到足够的银子,随时补贴家用,他们一家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一跃而成为山中的富裕阶层。 延森故意搅局,冲着看傻了的秋月眨眨眼:“秋月,你也一起来吧。”拉上个劳力更好,省得老爷子把所有的体力活都推给他一个人干。她虽然是个女孩,但工作认真,能善加利用当然是好的。 “不了,我又不懂,还是你跟伯父去吧我去陪小楚好了,看你又把她惹得……”秋月嫌他一来就跟易小楚闹别扭,一番谦虚却让他的美梦成空。 “小子,你现在越来越长进了,看女孩子都是色迷迷的,啊?”一进屋里,曹伯就对他加以教训,那感慨像极了曹言的口气,延森深感悲哀,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哪有的事儿,您老的眼光越来越不地道了。” “别骗我,秋月是个好女孩儿,别欺负人家。行了,来看看这么样行不行?”曹伯说过之后,迅速拉回到正题上,这几天也把他给憋得不轻。 “老爷子,我弄了个国外的方子,你看看有没有可取之处。”他想起了瑞辉制药的那个药膏,跑去拿了过来。 半个晚上,延森都和曹伯一起研究手里的几个方案,美其名曰研究,还不就是听他的分析? 解决易小楚的问题,所有的根本是巴郎大叔的那个外用药方,只有先把这个问题处理妥当,才好继续下一步。 藏医的奇妙,延森在电话里说过记不清多少次了,但真正有机会面对面这还是第一回,虽然是借延森之口,曹伯也终于有机会对巴大叔表示他的景仰之意,对那个方子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当然他也有相同的感触,那就是药膏的短效性,每次使用前临时配制,实在是太浪费功夫了。 “老爷子,您老功力如此深厚,难道也没找出省时省力的好办法?” 皂苷的分子结构发给伊莉时间不短了,但一直没收到回信,她跟延森联系时也不说。大概不那么容易,如果曹伯从中医学角度找到好的解决方案,那就能省好多事。 “混小子,少拍马屁,你以为我有多厉害!”曹伯回了句之后,马上就开始就每味药的药性从各个方面开始详加解说,当然最后的结果还是没找到好的替代方案。 唉,看来不好办了。延森心想,还是慢慢等吴伊莉的消息吧。 曹伯一边指导着延森干活,一边又把他开的口服方子拿出来,对延森细说端详。这个倒是比较容易理解,因为他的用药思路相对传统,延森的了解也多些。 延森自己也曾服用过他老人家的杰作,怪异的味道想起来就想吐。现在的易小楚可能跟他情况差不多,不过只要能好,就算是吃农药也不会拒绝。 取经自巴大叔的药膏组方他刚改动过,药量做了些增减。这得归功于秋月,有好些预备好的半成品,倒不怎么费功夫。弄好之后拿过去,还是让秋月替易小楚上药。 老头稍加交待,自称年龄大了要稍事休息,把他弄到厨房里去熬药,听秋月说这个工作延森没来之前都是他老人家亲自动手的。 看着翻腾的药锅,闻着那熟悉而刺鼻的味道,延森心里惦记着那“性质恶劣”的老头。“三煎三熬”,今晚一定要好好地折腾他,不聊到睁不开眼别想睡觉。 伊莉用过的方子延森还谨记在心,曹伯在这方面是把好手,每当伊莉那光洁如初的腿部又能穿起漂亮的裙子,伊莉就对他暗生感激。 为表感激之情,延森把那个方子写出来,然后又把瑞辉那外用药的说明书一起摆在桌上,威胁曹伯不给他弄清楚了,就誓不罢休。 各地流传在民间的,有不少的偏方和验方,各有各的神奇,很多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要刨除那些假冒伪劣的东西。 瑞辉的药膏就跟曹伯的组方有很多相同的药品,只有个别稍有差异。 要不了多少时间,老人家就把两个方子弄了个底掉,吸其精华,去其糟粕,虽然上面每种药物具体用量没有标注,但当然糊弄不了他这位大行家。 “不错,这样就更完美了。”曹伯在这方面用心颇多,几十年的经验摆着,不用太过详加推敲,就肯定地对延森说道。 在原方的基础上,曹伯又做了些修改,拿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延森心内激动不已,这可是无价之宝呀。 “曹伯,您老也别敝帚自珍了,咱把这个配方做成成品吧,一定会大卖的,那时发财的机会就要来了。” 延森的出发点跟老爷子不同,曹伯唯一注重的就是不断完善、改良,使自己的医术精益求精,以求更进一步。而延森眼里看到的东西,却更重视其商业价值。 呵呵,这就是区别。 “哈,就知道你小子鬼心眼多,我老了,也活不了几年了,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折腾了,想做就去做吧,毕竟这也是造福人类的好事儿。” 多么崇高的人格,浮华的社会中,还有几人能如同曹伯这样保有一颗纯真之心呢?虽然年龄是延森的三倍,但纯真这个字眼用在他身上显然更合适。 延森竖起大指:“曹伯,您真是太伟大了。” “小森呀,我跟先人学过点相人之道,早看出你小子不是池中之物。虽然滑些,但本质却好,不会亏待朋友,所以才放心让小言跟你一起。只要你们兄弟相亲相爱,我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嘿,刚刚表扬了一小下,老头就跟他来了这么一手,连什么相面的事儿都抬出来了。 ☆、扑火的飞蛾 延森心里悲叹,唉,刚刚还夸他“纯真”,最终还不是自己被算计了,原来他早就心中有数,要自己带着他小儿子一起发达。 长期的实践证明,老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种之一,千万不要与他们谈条件。延森在心里开着玩笑,明白这是老人唯一的要求,而就算他不说,延森也不会丢下曹言,有个这么好的兄弟不易呀,尤其再加上有个凶恶的弟媳。 “老爷子,你高明呀,什么也不干,就等好事儿,这也就是一个想法,八字可没一撇。”延森跟曹伯开起玩笑,“这可不是您在山里给牲口瞧病,要怎么折腾都随便。一个新药品种推向市场,需要有个很漫长的过程。虽然咱们觉得很成熟了,也得经过实验室阶段、动物试验,哎,总之烦着呢,也许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曹伯突然一摆手:“你少跟老头子讲这些芝麻小事,我这把年纪也听不过来,留着你们年轻人慢慢考究吧。在我有生之年,只要看到你们兄弟共同发展也就满足了。” 还小事,延森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被堵回来,他的心里超不爽。看曹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是讨不到什么好的,太狡猾了,纠缠下去只怕最后被气到吐血的一定是他。 既然一切都让他打理,那他就表个决心给老人看吧。 主意拿定之后,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刚刚很痛快地答应无条件地把开发权力交给他们兄弟,他是一概不管。延森细细一想,都是他做惯了甩手掌柜,这次是不是倒了过来,成了替他老人家打工呢? “来,时间不早了,吃点东西吧。”秋月端着两个热腾腾的小碗走进来。 延森探头一看,哇,馄饨,真不错,闻起来很香,伸手就要去抢。 “先给曹伯嘛,真是的。”秋月身子轻轻一侧,嗔道。 曹伯开心地接过来:“还是秋月乖。你这臭小子,一点不懂得尊老爱幼。” 延森“呵呵”一笑:“您老人家还用让吗?” 秋月真是个不错的女生,延森越来越发现她身上的做点。他这样做,无非是喜欢这样的氛围,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赶紧吃完,让曹伯回去休息,他年龄大了,可不能跟你这么耗着。”秋月见延森大口吃她做的宵夜,笑吟吟地看着。 “那可不行,这老骨头也能榨出二两油来呢。” “延森,别瞎说。”余秋月小声怪道。 “真好吃,还有吗秋月,再盛一碗给我。”就算全天下的人跟他作对,延森也不能放过这老头,对策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趁秋月离开这会儿,曹伯冲延森做了一个手势:“臭小子,再对老头子不敬,我就要咔嚓……” 延森嘴上笑着,心里却道还好曹言没有达到乃父的境界,否则还真不好办了。 “还要不要了?”秋月发现延森的碗又很快见底了。 延森摇摇头,曹伯那一碗还吃得有滋有味。 “延森,那边要住不开,你就在这儿将就一下吧。”余秋月又有了新的建议。 曹伯轻轻拿勺子搅动,嘴却不闲着,没忘了打趣两人一句:“嗯,我吃完就回去喽,省得你们年轻人看我碍眼。” 延森还没回答呢,真是为老不尊,少说一句会噎着他不成,想起了这个好词来形容。 秋月的脸却招牌式的红了:“曹伯……您又说什么呢?” 送完曹伯回来,一路上说了不少话,又耽误了些功夫。秋月却还在客厅里等着他:“都收拾好了,早点休息吧。” 余秋月的脸上渗出些许羞意,已经把刚才穿的衣服换了下来,穿上了居家的服饰,长发挽起来盘在了头顶,显得轻松随意。 延森的自制力真是越来越差,一颗心又有些蠢蠢欲动:“秋月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有没有想我?” “有吗?”听到前半句,她有些得意,听他说完,手轻轻在他肩上一推,“讨厌鬼,谁稀罕想你。” 延森顺势握住她的小手,轻轻一拉,秋月就偎在了他怀里,头却低下去,埋在他胸前。 一时无语,她用一根指头在他前胸轻轻地画着圈,不知怎么突然胆子就大了:“我可没想你啊,倒是有人天天念叨呢。” 延森不用想也知道是易小楚,不免苦笑:“那也能叫念叨,不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就不错了。” 两人在客厅里讲话,都不敢大声,余秋月这会儿的声音更低:“你怎么这样想小楚,她才不那么没风度呢,说起来还挺感激你的,说你不计前嫌的帮她。” 感激,他怎么没觉得呢,看到他小楚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儿。 “那,你……你有没有想过我呢?”她问这话的时候,头更低了。 延森伸出手搂住她细细的小腰,如实答道:“有,不过不多。” 余秋月突然一下离开他,幽幽道:“那么多人惦记着你,你怎会有时间想我呢?” “秋月,我这人不怎么样,不值得你如此。”那副幽怨的神情,显然用情至深,他怎么会没有感觉,这一瞬间,突然想对她说对不起。 “你别说了,值不值得,只有我心里最清楚。”她突然冷淡的样子,使他的心一痛。 他再次把娇小的身子揽在怀里,嗅着她淡淡的发香,女孩心,海底针,又有谁敢说自己是清楚的呢。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心,也摸不透。 “秋月。”延森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嗯。”余秋月突然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我觉得自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正在作茧自缚。”她快要哭出来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延森轻轻地吟诵着诗仙的传世佳句,既然爱了,又何必总为世俗所困扰。 房间里变得安静。 她悄悄地回应,不敢弄出一丝声响,放在他脑后的双手却搂得更紧。 脸发烧,心也跳得厉害,呼吸都有些困难。秋月在轻轻地挣扎,延森不舍得就此放弃亲昵,继续吻着她柔柔的唇,火热而甜蜜。 身子贴近,头却侧了过去,藏在他耳边不让再吻到。 和风细雨的亲密同样能让人心醉。 延森紧紧地搂住她的细腰。 她似乎很不适应,用力地向后挺着身体:“讨厌,你占人家便宜。” 这也叫能占便宜?真是服了她。 他也俯到她耳边:“我就占你便宜了,怎么样?” “无赖!”她终于找了个机会闪开,手用力地捶打他。 “秋月,陪我喝一杯?”抓住她的双手问道,他从来没有这样想喝酒。 “不好。”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那也别光站在客厅里呀,要不,到卧室里去聊?”刚才在制药间延森就注意到了,那儿已经有张收拾好的床,大概是秋月事先为他准备好的吧。 “才不干呢,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她原来也很精明。 延森耸耸肩,故意装作失望的样子。 “你来了,我就得跟小楚睡一起,免得她为我担心。” “为什么,不是还有一个卧室吗?噢,我知道,你是怕我跟某人一样,被打得住院吧。”延森做恍然大悟状。 “你就贫吧,不理你了。小楚一定还没睡,我过去陪她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进了易小楚的卧室。 只留下他一人在客厅里回味。 一会儿想到秋月,一会儿又想到跟曹伯的讨论,虽然奔波忙碌一日有些劳累,却睡得很晚。结果一早还没等起床,温赫夫妇就赶来了,他被温赫逮在了被窝里。 “兄弟,干得不错。”温赫爽朗地笑着说。 “过奖,过奖。”延森躺在被窝里也没忘了谦虚,虽然温赫大小也算是个官僚,但跟他的关系一直融洽。 何况一直是延森帮他,救易小楚这事不算,他还有很多先天功法上的问题跟延森切磋。见的人多了,温老的功力确实不算出众,而他则更差了,一直就没个清晰的所感,基本上所做的只是搞一个形式,跟某些人练气功差不多,可他偏偏还乐此不疲。 ☆、难得幽默一回 侄女的恢复是眼见的,温赫一直没敢对父母和大哥大嫂明言,而易小楚能有今天的样子,可以说与延森的努力分不开。 “延森,哥承认你是有两下子,可你身边这女孩子的关系也太乱了点吧,小楚和秋月哪个才算是你的女朋友?” 听到他这样问,延森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秋月对他好,他很清楚,易小楚,嘿嘿,没想过。这就让他吃惊了,如果温赫知道他另有数位红颜知己,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过,温赫两口子那么和睦,倒是让他佩服的紧。温赫这点比他强多了,与这个好男人比起来,他不止是花心,简直是桃花泛滥。 延森“嘿嘿”了两声,不接他的话茬:“温赫哥,听说嫂子又升了,不知道你咋样?” 温赫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快爬出来,敢问我这个?” 一个男人,在仕途上落在妻子之后,尴尬是在所难免,就算熟也不行。 好在延森意不在些:“温赫哥,你觉得小楚用的药跟同类产品相比怎么样?” 虽然他不是正主,他妻子林文菁管的可正好是这个口,先激上一把,不怕他不吐真言。 “嘿,还怕你不肯呢,这么好的东西不拿出来造福于民,简直是暴殄天珍。”从他嘴里竟然说出了跟曹伯相似的理论,不过他这个不行,太像官僚的语言了。 “只是现在还不太成熟,制作起来太麻烦,还不适合于大批量的生产推广。” “这没什么,只要把方子拿出来,我替你找个科研机构好好分析,肯定会找到解决办法。” 这可不行,他还想以后指着这个吃饭呢:“我对那些机构不放心,还是咱们自己人搞的好,到时我还准备申请专利,然后自己建厂生产呢。”延森顺便把他拉下水,不怕不出力,就怕他不要金钱,肯定也想出政绩。 “兄弟,这你就外行了,像这种偏方一类的东西是不能申请专利的,最多也就申请个秘方保全。不过要想凭着一己之力来做,困难相当大,还是应该相信国家。” “我一定能做好,问题是搞出来多久能投产。”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温赫看着他穿好衣服,眼神有点怪异。 “怎么,我服穿错了?”他也是男人啊,用这种眼光看有点不太合适吧。 温赫摇头:“我看你还真有胆识,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跟这种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就是累,延森感觉自己很多时候像个透明人一样,不得不加倍小心。以前能够猜到人心中所想,但那却是常人无法企及的能力,而他,就全凭自己的观察力了。 还真是小瞧了温赫,以为觉得他不太爱讲话,不像他妻子林文菁那样口若悬河。看来那只是个表面现象了,如果真如延森考虑,怕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混到现在的位子。 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少兜点,这项本领正是延森不擅长的。 果然他继续说:“如果你真有心,肯定早就注意过相关政策了。” 延森点点头:“温赫哥教我。” “你嫂子那边多少能帮上些忙,动物试验阶段可以适当放宽,但也快不了多久,倒还有个办法,你得如此这般。” 高,实在是高,延森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变通。延森一时激动,紧紧地给了温赫一个大大的拥抱,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还反对他用暧昧的眼神“欣赏”自己。 难得他肯这么细致地给讲解,策略方面的东西自然要多学习点。 “延森,你还不快出来吃早饭,再磨蹭就得跟午饭一块对付了。”余秋月在门外叫道。 “我还不饿呢,再稍待会儿。”延森大声回答,不愿放弃眼前的大好机会。 “你这人还真怪了,平时都是你嚷着饿,晚吃一会儿就跟火烧了房顶似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快来吃吧。”她耐不住性子敲起了门。 温赫在旁偷笑,故意不出声,这家伙也够坏的。刚才他们两口子来的时候,是易小楚开的门,余秋月正好出去买早点了,所以没见到。回来只看见林文菁一人。 “秋月,怎么把我说得跟猪一样,就知道吃了。” 余秋月终于按捺不住,推门走了进来:“你别这么夸奖自己,那是对可爱猪猪的一种亵渎呢。” 延森想,自己不知道怎么惹了她,专门跟自己做对,难道是怪自己昨晚的轻薄?要不就是觉得林文菁这样尊贵的女客来了,自己还赖在□□有些失礼吧。 殊不知他早已得到了温赫的认可,而且大家都是熟人,不必这么拘礼嘛。 这种荒唐的笑话秋月以前是不会讲的,可能这几天没少受易小楚的“熏陶”。温赫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温赫哥,你也在啊。”余秋月小脸涨了个通红,今天难得幽默一把,想不到却被温赫听到,而延森已经起了床,正跟温赫亲热的拉着手呢。 温赫呵呵笑着,当先走了出去。 恨得余秋月冲过来在延森的胳膊上狠狠揪了一把:“死东西,温赫哥在这儿你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出丑。” 哇,延森想不到她居然也会使用暴力,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呢。 “要早说出来,哪还能有这种喜剧效果,见到我们秋月可爱的一面呢?”延森装作吃痛,眼角的笑意却暴露了真相。 “讨厌。”余秋月还不解恨,又用力捶了他一下,转头跑了出去。 …… 秋月要去商场一趟了,出去了。易小楚正坐着与林文菁说话,温赫也过去在妻子身边坐下。 看看桌子上已经摆好的早点,一双碗筷,估计这里还没吃早饭的就他一个人,延森也没谦让,坐下吃起来。 三个人一时无话可说,都坐在那儿看着他。 “唔。”延森抬起头,“吃饭有什么好看的,要不大家都来点。” 温赫夫妇笑笑没说话,人家是斯文人。易小楚却撇撇嘴:“延森,我发现你还真够可以的,这么多人看着还能吃那么响。” 延森心道:哥哥我就这德性了。嘴也没闲着,把最后一口东西咽下去,这才有机会反驳:“知道我脸皮薄还一直盯着看?” 易小楚当然不示弱:“脸皮薄的人见多了,没见你这么薄的,一刀折下去都不带见变样的。” 不知道为啥,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就从来没有安生的时候。 林文菁说道:“小楚,你可别这样说,小陆人多好,没有他的帮助,你哪能恢复这么快?” 易小楚心知肚明,却不肯松口:“什么多亏他,跑出去十几天都不见人影,根本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 延森反唇相讥:“希望你下次别做死耗子。” 温赫夫妇两人听他们斗嘴没完,又忙着上班,嘱咐易小楚几句就走了。 ☆、推心置腹 延森把碗筷扔到厨房,回到客厅,易小楚仍然气呼呼的没动。 延森仔细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恢复确实不错,半边脸除了颜色还显得太鲜艳,已经基本接近正常。脖子那块烫伤最重,仍呈暗褐色。她已经敢穿紧身的衣服,肩、胸伤得轻,应该已经恢复。 “看什么看。”易小楚知道延森在悄悄观察她。 “嘿嘿,易大小姐长得漂亮呀,能不看吗?脸上跟刻了花一样。” 不过随口一说,想不到却恰好触到了她的伤心处,抓了个抱枕就向他投过来。 “你少欺负人,不行咱们再打一场。” 延森潇洒地伸手接住:“好啊,奉陪到底。” 想不到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好战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算了,还是等你好了再说,免得人说我胜之不武。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太生气,情绪不好会影响恢复,以后脸落得难看了,万一再让别人误以为我医术不高。” 被抓住了痛脚,易小楚的声音低下来,再什么样的事情也比不上女孩的脸面更重要,嘴里却不服:“切,还不是从巴郎大叔那儿偷的,就你,也能叫懂医术?半瓶子醋罢了。” 延森知道,跟她争论,不会有什么结果。他突然醒悟,她闷了这么长时间没出门,气都没处撒,他现在跟她说这些,那不正中她的下怀嘛。 他偏不让她如愿:“好了,不跟你争了,好长时间没去学校,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果然,易小楚眼里流露出惋惜:“就你,还学习呢,怕连教室门朝那边开的都不记得了吧。” 延森拿定主意不跟她吵了:“还是易同学说的对,我赶紧去学校认个门,你一人在家闷着好了。” 说走就走,决不停留。好在他速度快,关门的瞬间,一个东西砸到了身后,估计是另一个可怜的抱枕。 延森打个电话给宋杰,问好上什么课,回公寓拿上课本,《生物工程》是专为他们专业开的,在小教室上,老师只见过一次面,不知道点名还叫不叫他的名字。 好在学校现在改变了教学方式,否则他铁定要重修的。 延森到教室的时候,正好课间休息完了,下半段刚开始,他悄悄到教室后面找个地方坐下,身边的女生大吃一惊地问道:“陆延森,你怎么会来上课的?” 一看,老熟人了,谢玉莹嘛。 “玉莹,讲到什么地方了?” 谢玉莹却不回答:“你最近忙什么,也不知道带着同学们一块发达?” 延森很久不在学校里混,也不知道那个咖啡店现在怎么样,毕竟是他在学校里创的第一片基业。听这意思,杭伟接手以后,就不再用以前那班同学了? 他故意吸吸鼻子:“好香!玉莹,用了什么牌子的润肤露?味道真不错呢。”经过长期的“历练”,他对付女孩子的水平有了十足的长进,拿到这少出校门的女生身上,还不游刃有余? 谢玉莹小脸一红:“陆老大不会这么落后吧,不知道现在国人都用雕牌了吗?” 晕,敢情蛮不是他想的那会儿事,看来人家在学校里也不少锻炼,谢玉莹也不是当初那个被考官欺负,还得他出头打抱不平的学生妹了。延森想,这大学生活,真该从头来过了。 他对以前做过的事业感情还是很深的:“玉莹,曼雪咖啡馆在学校里混的怎么样了,你不在那儿打工了?要实在没活干,我给你介绍个地方。” “早就不干了,现在没多少人吃欧洲来的东西了,最近新起了一家森韵知道吗?” 延森点点头,恐怕没人比他更知道了。 “森韵就在校旁开了一家店,那儿的咖啡和冷饮品质也不错,价格便宜量又足,大家都改成用国货了。曼雪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大家也都不在那儿干了。” 听起来怎么都像广告,延森不知道玉莹还有这个特长。 韵杏不到一年的时间又杀回来了,她对学校这个发家地也算是情有独钟了,他这个“股东”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呢,看来这块是真的一点也不用插手了。 也怪他自己平时过问的太少,不过有韵杏在没什么不放心的,而且只是守法经营,也不会出问题。 天普科技要多用心了,他的家底基本上全在那儿了。公司那边比森韵要复杂得多,员工流动性大,容易跳槽,行业竞争也非常残酷。这么想着,他忘了跟谢玉莹说话。 “对了,你有没有路子,介绍我们几个去森韵打工吧,听说那儿待遇也不错,就是选人比较苛刻。” “好的,我找人问问,应该没什么问题。”延森这才回过神。 听了玉莹的话,他无法再把心思留在学校了,回头抓紧去天普,虽然跟易小楚见面就吵架,但似乎拿她的事儿比事业还当真了,这可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呢。回来之后,竟然压根没想到要先去公司看看。 他在电话里问过伊莉,知道药物分析还在进行中,一时半会儿还难拿出个结果来,也就是说要想投身药业,时机还不成熟。 只拿曹伯改良的去疤痕药物这一个品种,还显得单薄了些。当然有了温赫出的主意,延森的信心还是很足的,当然前提是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那么钱从哪儿来?天普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其实延森以前也是想销售多些,只是近年来这些工作都由别人来做,变得麻木而已。 他掘到的第一桶金,就是卖内存条赚的几万块,那时全是从钱的角度上考虑的,没有任何技巧。可惜他现在做不到那样的好梦了,那时不仅自己赚钱,还让龚姨也小小地赚了一笔。 他嘴里总爱说钱,以至于婉晴和韵杏等人经常笑话他钻到钱眼里了,其实他对“孔方兄”压根就不入在心上,花钱也大手大脚,真到了需要钱的时候还不是没有办法。 这天普科技如果没有郑中普的介入,可能没法发展以现在的局面。 “好了。”延森咳嗽一声,“钱的问题先不提了,我会和郑总想办法解决,请袁副总把思路完善一下,然后再进一步计划。下面,我想跟大家提提完善软件、改善服务的问题。” 他想,没办法,还是先转到比较擅长的方面,以免影响大家的信心。 “我对支付平台的改进有一些新的想法,主要是关于加强易用性和安全性方面的。虽然这已经是我们的强项,但只在继续保持,才会确保领先。” 前一段时间,连连出现了数起网络支付卡被别人侵占,资金被盗用的问题。由于大家还是比较小心,损失数额千元到万余元不等。 而这些问题,大多出现在在某些站点用支付卡购物,为了与其他商业银行竞争,银行一般是这种支付方式作为缺省服务向用户提供,这就让以各种手段获取客户账号和密码者有了可乘之机。 多次出现这种情况之后,银行提供了允许持卡人设置每天支付、转账的上限,而且可以只针对某几个特定账户支付或者转账。 但这又带来了一个新的困扰,因为很多人网上购物是有游动性的,而且支付额度的限制也会出现在购买大件商品金额不足的问题。而如果要修改设定,只有持卡人亲自去银行办理,第二天开通,这样网络购物的便捷优势荡然无存,失去了其意义。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通过先进的操控,把这些繁琐的认证由他们的后台程序来进行,给客户最爽快的支付体验。 在座的各人对程序的具体问题懂得不是太多,所以很难有什么异议,何况这些工作基本都是他和曹言、林荷芳三人完成。只有程高提了一些问题,大家很快就通过了平台的改进计划。 延森转脸对荷芳说:“这些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出修改,尽快以新的面目出现。” 她在人前当然不会像平时那样胡闹,只是点头答应。 ☆、推心置腹2 但他意不仅于此,继续就网上支付的优劣进行了一番评论:“各大网站,包括银行都推出了专门的保安编码器,每次进行高风险操作时,必须由其发出一个短时间有效的密码作额外认证,比传统密码或电子证书安全性能有所提高。这样一来过程越弄越复杂,而且对一直盯紧个人网上用户口袋的家伙,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众人都不明白他反复强调这个是什么意思,包括曹言和荷芳,也都好奇地把目光投过来。 “好,请王经理把投影仪打开,我有一件新东西要给大家看一下。”延森把手里的一个闪存盘递到她手上,这里装的才是他真正的得意之作,他花了半个下午的时间,才把想了很久的这个好东西设计成了模型。 一个小小的闪存盘模型出现在了大屏幕上,延森指点着给大家介绍:“这是一个硬件式的密钥系统,有助于加强安全性。如果能够顺利投产,以目前的网络情况几乎能够保证安全无忧。” 卞叶霖提出疑问:“这种东西银行很早以前就采用了,因为价格原因,普通用户很少有人选用。” “这可不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密钥盘。来,王经理,请翻到下一页。” 接下来是对密钥盘各个方面的详细介绍:它跟传统意义上的闪存盘有明显区别,除了外壳,就只有一个操控芯片,所以造价上会便宜很多。 最为重要的是,它制作成功后,只是一个单向式的传动,就是说在插上之后,只会主动的向电脑发出指令,而不能被读写。这样就让盗者无可盗之物,自然在理论上就保证了绝对安全性,除非破解了控制系统。 他之所以敢这么大方地当着这么多人提出来,并非对在座所有人都绝对放心,因为社会发展,商业间谍是随处可见的。 自然是相信这个编程的可行性,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保证写出来的东西可用,但他人要盗取他的创意做到这一点,恐怕不那么容易。毕竟他的脑域开发,远非普通人可及。 听完这个“天才”的设想,听众们都似乎有些惊呆了。 延森在心里开着自己玩笑,其实思路倒并不多么困难,也许很多人会想到过。但以目前的科技水平,还没有哪个组织或个人有能力把这个做好,并落到实处,而他想了也有把握能搞出来,小小得意一把有何不可? 实力是才创意的良伴啊。 曹言的叫好声率先响起,不愧是他好兄弟,延森心里笑骂一声,当着这么多人带头失态。 一声狼嚎,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把大家的情绪一下子都调动了起来,有了这样的好东西,前途自然就更是一片光明。 不仅意味着会有更多的客户,而且出卖硬件也能带来不小的收益,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向他们求购该产品。 “曹先生,请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延森轻声责怪,但眼角的微笑,让“观众”都明白这不过是个玩笑,一下子激起了一片会心的笑声,场上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好,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的前途是光明的,大家的薪水也会水涨船高。”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板着脸装老大不是他的本意,一切都是为了形势需要,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更好的发展,他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出于好奇,他在网上搜到了一本罗先生写的书,恩威并施他的做人原则就是这样。“三人行必有吾师”,无论谁,有长处就该他学习。 难得主持一次会议,他当然希望能把所有的问题一次搞定,接下来该说正事:“袁副总,你对这个行业最熟悉,除了刚才提到的建议要尽快做成报告交上来,还要再联系厂家,落实下一步的合作制造密钥盘的问题。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芯片的编译做好,很快就可以开工投产了。” “嗯。”袁晔痛快地答应。 “好,没什么别的事儿,今天就到这儿,大伙开工了。袁副总请留一下,我还有问题要请教。卞总也先请不要出去,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他想,看来袁晔的能力还不仅于此呢,如不好好加以利用,岂不可惜。 “晔姐,你这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今天才想起要说呢?”看看没有别人,延森也恢复了平时在一起的称呼。 延森对她的想法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他更想听听她的说法。 “你猜的没错,我一开始是不想说的。” “为什么?” “还记得我来天普科技的原因吗?”袁晔反问了一句。 延森点点头。 “就是嘛,应该还记得,我之所以来这儿呢,一个是原来的工作太没有挑战性,再一个主要是想和你这个有活力的小弟弟一起闯出一番属于我们自己的事业。” 对她这个说法,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可是我来了这么久,你都做了些什么?再也没有我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孩了。” 袁晔的话把延森带回了当初的时光:那时他在青荇公司打工,做的那个软件获得了全国大奖,为狂想的老总所看中,所以派了袁晔来跟他联系。 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她一身清凉打扮,一个新潮时髦的发型,染成了流行色彩。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喜欢挑战的人。 那时的他,不像现在这般老成,总觉得天下无不可为之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后来,她嫁给了杨阳,不满于日子趋于平淡,想要离开原来的岗位做点什么,在他的再三邀约之下,来到了天普科技,并很快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人物。 在她来了之后,他真的很少为天普做过什么。游戏于一些红尘琐事之中,渐渐磨灭了锐气。 “如果不是你今天的表现让我眼前一亮,也许做到年底我就要离开了,现在的样子不是我所希望的。” “对不起,晔姐,是我没有做好。” “我这个想法酝酿了很久,只所以不说出来,是因为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卞总人是不错,对经营也有一套,但她毕竟对专业懂得太少了,所以我选择了保持沉默。” “晔姐,你觉得公司没有前途吗?” “不,如果真这样,我根本就不会来,天普的思路不错,而且是个非常有前途的行业,但没有一个好的理念,再好的东西也会难以为继。”说到这里,袁晔突然笑了,“延森,你非常聪明,看的也很准确,就是太懒了。” 延森也笑了:“你今天看到了,我已经苏醒了。” 袁晔看着他:“延森,知不知道,你最让女孩子着迷的就是这样的笑容了。” 他摸摸自己的脸:“我有吗?” “还有一点,你太贼了,我见过不少成功的企业家,还没有一个人能在这方面超过你。很多人精明在你之上,但没有一个贼到这种境界。”袁晔盯着他。 “这也能叫境界吗,我以前还真不知道呢。”延森自嘲道,以前不止一人这样夸过他,现在又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个。 这么“崇高”的评价,怎能不让他受宠若惊,只有承认自己是真的贼了。 “少跟我打马虎眼,你就是贼性天生,不过反璞归真而已,一种让人无法设防的贼性。哎,我本都拿定主意要离开了,可你今天一席话又让我决定留下来了。看你的样子,要是不帮你做点什么,倒觉得是欠了你的似的。你自己说说看,我说的对不对?” “晔姐,你不要把人分析得那么透彻好不好,我以后还怎么混?大家不会都像你这样看我吧?” “那不可能,如果人没见过你原来的样子,根本就想不到的。” ☆、有苦有甜 袁晔的话倒让延森吃了颗定心丸,也想到做个认真敬业的人会更踏实些。 身边的人,可能都了解他的品性,只是看法不同而已。他不是坏人,但是个懒人。心性不坏,但一般对人会有所保留。如果不是绝对的放心,决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托付出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贼性”了吧。 他想,父母肯定不会认为儿子有什么不好,刘雨则是能够包容他的一切,她只会循循善诱,而不会强迫他做什么。 而跟他相处最早,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就是张婉晴和余秋月了,她们都能注意到他的转变,但以两人的性格,又不可能说出来。 韵杏和吴伊莉也说过他这人“贼”,但她们对原来的他了解还不够彻底,那么能够彻底剖析这一切的,除了他本人,就是袁晔了。 延森伸手握住袁晔的一只纤手:“晔姐,留下来帮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大不了你以后生了宝宝,我当干爹就是了。” 袁晔被这句话惹得脸一红:“去你的,有你这样的干爸,还不把孩子教坏了。少来了,我不是已经说了要继续做下去了吗?” “嗯。”延森点一下头,知道她不是个轻易许诺的人,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继续帮他的。 “不过,要照我的思路,资金确实是个大问题。我和你杨大哥倒还有点钱,但恐怕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哇,我就知道你们很有钱。但请放心,那些钱还是留着养宝宝比较稳妥些。” “去你的,又来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做事了。”说完,袁晔知道他没事了,就走了出去。 延森清楚她的脾气,干业务在行,但要弄钱就不行了。因为她虽然够聪明,但不够坏。这也正是延森一会儿要找卞叶霖商量的。 袁晔到了门外,突然又折身进来:“延森,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那个姓郑的来过好几次了,也不知道他要搞些什么,你得注意那个人。” 延森笑着点点头,她从一开始对郑中普的印象就不好。人家投了这么多钱在里面,多跑几趟是很正常的。 延森来的少,他随时过来看看,以他的投资经验和为人的精明,对公司总有好处。 “霖姐,你认为袁副总的想法怎么样?”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延森先来了段开场白。 “行了,少绕,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该怎么干就照直说吧,IT业我不是内行。你这家伙,平时不来,一来就闹这么大的动静,就不能事先跟人通能气嘛,搞得我多被动!你的老主意稳着呢,说了就肯定会去做了,还用旁人搀和,”这就是卞叶霖的好处,从不在细节上纠缠,这也是选她来主持公司的重要原因之一,他看人还是很有深度的嘛。 不过一张嘴就是这么一大通,他选进公司里的人,说话怎么都这么直白呢?害得人家跟被剥光了衣服一样,别提多别扭。 “霖姐,做人要厚道嘛,哪有这样说自己弟弟的。”紧要关头示人以弱,这是他的处世哲学。 听到埋怨的口气,他笑嘻嘻地坐下来,自己确有不是之处,好歹她是这儿的总经理呀。 但虽经过了详细计划,他考虑的重心在技术上。心里不是很有底,并没有定好一定会怎样,准备根据情况随机应变,事先也无法说太清楚。这不,今天袁晔突然提出的事情,就在意料之外。 卞叶霖也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平时不闻不问,一来就搞这么大动作,不过呢,姐姐相信你的眼光,看准的应该不会错。” 她今天穿了套浅灰色的职业装,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丰满匀称的身材。头发也留得长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盘在头上,看上去精明强干。 “霖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唉,老喽,漂亮有什么用。今天你跟往常不一样哎,现在嘴跟抹了蜜一样。刚才开会的时候就好像人人都欠了你两百块钱,到底什么目的?” “霖姐,您还不了解我,就这两下子,平时就靠大伙帮衬着,会有什么目的?”延森适时地夸奖她。 “行了,别跟我在这儿兜啦。你和郑中普顺便谁来走一圈都挺好,我管这摊子还真够累的,好在他最近来的还多些。” “是吗,郑大哥来过?” “嗯,我看他对天普还是挺上心的,比你强。” 延森“嘿嘿”的笑了两声,袁晔没说假话,难得郑中普会对实体也用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现在别的不缺,就差钱了,说说你的主意吧。”卞叶霖反客为主,反倒问起他来。 “就是愁钱的事儿,才来跟你商量的嘛,霖姐有什么好主意?” “能有什么好主意,要弄钱无非两个途径,一是贷款,二是寻找外来投资。”卞叶霖指出了两条路。 贷款,以他们目前的规模,就算能弄到也不会多,可能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如果再找风险投资,那么郑中普的公司已经有不少的投入,要再找别人,怕是有困难了。 他在心里默默做着计较,眼前来说,一是找林荷芳爸爸帮忙,再一个还是要靠郑中普。 “嗯,也没其他出路,为了公司的发展,我还是找机会跟郑大哥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再投入些资金。银行方面,我也会尽力想办法的。” “小郑最近常来,可能有些想法,你们再碰碰头吧。”卞叶霖认可了他的说法。 “好吧,霖姐,那就这样了,准备工作你和袁副总就多费心,把前期工作先做好。钱我尽量想办法解决吧。” 延森离开公司,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还是那句话,创业的过程有苦也有甜。 他想,当务之急,当然是应该尽快跟郑中普联系,也请荷芳回去问问他爸爸。当然他还有个重要任务,那就是把密钥盘芯片的编码弄出来。在大规模的推广开始前,技术领先,处于领导者的位置,也是迅速提高市场知名度的办法。趁热打铁,现在正是一个机会。 他接到陆绍伟的电话,计划合办的公司有了眉目,手续很快就能批下来。这事陆关长没插手,主要还是小岳的母亲出了力。 通过小封的父亲,他们租到了一间位置不错的门面,正在装修中。呵呵,注重人与人之间感情的社会,办起事来就是方便。 在这几天的忙碌中,几个人找到了做事的感觉,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突然发现了生命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这是陆绍伟的原话。 小封他们四人开始收敛,变得正经起来,愿意跟他一起踏踏实实办事。其实只要不是特别坏的人,还是希望向善的,也许以前是没有机会而已。 婉晴和施婕偶尔也跟他们一起跑跑,更多的则是在门面房那边看看。她在电话中介绍,内容跟陆绍伟说的相差不多。 婉晴还跟延森说,陆绍伟特别跟她提到他这个人特别“可怕”,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似是对他有点惧怕。 说得延森感到有点冤枉,他自我感觉很有良心,不过想激励他一下,顺便也发点财,怎么被这么一形容,跟个恶人似的。 这两天陆绍伟一直忙着他交待的事情,而且跟施婕的关系走得越来越近。“女追男隔层纸”,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 ☆、有苦有甜2 公司的名字延森说好了让陆绍伟他们定,当时定的是先办一个贸易公司,有他父亲在,很多问题都变得简单,海关那儿多少露点出来,就够他们吃喝的了。 没有更合适的人可用,而陆关长在华洲又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何况延森自己做的时候还没他们大呢,陆绍伟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 开始只想散散心的,没想会在华洲碰到这样的事情,只是要赚钱的想法太强烈,一下子相中了他,就想打打“擦边球”。 在华洲见陆关长时,他虽然未曾明确表态,但隐约中透露出的意思,还是会适当地给予帮助。 这几个人的家长有一点默契,只要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让孩子们出点力是无所谓。几家都不缺钱,但在启动资金方面都不松口。这样就算不成功,也当是个锻炼,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点也在情理之中,延森倒能够理解。 陆绍伟说只要注册资金到位,执照马上就能批下来,但在正式开张前,这五十万必须到账。 他们出力,延森出钱,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组合。要不他有什么资格来决定公司的动向。 这五十万对延森来说并不轻松,因为拿出这笔钱,这就意味着他会变得囊空如洗。但为了发展,他感觉还是值得的。 他把公司章程定下来,传真准备好一切,跟陆绍伟要来账户,他把钱筹措齐了,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委托婉晴做全权代理,以后他的想法就通过她来执行。 可惜她不像韵杏那样对经商有无比的热情,否则还能省却他好多精力,要整天往那天跑也不现实。他想,决策上的事情,要想她能做好,希望也不大。 代理权交给她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就起个监理的作用吧,想必这点她做的会比较到位。 延森跟陆绍伟交换了对目前形势的看法,经营范围定好,又一家新的公司就算正式开张。 详细操作也得授以机宜,要一步一步地教他,怎样找到货物来源,然后如何选择客户把东西销售出去,都要讲个清楚。 创业需要稳妥,只有不断手把手地去教,才能让一个门外汉成熟起来,至少现在他还无法省心。 陆绍伟没有过多疑问,痛快地执行决定,也许真像婉晴说的,陆绍伟有点怕他。延森希望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他能够迅速成熟起来。 事情搞定,延森心里很痛快,只要打开局面,怎么也是只赚不赔的生意,等一切入了轨道,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会扑面而来。 郑中普这次出国考察,据说要与国外的一个投资公司洽谈合作意向,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投资的问题在电话里谈,也明显不合适,所以他必须耐心等待。 林荷芳传来她爸的意思,他们目前的情况,最多也就能拿到百八十万的贷款。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延森吩咐卞叶霖督促手下着手办理,准备相关手续。 易小楚一天天地好起来,开始出门活动,除了半边伤脸格外红润,一条纱布围在项间,几乎看不出伤过的痕迹。她现在已经停用了治疗烫伤的药膏,只用去除疤痕的,还有曹伯开的调理身体的汤药。 曹伯住了几天回去了,临走之前,当着延森和曹言的面,他说自己一大把年纪,已经无所求,就是希望他们兄弟以后能相亲相爱,共同闯出一番事业。 曹言不是十分了解他跟曹伯商讨共同开发的过程,除了计算机,他对医药没什么概念,曹伯也没仔细跟他解释,只是要儿子跟他一起好好团结。 延森心里兴奋,这意味着曹伯已经完全把药品开发的权利交到他们手里,以后会有更多、更好的机会。 柳阿姨心如止水,他们两口子与世无争,已经无欲无求。联系后,她代巴郎大叔同意了他继续研究烧烫伤的药物的意向,并且允许用于商业用途。 她向他索要的承诺就是:发展好了,只要机会许可,一定得好好地回报于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大草原。 她还希望延森能好好地利用先天功法,并取得长足的进步。 但毕竟搞药不同于其他,整个过程漫长而复杂,需要特别的耐心,他现在只是一个准备的过程。 易小楚的小婶林文菁也给开了方便之门,通过她的影响力让他们可以跳过动物实验阶段,只要成果比较成熟,可以直接进入临床实验。 伊莉虽然不时与他联系,但说对那种皂苷的分析,还是处在试验阶段。定不下来何时能取得大的进展,只有等待时机。 目前比较成熟的当然是他和曹伯改良后的去疤痕药物,已经进入了实验室阶段。 从技术和实际应用能力方面,延森更看好罗辉耀先生的瑞辉制药,但出于各方面考虑,为了保证研究的保密性,更由于瑞辉已经有近似的产品,研究工作委托给了韵诗所在的实验室。 那家实验室有部分自主权利,可以适当盈利,赚点外快,但主要还是国家控制,带点“官僚”性质,这从某种角度考虑,会更安全。工作人员想法比较单纯,更在意的是如何尽快简单完成份内的任务,好拿到应得的报酬。 何况有韵诗在,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表面看起来,是韵诗承揽来了这项工作,她不仅有机会参与其中,而且会拿到所里一笔不小的奖励。 延森事前解释了其中关键,大家早就相熟,又有韵杏的关系,她自然会尽量保证他的利益,大家都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花掉的费用看起来数目不小,但根据合同约定,一旦产品成熟,他们还会协助选择医院或药店进行临床试验,这项工作由药研所来做,当然显得更顺理成章。 在送去研究的同时,延森根据温赫的建议,申请了秘方保全。有他从中牵线,自然不会遇到什么刁难。只要研究报告出来没什么问题,顺利得到审批也在情理之中。 整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合情合理,延森为自己的杰作颇感得意。 时间过得很快,延森也一直处在忙忙碌碌中。除去忙活上述的事情,还得抓紧时间进行密钥盘芯片的编译工作,东西看起来简单,但并不比编写几万行的代码省多少功夫。 整个编译工作需要高度精确,容不得半点差错。时间紧迫,延森给自己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力求完美,做出来之后必须达到设计要求。 跟以前做软件不同,由于这是一个全新的尝试,国内外根本找不到类似产品,完全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他只能靠着自己慢慢摸索,一点点改进。 智力发达,脑子好使,但毕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延森倾注了极大的精力。这不仅关系到自己的声名,还牵扯到公司的发展壮大,更主要的是一旦成功,能够极大地增强公司职员的信心。 恼火的是,曹言和荷芳没时间来帮他了,有关安全的那部分,实在很需要荷芳的帮助。而发生这一切的原因,是期末考试又临近了,如果考试挂了,林行长怕是要出面干涉他们做事了。 他希望女儿在各方面有所建树,也接受了曹言跟她的关系,前提却是不能影响学习。在他看来,顺利在国内著名的高校拿到毕业证才是重中之重,以后的路就会一帆风顺。 袁晔不时地打电话来催,她很快联系好了制造硬件的厂家。现在承接这类任务的厂家多如牛毛,价格也非常便宜。但如果年前不能提前弄出来,就得放到节后来做,中间跨了一个传统节日,不知又要耽误多少商机。 可是,延森也要参加考试呀。准备了好几门课程,必须拿到足够的学分,才好向系里交代。 这次考试如果顺利通过,就几乎能修够毕业所需的大部分学分。到了现在,延森对毕业证已经不是那么渴望,但总不希望自己弄个肄业吧,那样他老爸老妈也会有想法。 ☆、难题 如果可能,延森真的希望能够休学一年,好把精力集中到创业中来。因为再有一年多的时间,杭伟就要毕业了,如果不能在这之前把他击败,将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编码工作顺利完成,他死活拉着荷芳用了几个晚上的时间,把加密部分做了强化。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辛辛苦苦做出来,随随便便就让别人破译心血,非他所愿也。而她这个天才的参与和认可,能给他足够的信心。 距离年底还有一段时间,产品尽可以在年前投入市场。延森把东西交给袁晔,才想起该看看书,应付考试了。 静心赋让他能尽可能减少休息时间,而仍有足够的精力,所以这是他每晚的必修课,以后的前途,仍旧缺不了他老兄的帮忙。 这一阵子他很少过易小楚那边去,因为用的去疤痕药膏能够放置较长时间,她完全可以自己上药,加上余秋月的帮助,不会有问题。 其中有某些相似之处,延森忍不住把易小楚疗伤的经过讲给伊莉听。她给药膏起了个名字叫做“洁来”,缘于那句“性本洁来还洁去的”名句。但他觉得太雅,也太伤感,暗暗决定以后把它叫做“痕消”。 从某种意义上讲,“痕消”早就进入临床实验阶段了,伊莉是在他手里的第一个试用者,而易小楚用的是已经改良之后的二代产品了。当然曹伯到底用在了多少人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延森,怎么这些日子都没见你了?”正想着的时候,他突然接到秋月的电话。 “没什么,最近忙了点,也准备着考试。怎么,药用完了?” “还有一些,没事你就不能来一块吃个饭吗?我做饭的本领可有长进!”余秋月含蓄地说道。 秋月真不错,他偶尔想过去走一遭,也主要是为了陪陪她,一起说说笑话。至于她们俩做饭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比起婉晴来差远了。 似乎给惯出了毛病,身边缺了女孩子调剂,没个人解解闷,他还真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惜,他不得不随时提防着易小楚这个灯泡。这些日子对她容貌的注意,超过了过去几年的总和,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经过精心的治疗,她已经接近痊愈,延森不得不惊叹于那份过人的美丽,承认这枚大灯泡是越来越亮了。 像所有正常的男性一样,甚至尤有过之,他喜欢欣赏美丽的女孩子,享受在她们身边的感觉,而且随着先天功力的加强,这种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经历过的东西,感受也会更加强烈。总觉得再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不起他的刘雨和韵杏,跟秋月相处时,延森勉强做到了发乎情止乎礼,但无法保证有一天这一切就会打破。 延森想,他不太可能作一个专一的好男人,因为占有欲太强,他越来越难控制自己。虽然尽量克制,尽量理智,但面对活生生的美人,这一切能够保持多久? 实在不行,那就率性而为,放开心情享受自己的“艳遇”吧,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实力。 就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秋月时,他得到了郑中普回来的消息。 在天普科技,他第一时间约见了郑中普。心想,密钥盘的顺利下线,是个利好的消息,也许能成为加强他信心的筹码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难题 在即将付诸生产的时刻,延森突然又灵光闪现,加了一个指纹验证功能,那么其他人就算得到这个密钥盘,也无法使用。 安全系数又加大不小,如果不是考虑成本问题,延森就考虑加入虹膜识别功能了。 “兄弟,我听说了你最近搞了一些变革,非常好。照这样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们天普会变成一家有实力的大公司。”郑中普看起来心情不错。 延森无意于这些客套话,细节的问题少不了有逄妍来转告他。 他先是把密钥盘的前景描述一番,马上就把资金短缺的情况提了出来。 “陆兄弟,我的公司再进行投资不太可能了。也许你不太了解投资公司,都是以短期获利为目的,也许我的所为已经破坏了这种规矩,所以不可能再进一步扔钱进来了。”没怎么听完他的解释,郑中普就开口了,看来虽在外面,他还是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形。 延森心里一凉,那还有什么办法?林行长帮忙弄的贷款已经批下来,而且马上用到了袁晔的计划中,开始进行实体店的推广工作。 如今的天普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就如同上弦的箭,必须沿着走下去了,如果停止计划,只怕会死得更惨。 “郑大哥,总得想个办法吗?能不能通过你的关系再搞到贷款?”延森想起他的神秘背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郑中普一笑:“这不可能,天普规模并不算大,已经有了一笔贷款在身,在没有归还的情况下,其他商业银行不可能再冒这个险。” 那怎么办?就这么打住吗? 他以前没做过,难道就可以拉下脸去向刘柏年的宏致集团求助吗?就算刘柏年会相助,他勉力维持的男儿自尊,要靠自己的实力创出一片天地的梦想,岂不要毁于一旦?但不如此,天普科技怎么办? “天普明显不会在短期内大量获利,我再投钱,董事会不可能同意,兄弟你觉得我后面有人,但参股投资公司的又有哪个是普通人。知道为什么不让大家对外透露我是天普的股东吗?” “为什么?” “因为如果让那边公司知道我犯了投资大忌,我这个董事长怕是很快就要被赶下台了。所以这钱嘛……” 延森前一阵子刚从报上看过一个案例,一家跨国的投资公司在香港投了几千万美元在国内某著名奶业集团,不到一年的时间抽资而去,从中获利竟然达到十几亿港元,也就是投资回报率几近百分之五百。 投资公司的获利最大化的原则,允许投资失败,却决不希望被套住。 郑中普的投资,短期要得到这样的回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已经让他坏了规矩了,他怎么可能再这样做? 那么他一开始就该看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会毅然决定投了几百万进来呢,不会只是人情这么简单吧!他的心里不由产生了一丝疑虑。 “那么我们的天普就只能迈着小步子,慢慢向前爬行了。”延森故意激了一句,有道是请将不如激将嘛。 如果不是要求太高,天普的发展的速度也够让人骄傲的了。持续目前的状态,天普也并不是就没有前途。只是距离他的要求差距太大,如果以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他的愿望何时才能实现?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就不相信他那么没魄力。 郑中普咧嘴一笑,脸上神色不变,点头“嗯”了一声,果然不愧久经风浪。 他们俩就这么对视了片刻,卞叶霖走进来,看看屋子里的气氛,“扑哧”一笑:“你们这是干什么,跟斗鸡似的。”说完扭头走了出去。 延森一直没说话,在脑子里想着对策。 郑中普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事实上我现在有两个考虑。其中一个正在筹划着了,那就是公司上市。再一个……” 他顿了一下,望着延森。 延森仍旧没吭声,上市圈钱,当然是好事,以他们目前的发展势头,也是大有希望。但要等着证监会那帮老爷们审批,怕是没个一年半载也拿不出个结果来。 一年,多么漫长的时间,很多好机会就会失去,难道能等上这么久,才完全把袁晔的计划付诸实施?怕是不等他们这么做,别人已经遍地开花了。 延森不动声色,等着他说另一个想法。 “我这次出去联系了一家外国的投资公司,叫做普饵投资,他们倒是有意于进军我们的高科技市场,提高知名度,所以并不争于收回投资。” 这才是个利好的消息:“那还不赶紧联系?” 延森这一着急,郑中普马上把主动权收了回去:“急是没用的,人家肯定会先来考察一下市场,然后才会决定是否投资。” “郑大哥,你想想办法嘛,这对我们对他们都是一个机会,尤其是密钥盘一上市,市场打开,必定能有好的回报。” “这只是咱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关键看人家的决策层了。不过兄弟你放心,过一段时间他们的总裁就会来咱们这儿考察市场,我一定会抓住机会,争取到手。” “那就好,郑大哥你就多辛苦了” “兄弟,我看你的想法很迫切,是不是有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 听他这样一说,延森觉得自己是太心急了,哪能这么沉不住气。笑一笑,说道:“没有,只不过我急着想证实我们天普罢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好好好地做出点成绩,岂不枉过一生?” “好,有志气,那咱们就共同努力。” 郑中普伸出一只手,延森跟他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离开天普,延森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手里没钱,真不好受。不过既然没其他办法,就只有等待。 也快考试了,先把眼前这关应付过去才是。他想起昨天说好跟余秋月一起吃饭的,就往那边走去。 很快,考试就来临了,这两天的时间他要好好地待在学校里,加强跟同学的感情。大家平时见面少,这倒是个好机会。 第一天上午的考试很顺利,下午还没进考场,郑中普来了个电话,说普饵投资的总裁已经抵京,约好了明天中午跟他一起吃饭,如果有时间,他也过去一趟,听听人家怎么说。 延森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还可以顺便练习一下外语口语,可惜正在考试中,他只好拒绝了这个诱人的建议,希望他能好好把握,争取到资金。 这样他考试时都难集中起精力来,总想着普饵投资的事情,还好他知识掌握的比较好,自我感觉不会太影响成绩。 终于,所有的考试都结束了,他急急地打电话问郑中普会谈的情况。他只说普饵的总裁比较感兴趣,而进一步的下决心要等去看了他们公司再说。 他暗暗告诫自己,心急不得,就算人家有投资意向了,那也得等回国之后提交董事会讨论才会有最终的结果。 春节以前是不可能定下来了,延森也很久没回家了,正好趁快放假了回去陪陪父母,而且很久没见到刘雨了,心里好想。最近发生的这些,当面听听她的看法,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的号码非常陌生。 轻轻按下接听键,传来一个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哈罗,陆小弟吗?我是罗辉耀。” 哇,原来是罗先生,他怎么会突然想起给他打电话。 “您好,罗大哥,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有时间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啊?罗大哥,难道你到京城了?” “是啊。”听到肯定的回答,延森心里惊讶非常,他这个大忙人日理万机,居然还会忙里偷闲,要跟他吃饭。 “罗大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来京了。” “再重要的事情也得放下,我来参加本届财富论坛。” 延森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自己这几天光忙着复习功课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可是经济界的大事,很多大公司都非常重视。 那么……延森突然明白,普饵投资的总裁一定也是来参加这个重要聚会的啦。 “好好,一定请吃饭,今天刚刚考完试,就能请到罗大哥,真是我的荣幸。” “森哥哥,你好,还记得我吗?”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了,是罗颂这个古怪精灵。 “颂儿,原来你也来了呀。” “对呀,就是我。我放假了,专程陪爹地来开会,就是想找你一起玩的。” “好,欢迎,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哥哥请你吃本地名吃。” “这才好。” 到了吃饭时,延森才明白,罗先生的确是非常忙,一顿饭的功夫,接了数个电话,还不等就餐结束,他的助手和司机就早早地等在了门外,一会儿还要去拜访京里的一个要人。 “不好意思兄弟,我实在是太多事了,颂儿这两天就拜托你照顾了。” 延森想,那个不着边际的“合作计划”,不会突然就引起他的兴趣。原来并不是他要找自己,而是他这个难缠的女儿。 罗辉耀果然不仅是个成功的商人,还是个优秀的父亲呢。 罗辉耀倒是落得清闲了,却把这个小缠人精丢给他,这两天少不得要花费些功夫和脑力了。 罗辉耀来去匆匆,论坛一结束,当晚就要离开。临走时留出了专门的时间,要回请延森,说是感谢这几天对女儿的照顾。 他是应该好好谢谢延森的。这三天的时间,罗颂没少捣乱,整天粘着延森,什么事情都没做成,本来他计划这几天买点东西带回去孝敬二老的,也因她的缘故而落了空。 会议期间,罗辉耀签订了几个合作意向,心情非常愉快,席间也谈兴大浓,天南地北地说了不少话。 只是他突然间问的一句话,让延森大为心惊:“小兄弟,听说你在做一个去疤药物的研究,搞的怎么样了?” 延森想,不会吧,他的消息也太灵通了,真不知道在国内布了多少眼线。他差点忍不住马上出去打电话问韵诗、,到底消息是如何泄露的。 延森含糊地回答,然后趁罗颂纠缠的功夫,把他的询问躲了过去,大概他了解的内幕并不多,也没有再仔细问下去,延森才松了一口气。 延森希望他知道的越少越好,毕竟跟瑞辉的出品有所冲突,如果这样的大公司要从中作梗,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盼着聚会尽快结束,好找韵诗问个清楚。 “陆兄弟,我有件小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眼看席终人散,罗辉耀突然又开了口。 他想知道什么?延森在心里犯起嘀咕。 罗辉耀提的要求,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难道他看起来就那么像“无公害蔬菜”吗?还是罗辉耀看武侠小说太多,脑子透逗了? 随随便便就让女儿跟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度假,好像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吧。虽然源于共同的祖先,不过这思维上差距就太大了。 “陆兄弟,哥哥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颂儿能跟你们一起过个春节。她早就希望能有机会领略下泱泱中华大国的风采。她过了年就满十五岁了,你的人品又很为我所看重,希望此次能助她完成这个心愿。” 延森不由悄悄观察起自己,想发现所谓的人品在什么地方。 更惊诧于他怪异的想法,非常人做非常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出奇。 ☆、哪里来的丫头 延森心想,罗辉耀对女儿也是放心,不怕玩野了。要是放到我们这儿,假期里正是督促孩子好好学习的机会。他没从自己身上找到特别之处,不由格外注意起这对父女。 难以想来罗颂只有十四岁的年龄,延森叫他父亲大哥,她管延森叫哥哥,而且这对父女还都觉得再正常不过。 延森不由得摇了摇头。 罗辉耀明显误解了延森的意思,转身打开包,取出了一本支票薄:“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让破费的,颂儿的一切开支我都会支付,包括给你的辛苦费。” 说完,他也不等延森回答,“唰唰”地写下一个数目。签上名字。撕下支票。就递了过来。 延森伸手挡住,“对不起,罗先生,我不能要。” 一旁的罗颂急的眼睛喷火,使劲的晃着延森的胳膊:“好哥哥,你就答应了吧。放心,我一定乖乖听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罗先生也忙着解释:“是啊。兄弟,不要担心,超出的费用我一定会付给你的。” 看着这父女二人,延森真是没有办法。原来在他们眼里,差别只是一个金钱的数目。 他把支票又推回到罗辉耀面前:“罗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颂儿是个可爱的姑娘,我很愿意她能跟我们一起玩,不过……” 罗颂紧张的盯着他。 “这钱我不能收,既然脾气相投,大哥又当我是兄弟,颂儿花不了几个钱,相信我还是能负担的了。” 延森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就一口答应了罗辉耀的请求。大概是罗辉耀成熟商人的见识和风度,让他真的希望能与之结交。 罗颂虽然顽皮了点,但也是个本性不坏的姑娘,也许他还能从她嘴里听到点有用的信息,进一步了解一下她父亲的为人和经商之道。再说,带上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也算不上累赘。 “太好了,只要森哥哥同意。钱不钱的无所谓。那,颂儿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婉晴姐姐?”罗颂拍手叫了起来。 她倒是够实在。 罗辉耀显然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为他终于摆脱了这个可爱的包袱。他把支票塞到延森手里:“钱嘛,兄弟你还是拿着。颂儿不定会出什么难题呢。只要你愿意带着她,就是帮了哥哥的大忙了,完成了颂儿多年的心愿,回去我也好向太太交差。” “爹地,不要这样说人家嘛。颂儿是很乖的。”他还没什么反应,罗颂反倒提出了异议。 罗辉耀挥挥手,对女儿这样的话已经不住心里去:“颂儿就拜托给兄弟了。过会儿我得赶班机回新加坡。节后让她自己坐飞机回去就行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感谢兄弟的。” 莫名其妙,他的身旁就多了一个鲜活的女孩子。延森虽然嘴里跟罗辉耀客气,心里也对自己说没关系,其实没关系是不可能的,一个大男人有这样一个女孩跟在身边。 心想,但愿她不会太节外生枝。看着活蹦乱跳,离开父亲身边什么都新鲜的女孩儿,延森默念着,祈祷着。 少女超出年龄的身材,透出的不相称的一丝妩媚,延森得承认,自己接管了一个小麻烦。 还好,她的年龄不会让朋友们有太多的联想。 考试完了,他不几日就要回家。想着带着一个外来的小姑娘回到父母身边,唉,解释起来就得费一番口角。 罗辉耀走得匆忙,罗颂的随身物品也忘了留下来,少不得得先陪她去买些东西。 唯一的办法,只好先跟秋月商量一下,把她安置在易小楚的住所了。 看看天色不早,他计划着请余秋月吃个晚饭,也好顺路把罗颂介绍给她。秋月的电话来了:“延森,你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好咱们一块吃晚饭,商量回家的事吗?” 呀,他倒把这事给忘了。 听说有两个姐姐一起吃饭,罗颂的兴奋远远超过了正在考虑怎么跟大家介绍她的他。 他顺便在路上买了些吃的,这才在钱包里看到罗辉耀填的那张支票,居然有五万元之多,有钱人是不是一样,出手大方。 他提着一堆东西在后,罗颂大力地敲响房门,出来接应的是余秋月。 她看到罗颂,明显吃了一惊。再见到跟在后面的陆延森,眼神里透出疑惑。 门一打开,罗颂对着秋月就叫了一声:“姐姐好。” 然后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快活地像条小鱼,一下子就蹿到了里面。秋月吃惊得张大嘴,也不帮他提东西,而是悄悄地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瞪大眼晴看他,意思就是问这是什么人? 延森才懒得理她,现在说了,待会儿还得重新介绍一遍,轻描淡写地说:“秋月,帮忙拿东西呀。” “从哪里弄了这么个怪里怪气的丫头来?”秋月在他耳边悄悄地发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延森故意吊秋月的胃口。 吃饭前,延森正想把罗颂介绍给秋月和易小楚。 “延森,你还其行,捡回了这样一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特别好玩。”秋月说。 “呵呵,秋月,你什么时侯也说话这么损了,怎么叫捡回来的呢?”延森忍住笑。 “什么,才不是呢。”余秋月一嘟嘴,“可不是我说的,罗颂自己说她是你捡的。” “嘻嘻,”听到秋月这么说,易小楚也跟着笑起来,“陆同学,你从哪儿捡来的,我也去那儿等着。说不定哪天也捡一个。” “罗颂可真逗,把小楚都惹得乐不可支,太好玩了。”余秋月又说道。 “这样,那还不好办,以后就让罗颂跟着你好了。罗先生已经把她全权委托给了我,还要跟着咱们回去过年。” “不行,我可管不了她,让小楚带还差不多。” “别。”延森心里想的是万一易大小姐真的对同性感兴趣,那不是把颂儿住火炕里推嘛,嘴里说出来却成了,“什么,易小楚还要跟咱们一起回去吗?” 秋月说:“那当然,小楚的爸妈都没时间照顾她,她自然要跟咱们一起回去了,难道还把她孤单单的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成。” 小楚和罗颂一同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两人打打闹闹地端着盘子出来,嘴里还不停的笑着。 延森不由得佩服罗颂杰出的“交际能力”,这么短时间,不仅把自己的身份向大家介绍清楚,还很快的打成了一团。获益最大的是他,不用去浪费口舌向大伙介绍这个外来户,罗颂也可以顺理成章的与她们住在一起。 罗颂放下手里的盘子,过来拉住延森的手:“哥哥,两位姐姐真好,我喜欢这儿,真想天天跟你们在一起。” 她那天真的样子很讨人喜欢,延森拍拍她的手,“呵呵”笑了两声:“好,那你以后就跟她们混好了。” 言下之意,你就多烦她们点,小烦我就行了。 易小楚看到延森,笑容就收敛了很多,撇撇嘴不知道跟秋月嘟嚷了句什么。延森看在眼里,心想,我们两个真是命里相冲呀。 罗颂很快跟她们几个打成了一片,延森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能抽出时间,为回家做些准备工作。 易小楚见罗颂对他很亲热,似乎看不过眼去,悄悄把秋月拉到一边去,说:“秋月,得注意点那小子,到处都拐带姑娘。” 余秋月笑着打了她一下:“小楚,你乱说什么,没听颂儿才十四岁嘛。小丫头片子的醋你也吃?” 易小楚不依,两人笑着追打成一团。 两人声音很小,又躲到一边,还以为他听不到呢,不晓得他听力出众吗?心想,易小楚,想挑拨我跟秋月的关系,门也没有。 …… 今年韵诗有探亲假,韵杏也早早地给自己放假,陪着姐姐一家三口回老家了。 在走之前,韵杏倒是客气地问了声延森需不需要钱,得到了不需要的答案后,她就痛快地留了一声清脆的吻给他,撤退了。真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至极。 那么他剩下的任务就是给父母家人还有刘雨准备礼物,虽然大家都不缺什么,但千里带鹅毛,礼轻情义重嘛。 只是他手头实在拮据,少不得动用了罗颂的活动资金,真是惭愧。事急从权,也顾不上计较这么多,反正这钱他不会要,迟早要还给罗辉耀的。 ☆、云里雾里 回家的列车上,多了罗颂,气氛热烈了许多。 这么长时间没见刘雨了,延森想,不知道她会怎样欢迎自己。 怀着初恋般的心情,他急着想见到刘雨,这一别又快半年了,她的样子会变吗? 他自己偷笑,明知道他是成年人了,哪会那么容易改变?心里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忐忑,她会以怎样的形象出现在面前? 快到家的时候,他忍不住悄悄走到车厢一边,打了电话给她。早早就把归程确定,会第一时间见到心爱的人吗? 得到的回答却是,她现在忙的很,没时间来接了。要他自己先回家,到时再联系。 看似正常的回答,让他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回去要先问问婉晴,她不会替他透露什么了吧。 到了站他没再推辞,跟罗颂和易小楚一起搭余局长的车回家,随着阅历增长,他不在这些细节的问题上过多考虑了。 听司机话里的意思,余局长的工作年后可能会有变动,但上面口风比较紧,准确去向不清楚。 在他的感觉里,余局长在百姓中的口碑非常不错,在平时的接触中,他也觉得余局长工作态度也比较严谨,但愿他能如愿以偿步步高升。 延森本想把罗颂先丢给秋月,一个大小伙子突然带着一个少女回家,虽然年龄不大,但她的样子落在别人眼里,却显然会引起丰富的联想。 跟两个女孩都玩得很好的颂儿,这次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先去他家看看,申明过会儿还要去找婉晴姐姐玩呢。她已经知道了他们两家住的不远。 放下易小楚之后,虽然途中会经过自己家,余秋月还是坚持坐在车上把他和罗颂送回家。 “哥哥……”罗颂欲言又止。 “嗯。什么?”延森的思想一下子被拉回来,正想着回家之后怎么跟老妈解释罗颂的事情,被这一声说话打断。 “我看秋月姐姐对你也好得很哪,还有那个小楚姐姐,对你更是怪怪的。颂儿都被弄糊涂了,她们和晴姐姐到底哪个是你的女朋友?” 延森被她的问话弄了个一楞,是啊,谁才是?对于她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所以他一时回答不上来了,只好装作严肃的样子,对罗颂说: “颂儿,小孩子知道什么,没影子的事情别乱说。” “得了,别骗人了。别以为人家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会有男孩子偷偷追呢。你跟他们关系都不一般,该不会几个都是吧?”罗颂的眼里充满着好奇,还有一点崇拜。 “颂儿,一会儿到家,可千万别乱说,会害死哥哥的,你要捣乱,现在我就把你送回新加坡去。”延森不得不用出这一招,没办法,对付罗颂这样嘴漏的人,就得用上狠招。 “好,不说,我跟哥哥是一条战线的战友。”得,这丫头知道的典故还不少。送回家去才是她怕的,所以痛快地认错。 进了楼梯,罗颂突然小心翼翼地道:“哥哥……” “嗯,什么?”又来了,他的思路再次被打乱。 “哥哥,以后谁做了你的孩子,一定是最大的福气。” “什么?”延森被她的话弄糊涂,只能再反问一句。 “因为你的孩子会有好几个漂亮的妈咪,好幸福。” 延森只有白眼的份了,难道孩子也是评选出来的? 到了门口。延森再次站定学着她刚才说话的口气:“颂儿……” 罗颂望着他,“哥哥,怎么不敲门?走错门了?” 笑话,这都跟谁学来的,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延森闭着眼睛也不会错。 延森再次重申:“待会儿进了家门,可不许乱讲了,听明白没有?” 罗颂用力地点头。 “妈……我回来了。”延森抬起一只脚用力地踢着门。他觉得幸福极了,老在外面摆出成熟的面孔,回家的感觉真好,“放纵”的磁味好美。 “来了,来了,鬼叫什么。回来就回来嘛。”延森妈大声应着敞开门。 “臭小子,回来也不说一声,妈好去接你。”伸手接过延森手里的两个大包。 见到儿子,延森妈的话可不是刚才那样子啦,口气虽然还有些凶巴巴的,就是瞎子也差不多能看到脸上换上故作埋怨的欣喜。 他只是大约讲了回来的日期,故意没说淮。一想起那次回来,他老妈大老远蹬着个三轮去接他,他心里就忍不住有些甜甜的酸楚。 “儿子,怎么现在才到,想不想家?路上还顺利吗?有没有人做伴?考试怎么样?这次回来能住几天?早饭吃了没有?”他老妈的问号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似乎要把这一段时间的关怀一口气全说出来。 还早饭,这都快该吃午饭时间了。以前他总嫌当妈的有些唠叨,可也没这么多话吧。唉,他这个为人子的,忽略的东西太多了。 “妈妈好,我是罗颂。”罗颂听着延森妈的长篇大论,极力压住笑,从他背后探出头来打抬呼。 妈妈,这个称呼让他们母子二人同时吃了一惊。延森还好,知道罗颂不可理喻。延森妈的表现却是张大了嘴,半句还没说出的话楞是咽了回去,用力地揉着眼晴。 “颂儿,叫人妈妈,是要征得同意的。” 延森把她手里提的一个包也接过来,顺手丢在客厅沙发边上,开玩笑地说道。 “干嘛,把人家东西摔坏了。”罗颂先埋怨一声,然后瞪大迷惑的眼晴对着他,“那有什么,哥哥的妈妈我叫妈妈不可以吗?人家本来就不止一个妈妈的。” 延森真是被她打败了,干脆不说话了,反正是越弄越乱,就看罗颂“公关”好了。 “妈妈,你叫我颂儿就好……”果然。罗颂开始了她的工作,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叽叽喳喳的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家的的原因讲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话里,除了对民俗的好奇,还有对延森家里各种情况的满足。最可笑的是,她不着边际的把延森妈来了一通表扬。 听了半天,延森才突然醒悟,原来她口中这位可敬可爱又可亲的伟大女性,就是他尊贵的老妈她老人家呀。 延森由不得对这个十四岁小姑娘的口才表示由衷的钦佩,她拍马屁的功夫目前为止超过了他认识的所有人,他本人就更不在话下。 从老妈那高兴至无法合拢的嘴巴,效果就可见一斑。延森妈拉着罗颂的手,又是看又是摸,比对他体贴多了。 嘴里更是毫不吝惜夸奖的话语:“多好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嘴巴甜,又懂事,真招人疼。” ☆、花钱就是大方 延森就快崩毁了,就没见她什么时候这样表扬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什么都是人家的好。明明知道不过是说说而已,还跟捡了个天大的宝一样。 婉晴自不必说,刘雨到家里来,也比他招她待见,眼见罗颂这个“外来妹”也如此受欢迎。他不得不考虑老妈是不是别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喜欢?他还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妈妈亲生的? 做儿子的混到这份上,也够寒碜的。 “妈,你小心点,别把罗颂的小手拍红了,她可是外宾呢。” 老妈吃了一惊,赶紧把手松开,又对着罗颂上看下看。回头狠狠给了他肩膀一巴掌:“又骗妈,这姑娘的长相,这普通话,哪能是什么外国人?” 得,争宠不成,反受打击。罗颂只是“咯咯”地笑,并不帮他解释。 “女生外向”,这话一点不假。延森摇摇头。不对,这话似乎用错了地方,也不该他说。 延森妈终究还是“心疼”儿子,看时间也不早了,说:“你们说话吧,我去淮备午饭,小森,给你爸爸打个电话,没事就早点回来,别整天泡在那个破单位里。” 延森“哎”了一声答应,罗颂乖巧地跟延森妈进厨房转了一圈又出来,一扯他的胳膊:“走,咱们找晴姐姐去吧。” “好,我去汇报一声。” 有个人陪着她疯更好,延森对没见着刘雨还是心有芥蒂,一直心里想着。 “走啦,早就汇报完了。” 延森和罗颂向龚姨的小店走去,这个点儿婉晴在那儿的可能性比较大。 罗颂双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什么都新鲜,尤其房子的结构。这儿住户都是多年,房子样式也比较老了。 她不住的东张西望,延森也没了刚刚急着回家时的那种感觉,看着四周的一切,都感到那么亲切。 赶在春节前,龚姨的小店又换了个新门头,远远就看到了。洋溢着喜相,看来经营状况不错。 她正送一个买东西的熟客出来,一侧脸看到延森,脸上浮起了他熟悉的憨厚笑容。 再看清了他身旁有一个陌生的女孩,还亲亲热热地挽着他的胳膊,神色却是一变。 “龚姨,忙着呢。”延森开口招呼,然后拍掉罗颂的小手,“这是你晴姐姐的妈妈龚阿姨。” “龚妈妈,你好。”罗颂欢叫一声,跑过去又挽住了龚姨。 晕,敢情看到年龄合适她就想叫妈呀。龚姨更是吃惊,被弄个了云里雾里,张开的嘴半天忘了闭上。 “龚姨。”延森只好又叫一声。 “噢,”她回过神来,“这是谁家的姑娘,跟个仙女似的。” 罗颂似是非常得意,“咯咯”一笑。 “小森,是你的女朋支?”龚姨小心地问道,脸上隐隐有一丝担心。 “龚妈妈,你别乱点鸳鸯谱。我才不是他女朋友呢,做我的男朋友,森哥哥太老了点。” 延森再晕倒,罗颂的词还真不少。可他风华正茂的有为青年,又哪里老了?也被形容的特惨了点。 龚姨的脑子似乎有些短路了,也不知道怎么应付目前局面,只好转头向里:“婉晴。快出来,你森哥哥回来了。” “来了。”伴着一声喊,婉晴迅速地出现在店门口。她大概正在里面收拾,外面套了一件大大的工服。 看到他们,婉晴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惊奇,张开双臂就扑了过来。 延森犹豫起来,当着龚姨的面。是不是该接受这么热烈的欢迎仪式,她已经绕过他身旁,紧紧地把罗颂抱了起来:“死颂儿,怎么现在才到?”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延森看看一脸兴奋的罗颂,暗道,这死丫头早就跟婉晴通过气了。女孩子会骗人,还真是一点不假,不能以年龄论巾帼。 罗颂在小店里转了几圈,干掉了几包垃圾食品。不用延森发出邀请,罗颂死活拽着婉晴去他们家吃饭。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龚姨自然不会反对。 到家时,延森他老爸回来了。大约延森妈已经事先通告,他的表情很坦然,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微微笑着跟来客打个招呼,继续坐下来品他的茶。 延森真佩服他,什么时候都那么沉得住气。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他什么时候能学到他老这么“蛋定”呢? 延森悄悄溜进厨房:“老妈,这一阵子雨姐姐来过吗?”心里放不下,他还是先从妈妈这里打探一下消息。 “刘雨呀,当然有来了。她差不多一星期左右就过来坐坐,还每次都不空手。弄得我们真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就去医院找她,街坊邻居都跟着沾光,好有面子。刘雨真是个好姑娘。” 他老妈赞不绝口。 老妈呀老妈,您老人家可真够功利的,一口一个刘雨,再也不叫小刘了。延森心里暗道。却不是他想得到的信息。 “妈,我是问她这几天来过吗?” “没有。”他老妈炒着菜,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注意到他的口气巳经有些着急。 延森心一沉,难道真生他的气了? “前天来了个电话,说是单位有要紧的事儿,等闲了再来看我呢。唉,几天不见,我还真是想得慌。哼,你看,自家的儿子还不如人家刘雨呢。”老妈嘴里不停,似乎要把这一段时间积累的话一起补上。 延森无心再听,返回到客厅里。婉晴和罗颂的笑声从那间属于他的卧室里传出来,两人不知道又疯什么了。 他老爸稳稳当当地坐在客厅里看电现,两个姑娘也受不了他,大家彼此当空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进去正想和老爸说说话,他居然一伸手拦住。唉,他这老爹,真不仗义,延森只好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上。 “……据统计,目前死亡人数为四人。在人民医院和市立医院等各医院广大医务工作者的努力下,两天前发生的食物中毒事件巳经基本得到控制。超过半数的中毒人员已经出院,还有一百多人仍留院观察,几名病情严重者正在继续接受治疗……” 播音员不带感情色彩地播送着新闻,延森也过去坐在沙发上:“老爸,怎么回事儿?” “前天一个工地上发生了一起建筑工人食物恶性中毒事件,当时受累的有二百多人,都巳经报到上头去了,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 “哇,这么多人,真是一起重大事故了” “嗯。”老爸点点头,“还好控制住了。当时的情况完全超出了我们市里几家大医院的承受能力,紧急从外地抽调了药品和多名医生,这才稳住了局势。哎,现在的工地,一个监管不慎就要闹动静出来。上头都给惊动了,市里的主要领导最近都在抓这个事情。看来我的年终奖金又要泡汤喽。” 延森无心听老爸的牢骚:“那不是把医院的人都忙坏了?” 老爸作着评论:“可不呗,医生、护士天天加班加点。幸好死亡人数有限,否则事情闹大了,又有别有用心的人要借机生事了。但愿这些中毒者快点出院,能回家过年。” 是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延森若有所思,是时侯打个电话问问刘雨了。 “小森,你回来了,家里还好吗?” 听到刘雨温柔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鼻子竟是微微一酸:“都好。刘雨,这两天忙坏了吧?” “嗯,管了十几张病床,几天都没出过院门了,吃的是食堂工作餐,觉都没怎么睡。也不能去接你,对不起,小森。” 刘雨声音里透着一丝歉意。 “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心满意足了。刘雨,要多保重身体,累着了我会心疼的。”听到歉疚中透着丝丝倦意,他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是他多心了才对。 “捣蛋鬼,就会说好听的,留着骗小姑娘吧。”轻轻的笑声,“还好啦,除了几个特别严重的,其他基本都控制住了,也许用不了两天就能解除警报回家了,那时我再好好陪你,好吗?” “我就是好想你。” “别酸了,我的牙都要倒了。行了,我要去工作了,等我啊。” ☆、花钱就是大方2 如果不是他听觉特别灵敏,还真听不清那轻轻的一吻。挂了电话,他一下子开心起来。 刘雨的表达方式,比韵杏含蓄多了。隔着听筒,他似乎都能察觉出她那淡淡的羞意。 他正握着话筒含不得放下,婉晴“惨叫”一声从屋里跑了出来,后面跟着穷追不合的罗颂。 见延森爸静静的看她们胡闹,脸上毫无表情。二女同时一吐舌头,停了下来。 也不错,省得延森做和事佬了。 “爸。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延森打开了包。 也没什么好买的,就是一斤上好的茶叶,还有一个新款的电动剃须刀。 正好他老妈擦着手出来,延森把给她买好的两套衣服也一块拿了出来。不能长陪在二老身边,只有买点礼物略表孝心了。 明知道亲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又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他老妈容易满足,不像他老爸不动声色的把东西放到一边。她马上脱下身上的围裙和外套,就到镜子前去试。 婉晴乖巧地帮她抻抻衣角,翻翻领子。延森妈摸摸衣服,一脸幸福表情:“这孩子,又花不少钱吧,妈的衣服够多了,你留着以后还要派大用场呢,别老这么大手大脚的。” 延森服了。有了新房子不舍得住,买件衣服还嫌贵,真不懂享受生活。听说新房那边现在开发的很好,在外围又建成了一个高科技园区,有空得去看看。 “妈妈,还有我的呢!”罗颂也掺和进来,打开她的行李包,往外掏东西。他们两人三个包,倒有两个是她的。 白金的项链、耳环,她拿出来就往延森妈身上挂,这有钱人家的丫头,花钱就是大方,真是“富贵多败女”。 把延森妈收拾停当,罗颂又掏出一条漂亮的手链戴在婉晴手上。 敢情在场的女士全有礼物,男士就免了。延森回头看老爸还是那副样子,心想,装深沉也没什么好处嘛。 面对几位“伟大”女性营造出的和谐氛围,延森只好放下心里对刘雨的牵挂,参与进去。 心想,等刘雨不太忙的时候,过去看她吧。 下午他陪罗颂四处转了转,晚上她就住在婉晴家。 第二天一早,舒飞来知道他已回来,打电话催着他去公司里走一遭。延森想,是啊,早该去看看了。 他赶到婉晴家,准备带她和“惹事精”一起去,不打招呼就走,到时罗颂发现又要生事儿。 婉晴说巳经约好了,今天初中同学聚会。延森很能理解,上大学的第一年,高中、初中同学的交住是免不了的。慢慢时间长了,关系才会渐渐淡下来。 罗颂早就烦了父亲整天忙于公务,对这类商业上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愿意跟婉晴走。也好,省了他麻烦。 他顺着旧路去了所在地,今年办公地点已经换了,但离原来的位置不远。从原先那个平房门市搬进了旁边的一栋办公楼,整个一二楼全包了下来。 由于公司诚实守信,在用户中的口碑极佳,工作得力,不少机关都有业务往来。又加上刘柏年帮着拉了几家大企业客户,已经在这两年多的时间内以极快的速度发展起来,俨然成了这座城市计算机销售的龙头老大。 不过由于服务对象的限制,业绩比起大城市来,当然还有不小的差距。曾哥的事业就远在他之上,在省里都比较有名气。但在他们这里,买IT产品找延森科贸快成口头语了。 这边现在主要销售各种计算机产品,邓克己带着人在电脑城里搞网络服务。根据最初的设想,在新开发区那边建立了新厂房,延森的新住宅也在距那儿不远之处。 新厂房主要用于组装机的生产和检测任务。他们生产的兼容机巳经在附近几座城市有了一定的名气。 由于国际国内大计算机企业的渗透政策,这一行业现在利润不是很大,但他们胜在更了解当地人的需要,以及能提供更快、更便捷的服务。 公司规模不断扩大,而员工数量也已经超过百名,延森认识的人已经不多了。 “文经理在吗?”延森信步走进楼里。比起韵杏的餐饮业和现在的天普,这里虽然利润要小得多,但却最让他感到踏实。 作为最老的员工,新婚不久的文思祢巳经成了销售部的经理,全面负责这边的业务。 “文经理,工作还顺心吗?”在二楼的经理办公室,延森见到了她。对合作伙伴,延森开始用起这种正规的称呼。正式场合,这样会更好。 “陆总,您回来了。一切都好,能为延森科贸工作,是我的荣幸。” 延森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 文思祢被送到外面培训了半年,回来后,比以前更加精干。无论外表还是行事、说话,完全成为了一个现代化企业的女性白领典范。 一家不大的公司能做到这点,延森感到骄傲。 一个电话进来,文思祢接起,并干练的处理好。延森暗暗点头,然后笑着道:“文经理成亲之后,似乎更厉害了。” 她听出延森的语带双关,脸居然微微一红:“别跟姐姐开这种玩笑。” 似乎又马上意识到这样跟“领导”讲话不太合适:“陆总,最近舒总把网络销售的那块也归到了我们这里,要专心搞中小企业的网络服务。害得我工作量更大了,人手也紧张了。” 延森又是一笑,她真的成熟了,会趁此机会表功:“呵呵,文经理不要担心这个,工作做好了,薪水当然也会相应上涨的。” 网上销售归到销售部。舒飞来提过,延森也觉得这样比较合适,传统和网络销售相结合,再好不过。 只是网上的销售,他们大多还是针对着附近的几家城市,太远的人家不了解他们,自然会有所顾虑。 如果网上销售也用上天普的支付系统,不就有希望增加客源了吗?嗯,回头得把几个人招集起来,共同讨论一下。 文思祢听到他的话,有些着急:“我可没这个意思。” 延森点头:“这点我清楚,企业发展到现在,文经理立下了汗马功劳。人手不够可以随时再招。多解决几个人的就业问题,也是我们做贡献。文经理倒提醒我了。若网上销售看好,等资金充裕了,我们还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配送部门。以后还可以承接其他行业的配送任务,这也许能成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呢。” 文思祢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的鬼点子可真多哪。” 哎,怎么一着急说话又没分寸了呢,延森笑了起来:“文经理,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辞。现在是经理了,要注意身份。” 文思祢似乎若有所思:“我总算知道原因了!为什么你什么活都不干,我却要为你工作,原来差距在这儿。” 她还挺善于总结,延森又是开心一笑。 走了那么远,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只要回到,延森的笑声就多起来,这儿毕竟是他起家的地方。 “文经理,我是从装机做起的,创业之初到现在,我跟你一样没有偷懒,也一直在为故事的发展而努力。”延森的心里多了些感悟。 文思祢坐直了身子,换了一种眼光看他。从这一刻起,在她的眼中,他跟以前不同了。 “舒总在什么地方,如果没事,咱们一起去找他,到时大家坐下来讨论一下发展大业。” “舒总最近一段时间基本都待在生产工厂那边,放假了,那儿活特别多。” ☆、玫瑰花的情意 坐上公司的桑塔那轿车,延森和文思祢一起去了工厂。 接到电话,舒飞来从车间里钻了出来。 延森开了个玩笑:“舒总不必这么事必亲躬的,这些小事情交给手下去做好了。” 舒飞来摇摇头:“假期里活特别多,一定要再三强调质量问题,这是我们的根本。” 舒飞来确实是个干事的人,也一直没忘了他们创立之初的原则。只是这些琐事都要亲自来抓,唉,守成可以,要成大事就差了点。 还有那个邓克己,一听说干活就来情绪,也不是个可以掌大舵的人。 如果想有更大的发展,还需要一个目光更长远的人来引领。 延森摇摇头,这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的舒飞来西装革履,精神焕发,再不是当初那副落魄的样子。延森的心愿不就已经完成大半了吗? “不少人购机都选在假期,简直应付不过来。”舒飞来一声感叹,把延森和文思祢引到了办公的地方。 “不光是生产厂,销售部那边也一样,今年一定会是一个漂亮的收尾。舒总,给我们多发点奖金没问题吧?”文思祢也有同感,顺便玩笑道。 “真神在这儿呢,你问陆总就是。”延森在眼前,舒飞来选择避而不答。 “呵呵,一向都是舒总说了算的,根据各部门的业绩来定,咱们的规矩你们不是早都知道吗,只要效益好,大家都有大红包。“ 舒飞来和文思祢同时笑了起来,他们都有信心。 “利润怎么样?”延森又问道。忙于目前的事情,他对计算机硬件的行情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关注。 “跟以前差不多,现在硬件升级太快,利润又比较透明。除了高端机型,其他的利润薄得很,有时整机还不如卖配件。你上一段时间弄来的那些硬盘不错,盈利一下子就上去了。” 这时正好一个员工拿着提货单进来请签字,舒飞来及时的止住了话。 说起这些硬盘来,延森真有些惭愧,是水货。大家都知道水货不好,至少保修方面没有保证,可是价格便宜。 行货拿货价连百元的差价都没有,除去相关费用,利润不是一般的薄。 做电脑配件,就是几十块的差价也很关键,因为这牵涉到整机价格的竟争力问题。几年一直跟曾哥保持着很好的合作关系,所以他们用的很多配件也是他的。 延森回想起来,保持合作的基础,只是因为当年那次不期而然的邂逅,尔后两人一见如故。可见人与人之间,诚信起到了多么重要的作用。 至少好人与好人之间是这样的,呵呵。但开始做这不太能上台面的事儿,他还能称得上好人吗? 舒飞来提到的这批硬盘,不是来自曾哥那儿,而是由延森投资,陆绍伟他们几个家伙搞的那家公司,诚伟商贸。 诚伟商贸成立后接手的第一单生意,就是一批水货硬盘,华洲海关从海上查获。 所有罚没物品,无非两个去处,一是销毁,二是拍卖,当然其中不包括那些半途“凭空”消失的部分。 这批硬盘有一万四千块之多,数量不小。陆关长工作态度严谨,据说不从收受贿赂,也决不与心存不轨者接触。这是陆绍伟对延森说的,想来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 这次因为儿子的缘故,陆关长不得不出面干涉。他稍稍暗示,手下人即心领神会。这批硬盘没有公开拍卖,还在库房里就被人拿下了。 拍卖金是上交国库了,因为这宗物品拍卖也不太能见光,所以一切进行得无声无息。而数量如此之大,在指示陆绍伟拿下之前,延森就先想好了退路。 接货方当然是曾哥和延森自己的。出于各种原因的考虑,IT产品经销商们一般都在或多或少的经营着水货,最主要的一点当然是价格便宜,很受部分动手能力强的攒机者欢迎,也很被某些不良商家欢迎。 但在售后方面,水货无法与行货相比,很多时候需要商家自己消化。所以细算下来,也差不太多,尤其是对注意信誉的商家。 按通常百分之十的返修率,延森授意陆绍伟在库房里预留出二千块硬盘,留作售后。 水货的品质同样有保障,曾哥何乐而不为,高高兴兴的接受了一万块硬盘,以他的消化能力,这自然不在话下。 其余的两千块则发到了延森科贸,出货价也低至不可想象。 利润巳经可观到吓人。以这样的价格出货,获利超过了二百万元,获利是百分之一百。 无怪乎明知道走私风险非常之大,仍有人趋之若鹜,前赴后继。而他们这个则不同,陆关长稍露口风,并在合法的途径下,比走私分子获得还多。 延森心中合计,还是钻政策和体制的空子,打打擦边球,做这种隐晦的生意来钱快啊。 这是几天前的事儿。钱到手之后,延森和陆绍伟每人分了五十万,四个小弟并不知详情,延森也按功劳大小,每人分了几万块钱不等。 那四人虽然平时大手大脚,但一下有几万块,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了。陆绍伟更不用说,这笔钱对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有多大的诱惑力,那是不消说的。 自此之后。他们几个的热情更是与日俱增。 陆绍伟听从延森的吩咐,公司法人写的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以小封的名义注册。这样避嫌,做起事来方便,他父亲那边也容易暗中帮助。 但生意往来,还是由延森遥控着陆绍伟进行。四个小弟只是摇旗呐喊。内幕的东西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新公司本金只有五十万元,不可能掏出二百万吃下这样一批货物。延森跟曾哥详谈之后,他慷慨地预付了一笔款子过来。 何况有陆关长的大面,就算拍卖金晚到几天也没什么大碍。 就是通过这次动作过程,陆绍伟才意识到延森的“能量”有多大。顺利获利之后,他更是言听计从。 延森嘱咐他暗中盯着。有这样本小利大的买卖就适时出手,但也不能太过张扬,要适当掩人耳目。而且目前还没有其他客户,消化能力毕竟有限。 延森的“奸商本色”毕现,整个过程严格保密,只有舒飞来等少数几个人知道。 无论怎样,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货物来源和实际价格,否则一旦消息透露,怕不光是金钱上的损失了。 这其中,还是利用了曾哥对他的信任,从当年那笔内存生意,他相信了延森有特别的能力。 延森心中偏向自己的公司,这不必说。但就算这样,曾哥每块也比其他途径拿货至少多赚五十块钱。 何况卖出的硬盘可以与正品行货一样。甚至有所超过,因为可以享受完全的保换服务。 舒飞来如此说。因为就是这批硬盘,每块就少了二百多块的支出。整机的竞争力自然是空前的。他对今年的利润预期非常乐观,也就顺理成章。 中午,邓克己赶了过来,大家一起吃了午饭。总之所有人都是信心百倍,对未来充满希望。 还是做实体来得爽快,每个人心里都是踏踏实实的。 几个人综合了一下,加上网络部,今年的营业额将超过五千万。保守地估计,盈利也比去年要翻上两翻。延森不在意到底能拿到多少分红,至少是做了些稳当的事业。 吃过饭,大家坐在一起展望未来。 正兴致高昂,延森就接到了罗颂的“骚扰”电话,看别人都忙,延森借故知趣的告辞出来,又成了潇洒的甩手掌柜。 张婉晴的聚会结束,罗颂又变得无事可干,当然想起延森来。 “走,咱们去医院看看刘雨吧。”延森提议,确实想她了。 不知道婉晴都是怎么跟罗颂讲的。反正她的兴趣之浓无法用言语表达,响应的热烈程度甚至超过了张婉晴:“好,太好了。” 走到路上,她自作主张买了一大束玫瑰,丢在延森怀里。 自己从来没买过这么大捧的花,延森抱着的时侯有些不知所措。 医院里还是一片忙碌景象,一是中毒的民工们还在,也由于年关将近,百姓们都希望身体棒棒的度佳节。 还好不是什么传染病,没有禁止出入。他们顺利地进到医院,张婉晴打通了刘雨的电话。 “我正在职工餐厅里喝茶休息,你们一块过来吧。” 看到站在他们身边的罗颂,刘雨很是吃了一惊。 罗颂见到站起来的美女,也惊讶地张大了嘴:“不用猜,你一定是刘雨姐姐了。姐姐你真的好漂亮,不愧是森哥哥的首席女朋友。” 延森先为罗颂的话咧嘴,然后把藏在背后的玫瑰递到刘雨手中:“雨姐姐,辛苦了。” 有人在的时侯,延森还是注意了一下称呼,没有直呼刘雨。 罗颂眼里从来没有陌生人,见刘雨接过花去,脸有些红,先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就趴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一堆什么。 却见刘雨的脸更红了:“来,快坐下,姐姐请你们喝茶。” 罗颂紧挨着她的身边坐下,抓着她的一只手不停地摇晃。不一会儿功夫,就挤到了刘雨的怀里。 刘雨假意的把脸转向延森:“小森,你和婉晴从哪儿捡来的这个小古怪精灵?” 罗颂“咭”的一声笑了出来:“我昨天在家跟妈妈说是捡来的,森哥哥还不承认,这下漂亮姐姐都这么说了,哥哥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妈妈?”刘雨奇怪地瞪大了眼睛。 “听她这臭丫头的,说的是我老妈呢,她逮谁都叫妈妈的。” “我就叫,怎么了?雨姐姐的妈妈我也会这样叫。”罗颂淘气不已。 听到罗颂的话,刘雨的脸沉了下来,别人都在享受母爱,可这些,已经离她很远了。 知道惹起了她的伤心事儿,延森和张婉晴赶紧叉开话题。 婉晴详细地说明了罗颂的来历,延森则问些医院和刘雨个人的情况。 聪明的罗颂察言见色,自然明白刚才闯了祸。跟他们一起刻意说些有趣的话,刘雨脸色渐渐开朗,慢慢有说有笑起来。 听说罗颂只有十四岁,刘雨也很吃惊,玩笑着让她叫阿姨,一时气氛热闹起来。 “雨姐姐,什么时侯你不用天天住在医院了,我还想去你那儿做饭吃呢。”这是张婉晴最关心的问题。 “中毒者出院差不多了,留下几个重症还在观察,也都停药了,可能就这两天了。如果不是医院要做表面文章,我们今天就可以回家了。” 呵呵,还是政治挂帅呀,原来刘雨也会发这种牢骚,婉晴笑着说:“雨姐姐赶紧解禁就好了,我们就能在一起玩了。” “是呀,闷坏了。我也想早点跟你们一起。”刘雨笑着说,“对了。延森,年前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呢,你得陪我出一趟门。” 延森点头笑,没有问什么,刘雨做事,当然有她的道理。 罗颂嘟起嘴:“什么事呀,不能带我吗?” 婉晴真是长大了。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笑。她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对他的私人事情居然不显出感兴趣。 仍旧是那辆红色的跑车,以前延森曾经问过,一个对白色那么渴望,近乎有洁癖的人,为什么会选了一辆色彩如此鲜艳的车呢? 刘雨总是笑而不答。 这次延森终于想明白,她那乌黑的长发、胜雪的脸庞、深邃的眼眸,穿起洁白的风衣,黑色的仔裤,恰好一片黑白分明。 再搭配上这火红艳丽的跑车,冷暖相宜,不正是一幅动中有静的绝美画卷吗? 色彩本没有一定之规,人自身和外在的一切需要协调,而生活岂不也是一种不断寻找平衡的过程吗? ☆、孝心 一路上延森很少开口,只是默默的欣赏那近在咫尺的美好。 刘雨紧抿着嘴唇,面部线条细致而优美,她专注地驾驶车子,娴静中透出无比的温柔。 延森不禁有些呆了。 刘雨侧过脸来一笑:“小森,想什么。怎么话这么少?是不是离开太久,跟我没话可说了?” 当然不是。延森却不反驳,却把嘴凑上去,在她的香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一抹娇红浮现在她艳美的容颜之上:“坏东西,不知道人家在开车吗?” “刘雨,如果不是在开车,我吃的可就不是脸蛋的问题啦。”都认识这么久,她怎么还是这样害羞呢,他真想不明白。 她轻轻地推了他一把,然后专心开车。脸却更红。 晕红慢慢退却,刘雨小声说道:“坏小子,你越来越放肆了。”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延森故意逗她,手却忍不住轻轻地捻着她几近透明的小耳垂。 “别闹。”她用力的扭着脑袋。 分别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能够单独相处了,延森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在家的时候,总少不了罗颂和婉晴的纠缠,如今好歹是二人世界了。 受不了这爱抚的折磨,刘雨呼吸有些急促,不禁用力的拍着他的手,车子也有些方向不稳:“快把你的爪子拿开!” 到了这时,他怎会那么听话。终于而耐不住纠缠,她把车子停在了一旁的服务区内。 她板起脸对他:“小森。你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有哪条规定,男人必须听老婆话了?” 听到这句话,她的脸更红了,不由埋在他的怀里:“瞎说!” 拒绝比奉迎更有杀伤力,更引起他的兴致,一下把她搂在怀里,毫不迟疑。 刘雨没有抗拒,热烈地与他拥吻在了一起。刹时之间,他已经浑然物外,不知身处何处。 那份香甜瞬间溢满了他的心房,想要得到更多的亲昵,一双手开始贪婪的在曼妙的身体上游走…… 几辆客运汽车从旁径过,车上的客人奇怪地看着这辆停下的跑车。 虽然明知道人不可能看透车窗,刘雨还是异常害羞。 她轻轻的用手一撑他的前胸,腼腆的离开。 “走了小森,别让人看到了,还答应吴伯伯去他们家吃午饭呢。” “不,我还没吃够呢。”延森摇摇头。 “真是怕了你,最后一下噢。”刘雨轻嗔一声,眼晴闭上,小嘴又翘了起来。 延森“哈哈”一笑,说道:“走了刘雨,开玩笑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这一时。” “讨厌!”她轻捶了他一下,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埋头发动汽车。 延森轻轻地捏着她的香肩,心里一片温馨。见她仍然撅嘴,忍不住又凑过去在香颊上轻吻了一下。 “小森,你现在越来越坏了。”话虽这样说,她却没有生气的意思,脸上表情早巳拨云见太阳。 “仔细交待这半年都做了些什么?现在你变得好多,也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爱跟人家说了。” “哪有的事儿,只不过觉得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应该自己多思考、拿主意了。” 刘雨满意的看了延森一眼:“嗯,这才对,我早就盼着你快快长大。” “什么,难道以前的我在你眼中只是个小孩吗?”延森故意开玩笑。 她白了他一眼:“不是小孩还是大人不成?你呀比婉晴也大不到哪儿去,当然啦,比颂儿还是成熟一些。” 晕,敢情他的级别仅高于罗颂,相当于张婉晴呀,是不是有些太冤了,他还觉得自己比同龄人成熟不少呢。 得到这样的评价,自是心有不甘,延森猛的把脸凑到她眼前,作“非礼”状。 “去,又来了,开车呢,这可关系到两条生命呢。开个玩笑也当不起,还说自己是大人。” ☆、心结 闹过之后,延森还是把这半年中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了她听,森韵和天普公司的发展,还有新成立的公司,这些都大略的给她提过,只是在电话里无法像现在这样详细。 毕竟没能亲见,对于天普,她倒没说什么。但对诚伟,却表现了相当的担心。 “小森,做这类生意虽然来钱快,但终非正途,容易引发副作用,还是少沾为妙。” “我清楚,做这行确实是如履薄冰。但现在确实太缺钱了,而且法律也没有针对的相关条文,所以我才决定做下去的。” 虽然不以为然,她还是不愿意过多的勉强:“嗯,你是大人了,自己要有分寸,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好的兆头,一定要赶紧收手。我可不想到监狱里送饭给你。” “放心吧刘雨,我会小心的。做上几单一定会见好就收。” “资本积累是最困难的阶段。很多大的跨国公司,在创业之初也难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关键是要有审时度势的能力,我相信小森巳经长大,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了。” 刘雨对他还是表现出相当的信心,也坚定了他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的信念。 以前在跟前的时候,她是很注意做延森的“思想工作”,现在离得远了,有时宽容的近乎迁就。唯有一点不能否认,那就是她对延森的好。 延森很想把感情上发生的那些意外也一块说出来,但心里却很怕,尤其是看她现在开心的样子,更是难下决心。 那次,延森已经把真相告诉了韵杏。而她后来的表现,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对延森还是像以前。但刘雨可能跟韵杏一样想吗? 毫无疑问,延森最怕失去的就是刘雨。相识之初,她以一个合格姐姐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但后来更成了最好的恋人。 能够认识如此优秀的她,并且得到这份刻骨铭心的恋情,相知相爱,他真觉得像个梦一样。 在延森胡思乱想的时候,刘雨似乎也陷入了沉思。半天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否跟他一样想到了这些。 车子到了省城,他们并没有在别处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吴伊莉家。在吴伊莉出国之时,他们都承诺了要把她的父母当作自己的双亲,当然要履行诺言。 要过年了,医院的警报一解除,他们马上就抽时间来探望二位老人。 开门的是吴伯伯。他们把手里提的礼物悄悄放在一边,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独生女儿远涉重洋,别家都欢欢喜喜准备过新年了,而在这个家中,却只有两位老人朝夕相对,心中的悲凉可想而知。 任何物质上的东西都难以表达他们此时的心情,因为无论什么都不可能代替那份难舍的亲情。 “来,孩子们,坐吧。”吴伯伯把他们让进里面坐下。本来一位健谈的长者,此时“睹人思人”,却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刘雨挨着吴伯母在大沙发上坐下,延森和吴伯伯则对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 吴伯伯的鬓间又添了几许白发,比起上次见面苍老了不少。以前他们两个最爱针锋相对的聊天,现在他看延森的时侯,却缺少了那种防贼的目光。 这种转变,反倒叫延森很不适应。宁愿吴伯伯还是把他当作那个危险分子,随时会危及到女儿的幸福,那样的他,倒显得更精神些。 女人之间的交流比较容易,吴伯母见到刘雨就拉着她说起体己的话。可惜没几句,一定又勾起了对女儿的思念,泪水潸然而下,破坏了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和谐氛围。 刘雨温言相劝,尽量找些高兴的话来说。 起初强作镇定的吴伯伯受老伴的影响却似乎更大,不愿再待在这儿:“小陆,陪我到书房坐会儿,让她们俩好好说说话。” 这种场面任谁看了也会伤心,延森痛快地跟他走了,有时男人比女人更脆弱。 其实两人也不知从何说起,吴伯伯只在不停地重复:“当父母的不应该耽误儿女的前程,可是人老了,就是想孩子啊,唉,如果伊莉能回到身边,这样跟我说说话,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呀。“ 舐犊情深,怎不让人心生感动,延森再次无言。 刘雨好不容易把老太太逗得开心了,进来拽延森一起去厨房,说是要亲手为二位老人做顿家常饭。 来这一趟,既然她有这个心思,延森当然得奉陪了,可惜的是在外锻炼了如此,他的厨艺毫无长进。 倒见她蛮像了那么回事,锅碗瓢盆舞得已经非常熟练。这个家中的娇女,一定没少了用功。 吃饭的时侯,他们尽量提些不着边际的开心话题,逗两位老人高兴。 饭后,延森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掏出手机拨通了吴伊莉的电话。 好半天她慵懒的声音才传了来:“喂。” 等听出是延森的声音,马上变成那种熟悉的赖皮动静:“干什么呀死森子,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延森这才想到时差的问题。以前他打电话一般都很注意的,不在那边的深夜打扰她,今天守着她的父母,就把这个重要的问题丢到了一边。 旁边的刘雨一边抢过:“死伊莉,我们在你家呢!” 吴伊莉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只是有些颤抖:“刘雨,是你呀!还当那臭家伙捣乱呢,我爸妈都好吗?” 这一接上话,就没完没了。她父母也加入进来,浓浓的亲情,害得延森这个小气鬼都忘了节约话费的问题,直到手机传来“嘀嘀”声音,才提示着快没电了,要大家抓紧。 “森子,刘雨,你们今天无论如何要在我家住上一天,替延我好好陪陪爸妈。“ 话到了这份上,他们当然毫不迟疑地答应着。 稍事休息,他们拉上二老去了商场,打算为二老添置些新衣,吴伊莉远隔万水千山,应当替她尽尽孝心。 刘雨只差称呼没有改变了,就如同真的做了一次吴伊莉。 吴伯母身子比原来硬朗了些,头发却白得更多了。她紧紧抓着刘雨的胳膊。似乎真就是女儿回来了,任凭她怎么打扮自己也毫无异议。 他们不经意间表现出的亲热,老人家也看在眼里,坐下休息的功夫,突然悄悄问了刘雨一句:“孩子,你们什么时侯办喜事,可别忘了叫上我这把老骨头呀。” 延森相隔较远,但以过人的听力还是听得请楚,为了不表现出异于常人,他装作不觉。 刘雨的脸却红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好孩子,别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外人。” 哎,人上了年纪,好来都特别爱用这种口气说话。 刘雨悄悄回头膘了一眼,延森冲她挤挤眼,做了个鬼脸。 延森的特殊本领她是最清楚的,一下就意识到他偷听了她们的谈话,恨得一咬嘴唇,却没回答伯母的问话。 延森和吴伯伯过去,吴伯母还在不停的絮叨着这个问题,延森趴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伯母,我现在还没毕业呢,到时一定忘不了您。” 刘雨听了个一清二楚,又赏了他一个白眼,似在怪他自作主张。 “唉,我家伊莉也这么大了……”老人感慨了半句,后面的话就没继续下去了。 拎着一堆东西回到家里,延森跟刘雨偷偷商量,无论如何也得在吴伊莉家里住上一宿,好好陪二位老人说说话。 经过近一天的相处,他们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二老的郁闷也大为缓解。毕竟老年人见的世面比他们更多,发泄过思女之痛后,都喜笑颜开,长者的慈祥之态这才完全展现。 延森和吴伯伯谈天说地,伯母刚拉着刘雨说些似乎母女之间的话题。 看看时间不早,延森怕二位老人太劳累,就让他们早点休息。 虽然身在异国他乡,吴伊莉的卧室却被收拾的纤尘不染。只是再没有多余的床,看起来吴伯母有些为难了。 就在老人家走来走去,拿不定主意的功夫,延森壮起胆子,时机可别错失了:“伯母您不用为难了,我们就一起住在伊莉姐的房间好了。” 刘雨扫了他一眼,没吭声。老两口也够合作,吴伯母抱来一床被子,然后两人一起回了卧室,明显默许了延森的提议。 呀,延森心里一阵欢呼,好机会来了 刘雨轻轻掩上房门,然后狠狠一瞪眼:“小森,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当着伯父伯母面也敢这样放肆!” “男欢女爱,很正常啊,何况我们的关系就是到了这种地步,有什么可隐瞒的?”延森赖皮道。 “你胆子大了,过来老老实实躺下,要不乖乖去睡沙发。” 两个人都和衣躺在□□,彼此大眼对小眼地看着,刘雨突然“扑哧”一笑。 延森伸手搂住了她,还是认真地盯着看。 她枕着双臂靠在床头,一头黑发散落在枕边。这一瞬间,延森的心中充满了无限柔情,往事历历泛上心头。 刘雨的容颜还是那样美丽可人,清秀的脸上梨涡深陷,挺拔的鼻梁在昏黄的灯光映射之下,形成一个小小的阴影。紧抿的嘴巴显示她内心的激荡。 延森不禁痴了。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说完,她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 “刘雨,你还是那么美!” “怎么这么多感慨。装成熟吗?还是嫌我老了?”她歪头看着延森。 延森摇摇头:“怎么会,刘雨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贫嘴。”她轻轻地嗔了一句,伸过手在他的肩上打了一记。 延森就势抓住她纤细的素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把玩。 “小森,过去这一段时间,我发觉你成熟了不少。” “是啊,经历的事多了,心态就变老喽。” “大哥呀,不是吧,你都嫌老了,那还让不让你老姐混?” 延森听出了调笑的味道,双手环到她腰上。轻轻地把她柔弱的身子抱到怀里。 刘雨故意扭头不理,延森用力把她的脑袋扳过来,俯首向那香唇轻轻亲了下去。 她扭动着,不让他得逞,害得他不得不固定住脑袋,使用暴力。 当两张唇粘到一起的时侯,她不动了,任由他轻薄。很快她的身子僵了起来,也变得更加温热。 舌尖叩开牙关,延森继续向那温暖的地方进发。一条丁香小舌调皮地拨动一下,然后迅速缩了回去。 延森的手开始不规矩的在背上活动,当转到腋下的时候,她似乎怕痒,“咭”的轻笑一声,牙齿轻轻的咬住了他的舌尖。 不甘心地放开她,延森复又欣赏起那绝美的容颜。 “小森,今天似乎有很多心事?” 延森点点头。 “那就说出来听听吧。你以前有什么都毫无保留地跟我讲的。”刘雨抚摸着他的头发,小声道。 “嗯。”延森应了一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没关系的,说吧,男子汉大丈夫,该决定的时侯就拿出勇气来,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别说吧。”她竟然用上了激将法。 “雨姐姐,”延森咬牙下定决心,“我对不起你。” “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双眼却鼓励地看着他,示意继续下去。 “我与韵杏越了界,所以心里一直很苦恼。” 开了头,他就再无顾虑,从始至终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出来。除去一些细节,再无隐瞒。 低头说完这一切的时候,他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轻松,头却一直不敢抬起,既然选择了坦白,就唯有耐心等待宣判结果。 好久也不听见动静,延森仍不敢看她:“雨姐姐,这一切是真的发生了,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谅。但对着每个人我又知道自己都是真心付出的。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可不知道怎么才好。” 听不到回声,延森继续说下去:“雨姐姐,在我的心里,你是不可替代的。我一直在心里问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就是找不到答案,你能帮帮我吗?” “我又一次叫起了雨姐姐,本来这个称呼巳经好久不再了,可我现在还是忍不住地叫你一声姐姐。在我的心里,你既是姐姐,更是我生活中的良伴,是我可以托付一切的爱人。” 这时,他听到了抽泣声响起。抬头一看,刘雨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下来,而她脸下的床单,早已经湿透了一大片。 清秀的脸儿如带雨的梨花,美得令人心碎。延森不忍再看。 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他的视力竟然好的惊人,透过窗帘的一角,恰好看到了云翳掩映之下的半轮残月,居然也似有些破损,难道月儿也知人意? 强装的强悍终于无法维持,延森突然“呜”的一声哭了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你干什么,一个大男人,别吵醒了伯父和伯母。”她不顾自己满脸的泪水,随手抓过一条枕巾,替他擦去泪水。 刘雨的双臂也紧紧地揽过来,把他搂进她香软的胸前,在背上轻轻拍着,就像哄一个不开心的孩子。 他止住悲声,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眼泪却仍不争气地滚滚而下。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让我想办法,我又不是神仙。”看到他的泪水,刘雨忍不住又哭起来。 她也开始发泄起心中的苦闷:“我虽然比你大,但总是个女人。没有谁愿意跟别人分享爱人,我怎么会例外?我比你还要痛苦。我在家里苦苦守候,你却在外面跟别人又好了,我算什么?呜……” 这次轮到延森抚慰她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听任她发泄。 过去的一切在她的嘴里慢慢说出来。一桩桩、一件件,就是一点小事儿都记得那样清清楚楚。 他成长过程中的喜怒哀乐,就随着她的叙述展现在了面前。里面更夹杂着她的期许和很多他所没有想过的细节。 刘雨,原来他已经盛满了她的心扉!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的心在膨胀,跳动在加快。 男女之间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唯一的区别是男人用征服世界来证明自己,而女人则是通过她的爱人来得到世界。 如果失去了爱人,男人仍旧拥有世界,而女人则一无所有。这就是其中的差别。 刘雨似乎说累了,声音也低了下来,只有眼泪仍在眼眶里打转。 延森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这一瞬间他几乎要答应为了她放弃其他的一切了。 突然之间,他又想到了韵杏。她虽然看似在凭着个人的力量打拼,但何尝不是想给自己的男人一片世界。如果不是为了他,韵杏还能继续努力下去吗? 他一下子又陷入了迷惘之中,为什么要征服世界,为了得到什么? ☆、曲解 他是自私的,渴望得更多。 “小森,如果时光能够重新来过,我们之间还会发生这一切吗?你会不会只想着韵杏?”她突然小声问道。 延森点点头,这是毫无疑问,上苍重新给一次机会,他仍然不肯放弃刘雨。但如果没有那么神奇的雷电,这一切也许不会发生,他恨该死的先天功法,恨该杀的静心赋。这该死的,还真是与他有心灵感应,现在居然又自作主张在体内奔琉,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延森赌气地不理,任由它自己捣乱:“雨姐姐,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无论发生什么都无可置疑。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要怪只能怪我,是我对你不起。” “还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能有这句话,我也就甘心了。不枉我付出了那么多,只要还需要,姐姐就是你永远的港湾。“ 听到这话,延森又一次激动的把她拥在胸前。 延森点点头,这是毫无疑问,上苍重新给一次机会,他仍然不肯放弃刘雨。但如果没有那么神奇的雷电,这一切也许不会发生,他恨该死的先天功法,恨该杀的静心赋。这该死的,还真是与他有心灵感应,现在居然又自作主张在体内奔琉,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延森赌气地不理,任由它自己捣乱:“雨姐姐,你永远是最重要的。无论发生什么都无可置疑。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要怪只能怪我,是我对你不起。” “还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能有这句话,我也就甘心了。不枉我付出了那么多,只要还需要,姐姐就是你永远的港湾。” 刘雨把脸儿贴在他胸前,静静的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半晌无语。 “小森,其实韵杏也挺可怜的,付出了那么多,从你这儿得到的思念也许还没我多。”她居然替韵杏说起了话,真是大出他的意料。 “如果她愿意,就加入到我们之间来吧。” “这……” “小森,记得我跟你讲妈妈的事情吗?” 延森点点头:“老人家巳经不在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这个他不可能忘怀,每次提及因肝癌过世的母亲,她眼中那深深的眷恋和不舍,都会让他心痛。 “其实,心情不好是最容易得病的,她与爸爸的事,我没给你讲实话……” 刘雨下了很大的决心,心情似乎也回到了当年: 记得妈妈生病的几年前,爸爸喜欢上了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她是那样深爱着爸爸,就竭尽所能的破坏他与那个女人的关系。这本无可厚非。可有些东西越是想打碎,往往适得其反。 爸爸更加变本加厉,经常连着几天都不回家。但他们又都不愿放弃现在的家庭,关系就陷入了长期的冷战中。 爸爸保持着与那个女人的亲密关系,却也偶尔回家看看,很长时间爸爸和妈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妈妈突然就查出患了肝癌。爸爸突然醒悟,每日陪在病床前。 原来,他也一直爱着妈妈呀。 妈妈去世后,那个女人也离开了。爸爸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生意和我们姐妹身上,再不敢谈及感情。 就这样,他们三人谁都没得到好的结局。 有时,我经常会看到爸爸偷偷地拿着妈妈的照片,独自落泪。我就想,这又是何苦呢。 …… 刘雨充满感情地叙说着曾发生的故事。 延森的心被深深打动,看刘柏年对女儿的疼爱,对爱妻的追忆,哪想到中间还曾经发生过这么多的事端。 父女闹别扭,正是她学习上最重要的时候。刘雨不太回家,可能也有些原因吧。 “有了这次打击,我开始不再相信爱情,直到遇见你。那时的你,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我庆幸终于碰到了一个好男人。” 听到夸奖,他的老脸都红了。 “后来。你走了。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慢慢也就变了,终于我想通了一点,男人,尤其是优秀的男人,是很难做到专一的。与其大家痛苦,不如坦然接受了。“ “雨姐姐,你……” “小森,别想这么多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好好爱我吧。” 刘雨,她终于敞开心扉了。 美人娇美的体态让他着迷,他忘掉所有的不快,迅速地投入了进去。感到自己被一片温柔所包绕,似乎飘荡在暖暖的海水之中,畅美难以言表。 身下的刘雨低吟轻唱,极尽温存之能事。 不知疲倦的冲击,索求更多的亲密接触,似乎只有这种忘情地投入,才能解除心底的苦楚。 他们忘却了隔壁两位长辈,顾不上响声是否会吵到老人的休息。 随着一声声呻吟,两个人迷失在无边的快乐中。 …… “快起来。”刘雨轻轻地捅了延森一下。 延森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好倦,体力透支的后遗症直到现在才表现出来,都怪昨晚太贪心了。 “还早呢,让我多睡会儿吧。”他用力撑了一下眼皮。没能成功,他只好赖皮道。 刘雨急急地扯着他的胳膊:“求你了,快起来嘛。真的不早了,都听到伯父父母在外面的动静了。快把衣服穿好,别让他们觉出不妥。” 还有什么妥不妥的,都住在一个房间了,还有这么多的不好意思。延森脑子终于开始思考,他用力地睁开眼,落入视线的,是刘雨那不整的衣衫。 她也刚从被窝里坐下来,翻出来她那紧身的保暖内衣套了上去。底下明显没有其他设施,美好的胸勾勒出一道曲线,两点凸起非常醒目。 虽然经过了昨夜的大肆放纵,美景当前,他还是不免产生了巨大的冲动。 他微微一笑:“你还先穿好吧,否对又要惹我犯罪了。” “还说。都是你这个坏小子,昨晚折腾的人家现在腰还疼呢,一点不懂心疼人。”她又摸起一件东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你看看……” 她虽然马上藏在了身后,他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再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她的□□中间连接的部位居然被扯坏了,显然没法再穿。 “死东西。还笑,等会儿了你一定要赔,否则我决不跟你罢休。”她不依地捶打,一副小女儿态势。 延森越看越爱,虽然他喜欢她成熟的样子,但偶尔这样表现,感觉也非常不错。 “我不是陪过了吗,还怎么陪?”此陪非彼赔。他有意曲解刘雨的意思。 “不理你了。”她转过身把上身的衣着整理好。 下了床,刘雨把外套也穿上,见他目不转睛的一直盯着,脸微微一红。 “我可要出去了,你自己在这儿使坏吧。”说完,她真的扭头走了。 延森笑着目送她出去,突然觉得还有点什么事没弄清楚。他为“美色”吸引,只顾了跟刘雨开玩笑了。 刚才被催着起床的那刻,他似乎正在梦中做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一点点回忆,开始清晰,当时正在做一个实验,研究皂苷的结构,他好像已经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变型了。 可是,是什么来着? 再仔细想想,有点眉目了。 他顾不上穿衣服了,半裸着身子赤脚就跳下了床,拉过凳子坐在写宇台前,顺手拿过纸。 对了,梦中情形是这样的。五位上的羟基换成羧基。然后再加上一个烷基环和两个次烷基。还有…… 凭着记忆,他慢慢把梦里那个完整的构成写了下来。 搜罗所有能得到的资料,他在大脑中进行了无数遍的分析,吴伊莉那边是经常在网上讨论,秋月的舅舅吴叔叔那儿也没少添麻烦,可以说巳经动用了所有可能的力量,目前还没看到曙光。 那么这个梦中得来的家伙会是正确的吗?自从杭伟的一击,他已经不做那种未卜先知的梦了。 皂苷的各种衍生程式装在脑子里,只要大体一想,就能弄清大概,其中真有以前所想不到的环节。 不对,还差了点什么。噢,这儿还需要再添加一个烃基。 终于,延森把梦中所见完整的复制下来,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虽不知是否可行,他还是忘乎所以地嗷了一声:“成了!” 如果成功,那么这治疗烫伤的药物,研发工作也就完成大半了。前景多么美妙了,大概被他那一声“凄厉”的叫所惊动,刘雨急忙地跑进来:“鬼叫什么,出什么事啦?” 延森摸摸脑袋:“噢。没什么。不过有了一个新发现,心里高兴。没吓到两位老人家吧。” “还说呢,没事跑人家来鬼哭狼嚎的,弄那么大动静谁能受得了。”她注意到他仍然裸着上身,“臭东西,你干什么嘛,还不赶快穿上衣服。小心着凉了。我可不管你。” 他声音有那么惨吗?延森心里还不是很相信。不过幸福地接受了她的威胁,心道,你怎么会不管我呢。 ☆、曲解下 他拿过写好的字条递过去:“刘雨,你看看,这是我做梦梦到的分子结构。” 刘雨接过并不着急看,而是先走到床过,拿过了外套温柔地替他披在身上:“都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什么时候才不让人操心了?” “这口气听起来耳熟,怎么那么像另一位我所熟悉的伟大的女性呢?”延森接受着她的体贴,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关于药物的事情。他自然不会隐瞒对她隐瞒,早就说过了,所以刘雨也是非常清楚。作为一名优秀的医学生,她对这些基本的生化知识也很精通。 “哎,这不就是那次提过的皂苷吗,看起来有点意思,难道真是做梦梦到的,你的梦又开始灵验了?” 延森微微一笑,心里有几分得意:“我也搞不清楚是这个怎么冒出的,可能是平时想的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但不像特异功能又回转了,因为这次并不是以前那样的感觉。” “要是真行就好了,小森快变成居里夫人第二了。”刘雨由衷地高兴。看得出来,他的事情,她始终比对自己都上心。 “我是个男的,怎么能当居里夫人!”延森辩解一声,“不过,昨晚我还梦到更美的事了呢。” “讨厌。不理你了。”她听出话里不怀好意,白了他一眼,又离开了房间。 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还是发给伊莉,让她帮着分析一下吧,希望能成功,省得你整天跟丢了魂似的。” 他哪有丢了魂,不过是说的稍稍多了那么几次而已。 告辞了两位老人,延森等不及回家,就近让刘雨把车子停下,找了家网吧就把分子结构传给了吴伊莉。 看着早上起来就在网吧里“奋战”的少男少女,他由不得感叹一声。唉! 他笑着把自己的感慨说出来,刘雨轻拍了他一下:“你才多大,就敢这么说。如果不是我,说不定你现在也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玩游戏呢。” “那是。”延森顺便拍了一下马屁,“如果不是有刘雨,我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去你的。如果你是我的……早就把人气死了。”那个词终究没好意思说出。 “小森,咱们现在回家吗?” “不急,我今天损坏了公物,当然要照价赔偿。” “哼,算你有良心。”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回去晚了,就不怕那个颂儿闹翻天?” “随她吧,小女孩嘛,有人玩就好。我还是陪刘雨要紧。” “你呀,就是一张嘴,要不是总这么甜言蜜语的,我也不会被骗了。” 延森苦笑:“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个骗子吗?”记得数人都说他贼,心想,难道他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你才不像骗子呢……” 哇,太好了,还是刘雨好呀,给他拨乱反正,以后一定请她做代言人。 “根本就是个真正的骗子,专门欺骗人的感情。” 延森晕倒! 这不是随口说说,一定是她内心的感受。他的心里充满歉疚,明知不对,却还是不思悔改,他这人是不是已经没救了? 到了现在,他都不了解自己了,歉意也许只是掩盖花心的借口,总之,自己肯定是彻底从好人的行列里被剔除了。 唯有一点不可否认,他现在心里装的只有她一个人,如果是假话,则因为就是这样说的时候,他对韵杏等人又充满歉意。 他的心里充满矛盾,却无法克制。只能用某位混蛋说过的,“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站着数位优秀的女人”,来寻找借口说服自己。 “你说你到处招惹人家女孩子,让我说什么才好。”刘雨心里看来是有怨气。 “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故意招惹谁的……”他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照你这么说,每个人都是像我这样自投罗网的?” 听到这样的话,他又能说什么:“才不是,是你织的这张网太甜蜜了,我奋不顾身的跳了进来才对。” “那么说,到要怪我了。既然做错了事,我改正好了。” “刘雨,不要哇。”延森又忍不住叫了刘雨。 “小森,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乱。之前我其实已经下决心了,如果你还把我蒙在鼓里,那么昨晚就是咱们最后一次在一起了。可是……” 延森被她的话吓楞了,从来没敢想过:失去了刘雨,他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跟末日来临也没什么分别了吧。 还没回家,罗颂寻人的电话已经打了数遍,倒不是和张婉晴玩没意思,而是余秋月和易小楚要她们凑到一起玩。 用罗颂的话说:如果有好玩的事儿,缺少了男生特没劲。 听得刘雨直笑,在回去的路上还直开玩笑:“看,终于有人管你了,这男人就是不能太放松了。” “好刘雨,话可不能乱说,我这么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听个小姑娘摆布。” “哎,你就是这样子,连小姑娘都招惹。” 他只有再三承认没有。 整个假期就这样,在罗颂的笑闹中过去。几个人在一起玩了几次,倒都尽欢而散,也算过得不郁闷。 有了这样的放松,再加上可以随时见到刘雨,他的心情好极了。心想,难怪连罗颂父亲这样的工作狂都舍得抽时间休假,原来休息真的可以使人各方面都得到调整的机会,可以用加倍的精力投入到新的开始。 年终结算的时候,延森也拿到了红利,有四十几万,鉴于目前的情况,还是要把资金投入到再生产中去。 经过一阵资金短缺之后,他现在手里又有了两百万的积蓄。比起那些有钱人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买上辆点挡次的车子还是不成问题。 不过这笔钱他不打算动了,准备留着作为不时之须,就算有一天发生了什么不测,还可以吃上口饭。 他和邓克己一起讨论,认定了网络销售的可行性。也在努力之后,接入了天普的支付平台。 随着消费者和保障系统的逐渐成熟,相信这会成为一块香喷喷的诱人蛋糕。 他听从刘雨的劝告,没有利用自己的权力在这两家公司之间搞特殊,而是通过了一个正常的途径接入。 刚过了春节,延森就对延森科贸搞了变更,也就是说他已经不做这儿的法人代表了,而是转做了最大的大股东。由于是从那家装机店起家,起先一直用了他的名字。 舒飞来和邓克己都不愿意做法人代表,再三无奈之后,选择了刘雨来担此重任。她也以要专心专业为由不肯,最后却给了他两个人选。一个是延森老爸,再一个居然是刘芸。 延森老爸很快就被否认,不管怎么说他对IT也一窍不通,明显不合适。 而刘芸因为厌烦了枯燥的生活,已经从那家单位辞职了,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她马上就是做妈妈了。 延森以为刘芸她会更没有时间,谁知道刘雨一力推举,说芸姐做事细心,心思缜密,会成为企业的好领头人。而且刘柏年已经请好了保姆,到时宝宝会有人精心照料。也就是她很快就会就充足的时间打理。 ☆、成熟的女人 对刘雨的眼光,延森当然相信,因为他本人就是她发掘出来的,所以爽快地同意。刘芸本来就是学财会出身,作为一个企业的引领者,懂得财务知识会更好。 总经理的人选就非她莫属,邓克己专心搞网络,舒飞来可以安心地管理生产工厂,文思祢在门市的管理工作当然也让人放心。 延森不止一次说过,对自己起家的地方,他还是有很深的感情,能最大限度的发展是他的心愿。 就在这一切安顿好之后,郑中普来了电话,说董事会已经决议通过了对天普注资,要他赶紧回去商量一下相关事宜。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想不到跨了一个年头,居然有这么多可喜的变化。 延森直接送罗颂回了去新加坡的飞机,而他也只身匆匆赶回京城。陪伴他的当然是刘雨和张婉晴的依依不舍,更有余秋月等女孩的不愿意,嫌他又一个人先溜了号。 临别之时,易小楚对余秋月的说法是:“我说这个人不可靠吧,从来都没准。” 看来她和延森之间算是耗上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来解释跟她的关系。 融洽说不上,从来都说不到一起,但对她延森又确实恨不起来了。她一出现问题,他马上非常心急。就说她这次意外受伤害,延森可以说是倾尽了心力,鞍前马后不知流了多少汗水。 问题是他们俩只要一说话就拧得厉害,可看得出来延森付出的这些,她又并非毫不知情,但只要一跟延森对面,就是一脸不屑,反倒是延森欠了她很多。 没有别的法子,延森也无法解释为何能对她如此容忍,给温老拜年的时候,还装出彼此关系不错的样子,总之这个世界算是乱套了。 到目前为止,延森仍然没有得出结论,易小楚是不是更喜欢同性,但对女孩子的喜爱那是显而易见。[八零电子书:www.wrshu.com] 也不是一无所获,通过给她疗伤,延森学到了很多中医学的知识。也掌握了两个很好的药方,其中有一个也许很快就有机会投入生产。 那次给吴伊莉发去的分子结构,她正在认真地研究分析中,暂时还没有定论。因为英伦三岛是没有春节的,所以她仍然在工作中。 他急急地赶回京城,恨不能立马见到郑中普。 暗思他的能力真是深不可测,想不到这么快就能下定决心,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得到新的资金注入,天普就能大展手脚了。 “延森,就你一个人最轻松了,大家都只放了七天假,你却回家逍遥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考虑退学了,我看这文凭对你也没什么作用。”晃着手里的酒杯,卞叶霖牢骚满腹的样子。 不过,她这年过得还不错,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延森倒有点为她发愁。也许该好好成个家了,因为她的酒量似乎又见长了。 没找到郑中普,公司现在又相对比较清闲,延森就请了她出来坐坐。袁晔跟杨阳回老家了,这是她第一次回去过年,到现在还没回来。 自从卞叶霖来了天普,他们很长时间没能单独一起喝酒了。延森一般都是看她喝的,她仍然喜欢他陪着。 两人说着笑话,延森不由就想起了那时在学习的日子,尤其是他要离开的那几天,他们在一块喝酒的频率非常高。 甚至有一次在酒吧里遇到了易小楚,就从那时,延森坚定地认为易小楚的心理有些变态。 那时的卞叶霖近乎有些酗酒。只要有了空闲就爱这杯中之物。也是延森当机立断,把她挖过来帮忙,天普能有今天,她确实功不可没。 她也遵守了诺言,来天普之后酒喝得少多了。这个春节,延森却明显她有些变化,也许是寂寞吧,似乎又有了点贪杯的倾向。 刚刚过完年,延森不能煞风景的不让喝。几乎有将近一斤白酒下肚,她的脸开始微微发红,又呈现出了那迷人的样子。 成熟的女人,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诱惑。 虽然延森现在对她只有尊重,却仍然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上差点铸成大错的夜晚。 “看人家郑中普,事比你多吧,还会多抽点时间来天普,这次又跟我们谈得差不多了。你呀,还是退学算了。” 说不上几句,她又老调重弹。 “我哪能跟郑大哥比,他已经是个成功的商人了,我不过小打小闹,还不是靠着卞总帮忙。我又没什么大志向,只要能混饱肚子就行了。” “好哇。你小子长本事了。就咱们两个,不要什么卞总的好不好,多难听。现在又说没志向了,你忘了是怎么把我骗来的了?” 呵呵,她还真是没喝多,以前的话还记得那么清楚。 延森在家待的几天跟刘芸接触比较多,她建议他平时要低调些,少点张扬,尤其在外人面前。这样才让人家有点轻视之心,办事可能方便些。 刚在卞叶霖身上试了试,就碰了个钉子。其实他本来为人就比较低调的,只是近一年来有所改变,可能就是跟成功人士接触较多的缘故。 “霖姐,普饵那边大体有什么意向,你感觉如何?”既然没见到郑中普,那就听听她的意见也好。 “嗯,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我对郑中普有信心,他是个做大事的人,认定的事情一般错不了。” “我对郑大哥当然也看好了,只是没跟国外的投资商合作过,心里没底而已。”延森只好打哈哈,有点奇怪她如此慎言。 “延森,郑中普明天就能见到,到时你听听他的说法吧。可能这几天普饵的人就会来了,这是个好机会,咱们要好好把握。” …… 到开学还有几天,延森一直待在天普,等着郑中普过来。事情没定下来,总觉得心里没着落。 现在实在是太缺乏资金了。 听郑中普说可能会握着几百万美金过来,他更加心动不已。 郑中普对此事一副笃定的样子,他也就放下心来。袁晔也赶在副总裁来之前回来了,更让延森安心不少。 总觉得有她在,一切才会更有把握,他不知道怎么会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延森,最近小郑跟小逢的关系有点紧张,你注意到没有?” “没有呀,我觉得很正常呀,是不是你太多心了?”延森还真没注意这些细节的问题。 “那你下次留心点!” “如果真的这样,我一定好好劝劝郑大哥,他们多般配呀。”虽然感情只是个人的事情,但无疑也会对公司发展产生影响。但延森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两人过去好得不得了呢,而且又是多年的感情了。 “我看小郑也挺花心的,跟你有得一比。” “我哪有。”延森狡辩道。但在姐姐一样的袁晔面前,老脸却红了。 他现在的情况,哪有资格说人家,如果说花心是成功男人的特权,他比郑大哥可差远了。如果他算是成功,那延森还没上路呢。 不可否认,郑中普是个有能力的人,而其他方面的问题就非他所知也,不过他还是希望郑中普跟逢妍能够好好相处。 终于,副总裁来了,决定天普命运的时刻也来临了,能否产生飞跃性的发展,就在此一举了。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延森收拾妥当,准备出去散散步,过会儿顺便把早饭连同午饭一起解决。 出了公寓,嘴里哼着轻松的小调,此时的他快活无比,很久没能这么轻松惬意了,几乎每日经过的周围环境,似乎都有些陌生了。 昨日结束了两门课程的结业考试,也许到学期末就能修足毕业所需的学分了。 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可以完成此项壮举,自打燕京大学实行学分制来,延森也可以算作是个“不世奇才”了。虽然文凭不能代表能力,但有一个最高学府的毕业证,还是好的嘛。 他本来打算好好睡个懒觉,犒劳一下自己的。大量的睡眠不是必须,但他还是怀念过去那种感觉。 有一句话不是说嘛:生活就是一种态度。 偶尔“缅怀”一下过去,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转过一个小弯,他远远就看到走来了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想收脚已经来不及。 “喂,延森,这么巧啊。” 看来并不是碰巧,延森不由心中哀叹,大概一个人痛痛快快吃碗面的美好愿望又要落空。 今天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打算好好清静一番,享受下独自一人的世界。 睡懒觉的企图因为程高打来电话而落空,本就对计划好的事情老是不能落实而有点扫兴。 密钥盘上市以后大受欢迎,正筹划着版本升级,程高遇到了一点小小麻烦,有荷芳出马足以解决。延森当然可以借机偷懒。 林荷芳今早起来不知哪根神经错了线,居然热衷起了打扫内务,延森好不容易劝说她放弃完成一半的工作去了天普。 曹言自然跟她一起,延森也得以确保今天不会再有其他影响,有了充足的个人空间好好休闲一下。 自从成功地在天普注资,可谓形势一片大好。按袁晔的计划,他们开始在各大中城市渗透,逐步建立自己的实体。 倒是杨阳偶尔会打电话给延森表示不满,因为他的老婆又开始了全国各地的奔波。他那个“希望工程”雄伟大业,不免又要椎迟或者不知何年何月了。 延森已经不再涉足活计,曹言有空闲时,却还是经常通过杨阳从他那儿接点外包业务,然后带上几个师兄师弟的干干,顺便弄点零花。所以他们彼此之间联系还是颇多。 虽然都是天普的股东,但却不如以都小打小闹的时候,可以随时弄钱出来。 自打普饵注入了二千万的资金,公司的股份组成又发生了变化。原先各人手中的部分都相应缩水。 延森的变为了百分之三十,普饵和郑中普都是百分之二十,曹言和林荷芳占了百分之十,卞叶霖和袁晔每人都是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十则分配给了其他几个部门的主管。 至于逢妍,还是跟原先一样,没有要求公司股份,薪水却是所有人里面最高的。 新吸纳的资金,加上郑中普的一千万,天普的本金已经三千多万,大量资金的注入,使这个规模不甚大的公司底气十足,业务得以顺利发展壮大。延森自然乐在心里。 考试前的那段时间,他基本都是泡在公司,与众人一起研究发展方向,现在难得有了闲暇,当然要善待自己一把。 ☆、沉稳 延森委托韵诗的研究所“研制”的第一个药品,去疤痕的“痕消”在临床实验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在大量参加免费试用的患者中有了很好的口碑。 大家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相信中医是完全无毒、无副作用的,但对外用药品,各方面的管理还是要宽松许多。 在林文菁的帮助下,药品很快就得到了生产许可证明,办事效率算是非常高的了。 温赫跟延森仔细地商量了几次,认为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产品,建议尽快投入生产。 延森也早有此意,能够在医药领域有大的突破,是他许久以来的愿望。 达成心愿,也有很多途径可走。最方便,也是效率最高的方法,那就是找一家知名的药厂,然后把验方出售,很快就能得到大笔的资金。 也可以与人家合作,即陆延森出配方,合作厂家出资金和设备,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延森的志向不止于此,还希望能有更大的发展,那么所能做的就是自己注册一个厂子,然后购买设备生产。 但这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而想一下子投身医药界,以他目前的经济实力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决不是一个小数目,恐怕不是一千万就可以解决的。而且要拿到办厂的执照、选址、购置设备、招募管理人员和生产工人,过程的复杂简直难以想象。 延森也曾经设想跟罗辉耀的瑞辉制药合作,但人家实力雄厚,而且又有类似的产品,谈起来怕也不那么容易。 更怕万一说出设想,他就会提出收购他的配方,如果谈判不成,在建厂过程中也许还会受到各种莫名的打压,以瑞辉的财大气粗,这点怕不难做到。 虽然他们私交不错,但他更是个纯粹的商人,这样的事情相信一定会做得出来。 何况他手里还有另一个更诱人的配方,只不过目前还处在临床实验阶段,那才是真正的王牌。 把现成的利益拱手让人,自非他所愿也,就算现在这个做起来辛苦些,更能为以后打下坚实的基础。 无论如何,要想有大业绩,都要选择自主生产。为了成功,他宁愿做一些所不愿意做的事情,包括放弃现在拥有的一些产业,在可能的情况下,甚至厚起脸皮向刘柏年举债也在所不惜。 当然这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没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才做。前一段时间,除了忙活天普的事情,他就在向各方寻找可能的方案。 秋月舅舅吴叔叔——这位医药界的老前辈,他自然不会放过,一直在请他和韵诗留意。 就连韵杏,延森也嘱咐她在全国各地开拓时,随时注意是否有可能的机会。 不仅这样,华洲那边也在行动。现在是非常时刻,婉晴、陆绍伟……所有可能动用的力量他都用上了。 华洲有国内最大的工业生产基地,各方面的制造行业都比较齐全,而且来自世界各地的资金流量也大得惊人,说不定就会有机会。 具体想法是什么,请这些人都是怎么做的,目前还是个机密,暂时不能让外人知道。 非常人行非常事,他的想法是一定也不会走寻常路。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几天前,韵诗隐约透露了一点信息,说在他们那儿可能会有一个机会。 得到的信息还不是很多,具体情况她在电话里也难以一时说清楚,只说会继续注意。 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就要用万分的努力把握。心急的延森等不及她继续打探了,试也考完了,就准备自己赶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看看有几分希望。 秋月以照顾易小楚的名义,陪着易小楚到了京城。这丫头,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对工作彻底失去了热情,公司对她的表现也无话可说了,自从陆延森到京城求学以后,她的工作热情是一落千丈,还动不动就要请假。看在她爸爸余局长的面上,公司里的领导也不会跟她计较。 延森心想,和秋月一起去,当然是个很好的选择,一来让她去看看舅舅,二来延森和她还可以有点亲密接触。 由于这段时间的交往,他们又亲近了许多。压抑许久的感情,一旦萌芽,成长也就非常迅速。 她也非常乐意地接受了延森的邀请。 可惜当她无意中说给易小楚去向的时候,变故又发生了。 因为,易小楚也要随同前往。 延森简直要抓狂了,这个……女人,怎么干什么都要凑一份子呢。 延森坚决反对,举双手双脚反对。 可是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成竹在胸地拿出几张照片来给延森看。那是她受伤以来的记录,记录着她恢复的过程。 “延森,如果我一起去了,不是更有说服力吗?你一定不会后悔,何况秋月也愿意我跟她做伴。” 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利、有情、有义,他还能说什么。难道最了解他的人,就是这个易小楚吗? 她一定从温赫夫妇那儿打探到了他的动向,现身说法的言辞彻底让他缴械,那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巨大的诱惑,一个向往成功的人是很难抵敌的。 延森终于明白了,在诱惑面前,他始终难以做个坚持原则的人。 他再次见到了已为人母的杜韵诗,在两位美女的陪同下。 ☆、女人的心思 有易小楚做伴,旅途自然谈不上什么香艳。 简直是受虐待了,就跟那次一起去草原时差不多。别说是主人公,延森连配角也算不上,充其量是个群众演员。 小楚还是蛮横地霸占着秋月,如果秋月跟延森多说了两句话,她都要想尽办法把话题拉回去。 见到韵诗的时候,易小楚倒是表现不错,看上去彬彬有礼,很有礼貌。 韵诗心里把延森当作了半个妹夫,他和韵杏的关系她多少知道一些,更明白妹妹四处奔波,开疆扩土,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如果她知道延森要面对超过她想象之多的红颜知己,妹妹还有如此之多的竞争对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以延森内心的感受,她跟韵杏两姐妹简直属于两个不同世界。这点从她老公的改变就能看得出来。 赖明杰,这个曾经的健美男,现在抱着儿子,一脸幸福,简直是新时代男人的楷模。 在婚礼上,韵诗曾对同事们介绍说延森是韵杏的男朋友。在认识韵杏之前,他们就有过不短的接触,延森跟吴伊莉间那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她也有所了解,而且也觉察到他身边总是不缺少女孩子。 但每次见他韵诗都是笑眯眯的,好像认定了这个妹夫,让他无法猜透她究竟想的什么。 话又说回来,她对延森确实不错。什么事情求到都会尽心尽力地帮忙。实验是在她的研究所做,在整个过程中她付出了很多,也是最认真的一个。 而延森这次来,主要也是为了她提供的线索。 看到这个局面,延森倒有些庆幸随行者还有易小楚其人了,否则如果只有秋月跟来,再看上去跟他还挺亲密,还真不知道如何向她说明。 有些话他可以对韵杏说,但如果面对她的双胞胎姐姐,却不那么方便了。 逗了半天孩子,说了些别来的情形,延森才扯回到正题:“韵诗姐,你说的那个厂子是怎么回事?” “延森,这么着急干什么?好不容易来了,就先高兴高兴,大家一起吃个饭嘛,等有时间了慢慢聊嘛。” 她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回头逗弄着孩子。 她那可爱的儿子已经开始牙牙学语,手里还挥舞着他送上的大红包。 小家伙显然不知道钱的重要性,里面的钞票一张张地掉出来,而小手仍然紧紧抓着那个漂亮的包装不放,整个买椟还珠的典范。 延森只有勉为其难,答应下来。唉,他就是这样的脾气,本来时间充裕,但一旦到了近前,反而开始着急起来。 心里着急,自己知道就行,没必要让别人看出来。延森说:“时间还早。过会儿吃饭时叫上吴叔叔一起,我来做东好了,秋月可是专程来看舅舅的。” “还用你说嘛,老所长最喜欢我们儿子了,我还准备认老人家做干爷爷呢。再说了,你上次做的那个东西还多亏了他指导呢。这是应该的。我现在就打电话。” “不用了韵诗姐,我是晚辈,该先去看舅舅才对。”秋月拒绝了,这么大老远来了,打电话宣老舅上殿,是不像那么回事。 余秋月和易小楚说走就走,延森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提前问候一下吴叔叔,免得唐突。 暂时送别二女,韵诗把儿子递到赖明杰手中,示意父子两人出去玩玩。赖明杰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开心地抱着孩子出去了。 延森心想,看起来韵诗蛮柔弱的一个人,在家里还很有权威,居然把老赖吃得这么死死的,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重新倒上了水,韵诗在对面坐下来,延森知道真正的谈话要开始了。刚才就觉出来了,她觉得人多不方便说。 她绷着脸不说话,延森耐心地等待着,这样沉稳的杜韵诗,看上去跟韵杏像极了。 一瞬间,延森的心里产生了一阵幻觉,仿佛坐在面前的是他一直挂念着的韵杏。 真有些想韵杏了,尤其是看着这副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孔。 “韵诗姐,人都走了,你就别吊我胃口了,赶紧把情况给我介绍一下吧,我都……” “先不说这个,我还有话问你。”杜韵诗止住了他未说完的话,做姐姐的最关心妹妹的终身大事,“延森,你和韵杏到底怎么回事嘛,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整天天南海北的,跟没事人一样。虽然你还上学,但……” “呵呵,没什么呀韵诗姐,我们觉得这样挺好。”延森也没让她的话说完,说白了也就没意思了。 “你别瞒我这个当姐姐的,我也是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刚才那两个小姑娘,跟你的关系都不一般吧。”说完,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延森,一副不依不饶的神情。 “没影的事儿。”延森矢口否认,如果单秋月一个还算撒谎,加上易小楚他就可以理直气壮了 杜韵诗轻轻一笑:“你少糊弄我,觉得我这人好说话,有时有些迷糊是不是?告诉你,我的眼睛雪亮着呢!” “哪有?”延森的底气不那么足了。确实,她看上去蛮柔弱的,往往会被人忽视。 “还说呢,你身边从来都不少女孩子,我看吴伊莉老那么挂着,说不定也有你的原因呢。”韵诗继续说着,好在脸上的微笑显出没多少责怪的意思,他的心里还稍稍好受一些。 “韵诗姐,别这样说,我对韵杏是一片真心。” “那别人呢?自己的妹妹我最了解,韵杏从外表上看起来大咧咧,其实心里最盛不下事,以前遇到什么烦心事,总是会找我商量。你们之间我多少也了解一些。韵杏对你可是真心实意,你千万别负了她,一个女孩子到处跑不容易。” 韵诗听上去像在为妹妹作说客,不过显然对他们的事了解的不少,他也真不知道如何作答。 “说实话吧,你也别怪我,当姐姐的总要为妹妹着想。她对我说过你身边还有别的女孩子,好像还不止一个。” 杜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劝过韵杏,不行就别在一起了。省得大家难受,可她就是听不进去。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情的事儿总是说不清楚,所以呀,我今天也不劝你怎样。” 延森微微点头,话说得很有道理,感情的事儿又哪是那么容易理的清。 “人当了妈妈事就多了,我还是罗嗦几句吧。”杜韵诗自嘲地笑笑,“女孩儿的心是水做的,千万莫要负了。要知道伤人也必会伤己,一定要自己把握好。招惹了太多的女孩子,最终还要是靠自己解决。我今天不仅是韵杏的姐姐,也是你姐姐,千万别要惹人伤心,尤其女孩子。” “韵诗姐,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一定不会让爱自己的人伤心。”延森一字一句地说道,心里非常感激。 他想,韵诗心地真是善良,这样推心置腹的跟他交谈,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个这样的知己呢 “唉,但愿吧。我是想不出该怎样处理,伊莉是我的好朋友。像她那样的好女孩就不多见。今天这两个女孩子也是我见犹怜,天底下的好女孩,都让你这个傻小子占尽了。” 杜韵诗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不住地摇头:“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只有尽力帮忙了,要怪只能怪韵杏不该认识你。别的不说了,你还在上学,为了今后你们更好的生活,首先得有好的经济基础,才有可能考虑其他的。” 这对双胞胎姐妹,真是有很多的不同之处,无论如何,韵杏都不会像她想的这么多。 在韵杏的眼里,只有拼命地向前奔,才不管面对的将是什么。 这个话题他不想继续下去了,因为还没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就说:“韵诗姐,我……” “唉,你别急,让我说完。”她叹了口气,又伸手阻止了他,“其实韵杏有今天,也靠了你当时的帮助。她从小做事就有股冲劲,但缺点就是没长性。现在不一样了,每见一次,我都觉得她改变很多。她是为商业而生的,也全因了你,我都……” “韵诗姐,别说这么多了,我会很自责的,这事儿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好了。” ☆、女人的心思下 杜韵诗摇摇头:“也只能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尽力帮你们一点算一点,唉,就跟你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上几天,一个比我高两届的同学透露了一个消息,他在保税区的一家外资制药厂工作,听说那家公司最近出了问题,母公司可能计划放弃了,具体的情况还没弄清楚。但这是一个机会,我说给你知道,希望是个好机会。“ 听到这里,延森来了精神,如果能得到一家现成的药厂,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杜韵诗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延森心里就清楚了。 世界上知名的几家医药公司,延森都仔细研究过,包括发家的历史,主要业务范围,现在的发展动态…… 那是北美最大的药厂之一,在国内有几个知名的医药品牌,还是非常有影响力的,延森也不可能不知道。 建在这儿保税区的,是在亚洲最大的分公司,以生产外用药膏为主,兼加工一些来自东南亚的半成品,可以说跟延森想要的有很多共同之处。 就在去年,母公司一个治疗心血管病的药物品种出了问题,可能会导致脑血管意外,被当地的一些患者起诉败诉后赔了不少钱,引发了一时的财政危机,大伤了元气,股价也一度跌至了历史最低点,但延森没听说在这边保税区的分公司有什么问题呀?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今年似乎已经有复苏的迹象了,怎么在这个关口又出了意外呢?延森有些不解。 “韵诗姐,这个消息可靠吗?” “应该不会错吧,这个学兄人很精明,嘴也很严,毕业后就到那间厂了,靠着个人努力,如今已经做到了中层管理人员,专门负责药品的检验工作。那天校友聚会他多喝了点,心情不太好,如果不是我有心,可能还探不出这个重要消息来呢。” “是这样。”延森沉思起来,不管是真是假,这都是个值得注意的动向。 一些跨国的药厂,包括罗先生所在,近几年在国内动作很大,高端的利润差不多全让他们给弄走了。 而国内的药厂几乎就是在夹缝中生存,还忘不了互相恶性竞争。说句直白的话,就是跨国大公司吃肉,他们快连汤都喝不上了。 如果有机会“落井下石”一把,就算不能收归他用,打击一下跨国公司的嚣张气焰也是好的。 那个治疗心血管的药物在国内也有销售,而且售价比他们本地还高。可是那公司以我国没有明确法律条文为由,楞是不肯赔偿我们国内的患者,只答应退药,这是明显的歧视。 最终从那家公司拿到赔偿的只有欧洲和北美的患者,那一段时间网上议论很多。 延森听说国家已经在研究制订完善相关法律条文了,吃一堑,长一智,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促进。他想,秋月是学法律的,一定要建议她多研究一下国际法,为我们国人扬眉吐气。 现在有这个机会,如果能够痛打落水狗,也算多少出点气。就算不能伤筋动骨,也要让它难过一把。 至少可以让国内的公司起些同仇敌忾之心,不要只顾着打压自己的兄弟。 至于找到合适生产厂家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反倒在其次。有些发达国家不断强调全球一家,但那显然只是一个口号,好多事情反是他们自己打自己的嘴巴,率先破坏提出的游戏规则。 不仅是医药产品,其他包括汽车和IT产品,对我们实行的也是带歧视色彩的政策。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搞清事情的原委,才好有的放矢。 事情严重到居然有放弃这个厂子的计划,而看韵诗的意思,她敢肯定这不是空穴来风,那一定是出了重大的问题。 它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报纸上和电视上居然没看到或者听到一点风声。作为一个局外人,要想找出问题的关键,想来要很费一番力气。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从内部突破。 杜韵诗见他半天不语,自然猜不出他心中想了这么多,默默地把他眼前不小心被喝空了的杯子倒满,也不来打搅。 延森突然问道:“韵诗姐,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咱们能不能见见他?” 杜韵诗轻轻一笑:“常式余。你又有什么鬼点子啦?他那个人嘴严着呢,轻易不好套出话来。” 见她的样子,延森也笑了,看来她对这件事也有想法。 鬼主意当然有,现在还不到说破的时候。 延森又仔细询问了关于常式余的一些个人习惯等详细情况,事无巨细,因为任何细节都有可能成为突破口。 他在心里做着计较,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约见他呢? 这事也急不得,只能慢慢考虑。 过不多会儿,赖明杰抱着孩子回来了,大家一起动身去饭店。 韵诗安排了一家静雅的酒馆,虽然不大,环境不错,看上去干干净净。 在雅间里等了没多久,秋月和易小楚也陪着吴叔叔来了,他看上去没什么明显变化,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因为见到了外甥女。 饭桌上杜韵诗母性毕现,尽显温柔可人的一面,一切都以自己的小儿子为中心。丈夫不停跟他们推杯换盏,她也是一脸的微笑,显得毫不在意,给儿子夹菜的同时,还忘不了鼓动丈夫跟老所长多喝点。 也不知道韵诗吃的怎么样,看到孩子开始迷糊,就起身要先回家:“明杰,你陪着老所长和他们几个好好吃,我带着孩子先回起睡了。到时候让小森来咱们家睡觉就行。” 延森对她做人很佩服,从表面看,温柔贤淑,给足丈夫面子,很难想象她才是大权在握的“家长”。 孩子在的时候,其他两个女孩子也忙着逗小家伙玩,他们三个男性在不紧不慢地喝着。 小家伙一走了,大家的注意力就都回到了酒桌上。 秋月是大姑娘了,难得来一趟,也主动地给自己杯子里满上了酒,说是好好敬舅舅。 明杰孩子小,平时喝酒的机会少了很多,延森知道他原来也比较喜欢这杯中之物,儿子一走果然也把小宇宙开始发挥出来。 吴叔叔对着几个年轻人,虽然算不上有多老,却生出了一些落寂之意,表现出来的就是被勾起了酒兴。 看起来这里面也就延森不能喝了。说实话,延森的好朋友里面,就连女孩子也算上,也没见谁喝酒比他还逊。 喝了几圈下来,尤其跟赖明杰一口气连喝了三杯,延森的酒意就迅速涌了上来。 易小楚的酒量很大,喝起来也很有男孩子的性格,但美中不足的是,她喜欢跟延森作对,这次也不例外,酒也要想方设法灌他多点才开心。 女孩子在酒场上经常要沾便宜,延森在长辈面前不好显得放肆,她反倒有了理由,明明酒量比延森大,偏偏拿着半杯对他,脸上的神情摆明了希望看他出丑。 他们这帮子人相聚时,平时喝酒,延森都不是对手,这种形势下自更难以与之匹敌。 到了这个火候,延森也不觉得自己不行了,只要易小楚一端杯,就豪气地应战。 这下正好进了她的圈套,如果不是还有秋月在旁边劝着,他怕是早就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得到了自由的赖明杰,如虎归山,敞开了给吴叔叔敬酒,一老一少喝个不亦乐乎。 延森知道赖明杰酒量是不错,但跟吴叔叔喝了几次酒,他却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了,这天倒破了例。 “延森,你少喝点吧,脸红成什么样子了。”余秋月看不过去,小声对他劝解道。 “秋月,你别总护着他,他一个大男人,喝这点酒算什么。”延森还没回答,易小楚先埋怨起来。 延森心里有气,怎么什么事情都要上升到男人的高度,男人就该受欺负吗? 看着吴叔叔和老赖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个人说话,他也不理易小楚的碴,站起身来就走了出去。 ☆、美丽的误会 到洗手间解决了小便问题,延森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摇摇摆摆地走到了外面,借机透透新鲜空气。 阵阵轻风吹来,他的头脑还是蛮清醒,心想,他来这儿可不只是为了喝酒的,从韵诗那儿已经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下一步还该抽空听听吴叔叔的意见。 可看吴叔叔的样子,兴致很高,一定是不醉不归了,今晚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索性一会儿他也会去喝倒了算,也省得脑子里装那么多事,总是乱哄哄的。 在外面待了一阵子,他觉得好受些了,这才往回走去,脚步却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稳,居然有些踉跄,幸好旁边有棵小树,伸手一扶才好不容易站住。 轻轻的揉了两下脑袋,心想,这酒还真是不能太沾了,每次受伤的都是他。他摇摇头,喝酒的时候,最怕易小楚了。 一只小手扶住了他的肩,却没有说话。 不用说一定是秋月了。 他把头靠在树上,腾出一只手握住了那只小手,轻轻地在上面拍了拍:“秋月,我没事的,清醒一会儿就好了。” 嘴上这样说,胃却不争气,一阵翻腾,里面的东西差点涌出来。女孩儿面前不好失礼,勉强想压下去。 却不想,不这么做还好,反而“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那只小手用力地挣脱出去,放到他背上轻轻地拍起来。 他索性又吐了几口,感到好受了很多,出了丑却不好意思马上面对余秋月。 他把背上的手抓过来,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拍:“秋月,真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了。” 他自嘲的一笑:“每次一起出来都丢人,看来我是真的不适合喝酒啊。” 余秋月还是没有搭话,再次默默地把手抽回去,一张纸从后面递过来,帮他把嘴擦干净了。 延森感激地伸手搂住了身后人的细腰:“对不起。” 想了想又加了句:“我做了事,还要让你替我擦嘴。”这话就有点玩笑的意思了。 触手之处轻轻颤了一下,腰的主人似乎想要退缩,却又忍住,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秋月,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延森听出了叹息中的伤感,手上不由加大力度,紧紧地环住了她细细的腰身。 “延森,你真喝多了。” 听到轻轻嗔怪的声音,延森大吃了一惊。搂住的好像不是他想象中的人儿啊。 他猛的回过头去,映入他充血眼睛中的是易小楚那涨红的脸儿,她的身子也在这一刻迅速的脱离他手掌的掌握。 延森因为支撑物的突然撤离而失去了依托,脚下一晃,下意识的伸出双手,眼前唯一的柱状物,自然就被他搂了个正着。 毫无疑问,抱住的是那低头不语的易小楚,更巧的是,她那精致的小嘴巴居然一下子触到了他火热的脸上。 他们两人都愣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已经凝固。易小楚赶紧把嘴移开。 “这……”两人仿佛同时清醒过来,都猛的去推对方。 易小楚的手先是紧张的抓住他的肩膀,然后用力往外推。 延森抱着同样的想法,手也用力抵住,想尽快与她分开。可惜放的不太是地方,着手处软绵绵的,居然又是易小楚那并不丰满的胸膛,这是他第二次接触她这个部位了。 延森心中大吃一惊,当然马上联想到当年那一触所发生的严重后果。这次,却比那一会儿还要实在,那么后果是否会严重至无法想象? 也许酒精的作用,让他大脑有些麻痹了,他的手居然忘了赶紧离开,而易小楚却不记得应该赶紧闪避。 没有想象中的雷霆大怒,她反倒和他一样惊慌失措:“你,你的手,还不拿开。” 哈,她竟会忘了自己也可以离开的。 他这才明白过来,双手赶紧收回,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了,居然还没忘了看看自己的手掌。 见她还在紧低着头,延森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了:“易……易小楚,真是对不起了,这次我也不是有意的。” 嘴巴真实不利索了,这么想的,居然就这么说了。他倒真佩服自己反应快,会抓时机,连上次的误会也一并解释了。 本来低头害羞的易小楚真的恼了,头猛的抬起,眼睛也瞪得大大,一个拳头不假思索地就向他的胸前奔来。 虽然是在酒中,他还是有足够的时间来躲闪,可是心里的歉疚却使他放弃了抵抗的打算,如果挨一下子能让她消消气,也是好的。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有意冒犯她的。 拳头带着风声向他奔来,最后却越来越慢,等到了他胸膛上,只是力量不大的一击了。 “你……”易小楚的眼中的泪已经是泫然欲滴,责怪的话语却说不下去。 他何曾见过易小楚这等娇弱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一双手不停地搓着,也不知道怎样才好。 易小楚终于忍不住委屈,眼睛掉了下来:“人家好心来扶你,你却……” 不用她解释,他也知道是一片好心,她把头低到了怀里,瘦削高挑的身子却蜷起,那样子……真的让人爱怜。 延森只好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小楚,请相信我,真的是无意的。” 她紧绷的身子软下来,抬起头,拭去脸上的泪水。 延森真诚的目光看着她,在这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脸上透出白玉般圆润的色泽,曾经的伤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简直是完美无瑕。 易小楚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身躯慢慢向他靠了过来,马上就要偎进他的怀中了。 只差零点零一秒的时间了。 联想到她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延森不合时宜地说了句:“哥们,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时空隧道”发挥了作用,她的动作止住了,迅即推开他的手。 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温柔的目光被一贯的恶狠狠所取代:“你不是好人。” 相伴而来的是带着风声的拳头,这次可是真格的了,一下了就敲在了他的肩上,很响亮的声音,也真的很痛。 他明白自己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依然没有闪避,也没有运气抵抗,很冷静的接受了她这一猛烈的打击。 如果在平时,相对于他这身体也许不算什么,但现在毕竟还是酒意盎然,他也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抗击打能力。 居然被这拳打得“噔噔”倒退了好几步,差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刚才那棵大慈大悲的小树在紧要关头再次帮了他一把,还不至于太狼狈。 肩骨疼得要命,延森甚至怀疑会不会在她这义愤的一击之下粉碎了。她的力量那时毋庸置疑,他又没有运气抵抗。 他一脸痛苦地靠在树身上,双眼还是那样看着易小楚,这次的打击,实在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易小楚跨前一步,似是还要动手,他的心里真有些怕了,她可不要再这么没轻没重的了,幸亏没有打在重要的部位,否则说不定就会挂掉了。 她的拳头伸出来,忽然慢慢伸开了,易小楚似乎想伸手扶他,却就定格在了原地,依然紧咬着牙:“延森,你没事吧?” 延森摇摇头:“没事,易小楚,是我不好。” 她扭过头一语不发。 他说什么也不敢叫哥们了,小心翼翼地问了声:“易小楚,你也没事吧?” 她眼中的泪已经没了,仰头看着天空,好半天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出来半天了,再不回去大家要着急了。” 【文】延森默默地点点头,轻轻地抓起她的手:“咱们回去吧。” 【人】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别过去,猛的把手甩开了:“请你放尊重点。” 【书】延森心里暗自苦笑,误会真实越来越深啊。 【屋】她仿佛想到什么,头又回了过来,以命令的口气说道:“你转过头去。” 延森不知所以,也只能遵命乖乖的把头扭向一边,就算被煽上一巴掌也就认了,以后一定要小心了。 只听悉悉索索一阵声响,一块香喷喷的软布放到了他脸上,易小楚开始细心的擦了起来。 可能效果不明显,她手上力气渐大:“你这人真是的,干了坏事,还得姑娘我替你擦嘴。” 延森明白了,这一定是她刚才沾在他脸上的唇印了,她自称姑娘,一定是不满意他刚才的称呼了。延森心里想笑,却又不敢,现在再去触霉头,那真是找不自在了。 可能效果还是不太好,他也只有耐心的奉献着自己算不上皮糙肉厚的脸皮。 一个非常不淑女的声音响起,只听“呸”的一声响,然后他的脸上变得湿润起来,易小楚继续着她磨砂工的光荣任务。 她的耐心比延森要有限,多次试验未果,索性连口气也利用上了。到了此时,他如何还能忍耐得住,终于轻轻地笑了出来。 易小楚恼了:“你还笑,不管了,自己去卫生间解决吧。” 说完,把手里那块手绢丢到他身上,扭头就向里面跑去。 等他把一切处理妥当,回到雅间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赖明杰居然趴在了桌子上,不由很吃了一惊。 心想,吴叔叔真是海水不可瓢量啊,赖明杰的酒量他可是比较了解的,一斤白酒那是不在话下的,居然能被他老人家搞成了这个样子,这老头还真是会扮猪吃老虎啊。 而他没事人一般,就在那儿跟外甥女亲亲热热地拉着家常,只是脸稍稍有点红而已。秋月一向比较注意,当然不会喝多。 易小楚却一个人坐在一旁,手里晃着杯子,双眼盯着杯中物,似乎走了神,脸却是延森能看到的人之中最红的。 当然排除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的脸在跟桌子做亲密接触,而他本人的面孔无法亲自看到。 “延森,你回来了,没事吧?”余秋月最先发现延森的闯入,关心地问道。 “能有什么事儿,这小子精着呢。”吴叔叔随口替他答应,听不出是夸张还是什么,“对了,你刚才说姐夫怎么样了?” 甥舅二人继续他们的谈话。易小楚闻声,也抬起头扫了一下延森的脸,没发现印迹,似乎放了心,又迅速把头别了过去,却不再理他。 没人理他,岂不太受冷落。他只好走到老赖身边,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笑着问道:“明杰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光顾了照顾儿子,睡眠发生了严重不足?” 赖明杰哼哼了两声,嘟囔了句什么。脑袋抬了两下没能竟功,又继续趴在了桌子上。 易小楚白了他一眼:“没见喝多了么,还说风凉话。” “完了完了,那可怎么办?过会儿回去,韵诗姐还不得痛批我一顿,吴叔叔,你要帮忙啊。”跟易小楚争执下去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延森只好另找对象求援。 “哦!都吃得差不多了吧。”吴叔叔征求了一下大伙的意见,“那咱们先把小赖送回去好了,年轻人身体好,喝多点没什么,小杜那儿怪罪下来有我老头子顶着。” 把赖明杰送回家,韵诗接人进去,果然没说什么,还说麻烦大伙送他回来。 安顿赖明杰到□□躺下,杜韵诗又问道:“小森,你今晚住在这儿吧,反正有闲房子。” 延森正想说好,吴叔叔发了话:“还早着呢,出去走走吧,我得让小陆陪我多聊聊,我们爷俩儿还一直没说上话呢。” 延森楞了一下,此时留下自是最好的机会。再跟他去,那不是难逃尴尬?易小楚看到他,肯定会想起刚才的情形,他能能好果子吃吗? ☆、堪称完美 “年轻人少睡会儿怕什么,要不是明天我也没事,就不勉强你了。我那儿有的是空地方。到时凑合一宿就行了,再不行咱一老一少就聊个通宵。”老吴笑着说。 说到这份上,延森不好再反对,韵诗也不再坚持:“延森,那你可注意点,让老所长早点休息。” 延森点头答应。四个人又一起走了出去。 “咱们随便走走吧,上了岁数,多喝点酒还真是不舒服。” 延森真服了他,把老赖都弄到这份上了,还说喝了点,这是点的问题吗? 他们也不坐车了,四个人就这样慢慢在路边走着。老吴和他并排而行,却只是发着各种各样的感慨。 沿街正是灯红酒绿,都市夜生活也只不过刚刚拉开了序幕。 老吴突然指着一处所在:“孩子们,咱们进去坐一会儿好不好?”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延森晕了一下,这儿好像是一处酒吧。 “还喝呀。”还是秋月反应快,抢先说了出来。 老吴一扯他的手:“走吧,进去喝点啤酒,好醒醒酒。” 喝多了再喝点,能醒醒酒,这个说法倒是经常听人提起,不过延森身边这些人还真没见谁这样干过。 易小楚仰头看着闪烁的霓虹:“这里面能跳舞么?” 老吴“呵呵”一笑:“不太清楚,听年轻人说这儿大点的酒吧是有舞池的。那就进去坐坐,我喝酒看你们蹦吧,让我这老头也见见世面。” 别说,这老头还真新潮,延森虽然偶尔也会跟着瞎蹦,但却极少进舞厅。 看易小楚雀跃的样子,一定是此道高手。以她瘦削,颀长的身材,跳各种现代舞肯定好看,延森也就抱着欣赏的态度,自己不跳也可以做个观众嘛。 几人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下,要了几样小点心,几瓶啤酒。 不像有的酒吧那样清静,里面就有一个蓝球场大小的舞池,放的是现代舞曲。也许不是专业舞厅,人倒不是特别多,声音却仍然嘈杂,对面说话还得扯起嗓门。 听到音乐,易小楚就一脸兴奋,匆匆对付了几口,拉着余秋月冲向了舞池。 延森拿酒瓶跟吴叔叔随意碰着,慢条斯理地喝着酒,他可不相信喝这个能够醒酒。 彩色的灯光明灭不定,易小楚和秋月二女身形摇曳,很快就融合到人群中。 “吴叔叔,咱们一定要好好喝喝,我很久没见你了。”延森说。 “呵呵,你怕不是专程来跟我喝酒的吧,刚才秋月都说了,你来这儿是有目的的。” 并不明亮的灯光掩饰了延森的红脸,也壮了他的脸皮:“是啊,我这次是还有点小事,但也得靠叔叔帮忙呀。” “什么?” “我是说有事需要您帮忙呢!” “这没问题,咱们这么投缘。只要能帮得上的。一定会尽力的。”酒精对他并非毫无作用,吴叔叔大着声音许诺。 “你跟我外甥女关系这么好,我不帮你又帮谁?只是这儿太吵了,大事还是回家说的好。” 延森同意,这儿环境太乱,酒又喝了不少,确实不适应谈正事。 “怎么样,跟我外甥女发展到什么地方了?”他凑到延森耳边,有点神秘兮兮地问道。 “还跟以前差不多吧。” “什么,还没有进展?你也太差劲了。不过我看你倒是艳福不浅,每次都好几个女孩子。” 延森的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样说,再说他哪见他到处都好几个女孩子了。 酒喝得多了,他说话就不太经过大脑:“吴叔叔。哪有的事儿,把我说得跟个花花公子一样。” 老吴把瓶中酒一扬脖喝了下去,“嘿嘿”一笑:“我看也差不多,跟秋月一边来的那个姑娘,对你也很有意思吧?” “才不呢,你这次可看走眼了。我们两个可是死对头,从来就是针尖对麦芒。”延森跟着他喝了几口,脸更红了。 不过这次是酒精的效用,在酒精和音乐的双重刺激之下。 延森的大脑发热,也忘了跟自己说话的是位长辈。 “这你不懂了,唉,你现在还小,跟你说也没用,以后自然就知道了。”老吴接口说。 还小,不知道对老吴来讲,他什么时侯才算成熟了,难道非要到了他这个岁数才算? “叔叔不老,还年轻着呢,应该抓紧享受生活才对。” “不能跟你年轻人比了。身边一大堆姑娘围着,多幸福,你该抓紧一切机会才对。”老吴受到气氛感染,也变得没老没少。 ☆、平静 酒吧确实是个比较暧昧的环境。既有真正的情侣,也有各种猎艳者置身其中。 当然应运而生的自然就有陪酒女郎,不停地在人群之中穿梭。随着暗夜来临,光顾的人也渐渐越多。 易小楚和余秋月匆匆地跑了回来,两人的脸上都是汗,各自抓了一杯饮料就灌了进去。 秋月坐到老吴身边:“舅舅,你们两个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老吴打着呵呵。 “走,咱们再去跳一会儿。”易小楚意犹未尽,又拽着余秋月的手要走。 “延森,你不下去活动活动吗?”秋月回头望着延森。 “不带他。”易小楚干脆地回答。 延森也“大度”不理她:“你去吧,我再陪吴叔叔一会儿。” 看着两个充满活性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老吴叹气说道:“还是年轻好啊。” “又来了,你现在还不老,没听人说五十五岁以后青年时代才算结束?” “呵呵,是吗?” “那是,你现在看上去这么年轻,口袋里票票又多,正是女性们心目中的钻石级别的王老五,极品男人啊。” “这臭小子,连我也敢开涮。我现在顶多做钻石王老五他大叔了。”他伸手在延森脑袋上拍了一把,“对了,你跟小杜那个妹妹怎么样了,一拍两散了?” 延森正要回答,一个穿着火爆的女郎挤了过来:“两位帅哥,需要人陪吗?” 说着话,一只手已经搭上了老吴的肩,水蛇一样的身子还不住扭动。 黑色的低胸装,露出了颈部和前胸一大截雪白的皮肤。窄窄的短裙,细长的大腿上穿了带大网格的黑色丝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陪酒女郎? 延森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目光投向舞池。任凭那女子摸着老吴的肩膀,看他怎么对付,也好学上两招。 听她娇滴滴地叫着大哥,延森心中暗笑。 晚辈面前,老吴自不免尴尬,可惜灯泡不亮,延森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延森拿着酒瓶,对着另一面,眼角余光却想看老吴的笑话。 在这儿开个玩笑倒无伤大雅,可惜为了故作姿态延森还得不断喝酒。唉,一瓶酒就这么不小心喝了下去。 老吴的手抓住了那女郎,轻轻放到身前。 哈,有意思。 “呵呵,你真是没眼光,我今天是陪客户来的,那位先生才是正主。” 一听这话,延森心里大叫不妙,姜是老的辣,老吴果然厉害,也许一个人没少来这地方。 还在摆着刚才的姿势,那个女郎已经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扭扭捏捏地向他走来。 延森的身子僵了一下,心里的称呼也变了。这个“吴大爷”可真够黑的,知道他刚才是故意的,又想看他的笑话了。 女郎的胳膊缠到了他脖子上:“帅哥,要我陪你喝酒吗?” 延森身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受极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接触风尘女子。 “不……不用了,我不需要人陪。”真是丢脸,他的脸皮比起她来,可相去太远了。 那边老吴居然还在开心地笑,而且非常灿烂。看他一脸从容,延森更有理由相信他是这种地方的常客。 “帅哥,请人家喝一杯,好不好嘛?”女郎还在嗲声嗲气纠缠。 延森的脸拉了下来,放在肩头滑动的怪手如蚁爬一般。 “请你放自重些。”延森沉声说道。 “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女郎还是不肯放弃。 “把你的臭爪子拿开!”背后传来响亮的斥责声。 易小楚来了,她可真是大救星啊。一张俏脸阴沉着,似乎要透出寒霜来。 虽然知道易小楚比较凶,但这样子还是第一次,延森不由看呆了。 易小楚横了他一眼:“看什么,不舍得是不是?” 那女子还不识相,又要去拉易小楚:“哟,小妹妹,吃醋了不是,这男人哪……” “滚!”易小楚再也受了不了,一伸手握住那女子的手腕,用力一扭,然后猛的一甩。 那女郎“哎哟”一声痛得叫了出来。易小楚的力气延森是最清楚的,怒极之下自然力气大的出奇,又怎是她能受得了的。 那女子揉着腕子赶紧低头溜了,回头还想说几句风凉话,被易小楚狠狠地盯了一眼,赶紧咽回去,消失在人流中,去物色另外的猎物去了。 易小楚气鼓鼓的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顺手抓起一瓶啤酒就往嘴里灌。 余秋月就站在后边:“延森,你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废什么话。真是的,难怪小楚不高兴。” “我哪有?”延森极力分辨道,真是冤枉极了,“我们好好的说话来着,不信问吴叔叔嘛。” 那“吴老爷爷”可够坏的了,居然别过头,一副不关他事的样子。气得延森在心里又给他升了一级。 易小楚一语不发地把酒喝完,又扭头说道:“走,秋月,我们再去跳一会儿。” 奇怪的是她的手伸过来,却拉住了延森。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延森也只好陪着她们进了舞池。 虽然还算喜欢音乐,但延森更热衷的,是那种带有乡村风格的、节奏慢一些的音乐旋律。喜欢那种悠远而意味深长,能够更好他触动神经,引发共鸣。 对节奏明快种的舞曲,他很难产生什么特别感觉。在这种情况下,舞动起来自然毫无美感可言,比起两位姑娘优美的舞姿,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随着音乐的节奏,他机械地摆动着有些麻木的躯体。还不时回头看看悠然自得的老吴,不时还在心里琢磨,他刚才太不合作了,害得易小楚给他那么难看的脸色。 他只想瞅着机会,回去就好好□□一下他。如此一来,更加错误频频。 易小楚在距他不远之处,自顾地扭动着身躯,完全沉浸其中。 飘扬的头发,纤纤的细腰,修长的双腿,堪称完美。 舞曲激扬,五彩灯光滚动,明暗交替之下,或隐或现的她真如同一个舞动的精灵,自然而然成为了整个舞池的中心。 这是属于她的舞台。 余秋月要内敛许多,动作幅度也不甚大,娇小的身子协调地伴随着音乐的节拍,是另一种不同的韵味。 相比之下,延森就笨拙多了。 个子倒是不低,超过一米八十了,体型也算说得过去,不胖不瘦,比较匀称。 但是,他那对音乐并不深厚的把握能力,明显及不上酒精的强大效力,晃动起来总恨音响质量太差,跟他的动作总是差了半拍。 至于优美,那是完全沾不上边啦。 大概实在有碍观瞻,余秋月干脆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从一些基本动作教起。 等这曲终了,老师和学生均感辛苦。他俩都累出了一身汗,效果却乏善可陈。 “差不多了吧,一会儿该回去休息了。”延森他坐着还好,这么蹦蹦跳跳就觉得有些发晕。 不堪多重折磨,刚刚喝了一口东西,延森赶紧提出了撤退的建议。 “哈哈,人家姑娘们还没发话,你一个小伙子就着急了,是不是没有约会过呀。既然出来了,就要尽兴嘛,我都还没玩够呢。”老吴既然在这时开了口。 嘿,还真会做好人,延森晕乎乎地跳舞,他就一个人坐这儿舒服,还看女孩子过眼瘾。延森心里有些不服气。 这么表扬长辈虽有点□□道,但这主要还不是为他考虑。就是一夜不睡,延森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两个女孩子对延森的建议恍若未闻,只管脑袋凑到一块说话。 “走,秋月,咱们再去。”易小楚看来不仅是跟他对着来,而是真玩疯了。 自受伤恢复以来,这是她首次出远门。又有这么好的机会活动活动腿脚,看来不到腿脚抽筋是不会善罢甘休。 延森是不想再进去了,舞动的人群里面,一个笨拙得跟狗熊差不多的家伙晃动,完全不能融入到音乐的节拍中,太丢脸面了。 刚才就曾有一个红发女孩冲他吹口哨来着。这种事情虽常见,但那通常都是他们对女生惯用的伎俩。 现在居然被人用到自己头上,虽然他对身边的女孩子办法不多,但自尊还是多少有一点的。 还是等哪天状态好了,好好练一练,然后再出来献丑吧。 “吴叔叔,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刚才怎么不帮我呢?”等看到二女又离开,延森终于抓住了机会提及。 “哎,你这就不懂了。我可不是害你,那是帮你呢,我是帮你测试下在姑娘们心目的地位如何。”老吴呵呵一笑。 对于延森出丑,他都看在眼里,没有一丝同情,却显得开心无比。 他深情他盯着手里的杯子:“我看你刚才跳得不错嘛,以前练过吧。” 唉,他老人家什么眼光,这也叫不错。 “嗯,是不错,我想比狗熊大叔的动作漂亮多了。还不怪你,刚才让我出丑,又被人强拉壮丁,痛苦呀痛苦。”他想,这样的机会不要也罢,坐这儿也挺好。 “好,算我不对吧。这也怪你啊,谁让那女子到我这来捣乱的时候,你装看不见来着?” 嘿嘿,这才是他的心里话。 既然耍赖皮,延森也嘿嘿笑了:“我就是想学习一下您老的定力嘛。刚才我跳舞这会儿,您老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臭小子,越来越大胆了,简直是目无尊长。哼哼,想跟我玩,门也没有,还想不想泡我的外甥女了?”慈祥可爱的长者暴露无遗了他的险恶用心,眼里却满是笑意。 “小子不敢了,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有您这样的老舅,太可怕了。”延森也跟他开玩笑。 老吴就跟个兄长在开导小弟,哪有一丝长辈的样子,延森也一点也不怕他了。 “只可惜我老人家的好时候都过去了,现在只能随便欣赏欣赏,过过眼瘾了,哪像你大把的机会。当时我要是……” 没容他说完,延森举了一下手里的家伙。本来高兴,没必要把那以往的痛苦翻出来,徒增烦恼。 他们两个最终心照不宣,拿起酒瓶撞了一下,以示合作愉快。 秋月的老舅真不是吹的,抓着酒瓶子跟延森评论起酒吧中的女性来。 从吧台后面那个性感的看似老板娘的女子,再到流连、穿梭在人群中的各式各样的女郎。 无论良家女子,还是风尘女郎,他都不肯放过,恰如其分地给予点评。眼光之老到,让延森心仪不已。 难得的是他一点不觉为难,跟他就跟兄弟一样交谈。 在这样融洽的交流中,延森领悟出了一个道理:只要是正常、健康的男性,都会不自觉的评论周围的女性。 对美的欣赏,是没有年龄界限的。只要大到足以懂得男、女之间的差别,都不会例外。只是各个年龄段欣赏地侧重点不同而已。 今天只有一点异常,就是他们年龄差距稍稍大了点。 这类话题,多数时候参与讨论者都是年龄相仿。可能因为今天喝得也不少,他才敞开心怀,跟延森畅所欲言。 这个年龄的男性,又是单身,会有这种表现并不奇怪。尽管他平时为人师长,看起来德高望重,但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摘下假面具的老吴,让延森觉得更亲切。人,不管是处在何种地位、何等情形,都需要谈得来的朋友。而他,觉得老吴就把他当作了好朋友。 通过他的谈吐和经验,延森突然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老吴对这种娱乐场合还挺熟悉,说明这类地位也没少涉足过。 在他的话里头延森听出了无尽的落寞之意。一个男人没有配偶,也没有子女,漫漫人生路真够难熬的。 听着或明或暗的言语,延森没有想笑的感觉,随着他的指指点点,反觉得更理解了他。 慢慢的,他们不再注意余秋月和易小楚,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手里的酒瓶子上。 她们有时回来坐一会儿,或是拿起杯子喝两口,也不大在意他们谈些什么。舞曲有快有慢,只是听到中意的,两人就手拉手跑下去。 两个男性是不醉无归。她们则是不累倒不回了。 延森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越喝越清醒了。相比之下,看上去酒量过人的老吴却显出有点不胜酒力,明显没了刚开始时的容光焕发。 “喂,你干什么?”延森隐隐听到了易小楚的叫声。 他抬头看去,在舞池的人群中寻找着两个女孩的身影,夜色越来越深,人比刚才更多。 在花花绿绿的人群里,要想找个人还真不容易。声音也越见嘈杂,只是延森总觉得有易小楚的叫声。 “喂,小子,你找什么呢?不想陪我了,愿意跳舞就去吧,我一个人喝也行。”老吴发觉他神态异常,以为他坐够了,想起来活动活动。 听他这一说,延森怀疑起自己是否有些神经过敏,易小楚这样的恶女,不惹别人就是万幸了,哪会听凭别人捣乱? 屁股本来离开了凳子,想了想又坐回去。 还没等坐稳,似乎又听到了叫声,这次换成了余秋月:“喂,你们干什么,我们可还有……” 终于坐不住了,延森欠身离了桌子:“吴叔叔,您先坐会儿,我过去看看,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没等他答应,延森已经挤进人群,很快找到了二女,情况果然有些不妙。 易小楚被几十人围在了当中,三个家伙随着音乐做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已经不能称作跳舞了。 三个人看上去还算斯文,不是此类情形下通常所说的那种红头发、绿眉毛的男子,但一看表情就让人不爽的那种。 附近的人觉到了气氛异常,纷纷远离了这个是非圈,腹地就剩下了不多的几个人。 秋月焦急的站在近旁,身子早停止了扭动。 几个人都在说话,奇怪的是,这么近了,在乐曲的掩盖之下,听上去声音反倒不是那么清楚了。 情况紧急,延森也无暇向余秋月询问,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秋月,你回去坐着,这儿不用管了,交给我好了。” 柔弱的女孩终究有些害怕,听话地离开了,只趴在耳边悄声要他小心。 易小楚仍在与他们争执,看来是受了些骚扰,只是以她的脾气怎么还没动手,让延森有些不解。 一个人在执着地说着那种非常老套的话:“小姐,别他妈装模作样,陪哥哥们玩玩也不会少两块肉,而且保证你会爽到家。” 这种台词每个人都会经常听到,肉麻而恶心,电影、电视中的坏人一般都这样说。 尽管听过了不知多少次,可惜延森还是没能产生免疫功能,无法做到置若罔闻。 脑子里气血上涌,延森猛的冲进三个人的包围圈,把易小楚挡在身后。 “嗨,我说这小姐怎么这么难缠,敢情还有个傻大个陪着呀。”一人发出怪怪的笑声,对延森的出现毫不在意,还是那种堪称模板的台词。 ☆、信心大增 另一人跟着大笑,不过比那个还难听:“喂,小子,刚才不是还有个矮点的小姐跟她一起吗,长得也不赖。你小子艳福不浅,反正一个人又招呼不过来,就把这个又野又浪的借哥几个玩玩嘛。玩够了马上还你。” 三个人同时发出放肆的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们看上去都挺健壮,全然不把延森放在眼里。 “放屁!”易小楚连脏话都骂出来了。 虽然平时比较男性化,说话有时不讲道理,但这种词汇是极少会从她嘴里冒出来的,这次真是气急了。 延森也没时间想清楚她怎么不亲自动手了,因为怒火已经快把他烧爆了。 看三个人满脸涨红,连眼睛都充满了血丝,看来比他喝的还多。 他想,奶奶的,酒喝多了不是你的错。如果喝多了还出来闹事那就不合适了。尤其借酒调戏女孩子,那更是罪不可赦。 不由分说,他抬起手来,。迅速地在这三人脸上煽了一连串的大嘴巴。 三个人正在得意,没想到延森突然间出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得到,只剩了捂住胖脸的份儿。 以延森闪电般的速度,他们就算知道了也没法躲闪。其中一人反应最快,正欲张嘴。 怒火中烧,延森没时间等他废话,一连串拳打脚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手。 传统的打斗方式没机会演绎,场面十分枯燥。 这三个人自始至终也没得到还手的机会,刹时全被放挺在地上,只有痛苦哎呀的份了。 看来他打架的水平很有长进嘛,不知道这时再与易小楚较量,结果会怎么样。 他轻轻他拍了拍手,然后背到身后,感觉这场战争索然无味,很有点曲高和寡的味道。 看一切尘埃落定,终究逃不了国人爱看热闹的习惯,躲在一旁的众人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他们五个留在场地中央的人,显得分外突兀。 只不过站着的只有延森和易小楚,而躺在地下的几位老兄却唯有痛苦呻吟的份儿。 整个过程,易小楚离奇地没有亲手施暴,乖乖地躲在他身后做了观众。 事实是,从他出了面,从说话到开始动手,她只是一个很好的观众和听众,而且神色平静,似乎这事儿跟她没什么干系。说真的,延森还挺佩服她的涵养功夫。 老吴和余秋月关心则乱,自然出现在人群的前沿,只有他俩的神情还有些紧张。 不知是谁带头,看惯了热闹的人群突然一齐鼓起掌来。延森赶紧做了一个团团揖表示感谢,感戴之余,也忘了怪罪众人适才的冷漠。 和传统的警匪片相仿,酒吧的两个保安大哥迅速现身了,那表情纯粹是刚刚发现了这里出现意外,似是碰巧来考证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他们那悠闲自得的神态,说是刚下飞机或者从外地考察归来也没人不相信。 打架斗殴的现象在娱乐场合绝不少见,有时似乎还是主旋律,所以大都养了些闲人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人也以社会上的小混混为主,只要不大影响酒吧的利益,一般都会被授意不要轻易出面,以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除了比较熟悉的客人,他们一般也就听之任之,保障自身是最终目的。 老板们最担心的是会有什么涉黑性质的人物出现,如果贸然得罪了这类人物,只怕以后就永无宁日了 这儿自然也不会例外,水落石出了,两位“老大”才例行公事地出来照个面。刚想装样说几句,突然响起的掌声把他们也搞愣了。 除了请有点身价的明星来演出,这样热烈的气氛还是不多见的。 如果不是他们有自卫能力,事情还不一定会弄到什么地步。延森心里仍然非常恼火,勉强忍着不发作出来。毕竟是他打了人,又没什么损失。 他皱着眉轻轻摆了摆手,这两个小子还算机灵。看三个家伙喝得不少,也被揍得不轻。 事情的经过两个保安心如肚明,知道众怒难犯,主动出手把三个被打的家伙拖出去,扔到了酒吧外面。 “小子,不错嘛,有两下子。”老吴率先发布了表扬词。 余秋月惊魂已定,跑过来拉住他的胳膊:“延森,你刚才好神气呢。” 易小楚少有的没有发表感慨。事情平息了,反显得有些发愣,似乎还在回味刚刚发生的一切。 延森摆了个自以为很酷的姿势,表示这只是一桩小事而已,湿湿碎。 当即就有一位服务小姐乐颠颠地送了一杯饮料过来,声明免费赠送。 哇,混到二十出头,终于有了粉丝,延森感到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他把杯子一饮而尽,潇洒地示意大家继续,然后转向老吴:“怎么样,尽兴了吗?咱们这就走吧。” 易小楚和余秋月都不再反对。延森想,那三人什么来头还没弄清楚,留在这儿不是什么好选择。 就是延森不说,也没人愿意再留在这里了。老吴很快地付了帐,大家出了酒吧。 出得门来,延森仰头看天。呵呵。进这种场所机会不多,而每次进了,好像总得发生点什么才显得够味。 “易小楚,你刚才怎么没亲自动手过过瘾呀,你不是最喜欢搞点小插曲吗?”他有幸闲了下来,逗逗她才是王道。 易小楚白了他一眼,没有反驳。看上去不是太爽,哇,难道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一丝感激之意,就这么无影无踪了? “延森,你已经威风过了,别再没事找事。”余秋月也有些不满。 “好了,都别吵了,咱们回家。”吴老吴终于像个长辈了。 说完就领头走在前头,余秋月和易小楚一边一个紧跟在延森后头,别说,他还真有点成就感呢 易小楚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紧张就忘了教训那几个坏家伙了。” 她的脸是向着余秋月,延森却能听出这话说给谁听的。 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了,紧急时刻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延森并没有多想,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是啊,这种事情哪能污了我们易大小姐的玉手。” 要放在别人身上,这样的话也不算难听,但听在易小楚的耳朵里味道可就不一样了。 果然,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冷哼了一声:“我要是动手了,某些人哪还有机会。多风光呀,还有个惹火的女郎给端酒。” “不要以为有人愿意打架,我可是好学生呢。” “延森,别说了,总是你先找事。”余秋月不愿意听他们争吵,把矛头对准了他。 “哼,某些人不就是天天盼着有美女送上门吗?”听到有人帮着说话,易小楚来劲了。 “好了,车来了。快走吧。”老吴在路边叫起来。 老吴望向延森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之色,他一定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在回去的路上,延森倒没想跟易小楚的争执,心里在奇怪怎么那么巧能听到二女在舞池里说的话呢? “小陆呀,不嫌弃的话,跟我睡一个房间?”老吴给秋月和易小楚安排好住处,又问延森。 “当然好,你现在没问题了吧?”延森指的是喝酒,反正他是一点酒意也没有了,清醒得很。 “呵呵,差不多了,刚才你在那儿一打架,我就醒过来了。不错啊小伙子,英雄救美的故事被你演绎到很经典嘛。”老吴用调侃地语气来形容他的壮举。 “一般般啦。”延森也以相同的语气应对。 延森不想再提刚才的事儿:“跟我一个屋,您老可能睡不成觉了啊。” “怎么,你打呼噜吗?” “不是啊,因为我晚上通常睡觉很少的。今天来了情绪,拉着你聊了通宵也说不定。”嫌他有损光辉形象,延森带了点威胁的口吻。 “不怕,我也经常熬夜,咱们就秉烛夜谈好了。”老吴是来者不拒。 两个女孩子可能玩得太疯,又受了些惊吓,进屋不久就关了灯,也很快没了动静。 “年轻真好啊!”老吴躺在延森身边,突然大发感慨。 “您是嫌我容易冲动吗?不要紧的,在那种地方弄点小动静没关系,何况我也没把他们怎么样,咱们也是正当防卫嘛。”延森以为他还在为打架的事儿担心。 “呵呵,不是的,这有什么。如果我年轻,有那本事,也早冲上去动手了。” ☆、信心大增下 “又来了,你还不老哪。学想功夫,我随时可以教你两手。” “啪”,延森的脑袋上挨了一下子:“臭小子,又拿老人家开玩笑。我要有那心,还用等到你教我?” 延森“嘿嘿”笑了两声。 “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对身边的女孩子也不会放过的。为了表现,大概也会去学点三拳两脚,小姑娘,还不都喜欢英雄?” “寒碜我呢,我学功夫可不是为了追女孩子。” “都是些好姑娘,你也别辜负了人家。” “唉。”延森叹了一口气,要能像他所说倒好了。 延森还为身边这么多女孩子发愁呢,只是这些话对谁都不好说,唯有一声叹息表达。 “你要是能在这儿多陪我一阵子多好,感觉就是特别投缘。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很容易想起过去的时光。” 老吴的故事他也听过了,不想太多勾起他的伤心事来,延森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延森冲他一笑:“如果你愿意,我就住在这儿陪你好了。” “说得好听,你的学业还没完成,再说了,你舍得那么多好女孩子?” “好女孩还不多的是,跟好男人一样多。”延森开了玩笑,“学业没问题,如果不是学校有政策,也许我今年就能毕业了呢。” “你功课好我倒相信,秋月没少夸你。但好女孩子可不像你说的那样,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得好好珍惜,错过也就没了。” 老吴受的伤还真是深,一说就动真感情,延森真有点怕了他了。 “吴叔叔,我想搞一家制药厂。如果你愿意,那就一起来吧,这样我们就能整天见面了。”延森终于找到了机会提起这件事儿。 延森已经蓄谋已久,能拉上他出山帮忙,那好处是不言而喻,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呀。 而且他经营这么多年的社会关系,也是一个巨大的财富。 但他在研究机构待了这么多年,怕是很难一下子放弃的,所以延森一直在想怎么旁敲侧击,打探一下他的口风。 “嘿,你小子野心还不小嘛,什么都想干,都跟我说说。你办药厂想搞什么,难道就是那两个外用药?” 延森倒是忘了,这两个品种的药品都是经他手的,自然也瞒不过去。 “是啊,难道您不看好?” “如果真成了,前景自是一片光明,但最难的就是拿到卫生部的批文。” “这个您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第一个品种的批文都到手了,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厂子的问题,厂址和生产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从头弄一家制药厂出来,那资金投入太大了,把我的脑袋割下来也办不到。”因深感他是个性情中人,所以延森有没有太多的隐瞒。 老吴从□□坐了起来,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研究起来。 延森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小森,还真不能小瞧你呢。真的批文都办下来了?” “只有一个。第二个您不是还没弄好吗?我正等信呢,到时如果两个一起生产,那多来劲。” “你不是玩玩那么简单,是不是在这儿有什么企图?”他换上了一副郑重的神情,再也不是开始那玩笑的样子。 “知我者吴叔叔也,真英明。”延森拍了个马屁,私人场合何必那么认真,搞个人崇拜更不必要。 “去。”延森自恋的表现引发了老吴的强烈不满,“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延森点点头。 “你先别说。”老吴兴奋地从□□爬了起来,打开了大灯,走到桌前拿了两支笔和两张白纸。 “吴叔叔,不是要搞借东风那一套吧?” “哈哈,你还真是聪明,我正有此意。来,咱们各自写好吧。” 他们跟做戏一般,分别装成诸葛亮和周瑜的样子,分别转过身去,在纸上写下了自己心中所想。 延森隐隐感到,那件事老吴也听说了。以他的身份,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果然,两人写的东西摆在一起,都是两个醒目的大字:蔚然。 “吴叔叔,您也听说了?”延森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连你都知道,我又怎么会没听说?小森啊,要不我怎么说你聪明呢,还真是个有心人啊。这事要办成了,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儿,而且很壮民族气势呢。” “吴叔叔,既然都明白了,那你愿不愿意帮我完成这件大业呢?” 老吴摇摇头:“我做不成这事,帮你打听点消息还成,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答应,如果你办成了,我就从研究所出来帮你完成心愿。” “真的?”延森兴奋得跳起来,“来,咱们拉勾,说话算数的。” “当然,我不会骗小孩子,可惜就是我这人最不会干投机倒把的事情,除了业务,对交际场上的东西也不是很感兴趣了,否则……” 下面的话他没说,延森也不想仔细去问了。 “那就好,您就等我的好消息了。”延森的信心一下子膨胀起来,既然老吴都肯答应,他也要尽力完成自己该做的。 “哎,看来我又上当了。该听秋月的话,她早就说过你最会骗别人干活了,自己弄上个摊子然后骗别人来练。”老吴一脸后悔莫及的样子。 但隐隐的笑意让延森发现了,他是故意装出来的,心里还是很愿意的。以他的性格能在研究所里待那么多年,已经是非常不易了。 “好,您老先休息吧。我在这儿上会儿网,查点资料,也□□天一早我就有什么好办法了。明天你也请人仔细打探一下,蔚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引起怎么大的变动。我想咱们一定会成功的。” 延森的精神来了,今晚要想睡觉是不可能了。 “是你,不是咱们。”老吴又开了个玩笑,终究熬不过瞌睡虫的魔力,拉着被子睡觉了。 如今似乎给自己加上了一个套子,延森有些怀念起以前那种轻松惬意的生活。 他一般都是早早地出门,然后去总店坐着,要上一杯咖啡慢慢喝着。 有一个习惯还没变,那就是店里还是放置着几台高品质的电脑,专门为那些商务人士服务。 暂时无事可做,延森干脆在店里预定了座位,没事时就在电脑前品着咖啡,或是吃点小点心。 呵呵,有点“肥水不留外人田”的小气感觉。 坐在那里,只要你不去招呼,就没人来打搅,反觉得比在杜韵诗或是老吴那儿来地更自在,更有一种家的感觉。 家是让人放松的地方,那种无拘无束,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怕影响别人,不怕会有人取笑的场所。 以前他曾觉得家是心灵的港湾,现在得加上一句了,不仅是心灵,还有身体。不管思想上还是体力上,感到劳累了,那都是停靠、休憩的最佳所在。 一个好的家,最成功的就是没有任何压力,只有轻松,是最好的加油站,补足了给养,你就可以再次起飞了。所做的一切,也才回更多的为了这个给养站,为了维护这份美好。 延森也清楚,其实心里有点怀念着有韵杏的感觉,她在的时候,过得比现在可开心多了。 ☆、坚冰融化 端着一杯咖啡,品味其中涩涩的感觉,不经意间,韵杏的影子突然就会冒起在心头。 自从在华洲那一别,他们所有联系都只在电话和网络上。说开了一切,她还跟以前一样,没有丝毫异常,但如果再见面,会不会有尴尬? 以前还愿意多少加点调味品在咖啡里,而现在延森习惯了饮黑咖啡,喜欢上了那种苦涩过后,留在口腔和咽部的淡淡余香。 这就是生活! 延森不崇尚小资,不会只为自己而活着,因为他还有亲人、有爱人、有朋友。 手机就随意地扔在一边的小几上,他舒服地靠着电脑椅的后背,完美的阻隔设施,不怕有人会看到里面懒散的行者。 而延森,透过只向一面的毛玻璃,却可以看到外面工作人员匆匆而过的身影。这是韵杏的绝佳创意,更让客人感到置身世外桃源,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 他的目光投注到屏幕上,看看北美股市,蔚然的股票情形仍不乐观,下跌的趋势依旧明显。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静静地思考着,目光透过玻璃看出去,似乎有一个背影分外熟悉。在他站起的瞬间,那身影已经登上楼梯,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由于玻璃的原因,韵诗无法看得太清。一种异样的感觉倏地掠过心底,延森突然起了冲动,想追出去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手机的灯突然亮起来,有人打电话来了。 延森无奈地坐下来,刚才是一种错觉吧,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颂儿,是你这个鬼精灵吗?” 电话接通了,对方并不讲话。显示的号码来自国外,低低而故意掩饰的急促呼吸声,挡不住的调皮,延森大胆予以猜测。 “没意思,这么快就被你猜了出来,森哥哥,你这人可真没劲。”果然是罗颂失望的声音。 嘿嘿,这能怨他吗? “臭丫头,是不是帮我打听到什么有用信息了?不是说发邮件就可以吗?” “没有什么特别啊。”罗颂的声音低低的,马上又高起来,透着好奇,“森哥哥,你到底在搞什么嘛,怎么对药厂感兴趣啦?” “也没什么啊,好奇而已。”罗颂毕竟还是个小姑娘,玩心太重,太多的东西是指望不上的。他也不要指望她会起到“间谍”作用,那样只怕没做出什么贡献就被人家发觉了。 唉,如果她大一些,已经参加工作就好了,说不定就能弄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你还在那个北方城市吗?森哥哥。”罗颂继续发问。 “是啊,还在,想我了吗,要过来看看?” “太好了,你还真厉害,一下就猜到颂儿的用意了。正好我有几天休假的时间,我明天就过去看你好不好?还可以跟秋月姐姐和小楚姐姐一起玩呢,我好想她们。”罗颂声音之兴奋,听起来仿佛要滴出水来。 延森很是吃了一惊,想不到一句玩笑话居然要变成真的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难道他猜人心思的功能还有?他在心里恨自己多嘴。 这小丫头哪会有那么好心来看他,还不是想玩个新鲜所在。 现在忙成这样,她再来了,那还不纯粹添乱。 他赶紧支吾道:“颂儿,我看不必了吧,小楚今天就要回学校了,秋月也要回去上班喽。我现在忙得很,你来了也没空陪你,何况你也在这儿待不了多久。再说了,这里也没什么很好玩的地方。” “不干,森哥哥是小气鬼。”延森不用看,也能猜到罗颂撇嘴的神情。 “好颂儿,等放假了再带你好好玩好不好?” “不好。”她还是那么干脆,“你放心,我自己有钱的,不会让你破费。” 延森一时沉默。看来罗颂把他的推脱当作了考虑经济问题。钱当然不是问题,上次罗先生给的钱就剩了不少,回去时都让她带回去了。 就以延森的经济条件招呼个小姑娘吃喝玩乐还不成问题。 “森哥哥。人家要过十五岁生日了,你好意思不陪陪人家吗?”罗颂沉默片刻,又低声央求起来。 “颂儿,你要长成大姑娘了,应该跟爸爸妈妈一起过才更有意义嘛。”延森委婉劝道,心里在不住地祈祷。 “不嘛,我就要跟你一起。”罗颂一定在扭着身子了。 “颂儿,要乖嘛,再这样哥哥以后不喜欢你了。”良言相劝不成,延森只好采用威胁的“卑鄙”手段。 她居然也会采用利诱的手段:“没意思。我可弄到了一点的资料,你如果不想要那就算了。” 延森一下子沉默起来,很难验证罗颂所说的是真是假,就怕真有那么一点有用的信息。以小女孩的脾气,如果拒绝了,说不定还真就不告诉他了。 “后天早上的飞机,你后天中午到那个国际机场接我,我都看好了。”罗颂大概猜到了他的犹豫,看软求不行,干脆直接下达通知。 她这是名符其实的先斩后奏。连航班都看好了,无论他同不同意,她都肯定会来。唉,真没办法。 看来不管他想什么托辞,都难以抵挡罗颂前进的步伐。说得好听是商量,其实一切都准备好了。 她父母那边肯定已经做好工作,说不定行李都已经打包了呢。这个女孩子,还真是任性得可以,国外不知道都是怎么教育的。 “行,我一定按时去接你。不过咱可说好了,哥哥可真没时间陪你玩噢。” “没关系。”罗颂的话语里都掺着笑,“我经常自助游的,没你也能玩得很好,听说那儿的海特好玩,连沙子都是白色的。” 延森已经听不清她都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这里的高校比较出名,而且保税区那边政策也很优惠,故此不少知名的大企业都选在这个地方建分厂。具体都有什么好玩的,还真是没注意。 这个地方延森来过几次,几乎都是行色匆匆,还很少有机会好好看看。 虽然隔京城不远,但这儿的人们相对比较安逸些,生活节奏也要慢一些。 听她的介绍,延森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要来替他做导游的。他和韵杏也在这儿逛过,但他们两人都不怎么注意过什么风景的问题。 “好了,知道了。等你过来之后,如果有空,一定让你带我去玩。”延森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干脆打断她滔滔不绝的介绍。 罗颂被逗得“咯咯”笑起来:“森哥哥,你好讨厌呀,人家想要你陪嘛,怎么成了给你向导。” “不是吗?”延森故意反问。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记得到时去接我就行了,如果见不到你颂儿会哭鼻子的。”罗颂达成心愿,兴奋不已,“我会带礼物给你们的。” 她的礼物?这个小女孩偏偏礼节还特别多,上次去家里的时候就带了那么多东西,可惜就没有延森和他老爸的。 延森也被她逗得大笑:“好的,一定会去的。这么可爱的颂儿万一弄丢了多可惜。” “嗯,后天见了,森哥哥。” 罗颂这才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延森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秋月说今天下午和易小楚坐车回去,怎么也得好好表示一下。 毕竟是三个人一起来的,要她们两人回去延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正好也趁此机会大家再聚聚。 他开着老吴的车子送小楚和秋月去车站,真没想到他还有辆不错的汽车,开起来蛮舒服啊。 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大家却如有默契,都绝口不提。 在北方的日子里,两个女孩子每天快快乐乐地出去,然后高高兴兴地回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延森跟易小楚之间还跟以前一样,少不了彼此捉弄一番。放开为她打架的事情不说,但延森酒后却是曾经真实地抱过她。 至于感觉如何,他却仿佛记不得了,印象中没什么香艳的感觉,只感到她的骨头硬得有些碍手。 那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余秋月毫不知情,看来易小楚也没提起过。她依旧不知疲倦地调解着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又总是收效甚微。 秋月有一次悄悄说过,是她说易小楚之所以当时没动手,是她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没一点女孩子样。 大概秋月就是想让延森知道易小楚不是“男人婆”,有时候也会很温柔。延森更愿意她是被吓呆了,所以才忘了动手,那样才会显得更温柔。 男人嘛,谁不喜欢女孩子会为自己而改变,不管是自己喜欢的,还是喜欢自己的,哪怕两者都不是。 三人平平静静地告了别。秋月嘱咐延森要注意身体,千万别跟舅舅喝那么多酒,尤其喝了酒不要再去那种地方,免得危险。 呵呵,她大约怕延森跟老吴一起去酒吧会抵不住诱惑吧。 就算她不说,延森也不敢轻易再跟他一起出去。其实她舅舅这个单身老男人才真正是个危险人物呢,比那些小地痞们尤甚,活动活动拳脚延森倒不在乎。一般人恐怕还威胁不到他的安全。 秋月是个好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女孩子,她总是默默地为他做好一切。这么远一起来了北方,延森几乎没时间陪她,可她仍然这么乐呵呵的,无怨无悔。 易小楚也显得少有的文静,少有的没有冷嘲热讽,静静地告别。在上车前,旁敲侧击地暗示他,一个人要多保重,要办的事情也不着急,慢慢总会有办法。 话里的意思延森也能听得出来,嫌他这个人做事太性急,又不会照顾自己,不知道她本人又会比他好多少。 知道的不少,延森要做的,她可能比余秋月还了解。难得她也会这么关心人,让他不免心生感动。 一时激动,他把本来买好准备给秋月的东西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个袋子给了她。 虽然不管怎么,两人都会一起吃,但意味却不完全相同,这也许是他和易小楚和解的开始。 既然人家姑娘都先伸出了橄榄枝,他一个老爷们更没必要那么小气。很多事情都是双方面的。尽管转变的过程不可能很快,但好的开始总是让人高兴。 这个晚上他住在了老吴家,现在可彻底是他们两个单身男人了。 在言语交谈中,感到老吴确实对社会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完全没兴趣,所以也就彻底不指望了。 然后建厂的事情,延森也不想跟他商量了。如何把蔚然分公司搞到手,也没必要仔细解释,一切都得靠他自己亲自出马了。 最现实的做法就是努力给他描绘药厂建成之后的美好前景,坚定他离开研究所来帮忙的信心。 老吴是医药方面的专家,这不需细说。作为药事委员会的委员,对其中的奥妙他也肯定一清二楚。 他没少参加各种各样的展览会和评审小组。那些厂家和销售代表为达目的,都是些花钱很大方的主,会想尽办法来与这些评委接近。 这不牵扯到人品问题,而是一个约定成俗的东西。药品的利润,除了生产者本身,没人会比这些专家们更清楚。 老吴并非脑子不够活络,只是懒得去想而已,至少他对这家分公司的价值是非常清楚的,这就足够了。 人都是有野心的,关键就在于时机和恰如其分的引导。 ☆、凝思 以延森的观察,别看老吴现在比较低调,但也不是宁愿一直像这样沉默。这个年龄,正是人生中经验最丰富,精力也非常不错的时候,也少有后顾之忧。 厂子如果能办起来,延森有把握请他肯来帮这个忙,接受一份有挑战性的工作。 那么,除了安心等待杜韵诗的消息,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不会闲着,尽管八字还没一撇,他已经在心里描绘着建成之后的运作。如何做到这一切,对他更是一个全新的尝试,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设在北方保税区的蔚然药厂,延森通过几天悄悄地观察和外部资料的收集,大体规模和设施情况基本搞清楚了。 延森甚至开始在大脑里安排起生产以后的状况。 厂址和布局情况,他都在电脑里做了出来。这种制图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题。生产设备的具体型号还弄不清楚,由于建厂时间并不太长,这几年也没少了更新,大约知道还是比较先进的。 厂房、设备价值几何,有形、无形的资产,这都需要全面的考虑。这是一项耗资巨大的工程,就算能弄到手,以他的身家,这笔钱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资金的来源,也是重点需要考虑的,形式不妙的并不是摆在案上的鱼肉,只等人下刀切割。 这是一条体积庞大的动物,吃到肚子里是要很费些力气的,很能考验人的胃口。 交流至夜半,他们都很兴奋,对这一老一少来说,这无疑都是一个难眠之夜。 延森今晚没有通宵的打算,因为缜密的思考也是一种成长方式。 躺在□□,延森一直在默默地静思,想着一切可能出现的情况,就这样,直到天亮。 等待的滋味是让人苦恼的,这不仅仅是收获的问题。由于前景还是个未知数,也就缺少了期待所特有的那种甜蜜感。 清晨起来,老吴仍旧像往常一样,很早就到研究所去了。 延森还是无事可做,罗颂明天就要来了,今天还是到森韵去吧,在那儿更容易找到一种归属感。 坐在餐馆店里的电脑前,他的思维变得敏锐。关于蔚然,很多东西都被查阅烂了,昨晚的思考,今天该要注意的,是关于制药设备。 设备的情况,只是偶尔会在一小段文字中找到型号,具体细节人家不会披露,想在网上找到准确的图片可能性极小。 最好的途径,就是找到生产设备厂家,才有可能查出有用的信息。想必销售方是不会吝啬机器图片大会相关功能的,只怕更多的会是溢美之辞。 找到一些比较知名的厂商,然后再仔细核对相关型号,这也是一个相对难缠的问题。 翻阅着不同的网页,延森有些怀念吴伊莉在的日子,幸好她教会了他这几种语言,这样才能从容面对这不同文字组成的网站。 也幸亏刚上大学时间比较充足,使他有足够的精力,而且也有能力来掌握这些。多学些知识,永远都是没错的,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借助翻译软件,延森可以比较自如地阅读。制药设备的种类非常繁多,从中找到制造外用药所需的,要费不少力气。 按照货币换算,来自国外的设备,价格也都不菲。忙活了半天之后,蔚然分公司现在拥有的设备,他已经基本了解了些。 有些还可以继续使用,但不可能全部适合未来的需求。淘汰部分设施,添置些新的机器成为必需。 渐渐地,延森把注意力放到了国内。由于有丰富的中药成方制作工艺,国内制造厂在某些方面也颇有独到之处,有国外厂家所不具有的优势。 所欠缺的集中在了药品的封装和检验设备上,这些需要做出很大的改进。但延森在意的,还有两者之间的价格差,那绝不是一星半点。 研究了半天,他头都有些大了。算了,这些还是放在以后慢慢考虑,也许老吴就能提供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案。 ####第四百零一章娇艳的服务员 凝神静思的功夫,突然身后的玻璃门被轻轻敲响,延森信口答应了一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先生,您的咖啡。”一个细细的女声。 延森有些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的惯例,如果没有招呼,工作人员一般不会主动来打扰的。 “放桌子上好了。”延森没回头,也许在这儿时间长了,对他特殊照顾也说不定,这几天他没少在这儿消费。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了过来。 延森的眉头皱起来,一下想起跟老吴在酒吧碰到的风骚女郎,心里感到特别难受。这儿的服务员都是经过专门培训,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这样的饮食行业,不比特种行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混进来? 一定得告诉主管,这样的人坚决炒掉,不能因为一两个不良分子坏掉了森韵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 就算他长得帅,口袋里又有几个大洋,也不至于这样吧。 他厌恶地说了声:“请你自重。” 没有声音,手却仍执着地搭在他肩上。 延森猛的把那只手拍掉,生气地回过头,等看清来人的时候,眼睛却一下子亮了起来。 “韵杏,真的是你吗?”延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意歪着的脑袋,脸上扭曲的笑容,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 手里端着热腾腾杯的咖啡,不是杜大老板又是何人。 韵杏的每次出现,都是带着喜剧色彩,那次在华洲,她也是冒充服务员,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故事惊人的相似,历史又一次重演。 “呵呵,想不到我家小森子这么洁身自好,以前怎么愣就没看出来呢?”韵杏换下促狭的表情,挂起了盈盈的笑容。 不是新潮的打扮,也不是正式的职业套装。 一件雪白的长袖衬衣,紧紧地束在腰间,隆胸蜂腰,线条毕现。下身却是一条黑色的过膝长裙,露出一小截小腿。 头发还是那么短短,只是恢复了油亮的黑色。端庄中透出典雅,笑容却仍然见惯的调皮。 风格大变,这还是他熟悉的韵杏吗? 让他最感欣慰的是,她这次看上去没有变瘦,却似乎比以前丰满了一些。容光焕发,生活一定不错。 “韵杏。”他只能在嘴里喃喃着,蓦然间重逢,意外的惊喜让他难以说出更多的话来。 延森接过她手里的咖啡放到一边的桌上,然后大张开了双臂。 韵杏没有丝毫的犹豫,几乎在伸手的同一个瞬间钻进了他怀里 延森紧紧地搂住她温热的身子,似乎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韵杏,是你来了,不生我的气了吗?”她的话语和表情,让他相信这一天真的到来了。 “煞风景。”韵杏低低的埋怨一声,鼻子不停地在他脖子后面拱来拱去。 “呵呵。”痒的难受,他有些犯起傻来。 “暂时决定留用察看了。看你这么乖的份上,人家又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代替对象,没别的办法,先凑合用着吧。”韵杏的小嘴在他耳边喷着热气,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宣布这个决定,听起来口气有些委屈,似非常不情愿,但无疑答案是肯定的,他被重新录用了。 延森兴奋得手上用力,一下就把韵杏抱起双脚离开地面。兴奋过头,居然忘了应该说点什么来表达心情。 “怎么,真傻了吗?”韵杏见他眼神发直,伸出一只手在面前晃晃了,突然腻声叫了句,“亲爱的……” 娇柔的唇就在面前,薄薄的一层无色唇彩,看上去娇艳欲滴。 哇,亲爱的!在延森的记忆中,这大约是有生以来首次收获这样的称呼吧,至少是有人第一次堂而皇之的叫出来。 他心里乐开了花,微微一低头,只想采撷那诱人的红唇。 “讨厌,不行。”她伸手挡住他的嘴,“外面还有人等着呢,这样让人家过会怎么出去见人。” 韵杏奋力挣扎,从他的怀里下来。 延森当然不会用强,在森韵店里,把这位尊贵女士的妆容弄乱,进而贻笑于属下,岂不罪莫大焉。 但马上放弃亲热的机会,也不太适合形势需要呀。 他退后两步坐在了凳子上,然后伸手拉韵杏到身前。轻轻搂着细腰,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问了没想通的问题:“韵杏,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韵杏甜甜地笑:“还以为昨天你就发现我了呢。” “什么,你昨天就知道我在这儿了?为什么现在才肯出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延森抓紧她的小手,作恶狠狠状开着玩笑。 昨天……突然记起来了,透过模模糊糊的玻璃,似曾见过一个熟悉的背影,现在仔细想来,一定就是可爱的韵杏了。 “哼,我当然得先观察一下,看看你是不是还有利用的价值,然后才决定是否接见呢。”韵杏从来都不会接受他的威胁,现在当然也不会,反而□□般昂起头。 “这么说,我还算是过关了?”看着她的样子,延森忍不住笑了,不管怎样,再见到她的感觉真好。 “马马虎虎吧,先将就着,等不行了再解聘也不迟嘛。反正天底下男人多得是。” 韵杏就是这么能刺激他,延森伸手就在她腋下抓了一把。 韵杏怕痒,“咭”地一声笑出来,身子缩到一起,突然转转过来,紧贴在他的身上。 脸却仰起来面对,俏脸带笑如春花般灿烂,害得延森心里痒痒的。可惜又不能吃,别提有多难受。 她的眼睛正好盯到了显示器上,马上被吸引住了。 “咦,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发现新大陆,她马上进入状态,不再与延森缠绵,而是直起身子坐在他腿上,认真地看起来。 延森仔细地看着她,不肯放过一点细节。半边俏丽的脸庞,让他更感受到无穷的魅力。 过了一会儿,她把脸扭过来,再次跟他面对面:“亲爱的,你又有新的事业想做了?” 延森点点头:“不过目前还拿不准,还得等待最佳时机来临。” “嗯,森子,相信你看准的不会做,努力吧,我永远支持你。” 这就是他的韵杏,不管做什么,都是那样信任。 “韵杏,我就忙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会不会怪我有点太冷落了你呢?”对她,延森还是有很多的歉意。所有的女孩子中,她是最辛苦的。 “说什么呢,死森子。人家现在很好,过得也挺充实,两地奔走的感觉很不错,我会觉得很有盼头。”韵杏的眼神很妩媚,“不过你忙的事情哪能说是乱八七糟呢,不是在忙着给我找姐妹吗?” 说着说着就扯远了,每次她都正经不了多长时间,好在别人面前不会这样。 延森喜欢她撒娇的神态,充满着莫名的诱惑,总是让他那么心动。 “韵杏,不要这样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知道你不会,我家森子是个有分寸的人嘛。怎么,坐了一个上午了,不想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吗?” ☆、凝思下 “当然,如果能吃到我家韵杏,那就更美了。” 她这一说,延森还真感到有点饿了,老吴的早饭总是在路上解决,而延森自己经常就懒得弄了,再喝上几杯咖啡,饥饿感更明显了。 “想的倒美,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不放点血净想美事。”韵杏拖着他起来,“走,出去吧。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了,那帮鬼家伙又不知道该寻思什么了。” 韵杏嘴里反对他的提议,但她娇中带媚的表情,却更激起了他马上就要品尝一番的念头。 可惜人虽对了,却是错误的地点和时间。 果然,当他抓着也的小手出来的时候,店员们都大瞪着眼睛注意,却偏偏要低着头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看来韵杏还是很有权威的,店里的人没有认识延森的,也搞不懂这个让老板喜笑颜开的异性到底是何许人也。 她微微向“观众们”点头,却也不解释跟她手挽手的是谁,只是一脸幸福:“走,小森,咱们先到楼上的办公室坐坐吧。” 如果稍加解释,员工们也就明白他是谁了,因为森韵的店里里面就有他这个创始人的大名。 但韵杏显然跟他的想法一样,不愿意别人打扰他们相逢的喜悦,希望安心享受两个人的世界。 轻轻地带上房门,延森四处打量。韵杏的办公室并不宽大,但却透着舒适,也有一种很女性化的风格。 韵杏把延森按在总裁办公室的老板椅上,然后就势趴在了他的肩背上:“小森子,我很想你哦,你这个没良心的想我了吗?” “我没有凉心,却有一颗火热的心呢,不信你摸摸看?” 韵杏轻“嗤”了一声,嘴里说道:“才不信呢。” 手却揭开衬衣的边缘,伸进了他的怀里,只摸到了胸前的肌肉。 天气已经挺热的了,她的手却汗津津的有些发凉。 被触摸的地方猛的一收缩,他的心却更加火热起来。再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捧起她的脸就痛痛快快地吻了起来。 韵杏毫不掩饰她的热情,一下子跌进他的怀里,热烈地回应着炙热的亲吻。 把韵杏抱坐在胸前,让她骑在他的身前,延森陷入了不顾一切的狂热之中。 良久分开,两人的形象都已经无法入目。 两颗脑袋的头发全变得乱糟糟的,韵杏衬衫胸前的钮扣已经被解开了两颗,里面白色的胸衣也早不在原来的位置。 长裙的下摆也被撂到了腰部以上,再也难掩裙底的春光。连裤袜的根部都要露出来了,里面隐隐透出了底裤的颜色。 延森不由“扑”的一声笑了出来,马上联想到他们还不是很熟悉时,她穿着卡通小熊图案的小内裤,坐在电脑前面玩游戏。 过去了这么久,韵杏的变化大至不敢想象。 “大色狼,该死的家伙!笑!有什么好笑的?”韵杏晕满双颊,恼羞成怒。 延森伏到她耳边,轻轻地说出了发笑的理由。 韵杏的脸猛的红了,不是刚才那种润红,而是彻底的害羞了。 “色狼!讨厌,原来你那时就对我不怀好意了。算我倒霉,天真地引狼入室,还自以为碰到好人了呢。” “天地良心,我绝无此意,应该是你引诱我在先才对,可怜一个大好青年啊。”延森做仰天长叹状。 韵杏攥起拳头,用力地在他胸前捶打:“死东西,还说。错的只有男人,难得你没听说过吗?” 这话实在,经典啊。无论发生什么,男人永远都是有过错的一方。他还有什么好反抗的,老老实实接受改造才是硬道理。 半天之后,两人闹得都有些累了,连脸上的肌肉都笑得发酸。 延森抓住了韵杏的手,揉着他有些胀痛的肚皮:“好韵杏,不能再闹了,再折腾下去午饭、晚饭只能一起吃了。” 韵杏抬头看下桌子上的时钟:“真的呢,都怪你。” 哎,千错成错,都是他的错呀,这是一条颠扑不来的真理。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然后一个低低的女声:“杜总,你午饭在店里吃还是去别的地方?要现在为你准备吗?” 延森听出是这儿领班的声音,是这几天才认识的,好像姓冯。来得还真是时候,大概怕老板吃亏才是真的。 韵杏轻轻地咳嗽一声:“不用了,我们一会儿出去吃。” 她一本正经地答着问话,眼睛还在狠狠地瞪着他。 “好的。”小冯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他们这才手忙脚乱地整理起各自不整的衣容,期间还是免不了嘻嘻哈哈的笑闹。 韵杏好不容易把衣服弄整齐了,拿起小镜子补着妆:“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我家韵杏不是最喜欢坏蛋的吗?”延森不失时机地跟上一句。 “你真是大坏蛋!人家上辈子欠你的!”韵杏嗔了一句,“中午吃什么?一定要好好地宰你一顿。男人嘛,钱包还是瘪一点比较可靠。” 延森大睁眼睛:“还怕我钱多?现在我就剩下一屁股的债了。” “真恶心,少给我哭穷。”韵杏“啐”了一口,“不白请的,吃完带你去个好地方玩。” “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你。”延森只好耍无赖。 男人是很难有机会撒娇的。果然,话一说完,他百无一失的吃了一个大白眼。 等他们下到大厅,冯领班悄悄地走到韵杏身边,低低地问了声:“杜总,您没事吧?” 由此可见,她显然很少见到风光无限的韵杏跟一个男人这样亲热。 韵杏先是看了延森一眼,然后微微地一笑:“这不挺好的,能有什么事?” 她知道延森听力超人,相距并不甚远,一定能听到她们的谈话,所以还故意挤了挤眼睛。 韵杏突然大起声说道:“小冯,你看好了,这个我的男朋友,以后他再来的时候别再收钱了,记我账上好了。只是要小心点,他这人色得很。” 这还不错,有点意思。 听到她的话,长得小巧可爱的小冯有些不好意思,调皮地吐下舌头,乖巧地冲延森笑了笑,然后马上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别的不说,韵杏开车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她拉着延森熟悉地穿过大街小巷,很快找了个地方解决了午餐问题。 整个过程速战速决,花的钱也不多。 “韵杏,你准备带我去什么地方?”看车子离开了闹市,延森才问道。 “别问了,到时自然就会知道。” 看她这么神神秘秘,延森以为是什么特别的风景区,没想到车开了半天,却进了处落成不久的住宅区,并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 “怎么,韵杏买房子了?”到了这种地方,延森还能不明白? “当然,要不人家怎么金屋藏娇。”韵杏说着笑话,牵着延森的手向楼上跑去。 走到二楼,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就是这儿啦。进来看看我的新家怎么样?” 韵杏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户的房门。 “快进来,到家喽。”韵杏紧紧拉着他的手,似乎不舍得松开。 与此同时,她迅速完成另一项任务,踢掉鞋子,光溜溜的裸着脚丫落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她迅速完成另一项任务,踢掉鞋子,光溜溜的裸着脚丫落在了地面上。 她还没忘了跟延森解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忘买拖鞋了。 因为在这儿住了没几次,她总是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严峻”问题,又自嘲地说幸好现在天气不错。 这样的问题发生在韵杏身上,延森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无奈也只好学她的样子。 “韵杏,不带我参加一下你的新居吗?” “什么我的,你也有份儿。” ☆、一对连体人 与此同时,她迅速完成另一项任务,踢掉鞋子,光溜溜的裸着脚丫落在了地面上。 她还没忘了跟延森解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忘买拖鞋了。 因为在这儿住了没几次,她总是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严峻”问题,又自嘲地说幸好现在天气不错。 这样的问题发生在韵杏身上,延森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无奈也只好学她的样子。 “韵杏,不带我参加一下你的新居吗?” “什么我的,你也有份儿。” 空间比老吴的住所还要大,延森家里买的那幢更给比了下去。 里面已经进行了精敢的装修。除了必要的电器和家具,并没有堆放太多的物品,显得非常宽敞,视觉也很舒适。 他们两人先从小房间看起,厨房、卫生间都很有现代气息,非常人性化。 “真有我的份儿吗?”延森开玩笑道。 “当然,”韵杏推开了一家小门,明显是个小贮藏室,“喏,这间专门为你准备的。” 说完,韵杏一声轻笑,拉着他来到主卧室,屋子的正中央摆了一张大床,这也是房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了。 “刚弄好不久,我也才住了几次。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挺没劲的。”韵杏看看略显空荡的大房间。 “整座房子里只有一张床啊。”延森故意问道,“我来了住什么地方?” “你刚才不是看过了吗,那间的地面不是挺干净的。” 延森伸手在的腋下轻轻挠了一把,韵杏怕痒。“咭”的一笑跑开了。 “你呀,想住我还不一定答应呢,就算是勉强同意了,这地板比刚才那地面舒服多了,打个铺也不算太委屈你吧。”跑到房间的一角,韵杏笑吟吟地挑衅。 “真不错,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延森兴奋的在地上翻了个跟头。也不理她的说法,仰天栽到了□□。 “喂,别人可都没告诉呢,连韵诗也不知道呢,你一定要保守秘密啊。”韵杏走到他身边。 “我会的,但可是有条件的噢。必须得接受我做房客才行。”延森赶紧提条件。 “去,没你的份儿。”韵杏笑著推了他一把。 延森就势拉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滚落在那张有些夸张的大□□。 一个翻身,韵杏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你干什么,大色狼,这可光天化日之下呢。”她圆睁大眼,嘴角一丝浅笑,分明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 延森本还没来得及有想法,这一说倒提醒了他。现在可是两个人的世界。 不怕人打扰,他还是紧紧的抱住,嘴唇凑在韵杏的脸上就尽情的吻了起来。 “去,好亮呀,我要喊非礼了。”韵杏不免动情,双手却用力撑在背后,向上一挺小腹从他身下钻了出来,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在床的一角。 延森借势跳下地去拉上窗帘,转过身,不由分说,又一次把她压在了□□。 言语已是多余,什么都挡不住相思的渴望,最原始的冲动在这一刻彻底复苏了。 伸手拉开韵杏那薄薄的衣衫,另一只手早就不听使唤地冲了进去,不及解除羁绊,抓住一团柔软就肆虐起来。 此时的韵杏敏感至极,刚一接触就无法抑制地发出低声的呻吟。 在空旷的房间里,这美妙的啼声是那样的动人心魄,更激起了延森无边的念想。 很快,玉人的衣服跟身体分离开,上身已经完全坦露,雪白的肌肤,一对紧挺,小巧的肚脐都暴露在他的视野中。 韵杏不甘示弱,没有尤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怯,而是采取了坚决的抵抗。 只听“哧”的一声响,延森还算结实的上衣居然被应声扯破了。 此时延森已无瑕他顾,渴望的唇在她香艳的躯体上滑动,决不放过任何一寸属于他的势力范围。 嘴巴最终停在了那一对最为柔软的所在,香软的隆起。 直到最后的寸缕被拆除,两人坦诚相对。发热的头脑,已经来不及思这项重大工程是何时完成的了。 空气中弥散着暧昧的气息,粗重的呼吸声,伴著韵杏低低的一声轻吟,延森彻底占据了她最后的领土。 如饥似渴的二人己经没有任何阻隔地融合在一起,这一刻思想已经停顿,延森只知道在娇柔的身子上冲刺,索取著更多。 不知凡几,伴随着痛快的齐声吟唱,两人更紧密地拥抱在一起,这一瞬间,两人的的体力似乎都已透支,只剩下了急促的喘息。 两具身体均是大汗淋漓,可视的部位全被密密麻麻的水滴所覆盖。 崭新的□□已经被搞成了一团糟,床单也湿乎乎的无法躺人。 余韵过后,韵杏挣脱出去躺在了一旁,却顽皮地伸出一条小腿,轻轻搭在他的肚皮上,脚丫调皮地画起了不规则的圈圈。 延森还不如她呢,上下眼脸不争气的想做亲密接触,充沛的精力在激情之后消失无踪。 “好美。”韵杏的四肢在他身上作怪,弄得他浑身发痒,却懒得动哪怕一根指头将其弄开,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好好睡上一会儿。 睡眠缺乏后遗症显露无疑,任是什么先天功法也被这场酣畅淋漓的激情运动所击败。 韵杏最终不堪拓伐,折腾了一小会儿,手脚搭在他身上也睡过去了。 等他醒来的时侯,韵杏已经不在身边。主卧室的门虚掩着,只有身边战争过的痕迹仍在。 延森悄悄地爬起,拉开窗帘看看外面,天色还没有尽黑。 他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一番小憩之后,体力已经恢复,只觉得身心舒美,再也没有一丝的疲乏。 仍旧光著脚,他悄悄的走了出去。韵杏这会儿在干什么? 到了客厅,小型的组合音响开着,声音旋得很小。优美的旋律轻轻地回响。 厨房里快活的哼唱声,吸引著他脚步的移动。 玻璃门开了一条小缝,韵杏正在炉灶前愉快地忙活着。手脚合着哼唱的节拍,还很有律动感。 慢慢地把玻璃门拉开一些,延森挤身进了厨房。 虽然想悄声进去,还是被她看见了。 韵杏回过头来。甜甜的一笑:“呀,你也肯起来了。” 她就套了一件大大的文化衫在身上,背后还印着森韵两个大字。呵呵,在自己的住所还忘不了做广告呢,韵杏也真够敬业的。 两条大腿完全露在外面,健美得让人不敢直视。想来她也想不到准备围裙之类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文化衫的下面还有没有其他装备,看着她的样子,延森不禁色心再燃。 面对炉子的韵杏似乎猜到了他的“险恶”用心,不等到她身后,就半转过身子,挥舞起手中的勺子:“不许过来,要是影响了烧汤的质量,就唯你是问。” 转身的那一刹那,延森看到了她胸前完美的弧线,球形的隆起轻轻颤动,那一对可爱的小眼睛也站立在最前方。 哈,她果然没穿内衣。 延森不理会威胁,栖身到了身后,双手环到她腰上,头也凑过去,在她的颈上轻轻吻了一下。 韵杏回首,在他的唇上迅速啄了一下:“不要乱动啦,别烫着人家。” 延森依言不动,手却没有拿开,头侧到前面去:“韵杏做的什么,闻起来好香。” 韵杏得意地搅动了一下锅:“这是跟韵诗学做的山珍汤,费了我好多功夫呢。待会儿你尝尝,味道一定错不了。” 让韵杏学做饭,真是难为她。延森也不是哄她开心,炉子上的作品看上去色泽不错,闻起来确是香气扑鼻。 也真不怕不小心烫到她,延森的手也乖乖不劫,但她一活动也跟着过去。 韵杏大叫一声:“时间到,味道鲜美的汤要出炉了。” 然后端起锅子,小心地倒在身后早已准备好的汤盘里。 延森也随着她移动,就如同一对连体人。 韵杏放好锅子,白了一眼:“你干什么,这么大的寄生虫粘在身上也不怕把人家累死。” 延森早已经忍耐多时,见她己经处在安全地带,一对大手悄悄上袭,抚上了垂涎多时的柔软。 韵杏扭动着身子,轻轻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嘴里大叫:“非礼呀。”一不做,二不休,延森色色一笑,手干脆从文化衫下欺了进去,摸上了那诱人的所在。 里面果然是寸缕不着,那份丰润滑腻让人心动不己。尽管不久前已经百般爱抚,他还是忍不住上下其手,轻轻的摸捏。 韵杏的身子瘫软,无力的倚在了他怀里,嘴里“嗤嗤”笑着:“小森子,求你别捣乱了,人家再炒个菜就能吃饭了。再这样闹下去,先前做好的菜可就都凉了。” 美人的软语相求,不仅没能让他放弃手头的“工作”,反而更被挑起了兴致。 尽管不久前爱欲已经有所宣泄,仍然再一次的心动。手上反而更加肆虐,用上更大力气抓捏起来。 柔软渐渐发生了变化,有了隆起的迹象。他一只手再探向下方,底下也是未着一物,完全是真空地带。 韵杏再也无力抗拒,也不顾手上的油腻,猛地转过身来,向上一跳,与他拥在了一起,柔软的唇也主动送了上来。 托住翘挺的双臀,软软的身子紧紧贴到了他身上。韵杏的双手下意识的搂紧他的脖子,两张唇的亲密接触却未因此而终止。 热力不断升腾,意识到吃上新鲜出炉的饭菜是不太可能了。延森干脆伸手拦腰将韵杏抱起,冲向不久前还流淌过汗水的“战场”。 …… “都怪你。”韵杏边热着已经冰凉的饭菜。边小声埋怨道,“看重新回锅多难看。” 韵杏十分心疼她的心血,费了不少力气的杰作,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模样。 延森拿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忍不住赞了起来:“味道鲜美至极,看来我家韵杏可以去考特级厨师了。” “去你的。”他的背上轻轻挨了一下,不过成绩被肯定她还是很高兴,“下次看你的了,人家这可费了好大功夫呢,总不能只让我侍候你这个大老爷,你倒没事人似的在后面捣乱吧。” “好,有机会我一定也进修一下。韵杏做的饭这么好吃,当然是因为加了很多爱意在里面。”延森爽快的答应,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那当然,爱一个人就要为他做任何事情,用心才能做到最好。”韵杏也跟他持同样的观点。 “为了衷心感谢厨师大人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我就承包洗碗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了。” “这还差不多,像人家老公的样子。”韵杏显然很乐于接受这个事实,连称呼都跟著发生了变化。 听她娇媚的口吻这样称呼,他的心忍不住一荡,把她搂到怀里就香了一口。 韵杏横了一眼:“少来啦,满嘴油腻,弄到人家脸上粘乎乎的。” 说完拿起一张纸巾,夸张的用力擦著脸蛋。 “不是吧,这么不给面子。”延森装作十分伤心。 “得了,少装样。”韵杏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戏谑的说道。 “可惜你这个老公太花心了些。不知道将来会有多少老婆,也不知道你这小体格能不能照应过来。” 这下触了延森的痛脚,恼羞成怒之余,伸手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 韵杏一缩身子:“好了。不跟你玩了,慢慢在这儿做善后吧。我洗澡去了,身上难过死了。” 说完。她找出浴巾进了卫生间。 ☆、如何是好 等她洗至中途,延森也完成了任务,上身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也很方便。他悄悄推开门挤了进去。 “韵杏,我来陪你洗澡好不好?” 随著卫生间门“砰”的一声关上,里面传出了韵杏用力的呼叫声:“救命啊。” 然后是一阵寂静。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女性的娇啼:“要死啦,你怎么还要。” 等延森醒来的时候,天光早已经大亮。看看时钟,几近日上三竿。这时的韵杏还缩在他怀里,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眠了大半个晚上。 也记不清夜间折腾了几次,延森毫无疲乏之余,反而感到通身舒畅,和美无比。随著主人的苏醒,静心赋也在欢快地自动运转。 看著韵杏秀丽的容颜,他心里感到好幸福。她半边雪白的臂膀露到了外头,肩头一颗黑痣分外醒目。 延森伸手在那颗小痣轻轻抚摸,韵杏却是毫无所觉,一动也不动。 顽皮心一起,延森在她的鼻子上轻轻捏了几下。 韵杏大约睡得够劲了,在这并不过分的刺激下醒了过来,懒懒地在他的胸前挠了几下:“讨厌,大清早又折腾人家,还没睡够呢。” “好了,不是大清早啦,太阳都晒屁股了。” “好烦哪你。”韵杏真似被晒到了什么部位,摸索着抓过被子,把身体全给包了起来。 她挺起细长的脖子看看墙上的表,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真的哦,原来是不早了。” 等伸到最大的角度,她突然“哎哟”了一声。 “怎么了,韵杏?”延森吃了一吓,赶紧问道。 “还不都怪你。”韵杏没好气,“没完没了的欺负人家,到现在还是浑身酸痛。” “真的吗?”延森捶捶她的肩,“那是谁大声说用力的?” 语音未落,突然意识到不妙,一着无影腿飞袭而至。先天功法失去了应有的功效,满心得意的他被狠狠地踹到了床下。 还好静心赋后知后觉,没让主人摔得太过狼狈。在紧急关头居然还来得及屁股着地,有了一个比较软的支点。 延森揉着屁股站起来,咧着嘴苦丧著脸:“韵杏,你也太狠心了吧,这不是谋杀亲夫么!” “哼,还不知道是谁的亲夫呢。”韵杏一点也不买账,对他遭受的苦难也没有一丝同情,幸灾乐祸地笑道,“这下不是太阳晒屁股了吧?哈,是大地母亲亲吻某人高贵的臀部了。” “你别太猖狂,小心某人的某个部位要挨巴掌。”延森作势要动手。 韵杏大声求饶,拿被子把坦露的身体掩住:“好了,不要再闹了。” 转头看看表:“抓紧起来吧,不然要耽误吃午饭了。” 听她一说,延森猛然大惊,“哎呀,坏了。” 赶紧各处找衣服。 “怎么了?”韵杏不解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著急。 “坏了,坏了,我还说中午要去机场接人的。” 韵杏把被子缠在身上,帮他收拾起衣服,还边问道,“怎么不早说,让人等急了。” 她忽然又意识到什么:“一定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吧。” 韵杏的预言向来是百试不爽,延森苦笑道:“高见。不错,是个姑娘,不过只是个小丫头。” “小丫头?”韵杏歪著脑袋看着延森,“你不会连小女孩也有兴趣了吧?” “嗨,就是那个叫罗颂的小丫头,你没听说过吗?才刚刚十四五岁。”延森还是得解释。 “噢。说的是那个小丫头。她不是外国人吗?我听婉晴说过。你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吧,让人家那么千里迢迢的找上了门来。”韵杏一脸坏笑。 延森也知道她在故意捣乱,索性不接下文。到处找着行头,等他从被子底下抽出被扯烂了的上衣,不由懊恼:“呀,(W//R\S/H\\U)这可怎么出门。” 韵杏看着那飘零的布片,也不由大笑,无奈地摊开双手:“神仙也没办法了。这儿只有我自己的几件衣服,要不你先凑合着?” 延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的主意过于馊了。哎,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光著膀子出去买衣服吧。 就算时间来得及,这也有辱斯文哪。手里挥舞著布头的集合体,急得他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圈。 ☆、更成熟了 韵杏的性子,也不太会像别的女孩那样,记得准备几件男性的衣服给他。入住这么短的时间,猛然间能把她自己的东西找齐全,就算非常不错了。 她倒也真着急。虽然明知没有准备,还是在衣橱里上下翻腾着。 急切间,居然忘了把被子披紧在身上,整个上身就有些半裸了,就这么著在屋子里活动。 看着美妙的景色,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延森说不定又要忘记怜香惜玉了,大逞手足之欲。 这么一通折腾,还真找到了应对之策。 突然间,她掏出了一件红色的大T恤,转眼看著他:“要不就这个吧?” 韵杏拿起T恤在自己身上前后比划了几下,背后也是森韵两个大字,跟她昨晚做晚饭时穿的是同一个模式,不过那件是白色的。 这T恤倒不错,没有什么明显性别上的区别,看上去也够大。 哎,已经不错,就是它了。延森也没时间多想,伸手接过来。 韵杏表现很体贴,细心的帮延森套在了身上。 还行,倒也合身,延森赶紧套上裤子,把自己收拾齐整。 只是不知道穿着这件T恤进机场,会不会让人以为是快递公司的,如果有客人当面申请业务,他该如何应对呢? 韵杏也匆匆收拾完毕,开车拉上他直奔机场而去,罗颂搭乘的航班应该差不多到了。 路上交通状况不是很理想,等他们去到的时候,早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 大厅里人挺多,一时还真不好找到人。到了服务台一问,才知道从新加坡来的航班延误了半个小时,现在刚刚抵达。 噢,还算给面子,来得正是时候,他们就等在出舱口,信息显示飞自新加坡的客机正在下客人。 看着延森四面张望,韵杏笑著打趣:“小森子,如果等我的话,你会这么着急吗?” 延森摇摇头:“这不可能,韵杏一天到晚的不在家,那一定是不用接的。我唯一要做的,铺好床在家等着不就得了。” 惹得她狠狠地捶了他两下:“你这人好讨厌呢,现在变得太色了,一天到晚光想那事儿?唉。原来多么纯真的一个青年,现在居然堕落到了此种地步。” 延森也顺便打趣她,两人正笑闹的功夫,突然发现一个女孩拖着个大旅行箱,经过了他们面前,向门口走去。 延森下意识的叫了声:“罗颂。” 女孩听到,马上回过头来。调皮的眉眼,一身火热的装束,果然是她。 “森哥哥。”罗颂一声大叫,扔下手里的行李就跑了过来。 一双小手搂在他的腰上,张嘴就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对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延森喜欢她那个活泼可爱的劲头。他可没动过别的念头,当下弯下腰去,坦然地接受了她的亲热。 半年功夫,罗颂似乎又长大了不少,本来就提前发育的女孩现在看上去更成熟了。 延森都有些担心,再过上一段时间,她会不会看起来比婉晴都成熟。如果别人把他们当作一对情侣,也毫不奇怪。 “哎呀,总算到了。飞机上可真没意思。”罗颂从他身上离开,还忘不了发一句牢骚。 有一点延森不得不佩服,这丫头虽然没多大,跑的地方比他可多多了,当然这也得益于她父母的开明。能够放心她满世界的转。延森周围的女孩子,家里没几个会放心这样去做吧。 罗颂从他怀里拱出来,才想到自己还带着东西呢。回头寻找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晴。一个艳丽的女子拉著她的旅行包走了过来。 延森微笑著没有答话,存心想看看这两人见面又是怎样一副场景。 两人对视了几眼,罗颂看看延森的表情,突然奔了过去,一下子抱住了韵杏,在她的脸上也香了一口。 逗得韵杏“咯咯”笑了起来:“好丫头。我还以为你只对哥哥这样呢,想不到见谁都一样。” 罗颂也笑:“那当然,男女都一样嘛。” 韵杏本就比颂儿高些。这下干脆把她拦腰抱了起来,看得延森暗暗摇头。没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显得这样亲热。 女性之间的交往,是跟男人有很大区别。 罗颂急的双腿直蹬:“好姐姐,快把我放下呀。” 延森被逗乐了,走过去想给两人介绍一下,罗颂已经先开了口:“你一定是韵杏姐姐吧?” 韵杏奇怪地瞪大双眼:“咦,你怎么会猜到?” 然后她转向延森:“他告诉你的?” 罗颂摇摇头,还略点崇拜的眼神看着韵杏:“才不是呀。我听晴姐姐说过的。姐姐这么性感迷人,又好有个性,就知道一定错不了的。” 这个小姑娘身材丰满,成熟得不像十四、五岁,听到她都夸奖自己,韵杏自不免得意。 她伸手捏了一个罗颂的小脸蛋,也夸了句:“这小丫头,小嘴还真甜。等你长大了,肯定比姐姐还迷人。” “森哥哥的女人都是仙女似的。”罗颂又加了句。 韵杏刚得意一下,又受了点打击。瞪了延森一眼,板起脸对著罗颂笑:“嗯?这个坏蛋有很多女人吗?” 这句反问引起了罗颂的警惕,悄悄看了延森一眼,眼睛眨巴了几下,居然没敢回答。 她大概是怕韵杏不知道延森的事情,这才保持了暂时的沉默,看不出来,她还挺维护延森的利益,虽然是个半路出家的哥哥。 还不等延森辩释,韵杏已经“哈哈”笑起来:“小鬼头,你还挺机灵的,是不是怕穿了帮?” 罗颂听到笑声,看延森的脸上也没什么变化,猜到韵杏在逗她,不依地偎到她怀里:“不来啦,姐姐光吓唬人家。” “我还不是为你好?你这哥哥是个出名的大色狼,专门会骗小姑娘,你可要小心点。”韵杏搂着罗颂。 “才不会呢,森哥哥是最好的男子汉,才不会骗我呢。再说了,好男人都会有很多女生喜欢,如果他会喜欢我,那我可是幸福死了。” “哥哥,你真有那么厉害吗?”她又转脸对着延森。 罗颂快言快语,思想放得还真开,倒把延森给唬了一跳。 “我说吧。”韵杏转脸向延森,“还不承认呢,连这么点的小丫头都被你的外表蒙蔽了。” 挑衅呵。延森淡淡一笑,对着她挑衅的目光:“听来听去,我好像是头披着狼皮的羊。” 罗颂纠正他的错误:“森哥哥说错了,是披着羊皮的狼。” 惹得韵杏哈哈大笑。 “走。韵杏姐姐,咱们回家了,人家都站累了。等你回去关上门再好好教训披着羊皮的狼好啦。”罗颂乖巧地挽起韵杏的胳膊。 “好,咱们走。”在这个小丫头而前,韵杏的火力也减弱了许多。 在与陌生人沟道方面,颂儿还真是个专家,延森是自愧不如。 一起吃了午饭,韵杏开车拉着他们就在街上兜起了,还不时瞟延森一眼。 开始以为她还在意罗颂说的那些没轻没重的话,可看她总在没完没了的转,延森突然就想到了她为何作难。 把罗颂弄到什么地方去,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住宾馆吧,一个小女孩大老远的来了,显得有些不太合适。可放到他们的爱巢呢,因为走的匆忙,狂欢过后的痕迹还没有被销毁。 韵杏虽然似是很想得开,但那也仅于在延森一个人面前。 毕竟住处只有一张床,如果把房中的一切展示给一个刚见了一次面的女孩子,肯定会不好意思。 延森一时也没想好,车子继续在大街上转著。 ☆、守株待兔 “姐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呀?”罗颂觉出了有些不对劲,大方的说道,“没地方住就去宾馆好了,咱们一起,我兜里有钱的。” “嗯?”韵杏应了一声,又看过来,这种事情,她要等延森拿主意。 正在这时,延森的手机响了起来,真是恰到好处。 是韵诗:“延森,那件事情我都打听的差不多了,你要没事就现在过来,咱们再合计合计。” “好嘞。我马上过去。”听到这里,延森马上就把眼前的尴尬给抛到一边。 正好一举两得,所有的问题都有解决办法了。 挂了手机,延森对韵杏说道:“是韵诗姐。” “啊,是姐姐呀,该死,我回来还没给她说过呢。” “怎么,还有一位姐姐吗?”罗颂歪着脑袋问。 “嗯,是韵杏的亲姐姐,她家有个小宝宝,可好玩了。”延森接口道,以免她的联想太过丰富。 “那太好了,我最喜欢小孩子,快带我去参观一下。” 参观,亏她想得出来。延森一直觉得罗颂汉语说得非带棒,居然用了这么一个词出来。 “嗯,那就去啦,正好我也很想小侄子。你们去了,可要说我刚回来。”韵杏嘱咐道。 “大姐姐很凶吗?”罗颂突然小心问道。 “没有啊,韵诗姐很温柔的,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噢,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在偷偷约会。哇。好刺激,太浪漫了。”罗颂的回答又一次超出了延森的预料。 看到抱著孩子开门的杜韵诗,罗颂的眼睛一下瞪得很大,不时再左右看看,充满着好奇。韵杏看到小侄子,立马一把接了过去,抱在怀里亲个不停。 小家伙也认出了她,刚刚开始说话没多久,居然艰难地叫了声“小姨”。 韵杏听到这一声呼唤,兴奋不已,抱着孩子原地转起了圈。 罗颂的注意力在一个方面,左右看着这一对双胞胎姐妹,也是惊叹出声:“哇,两个姐姐长得可真像呀,简直一模一样。” 杜韵诗这才发现突然之间又多出了一个女孩子:“咦,这位是?” 在延森和韵杏身边出现各种各样的女孩子,虽不能说是司空见惯,却也相去不远,但她显然还是无法适应。 罗颂还是惯常的作风,抱住杜韵诗:“漂亮姐姐,我是罗颂,从新加坡来的,是森哥哥和韵杏姐姐的妹妹。” 绕得延森都有些发晕,这介绍还挺复杂的。 杜韵诗温柔笑笑,牵着罗颂的手进去:“敢情小妹妹还是位外宾呢,嗯,你好可爱哟。” 她最关心的还是儿子,见妹妹玩起来没有分寸,叮嘱了一句:“韵杏小心点,别碰着他了啊。” 罗颂安定下来,也把兴趣转移到孩子身上,抓住他肉乎乎的小手,稀罕得不行。 她急得直跳脚:“哇。好可爱的小弟弟,韵杏姐姐,借我玩一会儿行不行嘛。” 呵呵,延森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孩子妈妈管她叫小妹妹,她叫人家儿子小弟弟。 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张着小手:“抱——抱——” 新鲜劲一过,好像在小姨那儿会受什么委屈一样,急着从她的怀里挣出来。 韵杏赌气地把小侄子塞到罗颂手里:“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亏了小姨这么疼你,买那么多东西给你。” 看罗颂生疏的动作,韵杏不放心地把孩子往她怀里挪了挪,以便更安全些。这才走向姐姐。 “韵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韵杏还真有先见之明,杜韵诗关心妹妹,果然这么问了。 罗颂边发着怪声逗孩子,还不忘了刚才的交待:“韵杏姐姐说她刚回来。” “去。”韵杏冲她摆摆手,然后对延森说道,“你快跟颂儿一块看着小宝,可别掉下来了。” 明显是不想听罗颂替她解释。这不是越挡越黑嘛。 姐妹二人坐下来说话,延森和罗颂就抱着孩子满屋子里转。 “森哥哥。”看离姐妹俩远了点儿,罗颂突然小声叫道。 “什么?” “韵杏姐姐和韵诗姐姐长得太像了。幸亏我先见到的不是韵诗姐姐,否则非把你的事弄砸了不可。” 罗颂还真是机灵,这样的事情都看得出来,刚才说那样的话一定是成心的。 “行了,颂儿,在这儿可不许胡说。” “人家知道。”罗颂说了一句,又转过去逗怀里的孩子。 小家伙挺惹人喜欢,延森和罗颂抱着他到楼下转了半天,小东西实在睏得不行了,才抱回去放到□□。 罗颂也是很累了,趴在旁边拨拉着小孩的身子。看了不多久,也就躺在那儿睡着了。 “延森,常师兄的情况,我能打听到的都摸得差不多了,就写在这小本上面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别的我可帮不上你什么了。” 在他们出去的功夫,杜韵诗也把事情给韵杏解释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也没表示出一点惊奇,也趴过头来一起看。 真够详细的,包括常式余的生活和工作习惯,平时爱去哪些地方,喜欢跟什么样的人交往,罗列了一大堆,杜韵诗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难怪花去了好几天的时间。 前后一些地方还有出入,一定是她从不同的人那儿打听来的。 其中有几点特别引起延森的注意,常式余跟他妻子是同学,关系一直不错,但两年前突然离异了,两人没有小孩。 据传是对方抛弃了他,跟了个外籍华人去了国外,由于事情比较突然,具体原因杜韵诗并没打听出来。 常式余负责药厂的检验工作,基本活动地点自然在厂内为多,与客户打交道的机会相对较少。 他个人爱好也不多。从婚姻突变之后,更不太跟与工作以外的人交住,除了偶尔跟同□□系。 有一点挺对延森的胃口,他是个“茶中君子”呢。记录着他经常固定去一个叫香庐的茶馆,一般都是以个人小酌为多。 “这是一个不太好接触的人,唯一的突破口……?” 延森还没说完,韵杏突然接口道:“我知道那个茶馆在什么地方的。” 延森的心思她显然弄懂了,也就没必要多言:“韵杏,那咱们现在去看看好不好?” 韵杏二话没说,站起来就要走。 “韵诗姐,等颂儿醒了你告诉她一声,替我们照顾着点,我们去了。” 杜韵诗摇了摇头:“真是搞不懂你们。” 她不像跟吴伊莉一起读研时那么爱动脑子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做了妈妈之后懒得思考,还是在一个稳定的单位过惯了。 从她身上延森想到了一点,一个如果过着太安逸的生活,并不一定总是好事。 延森看过了杜韵诗的记录,再听了她的一些介绍,常式余的外形大体有个印象,如果遇到应该不会认错,所以也就不必要她相陪,以免到时见面尴尬。 踩好了地点,他开始了每天守株待兔的日子。 常式余经常在晚饭后过去的,他们也吃了晚饭就去香庐坐着,期盼着有所收获。 罗颂每晚都跟着一起过去,挺难为她的;韵杏暂时把手头的事情放下,说要好好陪他几天。 天延森生对茶就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近年又受刘柏年的影响较多,对茶道的感触也越来越深。 香庐的氛围不错,布置得古色古香,比较素雅,环境也好。 喜好品茶者,不是情有独钟,就是附庸风雅,所以听不到大声喧哗,显得比较安静。 本就有所图而来,延森当然不会觉得闷气。从来佳茗似佳人,有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女陪着品茶,更是颇不寂寞。 罗颂是个坐不住的丫头,好在白天延森和韵杏都陪着她到处游玩。闲下来让她闷坐着喝茶,也没显出太无聊,还算安于现状,比较合作。 不过只要见到一种新的茶品,就缠着延森讲讲其中的典故。既要动听,还得考虑罗颂的接受能力,结果每次为她讲解,延森都要颇费一番心思。 倒是他们三人与周围环境不符,会不时弄出些动静。延森和韵杏尽量注意,但罗颂不定什么时候兴奋了,偶尔蹦出句话可能就会引来别人的目光。 ☆、知音 在罗颂的纠缠下,为了回答她稀奇古怪的问话,延森对茶倒是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韵杏喜欢喝咖啡。要不也不会对此行业这么上心。对茶倒是一般,只要不是太难喝。她都能接受。 这几天谈论的多了,似乎才多少找到了些感觉。 连着好几天都没碰到目标,延森稍觉有些泄气,心里开始犯起嘀咕,工作不顺心,常式余不会连最爱的茶馆都不常来了吧?那岂不枉费他这么多的心思。 这可关系到今后的大业,好不容易另有个找到突破口的好机会,他不敢轻言放弃,坚持着继续每天过去,希望苍天开眼。 老天总是垂青有心人,几乎品遍了茶馆内所有喜欢的茶品后,机会终于等到了。 常式余,延森总算碰到他了! 非常好认,跟记录中形容的大致相仿,但尤有过之,看来韵诗还是手下留情了。 常式余个子高高,体形很瘦,长得其实不难看。只是本来并不硕大的脑袋挺在细长的脖子上,显得像悬挂在半空,给人印象是有点营养不良。 到了这个年龄,再一人过生活,有些苦闷在所难免,加上最近工作应该不太顺心,会是这种形象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奇怪的,延森在心里替他做着辩解。 他来泡茶馆,倒是跟老吴愿意进酒吧有些相似,却显得格调上要雅一些。 大概是在三四天之后,常式余进了茶馆,而且就坐在了距他们三个不远之处的一张桌子前。 一看就是这儿的常客,也不用什么特别招呼。只简单地做个手势,不多一会儿,就有服务生送来了一壶茶。 听服务生低低的声音,他显然要的是壶冻顶乌龙。茶倒上也并不急着喝,杯子端在手里慢慢晃着,用鼻子轻轻嗅着茶的香味,陶醉的神情显示其深谙此道。 只是眼中无神,眉间掩不住的淡淡愁容,好似有很多心事。 不愿冒昧地打扰他的雅兴,延森仍旧随意跟韵杏和罗颂谈论着中华茶文化。呵呵,也可以说是为防止“打草惊蛇”吧。 延森的格外偏爱龙井,因其色碧绿澄清,味醇而鲜灵,茶香清幽悠远。尤其是真正的明前龙井。话题自然就少了不围着它做文章。 只盼谈话内容能引起他的兴趣,也不枉费一番心思。 罗颂作为新新人类的代表,对这清淡的茶饮断然不会有什么浓厚兴趣,万事只图个新鲜。 延森也故意逗她:“颂儿,就算是同样名称的茶也分好多种,不同的喜好,能反映出饮者的心情。据说从前走江湖算命看相的。只要功夫到了一定境界,从求问者喜欢喝的茶上,就能揣度出人的官位和心情来呢。” “小森子,那你现在达到什么境界了呢?”韵杏掩嘴一笑。 他们两个声音都不大,但相信足够引起常式余的注意。人心情不佳的时候,总是比较容易受外物感化。 延森和罗颂交谈时,常式余浑若未闻,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并没有稍做停留。 等到韵杏开口的时候,他眼里有了关注,但也只是稍作停留,就迅速低下头,脸上也没有异样的表情。 他特别注意韵杏。 延森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情报中说他自离异以来,很少跟异性来往。 喜欢看美丽的女子,乃是男人的天性。若说是他觉得韵杏漂亮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可罗颂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哩,为什么他偏偏只对其中一人留意? 耐心等待,这样内向的人不适合主动搭讪。要把先机握在手里,一定得懂得耐住寂寞。 罗颂听韵杏开延森玩笑,也接着话茬起哄:“森哥哥,那你一定会看相了。帮我算一下好不好嘛。” 也不管是不是答应,她就真的将他当成算命先生,一只手就伸到了面前,要他替她看。 罗颂活泼好动,就没有韵杏那么注意,声音很容易吵到了旁边的客人。 延森嘴里随意编排。由着她胡闹,眼角的余光却不忘了留意常式余的表情。 结果这个晚上让延森大失所望。他们三个人说笑了半天,他就是很沉得气,楞是一声不吭。 现在是大家比拼耐心的时候,延森告诉自己要沉住气。 至少他一直在留神听,也没有厌烦的意思。 看看时间不早了,还是见好就收,今天见到常式余已经是不小的收获了。 延森轻轻地拉了拉韵杏:“韵杏、颂儿,咱们回去吧。这儿茶不错,明天再来好啦。” 韵杏疑惑地看了看延森,对他的不作为表示不理解。对能离开这个闷气的地方,罗颂当然很开心。 两人均没说什么,跟着起身。 罗颂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发展到了觉得没劲,一直弄不清楚这几天在干什么。 到了外面终于忍不住了:“森哥哥,韵杏姐姐,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呀?” 用她的话说,为什么总要去喝那个破茶? 延森只有苦笑两声,他喜欢喝茶,但如果能舒适地躺在“家里”品茗,岂不是更大的享受? 几天前,韵杏已经把家好好收拾过,他们三人住到了新买的房子,这样也不太打扰韵诗一家的生活。 不过,罗颂倒是打扰了延森的甜蜜生活。来了之后,一直跟韵杏占据着大床,害得延森再度偷香的机会也没有了。 还好韵杏添了张小点的床,延森还不至于苦命地“沦落”到睡沙发的田地。 “森子,好不容易见着你怎么不过去找他呀,不是一直在等这个人吗?”趁罗颂洗澡的工夫,韵杏忍不住问。 “不行,我担心那样显得太明显。要是以为咱们有意等他,万一有了戒心,以后再接触就难了。还是慢慢等等,他能主动过来搭话才好。” “我看那人也是个闷葫芦,不一定会主动上钩。”韵杏不无担心地问道。 延森摇头,对她的说法表示同意:“没办法,咱们也只有等待才能掌握主动。” 见他坚持,韵杏也不再提反对意见:“那还是想法子刺激他一下才好。” 第二天晚上再去香庐的时候,他们故意比往常晚了一些。 等到达的时候,延森惊喜地发现。常式余已经先他们一步坐在了原先的桌子上。 他们三个同样选了昨天的桌子,继续探讨着“茶文化”。为收到最好的效果,不太熟悉的地方,延森自然查阅资料又做了一番恶补。所谓临时抱佛脚,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人了。 常式余仍一如昨日的关注他们交谈的内容,看来是受到了一些触动。 他的目光还是不时停留在韵杏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到后来。他不再特别注意韵杏,眼里的问号也消失了。 灵光一闪,延森突然幡然大悟,不由暗暗怪自己考虑差了。常式余之所以关注韵杏,不过因为韵诗的缘故罢了。 他与杜韵诗是校友,而她们姐妹俩又长得特别相似,所以他才会有那样的表现。可能听惯他们谈话,就知道了并非是同一个人。 两姐妹的声音原先乍一听上去还有几分相似,但韵杏这几年在外面跑的多了,口音发生了不少改变。 听得多了,一般都不会再她们当成同一个人。 局面陷入了胶着状态,直到延森又打算离开了,常式余还是没有丝毫要主动搭话的意思。 不过他始终若有若无地看向他们这边,似乎边听边思考着什么,显然注意了他们的谈话。 延森希望他看到的不仅是他身边的美女,那可就跟他的想法出入太大了。 根据掌握的情况,他从妻子离开之后,对女人好像没什么太大兴趣。延森偷偷地想,对异性的关注方面,他甚至还不如老吴吧。 这次连罗颂都有点沉不住气了:“森哥哥,你究竟在玩什么游戏,跟猫抓耗子一样。” 常式余是一个真正爱茶的人,绝不是附庸风雅。喝茶的时候对茶具很讲究,一些细节也很注意。 延森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沉住气,也是像昨日一样地离开。 到了下一个晚上,延森故意说道:“这儿的茶很地道,可惜不能在这儿住太久,唉。” 要是能在这儿多逗留些日子多好。“ 聪明的罗颂知道延森有所图,跟着韵杏长吁短叹。配合得十分默契,两人都是表演的好料子。 到了第四日,延森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规律。常式余基本上只喝一种茶,那就是乌龙,就准备有针对性地做些文章。 韵杏当然会与他做好配合,而罗颂,就任由她发挥好了。 “延森,你天天喜欢像小老头那样的喝茶,今天要考你一下子了。汲来江水烹新茗,买尽青山当画纸。知道这是谁作的吗?”韵杏故意问道。 这种小问题自然难不住延森:“呵呵,这种小问题自然难我不倒,老郑的茶联嘛。” “哇,这诗听上去真好气魄,森哥哥、韵杏姐姐,你们懂好多东西噢,有时间一定要教教我。”罗颂虽然中文说的不错,在国外却接触不到这种深层次的东西,一副对子楞是当成了诗词。 好的东西有共性,罗颂还是听出了其中的美妙之处,赞叹出声。 果然,她的角色是不用排练的。 “错了颂儿,这可不是什么诗,而是一副对子。”韵杏为她作了纠正。 “讨厌,不早说,害人家出丑。”罗颂忸怩地对着韵杏,引起了旁座人的微笑。 延森趋热打铁,继续说道:“板桥老人真是无比的大气,气势之恢弘、胸襟之宽广,非常人所能及也。不过我更喜欢他那副扫来竹叶烹茶叶,劈碎松根煮菜根,恬淡而飘然物外,这才是真性情。” 听到后半句,常式余送到嘴边的杯子突然停住了,半晌竟忘了送向嘴边,似乎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延森端起杯子,毫不造作地盯着如一泓碧水般清幽的新茶,就像面对着心爱的人一样。 “森哥哥,这叫什么茶来着?咱们那天好像喝的也是这个。”罗颂要不得半刻清静。 韵杏替延森作了回答。 罗颂又看着延森:“为什么叫明前呢。为什么你特别喜欢它?我觉得龙井味道都差不多嘛。” “笨颂儿,明前当然清明节前的意思了。”韵杏打趣地说道。 森韵不是以茶为主,但有客人需要的时候也提供。这些简单的常识韵杏当然不会外行。 不过跟罗颂讨论节气,那是有些难为她了。 “韵杏,那你觉得咱们喝的是真正的明前吗?” 韵杏细细地品了几口:“有点,不过好像味道重了点。” 延森微微地点了点头:“韵杏嘴上功夫还真不错,这应该不是正宗的明前。” 罗颂撇撇嘴:“明前就明前呗,还有那么多讲究?” “清明前采的头茶才是极品明前,其嫩芽像莲心,所以也称莲心,按特级龙井的标准,五十克炒制出来的莲心至少有六千左右的嫩芽才对。谷雨前采摘的叫雨前茶,又称二春茶。立夏之际的叫三春茶,此时茶芽发育较大,附叶两瓣,形似雀舌,所以又叫雀舌。“ 为了解释清楚,延森又做了一番解说。 听完之后,罗颂好像没什么感觉,倒是常式余又起了反应。 真正的爱茶者才容易会引发共鸣,延森决心从这方面打开突破口。 延森对茶道薄有涉猎,胜在博闻强记,绝不是胡言乱语。 天真的罗颂居然认真数起杯子里的茶叶片数。忙活了半天之后,无奈地放弃了。 “好了傻颂儿,别数了。”韵杏笑着拍了她一下,“大体估计一下就可以了,还真数得清吗?” “是啊,好的茶馆泡一杯用一勺,大概在五克左右。拿眼一看就知道这连五百片都没有,自然不是正宗明前。”延森也跟着笑着解释。 罗颂“吱咯”一笑:“人家觉得好玩嘛。” 常式余也难以察觉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延森留意,还真注意不到。 “龙井和乌龙又什么不同呢,我觉得还是乌龙更香一些。” 喝好几天了,对乌龙提得又格外多些,罗颂也大体有了印象,能很顺嘴地叫出名字了。 这本来是延森和韵杏想下一步讨论的话题,想不到被她抢先问了出来,真不错。 “龙井的优点已经说过好几次了,而乌龙呢,在所有茶类之中,是最为耐人寻味的茶叶。”延森索性卖弄了一番,但愿不会画蛇添足,引起常式余的反感。 “乌龙茶是半发酵茶,外形色泽呈青褐色,又称青茶,是我国几大茶类中,独具鲜明特色的茶叶品类,它综合了绿茶和红茶的制法,品质介于二者之间,既有绿茶鲜浓之风味,又有红茶甜醇之特色。饮后齿颊留香,回味甘鲜。叶片上有红有绿,汤色黄红,滋味浓醇,具有一种独特的花香和果香,回味无穷。叶缘呈红色,叶片中间呈绿色,古人称之为绿叶红镶边。” 说这通话的时候,常式余也在侧着脑袋听着,不仅是他,好像附近的其他几位客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看,旁边那位大哥要的铁观音就是乌龙茶中的上品,你可以过去看一下。”延森终于把话题引到了他的身上,“如果泡好了,茶汤看上去呈琥珀色,喝到嘴里清香甘冽,很享受的。” “绿叶红镶边,真有你说得这么美呀。”罗颂不信地晃着小脑袋。 虽看罗颂长得不像小女孩,但听了她说话,就能猜到年龄不大了。 常式余不是超人,不免也会觉得小姑娘有趣,总算开口了:“不错,小妹妹,你哥哥说的道理,过来看看吧。” 罗颂也真不客气,真的就跑过去坐在了常式余旁边,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的杯子看。 常式余被勾起谈兴,指着杯中物:“小妹妹,看看吧。乌龙茶茶条卷曲、壮结,色泽鲜润,砂绿显,红点明,叶表带白霜,是优质铁观音。汤色金黄,浓艳清澈,叶底肥厚明亮。茶汤醇厚甘鲜,入口回甘带蜜味,香气馥郁持久。” 罗颂听得一吐舌:“大哥,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么玄乎。” 可以想见,一个好茶者不会愿意落人下风的。 似对延森吹嘘龙井有所不满,常式余说:“铁观音有七泡有余香之誊,不像龙井那样,古人形容初巡鲜美,再则甘醇,三巡意欲尽矣,喝两次之后味道就没了。” 说完,他拿起旁边的一个杯子倒上茶:“来,尝尝,喝下之后保管舌尖茶韵散布四肢百骸,通体舒泰。” 常式余不是普通的饮茶人,而是真的对茶有研究。 罗颂非常大方,端起杯子装模作样地喝了几口,晃着小脑袋:“真的不错,哥哥,你要不要尝尝?” 别看年龄不大,罗颂真是出奇的灵光,延森和韵杏计划很久也没能接触到的目标,她不费力气就做到了。 就怕他不开口,目的就在这儿。 机会来了,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接近常式余了。 ☆、融洽 延森对常式余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递过去一个友好的微笑。常式余也端起手中杯得体地予以回应。 有门,延森招手请来服务员,把他们的家什搬到了他的桌子上。 “这位大哥,不好意思班门弄斧,惹您笑话了。” “不会。”陌生人到了面前,常式余话不多,只贵在精。 “冒昧了,希望不会太打扰您的雅兴。"韵杏很乖巧地答话,独当一面以来,她是越来越会说话。常式余只是笑了笑,大小两个美女坐在面前,他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反倒盯着手中的杯子,似乎漫漫人生路的寓意,都盛在这浅浅的小容器之中了。 此时的常式余,已经没了适才雄辩的气势,整个人又消沉了下去。这一举动,让延森想起了某大侠自创的武功,黯然销魂功。延森问道:“大哥怎么称呼?”他不抬头,眼睛仍旧注视着已经空了的茶杯:“相逢就是有缘,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何必一定要知道呢。” 哇,还挺有禅意的,莫非他这般年龄就能达到看破红尘的境界? “来,不多说了,喝茶。” 延森不想冷场,抓起桌上的茶壶,浅浅地替他倒上。自己仍然只喝刚端过来的龙井。罗颂不理一套,喧宾夺主地取过常式余的,在自己的杯里也倒满,然后一口喝一下:“大哥哥,我叫罗颂,这是我哥哥陆延森,我姐姐杜韵杏,认识你很高兴哦。”常式余听到罗颂的介绍,似乎有话要问,但张了张嘴又忍住了。 不过在这个快嘴的小姑娘面前他却没了法子,只得简单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话一句也不多。有一点延森很清楚,他对话题虽然还算感兴趣,但对他们这帮陌生人并不很热情,所以知道了彼此的名字,一句多余的问话都没有。延森只好还做文章:“颂儿,哪有这样喝茶的?也不怕行家笑话。这乌龙茶味道比龙井如何啊?” “香啊。”她不理延森的责备,回答就只两个字。 “嘻”,韵杏逗乐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面前,常式余难再板住脸,也不由被惹得展颜一笑。 “错了。这乌龙较之龙井,味道馥郁了许多,却各反映着不同的人生滋味。”延森趁热打铁地说道。 韵杏开始合作:“延森,你才多大呀,感慨还不少呢。你看人家常大哥专心品茶,就没你这么多事儿。” “我哪能跟常大哥比,诗圣写过‘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何等高远的境界,我当然差得远了。不过爱好乌龙,更多的是代表着一种消极的生活态度,并不利于健康呢。” 罗颂瞪大眼睛。这话以她这点年纪理解起来可能有些困难。 “你又瞎掰了,就不怕人笑话了,刚才还说颂儿呢。喜欢乌龙的人多着呢。也不见个个消极。”韵杏的话很有技巧,明着听上去是个说延森,事实上在影射常式余,虽不见个个消极,也并非他就不是。常式余似乎受到不小的触动:“陆兄弟,这话又从何说起?” “喝茶的人又有几个真正懂茶,多数只跟着起哄罢了,哪能与常大哥这样的茶中君子相提并论。”延森说着自己的观点,顺便拍了下常式余的马屁,让他就是有火也发不出来。 “乌龙乃是茶中上品,很多文人雅士都喜欢的紧呢,怎会像你说的代表什么消极人生?”常式余驳道。 延森指着罗颂玻璃杯中地乌龙:“茶是好茶,看上去色泽醇厚,古人所云以茶代酒,却正是以此茶为喻。喜好此茶者,多是生活饱尝坎坷,备受挫折,又无法坦然面对,所以沉浸于其中不能自拔。常大哥,你觉得这个说法可有道理?”常式余被说中心事,皱了一下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韵杏怕延森把事情弄糟,用埋怨的口气说道:“延森,你还越说越离谱了。” 常式余摆摆手:“没事,兄弟说的很好,继续啊。” 延森却不好再继续:“常大哥,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以前一定也喜欢清茶的。”说这话延森心里没底,全凭猜测。直觉常式余是个性情中人,那么意气风发之时,喜欢口味稍清淡些十分正常。人生就是如此,如果生活平平淡淡,那么什么茶都是可以喝的,也不必辩出其中滋味。但如果有所求,那么自然就会有所选择。 常式余是个搞技术的人,而且又非常热爱工作,特别敬业,这样猜应该不会太离谱。果然,常式余点了一下脑袋又硬撑着不动,嘴里冒出句不知所以的“有道理。”然后把脑袋低了下去。 半晌,几个人都不说话了,罗颂是难得片刻安静的,憋得难受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噤声也是无可奈何。 “此中有深意,欲辩已忘言”,看着罗颂憋闷的样子,延森心里好笑,吟出了这么一句,打破眼前的沉闷。 韵杏今天唱足了白脸:“你又掉书袋了。‘清冷由本性,恬淡随人心’,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延森,你就不要乱发感慨了,别惹常大哥不开心。” 常式余听着,突然也冒出了一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喂,你们做什么,在搞什么诗歌接龙比赛吗?说点人家能听懂的东西好不好?”罗颂实在忍不住了。她这一说,他们几个人都笑起来,韵杏把罗颂搂在怀里,笑道:“好妹妹,跟常大哥说的投机,忘了还有个坐不住的姑娘在一旁了。刚才说的太虚无,我现在就帮你把话柄拉回来好不好?” 说得他们都笑起来,韵杏难得的善解人意,这话有一半是说给常式余听的。 “是啊,”常式余果然上路。话语之中也流露出人生的一面,“小孩子眼中的世界,自然都是最美好的,我们不应该说这么些消极的东西。” “就是嘛,还是常大哥人最好。”罗颂嘟起嘴,“不过,我可不是小丫头,是个大姑娘了。” “好了。不说了,都说点高兴的东西。”延森借坡下驴。 “对了,明天就是我生日了。韵杏姐姐,到时咱们喝酒庆祝一下怎么样?” “当然好了,我们颂儿明天满十五岁了,就要成大姑娘了,是应该好好地庆祝一下。”韵杏把罗颂抱在怀里。 “嗯,你才十五岁呀。”虽然延森和韵杏一直说她是小孩,常式余也觉得她不会太大,但目光中还是显出有些惊讶。 “是呀。怎么了?我长得很老是不是?”罗颂淘气地反问。 被一个小丫头这么一问,常式余倒有些抹不开,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在延森看来,这已是见到他之后见到最灿烂的笑了。 “大哥哥,你不用不好意思,说我长得成熟我高兴得不得了呢。” 罗颂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大哥哥,我看你这么乖,明天也一起给颂儿过生日好吗?”韵杏已经憋不住笑出声来,罗颂瞪了她一眼:“人家是认真的。” 常式余很有些意外,罗颂软语相求的样子,又实在让人难以拒绝:“这……” “常大哥,相请不如偶遇,一起来庆祝吧,就当帮我们完成小姑娘的一个心愿。她大老远的从新加坡来,能有这么多新老朋友陪着过生日,一定会终生难忘。”延森也委婉地劝道。韵杏则把笑咽下去说道:“常大哥如果不方便那就别勉强了。” 轮番轰炸,常式余盛情难却,约好明天给罗颂过生日。留下一个手机号码之后,他再也坐不住了,匆匆地告辞离开。目送他走远,罗颂调皮地看着延森和韵杏:“哥哥,姐姐,我帮你们完成了心愿,你们明天可一定要让我过得开心。” 玉成此事全亏了她,延森和韵杏当然答应:“好的,明天我们一定会送一份厚礼给你。”得以如此进一步接近常式余,事情之顺利,先前完全没有料到。为了庆祝颂儿的生日,第二天特意去外面餐厅订了一张桌子。 罗颂是个富家女,这么重要的“事件”当然不能太草率,要隆重些才合这个少女的胃口,也比较符合她的“身份”。 地点最后定在了,那儿是本市餐馆业最高建筑,塔顶的旋转餐厅非常有气氛。小间内隔音非常好,比较适合交谈,既然请了常式余,当然有个宁静的所在才便于交流。没等多久,常式余真的如约而来,手里还拎了包装精美的礼物,一个非常夸张的盒子。 看来他今天心情不错,脸上难得的一直挂着笑容,只是衣着还保持在茶馆时那种风格。唯一的改变是笔挺的西装没扣扣子,洁白的衬衫,好歹没有扎领带。 可以想见他是个有些古板的人物,就是个人时间也有近乎工作服的着装。 “罗颂小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常式余非常郑重地把那个大盒子递到罗颂手里。这副样子让延森无法不怀疑他有留学经历,尽管“档案”中没有相关记录。 罗颂一脸惊喜开始当场拆起礼物。旁边一张小桌子上,已经摆了延森和韵杏送给她的礼物。在常式余进来之前,她已经摆弄了半天。她从不会缺什么,要的就是这种新鲜感。延森和韵杏就在一边看着。 常式余则帮着罗颂把大盒子拆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觉得有趣。两人颇费了一番力气,总算把礼物取了出来。 “哇。”罗颂惊喜地叫声,“好漂亮!”果真是很漂亮的毛绒玩具,一个非常逼真的熊猫,大的几乎可以齐到了罗颂的肩膀。少女惊喜的叫声让常式余很受用,脸上也多了些光彩。只是罗颂接下来的举动,又让他颇感尴尬。罗颂像对他们那样,抱住他在脸上狠狠地香了一口。 常式余等罗颂离开了,半晌之后才转过头,轻轻地用袖子擦脸,显得好不自在。 “好了,颂儿,常大哥来了,咱们现在就入席好吗?” “当然。好了,我要准备切蛋糕!”罗颂兴奋得有点过头,大熊猫抱到手里居然忘了放下。唱完了生日歌,罗颂拿起刀子:“这第一块,当然要给送我最心爱礼物的人。”然后她目光投到常式余身上。 看常老大受宠若惊的样子,延森和韵杏居然感到惭愧。想不到被这个后来者夺走彩头。罗颂接下来的动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延森和韵杏很快都庆幸自己没能拔得头筹。 万没想到,荣幸意外落到还是陌生人的自己头上,中了大彩的常式余,正在为这种崇高的待遇而颇感局促呢,伸手接也不是,不接更不是。突然更大的幸运就降临了。看上去香喷喷的蛋糕扑面而至,一下子就冲他丢了过去。 罗颂最擅此道,“嘻嘻”笑着低头躲闪,却不忘了继续挑起争端,似乎不断波及无辜是她不二的职责。延森当然不甘任人宰割,马上加入团战。 清醒过来的常式余毕竟接受过“高等教育”,对这种局面可能不陌生,一点没有恼怒,局促过后抓起一团奶油向罗颂脸上抹去。身手也颇不凡,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从表现看来,他可能原先并非现在这般古板吧。 等到桌上的蛋糕被瓜分殆尽,他们四个欣赏着彼此的尊容,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最惨的就是小寿星女,几滴奶油正顺着头发向下滴着,而他们三个,也早已没了人形,身上被涂甩得五彩斑斓。 延森暗暗庆幸今天穿的是便装,而常式余和韵杏穿着正规,就显得比较可怜,明天去洗衣店免不了要受些嘲弄啦。 笑闹够了,喊服务员拿来湿巾,他们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身上却仍不免红一块,绿一块,好像误入了热带丛林。菜上来,他们彼此打量,仍然忍俊不住。罗颂抱着今晚最心爱的礼物,那可爱的绒毛熊猫,显得非常“清纯可人”。那家伙毛茸茸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污渍残留,却挡不住罗颂的喜爱之情。 “森哥哥,你知道熊猫都有什么样的心愿吗?”罗颂歪着脑袋,抚摸着那颗憨态可掬的大头。 “我又不是狗熊,怎么可能知道它的心愿?”延森笑着说道,对待罗颂的问题,一定要慎之又慎。 “什么狗熊呀,多可爱的家秋,让你叫得这么难听!”韵杏插嘴反对,她也挺喜欢这个傻乎乎的动物。 “熊猫有心愿?”常式余板板正正的正装早就变成了迷彩服,却还是一脸认真的请教。 “嗨,你们太老土了,”罗颂也一脸认真,“它的愿望很简单,一个是能把黑眼圈去掉,还有就是有生之年能够照张漂亮的彩照啦。”听罗颂貌似认真地说完,延森和韵杏都大笑起来,常式余的笑声随后响起。 这餐因为有两位女士,所以要的是红酒。虽然多了一片陌生人,室内的气氛仍然非常和谐。这要归功于罗颂,如果不是她从中玩闹,很难有这么好的喜剧效果。大家喝酒比较随意,除了开始跟寿星女喝了一杯,延森基本就只跟常式余客气一下。 颂儿不含糊,显得比延森豪爽,不管什么喝酒的理由都陪着,尽管每次喝的不多。韵杏还是不太说话,偶尔端起杯子示意一下,放到嘴里抿一口。聚到一起,似乎只是为了尽情享受欢乐,延森几乎忘掉了此行的目的。常式余人比较拘谨,不太爱闹,说话总是中规中矩。虽然也显得很高兴,但总是比较被动。人是不错,就是难免有些乏味。 “小杜,你是哪里人?我有个同学跟你很像呀。”韵杏知道他的疑问,不等说完直接告诉了答案,“你说杜韵诗吧?那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呀。怎么,你认识她?” “我说呢,怎么看上去那么像。”常式余总算恍然大悟。怪不得了,原来是双胞胎姐妹,模样真是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经常跟他们见面的人,绝对难以把她们分辨出来。 韵杏明知故问:“常大哥,你跟我姐姐是大学同学吗?” “是啊,不过我比她早几届。” 延森插嘴:“原来常大哥也是学药的啊,不知道在哪高就?” 常式余简单地答道:“我在保税区的一家外企工作。”对于自己的工作情况,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是有所保留。 “那待遇一定很不错了,比我姐姐的收入高得多吧。”韵杏一脸羡慕,想继续深入,把话题继续下去,只有那样,才能够让他畅所欲言。 常式余稍作支吾,并没有明言。男人总要多少讲些面子。遇到的困难在异性面前一般都不肯说出来。延森心里暗笑,他这下被挤兑的不轻,就扯开话头说:“常大哥,你参加工作那么多年,对药一定很在行了。” ☆、言为心声 听见延森的问话,常式余说:“马马虎虎吧,我主要负责药物的检验工作。”常式余脸上稍有了些光彩。 罗颂一直听着,谈到工作,她就没多少发言权。至于钱,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聊了几句,话题又被叉开,几个人继续喝酒。 常式余显然不想多提及工作问题,但情绪总是受了些影响,直接表现是喝酒比刚才爽快多了。几杯酒下肚,延森明显脸红心跳。再看看常式余,呵呵,总算见到比他还惨的人啦。他喝酒比延森还要偷懒些,但脸上早已是红彤彤一片,似乎要渗出血来,说话舌头也有些不太听使唤了。人却变得活跃起来,天性慢慢展露。 又闹了一阵,韵杏拉罗颂去了卫生间,每个人都借机调整一下,于是暂时进入酒场休息时间。延森拖着常式余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他的酒劲有些上涌,也不考虑什么迂回,干脆向他提到了药的问题,居然忘了隐瞒什么,就径直地说起怎样在草原上见识到了藏医的一些精妙,后来萌生研究的心愿,还用它治好了易小楚的烫伤疤痕。 由于酒精的作用,延森说起来也特别神采飞扬,整件事情被形容得绘声绘色。从今往后,谁要说他口才不佳,延森是坚决不会再同意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常式余表现也非常到位,随着延森的描述不住追问,对他显示出极大的兴趣,不愧是搞药的。 “好了,两位哥哥,你们别说悄悄话了,过来一起喝酒。” 罗颂回来了,见他们躲在沙发上说话,不依地过来拉扯。 “好,咱们继续喝,什么话过会儿再说。”常式余一扯延森的胳膊,非常豪气地回答。人只要喝到了一定步数,就不再考虑自己酒量地问题了。很多时候在刚开始时是清醒的,还能控制住自己。而状态一起,变被动为主动,恐怕离喝醉也就相去不远了。 现在的延森和他,就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了。虽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也是延森想要的,而保持清醒的韵杏自然会一力促成。酒为言媒,言为心声。延森的脑袋还保持一丝清醒,能从常式余这儿得到真言是最难得的。 而他则是心无所想,毫不设防的状态下,自然会畅所欲言。从这两次的相处,觉得他称得上是个好人。虽然稍嫌消极些,但一点也不乏正义感。延森心想,也许今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这样利用他或许有些卑鄙,但为了能成就梦想,从大一点的方面来说,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真相,不让跨国财团随意掠夺我们的财富,就算做一次小人又有何妨? 碰到比自己还不能喝的同性,不免让延森感到高兴,这种机会并不常有,甚至可以说是很困难。常式余酒量之小,甚至超过了延森的预想。生日聚会才进行没多久,他的舌头听上去就比较直了。说话似也不再经过大脑。 他还不是那种喝多了酒睡觉的人,而是变得比以前兴奋,话特别多。延森没能成功把话引向正题,却被他又拉到沙发上,说起了自己的痛苦。虽然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但提起负心的妻子,他仍显伤心欲绝,足见对那个弃他而去的女子,仍然抱有很深的感情。谈到他当年恋爱和初婚时的甜蜜,一幕幕似乎就如在眼前。 躺在故纸堆上,典范的难忘过去的美好岁月,也就无怪乎他这些年会始终一个人度日。延森静静地听他诉说,把这些听上去让人痛心的苦楚默默消化在心底。真情流露证实了常式余一定是个非常重情的人。 这些事情涉及到他的隐私,延森想,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只当作男人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如此重情,一般不太可能是个坏人。念及此处,延森在心里已悄然萌生一个想法,要将常式余当作自己的兄长看待。 痛哭流涕的常式余,哪还像个七尺男儿,延森忍不住伸胳膊拥住他的肩,相伴着潸然泪下。唉,这可与接近他时的初衷大相径庭。时有时无的倾诉,让延森早忘了要套问感兴趣的问题。延森虽有些贼性,却还不纯粹。往往在紧要关头就会心软,看来做个好贼还真难哪! 罗颂见两个大男人搞成这副样子,是想过来看看的,被韵杏拉住才作罢。随着两个酒鬼越来越不成体统,局势当然越来越失控。 韵杏蛮沉得住气,任凭风浪起,她还是拖着罗颂坐在桌旁。自顾喁喁私语,不理会沙发上两个男人促膝而谈,醉态百出。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延森和常式余渐生相见恨晚之意。话题也离开他的伤心往事,逐渐延伸。 天上,地下,山南海北,渐渐到无所不谈的境界。一瓶酒放在手边,说到高兴处,就拿起杯子相互碰一下,然后喝点进去。就这样喝喝停停,两人酒量都不大,却也不知道灌了进去多少。到了后来,两人越说越投机,越喝越来劲,发展到了勾肩搭背抵首而谈。 幸好旁边还坐着两位异性,否则若有人经过,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余式常趴到延森耳边,自以为在说悄悄话。但声音之巨,不要说韵杏和颂儿,就是从门外经过的人也能清楚听到。 到了此等时候,延森听到什么就随便点头,然后两人同声大笑,其实已经无法再接收对方话里的意思。男人在这种状态下,一定非常可笑。延森总算理解了以前在网上流行的一个笑话:酒杯一端,政策放宽。这确实不假,喝到这种程度,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罗颂实在感到没趣了,提出要回去。看看常式余,头都抬不起来了,嘴里发出的声音几乎成了梦呓,此时延森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种情形下,常式余显然无法自己回家了,而他们都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就算能找到他家,也不可能把这样的醉鬼自己丢在家里,唯一的选择,就是带回他们的住所。 延森记忆停留在上了车,感觉迷糊了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也许是喝酒带来的效果吧,延森虽然酒量不见长,但醒得却快。 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异能有时会私自行动,也许正睡觉时,就可能突然运行。更大的益处目前还没有发现,但想来总不是坏事吧。 耳边响着常式余重重的呼吸声,延森的酒意已经消退得差不多,头仍有些昏沉沉的,却恰恰难以入眠。再回思说过的话,就更乱,脑子里总翻腾着常式余的传奇经历。当努力想忆起他是否透露过有价值信息时,才发现关于后来的记忆几乎成了空白,似乎就停留在他介绍的那些伤心往事上了。 延森想起,而在这之前,却好像把自己的事情都一股脑说给了他听。唉,有用的东西没套出来,倒把自己的老底给抖搂出去了。 清醒之后,他就有些痛恨失去最好时机了。像烙饼一样在□□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眯了一会儿。感觉入睡时间并不长,感到胳膊被轻轻推动。只好爬起来开了灯,原来常式余醒过来了。 “陆兄弟,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他用一只手在重重地揉着脑袋。 “我的住所。常大哥,再睡一会儿吧。” “我睡眠一向很少的,今天睡这么长时间已经非常不错了。”他看着延森惺忪的睡眼,小心地问道,“老弟,你还行吗,能不能陪我说会话?”延森看了看墙上的钟,已近凌晨五点,难得他这么有雅兴,只是不知道他的酒怎么样了。 “常大哥,咱们干脆到外面去摆龙门阵得了。省得吵了姑娘们,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常式余听了一笑,比哭也就难看那么一点:“没问题,反正现在又不冷。”出去的时候,天还黑乎乎的,连习惯早起锻炼的人们也还没有出来。他们就在楼下的花坛里坐着,天南海北地聊起来。 “好过瘾。我已经很久没有喝成这个样子啦。人家都知道我酒量不行,喝酒的时候也不爱带我。”常式余自嘲地笑着为自己开脱。 “呵呵,大哥不说二哥,咱兄弟都差不多。”延森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互相看着笑起来。 “想不到我也会醉到夜不归宿。真是不可思议。现在头还痛着呢,说起来让兄弟笑话。” 延森摇着头:“这有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嘛。我酒量这么小,碰到投机的人,还不照样喝得昏天黑地?” “唉,我以前可从不这样。要不是最近心情太坏,大概也不会这样,咱们都是男人倒好说,可让人家女孩子看了笑话就不应该了。”常式余很懊恼自己失了态。 昨晚根本没有机会详谈,想不到现在说的却格外投机。有些东西延森还没想好怎么打听,也觉得时机不算成熟。现在倒好,不用他主动去问,常式余就自发地讲出工作中的苦恼来。 大概平时难得有个人说说心里话,也许觉得延森只是个在校学生,他也没太多的戒心。除了个别地方一带而过,还是没有太多隐瞒。这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听得延森是暗暗心惊:原来分公司的背后,还有如此隐情。 “不了。我就不上去了,再让女孩子们笑话就不好了,赶紧回去换衣服,洗个澡,还得上班呢。”常式余指了指自己身上。 看到他那花花绿绿的西装,延森忍不住笑起来,昨晚开始闹得可真够凶的。人被拖回来之后,怎么样上的床是不知道了。出来时他顺手抓过皱巴巴的衣服,也不怎么注意就披上了。 起的太早了,也没开灯,就出来了。刚才又说话开心,也不知道路过的“观众”看到他这副尊容会怎么评价。见他执意要走,延森确实也不好挽留,就此在楼下分手。这次收获不小,除了上次留下的手机号码,他还给了单位和家里的详细联系方式。 延森一直目送着他上了出租车,才顺便买了点吃的上去。 “哟,我们的大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延森还悄悄地开门呢,想不到里面居然已经有了各种声响,罗颂在卫生间开始洗涮,弄出很大的声响。 “太好了,你都买吃的回来了,我热点牛奶一会儿就好。”韵杏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罗颂嘴里吐着牙膏泡泡:“还不都怪你嘛,一清早的就电话响,费了好大功夫爬起来,才发现你早不在了。害得人家懒觉都没睡成,昨晚又跟韵杏姐姐说话那么晚。”是啊,昨晚延森和常式余都喝醉了,有得她们忙活。延森当然比常式余幸运得多,身上那脏兮兮的衣服被换了下来。如果没有猜错,应是韵杏所为。 “噢,谁的电话,这么大清早就打来了?”延森有些紧张地问道。在这儿待的时间可不短了,不定会有什么事儿呢。想到这里,赶紧到处去寻手机。 “不用看了,是婉晴姐姐打来的,我已经把电话接了,替你跟她说过了话。” “是婉晴呀,她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我已经帮你约好了,她这两天就过来了。”罗颂理所当然地应道。 好家伙,什么事情她都替他做主了,也不知道婉晴为什么来呢。 “到底什么事呀?” ”等有时间再告诉你吧,没见人家事还没干完呢。“罗颂转过身继续她未竞的事业,拿起牙刷在嘴里搅和。 韵杏把牛奶端来:“算了,别问了,这臭丫头连我也不告诉。两个小姑奶奶也不知道捣腾什么。”就在这时,他刚刚找出来的手机又响起来。 “我接!我接!”罗颂这会儿倒不忙了,丢下牙刷跑过去看他的手机,生怕会抢了她什么买卖。 罗颂拿着手机看了半天,电话号码有些陌生,不知道是谁的电话,于是对延森说:“不知道谁的电话,还是你自己接吧。” “陆兄弟,是我呀。”原来是常式余的声音。延森刚刚留下的他的电话,还没得及输上姓名呢,也就刚分开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打电话回来了? 延森问道:“常大哥有什么急事吗?” “嗨,兄弟快看看我的包是不是忘你那儿了?”常式余听起来很着急。男人要么不带包,否则里面一定有比较重要的东西。 “韵杏,看到常大哥的包了吗?”正好韵杏在身边,延森就问她有没有看见常大哥的包。听常大哥的语气有些焦急,延森想里面也许有些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也有些紧张,如果丢了就有些麻烦了。 “噢,那个是不是?”韵杏顺手一指。一个黑色皮包就扔在靠门的小几上,应该就是他的。延森心里一喜,幸好,常大哥的包安然无恙,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交代,毕竟昨晚喝多了,都是自己的原因。 “在呢常大哥,我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好了。”延森说,声音里透着欢快。还有,他主动说要给常大哥送过去,嘿嘿,延森他还别有所图呢,心想,送过去的时候正好还可以顺便去里面转转,打探一下消息,说不定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呢,真是天助我也。 “那怎么好意思,还是等我下班过去拿。”常式余很客气的说。 “左右我也是没事儿,就当溜溜腿好了。”延森坚持要亲自送过去。 “真不好意思,麻烦兄弟啦。幸好刚才钥匙还随身放着,要不连门也进不去啦。”看见延森坚持,常式余也不好拒绝了。延森心里暗喜,明天会有什么以外的收获呢。 …… 婉晴做事还真利落,真的没过几天就从华洲赶来了。这是她做事的风格,想起来就做,不做过多的犹豫,对于这一点,延森深表佩服。有时候他想,为什么自己比婉晴大不了多少,可是心态却是比她老了很多,就是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思前想后,顾虑太多了。 延森那天去了常式余的办公室,也没得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而蔚然管理还挺严,延森不好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直到婉晴来了,这几天都没有意找他。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蔚然分公司的情形不容乐观,怕是破产倒闭只是早晚的事情。 关于具体操作,他还没想到好的主意。要把事情做完美,又让自己处在一个有利的位置非常不易。 这不,还不等弄出头绪,另一个淘气包婉晴就来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罗颂,她们两个年龄差距最少,也最有共同语言,自然也容易带来更大的麻烦。 韵杏表现的很优秀,对婉晴的光临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在心底下,韵杏对婉晴是喜欢的,婉晴的活力让韵杏觉得自己也年轻了很多。 ☆、拍手叫好 三个人凑在一块儿就一直嘀嘀咕咕,不时就发出一阵笑声,也不知怎么有那么多话可说。就只延森一人被蒙在鼓里。 “婉晴,想玩什么,哥哥带你去。”对这个小妹,延森只剩下巴结的份了,因为她的来临使他彻底失去了同盟军。 “不用了,听韵杏姐姐说你也挺忙的,我有她们两个陪着就好。” 当着韵杏的面儿,她似乎对他有些疏远,说话也不像平时那么热情。 “那好吧,那你们就尽情玩,我也不敢打扰姑娘们的雅兴。要不晚上有时间请你喝茶。” “好呀。”婉晴还没表态,罗颂倒大声叫了起来。 延森接近常式余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几天没再带她去茶馆。天天去她非常不情愿,现在本应遂了她的愿,反倒来了兴致,这罗颂真是善变。 罗颂立马就拽着婉晴说起那几次喝茶的事情来,言下对延森的“茶道”还是非常佩服。 “好了,还是你们去玩吧。这几天公司里攒下了不少事儿,我得过去处理一下了。”韵杏丢下一句话,更丢下两个难缠的小丫头跑去工作了。 偶尔有时间,她没少了陪延森讨论蔚然的事情,但蔚然实在是块难啃的骨头,韵杏一下子也很难有个好的思路,难以想出解决办法。 到了晚上,延森带着张婉晴和罗颂两个去了香庐,自然也不可能碰上常式余。 从那次送过钥匙,延森就一直没再找过他,只是间或打个电话,也就说几句闲话。 他以前喝茶几乎都一个人,延森有信心他再来会叫自己一起的。 醉酒似乎对他的“创伤”不小,他自称好几天都缓不过劲来。延森想约他喝茶,好再增进下感情,也不好再开口。 婉晴和罗颂一起喝茶,那热闹可就大了。一直闹个不停,如果不是他这次聪明找了个包间,怕是会被品茶的人们骂死他。 “婉晴,离放假不是还有将近一个月吗,怎么这么早就离校了,不用考试?” “有几门,可是都考完了。系里提前放了我们的假,让自己去做社会调查的。” “是这样。”呵呵,延森很快明白了张婉晴这么有闲的原因,罗颂这小丫头还不告诉他呢。 “陆绍伟没说要跟你一起来找我吗?”因为业务关系,他跟这小子联系很多,甚至超过了跟婉晴。 “哼,提他干嘛,人家跟施婕打的火热,哪还会管我去什么地方?”婉晴说着,在他身上轻轻捶了一下,“都怪哥哥,害得我都没人追了,好没面子。” 韵杏不在,婉晴表现得放开了许多,自从那次撞破他们的好事,她心里种下了一个解不开的结,似乎多了些顾虑。 听到这里,延森“呵呵”地笑起来,这正是小姑娘的可爱之处。 “就是嘛,森哥哥你得赔晴姐姐才行。”罗颂跟着起哄。 “是吗?绍伟现在表现不错吧。”延森没理颂儿的茬,继续问。 “他现在整个是陆延森第二,很多地方都学你,整天装得很深沉,好像比国家元首还忙,除了陪施婕,就在跑你们那个破公司。哪像你,做个甩手掌柜,多自在呀。” 延森颇具意味地一笑:“婉晴眼里的哥哥是这副样子吗?什么都不顾?” “差不多吧。哼,不跟你说了,免得颂儿再笑话。”婉晴对他的笑似乎感到别扭,“对了,森哥哥,你们是不是挣了不少钱?” 延森想,还真让她说着了。钻政策的空子,来钱确实快,比踏踏实实做实业实惠多了。可惜这不是个长久的买卖。 到目前为止,公司就是从海关弄些罚没物品,然后转手卖出去,虽然近来没有数额特别大的业务往来,但获利仍非常可观,远远超过在天普科技的收益。 按事先设计好的,公司几乎都是购买小批量的IT产品。什么内存、电源、硬盘、各种板卡,以及其他一些不太起眼的外设备。 但就是这些东西,看似每笔做的不大,利润却不小。陆关长根本无须亲自出面,只他底下那些人从中帮忙就足够了。 公司确实给延森带来了不少的财富。 陆绍伟自己也发展了几个客户,能接些小额的单子,但都是华洲当地的商人,出货量不大。 真正货源比较充足的时候,还是通过延森跟曾哥以及延森科贸联系,这才是主要的去向。 以后随着陆绍伟的阅历增长,恐怕就会自己闯荡了,所以肯定不能长久依靠。 就是现在,大概也是因为陆关长不好亲自插手。如果他对儿子指点一二,怕陆绍伟就会丢下他一个人干了。 趁着现在陆绍伟还在全心全意地跟他合作,延森得尽量地让这只金鸡多下几枚金蛋。就算不是他醒悟,怕是政策很快就会把这个漏洞填上了。 半年的时间,一次次的小打小闹,获利良多。他的口袋暗中鼓了起来。 只是延森一直没打这笔钱的主意,就安安稳稳地放在银行里。 让手里的钞票变成死钱,这不是好一个商人做的事,由此看来,传统对他的影响还比较大,骨子里仍有些守旧。 虽然陆绍伟得到的那份比他要少,但对他而言也是个天文数字,他会干得格外起劲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延森的四个小弟跟他一起跑,由于不掌握“□□机密”,钱自然比他们少很多。收入却仍不是一个普通学生可望其项背,热情不比陆绍伟稍减。 延森的做法看似□□道,但“劳心者制人”,却是一个千古不变的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公司原始积累在无形中增多,当时延森投入的五十万本金现在早翻了好几翻,本钱不大的往来,直接支付已经没什么问题。 最得意的一次收获是悄悄弄了几百吨罚没的柴油,趁着大好时机,一转手轻轻松松就赚了不少。 当时因最大的油田发生产危机,国内油价全面飞涨。汽油、柴油,都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油品走私更是异常疯狂。 这一次投入,他们的流动资金一下子就得全部用光,而且要冒不小的风险。 陆绍伟得到这个消息十分犹豫,他们两个在电话里商量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把这单生意做了。 呵呵,说来很简单,这批柴油就卖给了刘柏年的宏致集团。 宏致本来经营范围就广,无论对哪方来说这都是个双赢的局面。刘柏年赞他有路子,钱也付得痛快。而且拿到通行证后,不用他们费丝毫力气。 货物从华洲运到家乡,当然要颇费一些周折。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华洲海关给出具相关证明,交易得以顺利进行。 婉晴的一席话,把他引入了成功的喜悦中。 “喂,森哥哥,你想什么呢,口水都流下来了。”罗颂最见不得他这副形象,胳膊支在他肩上,趴到脸上问道。 延森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很久以来婉晴就不允许他揪鼻子了,好在这罗颂没什么意见。 “呵呵,我在盼着我们颂儿快长大呀。” 罗颂手扶在他肩上轻轻晃着,装出一脸奇怪地看着:“要我长大干什么了,这不现成的晴姐姐都熟透了吗?” “死颂儿。”张婉晴起身要挠她的痒痒。 罗颂“哈”的一声跑开,悄悄蹭到婉晴身后,一下子把她推到延森身上。 猝不及防,延森一下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哈,这样多好,显得才亲热呢。”罗颂跳着脚,拍手叫好。 婉晴挣扎着要起来,罗颂却又跑过来,猛的把她按住:“好姐姐,你就享受享受森哥哥温暖的怀抱得了呗。” 跟婉晴亲热已不是一次,延森也没感到什么不妥,顺势搂住了她的小腰。 “哥,你干什么,放我起来呀。”怀里的人儿小声说道,脸红了却不敢抬头看罗颂。 婉晴真的长成大姑娘了,这是他的感觉。 “这才像样嘛。你们再交流一会儿,我早注意到了附近有个迪厅,就趁现在去玩个痛快,你们走的时候叫我好了。”罗颂随意地说道。 听到这话,他意识到事态严重,把怀里的婉晴放开:“颂儿,你不能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太不安全了。要去我们陪你一块儿。” ☆、心计 婉晴也赶紧回到座位上坐下:“就是,颂儿,你不能一个小姑娘到处乱闯。” 罗颂不依,撒娇地替延森捶着背:“好哥哥,没关系的,你就让我去好了,人家很久没有一个人蹦迪了。” “不行。”延森的口气不容商量,放这个野丫头一个人进那种场合,他是绝对放心不下。 婉晴也站在延森一边:“颂儿,你不能这样,要是不听话,以后不要跟我们一块出来了。” 罗颂马上又跑到她那边:“好姐姐,你就答应了吧,人家会很小心的。再说了,就在斜对面嘛,也不远的。” “要不这样好了。”罗颂打开她的背包,取出了一个对讲机,其中一个放到桌上,“我有事的时候马上呼叫你们。喏,就是这个按键,只是按一下,立即就会接通的,这下你们放心了吧?” 她身上的装备还真够齐全,这主意倒也不错。延森也知道出门不远就是一家舞厅,如果听到她的呼叫再赶过去也错不了。 “这……”婉晴也没了办法,“我还是陪你一起吧。” “不用了,你们在这儿喝茶嘛。让人家一个人痛快一会儿也没关系嘛。”罗颂还是不同意。 她还回头悄悄冲延森眨了一下眼睛,这死丫头,是想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机会。罗颂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其实有时候也能善解人意。 见没人再反对,罗颂一笑就跑了出去:“好,全票通过了,那我就先出发了。” 罗颂脱下外衣丢给婉晴,对讲机别在腰间,兴冲冲地向外面跑去。 她虽是刚过了十五岁生日,但蜂腰隆胸,完全是个大姑娘的模样了。唉,她这样疯疯颠颠地跑到娱乐场所,不惹起居心叵测者的觊觎才怪呢。延森不由暗暗担心,对婉晴相视苦笑。 她看看延森,突然低下头,是啊,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单独相处了。 “婉晴——”延森轻轻叫了一声。 “嗯——”她小声答应。 这时罗颂突然又猛的撞开门进来了,把他们两人都吓了一跳。 罗颂调皮地一吐舌头:“没坏了好事吧?” “去。”婉晴怒斥一声。 罗颂把手里提的一个水壶放到地上:“这么凶,都把水替你们拿进来了,服务员已经吩咐好了,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按铃就行,除了我不会再有人闯进来了。怎么样,我这个妹妹是不是想得很周到。好姐姐,你以后出来最好还是带上我比较好。” 她也不理婉晴的反应,又是一笑跑了出去。 “这死丫头。”延森嘴里骂了声。 他把杯子里的水上满上,说:“婉晴,再喝两口,这茶不错。” 不仅是现在,其实春节时他就发现了,婉晴比以前变了很多,话好像也少了。按说学新闻专业的都有专门的演讲课,应该越来越能言善辩才对。 “森哥哥,你变了。”婉晴忽然开口说。 “有吗?”延森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嗯。” “那就说来听听吧,跟哥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延森倒想听听这个日渐长大的妹妹对他是怎么看的。 婉晴咬着下唇:“那我可真说了,不过说了之后你可不能生气。” 延森就知道不可能是什么样好话了,要不她也不会这要为难。 “当然不会,你一直是哥哥最疼爱的。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有顾虑,如果哥哥以后变好,那也是婉晴居功至伟。”延森故意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心想,婉晴学了现在的专业,就一心想做个社会调查家,也在刻意去做,很多时时候说话也非常有针对性。她对自己的看法,可能尖刻些,但想来会有些道理。 “这样吧,还是听听以前你印象中的哥哥是什么样子吧。”也许从这儿开始会比较容易。 果然,她的脸上露出了笑:“以前的哥哥神采飞扬,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孩会那样好看。” 延森摸了摸脸,一笑:“真的吗?我怎么没觉出自己长得好看呀?” “人家是说实话的,你又笑,”婉晴不依了。 “好了,我不笑了,你继续。” “那时的哥哥对朋友很好。什么事情都相信身边的人,做事也没有太多考虑,只要认谁了就会一往无前,而且都能做成功。没有谁能做到这样的。”婉晴一脸的神往。 延森只能偷偷苦笑了,原来在她的心目中,以前的他是如此完美。听她一一说来,简直就是天上少有,地下难寻的绝种好男人啊。 那如今呢,只有说是差劲啦。 “那么,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呢?”其实他早被自己弄糊涂了,搞不懂自己是什么样人了,能听她说说,自然更好,他需要找到不足之处。 除了在易小楚嘴里,很难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没有人愿意直言。 婉晴抬起头来看他,这时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开始时的顾虑了。 “来。婉晴,坐到哥哥身边来吧。”延森伸开了胳膊。 婉晴没有反对,拖着凳子坐过来,又像过去那样,自然地把脑袋搭在了他肩上。 延森把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腰上,让她靠稳了。 “森哥,你真的不会生气吗?”有了身体的接触,婉晴明显放松了许多。 “当然。”延森习惯性的去揪了她的鼻子。 这次婉晴没有反对。顺从地让他摸到了鼻头,还淘气地哼了一下,他们两个都笑起来。 婉晴把脸仰起来:“森哥哥,昨晚上我听杜姐姐跟罗颂说了你跟那个什么常大哥的事儿,我突然觉得有点害怕。” 延森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婉晴从小对他就很依恋,居然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难道他的所作所为真的已经偏出了正常的轨道? “你现在太爱用心机了,其实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吧。”婉晴把脸贴进他怀里,“我不知道哥哥这样做对不对,但为什么事事都弄成这样复杂?如果以前,你根本就不会这样做的。” 婉晴的话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她现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少了许多。 也许对社会了解的不如他那么深刻,但她有一双聪彗的眼睛,冷眼旁观更能发现他所注意不到的地方。 他想想最近所作所为,确实渐渐脱离了初衷。 “婉晴说的对。我也觉得有些不妥,只是还没想到在什么地方,想不到哥哥倒要你来提醒了。” “哥哥,你别这样说,无论怎样,在我的心目中你都是最好的。” 婉晴的又露出了他以前见惯的模样。 她真是越长越好看了,小脸多了几分成熟,渐渐透出了都市女性的风采,也越来越懂得打扮自己。 变化最小的还是她的发型,仍然扎成马尾辫子,露出高高的额头,挺拔的鼻子,小巧的嘴巴,让他不免心猿意马。 见他双眼直直的盯着她。婉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嘛呀,这么看着人家,难道我说的不对?” 延森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婉晴说的很好。” 婉晴害羞,又把脸藏在他的胸前。 是啊,他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常式余,真是显得太过了,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地挺直腰来,把自己想的东西说出来呢。 还有天普的事情,有些做起来似乎也太用心思了些,不免显得太矫情。 ☆、泄气 近来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还有跟陆绍伟搞的这个,风险似乎太大了些,一个不慎可能就会害人害己。 如果是以前的他,是不可能干这种事情的。 还有后来结交的朋友,总是留有心机。跟刘雨的相知,就是因为了他的胸怀坦荡,所以才会得到她的倾心相许。 想想开始时做的一些生意,不都是靠了对人的信任才会那么顺利吗? 开始时的曾哥,后来的林崇和舒飞来两位大哥,杨阳,与哪一个的相交不是凭的一腔热血? 就算是暑假里装机,也是靠的是同学和朋友的信任,以及他们的真心帮助。 森韵的成立,以至于能有今天,不也全是他和韵杏的坦诚相待吗? 这一切的基础,就是这么简单的四个字:真诚,信任。 自从准备着手成立现在的公司,一切就发生了变化。卞叶霖对他不错,而把她挖过来不能说是没有一点私心。 跟郑中普的合作,则似乎在步步设防,完全没有了开始以诚待人的做法。在天普中,他最信任的人,也不是袁晔了,而这也只是因为她跟他认识最早。 那时他还在青荇打工,思想也单纯,考虑问题很简单。 天普的成功,是袁晔无私地给予了帮助。 想想他能有今天,全凭了大伙无私的一心相助,也是他的真诚感动了他们。舒飞来和邓克己,说白了就是在替他赚钱,都那么无怨无悔。 韵杏,就更不用说了。 认识罗辉耀是个偶然。如果不是有天真的罗颂从中搀和,可能根本就无法与他联络下去。 如此等等,无法尽数。他信任的基本就只是自己开始时认识的那些人。 天普做的让他不太舒心,大概也是这个缘故吧。 如果说这是成长带来的烦恼,是成熟所必经的过程,那么这些是他喜欢地吗?是他想要的吗? 他心里挂念着非常疼爱他的父母,但他这几年又有多少时间陪在二老的身边,难道亲情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吗? 他曾经以为自己并无太多的欲求。凡事能以平常心度之。讲究恬淡仁忍,追求韬光养晦的境界,不过是给了自己的一个不切实际的表象。 这曾经的宗旨,发生了太大的改变。 吴叔叔,温赫夫妇,从认识他们,他就非常尊重,而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充分利用其价值。 种种这些,也许无可厚非。但这样处处心机相对,却不是原来的他能做出的事情。 他的心还必须在剧烈地激荡着,难道他早就失却了那颗纯真之心了吗? 如果不是婉晴的提醒,他可能还自欺欺人地把自己蒙在鼓里。 想至此处,他忍不住轻叹一声。 怀里的婉晴听出了他的不快,慢慢地抬起了头来,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森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话惹你不高兴了?早知道就不说了。其实,能在你身边,我总是很开心的。” 张婉晴对那事多少听说了一点,具体过程还不清楚,听颂儿说得有趣,就跟着捣乱,频频点头。 好家伙,真是不可小觑了这小丫头,还以为她不懂中华历史,如今连诸葛亮的《出师表》都搬出来了。 不过延森听了却没觉得好笑,倒是挺受启发,确实,他围绕着这做了那么多文章,到目前几乎还是一无所获。 “颂儿觉得这很好笑吗?” “当然了森哥哥,我老爸都夸你呢,说你年纪不大就深谙太极拳的精髓。我只知道你的功夫很神奇,想不到还会太极拳呢。” 罗辉耀的话可不是她那么理解的了,稍微懂点常识的人都能听得出来,甚至不能算夸奖,亏他还那么放心的让女儿来找他。 延森不由苦笑:“这么说我还真不错了,以前还真没注意。” “那当然,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姐姐喜欢你,连晴姐姐也不例外,那么千里迢迢的来找你。要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婉晴扑倒在沙发上,两个女孩闹成了一团。 看着她们胡闹,他的脸上也勉强堆笑。其实他想的很多,想不到罗颂这么小都认为他不够爽快,看来他确实有必要改正了。 正在这会儿功夫,韵杏开门进来。 罗颂从张婉晴的胳膊底下钻出一个脑袋:“韵杏姐姐,快来救我呀。” 韵杏走过去,每人屁股上来了一巴掌:“两个小丫头在这儿搞什么鬼呀?这不旁边就有个大活人,怎么不请他帮忙?” 两人的“打斗”并未停止,罗颂刚才说了几句话,已经被张婉晴压在了身上,却还不忘了支起脑袋:“韵杏姐姐,就等你回来主持正义呢,刚才我说了森哥哥几句好话,晴姐姐就不愿意了,要虐待我。” 韵杏伸手把两人扯起来:“肯定没说什么好话,婉晴可从不冤枉好人。” 听到这里,好不容易爬起来的罗颂,赶紧躲到韵杏身后,探出个脑袋叫起冤枉来:“冤枉啊,颂儿可是天大的好人。” 韵杏把罗颂揪出来:“去洗澡了,我可管不了你们三个捣蛋鬼的事儿,自己的事情想办法解决。” 她也不趟这浑水,把延森归到调皮捣蛋的一伙儿,自己去洗澡。 等韵杏出来的时候,罗颂跟婉晴早就好的跟一个人一样:“晴姐姐,咱们一起去洗澡好吗?” 隔音效果不错的卫生间,还是挡不住两个姑娘嬉闹的声音,延森真担心,他们两个可千万别把房子给淹了。 韵杏坐在沙发上理着头发:“你又犯什么错了,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韵杏,我来帮你吹头发吧。” 韵杏斜了一眼:“你行不行呀,别把人家弄疼了。”她还是把梳子递过来。 “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对我这么巴结?”韵杏收起笑脸问了一句。 她的脸上还有着水气蒸过的红润,轻嗔的样子非常可爱,他忍不住在那上面亲了一口。 韵杏用肩轻轻撞了一下他的前胸:“去。” 却并没有反感,反而把身子向后靠了靠。 草草完成任务,东西放下,延森就把手搂在了她的腰上,鼻子抵到脖项间轻轻嗅着。 “干嘛呀,小狗一样,人家好痒的。”韵杏扭了扭身子。 延森把她扳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几天前,就在这所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多地方都留下了曾经战斗过的痕迹。 随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色色的笑容,韵杏一下就明白他想到了什么,伸手把他推开:“又没想好事。” 延森壮着胆子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色鬼。”韵杏怪了一句,走到沙发前坐下。 延森跟着过去,捧住她的脸来了一个湿吻。 “这么殷勤,准做了亏心事,老实交待吧。”韵杏气喘吁吁地把他推开,用手指了指浴室,意思要他注意点。 “哪有,好像我时时刻刻准备做坏事一样。”延森大感冤枉。 “像你这样的猫儿还能不偷腥?除非世上没了猫食。” “玩笑也太粗俗了吧。”延森带点心虚地反问。 唉,刚才在茶馆他跟婉晴还真激情了那么一会儿,可惜被罗颂破坏了,但她暗示的显然不止是这个。 韵杏一笑,脸上拨云见日。 “那你老实交待,今天都干什么了?” “我怎么觉得很像在受审呀。不过今天婉晴和颂儿说的话,我确实觉得挺有道理。” “那就说来听听吧,乖乖地啊,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审讯。” 延森就把今天的事情都讲给了她听,韵杏听完脸上神色不动,显然还在思考。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着他:“仔细一想,你确实是有些变了。” 可能韵杏跟他接触比较多,所以变化不容易发觉,要不就是不愿意花太多心思去想。 距离产生美,太熟悉了反而容易忽略许多东西。 就在这时,婉晴和罗颂嘻嘻哈哈地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 前面的婉晴已经穿戴整齐,后面追逐的罗颂却只围了一条短短的浴巾在身体的中段。雪白的大腿和光滑的膀子,都毫无遮挡地暴露着。 她也知道不妥,迅速地消失,躲进大卧室去了。 延森赶紧把目光收回来,韵杏却耐人寻味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小森子,你的麻烦越来越大了,以后恐怕收不了场啊。” 延森同样摇摇头,不去想太多,还是解决首要问题:“韵杏,我想跟常式余坦白。” “这……”韵杏沉吟了半天,“想法当然好,那你先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是。”延森如实回答,“但那可能是一条弯路,我也不想再这样费尽心机了。对常式余来说,也不公平。” “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搞僵了,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韵杏考虑得很周到。 “我决定了,不想这么多了,就算常式余跟我翻脸我也不会后悔。要说错,也只是思路从开始就错了。” 婉晴和罗颂从进去了就一直没再出来,大概是想多给他和韵杏交流的机会,他得以继续向她坦诚心思:“韵杏,我觉得最近有些走入歧途了,自己整天装神弄鬼的不说,还要让心爱的女人跟着说瞎话,就连罗颂也天天不知所谓地陪着,怕把她要教坏了,这哪像个大男人做的事?” 韵杏叹了口气,把脑袋靠在他身上:“不错啊,你是大男人,决定了就去做吧,反正不管事态怎么发展,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韵杏,你真好。”他感激地说道,忍不住搂住她。 韵杏看出了他眼中的暧昧,无奈地笑了笑:“行了,别多想了。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 延森趴到她耳边小声说道:“看你这么诱人,不多想才怪。” 韵杏娇嗔地推开他,向卧室走去。那风摆杨柳般的娇柔,让人看了禁不住浮想联翩,有种一把抱在怀里的想法。 他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对他来说,做出这样的决定无疑是一种赌博,而在进行之前,确实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能够得到一个人坚定的支持,会有更大的帮助。 到了这时,他不免会想到千里之外的刘雨,好吧,就打电话再听听她的意见。 听着她柔声的问候,他诉说别来的相思之情,心里异常舒服。只要刘雨有时间,这都是他每日的必修课。 心事也无需隐瞒,经过一一给她讲了个明白。 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地替他剖析一下当前形势,看看他的决断有几分胜算。 听过之后,她稍稍思考了一会儿,这才答道:“婉晴说的不错,你这件事办起来是显得太工于心计,有些过了。如果一旦被人知道了究竟,就全落空了,只能证明自始至终你没有一点诚意。” “刘雨,那你也不赞成我先前的做法了。不过我已经打算改了,如果把这一切都向他坦白了,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还来得及吗?” 从一个精明的旁观者角度,她的看法当然很重要。 “我也说不太清楚,那得看人啦,如果是我,说不定会被打动,但别人就无法预料了。”她认真地分析给他听。 “正因为我也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下最后的决心才很难,但愿不会事与愿违。”延森把心事和盘托出,“如果能有你的支持,我会更有信心些。” 她给了一个结论:“这事我也没法给你信心,就全靠你自己的感受了。听你说了整个过程,我感觉无论如何,成功的机会都不会很大。” “你也这样认为吗?”刘雨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却更让他不爽。 “是的,蔚然是个大公司,有多年运作的经验,如果你提的那个人不肯真正相助,事情就很难如你所愿。要真是那么简单,也不会等到你动手,其他竞争对手早就将其击垮了。” 她说的在理,但延森心想,事在人为,总要试试才会知道结果。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机率差不多,那何不做个诚实的人呢。 “刘雨,听你这一说,我反倒心里有数了,不管怎样我都想把事情向他如实坦白。” “嗯……”刘雨沉吟了半天,“小森,我乐意见到你做个诚实的人。你对社会了解还不多,不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许改用这个做法不是很妥当,但就算不成,也胜在堂堂正正做人。只有这样,以后才能有长远的发展。虽然失去的可能是个绝好的机会,但也不能因此就丧失了做人的原则。” 身边的人几乎都这样说,证明他确实慢慢走在了歧途上,既然已经认识到,他没有理由不改正。 “刘雨,那我就努力去做一个有操守的人,不让我的爱人失望。就算失去了财富,也要让大家觉得我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不能让心爱的人为我蒙羞。” “去,你就算是坏蛋,又关我什么事儿?现在不是有韵杏和婉晴在身边吗,就让她们蒙羞好了。”她居然也“不正经”起来。 “刘雨,哪能这样说你的老公呢?不怕到时被打屁股吗?” “呸,那么难听,你是谁的那个什么啦?你等着,看到时谁收拾谁!”就算到了这种地步,她嘴里不肯承认不说,还显得挺横,延森真是服了她。 不好意思做过多纠缠,刘雨很快把这个讨论题目丢开:“那个罗颂真的也跑了去跟你们在一起吗?” “是的。”在先前的闲谈中延森已经都告诉了她。 “嗯,这小丫头古怪精灵的,说不定会派上用场的。”她还提醒他一句。 延森一时没想通这句话的意思,听她又把罗颂扯了进来,就说:“刘雨,你又借题发挥了。” “好好想想吧,我可不是跟你瞎扯的了。”刘雨打住玩笑,“小森,不管你怎样做,只要经过认真考虑做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甚至无论对错。其实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怎么变化,都是姐姐喜欢的那个小森。” 她的话与韵杏说法有区别,但意思都差不多,那就是无条件地给予支持。 他心里好感动,有她们这样不考虑一切的支持,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把事情做好。 “嗯,刘雨。”他几乎是在表决心了,“我会尽力做好的,为了我们的未来。” “还不知道是谁的将来呢。”她先是嗔了一句,“不管怎样,下了决心就去做吧。现在无愧于心,将来也不会后悔。” …… “婉晴,有个现成的调查题目,想不想去采访一下,说不定一下子就会火起来。” “真的?” “是什么,说来听来。”罗颂赶紧插上一杠子。 “想知道?”延森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晚上再陪我去喝茶。” 罗颂泄气,坐到沙发上:“又喝茶。” “好。”婉晴没有异议。 延森看看罗颂:“今晚请常式余喝茶” “他?!”罗颂更泄气,从沙发滑到地上。 ☆、有风度的男人 韵杏鼓励地看着延森,她知道延森已经想清楚了:“我到公司办点事,晚上一定陪你去。” “好吧,我也去,但愿不会太无聊。”罗颂只好投赞成票。 他打电话邀请常式余喝茶,看来他已经恢复元气,挺痛快地答应了。 刚吃过晚饭,他们去香庐先了要一个雅间,带套间的那种。之所以不选择大厅,是因为更便于跟他坦诚其事。 常式余到的也不晚,探头发现又多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儿,不由瞪大了眼睛。 啊,这样的女孩子一个就不好找,这儿一下子聚了三个,是够惹人注意的。 常式余在外面脱外套的功夫,有点崇拜地看着延森:“小陆,你真行,这从哪儿又弄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从那次喝醉了酒,他们之间一下走近了许多,成熟男人的结交看来需要建立在喝酒的基础上。 延森笑笑没回答,拉着他进了里间。 “常大哥,这是我妹妹张婉晴。” “张婉晴,这位是常式余大哥。” 婉晴客气地起来招呼:“常大哥好,我这两天老听颂儿提起你呢,说你人特别好。” 很好,有点主持人的味道了嘛。 常式余老脸一红,常被提起,自然少不了提起那次喝得不省人事的狼狈,当然更少不了那满身的红红绿绿。 大家随便说话,没有喝酒,常式余在三人漂亮女孩的面前自然抹不开。 韵杏有意把话题引到易小楚身上,自然了就提到“痕消”。不知道的人七嘴八舌地问,也引起常式余的好奇。 那次喝酒延森隐约提过一些,所以常式余有印象,谈到药的话题,他就有了说的,不时插上几句。 有时他在谈话过程中提到了蔚然,韵杏突然问道:“常大哥,听说现在蔚然的情况不是很好,是真的吗?” 常式余虽然有所保留,但不得志还是流露出来。 张婉晴明白延森早上不会无缘无故地说那番话,还叫上常式余一起喝茶。敏锐的感觉让她留意到了他的意思。 延森注意到她悄悄打开了录音笔,心里暗赞一声:好聪明的妹妹。 老这么绕来绕去,延森开始有些烦躁,这可有违初衷。 趁他去卫生间的功夫,延森等在了外间,冲韵杏使了一个眼色,她会意地把两个小姑娘留在了里面。 “常大哥,咱们坐在这儿聊聊吧。” 等他坐下,延森索性直言:“痕消已经拿到了卫生部的生产批文。” “是吗?那可要恭喜兄弟了。”刚刚坐定的他还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 “常大哥,我希望找到一个合适的生产地。” 常式余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在打蔚然的主意?” 这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平时不爱说话并不代表智商低。 延森点点头,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了。 常式余脸色大变,嘴唇都有些哆嗦,手抬了几下都没抬起来。 延森不等他责问:“对不起,常大哥,我是有意识地与你接近的。” “果然这样,好、好、好。”常式余表现的越来越不友好。 “我希望得到蔚然的信息,然后能够收购保税区的分厂。”箭在弦上,已经不能不发了。 “好,好,好。”常式余已经没有别的话可说。 三个女孩保持着沉默,韵杏将里面的门轻轻半掩上。整个雅间里静极了,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不,是只有延森一个人的声音了。 延森继续说下去,几乎没有什么隐瞒,他想得到的一切,打算如何操作,当然也不忘了间或描绘痕消的美好前景,也搀杂一点民族大义,以期能打动他的心。 常式余面上阴晴不定,一言不发地听着。延森心想,不管了,只要他还没有甩门而去,他就要说下去。 说实在的,短短地接触几次,延森对他并不了解,就像常式余也不了解他一样。 要做一个决定,那就只能靠个人的感觉了。现在延森已经把自己的底牌摊开,等于把权利全交到常式余手中。 这如果是谈判,那么延森就是让自己彻底陷入了困境,成了一种变相的赌博。 成功与失败的机会均等,只在一念间。但只要他还在听,机会就没有最后丧失。 延森把想好的话全部说完,然后就闭上嘴,也不去看常式余,沉默。 寂静,忽然里间传来打翻茶水的声音,然后是七手八脚的慌乱。 “常大哥,对不起。”延森只好再次开口,打破沉闷。 “你是想利用我啦?”常式余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对不起。” 笑声响起,是非常难听的笑声:“我也只能说声对不起,陆先生,我人微言轻,帮不上你什么忙,让你失望了。” 看着他准备站起来,延森是真的失望了,难道一番努力就这样以失败告终了? “失陪了。”常式余说的越有礼貌,延森越感到痛苦。 “好——”延森勉强说道,声音突然有些沙哑,保持着最后的礼貌,“常大哥,我送送你。” “不敢当。”常式余头也不回地去衣架上取回外套。 常式余的举止异常缓慢,仿佛成了影视片中的慢动作,越是这样,越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延森甚至希望他的动作定格在这一瞬间,他还可以晚些领略完败的痛苦。 他多么希望回到三年前,能够看到别人心中所想,那样还可以知道常式余考虑的是什么,再做一下最后的挣扎。 而这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梦想而已。在这一刻,他甚至恨到了杭伟,如果不是他的伤害,他又怎么会如此无奈。 但是,想什么都是不现实的。常式余已经穿好衣服,开始举步走向门口。 他缓慢的步伐踏着的不是地面,而是延森那颗无比失意的心。延森还想实践承诺,鼓起勇气送送他。 就算失败了,也要保持该有的风度。不过他想做的事,还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 他大脑的思考已经有些迟钝,双腿像灌了铅,简直一下也动不了。那种感觉,就像在梦魇中被大石压住了双脚,无论怎么努力挣扎都无济于事。 突然,“砰”的一声响,罗颂整个身子从里间的门缝里掉了出来,门框旁还有两颗懊恼的脑袋,分别属于杜韵杏和张婉晴。 常式余一脸惊异地回过头来。 一刹那,延森神奇地恢复了行动的能力,赶紧过去扶起了罗颂。 僵硬的肌肉也会动了,那曾经淡然的微笑回到了他的脸上,轻轻地挽住罗颂的手:“颂儿,你可以陪我一起送送常大哥吗?” 罗颂慌张地点头。 “好吧!”延森示意罗颂挽起他的胳膊,“那我们就一块送常大哥下去吧。” 延森的心里突然平静了,笑脸上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简单地就只像要送聚会完毕的老朋友出门。 只是靠在延森身上的罗颂表情还有些慌张,破坏了这种完美的气氛。但她也在努力地堆出笑。 常式余盯着他的脸,似乎有些看呆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看看罗颂勉强的笑脸,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用了,我这就走了。” 罗颂觉得有趣,小姑娘恢复也快,挽着延森胳膊的手也不抖了:“常大哥,你是客人,我和森哥哥当然要送你了,我还希望以后能来香庐陪你一起喝茶呀。” 这下倒好,紧张的似乎只剩下常式余了,他有些慌乱地向楼下走,也不坚持不让延森他们送。 到了大门口,延森笑着跟他挥手告别:“常大哥回头见。” 常式余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回头见来,当然也没说再也不见。 延森看着罗颂,突然想起了刘雨昨晚嘱咐过的一句,似乎多少明白了一点:“常大哥,忘了跟你讲了,罗颂是新加坡人,爸爸叫罗辉耀。” “噢。”常式余还没有从慌乱中清醒过来,却扬手叫了出租。 目送着他走了,延森如梦方醒,突觉四肢无力,人一下子软了下来。 这时韵杏和婉晴也已经赶了出来。还是韵杏了解他的心情,过来扶住了他的肩膀:“小森,没事的。” 罗颂看着延森,冒出了一句:“森哥哥,你刚才的微笑太迷人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风度的男人。” ☆、转机 对于颂儿的表扬,延森自认受之有愧。失败者就是失败者,无论有没有风度,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韵杏,麻烦你去结账,咱们回去,我累了。” 他感到前所无有的疲乏,大约是从来没有品尝过这种失败的原因。 也许冥冥中自有安排,从悟到先天功法以来,他首次在“公关”中失利。 一直回到住所,延森都没有开口说话。 韵杏就那样默默地陪着他,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传递着她无声的安慰。 没心没肺的罗颂仍然拉着婉晴说笑,对她来说,尚难以领略失败的滋味。 如果换一个方位思考,也可以认为她在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告诉他,一次夫败,不过是重新开始的前奏。 一个男人,不应让自己的失意影响到他人的情绪。 回到住处,罗颂乖乖地端了一杯水给他,韵杏和婉晴更是不再大声说话。 在这些可爱的女孩子面前,一个称职的男人,不就是应带给她们更多的快乐吗? 延森终于露出一路久违的笑容:“韵杏,我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很差劲?” 看到笑脸,韵杏知道他慢慢想通,她松了一口气:“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很煽情的。如果你去演青春偶像剧,会大火了也不一定。” 明知道她是逗他开心,延森还是很开心。在困难或者心情不愉快的时候,有人真心真意地安慰,这是天大的福气。 第一次尝试失败。如果用颂儿的话来描述,那就是“胡同里撵猪”地尝试失败了。 看着三位可爱的女性,延森由衷地笑出来,一时的失利没什么可怕,可怕是失去信心。 常式余这条路断了,大不了再重新开始,寻找其他途径嘛。 “哇,好帅的样子。”罗颂今晚特别爱表扬他。 婉晴盯着他的脸:“颂儿说的没错,森哥哥这样的笑容真的很美。” 罗硕骄傲地说道:“.那当然,我的眼光还奈有错?” “呵呵,”延森苦笑两声,“一个大男人家,也能用美这样的词形容吗?” “嗨,知足吧,没说你是万人迷就不错了。”这种话韵杏还来打圆场,他真是败给了她们。 “好了,不陪你们闲聊了。我要回房间好好反思一下,看都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还得为以后做做计划,你们玩吧。” 说完之后,他就回到房子里,仰面躺在□□,静静思考。 “吾日三省吾身”,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三位女孩子也挺给面子,只是弄出了一些声响,屋子里很快就安静下来。 他开始思考起今天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甚至做的每一个动作,自认也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 那就是说他还是错了,错在错误地估计了常式余这个人,不是每个人的做法都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的。 他这人比较古板,而且做事认真,不是那种肯轻易出卖任何信息的人。 唉,只能一切从头开始了。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力气,蔚然事件己经划上了句号,成了一个过去式。 如果还想打他的主意,只能从别的途经开始了。也许他不得不回到京里,重新选择一个合适的生产厂址,或者寻找一个现成的合作伙伴。 没有人做内应,那么还是无从下手。找不到软肋所在,要面对面去谈收购问题,绝对不是他目前的实力所能做到的。 蔚然分厂的资产额要将近一个亿,就算处在了困境中,付一半的资金对延森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穷尽一切办法也不可能募集到这么多。 蔚然的消息,包括前几年那些老掉牙的新闻,他已经看过了不知道多少遍,现在也拿出来做做分析,以期能突然找到有用的题材。 见诸网上的多是国外的一些报导,各种语言都有,比国内能见到的更透明些。这几年蔚然决策和生产上确实有不少失误,也因为几起官司纠纷伤了元气。 但中文网站看上去仍然那么平静,几块小小的内容,没有能让人引起怀疑的报导。 这个庞然大物还是那么安稳,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问题时实实在在的存在,而且非常严重。延森再次对“公关危机”这个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作为国际知名的大公司,蔚然确实做的非常成功,所有信息都被封锁的非常好。 由于入关时间还不是很长,我们国内的大众和媒体,恰恰对此缺乏足够的经验,很容易被一些表面现象所蒙蔽。 他想,也许可以发动起一次舆论攻势,婉晴也会有一个非常好的题材去做。但没有内部人员出来作证,缺乏有说明力的证据,十有八九还是会不了了之。 研究半天之后他还是失望,收获却也不是没有,邮箱里出现了吴伊莉新发来的一份邮件。 延森心急地打开,好几天她都没发送信息过来了,不知道最近怎么样。 小森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次做的那个皂苷的稳定型,被我作为一个新的研究课题提交上去了。我准备继续扩大战果,争取更大的胜利。嘻嘻,你不会恨我先斩后奏吧?当然你可以放心,我会说那是做什么用途的。 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我已经获得了评审委员会的支特,有机会申请大笔研究基金,导师也因此同意了我留下来继续研究,甚至可以请求定居。 怎么样,是好消息吧?如果我留在英伦三岛,你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人家在等你的来信,如果有“特别”意见,就得飞过来,面对面地和我讲清,其他联络方式暂时作废。 过期不候!下面缀了一颗破碎的心。 吴伊莉发送信息的方式一贯让人心惊肉跳,延森看了不免摇头,她做事总是这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让他的心不时七上八下。 一次艰难任务,居然会让她获得一个好的发展机遇,算是意外之喜了。 以后她的世界里就更宽广了,有更光明的前途,但要继续做下去,她的回归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在她远去的日子里,延森总是经常想起在一起的那些欢乐时光。内心深处,延森对她怀有莫名留恋,当然渴望能够早日重逢。 那儿有更好的学术环境,对她个人前途来讲,自然是个好机会,但他又怎能舍得她长期久居在外? 说的虽然隐晦,但延森还是看得出来,吴伊莉把决定的权力交了他。如果希望她回来,那就要当面说请。 国内的环境虽然比国外还有差距,但还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回来,对大家来讲,未尝不走一件好事。 延森已然着手创办自己的药厂,而且不会只搞一家小作坊。虽然目前还没有实力可言,但他已立下志向,一定要搞成国际知名的大企业,让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见到他出品的药品。 ☆、机会来了 延森已然着手创办自己的药厂,而且不会只搞一家小作坊。虽然目前还没有实力可言,但他已立下志向,一定要搞成国际知名的大企业,让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见到他出品的药品。 吴伊莉归来,无疑将成为他最好的帮手。他就自私一把,无论怎样也要把她拉回来。 飞到欧洲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用什么说服她放弃优厚的条件回来。 就目前这点小事还没办成,他又怎么有脸开口相求? 她出去时是普通访问学者的身份,但工作却非常努力,而且卓有成效。 在完成出国前既定任务的基础上,她参与了一些很有分量的题目,研究所要付给她不薄的薪水,她成了访问者的特例。 听她的说法,一旦有关皂苷的课题成为事实,她就能够一跃进入当地中产阶级的行列了,这在普通留学生中可是绝无仅有的。 延森想,如果自己厚起脸皮开口,相信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回来相助。但这就得看他的脸皮厚到什么程度了。 而他的脸皮有这么厚么?从邮件中看得出来,她就在等他出口相求。 延森反反复复地想着如何回答,头发都被揪掉了几根。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延森定睛一看,居然是常式余先生啊。 他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这次是什么事情,不会是他的包又忘在什么地方了吧? “陆先生,现在有空吗?” 哇,他跟延森真是心有灵犀,居然也会称延森为陆先生。 “有,太有了。”延森似乎看到了转机。 “既然这样,如果不介意的话,现在就出来陪我喝一杯吧,一个人很无聊的。” 他请自己喝酒,没听错吧I延森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想法。 “常大哥,你稍候片刻,我十分钟之内赶到。”延森甚至没来得及听清约会的地点就慨然应诺。 他飞快地跑到衣柜前,虽然时近午夜,但夜生活当然还没有结束,也许才刚刚开始。 在几个女孩的劝说下,尤其是韵杏的坚特,他这几天也添置了几件衣服,他不愁没得穿。 如同发了神经一样,他找了一件白衬衣,甚至打上领带,然后外面套上了笔挺的西装,他要学学常式余的样子。 轻轻的推开房门,他不准备打扰几位美女的休息,他要悄悄去赴这个前途未卜的约会。 连灯也不开,他轻手轻脚地向房门走去。 突然,客厅里的灯一下子亮了,光得他很不适应,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在门口齐刷刷的站了三位美女,而且身上穿的是形色各异的睡衣,尽显不同的妖娆。 “你们这是……”延森感到吃惊,而且不是一般的吃惊。 婉晴悄悄地伸出手,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森哥哥,需不需把录音笔带上?” 天啊,难道是他刚才打电话的声音太大了吗? “不用这么夸张吧,我又不是私人侦探。” 罗颂大笑:“你当然不是,可我们是。” 延森无奈的摇摇头,这三人好像比他还兴奋。 “婉晴,你不用担心,如果有好的素材,我一定不字不漏地转述给你听。” 她乖乖地点头。 韵杏过来替他拢了拢头发:“小森子,这么晚了出去,你要小心点,防人之心不可无。” “就是。”罗颂生怕会被当成哑巴,“可别打不着狐狸倒惹一身骚。” 延森有些感动,虽然颂儿的话不好听,但关杯之意却是好的。 延森笑笑安慰她:“放心,家里有三位现成的大美女,我哪会随便带人回来过夜呢!” 这话一出,惹得三个女孩子一齐追赶,他灰溜溜地出了家门。 好不容易拦了一辆出租车,他报上了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酒吧,就安心坐了进去,心里猜测着可能出现的情况。 路程不像他想的那么近,看来要顺利兑现十分钟的承诺有些困难,好在夜已深,路上非常好走。 好歹没费多少力气,他很容易在那家酒吧里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常式余。还是那颗挂在细长脖子上的大脑袋,不过神情显得有些颓废。 当他们彼此对视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因常式余难得的穿了休闲服装,与延森的西装革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来,他们两人的心情和角色在不知不觉中互换了。 随意拿起杯子碰了几下,他们无言地喝酒。说也奇怪,今晚两人的酒量都出奇地好,同样喝着那天一样的干红,没谁显出一点醉意。 延森无法先开口,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约他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除了开始时的淡笑,常式余的脸色还是很阴沉。但他的穿着,让延森感到也许这是一个好机会。 延森很苦恼,其实他又何尝不如此呢。 “陆先生,你把我给忽悠得不轻啊。”常式余总算发话了。 “常大哥,小弟知错了,也已经说过了对不起,现在还要再次道歉,请大哥原谅。不过,今晚没说瞎话,该交待地的我也都交待了。”除了苦笑,延森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更好看。 但说话总比闷着好。 “你说的那个痕消真的存在吗?”他避而不再提这个问题。 “当然。”延森肯定地回答,“这从头到尾都不是假话。” 除了不能说的,延森还真没有隐瞒什么,都已经做了更正,痕消的问题更不假。 常式余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可信,抛开前面的事情不提,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是不是在为瑞辉做事?” “当然不是。”延森再次肯定地回答。 “这么说你想办药厂是确有其事啦?” “那当然。”延森的回答仍然是肯定的。 “好吧,我相信你。那么那个叫罗颂的小姑娘真的是罗辉耀的女儿?” 延森点头。 “你说不是为瑞辉做事,那么这个小姑娘出现在你身边又作何解释?” 延森再次申明观点:“碰巧而已,我跟罗先生也认识不久,只能算普通朋友。与他女儿的关系更好些,她也真的是个上初中的小姑娘。到目前为止,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代表个人观点,与任何机构都没有关系。” 常式余继续摇头,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并不能解除他的疑问。 “我是真的想做点事情,不仅为了证明个人,也希望有机会为我们的民族做点有益的事情。”想获得他的认同,延森不得不从各方面诠释。 “陆先生,你的想法没错,但你的做法让我感到非常难过。”他的称呼冷得让延森难受。 “常大哥,也许并不是这样。我的出现不过是个表象。据小弟的猜测,让你陷入困境的不是我,而恰恰是你本人。” 常式余晃着杯子,抬头看着他,似乎觉得他说的太牵强,需要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常大哥,从一接触,我就觉察到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更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而我,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 这次换成了他苦笑:“陆兄弟,我发现你是一个可怕的人,你好像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称呼的改变,是个好现象,延森心里一喜,说:“常大哥,这不是兄弟可怕。说起来原因很简单,其实你很了解自己,只是有时不敢去直面而已。” “好吧,兄弟你说的诚恳,我承认被这番说辞打动了。能够谈谈你想做和在做的事情吗?包括来这儿的打算,如果没有记错,你应该还在燕京念大学。放心,你说的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经过几次的角色互换,他们终于就问题达成了共识,气氛回归友好。 “常大哥,你外表虽然看似有些冷漠,其实是个非常有思想的人,我非常欣赏你的才华,和对事情的执着。” 常式余一根手指弹弹了手里的杯子:“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我非常清楚自己是何等样人。我现在混得确实不好,其实从一年前蔚然就开始出现问题了,大概情况那天我也说过……” 延森打断他的话:“小弟并非奉承,确实非常钦佩大哥的为人才这样说,否则今晚也不可能把一切都如实袒露。希望常大哥也能了解小弟一片良苦用心……” 常式余同样打断了他:“错了,该由我来佩服你的胆识才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也是在赌了一把吧,想套出我的底细来吧。” 天地良心,他是绝无此意,就是想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这么简单。延森做了决定的,不想再阴他。 “常大哥千万别认为我那是胡言乱语,以我真心换君真心,希望大哥也能坦诚相见。我确实想有人能帮小弟一把,实现小小的心愿。这样的合作,大概也会让大哥脱离困境。” 常式余又苦笑了:“你这还算小小心愿,那我真想不出来兄弟的志向到底有多大了。如果真的跟你合作,我才是要陷入有万覆不劫之地了,以后还有面目见人?” “常大哥此言差矣,既然一年前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就应该早做决断才对。事情的原委你都清楚,蔚然的做法是在损害我们国民的利益,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会有更多的平民百姓受到伤害。” 常式余叹了口气:“我拿着薪水替人做事,这些不该考虑太多的。” 延森本来就想把心里话好好说说,对他帮忙的事,也没再抱什么希望。 到了这时,延森不想跟他讲太多,还是从个人的私心说起吧:“常大哥,蔚然已然处于困顿之中了,我现在又很需要一家工厂,我希望能够把药品推广开来,让更多的人从中受益。” “谈何容易。”常式余埋头喝了一口,并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激动起来。 “实话实说,我手头资金缺口很大,自然无法跟蔚然这样家大业大的跨国公司相提并论。我看中他的分厂,就是因为不仅可以找到合适的生产地点,而且能够把对民众的损害降到最小,打击下这种不顾我们国民身体健康的恶劣行径,以免总是让洋人小瞧我们。” “你有些一厢情愿。”常式余给予简短的评语。 “但我还是努力在做,因为我的做法不仅代表着个人,更反映着民族气节。我要揭穿蔚然在国内的不良行径,要彰扬我们民族的志气。要告诉全世界,我们绝不是劣等民族,一样能够做的很好。” 这下他不说话了,又低下头默默喝酒,看来受到的触动挺大。 “常大哥,”延森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你不愿意过来帮我吗?” 他仍在沉默,延森却变得越来越冲动:“常大哥!蔚然出现这样的失误不是第一次了。凭什么欧美国家的患者都能够得到赔偿,而我们就只能退药了事,而且打开包装的还不能够退换,这说明什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感到义愤吗?” “兄弟,”常式余的手动了动,轻轻地抓住延森,旧调重弹,“我不是冷血动物,这些情况也都清楚。可是我拿着人家的薪水,就得替人家做事。”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为自己人做点事情呢?” 常式余摇摇头:“其实我心里也不是没有想法。可大形势就是这样的,不是凭着一两个人的努力能够一下改善的。” “可如果你不做,我也不做,那么想等到那一天就遥遥无期了。常大哥,何不从你我做起呢?” 常式余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道真挚的目光。 延森开始时不想说这些大道理,自己兴冲冲地跑到北方来,不就是想把握遇到的机会吗? 他以后的路还很长,还可以慢慢等下去。 也许以后会有更多的机会,生产痕消这样的产品,可是我们民族和国家也要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不可否认,他怀有私心,拉拢他的目的不排除为了能够以最少的付出获得最大的利益。 在商言利,他也不能免俗。但现在,他感到自己比常式余考虑得周到,也热血得多。 他这副样子,怎能不激起延森的愤慨? 端起杯子,延森一口气把半杯酒倒进了肚子里:“服务生,再来一杯。” 大概是酒精刺激的作用,延森的眼里竟然有泪光在闪动。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错,他的出发点是为了赚钱,达成小小的心愿,但同样是个热血沸腾的男儿。 如果还有什么能出来说服他,不是钱,是大义。 半天之后,常式余终于说话了。延森发现,他的眼里也有点点泪光。 “陆兄弟,约你出来,是因为我心里苦闷,又恨你想利用我。这样给我的感觉,是你很看不起我。叫你喝酒,是想发泄一下心中愤懑,如果可能,还想痛斥一顿你的卑鄙行径,才能心里好受。想不到坐在这里,却是听了一个大学生讲的爱国教育。不过,你这一说,我心里倒好受一些了。” 讲出了这段话,常式余竟然笑了出来。 说实话,一个大男人破涕为笑,真是非常难看。 但这时延森却不觉得了,如果他觉醒,能够揭露蔚然的不良行径,就算做成事情的不是他,延森心里也会感到很幸福。 延森固执地不说话,因为他还没有表明自己的观点。现在的焦点之争,已不在常式余能不能、肯不肯帮他了。 偏偏他也陷入沉默之中,似乎满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在这沉默的功夫,每人又喝了两杯下去。 “咱们还是出去说吧,免得吵了别人。”沉默了一会之后,常式余忽然这样说道。 “好的,我现在觉得这干红酸溜溜,甜丝丝的,味道不怎么样。不如我们弄上一打啤酒到没人地方喝去。”延森也不想逼得太紧。 “呵呵,同感。” 拎上一打啤酒,他们就信步出了酒吧,走向附近的一个广场。 在里面喝的真不少了,可愣是没有一点醉意,真是异数。 碰到酒吧女郎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奇怪之处就在于他们在这儿吵吵了半天,就没有一个火爆的异性来搭讪。 也许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多,让人都觉得和他们的“生意”不好做吧。 可等到冷风一吹,延森的感觉就蛮不是那么回事了,脑袋突然就觉得晕乎乎的难受。不知不觉间脚步就开始踉踉跄跄,延森和常式余不自觉的就勾肩搭背,相携着走路。 状态虽然影响酒量,但决不会没有原则地超水平发挥。 “好了,就在这儿坐吧。”到了广场,延森就感到举步维艰,拉住他在一块长条石上坐下。 “好,我们喝、喝。”常式余热情地替他打开了一罐啤酒,却手脚不听使唤,每人的身上都被溅上了泡沫。 延森浑不介意,接过来就灌了几口。啤酒却不听话地从鼻子里进去了一点,咳嗽了半天才停住。 常式余一阵大笑:“兄弟,你的酒量太差了,还得跟我多学着点啊。” ☆、浑然物外 延森浑不介意,接过来就灌了几口。啤酒却不听话地从鼻子里进去了一点,咳嗽了半天才停住。 常式余一阵大笑:“兄弟,你的酒量太差了,还得跟我多学着点啊。” 延森指着他身上淌下的液体,也是忍不住的笑:“哈哈,还不知道谁不行呢。” 掏出手绢想替他擦擦身上,却一下子抹在了身边的石头上。 “真喝多了!”他们两人同声感慨。 “咱们刚才说到什么地方来着?”常式余问道。 “呵呵,我也忘了。”延森也无法接上出来前的话题了,按着脑袋想半天,才隐约有了一点记忆,“常大哥,你别在半死不活的蔚然干了,出来帮小弟吧。” “也好,离开那破地方也无所谓,反正早晚会呆不下去。”大概酒精的作用,常式余的态度也转变了。 “好,痛快!我们再干。”延森举起易拉罐跟他相触,也不知道酒是灌进了脖子还是嘴里,反正从里到外都是凉凉的。 “不过,我看你年龄不大,有这个实力吗?不管蔚然怎么样,要想拿下这个厂子资金都得以千万计,你行不行啊?”常式余问的都是些现实的问题。 “说真的,我也没数。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少,只要有可能,就要想法子筹集嘛。这点老哥不用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他反问一句,“如果我从蔚然出来,而你又办不成事情,那我的饭碗也就砸了。以后想在这个行当里混饭吃也就难了,这关系到哥哥一辈子的大事,哪能儿戏?” “没什么好怕的,以大哥的资历有什么好担心的?小弟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退一步说,瑞辉不久就将在北方办厂,到时我跟罗先生说一说,加上罗颂帮助,从那儿找个饭碗不会成问题。” 听到延森这番带着酒意的说辞,常式余显然心动了,目前工作这个样子,能够跳槽到瑞辉,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蔚然背景很深的,扳倒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常式余这样说着,居然歪头靠在一边的柱子上睡着了。 延森本想嘲笑他一番,可是推了他几下居然没有一点动静。 而延森也觉得好乏,浑身没一点力气,上下眼皮要分开真是困难啊。 …… 几天后,华洲晚报刊登了一篇署名晓文的文章,文中详细地叙述了蔚然事件的始末。 蔚然公司生产的一种药品因为采用了被污染过的生物原料,在国外被证实会对人体造成损害。 该药品由设在亚洲最大的北方分厂生产,行销世界各地。 事情发生后,蔚然始终在逃避这个话题。当然这只是针对亚洲的部分国家,在欧美他们公司已经对消费者进行了大规模的赔付,而在国内还没有被披露。 此事已经发生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国内一直保持沉默。 蔚然只是在悄悄地进行着药品的回收工作,拒不透露药物可能造成的损害,完全隐瞒了消费者的知情权。 消息一经发出,即引起了轩然大波,迅速被各大报纸和网站转载报道,在国内揭起了指责蔚然公司的狂潮。 华洲晚报是国内最具挑战性的报纸,很多敏感的话题都由它来披露。 既然有人已经揭开了盖子,各大媒体轮番对蔚然登门采访,并对事件进行了更有深度的报导,从各种角度加以分析。 蔚然分公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承认了公司的失误,并登报道歉。 一时之间,各大医院和药店纷纷把他们的产品下架,并在社会上公开承诺自己没有使用蔚然的产品。 曾经辉煌一时的蔚然迅速成了过街老鼠,面临这种不利局面,只得宣布暂时关闭在北方的生产工厂。 延森的机会就这样来了。 入关后这些年的时间里,由于我们的货物在进出口各方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压制,国内的要求消费者同等待遇的呼声早就越来越强,而蔚然原材料事件的曝光成了导火索,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事件的发生直接影响到了蔚然总部,甚至影响了整个美洲的股市行情,股票指数直线下跌。 蔚然公司的股份更是连日跌停,不得不申请保护。 上一段时间连番遭遇不测,还没有从困境中走出来,日子更加雪上加霜,几乎濒临了破产的边缘。 明眼人都知道,经过这一事件后,蔚然在北方保税区的分厂朝不保夕,再继续干下去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 自全球性的发生危机,这家厂子本来还是维系局面的主力,但这下麻烦可就大了。就算勉强逃过此劫,要恢复元气也不是短期内的事情了。 现在蔚然需要的就是大笔的资金,好填补目前的窟窿,尽快赔付消费者,为生存创造条件。 延森心想,是时候该出手了。 危机不期而至,蔚然这么大一块肥肉,背后自然少不了有人在惦记。 他想,必须尽早抓住这个好机会,才能处于最有利的位置。 蔚然的竞争对手自然不少,也都眼红它在北方的分厂。可以想见,手伸得最长的是罗先生的瑞辉制药。 趁他乱,要他命,对瑞辉而言,这同样是个绝佳时机。 瑞辉实力强的吓人,远非延森可以望其项背,要想获胜,首先就要想法把这只大手还没有伸过来之前,就将其斩断。 正好罗颂的假期也结束了,延森决定送她回去,顺便跟罗辉耀先生好好谈谈。 在这之前,延森跟蔚然分厂已经进行了一些接触,虽然他们防范很严,但有常式余从中照应,他们多少算是知己知彼了。 常式余目前的职位,尚不能接触到真正的□□机密,但耳濡目染,蔚然内部的情形,他无疑非常了解。 初步的接触只是为了探探口风,进入实质性的阶段不会这么容易。这只瘦死的骆驼,也不肯放弃最后的挣扎。 延森前几天虽然是忙着喝茶,但其他方面并没有丢下,仍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老吴这么好的人,当然不能闲着,延森请他出面注册了一家医药公司 他别看与世无争,其实又有谁不想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呢。延森的到来,果断的介入,也正激发了他这个隐藏许久的心愿。 老吴拿着政府的专家津贴,是个知名人物。 想彻底脱离原来的单位,有很大难度,毕竟这家研究所主要靠着几位知名专家撑门面。 为了他便于工作,名义上只是公司的顾问,但很多事情却不得不麻烦他“老人家”亲躬。 这种性质的公司,现在弄牌照越来越不易。不过这是对别人说,由他出面,方方面面的关系,一切都变得简单。本来手续复杂的很,却在短短的几天内顺利办成了。 在八字还没一撇的情况下敢这么做,并非延森愿意冒险,而是由于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就算达不到预定目标,痕消也总是要生产,这家公司不会闲置,以后还可以作为推广自己产品的基地。 延森的眼光还够长远的。 没了猜人心思的功能,商业的问题延森并算不上在行,由韵杏出面相助自是再好不过。 森韵餐饮情况稳定,她暂时放下手头工作,盯紧蔚然那边的情形。 延森要到新加坡寻找新的可能。 到机场来接的只有罗颂的母亲,说罗先生因为有重要的谈判,要迟些才能过来。 罗夫人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平时主要就是照顾先生和女儿,此次见到离家归来的女儿非常兴奋。 ☆、浑然物外下 屋里的一切在延森看来已经很整洁,虽然罗颂说过有钟点工每日打扫,罗夫人一进门还是匆匆地做了收拾,看来她很愿意自己动手装点家园。 罗颂指手划脚地对妈妈描述着这些日子的见闻,延森倒是听出来了,北方的风景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圈可点之处,她最大的收获倒是在于懂了些茶道,所以一进门就吵嚷着要泡茶给妈妈喝。 也难怪,这么多天的耳濡目染,想没有长进都难。 罗夫人惊异于女儿的变化,感到她在外面过了十五岁生日后,似乎乖巧懂事了许多,对延森自是不停地感谢。 母女二人交谈的时候,延森很少插言,多数时候只是默默听着。罗夫人对女儿说着别来的“相思之苦”,罗颂则没心没肺地给妈妈讲着听来和见到的笑话。 见延森坐得闷了,罗颂主动要求带着他到各处转转。这是一幢独门独院的别墅,屋里屋外室外空间不小。 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住房,延森对豪宅的概念已经淡了很多,但罗先生家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不是因为房子布局有多么奢华、多么宽阔,而是感叹于周围环境的优美。 国内很多豪华别墅为了增加卖点,也会尽量扩大住所周围的绿化面积,甚至增加人工湖。 但罗先生的房子少了人工雕琢的痕迹,仿佛非常自然地融入了绿树、碧水,似乎与长天融合得严丝合缝。 欣赏之余,延森觉得这是我们需要学习的一种理念,作为开发商,赚钱当然重要,但开发出来的住宅更具人性化才是最好。 国内房地产业仍是红红火火,举国上下,随处可见到大兴土木。 国家不断地有政策控制,却仍旧遏制不住各方面人物的求利之心。在其他行业做的好了,就转入回报更丰厚的房地产。 但正因为逐利之心太急,难免就影响了住房的舒适性。渐渐富起来的国人多了选择,也导致了很多大城市里都有闲置的房产。 在外人看来这个行业已经快饱和了,房屋还在不断建设中,原因何在呢? 延森仔细想来,不外乎很少占用自己的资金,首期投入一部分钱款,然后就可以用楼盘做抵押向银行贷款。 几年前国家已经明令禁止楼房预售,如果发现形势不妙,开发商马上就会停止此处工程,转投其他方向。 也因如引,“造就”了许多无法完工的建筑,好好的地段建到一半就停工了,就像一幅绝美的画卷被贴上了狗皮膏药,十分难看。 房子建不成,当然销售不出去,开发商没钱还贷,银行自然就会坏账、呆账连连。 国外的银行虎视眈眈,在几个前沿城市已经进驻。国内银行也应该好好学学这些行进的管理方法,适时修订一下规程,想想如何规避这类风险。 延森心想,如果以后自己有了钱,也可能会投身房地产业,但一定不任性妄为,学这里搞人性的建筑,为大家创造更好的居住环境。 随意的参观中,他奇怪自己竟然产生了这么多的想法,未免有杞人忧天之嫌。 唉,他在心里暗笑自己,嘴巴还没擦干净,就想到更多的地方去了,能赚钱的行业多着呢,总不能哪一行都去试一试吧。 “森哥哥,你想什么呢,也不跟人家说话。”见延森不理她,罗颂有些不乐意。 “怎么会,我是在静心欣赏颂儿家呢,真的好漂亮,给人感觉非常好。” “是吗?”罗颂一听很高兴,“这儿居住环境确实是一流的,比北方什么的都好多了,走到哪里都显得那么拥挤,一点也不舒服。” 想不到她都看出了这点,可见问题十分明显了,延森玩笑地说道:“呵呵,以后等我有了钱,也来这儿买套房子,到时好跟我们颂儿做邻居。” “好啊,太好了,森哥哥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本来还想等我上完了大学,在你们那儿买房子跟大家做邻居呢,你能来当然更好了。”罗颂当了真,“不如我跟爹地说一声,让他买套房子,你过来住好了,放了学我就可以过去找你们玩,多美。”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男人,哪能住罗先生买的房子。”延森被她的异想天开吓了一跳。 “那有什么不可以,到时把几个姐姐都接过来一起住,大家天天一起玩,那才热闹呢。” 罗颂的联想还真丰富,延森听了笑得很开心:“住是能住,不过吃饭都成问题了。还大家一起玩,那么谁来养活这么多人?” “当然是你了,真笨,那还用问嘛。”罗颂理所当然地回答,“我二妈和弟弟也都是老爸一个人赚钱养活。” “呵呵,那时你爸本事大哦。”罗颂还真是好玩,“你说的倒简单,我现在一个人生活还成问题呢。” 罗颂给他“打气”:“只要努力工作,你肯定能赚很多钱。我看你有时比我老爸还贼,将来超过他一定不成问题。” 延森心想,她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等会儿罗先生来了,还真得好好跟他比比看谁更贼了。 这问题不能再讨论下去:“咦,颂儿,那间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延森指着一处单独封闭的房子问道,圆圆的顶棚,四周仿佛能透明,却又看清里面的布置。 “那是一个露天游泳池,到时咱们可以在那里面游泳。”罗颂拉着他走过去,伸手在一个地方按了一下。 房顶缓缓地打开了,里面露出一池碧水。 罗颂向他解释道:“要是太阳好的时候可以打开透透空气。“ 这边有钱人的做法是不一样,在国内还真没见谁家这么做过呢,延森好奇地围着看。 “好了,别转了,去我的房间看看,收藏可多呢。”罗颂显然对这个大院子没什么兴致,拉着他向屋里走向。 噢,院子里有游泳池,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延森无法想象罗辉耀的身价究竟几何,想跟他比肩而语……他摇了摇头,那恐怕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心想,要跟罗先生谈事,一定要晓之以情,让他觉得事情有利才行。 罗颂的房间在楼上,也非常宽敞,大概接近一百平米了,比很多人家一家子住的地方还大。 两面的壁上做了博古架,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收藏品。虽然没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但却是来自世界各地。 一些非洲动物的头骨引起延森的兴趣,不少还是头一次见到。 罗颂兴致勃勃地告诉他,这是从什么地方买回来的,那个又是在那儿收集到的。 这丫头去的地方真多,才十五岁已经周游列国,延森比她大了那么多,比较起来经历就少的可怜。 婉晴比她大不了几岁,一样的花季少女,却连延森都不如,跟罗颂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看过了收藏,罗颂又把她引以为自豪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没有惯常的那些电玩和卡通物品,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床边张贴的图片,证明罗颂也喜欢明星,无论真人还是动画,新人类喜欢的东西她都不例外。 同时颂儿也显出了比较理性的一面,因为这个小姑娘没有完全沉迷在这些东西里面,只是一种普通的爱好。 可以想见,罗颂有一种更为健康的心态,也许是父母相对宽松的教育和管理方式,反而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尤其是另外一个国度,任何的一点不同之处都容易引起延森的深度思考,借以与自己身边的一切做个比较。 这不是惺惺作态,而是人家先进的理念需要借鉴,不管什么所在,都有其长处。只有这样,才能不断进步。 延森渐渐地沉浸在这个十五岁的女孩的世界中,浑然物外。 ☆、你吃我豆腐哦 在一侧的架子上,延森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海洋生物标本,还真的从未见过,回头问道:“颂儿,这个是什么?” 想不到调皮的罗颂紧跟在身后,大气不出。一回身,她一下子撞进了他怀里。 “哦,颂儿对不起。”软玉温香在怀的感觉,罗颂的身材真不错,延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哇,森哥哥,你吃我豆腐哦,是不是呀?”罗颂嘴里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一点感到意外的样子,反而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被一个小姑娘这么说,延森当然难过,脸不由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 罗颂大方地从他怀里离开,嘴里还念叨着:“不错,感觉蛮温暖的,难怪姐姐们那么喜欢。” 天啊,他何时在她面前与姐姐们这么亲热了,他真拿这丫头没办法,不免摇了摇头。 罗颂似乎毫不知情,漂亮的脸蛋上仍是一片晴朗,嘴里还好奇地问道:“森哥哥,你怎么了,摇什么头呀?是不是我不够香?” 延森晕倒! “颂儿,请陆先生下来用晚餐。”罗夫人的叫声响起,及时地解除了他的尴尬。 “来嘞!”罗颂响亮地答应了一声,又对延森说道,“走,森哥哥我们去吃饭了。” 对刚才的接触,她一点不介意,倒是显得他这人考虑事情太复杂了。 该是罗先生回来了吧,延森的心里犯起嘀咕,还真的想早点见到他。 把事情说清楚了,不管功过成败,总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不管生意是不是很忙,既然来到了这里,罗先生无论都该好好接待一番的。 他想,罗先生女儿这么难缠,难得他又放心让自己照顾,这次来到新加坡,少不得要让这个大款破费破费,尽一番地主之谊。 但是非常遗憾,罗辉耀临时去了别处,说是今晚赶不回来了,还特意打电话请延森原谅。 陪着延森共进晚餐的仍然只有罗颂母女,罗夫人在华洲时早就见过,大家也算得上熟人,倒没有什么生疏感。 她似乎对丈夫生意上的事情更是不闻不问,知道的甚至还不如女儿多。 言语中提到瑞辉的时候,罗夫人显得一脸茫然,丈夫做这么大的生意,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 延森听罗颂说她外公是做大生意的,搞的是钢铁和船舶,女儿竟能这么安于家务,想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这晚上睡在宽大的客房里,因为旅途劳顿,明天还要上学,罗夫人也不许女儿对延森太纠缠,早早地拉着她去睡觉了。 延森已经养成了晚睡的习惯,所以不免觉得有些无聊。很多事情也想不出个结果,就打开了电脑。 新加坡的网络上,也许可以看到很多国内见不到的内容吧。 果然,华语网站上倒是没什么特别内容。反是英文网站上有更多关于蔚然和瑞辉的内容。 可惜也多是泛泛之谈,没什么特别有新意的东西。 一不小心睡得早了,结果很早就醒了,他一个人悄悄走出去到了后院。 每天忙忙碌碌,少了很多应有的乐趣。“偷得浮生半日闲”,许久没有认真练功了,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样才不会感到生疏。 这儿果然清静,除了外面偶尔路过程的车辆轻轻鸣笛,听不到其他吵杂声。 这点跟国内不同,在多数人还在休息的时候,这里完全听不到熟悉的晨练音乐声。 不知道是因为大家都很注意,还是因为这片住宅区根本人就很少的原因。 他在几棵小树间找了一小片空地,对着这些小树练起了擒拿、格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天是慢慢地亮起来,延森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薄汗,感觉舒服极了。 他继续活动着腿脚,没感到一丝疲倦。在工作之余,抽时间做做运动,确实非常有益。如果只是一味地透支着体力,怕是等年龄大了再锻炼就来不及了。 “好,好。”忽然听到了击掌叫好的声音。 回头一看,延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居然是罗先生回来了。 “好啊,老弟身手俊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雕虫小技,让罗大哥见笑了。”他豪气地答道。 罗先生崇尚侠义,两人在对话中不知不觉就用了这些“侠客们”的常用语。 “过谦了陆老弟,先回去洗个澡,过会儿咱们好好聊聊,我杂务繁忙,慢待了老弟,真是惭愧。” “是我冒昧,打扰了罗大哥的正常工作才对,怎么这么早就赶回来了?”延森有些好奇,他居然是在大清早赶回来的,想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呵呵,昨晚赶到外地谈了一点小事情,急着回来招呼老弟,这才在车上睡了一路。” 这么大一个老板,居然就在车上睡觉,敬业精神让人钦佩。 看他精神饱满的样子,一点也想象不出,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啦,唯一的解释就是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办事效率倒是可见一斑,罗先生值得他好好学习。 “刚刚赶回来,大哥先好好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再叙旧不迟。” “不用了,我已经休息的很好了。兄弟远来,当哥哥的心里高兴,但你此番有来,一定不是送送颂儿那么简单,如果不听你把事情说出来,我这心里也不安生呢。” 延森的脸一红,罗先生真不愧女儿所称的一声“贼”,居然一针见血,猜出他有事。 大家一起用了早餐,罗颂上学去了。 过不多久,罗夫人也说了声要去做美容,家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男人。 罗辉耀带他来到书房:“陆兄弟,我今天已经安排妥了,上午就陪你好好说说话。听颂儿说你买了往返程的机票,在新加坡也住不了几天,是吗?” “是啊,小弟也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需要处理,确实逗留不了多长时间。唉,真想多住些日子,也好向大哥多讨教一番。” “哎,说什么讨教不讨教,倒是兄弟你值得佩服,这么年轻,大学还没毕业就自己做事情,真了不起。” “我那不过是小打小闹,哪比起上瑞辉这样的家大业大。” 那天刚跟罗颂讨论了关于谈判中绕圈子的问题,现在一不小心又绕上了,看来他这个传统还真不好改。 “我走传统实业的路子,老弟做高科技的。你那家天普科技搞得很有声势嘛,业界几个老朋友谈到过。虽然眼前还不大,却非常有前途。” 天普投入的资金对延森来说已经不算少,当然跟瑞辉无法比,所以在他的口里就成了小生意。 两者无论从哪方面说起来都毫不搭边,能得到他的关注已算不易。 也许罗辉耀对他做过调查,别看他表面上对女儿很放得开,但交到一个基本陌生的人手里,为人父的肯定会小心一些,换作是他大概也会这样做。 调查一定是通过了,罗辉耀对他还是认同的,何况当初在华洲认识就打下了不错的基础。他们身上都有些东西,能够彼此吸引。 “天普是跟朋友合伙的,我没多少钱。”延森如实告之。 “呵呵,老弟不要妄自菲薄,做事情就要一步步来。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欧洲读书,能有今天,主要还是前辈的功劳,我不过是守成罢了。”罗辉耀笑着说道。 挺谦虚的,延森知道,罗辉耀是个事业狂人,决非守成那么简单,从瑞辉的不断发展壮大就能看出来。 罗颂也常爱说不宜妄自菲薄这句话,大约就是从父亲这里学来的。延森又想到罗颂,决定不兜圈子了。 “在天普之外,小弟还决心开一家药厂。” “噢?”罗辉耀一下警觉起来,没有问下去,而是抬眼看着,等他继续说下去。 延森如实相告:“我要生产的品种可能会与瑞辉有点冲突,但效果要更好一些。” 说着,他打开随身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了痕消的相关报告及临床实验结果。 罗辉耀面沉如水,接过去看起来。他先是扫了一遍,然后就逐字逐句地开始仔细研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延森静静地等待着。 罗辉耀终于看罢,抬头望着房顶,半晌没有开口。 “罗大哥……”延森试探着叫了一声。 “唔。”他似乎刚回过神来,痕消对他形成的冲击非常大。瑞辉也有一种去疤痕的外用药物,也是以中药成分为主,销路不错。 “这个,是种好药啊。”他说出来的话有些言不由衷。 为了防止他说出别的来,让自己难以应对,延森干脆直接摊牌了:“罗大哥,我可以如实告诉你,痕消目前还没有合适的厂址,小弟我看中了蔚然分厂。” “啊?”罗辉耀猛然张大了嘴巴,显然吃惊非小。 “这个……” 延森当然知道他对蔚然分厂早有想法,庆幸自己先说了出来:“罗大哥,瑞辉大概对那儿也关注已久了,不过我希望咱们是一种互相合作的关系,而不是作为竞争对手。” “怎么这样说?”罗辉耀笑了笑,迅速从失态中恢复过来,不愧久经商战。 延森知道接下来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打动他,对目前的他而言,瑞辉显然是航母级别的,他还没有实力与之抗衡。 如果谈话不成,对罗辉耀的损失可能只是错失一个机会,对他可能就是失去了全部。 之所以迟迟不下手,是因为瑞辉还有顾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延森要做的,就是说服他放弃这个打算,如果能合作当然更好。面对这个老狐狸谈条件,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以瑞辉制药的实力,收购蔚然分厂当然不成问题,但关键不在这儿,因为毕竟瑞辉也是一家外资企业。从民族感情来讲,比蔚然还是要有优势的多。相同的肤色,接近的语言习惯,瑞辉在国内的推广也占了不小的便宜,但终究不能跟本土企业相比。因为蔚然事件,目前民族情绪空前的高涨,瑞辉选择在这个时候介入,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弄不好连其他药品的销售也会受到影响,罗大哥应该对此事做一个长远打算。” 延森一字一句地斟酌着,希望说出的每一句话能能有针对性。 罗辉耀人不错,非常热情,但那是在生意场外。以他对事业的执着,只要事关瑞辉,绝对是个寸土不让、锱铢必较的主儿。 用感情打动他,放弃可能的商业利益,想都不要想。唯有从利害入手,通过分析让他感到更有利的方面,一切才有可能。 说完这番话,延森抬头望过去,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效果来。 显然他要失望了,因为罗辉耀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种深度考虑的状态。 这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对手,多年的商场经验,早以让他习惯了各种各样的场面。 延森想,只有用出“杀手锏”,晓之以利了。他俯身到罗辉耀的耳边,如此这般细说起来。 也许是两个人特别投缘,罗辉耀说的只打算抽出一个上午的时间来陪他,但吃过午饭,他就打电话通知秘书,把下午和晚上的约会全部取消了。 他挂了电话笑着跟延森解释,要腾出时间好好听听年轻人的想法。 延森知道,他的提议已经打动了他,合作算是初步有了眉目。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再跟他细谈,罗辉耀说具体情况会派专人到国内洽谈。 作为一家大企业的掌门人,他不需要亲自讨论细节问题。而具体事务延森也不是专长。 唉,想到这里,倒引起了不少烦恼。延森心里有些苦恼,药厂真的落成了,具体工作由谁来负责呢? 眼下显然没有合适人选,目前肯帮他的老吴挺懒散,也不具备商业头脑,常式余更非帅才,总不能把韵杏拉出来做完全陌生的行业吧。 ☆、哭笑不得 延森的苦恼无法对罗辉耀讲,总不能从他这儿请管理人员吧。着急没用,那就先放到一边吧。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相当轻松,除了吃饭,延森他们都是在书房度过。午休之后,善解人意的罗夫人又找借口躲了出去,把时间留给了两个男人。 商定合作,有了共同的利益,就成了合作伙伴,再客气就显得太生分了。 延森决定进这个行业全凭一腔热情,除了看中光明“钱途”,更多的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当然其中有难以对他人讲的原因了。 不可否认,他有野心,否则也不会下么大力气来做。其实在很久以前他就有意进入医药行业了,仔细想想,大概就是到曹言家去的时候就有此念头。 而更接近这个想法,则是草原上认积了巴郎大叔和柳阿姨之后。 如今医药行业是大鳄当道,一般人想挤进去分一杯羹必然困难重重。如果现成的东西拿出来交付给别人,不用费心费力,足可坐享其成,确保衣食无忧。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在不断的竞争和合作中,延森渐渐领悟到了此言的正确性。 他在罗辉耀这个行家面前无须藏拙,既然他给了机会,不懂的地方,何妨直提出来请教。 医药行业现在处于战国时期,美洲、欧洲、东南亚,都有不少享誉已久的大企业,瑞辉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延森自己的想法,尽可以毫无保留的说出来,听他的意见,会有莫大的好处。 罗辉耀对商道深得个中三昧,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可能就会让他少走许多弯路。 延森现在没有什么根基,比之空中楼阁也不算过分。对瑞辉形不成什么威胁,很多地方还有倚重之处,他当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现在更有了共同利益,他自会多加提点。延森并不指望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建议,但只要能从意识层次领略到些什么,对他来讲就已经足够了。 一些设想,他尽管讲了出来。船大回头难,也不怕罗辉耀偷去他的创意。 罗辉耀是个务实的人,但做这一行久了,难免会有了惯性。延森的某些观点反会引起他不小的共鸣。 整个下午,他们相谈甚欢。扯着扯着,不免跑了题,开始谈论到中华气功问题上来。 罗辉耀对此很感兴趣,甚至可以说研究颇深,从很大程度上讲,他们之所以能这样融洽地坐在一起,很大一部分是由于这个原因。延森自然要加以利用,借以搞好彼此的关系。 气功和武功,延森其实了解并不多,甚至很多浅显的东西都没听过,不少名词都是第一次听到。 但他的认识却又有不同,经过先天功法的洗礼,可以说跟罗辉耀站在了不同的高度。 从先天功法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自上而下的俯视,延森可以轻而易举诠释。 许多做事方式,也可从先天功法中获益。勤奋锻炼,在让身体更加强健的同时,也使思维也越来越活跃,不断迈入新的境界。 说至兴起,罗辉耀开始在房间中比划起来。 “爹地,你在于什么呢?” 他正舞得兴起,冷不防罗颂闯了进来。 延森的听力非罗辉耀可比,早听到外面声响,也知道有人进来。 早在这之前,外边已经有响动,估计他的夫人已经回来,不过没进来打扰而已,换上罗颂,当然就没这么客气了。 被女儿看到有点张狂的动作,罗辉耀很有些不好意思,居然摸着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延森心里觉得好笑,罗辉耀很精明的一个人,有时会显得跟小孩子一样。可能有大智慧的人,都会有些与普通人不同之处吧。 “森哥哥,咱们出去玩吧。每次都打扰你,多不好意思,这次你来了一定得好好疯一把。”罗颂不理老爸,拽着延森就往外走。 “颂儿,这么没规矩,没看陆兄弟正跟爸爸讨论事情吗?” “爹地,你在这儿动手动脚的,我不告诉妈咪就是了,我请森哥哥出去,又没麻烦你。”罗颂根本不给这大老板面子。 罗辉耀无奈地看着女儿,哭笑不得。 ☆、如鱼得水 延森虽同情他也没法子,颂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多是他的功劳? “颂儿,没功课做吗?”延森随口问道。 “没有哇,下了课不就是玩嘛。走了啦,我请你出去吃新加坡特产。” 这儿的孩子真是幸福,延森不由感慨,什么时候国内也能采用这样的教育方式多好哇。 颂儿比国内同龄的孩子活泼开朗多了,这就是延森看到的结果。 也许他们懂的东西少一些,相比之下同样学历的孩子放到一起,他们的考试成绩可能会差一些,但能力方面却无法妄加评论了。 学习更需要的是兴趣,孩子们的学习能力是惊人的。也许我们需要的只是给他们一个工具。 我们的一些小学生,在低年级时学简单的加减可能就要花去很多时间,有的老师甚至会命令算错一加一等于二的孩子把算式写十遍,但又有谁长大成人后会算错呢? 那么老师的这些做法,是不是就是徒劳的呢?这是教育学家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很多东西学了也许根本就没有用处,因为这并不一定就是你参加工作后需要的。而为了完成考试,你不得不掌握繁琐的知识。 延森在心底发了一番感慨。 知道女儿会来捣乱,罗夫人早随后走了进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就说:“颂儿,你又调皮了。请陆先生吃饭吧。” 罗颂噘起嘴:“家里的东西早吃烦了,对吧森哥哥?” 呵呵,她倒挺有办法,延森还觉得她家厨师手艺不错呢,吃烦的怕是她吧。 延森看着两口子笑了起来:“没关系,我就陪颂儿出去好了,请二位放心,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罗辉耀也笑了:“有兄弟跟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总给你添乱,太过意不去了。” 罗辉耀虽然这样说,心里已经屈服了,他纵横商界,却对颂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会麻烦的,颂儿是个非常可爱的姑娘。”延森夸奖了一句。 他确实挺喜欢罗颂,虽然调皮些,却一点没有那种富家女娇气,带着她玩,感觉很轻松。 他的任务完成了,心里高兴。就由着她胡闹好了,正好他也散散心,顺便欣赏一下新加坡的夜景。 罗夫人还想客气,罗颂把话截住:“妈咪,森哥哥都说我是个好女孩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轻轻的晃着妈妈的胳膊:“好妈咪,就这么说好了,你还可以跟爹地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何乐而不为?” 这番说辞听得延森想笑,她已经跑出去这么长时间,回来才一天的功夫,就又要爸爸妈妈过二人世界。 罗夫人看看丈夫,点了点头。 “好了,走喽。”罗颂在爸妈的脸上各亲了一口,也不管延森是否同意,拉起来就往外走。 “森哥哥,你挑辆车子开着,咱俩到海边去。”罗颂拽着延森到楼下,并打开车库。 “你开不就行了,我还想看看颂儿开车的技术呢。”延森故意开玩笑道。 罗颂摇摇头:“不行,w1还不到年龄,没有驾照,不能开车的。” 想不到罗颂那么能捣乱,在这方面却有如此自制力。 “颂儿,会不会太远?” “当然不会,w1们住的地方离海边很近的,那儿可有意思啦,不比华洲人少,夜市也新鲜,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像那次那样看到人打架,要是能再开一次眼界就好了。”说起打架,罗颂那兴奋劲让延森都突然觉得是件好玩的事情。 车库里静静的停着几辆车子,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一个爱车之人,当然能想象到它们的价值。 延森悄悄叹了口气,就这几辆车子就远远超过他的身家了。不知到何时,他才能有这样的气派。 选了一辆小型越野车,他娴熟的倒了出来。他很有信心,跟林崇在部队学出来的驾驶技术,只要车有两个以上的轮子,发动机还能响他就不必担心控制不了。 罗颂赞了一声:“我也最喜欢这辆。” 延森缓缓地开着车子,罗颂早把车篷打开,凉风习习,舒畅异常。 路上人很多,出租车和公交车很多,私家车却显得不多。 这儿经济发达,怎么路上反而是这样的状况呢?延森问道:“颂儿,怎么自己开车的人那么少?” “政府鼓励大家出门坐公交的,不过你放心,我爸爸有牌照的,不会被罚款。” 罗颂随口讲了起来,政府为了节约能源,减少环境污染,不鼓励太多的私家车上路,个人买车也以排量小以及采用无污染能源的为主。 只有像罗辉耀这样的人,才允许购置较大排量的车子,而且还要发专门的牌照。 走到一个路口,只见一位老人正缓缓地通过马路,虽然绿灯早亮了,但车辆都在耐心等待,没有听到一声喇叭声。 延森看了暗暗点头,好的交通秩序是需要大家共同维护的,公社会德的约束力比法律更有力。 只有每个人都认识到了,才会真正步入一个有序的社会,延森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看了这里的井然有序,延森越发认识到了。好多交通秩序,需要机动车辆、非机动车辆、甚至行人的共同配合,缺一不可。 到了海边,果然热闹,由于私人车辆少,寻找停车位没费什么功夫。 游人也不少,有着各种肤色,操着不同的语言。 这个国家并不大,发展更多靠的是旅游业,所以见到人也是多种多样的。 摆小摊的人也不少,但都守着各自的位置,遵守着相应的游戏规则,所以显得杂而不乱。 在这种环境下,游客们也大抵受到感染,夜市显得秩序井然。 罗颂兴奋起来,显得如鱼得水。 健康活泼的背影跑在前面,不时回头冲延森招手。 “快来呀,森哥哥。”见延森落到后头,罗颂大声叫起来。 ☆、死缠不放 陆延森快步追着罗颂,不过眼睛又被周围的景色所吸引,所以一转眼竟然就不见了她的影子,心里就不由得着急,不过又不敢走得太远,只好转动脑袋四下寻找起来。正在焦急顾盼间,突然一个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有点犹豫地问道:“先生你好,你是第一次从国外这里来吗?需要我陪你转转吗?” 她那一口流利的英语,让延森有些惊讶,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应对这位不素质了。他仔细地打量着她。只见这个女子年龄不大,脸上淡淡她化了妆,黄色的皮肤,还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过来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渴望。她的打扮得体,穿着淡雅的无袖长裙,足上蹬着一双凉鞋还穿了丝袜,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纯。 延森心想,也许是自己刚才四顾茫然的样子引起她的关注,所以她这才来说话。看见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怯,继续用英文重复道:“你好先生,需要我陪陪你吗?”延森搞不清她的来头,只好用汉语淡淡她回了一句,不敢打扰。 听到他说的汉语,女孩略显羞涩地笑了笑,也换上了汉语熟练地说道:“噢,原来你也是华人啊,我们有共同的祖先。”听到这话,延森生起了莫名的亲切感,也温和地笑了笑:“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真的不好意思打扰。” “不会的,我远远地看到你一个人走过来,东张四望的,看你年龄也不大,我们一定会有共同语言。”女孩还是十分热情,还说听到他的口音感觉很亲切。延森心想,莫非她是个导游?不过有罗颂在那儿,他也用不着别人,因此他还是温和地笑笑,仍四下里找罗颂的影子,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话。 “先生,你是不是嫌我长得不好看呢?放心吧,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要的价钱也不会太贵。”那女子不放弃地说道。听见这句话,延森这才明白她的来历,原来是一个误堕风尘的女孩啊,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摇了摇头说:“不必了,我真的有伴。”他想,不管人家做哪种职业,人格上都是平等的,也应该尊重。不过看她一副清纯的样子,竟然会是做这种的事情,真是想象不出。 女孩眼中好像就要流泪了:“先生求你帮帮忙,我看你就像一个好人,请照顾一下。”延森坚定地摇头,唉,她怎么还有这样的说法,难道这也算是一种帮忙?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先生,我是第一次出来做这种事情的,我在这儿转了好久,感觉你像一个好人,这才壮起胆子邀请你的。”延森当然不会傻到相信她的话,不过感觉她也真不太像做这种皮肉生意的人,才没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不过头也懒得摇了,大步向前走去。 他急于摆脱纠缠,也顾不上寻找罗颂了。女孩快步跟过来,低声说道:“先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还是chu女呢。”笑话,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了,延森的心情一下变得糟透了,实在听不下去了,口气也变得严厉,说:“这跟我有什么系。”被他呵斥了一句,女孩的眼泪流下来了,抽噎着说:“我真的是第一次出来,我还在上学呢,是急着用钱才出来的。”延森心里暗想,自己就那么像一个傻瓜吗?这样的事情也能碰到,老天真是照顾他呀,心里就简直也想跟着哭。人一生中能碰到这样的事情,真是无话可说了。虽然听说过各种各样的钓鱼方法,不过还真没见过有人这么执着,就算真是第一次,也不能死缠着人家呀。 延森的口气越来越冷,皱着眉头说:“对不起,我真的没兴趣,你去找别人好了。”女孩仍不肯放弃,执着地还想说下去。正在这时候,该死的罗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一下子蹦到他的身边:“哇,森哥哥你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找到新目标了,我一定得跟婉晴姐姐或者雨姐姐好好报告一下。” 延森刚松了一口气,马上被她的胡言乱语吓了一跳,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这小丫头说得出真的做得到,连忙要她不要胡说。那女孩突然看到出现了一个姑娘,美丽跟自己毫不逊色,跟他又很相熟的样子,这才明白刚才的真情告白是对牛弹琴了,就失望地转身离开。 直到看不见她了,延森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森哥哥,这个女孩子究竟是谁呀?罗颂不依不饶地问道。延森没好气地回答,他也不知道。真奇怪,罗颂摇摇头。 她这一说,延森也感到有些奇怪了,想来想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莫非是真的真他我遇到了咄咄怪事?他没按触过烟花女子,所以他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怪念头,对罗颂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走吧,不用管她。 罗颂缠着他一定要他说出刚才那女孩是怎么回事,延森只好把刚才的遭遇跟她说了一遍,听懂了他的意思后,罗颂摇着头说,不像呀,她看上去不像做那种生意的。延森跟她开玩笑,说:“这儿还有做那种生意的地方吗?” “我怎么知道?森哥哥感兴趣的话,那我们就去找找看,那肯定是个很趣的地方。”罗颂兴致蛊然地答道。听她越说越离谱,延森知道跟个这小丫头讨论下去没什么好结果的,只好说:“好了,有没有都跟我们没关系,我还没吃东西呢,快带我去,你不是说这儿有很多好吃的吗?” 很快他就忘掉了这不快的经历,跟罗颂品尝起当地特色美食来。转了几个地方后,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乎总隐隐觉得有人跟在左右。等到吃得肚子都盛不下了,他才跟罗颂四处瞎逛起来。 跟他在一起,罗颂显得兴致特别高,听着她东扯西扯的典故,他渐浙对这儿有了了解。到了最后他就跟罗硕面对面靠在一条石栏上吹起海风来,天色渐浙晚了,人却越来越多。 一回头间,突然看见有人闪了一下,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刚才女孩的影子。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觉得心里不妥了,原来那个女孩一起就在他的身边。再随便聊了几句,那个女孩晃来晃去就是不离开,还慢慢向他们靠近。 最后连罗颂也发现她了,跳下石墩走到了女孩面前双手叉腰,说道:“喂,你总跟着我们干什么?”罗颂的直来直去把她吓了一跳,遮遮掩掩地说道:“没有啊,我没有跟着你们,碰巧而已。” 罗颂当然不相信这是巧合:“还说没有?我都注意你很长时间了,快说你有什么企图?”女孩摇摇头说:“我……我没什么恶意的。”延森说:“好了颂儿,你也别跟她争执了,我们到别处去看看。” 他感觉她不像那种坏人,也不想罗颂太难为她,心想,你不走我们走就是了,走了大老远跑这儿来玩,没必要找气生。罗颂又□□般地哼了一声,这才过来挽着他的胳膊:“森哥哥,咱们到那边去。” 这次他多少开始留意她了,说也邪门了,跟罗颂沿着海边走向另一处,那女孩仍然不即不离的跟着。趁着罗颂跑过去买冷饮的功夫,女孩又凑了过来哀求道:“先生,求你帮帮忙。”他真生气了,问她还有完没完。 女孩低下头,难为情地说:“对不起,其实我实在是没办法。我也是从国内来的,因为遇上了困难才这样厚脸皮,你是个好人,请你无论如何帮帮我。”听说是同胞,他的心软下来了,也不忍恶语相向:“对不起,我不是那祥的人,实在帮不上你什么。” 女孩眼中又有泪光闪动:“求你了,我只要二十万,一年内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怎么对我都可以。”听得他直摇头,二十万虽然也不算小数目,可是人一年的尊严就值这么点吗? 不等他开口,罗颂已经跑了回来,把手里的冰淇淋递给他。女孩好像是有些怕她,悄悄缩了起来。罗颂仍然看到了,说:“喂,你怎么又来了?还要不要脸啦?” “颂儿别这样说。”他劝了罗颂一句。罗颂不满了:“怎么了,森哥哥你看上这个坏女人啦?”女孩终于受不了罗颂的态度了,说:“你……你不要胡说,我才不是坏女人呢。” “那你总缠着我们干什么?”罗颂当然是理直气壮。延森轻轻拦住气急败坏的罗颂,要她不要再说了,并且把手里的冰淇淋递到了女孩手里,说:“姑娘,做人要有自己的尊严,要实在混不下去就早点回去,回了家就什么都解决了。”女孩把头低了下去,轻轻的抽泣声转为了大声哭泣,那种痛苦的样子,确实令人动容。延森和罗颂在一旁看着也有些心酸。 ☆、伸出援手 见到这副情形,罗颂也有些心软,从延森的话里也听出点什么,脸上摆出一副非常奇特的表情:“唉,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还是交给森哥哥处理吧,他对付女孩子比我有办法。”延森心里觉得好笑,这死丫头居然在陌生人面前这样编排自己。 延森一直不说话,就和罗颂一起看着她放声大哭。罗颂心里虽有想法,不过毕竟是个女孩子,心很快软了:“行了,你别哭了,我都有些受不了啦,一会儿惹起了海潮,那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她这一番话听得延森有些哭笑不得,女孩也被逗得破涕一笑。延森柔声说道:“别哭了,冰淇淋要化了,你把它吃了心里就会好受点。看,海风真的大起来了。”女孩没法再继续下去,居然听话地拿起冰淇淋啃了两口,通过她还有点孩子气的动作,延森开始相信了一些她的话,说不定她真的有苦衷。 过了一会儿,她大约真的渴了,认真地吃起来。延森就倚在一旁的栏杆上,看着两个女孩子吃东西。罗颂没多一会儿就靠到了他身上,边舔边看着那个奇怪的女孩子。那女孩用极快的速度吃完,看着正靠在他身上吃得香甜的罗颂,突然又小声地哭了起来。 “哎呀,你还有完没完,等我吃完再哭不行吗?”罗颂提出反对意见。那女孩不跟她拌嘴,说:“我看你们兄妹在一起多好,看到你们幸福的样子,我就想到了我哥哥,他对我也是这么好,可是他……呜呜……” 听女孩提到他哥哥,罗颂的爱心泛滥起来了,着急地问道:“喂,你把话说清楚点好不好,你说你哥哥怎么了?” 找了条石凳坐下来,仰望着点点繁星,伴着习习的海风,女孩慢慢展开了尘封的记忆。女孩瘦削的脸在远处灯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有些苍白,长发被海风吹动,本来是近在眼前,却好像遥不可及,在夜色中就犹如一个精灵。 虽然是一个很老套的灰姑娘的故事,不过仍然深深地打动了两位听众。罗颂也学着她的样子,把头靠在了后面,抬头看着远处。耳朵侧着不知道是在听女孩陈述还是在听大海的声音。女孩名叫狄兰,生长在一座小城镇,父母早亡,自小就跟着比她大几岁的哥哥一起长大。 像很多悲情故事中的主角一祥,她的日子过得很艰苦,是靠着别人救济以及好心邻居的帮助长大的。 “狄兰她真是好可怜啊。”听到这里,罗颂一脸同情早没了初始时的敌意。延森的心思跟着浮动,轻轻拍拍颂儿的小手,示意别打扰狄兰说话,听她的经历比婉晴还要凄惨多了。 狄兰的哥哥狄豪很争气,以很好的成绩考上了一所国内的名牌大学,然后出国读研。因为表现优秀,最后被一家外资公司选中,到了这里工作。狄豪一直忘不了苦命的妹妹,他拼命地挣钱,更不舍得多花一分。 到狄兰高中毕业后,他利用自己的积蓄把她接来了这里读大学,为了妹妹能加入这里的户口,他更是玩命一样地工作。一年前狄兰终于顺利加入了这里的户口,得到了和当地女孩一样的机会。今年她就能从那家经济管理学院毕业,也许能够顺利地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生活好像可以因此而变得美好了。 不过,天有不测之风云,就在两个月前,狄豪由于操劳过度突然晕倒在工作台上,送到医院的结果是,他被检查出得了尿毒症,现在还在医院透析,前天医生下了通知,说必须换肾才能挽救他的性命。听到这个消息,对刚尝到生活甜蜜滋味的狄兰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啊。 “换肾要支付二十万的手术费用,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呀?我确实是没办法,才想到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哥哥的健康。”泪水盈满了狄兰的眼眶。罗颂听到这么悲惨的事情,两眼中也是泪花闪动,她把脑袋悄悄靠过来枕在延森的腿上,一声不吭。 延森深受感动,低声叫着狄兰的名宇,把她从伤神中拖回来,说:“在这儿的社会保障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自己掏那么多钱?”《八零电子书|wRsHu。CoM》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一问才知道。哥哥为了给我攒钱,他在多间公司之间忙碌奔走,竟然一直悄悄用着过期居留护照,根本不能享受医疗保险。”说到这里,狄兰又放声大哭起来。罗颂懂事地不再说什么,却也跟着悄悄抽泣,流下的泪水把延森的裤子都打湿了。 哭到伤心处,狄兰也不自觉地把脸埋到了延森肩上,没多久,延森就觉得肩头也热乎乎的。这下倒好了,他全身上下的装备全被这两个姑娘的泪水打湿,明天肯定没法再穿了。 狄兰哭够了才又说道:“一直都是哥哥赚钱交学费过生活,为了让我留下来,再加上前期治疗他的积蓄又花得差不多了,我到哪儿去弄这么多钱呀?”延森轻轻地搂住两个女孩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安慰狄兰才是。 “我在国内没什么亲人了,我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个妥善的方法,总不得眼睁睁地看着我唯一的亲人就这么离去吧,实在没法子了,我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让你们误会了。”狄兰抽泣着说。 “狄兰,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这叫什么办法呀?”延森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为什么故事中的可怜女孩总会选择这条路。 “昨晚我瞒着哥哥偷偷跑出来,在这儿地方转了整整一个晚上,就是没胆量跟人搭话。我白天到了医院,看到哥哥痛苦的样子,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就又硬着心肠出来了。正彷徨的时侯,我就看到了哥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觉得你就是那个能帮我的人,才一直缠着你,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狄兰真诚地致歉。 听到狄兰说对不起,罗颂突然爬起来说:“狄兰,其实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碰到了为难的事儿,还以为你这人有毛病呢,一直这样缠着森哥哥,我误会你了,请你千万别见怪。” “不,妹妹,是我的不好,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呢?”狄兰拉着罗颂的手说,“如果我是你,有人缠着我哥哥,我也会这么想、这么做的。”看着两人一下子又好成这个样子,延森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听了森大哥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想明白了,不论怎么样,都不做这么丢脸的事情。我明天就去医院陪着哥哥,如果他不行了,我也不想一个人活下去了。”狄兰很坚决地说。延森小声安慰她,千万不要这样想,总会有办法的。他也被狄兰那种对哥哥的爱深深感动了,这种爱,体现了浓浓的骨肉之情,不是能用钱可以衡量的。为了哥哥的病,她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甚至生命,如果这事情是真的,足可以感动天地了。 “对,不过才二十万嘛。”罗颂很豪气,说起钱来她当然没什么好怕的。延森伸手止住了罗颂,虽然狄兰说得可怜,但谁又能保征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是骗子,什么样的伎俩没有呢? “这样吧狄兰,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留下医院的联系地址给我,明天我和颂儿一块过去看看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想,不能只凭片面之词就随便相信一个人,亲自过去看看情况是不是属实。不能像罗颂那样大方地把钱拿出来,如果为了救人,二十万算不得什么大数目,但一定要保证她说的是真的,干万别做了冤大头。这是延森真实的想法。 “这么晚了我不敢回去见哥哥,又不想一个人回到公寓,那儿真的好冷清。”狄兰有些怯怯地说道。罗颂对人真是没有戒心,说这没什么,跟她一起回去住就行了。在她的心里,把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带回家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她相信自己父母知道这事情后也会支持她的。 “这么晚了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兄妹俩?”狄兰摇摇头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转转。”延森怕她再做傻事,叫她不要再转了,回家去吧,他还生怕她还想继续钓鱼工作。狄兰神色黯然,说请他放心,自己不会再那样了。 “没事的,不会不打扰我们,正好我们还能一起想想办法。”罗颂懂了延森的意思,不过却是坚特对狄兰发出邀请。延森不像她想得那样简单,出来一趟带个陌生人回去罗先生家,总是不太妥当的,不免就有些犹豫。 狄兰听了他们的话后,看到了一线希望,但也只是希望而已。碰到两个人就说能帮上她,而且看起来不要任何报酬,这样的好事大概没几个人会相信。谁知道这两个人说的是不是推脱的话呢? “还是不要了。”狄兰匆匆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医院的住址,然后又添了自己的联系电括在上面。罗颂把纸条接过来,拉住狄兰的手说:“兰姐姐,没关系的,跟我们回去吧。放心,我和哥哥都不是坏人。”这小家伙倒怕人家以为他们是坏蛋。 “颂儿是当地人,怎么会跟森大哥是兄妹?”听罗颂一口一个哥哥,狄兰还是发觉了他们不像是亲兄妹。罗颂毫不介意地说:“我们是义兄妹嘛,有什么奇怪的?”狄兰摇摇头。延森和罗颂成为兄妹的过程不说清,还真的没法让人相信:“我去妹妹家不方便,还是过会儿我自己回去吧。” 也不知道罗颂是怎么想的,居然说:“那我们三个去住宾馆好了。”延森首先提出反对:“不行,你爸爸和妈妈不会同意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便住到外头。”狄兰也急急地说不好。 “没事的,我老爸、老妈对我特相信,知道我跟森哥哥在一起肯定没事。”罗颂满不在乎地说。延森心想,不会吧,就在家门附近,女儿跟一个男人到外面开房间,罗先生和夫人能接受那才叫咄咄怪事。 罗夫人的回答也让延森大出意外:“行呀,不过别太晚睡觉才好。我一会儿告诉你爸,对了,颂儿,明天不用早点去学校吗?” “明天学校开运动会,我到时直接去好了,森哥哥开了车,我让他送好了。”罗颂说了一通后将电话挂了。这样的结果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延森想,罗颂父母的脑袋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真值得商稚。 罗颂轻松地转向延森和狄兰,说:“好了,都搞定了,我们去找地方住吧。”除了摇头,延森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狄兰救人心切,既然决定人都可以出卖了,好不容易见到一棵救命稻草,也没什么理由反对。 这真是一个古怪的夜晚:在这个陌生的国家,还算条件不错的宾馆里,住下了延森和古怪精灵的罗颂,还有一个陌生的、曾经是延森同胞的女孩。他们一直又说到很晚,罗颂才和狄兰到另一个房间睡觉,人间怪事无过于此啦。 早上起来,送完罗颂去学校,延森才和狄兰一起到了医院。病房有一个隔离间,家属不能与病人直接接触,要探视的人也得隔著玻璃罩,难怪狄兰并不急于陪护。跟病人对话得通过一旁的对讲机,除了特别护士和医生外,其他人都不能进入。 透过玻璃窗子,延森看到病□□躺着一位和狄兰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子,没有想象中的衰弱,却一看就不健康。至此延森已经完全相信,昨晚听说的近似于传说的故事,并不是狄兰凭空捏造的。 “小兰,你旁边的男人是谁?”狄豪见到妹妹,本来脸上勉强露出笑容,等看到她身边有一个陌生的男子,他的脸色突然变了。这是狄豪开口说的第一句,居然就是责问延森的来历,由此可见,他对妹妹的关心完全过了对自身。 狄兰似是不知道如何跟哥哥解释才好,延森从她手里按过了话筒,说:“狄大哥,我是狄兰在国内的同学,正好来了碰到一起,才一块过来看您的。”狄豪眼中的紧张神色并没有丝毫缓解,他躺在□□的身子也想挣扎着起来:“不可能,小兰在家时的朋友我都认识的,根本没有你这样的人。我警告你,别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狄大哥你放心,狄兰是个好姑娘,我也不是坏蛋,我真的从国内来,现在还在燕京上学呢。”延森想努力解除他的敌意。狄兰听到哥哥的话,也觉得有些太过分,又把话筒抢了过去:“哥哥,你别这样,森大哥是个好人。” 狄豪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特护己经过来把他劝回到□□躺下,并对他们下了逐客令。看着他们离去,狄豪的眼里还有一丝不甘,但更多的是对妹妹的疼爱。 “森大哥,对不起,哥哥以前对我的朋友是非常好的,生病了才这样的。”狄兰小声地对延森解释。延森看着狄兰笑了笑:“狄兰,没什么的,你哥哥对你真好,你真是个非常幸福的姑娘。”狄兰听得又要哭出来,延森赶紧拦住:“好吧,我们去见见医生。” 狄兰紧张地跟在延森身边,听医生详细地叙述着狄豪现在的病情,因为发现的较晚,只有换肾才能根本上解决问题了。由于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延森对医学的认识就是通过一星半点的积累得来,不过大体上能明白医生的意思。 狄兰虽然是学的护理专业,可是由于关心则乱,能思考的范围已经有限。经过院方的努力,肾源已经找到,剩下的就是钱的问题了。狄兰提到的二十万,其实是解决肾源问题,后面还需要大笔的资金。就算手术成功,两年内的免疫抑制药物也是一个大的数目。延森询问了回国内治疗的可能牲,因为回去可能花费会少一些,各方面也方便。 医生对他说,目前病人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长途搬运,也就说狄豪必须在这儿按受治疗。 “好的医生,我们马上就去解决钱的问题,请您准备手术。”说完延森就拉着狄兰走了出来。 “森大哥,要花这么多钱,我怎么办才好呀?”到了院子里,狄兰忍不住趴在延森肩上又放声大哭起来。延森轻轻地拍了拍她瘦弱的肩,安慰道:“狄兰别着急,我来解决资金的问题,你就想着怎么照硕好哥哥就行了。” “可是……你也是学生呀,到哪儿弄到这么钱呀?”狄兰不肯相信他的话。延森只好安慰她说:“狄兰,你就放心吧,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只要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生活充满了矛盾 延森本来就没打算逗留多少时间,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跟罗辉耀先生进行一些交流,谁知道等他离开的时候,十几天已经过去了。罗先生和夫人不知道又飞去了什么地方,延森也没机会跟他们当面告别。不过毕竟对合作已经做好了实质性安排,所以也算不得什么遗憾了。 父母离开了自己,罗颂的饮食起居就完全由保姆来照管,难怪她会这么自立,父母又对她这么放心。对这家人来说,一切都已习惯了。 到机场为延森送行的是颂儿和狄兰两个人。不管延森怎么样反对,颂儿还是要请了半天假,说如果不送送就显得太不够意思了。狄豪刚刚做完手术,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还非常虚弱,恢复需要一段时间。 尽管延森再三推辞,狄兰还是要替她哥哥来送延森。 “小兰,回去好好照顾你哥哥,等他好了后如果不愿意在这儿待了,就回国吧。”延森劝她。几天的相处,她虽然跟延森年龄差不多,但是延森已经习惯了像狄豪一样称呼她。知道自己又能留住生命的希望,狄豪跟延森也渐渐成了好朋友。狄兰紧咬下唇,小声地回答了一句,眼中又似乎有泪要出来。她真是爱哭,延森心想。 “好啦狄兰,不要这样嘛,又不是生离死别。真要舍不得,等狄大哥好了,我带你回去看哥哥好了。”等大家熟悉了,虽然狄兰比她要大好几岁,可罗颂偏偏就不叫她姐姐。如果不是狄兰坚决不允许,恐怕就要跟着延森他们叫小兰了。狄豪眼看好起来,大家的心情都好多了。 做的这件好事,说是无意之中所做,但延森和罗颂都得到极大的满足,她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句话告诉延森:“帮人就是帮自己,给人快乐自己也会快乐。”在医院里,延森替狄豪预付了五十万的费用,临走之前延森又悄悄把一张五十万的卡交给了狄兰,他知道,他们兄妹俩以后需要钱的地方还会有很多。 狄兰含泪收下了,并没有过多推辞。对于这次付出,延森没有指望怎样。他以前总觉得自己花钱挺小气,给人买个东西还要再三算计,这次大方得连他自己都吃惊,一百多万花去了,居然没有感到一点心疼。有公益心的富翁每年都要捐一部分款项出去,用于各种慈善事业,原来做善事真的能带来一种愉悦感。延森想,自己跟那些有钱人当然相差甚远,为了获得更大的愉悦,还需要进一步努力啊。 他知道,自己这次这样慷慨,更多的是感动于狄豪和狄兰的兄妹情深,人世间美好的东西,真的值得我们用尽一切去挽留。不小心花了这么多,就在于错误地跟罗颂去逛夜市又错误地被狄兰看中了。这种错,对狄兰来说也许应该是一种幸运。 在这儿过的十几天里,韵杏和婉晴几乎每天都打电话给延森讲述那边的情况。婉晴发动的舆论攻势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国内已经开始全方位地披露蔚然的问题,可以说蔚然的日子己经非常难过,这就是轻视一个伟大民族的严重后果。 蔚然的股市持续走低,母公司的财务危机进一步加剧,再坚持下去只怕会带来更大的冲突。其他分厂生产的药品也受到了很大冲击,大部分的药店都选择了把蔚然的产品下架。由于民族情绪严重,各种危机公关活动毫无收获。在这种局面下,壮士断腕似乎成了不二的选择,虽然万分舍不得,蔚然早萌退意,有了把分公司售出去的计划。早点挽救颓势,回去进行重组,也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就怕要客死他乡了。 离开的日子里,韵杏和吴叔叔按事先想好的方案,持续跟蔚然进行了一些软浅层面的接触。蔚然开出的价格在三千万,虽然相比其资产,这算不上狮子大开口,但己经足以让人咋舌了。 虽然蔚然的资产总额过一个亿,但接手之后许多东西都要重新改造过,有用的东西肯定没有那么多。相对这个价格,这不是一笔好买卖。蔚然新设一个改组部专门接洽前来参观的客户,用意很明显,就是要从中找到合适的买家。据常常式余收集到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报看来,还没有一家外资企业正式跟他们接触过。 这可想而知,目前情况下没哪个外来的和尚敢念经,有胆量接管这个烂摊子。国内倒是有几家制药的公司来看过,但都被三千万的现金天价吓退了,通常的收购并不需要一下拿出很多现金。 韵杏和吴叔叔主要要为探探口风,也没显得有特别的兴趣,只是随便看一下的样子。人家看看吴叔叔手里的名片,也没谁相信这样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会有能力吃掉蔚然这个庞然大物,人家也不会太放在心上,有些时候让人轻视并不是一定是坏事。 延森心想,他们无需太积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买主,屁股着火的蔚然比谁都着急。在电话里,延森跟罗辉耀先生联系给他谈了这边的情况。他当即表示,干万现金是没有问题的。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延森心里更加有底。 回到去没多久,罗先生就如约派了一个谈判代表小组过来,这批人对亚洲的市场非常熟悉,对顺利拿下蔚然能提供很大的帮助。怪不得韵杏整天抱怨,在这个关头延森似乎又成了无所事事的人。 谈判小组来了之后,韵杏和吴叔叔开始陪着他们与蔚然进行深层次的接触。有了这几个熟悉行业的人进来,情形又自然不同了。她没有办法,整天忙得没一点时间,与罗先生的人回到酒店还得继续讨论。 婉晴做下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如果不说出去,没有谁想到搅乱了一池春水的人会是一个学生妹。很快蔚然的情报机构就得知,与他们接触的人中有罗先生的参与。凭着想象,他们一定会以为是罗先生想要他们那家公司,而眼前这个小公司不过是打着幌子避人耳目而已。 他们不可能想到,合作的背后藏着一个什么惊人内幕。因为意识到了罗先生的介入,所以蔚然在价格上也咬得很紧,不肯轻易吐口,谈判处于了胶着壮态。有了他的人在这里跟罗先生的联系,延森能做的就更少了,似乎就只有等待谈判结果出来。考虑到两家共同的利益,不管怎样罗先生都承诺要把这块骨头啃下来。 延森似乎就只有安静地等着他们做好一切,然后安排生产了。曹言来了电话,说这几天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问延森还回不回去参加。他想想自己这个老板有点像个多余人,于是他决定还是回学校去参加考试,好歹也是正儿八经上学的好学生嘛。 “什么?在这关键时刻你要回去考试?”韵杏听到延森的告辞演说简直难以置信。 “你要气死我了,难道我这辈子投错了胎,注定要被你欺负还没有一点报酬吗?”韵杏对延森是最纵容的一个人,嘴里却从来不这样。 “你的报酬当然有了。”延森笑嘻嘻地搂她在怀里,韵杏一把把他推开,说:“死一边去,少来这套,就会骗着我为人卖命。” “好韵杏不要这样嘛,咱们谁跟谁呀。”延森依然嬉皮笑脸的。韵杏倒开了苦水:“哎呀,亏我开始把你当做好人,那时我没工作是你丢给了我一家破咖啡馆。我就辛辛苦苦地把工作做好了,好歹有了些起色,。现在又扔了这样的麻烦给我,我是不是欠你了你的?” “韵杏当然不欠我的,地球人都知道是我欠你嘛。”延森开着玩笑,也被她的话带到了当初的创业时光。搞成一家连锁咖啡馆,然后在学生中赚点小钱,是延森那时追求的目标,为了获得授权,跑到总部与那边的总代理谈判。那时也挺有趣的,什么事都亲自出马,针锋相对地与人较量,日子倒也过得好充实。 不过那时还能猜人的内心,所以做起事来当然事半功倍。后来森韵在韵杏的努力下越办越红火,甚至在全国各地有了自己的代理,这是何等大的分别啊。不过从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失去了部分异能,也很少自己出面做什么事情,中规中矩地做起了甩手掌柜。好像离了这些得力干将,他自己什么具体事情都做不了一样嘛,那还不是等同于废人。 “小森子,我是上了你的贼船啦。那时你什么都显得强大无比,好象没什么是做不了的。现在倒好,这些事全让我们干了,你整天陪着小姑娘玩儿,真是受不了了,我要下船。”韵杏嘟着嘴说。她指的是延森现在整天和婉晴进行什么社会调查的事情。不过想来她说的也有些道理,总是她在干活,而他却花天酒地。 “韵杏别这样嘛,送佛送到西,船还没到岸呢,别急着下去嘛。再说了你还有一件重要的心愿,你还没能帮我达成呢。”延森笑眯眯的。 “哼,我才不管你那心愿呢,我总是帮你干这干那,什么心愿怕是一辈子都达不成。”倾诉了半天之后,她的情诸总算不那么激动了。韵杏安静下来,难得偷闲跟他聊聊天,又是在他们自己“家”里面,哪能总这么打打杀杀的扫兴。 “韵杏,我们好久没一起喝咖啡了,要不煮一壶来好好尝尝。我想你这儿肯定藏著上好的咖啡豆。”陷在温柔的人们也应该多多交流,这样有助于加深感情。 “你一说还真想起来了,好久没坐下来静静喝咖啡了。哎呀,我仅有的这点爱好都被你剥削得快没了。”韵杏找来了专用的碳炉,拿到客厅煮起来。她现在越来越懂得享受生活了。人在紧张的忙碌之余,就应该学会放松自己,延森很赞同她的这些做法,当然拿虐待他来放松除外。 一会儿功夫,香香的咖啡味冒了出来,丝丝热气把整个厅都弄得香气缭绕。红红的碳火映着韵杏娇媚的脸儿,她那专注的神情真是让人感动。延森想起来,很久以前她也曾这样为他煮咖啡,在大雨的夜里拥炉陪伴佳人,过去了那么久,却又似乎还在眼前,想起来就觉得温馨。到了如今这仿佛成了一种奢侈,生活好像比过去是富足了,可是失去的也是很多。 他心中感叹,唉,人生到底为了什么呢?追求的太多反倒失去了许多应有的乐趣,生活真是一个矛盾体啊,生活中总是充满了矛盾。 “看着我干什么?”韵杏意识到了他的注视回头轻声问道。这一刻的她,温柔无比。一条腿半跪在软垫上的韵杏,落入他眼中的是一个身体的侧影。时近傍晚,屋子里光线不甚明亮,佳人的身形有些模糊,看上去不那么真实。他们都没有想到开灯,因为红红的碳火给人更温馨的感觉。 韵杏穿着牛仔裙的臀部,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轻轻地压在没穿袜子的腿后跟上,不知道为什么,延森竟然隐隐有些嫉妒那雪白的脚丫。玲珑有致的腰背曲线,呈现在面前,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美。 听到她问话,延森没有回答,只是温温的笑了两声,更加深情地看着她。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韵杏也没有追问,把煮好的咖啡倒在了杯子里:“你还是不加糖吗?”静静的在对面坐下,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韵杏突然“扑哧”一笑:“你这么认真干什么?让人家好不习惯。” 延森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仍然没有说话。 “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怎么不喝?”韵杏好像想起了好笑的事儿一般,说,“对了,我忘了你这人只爱喝茶了。”他被逗乐了,是啊,那些日子天天泡茶馆,就是为了等常大哥上钓,可最后也没起到作用,发挥效果的不是茶而是民族尊严。 他开玩笑地说道:“我打算以后不喝茶了,改喝咖啡。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喝了我家韵杏的咖啡一定会乖乖地听话。”韵杏低头一笑:“小森子乖吗?我怎么一点不觉得?”她说这话的语气妩媚无比,引得他心里一阵荡漾:“韵杏到我身边来坐。”她拼命地摇头,眼中露出的是那种小白羊才有的可怜表情。延森只好亲自过去把她拉了过来,说:“不听话的立即拉出去斩,决不容情。” “哼,斩了才好呢,省得整天累死累活还没好报。”韵杏虽然嘴里说的凶,却把嘴凑上来乖乖的任他吻着。延森就爱死了她这点,就算嘴里很硬,不过她的心可是永远的柔情似水。 “怎么没见婉晴这死丫头,她又跑哪去了?从我身上离开她似乎有些不放心。”延森问道。 “还能去哪儿?又被韵诗姐骗去帮她看孩子了。”韵杏嘻嘻一笑,“嘻嘻,这丫头倒真能耐得住性子,看小孩是不错,以后谁有孩子都让她来看好啦。”韵杏笑起来,马上又意识到话里有些毛病,不由娇羞地低下头去。难得的娇态更引得延森心痒难熬,再次把她拉进怀里,说:“不管这么多了,我们还是继续工作吧。” “去你的。”韵杏用手推他,只是力量小到难以完成任务,吃吃笑着被他搂住了。两人正吻得昏天昏地,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叫:“好啊,你们偷喝咖啡也不叫上人家。”紧要关头,婉晴回来了。两人连忙分开,被当场发现了隐情,延森和韵杏都有些尴尬,不过婉晴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俩更暧昧的场景都被婉晴碰到过了,这点亲热场面在她心中还真的不算什么,她一边笑嘻嘻地走过来,一边说:“你们俩也太不会做人了,偷偷地喝咖啡也不叫上我,不是说独食难肥吗?”不过,在延森耳中听来,好像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 被她轻松的调侃逗乐了,韵杏也很快忘却了尴尬,笑呵呵地说:“我这不就是想减肥吗?所以才偷偷背着你喝咖啡的。”她假装听不出婉晴的一语双关。婉晴也不说破,走到延森身边坐下,紧挨着他,故意很关心地问:“森哥哥,你的脸很红哦,刚才喝了酒吧吧?” 延森的脸红是因为刚才和韵杏亲热来着,现在还没有彻底从激情中恢复过来呢,听见婉晴这样问,他摸一摸自己的脸颊,笑着说:“是吗?可能是这咖啡太浓了,我喝了有点醉。”婉晴端起他面前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咂咂嘴巴说:“嗯,我也感觉有点醉了。”说着,把一个小脑袋靠在延森肩头。韵杏笑骂道:“死丫头,要是醉了就回房间睡觉去。” ☆、开心的笑声 转眼间离开学校这么久了,看见曹言和荷芳到车站相迎,延森也感到有点吃惊,想不到哦想不到,就说:“两位不用这么夸张,小的可承受不起啊。”看见这两位合伙人,延森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朋友不是一定要朝夕相处的,距离再远,心还是相通的。 曹言呵呵一笑,说:“老大这么辛苦,我们来接一下是应该的。”一听就是言不由衷。跟他说完之后,却见荷芳冲他使个眼色,曹言马上又跟婉晴套起近乎来,说得挺亲热,延森心想,这小子真有长进。早在准备把药物量产之前,延森就跟曹伯达成了共识,正策划中的医药产业,指定会有他的一份儿,延森这样辛苦,他来迎接一下其实也没什么。 好像延森这样费尽心机,韵杏还怪他不出力呢,至今还蒙在鼓里的曹言,岂不更是坐享其成?如果没一点表示,那延森不是更加内心失衡啦? “荷芳你这是什么意思?”见她悄悄拉着自己到一边说话,延森就知道她有什么不良企图。“喂,你怎么把这个小丫头也带来了?”她的下巴指向婉晴,延森有些不解:“婉晴学校提前放假,她要搞社会调查就跟着一起过来了。过两天考试的时候,有人给我们做饭不好吗?” “人家秋月还巴巴地在公寓里做饭,准备等你回来好好庆祝一下呢,这倒好又多出一个来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延森笑了笑,没什么呀,大家一直都这样嘛。 “算了,你真是榆木疙瘩,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都对你这样好。”荷芳一生气不理他了,说:“那我们快回去吧,人家对你那么好,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说。”她眼里的陆延森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她看得出来,那么多女孩都对他非常好,而他却好像对每个人都一样,就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由于平时接触最多,她的心里也是偏向秋月。延森决定转移一下目标,就问易小楚在不在。荷芳回答说,当然在了,不过她在没关系。延森不由得笑了,难道她也跟自己一样,把易小楚看作男人婆可以忽略不用放在女孩范围之内?要不,怎么她就没关系,婉晴却要惹她这番口舌呢? “那走吧,我还正想婉晴住在什么地方呢?这下好了,省得多费口舌。”虱子多了不咬人,延森来不及像荷芳那么顾虑了。到了易小楚的住所,屋子里飘着饭菜的阵阵香气。哇!来得正是时候。把东西丢给曹言,延森就一马当先闯了进去,径直走向厨房,秋月和易小楚两位厨师正在并肩作战,边干还边对用料做着激烈争论。 这两人厨艺虽没什么值得称道之处,敬业精神却是精神可嘉,忙活得很,谁都没注意到新目标的出现,易小楚也表现得这样优秀,延森悄悄到了身后,手搭在两人肩上各拍了两下,以示鼓励。 先是秋月吓了一跳,手里的菜刀猛地举起来:“吓死人了,怎么跟鬼一样走路没声音。”看清是他,秋月眼中迅即闪过一丝惊喜,菜刀轻轻放下,以手抚胸语气又自不同:“你回来了,去坐下喝点水吧,我和小楚在这儿就行,一会儿就好。”到底是秋月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里感到热乎乎的。 易小楚轻轻吹着手背,受惊之后那里被油烫了一下,好在不重,她总是跟这样的事情断不了联系。她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冲了冲,因为意外被骚扰,又烫了一下,她的脸上怒色升腾起来,赏了一个大白眼过来:“坏蛋!动手动脚的,从来没个好人样儿。” “没关系,我坏人做多了,已经惯了。”延森只有自我解嘲了。心想,唉,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像秋月那样对他好声好气了。每次见到他,易小楚都会有各种不同的情绪表现,当事者和观众都习惯了,秋月也不以为意。 “你的手没事吧?”见她态度很严肃,延森又加了一句关心。心想,那次喝得有点多了,她对自己还是非常不错的,够哥们。 “要你管。”他的一片好心又吃了一个大白眼,秋月又笑了:“你们两个呀。”这时婉晴也出现在厨房门口了:“秋月姐姐、小楚姐姐,你们好哇。”随后又出现了一个不在计划中的姑娘,秋月愣了一下,把本来又抓起来的菜刀递给延森,也不顾湿湿的手与婉晴抱在了一起:“婉晴你也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我可以多买点好吃的。”易小楚跟婉晴不是太熟,只是笑笑打了个招呼。 秋月像变了一个人:“延森你在这儿帮小楚打个下手,我到外面陪婉晴说话。”这一下角色转换真快。随后而至的荷芳本来还有些担心,担心那把菜刀会向延森砍过来,看到这一幕,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回头冲曹言一咧嘴,两人拉着手先撤退了。 “不行啊,森哥哥弄的东西太难吃了,还是我来给小楚姐姐打下手好了,等会儿咱们再聊。”上了大学的婉晴仍然那么爱做家务,转身把他们向外面推,顺手解下秋月腰间的围裙:“还是你们去聊天吧。”角色又一次转换,婉晴把他手里的刀接过去,二话不说就挥舞起来。延森和秋月站在门口观看,不好意思马上后退。婉晴娴熟的刀功马上得到展露,秋月忙活了半天的那堆半成品马上就被她摆弄好了。 看易小楚也不像个好厨师,几句推辞之后,婉晴又把炒菜的铲子也给接管了。又一次的互换角色,易小楚也成了纯粹打下手的。秋月冲延森笑笑,婉晴这方面让几个女孩子都自叹不如。延森乐得清闲,笑着道:“咱们还是出去吧,在这儿看样子也插不上什么手。” 有了婉晴的加盟,只听到厨房里响声清脆,备膳明显加快。没过多久,婉晴和易小楚就从厨房里出来了,开始端菜上桌,两人有说有笑,比刚才的气氛又自不同。易小楚嘴里塞着东西,悄悄对婉晴说着什么,一番交流之后,显然已为她的高厨艺所折服。延森心想,都说是抓住了男人的胃也就抓住了这个人的心,这话想不到对女性同样适用。 第二天到了学校,延森把该考的科目报了名,当然就要去公司履行一下老总的义务了。大家习惯了延森不在,近一段时间甚至郑中普出现的机会都要比他多些,这下露面倒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公司里气氛不错,员工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见到延森的时候,每个人看上去都有点喜气洋洋的感觉。不现身并不代表不重视,延森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来问,除了开拓新的行业,公司走的每一步延森当然也得关注。 袁晔不在,说她又去了南方开新的市场,延森想,难怪有时候跟杨阳联系,他总要抱怨,确实袁晔为此付出了很多。 再次来到京城,婉晴除了关心能捞到点什么新闻之外,更愿意赖在延森身边,当然也跟着一起来了,想看看这家公司到底是做什么业务的。公司业务涉猎的范围越来越广,延森自己都弄不清该把精力集中在什么地方了。 婉晴当然也好奇,陆延森拥有这么多产业,简直可以用烦杂来形容。她跟在身后就只是看,那个乖巧的样子完全没有表现出新闻工作者那种锋芒。婉晴的出现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卞总和延森这么熟,以她大咧咧的性子,当然不能指望说出什么好听的。只见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哟,我们陆总又从哪儿骗来了这么水灵的一个大姑娘。” 婉晴注意着这位丰满成熟的经理,那样子别有一番风韵,也会引起少女的嫉妒,对她表现出来的那种随便,婉晴似乎有些不习惯:“卞总,我哥哥有这样的本事正说明了他有魅力呀!您跟他一起工作就一定不会错。” 延森轻轻地说了一句:“婉晴别这么跟卞姐说话。”卞总脸上毫不变色,却“咯咯”地笑起来:“这个小妹妹真厉害,放心吧,姐姐老了,不会跟你们小孩子抢什么的。”婉晴听出话外音,哪抵得上她这份老道,脸“腾”地红了,不好意思再接着说下去。 延森只好打圆场:“别闹了,跟我说说公司的情况。”谈起工作,卞总不再开玩笑:“市场打开了,工作就好做多了。我现在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做,过得挺舒服。你更好,只等着数钱就行了。” “这当然得归功于你领导有方啦。”虽然对公司状况大抵了解,听她这么说延森还是很高兴。 “我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全看你们的。郑总正忙着公司上市的事情,在各个部门跑着呢。” “能上市?”婉晴看样子对经济方面的事情也听说过一些,“森哥哥,那你们可真就做大了。”平时谈论得多了,婉晴明白他的心愿,知道他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当然也真心高兴。 ☆、开心的笑声(完结篇) “这小丫头知道的还挺多。”卞总夸奖了她一句,“如果真上了市,当然好了,我们能从股市圈到更多的资金,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算计着过日子了,现在还得靠着外国人的钱。” “不管谁的钱,只要能有利于把市场做大就好。”延森不以为然地说道。在不损大局的情况下,但凡能为我所用就是好的。 “森弟弟,你有现在这样,可不就是脑子活,事情看得开嘛。我真羡慕你有大局观,难怪这么多小妹妹都那么喜欢你,无论谁嫁给了你都是福气。”说到这里,卞总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哪里的事。”她这样说,不但是婉晴,就是延森都感到有些抹不开。 “少在这儿跟老大姐谦虚。”卞总笑着道,“这些姑娘都个顶个的,姐姐只担心一件事,你这以后麻烦可大了。”延森与异性间的交往不太可能瞒得过她,从她的角度上说,这些男女之间的事看得太透彻了,所以即使当着婉晴的面说起来也毫不避讳。从另一方面说,她大概也想帮他的忙,希望出现在他身边的每一个女孩都能明白,现在的他是紧俏商品,有必要抓好这个绩优股。 当然对婉晴可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外人所不可能了解的。延森不愿就这个问题再深入探讨下去,这么多的好女孩子,他已经被弄得头都大了。刘雨和韵杏都与他突破了男女之间的界限,婉晴也是一往情深,说他贪心也好,却真是无法取舍,还有那难以尽言的秋月,以及远在万里之外的吴伊莉,都让他难以面对。 跟婉晴和秋月,他不敢像开始时那样太过亲热,因为毕竟无法给予什么承诺。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做好事业,先打好基础,其他的只能以后再慢慢考虑。 “卞总,公司能有今天,郑大哥付出的心血最多,主要还是靠了他。如果公司顺利上市,他更是居功至伟,你以后还是应该多表扬表扬他的。”延森真诚的说。 “那当然,我也没少夸他。”她点头表示同意,“你们两个都是万中无一的男子,竟然会都给我碰到了,真是幸运。” 听了半天,聪明的婉晴大体明白了她的性格,知道她爱闹。毕竟见过一些世面,上课时接受的锻炼也多,婉晴终于敢开她玩笑了:“卞姐姐不用这么唉声叹气,要是看我哥哥好,就也加入我们的队伍中来呗,小妹举双手欢迎。”一句话把她说笑了:“我可不敢,这个队伍太庞大了,我老了,受不了这份刺激。” 婉晴存心报复:“那你就是看上郑大哥了。” “小丫头又乱嚼舌头了。”卞总的表现终于让婉晴如愿以偿了,“他更不行,他家里那个夜叉凶着呢。”延森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跟她又笑闹了一阵,他们又在公司各处转转,跟大家都打过招呼,延森心里也憧憬起来,他想尽快见到郑中普,跟他好好交流一番。 考完试,也就到放假时间了,延森的大学生涯也经历了整整三年。据传来的消息,那边与蔚然的谈判已经取得了实质性进展。婉晴很有收获,能见识到许多以前所不了解的事物,跟着延森在两地飘来荡去的也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女孩子自然容易想家了。 有她在身边,延森跟刘雨交流的好多机会也被剥夺了。 走之前,婉晴告诉了他一件事情,刘雨已经定了专业,今年下半年要出来进修,已经联系了几个地方,不过还没有最后定下来。 这次荷芳要跟曹言一起进山,想起那里的美好风光,延森心里不由有些嫉妒,什么时候能再到那儿走一遭呢?看起来他似乎没做多少事情,可居然就忙得连个好好散心的机会都没有了。等他赶到的时候,罗先生派来的谈判小组已经在前一天离开了。事情已经谈定,韵杏和老吴两人在总店等着他,难得悠闲地喝着咖啡。 迎接他的老吴开心的笑脸:“好小子,事情已经谈妥了,蔚然已经同意出售厂子给你,现在剩下的就是钱的问题了。”在电话里已经好几个人说过这个喜讯,延森还是非常乐意再次听到。 韵杏故意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是啊,搞定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森韵那边耽误了好多事情,你要好好补偿噢。” “那当然。”延森当然不会计较她的态度,韵杏为此确实做了很多。老吴对商业行为不在行,否则不会这么早从研究所长的位置上下来。在整个谈判过程中,他基本只是从技术上给与支特,而韵杏差不多算是延森的替身,全程参与。 延森心想,她是彻头彻尾的自己人,说感谢的话就显得生分了,好话应该多对老吴讲。简单的交待完他所参与的事情,老吴说所里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一步,韵杏可以仔细给他讲述一下整个过程。 药厂的事定下来以后,老吴还有很多可以倚重之处。但管理上怕他还是不行,那么,又能指望着谁呢?送老吴走了,他们却没有再到厅里,而是去了她楼上的办公室。剩了两人独处,韵杏没了一点淑女样,虽然穿了套装,却随便地斜倚在沙上,形象说不出的慵懒。 没的说,延森当然要安抚一下。他走过去坐在身边,然后搬过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腿上。韵杏舒服地伸展一下双眼闭上,好像在养神。延森无比疼爱地摸了一下她的头,笑嘻嘻地正想说点什么动听的话语。 她却猛地睁开眼晴,抢着开口了:“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人家,我看着害怕。”延森知道她在借故撒娇,有时这也是一种排解心情的好方式,他有些巴结地说道:“韵杏辛苦了,以后很多事请还要靠着你的大力支持噢。” 她翻了个身趴在沙上:“好森子,帮我捶捶腰好不好?酸得紧呢。”延森索性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在她背上揉着,她又闭上眼晴,显得很享受。美人在怀,延森的手难免不知不觉就变得不规矩起来。 韵杏似乎毫不抗拒,嘴里轻轻呻yin:“嗯,真累,幸好不辱使命,终于可以轻松一下啦。”听着韵杏若有若无的动人声音,延森不由有些心痒难耐,手轻轻放入了她衣内,直接在皮肤上按摩起来。 如果不是地点不太合适,他一定会做出什么后果更严重的事情来,不过这样的接触也是一种享受。忽然她“腾”的一下爬起来,跟他坐了个面对面,倒把他给吓了一跳,怎么了? “小森子,我以后也不会再帮你弄了。”韵杏认真地说道:“药厂的事太乏味,何况我向来就对医药没有一点兴趣,看着就反感。” “千万不要呀,好韵杏,你不帮我谁帮我。”延森苦着脸说。 “人家不管,你爱找谁找谁去,药厂的事就到此外止了,我还是专心去做森韵的好。”韵杏倒不是说瞎话,她确实很反感这类东西,以往生了病吃个药,感觉比杀了她都痛苦,所以延森也不好强求:“行,韵杏是我的当家人,说不干就不干。”他只有无奈地同意,可是现在除了她,延森想不出还有更合适的人了。不过…… “停,不准不过,你也别想打我钱的主意。”韵杏似乎觉得他有不良企图,“人家还准备向国外市场拓展呢。那天我都跟颂儿提过,有机会向国外拓展。这丫头就是典型,只要抓住她这样的消费者,一定能打开市场。”韵杏帐算这么清楚,延森也没法可想,故意逗她;“哎呀,你这个提议不错,我还正愁钱不够呢。” “少来,一分钱也不给你,我现在还需要钱呢。”韵杏装出一脸小气样,延森只好说:“好,我闹着玩呢,我怎么能耽误我家韵杏的发展大计,钱我会另找出路。” “这样就最好,再说也确实帮不上忙。你的缺口也太大了,这么多钱,如果不是你打包票,又有外人在,我说什么也是不敢答应的。”韵杏说,又问他哪儿弄这么多钱过来,会不会是抢银行。延森嬉笑着说这事情保密。韵杏不依起来,手伸过来在他身上乱抓,她平时极少有机会这么胡闹,只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偶尔会显出一副泼辣样子,这是她喜欢的一种方式,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让人更觉得,她其实只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子。 屋内马上响起一阵开心的笑声。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